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河手中的剑挑起最后一层薄纱, 带了十分的温柔,一如和煦春风吹来,将薄纱吹落至台下。
他的剑确实很漂亮, 以至于让旁人忘了,他也是曾经用这一把挑起薄纱的剑, 斩下了妖魔的头颅。
一道碧绿的光芒闪过,徐清河手中的剑就像是被风撩起的杨柳,轻飘飘地指向了台上的另一个人。
台下的观众这才
待到隐于黑暗中的江容易走了出来, 场上响起了阵阵惊呼。
有人惊得说不出话,只能长大嘴巴,吐出一个音节“这”
有人猜测道“这难道是满堂春的花魁”
旁人皆点头称是“想来也是了。”
“满堂春的花魁可是女子。”有清醒点的人指了出来, “台上的分明是一个男子。”
江容易没听见台下
到底不如两万年后的那一剑。
江容易心中轻叹了一声,一把长剑落入了手中, 不是十狱剑, 而是一把随意挑出的剑。
不过也够了。
江容易抬手,斜斜挡住了徐清河的春风剑。
叮
剑风吹开了江容易额间的
剑身上缓缓晕开一抹翠绿, 映照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下方还有一道猩红云纹若隐若现。
江容易的眼中浮现出一股笑意,侧过身子, 手腕一转,抖了一个剑花。他手中的剑,剑尖微微颤抖,像是花骨朵轻轻绽放,但剑身确实稳稳不动,如同花枝。
剑花,听起来好听,若是
可是
徐清河的右脚后退一步,顺势回了剑,躲开了江容易的剑,但
两人同为剑修,徐清河见到这一剑,就能大致摸出估出了江容易的修为至少和他不相上下。
“玩真的啊”徐清河轻声嘀咕道。
他
徐清河的清风剑确实漂亮,看过他出剑的人都会惊艳,久而久之就传出了“此生有幸识清风”这么一句话。流传之广,不免引得大姑娘小媳妇前来观看,也算是满堂春的一个节目了。
但往日,徐清河都是耍一些花架子,糊弄糊弄外行人。可是没想到,今日竟撞上一个当真的了。徐清河可以从江容易的神情是看出,不管这是一场比斗还是一场表演,他的剑都是极为认真的。
徐清河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手中清风剑微颤,随着他的手腕转动,以一柄剑分为了七柄剑。
春风化雨。
碧绿光芒流转其上,七柄剑宛若带着春色而来,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的嫩绿枝叶。
水红袖子
再度落下之时,徐清河的剑锋从江容易的耳畔经过。
虽说江容易及时侧身避开,但
江容易不顾挡
随着他的动作,面前刮起了一阵凛冽的风,又将缕缕
尤其是那一抹猩红云纹,印
龙渊君连手中心爱的金箔扇子掉落
其中一个,他是认识的,另一个
龙渊君用力地拍了下大腿,
说完后,龙渊君像是回了神,嘀咕了一句“怎么我觉得这么冷”
龙渊君顺势看了眼身边的周思危,果然,这位一直表现得极为冷漠的男人,
龙渊君正想开口嘲笑几句,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坐
“啊”龙渊君还未反应过来。
周思危瞥了他一眼,又解释道“我的。”
言简意赅。
可是龙渊君还未听懂他话中的意思。
周思危不再废话,将目光又转至台上,盯着那道水红色的身影。他的面容不自觉的软化了下来,唇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
这是他的江容易。
无法无天,张扬得很。
七柄春风剑环绕
江容易手中的剑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叮叮”声音,其余三柄剑合为了一柄,直直指向了江容易的脖颈。
江容易感觉到脖子处一凉,没有时间多做思考,柔韧的腰肢扭转,手腕绷直向后扫过,正好撞上了那一柄清风剑。
按道理来说,江容易的修为要比此时的徐清河高,可是他的本命剑十狱受损,导致他的修为下跌得厉害,与徐清河相比不过高上一筹。
可徐清河也并非普通人,以他的清风剑,竟然与江容易打了个不相上下。
台下的人只见到台上红衣青衣翻飞,两人胶着不下,不免响起了细碎的讨论声。
“那个人是谁”
“这样的剑招,这样的修为,想来不是无名之辈。”
此话一出,就有人附和“正是,这样的人物,不可能是满堂春的人。”
旁人立刻反驳“此言差矣,你可知满堂春也是出过名震天下的修士的,只是满堂春的修士的道与我们不同而已。”
刚刚寂静的满堂春,瞬息间就充满了接二连三的讨论声。
叮当
众人的话语都不由止住,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是
徐清河赢了。
台上二人的动作就此停住。
徐清河的手臂抬起,落下一袖青色春风,他的清风剑已架
徐清河说“我赢了。”
两人之间只是比较,点到为止。
说完后徐清河就回了清风剑,垂眸看了眼江容易的右手,那里只余半炳剑,还有一半剑身摔落
徐清河得心中转过一个念头,沉下声说道“不我输了。”
确实如此,他并非赢
他的剑为本命剑,而江容易的剑不过随手捡来的凡品,抵不过清风剑也是正常。若是江容易用了本命剑,那徐清河必输无疑。
不知为何,一向笑嘻嘻的徐清河,脸上竟露出了些许怒气,他看着江容易,质问道“你的剑呢”
这个火气来得莫名其妙的,江容易倒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回答道“剑断了。”
徐清河抿了抿嘴,重复道“剑断了”
身为剑修,徐清河自然知道本命剑对剑修的重要性。本命剑断,不亚于折断了剑修的一条手臂。
所以说,刚才江容易就如同折断一臂的情况下与他交手,就这样,他赢得也并不轻松。
想到这一点,徐清河脸上的怒气散去,变为了不好意思,他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清风剑,又悄悄抬眸看了眼江容易。
明明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竟然
一向性格懒散,没什么追求的徐清河,竟然生出了要好生修炼努力上进的念头。
徐清河摇了摇脑袋,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中赶了出去,他回首看了眼下方,看见了一个熟人。
徐清河打了个哆嗦,竟然被龙渊君看到了卖艺现场,一定会被他狠狠嘲笑一番的。
徐清河恨不得此时直接钻到地下,他挡住了自己的脸,低声说“太丢人了,我要跑路了”
“怎么”江容易伸手撩起了一缕晃到眼前的
正好对上了一双如浩瀚夜空般深沉的眸子。
于是江容易再也顾不上其它,朝着周思危微微一笑,直接从台上一跃而下,他穿过坐
龙渊君喃喃道“你们真的认识”
周思危没有理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向前走了一步,将江容易抱了个满怀。
周思危的手臂用力,将江容易整个人牢牢困
现
周思危先是查看江容易的伤势,仙灵之气
江容易不想让周思危担心,只装作丝毫不
周思危沉默了片刻,这才嘶哑着声音说道“以后不准这么做了。”
江容易的手掌搭上了周思危的背部,解释道“如果不这么做,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是二选一,我宁愿你”
江容易的话被周思危打断,他低下头,直视着江容易的眼睛,极为认真地说“不,我只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人是你。”
“好啦”江容易推了下面前的胸膛,说,“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只想我们两个人都好好的。”
周思危低低应了一声。
两人交谈完,江容易这才
少年眉目俊朗,自有一股风流之意,走
只是他的额头两侧生长出了两支弯曲锋利的角,让人一看就知道非我族类。
少年龙渊君的目光
还未等江容易与少年龙渊君打个招呼,身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响。
不知道是谁叫唤了一声“满堂春花魁”
底下坐着的人,哪有几个能够窥见花魁的真容,纷纷伸长了脖子张望,口中还喊着“花魁来了,
有人质疑道“莫不是哄人,花魁怎么可能来这个地方”
满堂春分为七层楼,由低至高,花魁自然是待
有人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你们闻到没有”他面露沉迷地嗅了嗅周围,下了一个结论,“这是花魁身上的香,名为世间无花。”
江容易也闻到了一股朦胧的香气,初闻之时如隔着轻纱若隐若现,
只是香气冷冽,如一捧碎雪沉沉地从屋檐垂落,惊起一团雪雾。
充满了欲拒还迎。
他评价道“还挺好闻的。”
江容易看了眼周思危,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思危又凑到了江容易的脖颈处嗅了一下,说“还是你好闻。”
江容易嘀咕了一声“胡说八道。”他可没有用什么熏香。
周思危说“真的。”
“要看一看热闹吗”江容易扫了一圈,没有看见花魁出现,反而
江容易疑惑地问“龙渊君呢”
周思危望向了满堂春的门口,说“出去了。”
花魁与龙渊君相比,自然是龙渊君更为重要,他们还要从少年龙渊君口中得知一些两万年前的讯息。
于是两人也顾不上看花魁,从满堂春走了出去。
没走多久,就
徐清河问“你干了什么,见到花魁就跑了。”
龙渊君尴尬地笑了几声,说“是兄弟就别问了。”
“是不是”徐清河怀疑地看了眼身边的人,“你把花魁给睡了”
龙渊君差点被呛了一口,从石头上蹦了下来,严肃地说“别乱说”
他正要抬脚离开,却看见周思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吐出口中的草根,朝着周思危挥了挥手,喊道“这里”
徐清河抬眸看了过去,一愣“这么巧”他看了眼龙渊君,“你们认识”
龙渊君说“刚认识不久。”他伸手挠了挠头,面上露出了些许迷茫,“我觉得我和他应该认识。”
周思危已走到了龙渊君的面前,他说“我们认识
他没有隐瞒,直接将两人的秘密说了出来。
少年龙渊君与少年徐清河对视了一眼,陷入了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龙渊君先开口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两万年以后的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