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不出多的信息后,陆清鸢便任由系统下线了。

    她在房间坐了一会儿,最后起身推开木窗。

    陆家除了堂屋大门口旁边有两扇对着正院子的推木窗外,其余房间的窗户都是朝着后院开的。

    微风顺着缝隙吹进来的时候,还捎带着屋后那盆半开栀子花的清香味儿。

    陆清鸢趴在木窗户处,垂眼看了一会儿那盆花苞累累的栀子花树,心里有了决算。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嫁给潭长安,没看到弹幕前是这么打算的,看到后陆清鸢只会更加坚定自己的打算。

    这个苦情文女主,她是不稀罕做的。

    听到两个小侄儿嬉闹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陆清鸢收拾好心情,打开房门出去了。

    “你们祖母睡下了?”

    陆清鸢对他们招了招手,等两个小子来到跟前后,才小声问道。

    “睡下了。”

    家生点头,也学着姑姑那般小声回着,“搪瓷杯里面的温糖水也喝了。”

    “嗯嗯,我们看着她喝的。”

    路生举手作证。

    “好,玩儿去吧,记得别出院子。”

    陆清鸢叮嘱着。

    “好!”

    两小子乐颠颠地又去院子一角玩泥巴团子了。

    也是二叔、三叔家没同龄的孩子,不然这大院子就热闹了。

    陆清鸢站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后,才来到院子里,把晒的衣物、被子什么的全部翻了个方向继续晒。

    陆奶奶的身体时好时坏,家里离不得人,所以陆清鸢出门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

    她扛着锄头带着种子来到自家自留地里,把之前种萝卜的地翻了一遍。

    萝卜都吃完了,这位置也要翻出来,好栽种别的菜。

    陆清鸢的力气并不小,她翻出来的地整齐又好看。

    陆五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清鸢刚把那一小块地翻完。

    陆清鸢没换衣服,还穿着上午相亲那件碎花斜襟上衣。

    她忙了有一会儿了,锄头上下挥动着,原本莹白的小脸此时带着几分嫣红,瞧着像一朵芙蓉花绽放着自己的美丽。

    陆五婶站在小路笑看着这个侄女,只觉得侄女哪里都好。

    可惜今儿早上没相看成,好在她又得了个信儿,这不,赶紧上门来了。

    “清鸢,你翻出来的这块地想栽种啥菜秧?”

    “五婶,”陆清鸢闻声抬起头,瞧见陆五婶后,扬起笑应着,“种豌豆,我们家去年留了豌豆种,今年刚好点种下。”

    “欸,那你忙着,我去找你奶奶说点话。”

    陆五婶挥了挥手,转身往陆家大院走去。

    “好。”

    陆清鸢琢磨着自己出来忙了这么一会儿,奶奶应该也醒了。

    她觉挺多,但入睡没多久便会醒来。

    陆五婶在屋外喊了一声伯娘,陆奶奶便应了,“老五家的?快进来。”

    “是我,”陆五婶的男人,是陆爷爷兄弟的儿子,“我来跟你说件喜事儿。”

    她推门而入,陆奶奶撑起身坐起来,带着病色的老脸露出几分喜色,“难道是上午的事儿又成了?”

    陆五婶赶忙过去将她扶住,闻言轻咳一声。

    “倒也不是那家,不过这次托我的这户人家也不差,家在公社卫生所后面那条路过去,走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公社卫生所背后那条路,”陆奶奶坐靠着枕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双堰生产队?”

    陆五婶拍手点头,脸上带着激动道。

    “可不就是那!双堰生产队舒自来家的三儿子舒北秋!今年二十五岁,伯娘您别嫌这小子比清鸢大七岁,这小子是个有本事的……”

    等陆清鸢把豌豆种点好,收拾好锄头回到家的时候,就不见陆五婶的踪影了。

    “你们五伯娘呢?”

    陆清鸢问家生兄弟。

    “走了,她走的这边,”家生指了指陆二叔家那边的柴房。

    柴房出去就是院子外面那条小路,可以从那边转向后院回到陆五婶家。

    “难怪没见到从原来的路回去,”陆清鸢笑了笑,打水洗了个脸,把手也清洗干净。

    本想拉着两个小子给他们擦擦脸,结果两个都不愿意,陆奶奶又在叫她了,陆清鸢便进了屋子。

    “奶奶?”

    进屋见陆奶奶坐靠着枕头,陆清鸢疑惑地唤了她一声。

    “来,坐下。”

    陆奶奶招呼道。

    陆清鸢过去坐下,见陆奶奶露出和之前有几分相似的神情,陆清鸢嘴角一抽。

    “该不会是五婶子那边有消息,让我去相亲吧?”

    “还真被你猜准了,”陆奶奶微微一笑,伸出手点了点她刚洗过还带着几分水汽的脸颊。

    “潭家你觉得对方家庭条件太好,不愿意,那这家我觉得和我们差不了多少,你要不要听我说说?”

    陆清鸢点头,“好。”

    陆奶奶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是公社卫生所后面双堰生产队舒家的,这舒家啊,我虽说不上熟悉,但从未听说过他们家有什么大龌龊,是个一家子和顺的。”

    陆清鸢点头,家里没什么大龌龊,说明一大家子里没搅事精,日子过得和乐。

    “托你五婶说亲的,是舒自来夫妇,给他们家三儿子说亲,叫舒北秋,今年二十五岁,比你大七岁,和你大哥一个岁数。”

    说这话的时候,陆奶奶紧盯着陆清鸢的神情,如果她觉得年纪大,不乐意,陆奶奶就不继续说了。

    陆清鸢听到这倒是没什么抵触,只是有疑惑。

    “奶奶,跟大哥一样的年纪,咋还没结婚呢?”

    陆奶奶笑了,轻声把五婶子打听的说给孙女听。

    “是这么回事,这舒北秋十六岁就去当兵了,二十二岁从部落出来,顺着部落推荐,进了咱们县城机械厂技术部。”

    “这机械厂不好进,他们厂的技术部,那就更不好进了。”

    陆清鸢点头,确实,她也听人说过,想进机械厂技术部,困难得很。

    而且进去了,也不一定能被留下来。

    “舒北秋进厂的头一年,是补贴钱在里面学技术。”

    “第二年以学徒的身份在里面干活,第三年才算是正式员工,拿着技术员的工资留下了,这不,今年才腾出时间说自个儿的人生大事。”

    陆奶奶又拍了拍陆清鸢的手背,脸上带着几分满意。

    “只要他不犯事儿,那他这辈子都是吃这碗饭的,也算是铁饭碗端在手里了。”

    “他们家人口也简单,父母健在,前面两个是姐姐,都出嫁了,有一个弟弟也结了婚,如今在公社卫生所当乡大夫,就是那个小舒大夫,是个品性不错的,那他哥哥也差不到哪里去。”

    陆奶奶看向陆清鸢,声音柔和道,“你要是觉得行,就去相看相看。”

    陆清鸢对上陆奶奶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