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了, 牡丹凋谢, 百花即将事了,花落后,却是芍药之时。
将芍药插
苏碧曦将芷晴挑来的诸多芍药细细挑了, 拿着剪子剪去过长的花枝跟枯叶,挑了几个高矮长短不一的瓷瓶装了, 瞧着这红紫芳菲的芍药花,指了两瓶红色的, “将这两瓶拿去前殿陛下那里, 每日换水, 好好看顾。”
“女郎亲自挑的花, 黄总管哪里敢不好好照看”芷晴笑着应了, 跟阿豆各自捧着一个瓷瓶, 往前殿去了。
两人沿着廊庑走了没几步,就瞧见穿着常服的刘彻从一侧海棠花枝处走了过来, 忙跪地行礼,“陛下。”
刘彻摆了摆手, “这是殿下挑的花”
“回陛下, 是殿下亲自修剪了花枝,吩咐我们将花送到前殿处。”芷晴欠身答道。
此时已经快午时,正是苏碧曦用午膳的时辰, 刘彻此时回后殿就是为了盯着她用膳。苏碧曦一般临近午时才起身,近来更是懒散了许多。
刘彻走到后殿门口,就见太阳正大正烈的时候,一个英朗的少年郎正蹲
正是被苏碧曦带到身边,为义子的霍去病。
刘彻自见到这个英姿勃
“哦,你做了什么,被你义母罚了”刘彻笑盈盈地看着这个花猫似的少年郎,颇有兴致地问霍去病。
霍去病一听见刘彻的声音,蹭地就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滚圆,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下意识地跪下去行礼,膝盖落
他被皇后教导了很长的时日,皇后待他就跟一个大人一般,亲切不拘束,他早就跟皇后熟络,将皇后当成了长辈,
可眼前的是汉室天子啊。
虽然皇后了他为义子,天子也成了他的义父,天子私下里也让他叫义父。可是霍去病哪里敢真得这么目无尊长,见到天子不行礼问安。
“行了,起来。跟我说说,你又做错什么事了,让你义母罚你做这个”刘彻摆手让他起来,也不让人去拿帕子水盆来伺候霍去病梳洗。
君儿为什么罚这小子他还不知道,若是莫名这么让霍去病梳洗退下,君儿铁定要生气的。
霍去病的眼珠子转了转,用脏兮兮的手挠了挠头
“嫌你性子燥,不止是让你来洗花叶子”刘彻可不是那么好瞒的,瞧着眼前憨笑的少年郎,“她要是真说你性子平实,铁定先让你去拿针绣花什么的。让你每日戳几百个针眼,也是有的。她让你来洗花叶子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物什”
霍去病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不敢置信地道,“陛下是瞧见了吗”
末了他
“因为这个她都说你什么呢”刘彻示意霍去病跟他到廊庑下面来。这日头大得很,又是正午时分,虽然只是初夏,可不是好受的。
“义母说,无论是哪里的水,都必须验毒,用兜子漏了一层,烧开后才能喝。日后她给一个小厮给我,日日盯着我。要是我不听,就往死里罚”霍去病苦着一张脸,眼睛鼻子都挤成一团,“那条溪我日日都
霍去病并不是那些世家贵族的公子哥,出身不仅仅是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低贱了。虽然他母亲卫少儿后来嫁给了陈掌,他名义上是陈掌的儿子,是曲逆侯陈氏的公子,但陈氏上下,并没有怎么把他这个外姓人当回事。
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的舅父卫青抚养他。卫青早年官职不高,家里也是没什么仆人。霍去病从小有什么事都自己动手,渴了就自己去取水喝,饿了自己做饭,都是做惯了的。
以前皇后教导他学问谋略,功夫身手,还没有长时间相处。现下他阿舅因为即将出兵匈奴,日日都
只要皇后有闲暇,便把他叫过去,亲自指点。皇后
贫苦人家的孩子别说干净的溪水了,泥水都喝过,哪里还要烧沸,甚至还要验毒。先生这么正经地将这件事当成是一个事儿,逼得他必须这么折腾。
这不是瞎折腾嘛
刘彻闻言也有些不解,只是他不会当着霍去病的面说君儿的不是,沉吟了一会儿,“去病,你已经是我跟你义母的义子,不再仅仅是霍去病这么一个人。就算
他转头看着吹来夏风习习,碧绿池塘里的田田莲叶,缓缓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跟君儿有孩子。
时至今日,他每日晚上都会长时间将君儿抱
君儿有孕的关头,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都能危及君儿跟孩子。
他是汉室的天子。
他会杜绝一切危害他们母子俩的人跟物,所有努力,让君儿安然生下孩子。
不惜一切。网,网,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