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花花到来
陆小凤手搭凉棚,看着老鹰振翅飞翔。
他问抛出鲜肉的花满楼:“这老鹰真能带我们找到衣衣姑娘她们?”
花满楼仰头,听老鹰吃完鲜肉后,扑扇翅膀离开的声音。
“听闻石观音在沙漠中豢养了不少老鹰,用来给她那艘沙漠巨船当纤夫。”
陆小凤惆怅道:“可我听闻鹰隼雕此类猛兽,并不喜住在一处,我们这一路喂的鹰,并非一定是石观音所豢养的鹰。”
“无妨。”花满楼用布擦掉手中油腻,“我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种可以找到他们的办法罢了。”
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机会。
姬冰雁和领路的石驼在交流,石驼是一个被毁去容貌,身形佝偻如老人,既看不见也听不着更说不了话的人。
唯一能理解他的人,只有姬冰雁。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沙漠里的指南针,全赖着他,他们一行人才没在荒漠中迷失。
“刚才那一只,的确是石观音的老鹰。”姬冰雁疾步向骆驼走去,“我们赶紧跟上。”
胡铁花就不明白了:“这老鹰还能看出来是谁的?”
姬冰雁寒着脸:“别人或许不能,石驼能。”
任凭谁从一个青年才俊,被折磨成一个全然不似人的人,都不会忘记在自己痛苦经历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更何况,石观音还曾叫那些老鹰,吃掉他们身上的肉!
胡铁花还要再问,被花满楼和楚留香同时拉住,两人都朝他摇了摇头。
“我们既然请了他来带路,就应该信任他,更何况他本就是姬兄的好朋友,又从来没有害过我们。”温雅君子眉目已染上焦躁,可语气还是那样温和,“谁都有不想说的秘密,我们何必探究。”
楚留香道:“小胡啊,花兄所言甚是。”
胡铁花还能说什么,他虽粗枝大叶,倒也没揭人伤疤的癖好。
他只仰头倒了一口酒,跟上大队伍。
不过。
他们大概也没料到,这老鹰多吃了一顿鲜肉,竟给石观音也加了“餐”。
长孙红被暴躁的石观音殃及,碗碟四溅的碎片扎入手臂。
她匆匆离去,找到了躺在床上,翘着脚丫子的叶蝉衣。
叶蝉衣一看长孙红那模样,就知道石观音又倒了大霉,她难掩兴奋:“哟,泥菩萨怎么了?又摔了个狗吃shi?”
——她平时说话倒也不这么直接,只是刺激石观音和长孙红实在是她在这里不多的乐趣之一。
长孙红额角青筋跳了跳,只道:“不知叶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们,可千万莫要客气。”
叶蝉衣吸了吸鼻子,造作道:“也没什么,就是这沙漠干旱,维生素补充太少了,容易流鼻血。”
“什么是维生素?”长孙红简直听都没听过,她怀疑叶蝉衣就是找茬。
叶蝉衣幽幽叹气:“也是,你们偏安一隅已久,目光短浅,不知新事也实属正常,这所谓的维生素就是蔬果当中的一些营养。”
长孙红黑着脸离开。
想要多吃新鲜蔬果就直说,还要消遣她!
叶蝉衣看着长孙红离开的背影,捏了捏下巴,对无名空间闲到抓自己尾巴的小猫咪道:“统统,我想看看监控,瞧瞧泥菩萨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么些天,她也并非单纯吃吃喝喝,躺着睡觉。
她给小猫咪打掩护,已经在这里面,埋下了三十七个监控。
要不是石林那些五行八卦,她实在搞不来,监控恐怕已经覆盖了石观音的地盘。
叶蝉衣看完监控,惊讶住了。
锦鲤符这么强吗?
叶蝉衣乐疯了!
她把长孙红喊了回来,拿过削苹果的匕首横在脖子上,捏起悲春伤秋的调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已生白头!我要见花花!要是我的花花瘦了、伤了,我就活不下去了!”
——花花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救他们几个,路上少不了要吃苦。
泥菩萨不是有大船嘛!
那……嘿嘿嘿。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长孙红被她的厚脸皮所震撼,跑去请示石观音。
“去!”石观音咬牙,“曲无容,你亲自去将他们请过来!客气点!!”
曲无容神色和语气都无有波澜:“是。”
她领命而去,可也没想到,大船还没启动,就遥遥看见一队人马向着这边来。
曲无容抬手,命其他人停下动作,她自己则是向前靠近。
从扎木合那借调的人马,立刻将她围了起来。
曲无容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只问道:“谁叫花满楼?叶姑娘要见你。”
花满楼他们齐齐翻身下骆驼。
俊雅君子越过人群,温声道:“我便是。”
“你跟我走。”曲无容只这么说。
陆小凤抓住花满楼的手臂,拦道:“小心有诈。”他转向曲无容,露出个男女老少见了都为之心喜的笑容来,“难道衣衣姑娘没说过,让我们也一起进去?”
曲无容打破了他的幻想:“没有。”
陆小凤:“……”
“不过……”曲无容扫过他们,垂下眼眸,“要是花公子进去以后,让衣衣姑娘跟师父说一声,想必你们要进去并不难。”
陆小凤:“?”
衣衣姑娘不是被掳走了吗?
怎么听起来……在石观音心里还挺有地位的。
花满楼笑道:“那就劳烦这位姑娘帮忙带路了。”
曲无容冷淡转身,走了几步,顿了顿,道:“不过我劝你们会面之后,还是赶紧走的好。我师父是个极其能屈能伸的人。她这一生,曾在尸山血海里躲藏三天三夜,只为捡回一条命;也曾在八十岁的老头子手上,呆过半年,只为学会他的成名绝技,将他杀了报仇。”
所以,即便那姓叶的小姑娘怎么厉害,若是不能将她师父彻底杀死,他们就一定会死!
陆小凤和楚留香对视一眼,眼神闪了闪。
花满楼面上不见任何讶异或怀疑,只笑道:“多谢姑娘提醒,我们走吧。”
他一路顺畅,没有任何波澜就见到了叶蝉衣。
小姑娘趴在床上,表情蔫巴巴的,像是被打了霜的花,手指揪着被子上的线,扯啊扯。
见了他之后,却一下子蹦了起来,跳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开始撒娇。
“呜呜呜,花花,我好想你!”
门口长孙红:“……”
这踏马是不是换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里面有本叫“江湖育儿堂”的,写的是大侠和反派们小时候和女主(修界老祖宗穿越而来)斗智斗勇的的故事,欢乐沙雕向,唯一需要避雷的,大概是因为反派们都还是小崽子,所以他们长大后做过的坏事,不会算在头上,可要是他们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女主也不会手软就是。
要是合胃口,宝贝们可以收藏一下呀!
第48章 有点儿想上嘴
龙小云嘴角一抽,实在不想说话。
这女人在这里和别人老祖宗也没什么区别,石观音门下弟子,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她有半点不顺心,现在却搞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他白眼一翻,转身闭目养神去。
花满楼将人紧紧扣在怀里,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脑勺。
“对不住,是我没把你照顾好,让你被石观音掳走了。”温雅君子脸色愧疚,“让你受委屈了。”
叶蝉衣听着那低迷的嗓音,不忍心了。
她拉着花满楼的衣领,吸了吸鼻子:“其实……也不能怪你啦,泥菩萨的武功已接近大宗师的境界,放眼江湖,也找不出一巴掌以上的敌手。而且,我在这里没有受委屈,就是……有些想你。”
小姑娘掰着手指,数得认真:“吃饭的时候,吃到好吃的会想你;睡觉的时间多了,盯着黑夜也会变成你的脸;喝水的时候,看水波晃荡,也会想到花花用‘上善若水’来形容,也是最贴切不过的……”
有些清冷的嗓音,语调扬起之后,也多了几分思念心上人的娇憨。
更何况。
小姑娘这细细数下来的思念,丝毫不带重复,可见绝对真切。
花满楼在这一瞬间,只感觉自己心都要融化了。
细细碎碎说了一大通,叶蝉衣才抬起眼,带着期待问他:“花花有没有想我呀?”
“有。”花满楼回答得毫不犹豫,“想你时,一日三餐是你,一步一行是你,就连静听漠漠黄沙之上,星河流转,也觉得全是你。”
温雅君子,是不会令心上人的心意没有回响的。
只不过……
叶蝉衣细看,发现了一片通红剔透的耳垂。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有点儿想上嘴。
——明明害羞,还要回应什么的,也太戳她了吧!
两人脉脉温情一番,花满楼才提起陆小凤他们还在外面的事情。
叶蝉衣便让曲无容再跑一趟,把人接进来。
不久,前去请示石观音的曲无容,就带着陆小凤他们进来了。
叶蝉衣又吩咐她们弄点好酒好菜好蔬果,送到这边来,曲无容就不必请示了,直接让小弟子照办就是。
陆小凤看得咂舌:“我说衣衣姑娘,你是回了家,还是被掳走了?”
“人家只是用糜烂的生活,在麻痹我,企图找出破绽将我一击致死而已。”叶蝉衣倒是很清醒,并不觉得像石观音这种高手,愿意朝她短暂低头,是什么好事儿。
高手,都是孤傲的,让孤傲的人低头,就要做好对方随时反扑的准备。
陆小凤摸了摸小胡子,没再多说什么。
衣衣姑娘没被石观音蒙蔽就好。
花满楼知道叶蝉衣在这里并没有受苦,反而还过得不错之后,心神就更稳了。
他甚至还能笑着说:“既然衣衣喜欢这里,那就多留一段日子也无妨。”
陆小凤捏了一块蜜瓜,惊讶道:“花满楼,见到衣衣姑娘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可是说要带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送她到安全的地方去。”
还有这样的事情?
叶蝉衣扭头看旁边的花满楼。
俊秀君子脸不红气不喘道:“人总有关心则乱,头脑不清醒的时候,陆兄又何必当真。”
他并不忌讳承认自己的“缺点”。
陆小凤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揶揄一声,继而投入美味之中。
他们一行人多,再继续呆在一个房间,就显得有些逼仄了。
石观音遣曲无容给他们安排了另外几间房。
一人一间是绝对没有的,但再腾两间倒是可以,而且这两间屋子,并不都在一处。
沙漠之王出动了一个小队的人马,几乎已将腾出来的两间房占满,他们也只好用帘帐帷幕什么的隔出几块地方来,勉强凑合休息。
长孙红不理解:“你们让护卫住那两间房?”
叶蝉衣奇怪看着她:“怎么?我们这有八个人,房间略小,他们二十四人住两个大房间不行吗?”
“护卫和石林奴隶一起住就好,何必浪费我们的房间。”
叶蝉衣一听,懒得和她废话:“我喜欢。”
长孙红:“!”
那师父让她将楚留香和陆小凤几个安排在一个房间的事情,岂不是要泡汤!
偏偏,对着叶蝉衣她又不敢怎么样。
她只能又收拾出两个房间,去请楚留香和陆小凤几个大男人去住。
借口也找得很好,叶蝉衣和黑珍珠毕竟是姑娘家,他们六个男人也挤一块,多少有些不像话。
龙小云:“……”
呵呵。
说什么不像话,分明就是还觊觎他的年轻躯体。
他打死也不要离开叶蝉衣!
这女人好歹能保他清白!
龙小云不肯,其他人就更加不肯了,龙小云差点儿失身的光辉事迹,他们吃饭时候已经听过了,现下完全可以当作经验教训。
长孙红也不能将人打晕塞进房里去,只好白着脸去向石观音复命。
不出意料,石观音大发雷霆,袖风过处,直接将长孙红拍在墙壁上。
“徒儿该死!”长孙红趴在地上也不忘请罪。
石观音让长孙红滚出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她看着镜子里消瘦了几分的自己,眼神阴沉,目光也落在摆于桌上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明灭闪烁。
相比这边的愁苦,叶蝉衣的确过得惬意了些。
她有些惆怅地捏了捏自己肚子上长出来一指厚的肉,小声嘟囔着:“我堕落了。”
花满楼将削好的蜜瓜送到嘴边,她还是毫不犹豫一口咬住。
唔……沙漠的瓜就是特别甜!
花花亲手削的更甜!
吃完半只瓜,她才一抹嘴,坐直来:“花花,你继续教我武功吧,我不能再继续堕落下去了。”
对于小姑娘的上进心,他自然欣而应允之。
只是房间逼仄,不好施展,他们只得向石观音借宽敞的花园一用。
“花园?”石观音有些稀奇,“他们知不知道花园连着唯一出这里的石林一道?他们又知不知道花园旁边都种了些什么?”
长孙红伤重,这几天得养养,前来询问的是曲无容。
她如实道:“不知。”
石观音眼里闪过一丝恶毒:“除了那个姓叶的姑娘,其他人不需要管。”
倘若对方中了她的花毒,又或者在石林迷了路,饿死在里面,就与她无关了。
曲无容垂眸,掩下眸中情绪:“是。”
花园。
叶蝉衣指挥着小弟子朝花里撒着白色的棉絮。
领命前来盯着叶蝉衣的曲无容,拉住一个弟子问:“这是在干什么?”
小弟子道:“叶姑娘说,她细皮嫩肉,怕练武的时候会摔,让我们铺点棉絮。”
曲无容眉头蹙起,直觉没有那么简单。
再说了,要是怕摔疼,棉絮要铺,也是要铺在花园的细碎石子上才是,铺花里作甚?
她想到了某种可能,瞳孔微缩。
叶姑娘……该不会真的那么大胆吧?!
第49章 泥菩萨中花毒
曲无容目光一晃,并没有做任何阻拦。
叶蝉衣拖过脚下大麻袋,掏出几个奇形怪状的面具,分发下去。
“来来来,都戴上啊!小心别出意外了。”
花满楼手中也被塞了一个,他摸着犹如盔甲一样严密的面具,好奇道:“这是面具?”
“嗯呐!”叶蝉衣自己也戴了一个,给其他人做示范,“这叫防毒面具,里面有个滤毒罐,可以保护我们的面部、眼睛还有鼻咽喉肺等呼吸器官,免受有毒、有害物质的伤害。”
想着花满楼看不到她的演示,她便扯了扯对方的袖摆:“你弯下腰。”
俊秀君子从善如流,背手弯腰,如同被清风扯住的竹。叶蝉衣用面具盖住那温润面庞,踮起脚尖,把系带调整好。
“好了。”她的手滑落下来,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捏了一下那玉一样净白的耳垂。
手感真好。
叶蝉衣有些满足地想道。
温热触感一闪而逝,花满楼愣住,如玉耳垂被熏热。
叶蝉衣欣赏了一番犹如海棠春睡懒醒来,红云初染就的绝美瞬间,顺手把最后一个防毒面具丢给曲无容。
“借你用一阵,记得还我,或者给我五十两银子买断。”
曲无容:“……”
有女弟子忐忑问曲无容:“叶姑娘不会是想烧掉花圃吧?”
曲无容面无表情:“不知。”
但大概是。
“万一师父怪罪……”女弟子心里不安。
曲无容面具下的嘴角扯了扯,勾出几分不曾在这些人面前显露的讥诮:“若叶姑娘要烧,谁来拦?”
花圃被烧掉,石观音会发怒但不会泄愤于她们,可要是叶蝉衣拿起刀子往脸上来一下,伤口却出现在石观音脸上,石观音能将此地移平,把她们全部碾成飞灰泄恨。
女弟子显然心里也有数,便不再多说什么。
等所有人都戴好面具,叶蝉衣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火折子,吹着,往前一丢。
铺满了棉絮的花圃,不过片刻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火,直接把石观音引来。
她刚才吐了一通,脚下还有些虚浮,见自己的花圃被烧,脑子一嗡,差点儿没昏过去。
“叶!蝉!衣!”石观音捏紧衣袖,咬牙切齿看着躲在一旁看好戏的小姑娘。
“诶!”叶蝉衣欢快应声。
石观音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白皙胸膛起伏不定。
她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手上聚起内力,朝叶蝉衣打去。
花满楼听到动静,咬牙要拦,陆小凤和楚留香他们脚下也是一动。
叶蝉衣却是等这个机会很久了,赶紧从花满楼臂弯下跳出去。
“衣衣!”
“衣衣姑娘!”
所有人都被她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
然。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股内力在撞到叶蝉衣之前,像是通晓人性一般,扭腰一转,原路返回,直接撞到石观音身上去。
饶是石观音有了准备,也被自己这一掌推得往后趔趄。
叶蝉衣瞄准机会,把“无敌香蕉皮”往地面一甩。
呲溜——
倒霉buff加身的石观音,就这样倒退一脚踩中焦皮,仰头跌入焚烧的花海里。
下一瞬。
“啊啊!!”
曲无容赶紧飞身出去,将石观音捞起来。
期间不过三五秒,却也足够火势上身。
叶蝉衣指了指旁边的水桶:“快!泼水!”
女弟子不敢动。
“泥菩萨!泼水啊!你衣服和头发着火了!”
石观音怀疑其中有阴谋,不敢用水,只能用内力甩袖,将衣服和发尾上的火星灭掉。
叶蝉衣眨了眨眼,尊重她的选择。
“你看吧,我都说了我遭受的一切磨难,最终都会在你身上应验。”她摇头叹气,看着石观音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不懂事的后生小辈。
石观音气得用力一呼吸。
“咳咳咳!!!”黑灰呛进她鼻腔。
刚刚还明丽动人的一个白衣美人,如今黑灰满身,哪里还有半分绝代姿色?
更惨的是。
石观音出来得匆忙,没带解药。
她咳嗽完,吸入了不少花毒,神色开始恍惚起来。
叶蝉衣侧身,歪着头看她:“泥菩萨?”
“泥菩萨”忽然娇笑起来,笑得风情万种。
如果她刚才没有落入火海,弄得满身烟灰,还烧焦一些头发,这笑容自然是明媚动人,勾人心弦的。
可是没如果。
如今的石观音一笑,就像是拿刀的傻子冲你“嘿嘿嘿”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叶蝉衣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去,拉着花满楼的手,躲得远远的。
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会有些特别的事情发生。
她对无名空间的猫猫道:“统统,藏着的摄像头用起来!”
无聊至极的小猫咪,精神抖擞起来:“放心,一切交给我来记录就好!”
她将成为自家宿主最强的……记录者。
叶蝉衣的动作快,知晓了石观音“伟大壮举”的陆小凤和楚留香动作更快。
他们几乎同时躲到了边边上。
不过眨眼,花圃前就剩了一群女弟子和一袭红衣的龙小云。
身旁两侧刮过一阵风的龙小云,懵逼往后回头。
一看,空了!
他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脑子反应过来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可轻功却跟不上。
背后,一双红彤彤,开始冒起燎泡的手,将他圈住。
一副带着烟火味和热辣火星的躯体,紧紧贴着他的脊背。
龙小云:“!”
呔哦!
还是没逃过么!
他的脸刹地白了。
石观音的手,已摸向了他的腰带。
咔哒——
腰带上的玉扣直接被捏碎。
叶蝉衣支开五指,捂住眼睛,小声叫唤起来:“哎呀!”
花满楼立刻抬起手,用袖摆替她遮挡视线。
“诶……”叶蝉衣双手扒住他手臂,露出一双满是兴味的眼睛,“不用挡不用挡,都是成年人了,区区小场面,我还看得起。”
——看完还得救人呢。
花满楼:“……”
其他人:“……”
不过几个呼吸,那长满燎泡的双手,已经从衣摆钻了进去。
龙小云挣扎几次,都被压制住。
他心底忍不住慌乱起来,眼泪也扑簌簌流下,他朝叶蝉衣喊道:“救我!叶蝉衣救我!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你救我!!”
诶嘿?
还有这种好事儿?
叶蝉衣看了一眼拐角冒出来的红衣,嘴角一弯:“说话算话啊!”
——教训可以有,但好歹还是个孩子,她也不可能真看着他被泥菩萨糟蹋。
龙小云见了希望,撕心裂肺吼道:“算!要是不算!天打五雷轰!救我!!”
得了保证的叶蝉衣,一招“阿三的飞饼”出手,拦住石观音动作,再使出“脚底抹油”,抓起龙小云就跑。
这时,被敲得脑袋冒了包,晕眩一瞬的石观音反应过来,运起轻功跟上。
要说轻功,在场的大概只有楚留香能与之一比。
叶蝉衣也清楚。
所以,她并非要比轻功。
她直直冲着虚弱的长孙红而去,在两人即将撞上时,抓住飞回来的饼,绕过长孙红,再给石观音来了一下。
本就晕头转向的石观音没刹住,再加上花满楼他们纷纷出手,推了一把,她直接和长孙红撞到一处。
而叶蝉衣已抓住机会,躲回边上。
“衣衣。”花满楼担忧地拉住她手腕。
叶蝉衣手腕一转,握住担忧君子的手掌:“我没事,花花不用担心。”
“师父!!”
长孙红撕心的惊叫声响起。
叶蝉衣转头去看。
石观音将长孙红压在石子路上,双手扯住了对方衣领,那还挂着黑灰的嘴,往下一堵。
撕心叫喊声消失。
撕拉——
碎布飞起。
叶蝉衣双眼圆瞪。
哇哦!!
这是她不付费就能看的内容吗?!!
刺激大发了!
第50章 全员嗑糖中
“咳。”
“咳咳。”
衣物碎裂那一刻,听取咳声一片。
花满楼果断捂住叶蝉衣的眼,坚决把人拖走。
叶蝉衣不走,甚至撒娇:“哎呀~花花~你就让人家看一眼嘛~就一眼!”
花花不为所动,直接一手把某人的腰圈住,抱起来,脚步如飞离开这个地方。
“呜呜呜……”撒娇不行,叶蝉衣开始卖惨,“人家长那么大,都没看过这样的场面,长长见识也好嘛……”
花满楼额角青筋一跳,觉得脑袋发凉。
“不行,这样的见识,不长也罢。”想了想,他低咳一声,压低声音道,“这样的见识,我也不曾有,衣衣不必遗憾。”
也不必学!!
叶蝉衣一路使尽了十八般“武艺”,都被花满楼抵挡住。
被放在凳子上妥帖安置时,她摘下防毒面具,用力拍在桌子上,使出第十九招——无理取闹!
“你不爱我了。”
门口的五个人脚步一顿。
陆小凤握拳清咳一声:“我觉得我们守在门口比较好,帮花满楼盯住衣衣姑娘。”
——以免小姑娘一溜烟就跑回去。
黑珍珠唇角微翘,难得露出愉悦的笑容来:“这个主意不错。”
“是吧?”陆小凤得意地挤在黑珍珠旁边。
黑珍珠瞥了他一眼,靠在墙壁上不说话。
房内,花满楼叹了一口气。
他半蹲下来,握着叶蝉衣的手:“衣衣要为了看一眼那样的场面,就伤花满楼的心吗?”
君子语气低落,垂着头颅,看不清楚表情。
光是瞧着,就令人感受到了他的失落。
叶蝉衣仿佛看见春花在残阳中慢慢凋敝,迎着风摇摇欲坠的样子。
她心疼了,扑过去搂住花满楼的脖子,撒娇似地摇了摇。
“不是……没有……”
花满楼稳住抱着自己的娇躯,缓缓叹了一口气:“可衣衣已开始怀疑我的爱意,我……”
“没有!”叶蝉衣赶紧否认,语气很是愧疚,“我只是开玩笑的……”
花满楼听着耳边闷闷的声音,嘴角笑意涌现。
他握着叶蝉衣的手,贴在自己心脏处:“它总对我说,看到你便不胜自喜,你要不要听听?”
耳朵贴着锁骨,都能听到心脏处一声声沉稳有力的跳动。
叶蝉衣摇了摇头,抬起头来,一眼就见嘴角含笑,似四月春风招摇的花满楼。
她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花花你……”
花满楼将她手指抓住,拢于掌心,紧握。
“刚才所言,虽是想要令衣衣打消主意的权宜之计,可……”温雅君子垂下头来,花瓣一样的唇,在她手背贴了贴。
很轻,很快,很有分寸感。
仅仅只是一下,便离开。
他仰头“望”着挺直腰的叶蝉衣,暗淡的眼眸在某个瞬间,也像是装载了春光,无边潋滟。
“……花满楼所言句句出自肺腑,不曾有半丝半毫欺骗衣衣的地方。”
叶蝉衣看着那张清俊的脸,看着那温润的笑,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两人无言相对,满身情意自顾痴缠。
岁月亦为之驻足多看。
黑珍珠从门后露出的半只眼,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瞧瞧,这才叫赏心悦目。
这才叫羡煞旁人!
外面那是什么牛鬼蛇神的荒谬场面。
“黑珍珠姑娘,是不是也觉得花满楼和衣衣姑娘,简直天生一对,十分般配?”陆小凤抱着手臂,靠在门另一边的墙上。
他没想到,他有好感的姑娘竟然和他一样,喜欢看这两人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场面。
黑珍珠竟点头,难得回应道:“的确。”
她从未曾见,哪怕两人不说话,也能感受到他们互相之间流动的情意,更不曾见有人能将心意坦诚至此,毫无隐瞒。
从不将爱意羞藏。
胡铁花挠着后脖子,不解道:“他们两个,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反正他从见这两人开始,这两人互相之间看对方的眼神,就算不上清白!
“是。”楚留香想起那些日子,他和陆小凤努力撮合两人的事情,嘴角也冒出不浅的笑意,“他们的感情,比许多一起过了十年的夫妻,都要深厚。”
亲眼看着两人感情一步步加深,从相识、相知到相爱,还真是……相当不错。
龙小云嗤了下鼻子,可想起自己刚才的誓言,有些不自在道:“这两人什么时候不腻腻歪歪,恨不得眼神都缠在一起!”
哪怕另一个根本看不见,也丝毫不影响这种非躯体之间的交流。
就很神奇。
姬冰雁:“……”
大家都在干嘛,怎么感觉笑容里都是老父亲老母亲看着女儿女婿的满足?
他暂时还不太能够理解,但也觉得此情此景,的确令人心情不由放松,感到一丝愉悦在心底蔓延。
于是。
他也不由自主,垂眸无声笑了起来。
姬冰雁实在很少笑,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
可他现在,打从心里觉得,的确愉悦得忍不住嘴角上翘。
他们在门口的动静,实在不算小,花满楼想要装作听不见,还有些困难。
哄好叶蝉衣以后,他便无奈道:“你们还想在外面看多久?”
陆小凤伸进来一颗脑袋:“只要花公子愿意装作不知道,我们可以看到下一顿饭开饭前。”
——这叫饭前“甜点”!
花满楼叹气:“要是陆公子下次想要看久一些,劳烦说话声音小点,我虽是个瞎子,却不是个聋子。”
两人说完,不由笑了起来。
叶蝉衣也“噗呲”笑了,并不介意这些人在那里暗戳戳嗑糖的行为。
——他们都是些人有分寸的人,若她和花花当真情不自禁要干嘛,这群人肯定帮忙关门离开。
这一笑,引得其他人也笑了。
朋友么,就算没什么好笑的事情,只要一个人笑了,其他人莫名就会开心,跟着笑起来。
笑够之后。
他们开始商量正事儿了。
“我需要大家帮我想个办法,让石观音尽快修炼《长春功》。”叶蝉衣道,“这个人太警惕了,面对这样的神功,居然忍住了没修炼。”
她今日烧那花圃,半是为民除害,半是为了激怒石观音,要的就是对方皮肤受伤,引她越发渴望修炼《长春功》。
可这样的诱导,不够直接。
石观音要是没有头脑发热,而是选择继续谨慎下去,极有可能会另寻他法养肌肤。
陆小凤琢磨道:“《长春功》的奥秘,并不是随便任何一个人都能参悟修炼的,石观音未必能找到其他人帮她试验这功法对不对劲。”
“可我们不能耗太长时间。”楚留香这么道,“不然按石观音的能耐,说不准还真能找到衣衣姑娘的漏洞。”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是牢不可破的。
“可若是我们给她这个机会,能够试验真假呢?”花满楼嘴角含笑道。
叶蝉衣眼睛亮起:“花花有什么好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全员:他们真的好好磕!!
石观音:我在吃苦,你们居然嗑糖!嗑糖就罢了,恋爱的酸腐气竟没侵袭你们的脑子!!你们居然还惦记着弄我这件事儿!!!
花叶:啊……我们有恋爱,也有脑,唯独没有恋爱脑,更不像您老人家,什么都没有,真是不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