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亿陆和薛正安是
沈亿陆“”
藤条硬了。
薛正安“”
他很是抱歉地看着沈亿陆,觉得大概率是自己的儿子怂恿沈霁这么干的,毕竟沈霁这么乖巧的孩子,又怎么会主动怂恿他儿子这么胡闹呢
也得亏薛吉不知道他老子把这个锅主动扣到了他的头上,否则他此刻便不会有这么好的心情游赏西行路上的景致了。
马背上,薛吉回头看了后面徐徐前行的马车一眼,问一旁的沈霁“沈继宗,我怎么觉得马车里那位小哥有点眼熟那其实是一位小娘子吧”
沈霁道“别乱看,那是我娘子。”
薛吉再度拿“你好像有那个大病”的眼神看着沈霁“你
“我娘子没到过洛阳,我带她去赏花不行吗”沈霁理直气壮。
“可以”薛吉又八卦地问,“只是你让你那外室跟正室待
说起这个沈霁便有些郁闷,因为她
昨天她娘子不仅与吕姐姐相谈甚欢,甚至还邀请吕姐姐留下来过夜。被吕姐姐婉拒后,今日一大早,她娘子便让人去将吕姐姐接过来,手牵手地上了马车,然后将她赶出来骑马。
也不知道她们如今
“什么外室,那是我义姐。”沈霁道。
薛吉才不信她的鬼话呢
不过为了对方的家庭和谐,他就不置喙了。扭头去看一脸局促的窦説“哎,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害羞什么呢学学沈继宗的胆量和脸皮,他都敢把自己娘子带出来了”
窦説被一群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环绕,身边是扑鼻的香气,耳边也被莺歌燕语萦绕,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羞得抬不起头,恨不得一个人先策马跑了。
“沈弟,你是这个。”窦説无奈地向沈霁伸出拇指,表示她还敢带李云杳出来,除了头铁还是头铁。
沈霁道“别听他瞎扯。”
因是打着游玩的幌子出行,所以一行人的速度并不算快,但沈霁以未入洛阳地界,没什么美景好看为由,敦促薛吉等人赶路,故而夜里的时候,她们便到了河阴。
休息一宿,一行人又改走水路,过了黄河段,进入洛水,再沿着洛水西行半日,便可看见连绵不绝的北邙山。
北邙山不高,却是埋葬着不少帝王的最佳风水宝地,也有不少才子留下了诸多关于它的诗篇。当然,大多数都是围绕着它作为墓葬之地,借此感慨抒
沈霁关注的重点却不
薛吉却道“你可是汴梁人,祖祖辈辈所累积的家业都
“我倒是不
“说是这么说的,可汴梁毕竟是我们世代居住和生活的地方,我可舍不得离开。”
“我说洛阳的地势优越,可作京城,你却想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鼠目寸光没点出息。”
薛吉讥讽“是是是,我是妇人之见,你沈衙内目光长远”
“别抬举自己了,妇人都比你有远见。”沈霁回头嚷了句,“娘子对吧”
“郎君说得是”李云杳的声音
“噗”不知是谁先憋不住,
薛吉
窦説本来以为二人吵架,刚想劝和,又想起他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吵架了,甚至架也没少打,可转过头还不是一样称兄道弟,有好玩的就一块儿分享所以压根就没有什么好操心的。
到了洛阳城外的码头,景家派来接她们的人早已经
薛吉这会儿早就忘记了跟沈霁闹过的不愉快,问道“那你们呢”
“李娘子与沈衙内,我们另外安排了住处。”景家的人道。
沈霁抬头挺胸,一脸得意“我们是夫妻,自然不能跟你们同住。”
李云杳与吕念川同时把目光投向她,前者的目光柔和中带着一丝笑意,后者的目光则有一瞬的落寞,旋即把目光转向了前者。
这一刻,吕念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住一起好,省得跟你两看相厌。”薛吉哼了哼,率先走了。
窦説则道“沈弟安置好后,记得让人来与我们说一声,我们先过去了。”
“好”
等他们带着女妓们,
景家如今的家长景三郎已经
沈霁却道“除了王家,还劳烦景三叔再帮我打听几个人的消息。”
大概是没见过会放下身段称呼一介商贾为“叔”的官家子弟,景三郎愣了下,道“沈衙内请说。”
“知河南府事、西京留守焦继勋,及通判河南府留守司事滕中正。”
“好。”
李云杳也跟着沈霁称呼他“有劳景三叔了。”
景三郎面露微笑“李娘子客气了。”
待景三郎走后,沈霁才一屁股坐椅子上,道“还是娘子有面子。”
她扭头,见吕念川神思不属的模样,便安抚道“吕姐姐别担心,景家
吕念川回过神来,知道她误会了,但也不好说自己是因为别的事而分心,便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也已经力了,剩下的只能人事听天命了。”
翌日,薛吉已经迫不及待地带人来到景家别业找沈霁,他兴致勃勃“你说得还真是没错,洛阳家家户户都种了牡丹,不亏有牡丹花城之名。不过牡丹花开花落也就这二三十日,我们已经错过了它盛放之初的日子,可不能错过了它最后光照人的时候,我们快些出门赏牡丹去”
沈霁道“这普通的品种有什么好看的就算咱们出门去,没个目的地,也只能是走马观花,毫无乐趣可言。”
“那你有什么好消遣的地方”
“我早就打听过了,这儿有一种牡丹,品种名为姚黄,花色为黄,开千叶,是河阳姚氏栽培出来的,
薛吉好奇“这么名贵的花,
“我知道有一户姓吕的人家家里种着。”
“那还等什么走啊”薛吉风风火火地就要跑,窦説道,“我们冒昧登门,只怕不妥吧”
“那咱们先去递拜帖”薛吉敦促沈霁,“快些带路。”
沈霁对李云杳、吕念川道“我去去就回,你们若觉得无聊,也可出去闲逛,不过必须带上侍从,否则我不放心。”
“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李云杳道。
二人的互动看得旁人一阵艳羡。薛吉看不下去,忙把沈霁给提走了。
沈霁所说的吕家其实也并非寻常人家,毕竟寻常人家养不起这么名贵的花。
吕家祖籍山东莱州,后唐时期出了个户部侍郎吕梦奇,而后唐定都洛阳,因而吕家也
吕梦奇有两子,长子吕龟图,
次子吕龟祥没有官职,这些年也一直
而沈霁之所以知道他们,全因阎舒跟她提过一个人吕蒙正。
吕蒙正是吕龟图之子,也是后来位极人臣、极具盛名的宰相,不过此时的他大抵还只是一个跟母亲一块儿被赶出家门,
母子之所以有如此处境,还得从吕龟图宠妾灭妻说起作为一个官宦子弟,吕龟图跟很多王孙公子一样风流,并且
与刘氏生了嫌隙的吕龟图
刘氏
如今吕蒙正已经三十岁,而吕家的家宅却依旧未见平静。
从阎舒那儿得知若历史没有改变,吕蒙正会进士及第,然后平步青云,最后位极人臣的沈霁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吕龟图看到长子如此出息后,会不会后悔当初对母子这么狠心。
当然,她并不想干涉吕家的夫妻、父子关系,她这次跑到吕家,一来是为了赏牡丹,二来是吕家离王继勋家近,方便她打探消息,三来也是她个人的恶趣味,想看看吕龟图这样宠妾灭妻的糊涂蛋到底是什么样的。
沈霁的拜帖丝毫没有宰相之子的清高自傲、不可一世,字里行间都是“我们
吕龟图曾任起居郎,因而旁人会尊称他一声“郎官”,沈霁这么称呼他,自然是看得他心花怒放,立刻就将人迎进来,带她们去看家中那株价值万钱的“姚黄”。
沈霁、薛吉一行人
“打听到了,薛相与沈相之子之所以来洛阳,是为了赏牡丹。他们带了数名女妓,终日欢饮畅游,不像是冲主子来的。”
王继勋松了口气,对一旁的僧人道“广惠你看,我便说他们这几个纨绔,终日无所事事,只会狎妓淫乐,我
僧人广惠道“是贫僧草木皆兵了。”
王继勋知道他
虽然对赵老大十分不满,可王继勋很是清楚,只要赵老大仍
王继勋又道“昨日一个贱婢触怒了我,我失手杀了,今日特意喊你过来煮了吃。”
广惠放下了戒备与紧张,面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
注释姚黄,出自洛阳牡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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