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绝是
他直接猛地坐了起来, 把旁边睡得四仰八叉的戚麟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知道了”江绝跳下床, 匆匆画图又算了一个式子,扭头道“这个房子不仅仅是个国际象棋的棋盘,还是一个井字的双杠杆。”
拆除一个机关会破坏三边的稳定性,唯一可解的就是从天台走,所以最终才要拍从天台冲出去的那一刻
“所以我没有弄错剧本,凶手是那个客人,始终制造危险的也是那个客人”
什么房子
戚麟睡眼惺忪地揉了揉头
江绝关了台灯, 光着脚坐回床上, 摸了摸他的脸“我好像太激动了,不好意思。”
毕竟这几天里一直怀疑自己理解能力来着。
“但幕后设局的真是那个客人”他忍不住又道。
全网的分析都是一边倒的指向装修师, 但是他一个人半夜想通了所有剧情, 突然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难怪导演不跟他讲戏,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了,不靠自己想明白, 讲三天都说不清楚。
果然理科生写的剧本就是要靠算的啊
戚麟确认他没事之后,又倒回了床上“你讲给我听听”
江绝摇头“讲不清楚的。”
伴随着他躺下来,戚麟自动搂紧他,小声说了句我才不信呢, 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学校的期中考试再次到来,天气也开始变冷了。
吴女士颇为热情的给他们两织了一对帽子和手套, 连花色都是情侣黑白款的。
十一月虽然没有下雪, 但干冷的风就如同刀子一样。
戚麟进入更加忙碌的写歌期, 开始跟个诗人一样神神叨叨的
他下个月要去纽约正式录音,大概一个星期内要解决所有制作,然后开始
如果顺利的话,也许日程可以提前,演唱会能调到跨年。
创作这种东西,有时候不是慢工出细活,而是像一台电脑
如果不趁着10bs的那段时间把能榨取的灵感一口气统统录下存好,等网速飘到400kb的时候再慢悠悠地下,就确实跟挤牙膏似的一点点来了。
韩寒
戚麟大概就处
江绝
戚麟改完歌词以后还会给他听,江绝越听脸越红,几乎想逃出去。
于是得逞的某人凑过去吧唧一口,眼睛亮亮的“我是不是很适合做个诗人。”
这歌写出来恐怕要成为婚礼爆款。
江绝捂着脸不说话,感觉脸颊特别烫。
“你不喜欢啊那我就删了啊。”
“别。”他颇为难为情“写的真的很好。”
然而戚麟彻底告别所有活动,成为一个文艺宅男,江绝便只能形单影只的出去买东西逛街。
林久光要和原来15级的行政班一起准备期中汇演,平时也是一头扎
江绝一个人拎着一袋水果经过西区的时候,
那老人穿着深黑色的风衣,头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秋千,眼睛
江绝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等距离渐渐靠近了,他才看清这是谁“严教授”
老人本来眯着眼
“江绝”他看了眼他手中的水果“我不喜欢吃柚子。”
江绝默默把那个柚子从袋子里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把这兜水果都送给他。
老人家瞅了眼里头的东西,还是下了。
“坐吧。”他给他分了一根香蕉,淡淡道。
江绝接了那根香蕉,看了眼附近没有凳子,只好坐
严教授头
他看起来神还不错,只是说话很慢。
“公开了”
“嗯。”江绝谨慎地斟酌着字句“您上次跟我们说的话,我们想了很久。”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严教授晃着秋千,慢慢吃着那根香蕉。
江绝试图找到一个答案,但还是没有临时编,如实道“可能还
等一个足够称心的片约,以及明年三月份的长命百岁。
至于长命百岁拍完之后该做些什么,他其实心里没有数。
研究生可以不考,但是好剧本到底什么时候来,可能一直会是个未知数。
国内优秀的电影导演其实屈指可数,长期产出优质剧本和的父亲又沉寂下来专心陪母亲复健。
接下来的路该往哪个方向走其实真的没有头绪。
严思不紧不慢地晃着秋千,开口道“你跟戚麟,从起跑的时候,就站
不用担心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没有房贷车贷压力,父母宽明不催着结婚生子。
即使是娱乐圈的人,也不用牺牲什么以换取片约,天生拥有几乎是最好的资源。
就好像普通游客
可有两个人直接拿了快速通行证,花了一个小时玩完了其他人要排队一下午的所有项目。
那么剩下的时间呢
明星会去酗酒赌博吸毒,其实有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个。
他们已经轻易获取了其他人要拼命努力才能拥有的一切,巨大的空虚感和无价值感会成为梦魇般的存
江绝半天没有说话。
严思扭头看了眼他的神情,又开口道“评奖龙血玺的时候,本来有一票之差。”
江绝愣了一下,意识到他也是金梧桐奖的评委。
“我隐约感觉得到,你最后死亡的那个镜头,是临场
只要他把这票投给其他人,江绝就与影帝这两个字无缘了。
“我当时想的是,如果你得到了这个奖,以后可能就再也演不出这种眼神了。”
因为那是全然随机的一件事情。
要长期保持那种灵感状态,靠的是长期打磨,以及真正的开窍。
现
江绝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多可贵,停下秋千认真道“谢谢您。”
“你整体的能力,不配那个奖。”
虽然皮相不错,同届的竞争者表演的也差一口气。
“可是至少
江绝意识到他
“我记住了。”
“既然不知道未来该做什么,那去问问你想成为的人吧。”严思慢慢道“不要再等了。”
“等着等着,就没时间了。”
长风卷起一地的落叶,殷红的五角枫叶如红雀般
江绝这个躬鞠的颇长,不声不响的应了下来。
他抱着那颗柚子回到宿舍的时候,
“有什么事吗”江绝见他抱着吉他没有弹,关上门问道“秦老师那边说什么了”
“没,”戚麟好奇的看了眼他怀里的那颗柚子,指了指旁边已经码好的核桃仁儿,开口道“我最后一首歌,想和你一起录。”
江绝看向已经就位的所有器材和设备,意识到他真的没开玩笑。
如果deo出来的效果很好,他们真的会一起去纽约把这首歌一起录完。
“我唱歌音准不是很好”他试图推掉“而且音高也不稳。”
“不,我们来录阿卡贝拉。”戚麟把他牵到吉他架旁边,指了指旁边的谱子“旋律你都熟,对不对”
江绝点点头,又看了一遍五线谱,指着某一小节道“这个装饰音该怎么唱”
戚麟抱着吉他示范了一遍,随手开了录音设备,拨了一段和弦道“先从低音部开始。”
所谓阿卡贝拉,就是无伴奏合唱。
一个人可以负责不同的声部,把高低长短不一的声音剪辑
戚麟的声音有种温润的少年感,带着阳光般明亮又温暖的质感。
而江绝的声音清冷又低沉,唱起歌来有种低声诉说般的故事感。
戚麟拿着一根筷子,一段一段的指不同的声部,教他一段一段的录下去。
江绝负责两部低音和两部中音,戚麟则负责其他的中高音和修饰音。
然后再小提琴单独o一段,巧妙又婉转的插入进来。
他们从下午一直录到晚上,几乎像两个小男孩
江绝看着戚麟笑着唱歌的样子,忽然有些羡慕他。
这种小太阳,恐怕永远都不会迷茫吧。
靠着他真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