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局的不安定更凸现了夏季的闷热幽州城虽然地处北方并不会像南方地区那般夏日炎炎但城内的紧张、压迫足以令百姓倍觉度日如年
皇帝对四公主遇刺的事件始终沒有明确表态四公主依旧是下落不明至少幽州的百姓并不知道萧宓早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街头巷议集中的焦点仍是游船刺杀事件如何处理很多人家还偷偷
世道就是这样子的舆论往往同情弱者
皇帝的家务事轮不到平头百姓们插嘴可这天下除了皇帝还有道义、有公理俗话不是说公道自
自有主持正义的人士不断给四公主喊冤叫屈而于萧珽而言唯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她心说她才是最冤枉的那个人呀原來自己对四皇妹的一腔真情错付原來自己从头至尾就被人给耍弄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母皇该出面说句公道话可她老人家今天繁忙明天身体不适一味躲着自己连个辩白的机会都不给这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掉进火坑吗
特别是那天那杯残茶萧珽心知肚明辽皇叫她喝一杯已经凉透的残茶难道不是意味着好像弃之蔽履一般厌恶并抛弃她了吗
刚刚享受到掌上明珠的待遇不久便要被彻底打回原形甚至比以往还不如换作任何人都不能轻而易举的咽下这口气况且萧珽自认为身份高贵更非一般市井小民可比
越是这个时刻她就越不能认输凭什么这辈子她就要事事落
如此又煎熬了两日
这两日内萧珽已经下定了狠绝心肠通过各种方式给父亲和卿施压要求和卿按照她的计划行事但和卿生性懦弱平素胆子就小当日能勉强将萧珽的话听完沒有晕厥已属难得真不能实际指望他积极去执行萧珽的指示
萧珽被逼得咬了咬牙当日晌午便有一个锦盒送到了和卿面前和卿打开锦盒一瞧顿时吓得晕了过去里面是一快鲜血淋漓的皮肉还有一封萧珽的血书血书上写着“父亲若不救孩儿孩儿下次便把头颅奉上”
旁晚时分辽皇还
辽皇抬眼一瞧御书案不远处站着和卿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有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自从下旨褫夺了和卿的晋封辽皇就再沒有召见过他此刻看去和卿的身形越
觉察到辽皇的目光
“嗯端上來吧”听辽皇的语气并未有明显的恼怒和卿这才敢近前奉茶辽皇端起茶杯吹着热气问“你进來可好吗”
“臣侍还好只是因为三公主的事令陛下烦恼臣侍有罪”和卿说完撩衣袍跪倒
“朝政上的事情朕自有主张”辽皇并不喜欢男子哭特别是
“陛下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辰陛下虽然忙于政务却也要用膳免得损伤凤体”辽皇端着茶杯始终沒喝和卿真不知道心里是庆幸还是着急“臣侍还记得陛下喜欢吃醪糟汤团特意命御膳房备了臣侍希望能伺候陛下用膳”
反正人來都來了纵然心里极不赞成女儿的计划和卿却也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女儿越不利萧珽已经把残茶的事情都如实说了和卿这辈子毕竟只有这一个女儿女儿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他的人生也就算到头了因此
辽皇见和卿不肯走本來有几分不悦但眼光忽然停留
被触动旧日心弦的辽皇语气缓和下來“也好吧朕也好久沒尝你的手艺今儿就叫你伺候一回”说着伸个懒腰等和卿上來搀扶
两人少说也有了二十几年的夫妻缘分即便后來和卿失宠年少时也毕竟美貌过娇媚过得到过辽皇的青睐他搀扶着辽皇辽皇习惯性地去扯他手里的旧帕子他脸一红整个人好像少年郎一般竟害羞起來
辽皇拿着帕子细细观瞧唏嘘着“沒想到这么多年这手帕还是完好如初仿佛新的”
和卿的目光中流露着无限的温柔缱绻声音充满柔情“这是陛下当年赠给臣侍的定情信物臣侍多年來妥善保管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一点儿”
“你还记得你多大年岁时跟了朕吗”
和卿点点头“记得臣侍那年十五陛下也还沒登基呢臣侍蒙陛下青眼有加从司乐仿抬进了太女府臣侍现
“呵呵人生如梦朕这些年又何尝不是跟做梦似的朕也还记得当初你刚进太女府的时候君后时常
辽皇有感而
“也不能全怪你朕政务繁忙无暇顾及到全部子女自小对三公主就关爱体恤不够”
既然言语中又涉及到萧珽身为父亲的和卿无论如何也要为女儿说几句分辩的好话“陛下三公主虽不如其他公主聪慧能干对您却是极有孝心的而且她一向和姐妹们和睦相处外头那些传言真伪尚未确定陛下可要相信她的为人至少臣侍是信得过她的”
“你是她的父亲
晚膳早已摆好单等辽皇与和卿來到便开席
和卿为辽皇添酒布菜规规矩矩的模样最后把一碗醪糟汤团呈到了辽皇跟前
或许是心里害怕和卿的手不知不觉就不停
“臣侍无碍只是碗有些烫”和卿临时找的借口并不怎么高明辽皇也不同他计较当着他的面也不矫情转眼间半碗汤团便下了肚
和卿原本紧张异常此刻见目的已达神色缓缓放松下來可瞬间人又有些恍惚心里难过得厉害或许他自己都沒
也就晚膳过了不久辽皇忽感不适进而陷入昏迷中
和卿传了太医太医查了半天也查不出辽皇昏迷的缘故用药施针均不见辽皇有醒转的迹象于是和卿传谕旨叫三公主萧珽进宫侍疾
萧珽一见到和卿便把他拉到隐秘处劈头盖脸地质问道“父君怎么不听儿臣的话您这般擅自把毒药给换了万一母皇忽然醒转我们父女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份了”
和卿含着泪眼情绪亦十分激动“孩子那是你母皇啊为父伺候你母皇将近三十年了为父怎么下得去手如今只需令你母皇昏迷不醒你要如何做都行就是不能弑母呀”
“父君您真是老糊涂了母皇不死一旦事情有变死得就是您与儿臣”
“即便那样为父也认命了我告诉你绝不许害你母皇性命除非你先把我给杀了”利用药物致使妻主昏迷不醒和卿已经满心都是负罪感他不愿再和女儿纠缠丢下萧珽匆匆走了
萧珽气呼呼地前往辽皇的寝殿侍疾谁知此间也不知什么人通报了二公主二公主也跑进宫來侍疾正巧和萧珽打了照面萧珽心中恼恨这下想暗中做手脚都不方便了
夜深人静折腾劳累的众人都睡了而寝殿内一直隐
辽皇慢慢坐起身若清浅将萧珽与和卿的对话如实陈奏辽皇沉吟半晌虽沒有言语却能感觉她周身上下隐忍的熊熊怒气过了片刻辽皇咬着牙说道“这样的逆女也不用姑息了看來朕这一步沒有走错她还想弑母谋位挟天子令诸侯哼朕要叫她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