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舟将白初落扛去肩膀上,然后转头看向凌渺。

    他发现自己居然下意识地对小师妹很是信任,难道是因为她现在扮演着他老大的角色?“小师妹,我们应该如何寻找那群鬼修的藏身之处呢?”

    凌渺思索了片刻,“既然是频频出现人口失踪,那镇子一定有异常之处,我们到时候见机行事。”

    白初落趴在段云舟肩上闷闷出声。

    “那不能先把我放下来,等找到那群鬼修的窝点再绑吗?”

    玄肆冷笑一声,用扇子在白初落脑袋上敲了一下。

    “到那个时候再绑就晚了,我们做戏当然得做全套啊!嘴巴闭上,表情要视死如归。”

    说罢,他几张遁地符脱手贴在几人身上,随后指尖掐诀,结出一个小型阵法,几人遁入地下。

    跟着地图,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富平镇。

    几人走在小镇街道上,富平镇地处交通枢纽,街上车水马龙,热闹得很。

    虽然几人服饰有些怪异,但人们皆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想来平日里也会有一些异域之人途经这里。

    玄肆晃着扇子四处打量,“小师妹……”

    他刚张嘴,便收到了凌渺的死亡凝视,连忙改了口。

    “铜姥,我们接下来如何行动?”

    凌渺四周扫视了一眼,“我觉得我们应该……”

    咕噜咕噜咕噜。

    凌渺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几声。

    凌渺:“先去好好吃一顿。”

    众人:“?”

    段云舟后知后觉,“我们没有人间的钱。”

    他们的灵石在人间不流通。

    从前来人间也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没有买东西的需求。

    凌渺:“……”

    带小师妹来人间居然不带钱?

    这群人,养小师妹是真的一点规划都没有吗!?

    她无语地移开视线不再看段云舟。

    扫视了一眼周围,她发现街道对面,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处钱庄。

    “那我们去钱庄取一点。”

    段云舟:“去钱庄取钱的话,需要银票吧?”

    他们也没有那种东西啊。

    “不需要。”

    凌渺从芥子袋里拿出几个黑色的面纱。

    “我们只需要把这个戴在头上,去钱庄取钱的时候,他们就不知道我们是谁,这个样子,我们想取多少都可以。”

    她怎么又遇上饥荒了?

    人生在世,哪有不疯的,都在硬撑罢了。

    “……”

    此时另外几人心中同时划过了这样一个困惑:小师妹在来月华宗之前,确实是在离火宗长大的吧?

    抢鬼修就算了,现在怎么还寻思着抢起钱庄来了。

    白初落从段云舟肩上抬起头来,“小师妹啊……我们可是正道弟子……”

    “现在只有你是正道弟子。”

    凌渺神色怪异地看了白初落一眼,又看向林芊澄。

    “还有,你刚刚叫错了。”

    凌渺话音落下,林芊澄的长剑就已经横在了白初落的脖颈一侧,她调子凉凉的。

    “你刚刚叫我主人什么?”

    白初落哆哆嗦嗦改了口。“你这妖女!休得肖想无辜百姓钱财!不准你伤害他们!”

    凌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错,就该这样骂!”

    段云舟轻叹了口气,掂了一下肩上的白初落。

    “你装晕吧,没有我们的示意就别睁眼了。”

    这师弟脑子不会拐弯,太容易暴露了。

    白初落麻利闭上眼不再说话。

    他正有此意。

    段云舟看着凌渺用黑纱将头包裹起来,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神色复杂。

    “铜姥,您真的要抢钱庄?”

    凌渺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突然觉得,这样能扮得更像一些。”

    她的脸还是太过稚态了一点,遮起来会比较好。

    凌渺在那片树林里,让玄肆给她改衣服的同时,顺便还改造了一下她的鞋子,做了个内增高,这样能让她的身形看上去高一些,至少不会看起来过于小,过于惹人怀疑。

    现在再把脸一遮,还真有点那味儿了。

    玄肆:“也有道理,把脸遮起来确实更像反派,也给我一个吧。”

    段云舟和林芊澄也分别拿过一个来。

    “我们再往前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好。”

    几人抬脚没走出去多远,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他们循声望去,是钱庄的方向。

    凌渺赶紧调头回去,“走!我们去看看!”

    那边的动静很大,很快就已经围了一圈人。

    几人靠近人群,便听到有哭喊透过看热闹的人群传了出来。

    “儿啊!儿啊你不能这样!这是我们家全部的家当了呀!你要是把它们都拿走,我和你爹可怎么活下去哎!”

    “放手!放开我!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去过更好的生活!”

    “你们自己穷了一辈子!难不成还想让我也过一辈子苦日子吗!”

    凌渺等人挤进人群。

    人群中心,有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看着像是一对母子。

    老婆婆抓着儿子的小腿,哭得声嘶力竭,看着是想阻止那青年去把银票里的钱兑出来。

    青年则是紧紧地攥着手上那张发黄的银票,面色铁青得很,他情绪激动,嘴里说的话也不太干净。

    人群中,有熟识这二人的人窃窃私语。

    “徐婆婆太惨了,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得这么大,不成想到了这把年纪,却突然遭受这种横祸。”

    “这登徒子怎么的?这是要把家底兑了去哪里?”

    “听说这小子一直讨不到老婆,都魔怔了,最近突然说什么自己有仙根,要去当仙师。”

    “哈哈不能吧,就他这损色,还能当仙师?”

    “不会又是跟那个黑鸦教有关吧?”

    “有可能,听说最近好些失踪的人都跟那黑鸦教有联系,可官府派人去查了好多次,却什么都没查出来,稀奇得很。”

    凌渺听到黑鸦教三个字,顿时眼前一亮。

    她戳了戳玄肆的腿,后者很识趣地就扯下面纱凑了过去。

    “二位姑娘,你们方才提到的那个黑鸦教在什么地方?”

    两个妇人转向玄肆,被他那俊俏的长相晃了一眼,直接无视了他身上奇怪的装束。

    “小哥啊,你问的这,可是个危险的地方哦,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可不兴随便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