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平双目充血,脸色却一片惨白,干裂的嘴唇不住地哆嗦,脸颊不自然地抽搐起来。移动网
陶然忽然开口打断了民警和尹平的争执,目光扫过老煤渣的手,他问“怎么
尹平好似正
说着,他好像怕陶然不信似的,小心地将手套扒下来一点,给警察们展示掌心扭曲的烫伤痕迹,随即又缩回手,低了头,仿佛对丑陋的双手自惭形秽,嗫嚅着说“反正他不是东西,我不亏心。”
陶然略微一皱眉,随即,目光不动声色地
客厅正对大门的墙上贴着不少旧照片,有单人的、也有全家福,众星捧月地围着中间一张老式的奖状,奖状上写着“尹小龙同学
“这是你儿子”陶然指着墙上的奖状和照片问。
尹平没料到他问这个,愣了愣,才闷闷地点了个头“嗯。”
陶然走过去凑近打量那张小学颁
“还得过奖状,成绩挺好吧”
“不好,从小到大就得过这么一张奖状,我们搬家都没舍得扔。”尹平那好似布景板似的老婆开了口,眼看众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她十分不习惯地低了头,抠着自己手指上的冻疮。
“叫尹小龙是吧,结婚了吗”陶然闲聊似的开口问,“现
“嗯,还没对象呢,学历不行,我们家条件也不好,他人又笨又不会说话,人家都看不上他。”女人小声说,“他
尹平骤然粗暴地打断她“人家就随口一问,你怎么那么多话”
女人瑟缩了一下,讷讷地不敢出声了。
陶然冲她一笑,他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总是自带用不完的亲和力“那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俩一个单位的,”女人
“哦,是同事,”陶然想了想,又说,“二位是工作岗位上认识的啊,结婚多少年了”
“三十多年快三十二年了,”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还是单位领导介绍的早些年我们俩是双职工,听着还挺富裕,这几年单位效益越来越不行,我们也跟着凑合活着那个警察同志,我家大伯是不回来了,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亲口说过要跟他断绝关系,那要是已经断了关系,人又找不着,那房那房也没他什么事啊,我们不能算犯法吧”
尹平呵斥她“行了,傻老娘们儿什么都不懂,少插嘴,烧水去”
女人低眉顺目地应了一声,闭了嘴,
贫贱夫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共同生活工作了三十多年,有个成年而且一起生活的儿子,即使工作单位日薄西山,两口子也丝毫没有打算辞职的意思。
保守、安稳、懦弱、故步自封是个典型的、有些守旧的家庭,和“老煤渣”那种游走
陶然无声地呼了口气,一进门就猝然遭遇一个长得和老煤渣太过相似的尹平,他心里陡然升起一大堆有的没的怀疑,几乎要疑心起“老煤渣尹超”逃亡未果,冒亲弟弟的名混迹人群了。
现
要真是那样,这双胞胎仅仅长得像还不行,恐怕互相之间还得有心电感应,互相移植过记忆,才能无缝地
尹平一眼一眼地看着他“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行,这样,受累帮我一个忙你们家里还有尹超当年汇款时候的留底吗有地址的信封什么的都行,麻烦给我们参考一下。”陶然想了想,又十分委婉地说,“另外,他可能联系过你们,只是你们上班或者忙别的事,没接到电话什么的,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也会走个过场,想筛查一下你们最近的邮件往来和通讯记录”
尹平木着脸,生硬地说“他没联系过我们。”
陶然被他打断话音,也不生气,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尹平僵坐片刻,仿佛终于攒足了直立行走的力气,一言不
“我只有这个,”尹平把那张火车票递给陶然,说,“这是我当时去t省找他的时候,坐的慢车留下来的票根。他寄回来的那些东西我一样也没留,不是我们家的人了,还假惺惺的干什么”
多年断绝关系、母亲去世都不肯回家奔丧的兄弟,听起来的确是谈不上什么情分的,要是尹平还留着“老煤渣”当年贿款的存根,那还有几分可疑,但是现
陶然他们又盘问了尹平关于哥哥“老煤渣”
临走,陶然挥手示意尹平两口子留步“如果想起了什么关于尹超的事,劳驾随时联系我们。”
尹平冷冷地说“我一般不想他。”
不等陶然开口,他就接着说“他过得不是正常人的日子,他就不是正常人,生
陶然一愣,见尹平说这话的时候,浑浊无神的眼睛里居然控制不住地闪着鬼火一样的恨意,“走”字几乎有点变音。
尹平当着他的面抬手滚上门,冷冷地说“别再来了”
旁边暴脾气的南湾派出所民警已经跳着脚地骂了起来,陶然却轻轻地皱起眉。
仅仅是家庭矛盾,母亲去世的时候没回家这点事,确实会让人心存芥蒂,谁家有这么个亲戚,提起来大约也没什么好话,可是为什么尹平对老煤渣有那么深的憎恨几乎要满溢出来。
陶然甚至觉得,如果老煤渣就
他顺路开车送民警回派出所,就听南湾派出所的民警仍
陶然一愣,目光从后视镜里看向那正义感爆棚的民警。
民警说“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有些事分明是他对不起别人,他就是要跳得比谁都高、嚷嚷得比谁声音都大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不是东西,越心虚就越这样,好像叫唤一下,就能把良心镇住似的。嘿,说到底,他还不是为了独吞家产么”
陶然心里一动。
这时,他带出来一起拜访尹平的同事开口说“终于传过来了,网速太慢了陶副,他们调到了老煤渣当年的供词,纸制扫描的,刚才信号不好,我才打开唉,这个人也是遭了不少罪,谁能想到他背信弃义做伪证呢市局和前辈们待他不薄了。”
陶然心不
“罗浮宫那场大火嘛,这个老煤渣也
陶然猛地踩下刹车。
与此同时,骆闻舟和费渡已经回到市局。
“骆队,查到你方才
骆闻舟有些意外“这么快”
跟着王潇进入卫生间的中年女人戴了帽子,面部特征不算有辨识度,而且只有一段视频的截图,即使是警察,搜索起来也十分有难度,除非
“这个人有案底。”同事说。
“朱凤,女,四十二岁,十四年前,新婚的丈夫出门买菜,与人
“神病”骆闻舟听着这案子,莫名觉得有几分耳熟。
“第一次画册计划时候调档研究过的一个案子,”费渡说,“除了这一起,剩下的都是未结案,记得吗这个神病凶手和其他有嫌疑没证据的涉案人员后来都不明不白地死了。”
骆闻舟的瞳孔倏地一缩。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打摆子似的震动起来。
骆闻舟“陶然,什么事”
“我怀疑一件事,”陶然把车开出了一路残影,路过一个大坑,他直直地踩着油门冲了过去,警车
骆闻舟“不是老煤渣是谁”
“是尹平,老煤渣的双胞胎弟弟。”陶然说话间已经一脚急刹车把车停
“狡兔三窟”也是要有“窟”,几天就换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并不能给谨小慎微的老线人带来安全感。
这听起来到像是有人一人分饰两角,而且分得并不高明,到老太太去世就戛然而止――好像只是为了哄骗老人。
老煤渣活
陶然三步并两步地顺着楼梯飞奔上楼“以及指纹――老煤渣当时从罗浮宫出来以后直奔医院,双手
骆闻舟“那真正的老煤渣人
陶然蓦地抬头。
“警察,开门”
“尹平,麻烦跟我们回市局配合一下调查”
破木门打开一条小缝,尹平的老婆怯生生地打开门“他他刚才出去了”
“去哪了”
“说是去单位有点事,骑车走的”
陶然转身就跑“通知派出所、区分局、交通部门,搜一辆红色电动车――”新电脑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