长方形木桌上,一盏墨水瓶制成的煤油灯正散
煤油灯旁边,摊着一本高中物理课本,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不时掠过泛黄的纸张,翻页的空隙间窥得几行清隽秀逸的墨色字迹。
方致书心不
小巧的兔子木雕调皮地
嘎吱一声。
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方致书心里一慌,手上的兔子木雕差点掉
“啧,咱们的大学生又
“嗯。”方致书从喉咙里
周延辉望着方致书那张
方致书微微侧目,他撩了下眼皮,那双茶褐色的眼眸斜瞥了周延辉一眼,语气讥讽道“庄子内篇养生主第三节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我以为这个道理,三岁小孩都懂。”
周延辉的脸色不由一阵青一阵白,那叫一个好看。
“哟,这就卖弄起学问来了可惜你学的这些挣不来工分,填不饱肚子”
他揪着方致书不善务农的弱点,用能想象得到最恶毒的语言去可劲诋毁。
“对了,你那个对象叫什么星来着听说是务农的一把手,每次队里记工分,她都
原本淡定翻书的方致书顿时眉头紧皱,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语气愠怒“你
那晚明明已经躲开所有人,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谣言流传出来
周延辉见他变了脸色,更加来劲。
“嘿不就是谈恋爱搞对象吗你别害羞啊,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难不成你嫌弃她是个村姑,不想负责任”
“你”
周延辉快速打断方致书的解释,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义正言辞地说道“方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伟大的主席曾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方同志这是想犯流氓罪吗”
方致书表情变得很奇怪,他扯扯嘴角“你刚刚说的那句,是出自y国iia shakeseare,原句是a for the urose not to arry out of ove is here buyg。”
说罢,他摇摇头,起身合上书,走出房间。
真是夏虫不可以语冰也。
“我,我当然知道莎士比亚谁不知道”周延辉底气不足的声音从房间传了出来。
方致书却头也没回。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栋瓦房不算大,两个女知青住
方致书走进一条狭窄的过道,想去院子里透口气,走到一半,他的步伐忽然顿住。
这条狭窄的过道离厨房很近,厨房没有门,只有一道布帘垂下。
煤油灯的光透过薄薄的布帘,映
不大不小的说话声钻进耳中,让人无法忽视。
“说起来还真是没想到,方致书同志居然喜欢那样的。”这是女知青严虹的声音,伴随着洗刷物件磕碰的叮当响声。
另一名叫汪澄澄的女知青刻意压低了音量,说“可不是嘛,我说他之前为什么拒绝我,原来是口味独特,噗”
两个女知青偷笑了一阵。
站
“不过虹姐,你听说了吗那个顾晨星差点和一个傻子订了亲,你说这事离不离谱”
“哦你从哪听说的”
汪澄澄那宛若银铃般的笑声肆无忌惮传了出来,紧接着方致书听到她说“今天早上去东河那边洗衣服的时候听来的说是那天来了一对城里的夫妻结果呢,人家嫌弃她偷偷跟知青谈恋爱哈哈哈,你是不知道有多好笑我当时洗好的衣服都差点顺着河水漂走了”
严虹嘀咕了一句“这哪里好笑了不是那个何家隐瞒实情想骗婚吗”
“傻子和傻子互相嫌弃,还不好笑嘛”汪澄澄娇嗔了一句,“要我说,那个顾晨星是真的傻,她偷偷摸摸和知青谈恋爱的事情都
严虹不由迟疑地说道“方知青看上去不像那种不负责的人啊”
“嗐,这谁说的准呢,男人嘛不都那样。”汪澄澄话锋一转,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原本想拿杨默当例子,又怕戳到严虹的痛处,故而机灵地转移话题,聊起了其他八卦。
方致书静静站
狭窄逼仄的过道将他的身影吞没。
只有厨房门口露出一点光亮,夹杂着说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