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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儿随李氏, 对很多事情都比较敏感, 又很有几分诗情,偶然还能得些巧思,从来不觉得作诗是什么难事。如今看到自己弟弟这样愁苦,才
“可惜诗才这样的东西不能让, 若是能让给弟弟多好,”大姐儿说完,
大姐儿
李氏却没
“可不是吗, ”周老夫人眼中也是笑意,“当初你姑父教小满时, 我就担心, 可别又教出第二个他来, 没想到,竟然真成了。我看以后,可不能将小满完全放手给他了。”
平心而论,谢笙已经是个成年人,又一向习惯了用理性来思考问题,遇到像是作诗这样,需要用感性去认识世界的时候,就有些抓瞎了。此时的谢笙,更能明白自己老师为什么作诗不行,骈文却写得纷呈,因为骈文就像是作文,你可以用理性的角度去思考,或是去论证,之后再将这文字多润色一些,最后出来的效果,就能为人称道了。
家中女眷嘲笑自己的事情,谢笙也不是不知道,却没有理由去反驳,毕竟他不是个真正的小孩子,现
周老爷子当初官至尚书,不会写诗,倒也不妨事。但
“唉,”谢笙再次叹了口气。
长兄谢麒已经注定了要成为太子身边的伴,如果太子能够登基,谢麒就是注定的天子近臣。要是不想一辈子出不了头,谢笙必须要快成长起来。
都说是十年寒窗苦,可这金榜题名真正所要花费的,可不止是十年那么简单。
谢笙上辈子学医出身,大部头的书不晓得背了多少。于背诵一道上头,谢笙自信自己是练出来了的,一本几千字的书文,真正的三岁小孩或许要花一个月去背,谢笙却只需要最多半天就能完全掌握,之后甚至都不用特意复习,这些知识就
原本谢笙还觉得自己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谢笙觉得自己需要一本新华字典。
“小满,”李氏到底是忍不住叫了谢笙到自己身边来,“我与你姑祖母商定了,日后你学诗,不必和你老师学,我和你姑祖母教你。”
谢笙眼前一亮,他是知道李氏写诗非常不错的,何况,光看大姐儿的写作水平,就知道李氏到底有多会教了。周老夫人的水平谢笙不清楚,但既然李氏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定然也是不会差的。
不过很快,谢笙又有些丧气“是儿子领悟不得其间法门,却不是老师教的不好。”
“名师出高徒,难道你还不信娘”李氏和周夫人却是兴致勃勃。
“正是这个道理,”周夫人也忙道,“你老师只知道叫你学韵脚,通基础,可学诗哪里是这样学的。”
不从基础开始学,还能从哪里开始谢笙一脸茫然的看向周夫人。
“你学论语都还讲究书百遍其义自见,学诗怎么就不能览三千了”周夫人同谢笙道,“学诗最重要的可不是韵脚,而是会品。你年纪小,就算是写,又能写出些什么连典故都只知道折柳送别的年纪,非要写什么推、敲,不是堆砌造作,还能是什么。”
“从今日起,你随我和你娘学,咱们一日品一首诗,年深日久,你自然也就会了。”
李氏听了这话,忙也道“平日里不拘平仄,只把心里的好句子写下来,反复琢磨,一句也罢,两句也好,只要是你得了的,就也品一品。贵不贵多。”
谢笙被两位女性长辈说的一愣一愣的,心底里却也似乎被她们说动,或许真的是老师教错了方法
“姐姐姐姐,快借我两盏茶,我要拜师”
李氏和周夫人听了谢笙这话,笑得云鬓轻颤,口中不住道“好徒儿,日后且好好学吧。”
周老爷子原本还见谢笙
他循声到了正厅门外,听见两位女眷笑声,其间又有大姐儿同谢笙说话,便止住了脚步。不过才听了两句,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由得老脸一红。
他自己不会写诗,哪知道教的学生也是不会这个的,既然老妻想教,就让她们自去吧。
自觉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周老爷子又悄悄退了回去。他的诗才比不上老妻和侄女,倒是实话,他却不会承认,他方才不愿意进门去的原因,是不想受她们的取笑。
周老爷子刚回了书房看谢笙今日做完了的功课,就听见门被直接打开了,谢侯兴奋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姑父,南寨总算愿意和我们接触了”
谢侯心疼谢笙,所以事事自己亲力亲为,却偏偏给了别人一个谢侯逐名利的印象,谢笙身为其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些人又不曾见过谢笙,自然就会妄加揣测。
拒绝这样的事情,只要有一个人开了个头,别的人或真心或假意,又或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名气,几乎都不会选择第二条道路。
蜀州书院同
“爹爹为我筹谋许多,只是我却不能回报他万一,”谢笙的情绪有些低落下来。
对于谢笙的话,周老爷子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并不开口劝解什么,因为他相信,别人所灌输的终究是别人的意志,有的事情只有自己真心想做,才有意义。
这一次,两人先于整个谢家整整大半个月的时间来到黑山谷,就是因为前几日周老爷子到的那封信,就刚好来自于蜀州书院。
“你可知道这一次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蜀州书院”周老爷子问道。
“因为书院山长曾是您的学生”那封书信很尊敬的称呼周老爷子为师,不过谢笙还有一点想不明白,“您
周老爷子行踪隐秘,这人竟能如此准确的送信过来,难免不叫人担心,毕竟才出过一次内贼,当初伺候谢家人的下人还不知道被谢侯带去了什么地方,现
周老爷子先是摇了摇头,听到后一句,又有些满意“他如何得知,这是你父亲的事情,不是你我的事情,你也无需理会这么多。至于学生他考进士时,我正是主考官,只是进士数十人甚至上百人,都尊我为座师。若是人人都为我学生,你又如何能做我亲传再想。”
谢笙抓了抓耳朵,面色茫然“莫非是您
“山中景致美丽至此,我又何必自找麻烦,”周老爷子不满意道,“我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谢笙闻言面色
“正经求学就叫老师,一撒娇就喊姑祖父,再没你这样不知道动脑筋的学生,”周老爷子见谢笙实
一个十岁,一个三岁,有可比性吗
谢笙看到周老爷子面上的轻蔑和兴味,有些迷糊,对周老爷子道“可是爹爹拜访了五位大儒,并没有任何一人姓余啊。”
“真是个傻子,这样的事情,哪里就非要确凿的证据了,左右也没人能揭穿他不是,”周老爷子敲了敲谢笙的脑袋,“你去揭穿他,叫他不能继续毁坏你爹的名誉是一回事,另一个,也是你年纪小,该多出来走走。皇子还要两三个伴呢,你一个人
话是这么说,谢笙心道,我可很难想象不是您自己想找乐子啊。
“喂,前面的人,让让,”一个嚣张的声音
谢笙循声看去,是一个穿着儒衫的少年,脸上满是朝气,皮肤细腻,手上连半个茧子也无,身边跟着一个大包小包的年长书童。
那少年见谢笙扭头看他,被吓了一跳“诶,你看我做什么。你们走的太慢了,快让让,叫我们先走。”
正是方才那个嗓音。
这人可真奇怪,谢笙心道,说他嚣张吧,人又有些胆小,他一个三岁的小孩子,都能把他看得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