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未至,天色暗的仍是早一些。酉时过半,山光西落,天际一片金橘紫红交错的霞光。银钩渐渐东上,南薰门城楼被光影笼罩之时,汴梁城夜晚的华灯就已点上。
白日的集市未散,热闹繁华的夜市帷幕便开。汴梁的夜市主要集中
大周市民生活丰富,其中之一就体现
他们并且将铺子里的货物陈列
街上还有推着卖茶水和甜汤的小贩挑着担子四处游走,专卖那些渴了想要喝水的客人。
大周的很多商业
“早前你尚
“确如你所说。”叶微雨点头道。
傅明砚和沈兰庭牵着驴车走
民间的许多商业行为都属于自
像叶微雨他们这样用挑子进行买卖的要么就各处走动,要么就寻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候着,基本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经傅明砚一解释,其余五人就明白了他们当下的处境。原本以为相互照应着,怎么着也得卖个百八十文。而今现实严峻,抱着只能单打独斗的怅然,叶微雨和桓允
也亏得多宝阁做的是富贵人家的生意,加之货物贵重不宜敞开售卖,才给他俩创造了机会。
叶微雨把框子里东倒西歪的水果和蔬菜一一排列整齐,才直起腰来观察左右两边的摊铺。左边是馄饨摊,右边是紧挨着的是一位货郎用挑箱所设的杂货摊,卖些拨浪鼓,虎头娃娃之类小物件,再右就是贩卖干脯的小贩,货架上铺放着各色果干很是甜腻诱人。
那卖馄饨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也差不离是豆蔻之年的妙龄少女
揭开的锅子里热气腾腾的冒着白烟,大骨汤醇厚的香气直往鼻子里窜,勾得桓允肚子里的馋虫嗷嗷作祟。
“阿不,”桓允拉着叶微雨,“你带碎银子没有我饿的慌,再耽误下去,稍后怕是就没力气了。”
叶微雨淡声道,“一日三餐本就是常情,你又何须将自己描绘得如此凄惨”
桓允眯眼笑道,“还不是想阿不你多疼疼我啊。”
他一贯直白,起初叶微雨还会赧颜,而今却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
她解开腰间的荷包,倒了一粒碎银子出来,“应当是够的。”
他俩是馄饨摊今日的头位客人。
老板热情招待之余又愧疚道,“实
“无妨。”桓允道,“可有海鲜馅料的馄饨”
“有的有的。”老板叠声道,“二位都是海鲜馄饨”
“自然。”
等着馄饨出锅的空档,就见那帮忙的少女忙完了手上的活计,而后同她娘亲说了一声,就拿起放
叶微雨对桓允低声道,“条件有限,这位姑娘尚且手不释卷,你何不学学她的用功之处”
“阿不。”桓允突然正色道,“我觉着阿不你日后若是当夫子定会有所成就。”
“你不愿听劝诫便算了,又何必揶揄我。”叶微雨没好气道。
两人慢悠悠地解决完口腹之欲又转而回到自己的摊位上。
到了这时,他二人又没有一个条凳等可以坐的东西,桓允也不拘舒适不舒适了,就直接
他吃下一颗蜜饯嘉庆子,对叶微雨道,“阿不,你就坐下罢,老是站着多受累”
叶微雨立
她说着走到桓允身边,半蹲下来道,“我们是不是也需得吆喝才有人光顾”
桓允想也不想便拒绝,“我不吆喝,多丢人啊。”
“可是来来往往的百姓虽多,却无一人光顾我们,怕是
“总之我不愿吆喝。”桓允撇嘴坚决道。
“你不愿就罢了,我去试试。”
叶微雨重又站回挑子后,屏气凝神半晌,心里虽仍是羞涩,但觉着心理准备已足,可正当她张口时,嗓子却跟哑了似的,无论如何也吆喝不出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连试三次都以失败告终。
桓允起身过来失笑道,“阿不你想的好生简单,你又不是寻常百姓出身,
“你就会说风凉话,你考虑得周全,那你来试试”
“我不。”他还是拒绝,“明知是会丢脸的事还义无反顾的去做,不符合本皇子的行事作风。”
叶微雨自己都做不到的事,自然也就不强人所难,可粮食卖不出去,应当算未完成任务吧
“怎生是好啊”到底还是少女心性,饶是她平日里多从容淡定,遇到无能为力之事还是感到懊恼。
“不就是让人吆喝吗”桓允轻松道,“斐宇跟了我这些年,端的是清冷孤绝的性子,开口的时候甚少。眼下这样好的机会,就让他锻炼锻炼,阿不你觉着我这主意可好”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