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白雾看到女人的脸, 并没有露出意外或惊讶的神情,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居娆反而有点意外,“你好像知道是我?”
她一手撑着下巴,伏在汤泉边看她, “怎么发现的?”
白雾语气淡淡:“你并不适合戴眼镜, 而且习惯的小动作没变。”
居娆愣了愣,这么细微的动作都能发现异常, 她笑的更开心了:“既然你都知道了, 还过来?”
白雾:“我想弄清楚一些事,是蒋未寒派你过来的?”
居娆手指绕着一缕头发,长指甲染着酒红色的指甲油, 似乎又不像染的。她嗓音娇媚,“派~?他是被你吓得屁滚尿流, 求着我过来的。”
她灼灼目光盯着她:“其实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从邪神手下活下来的?”
女孩蓦地笑了下。
居娆:“笑什么?”
女孩歪了下脑袋,眼神无辜纯善:“或许是因为,邪神对我一见钟情,深爱着无法自拔?”
这下轮到居娆没忍住笑出声了, 完全没把这么荒谬的话当真, “不管你是怎么活下来, 又是怎么在成为了祭品后逃走的……”
一条冰冷的红色蛇尾从汤池里伸出来,卷住白雾的腰拉到汤池里, 居娆长指甲轻轻划过她脆弱的颈项, 莞尔一笑,继续道:“蒋未寒可是要我杀了你。”
白雾目光平静:“是你教他怎么献祭的吗?”
居娆抬起手指摩挲了下她的下颌:“你心态还挺好的, 这都不害怕,跟蒋未寒那怂货完全不一样, 完全不像是他的女儿啊~”
“当然,没有我他就只是一个无能的人类,怎么可能接触得到古神的献祭阵法呢~”
白雾:“你为什么要帮他?”
居娆现在兴致高昂,一时之间又不打算杀了她,有闲心回答她的问题,毕竟在她眼里,白雾已经是个死人了。
“很简单啊~他能提供给我一些小帮助。”
“比如,帮我寻找合适的人选~?还有他还挺有钱的,可以供我在人类社会吃喝玩乐~”
白雾顿了顿:“最近一月,A市赵平云、李雪,T市林媛媛、江明越、江潮跃五人死亡案,经过调查,五人皆为纵.欲过度导致精疲力尽猝死,是你做的吗?”
居娆微微愣了愣,而后粲然一笑,明白过来,“原来是跟异研所那群废物人类组织到一起了。”
她嗓音妖媚应下来:“是啊~前几天那对双生子的味道还不错,可惜后面就没遇到过什么合胃口的了。”
居娆目光不禁落在女孩沾了温泉水的白皙小脸上,那双湿漉漉的纯净眸子第一眼见就勾得她心痒痒的,越是这种纯洁的小女孩玩起来才越有意思。
她好不容易按捺着观察了一天一夜,确定她身边只是几个同学,这才忍不住下了手。
她嗅了嗅白雾身上的味道,指甲勾起她的下巴:“今天在沙滩抱你回旅馆的那个是你男朋友吧?他是不是不行啊,居然放着这样的宝贝都不动。”
白雾沉静的眸子看着她:“你很喜欢玩弄人类吗?”
居娆微微眯眼:“不是很有趣吗?”
她忽然噢了一声,了然,“还没尝过这个中滋味所以不知道吧,不如让我来教教你吧~”
她靠近她,身形慢慢变得大了一点,喉结凸显出来,声音也跟着变得浑厚低沉起来:“首先就从这里开始,放松,会很快乐的……”
女孩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居娆笑:“现在才知道害怕吗?放心吧,我暂时还不打算杀你,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女孩声音很轻:“可是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居娆:“……什么意思?”
浅金色的光点碎开。
长指甲倏地一重,破开脆弱的脖颈皮肤,留下几道血淋淋的空洞,女孩抓着她的手用了很大力气,伤口的血几乎喷溅而出,落在汤泉里,染红了一片。
居娆一愣,刚想开口说你疯了吗,下一秒卷着女孩腰身的蛇尾骤然一痛,生生被一条黑色触手绞断,沉入汤泉里。
她瞪大了眼,发现触手竟然是从她身上钻出来的。
怎么回事!?
这里除了她就只有女孩一个人,她抬眼望过去,发现这方寸空间里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是她白天在沙滩上看到的那个陪在白雾身边的青年,虽然容貌很漂亮很符合她的审美,但不知为何她却生不起任何兴致,所以就没有把他也弄过来一起。
……他是怎么忽然出现的?!
越来越多的黑色触手绞住了她,将她吞没,冰凉刺骨,居娆完全挣脱不开,甚至生不出挣扎的念头。
眼睛被黑色挡住前,她看到女孩眼眶啪嗒落下晶莹泪珠,抓着青年的衣角,一双湿润的眸子望着青年,伤口还在流血,楚楚可怜,“哥哥,好痛……”
“她要杀我……”
居娆:那不是你自己弄的伤吗?!
视线被完全吞没的前一秒,只看到青年伸出一条触手,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覆在女孩伤口上,那触目惊心的可怖伤口几乎是瞬间愈合。
居娆了解过古神权柄,几乎是一下明白过来青年的身份。
女孩说的那荒谬可笑的话居然是真的。
——高高在上的古神真的爱上了如蝼蚁一般卑微的人类,为此竟然愿意变成人陪在她身边。
青年轻轻碰了下她恢复白皙平整的颈项:“还疼吗?”
白雾摇了下头:“不疼了。”
自己下手总会留有分寸,只是伤口看起来吓人了一点,再加上邪神出现的极快,愈合很快,并没有很痛。
她看向汤池,黑色触手消失之后,汤池边只剩下半条淡红色的蛇蜕,汤池里还剩下半条。
“哥哥,她死了吗?”
“还没有。”
女孩腰间和脸上残存着恶心的气味,青年眼底戾气一闪而过,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珠,手掌覆在她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视线被挡住,听觉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我现在就要走,别说了!你招惹——啊!”
一阵痛苦的嘶鸣,碰撞声,还有什么咕叽的声音,像是什么令人产生痛苦的东西在生长,膨胀,最终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沉了下去。
青年松开覆在她眼前的手,语气轻飘飘的,“现在死了。”
白雾微微一怔,而后抿了抿唇。
明明是她算好的计划,就这么简单完成了后,反而有点没有实感?
这只蛇在邪神在她身边的情况下还敢来接近她,
要么是她很强,能够跟古神比拟,所以根本不惧怕邪神。
要么就是,她根本认不出现在变成了人类的邪神。
白雾在考虑到猫猫神数千年努力打架却无一胜绩的情况后,觉得这只蛇大概不是第一种,就算是,邪神在她身边,如果连邪神都打不过她,那她也就没必要再努力了,等死就好了。
思虑过后,她去赴了她的约,假装落入她手里。
而这只蛇果然是第二种。
她根本没认出来她身边的人类青年,其实是邪神。
这只蛇似乎刚刚在跟人打着电话,语气慌里慌张的,白雾扫了一眼池边,看到了她掉落的手机。
白雾走过去,看到手机还显示着正在通话中,号码很熟悉,曾在牧云给她的资料里见过。
对面很安静,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甲敲了敲话筒,嗓音轻软:“喂?”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不过白雾隐约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像是惊恐至极,喘不过气时卡在喉咙里的声音。
她笑了笑,在切掉通话之前留下一句轻快的话。
“晚安,祝你好梦~”
巫伏盯着女孩的脖颈看,伤口明明已经愈合了,他还是觉得烦躁,没想到那几个人类居然敢在他眼皮底下欺负他的小宠物。
他指尖亮起一点契约的幽蓝色,也不想再等女孩来撒娇求他了,正要把那几个欺负小宠物的人类都弄死,白雾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白雾轻轻眨了眨眼,语气软软的:“哥哥,可以再等等吗?我还有些事没做完。”
只是这样快速的死虽然令人解气,但实在太便宜蒋未寒了。
他凭什么幸福快活了一辈子,让别人痛不欲生,最后还能这么轻松的死掉?
她当然要他付出代价。
要他在深夜里噩梦缠身睡不着觉。
要他饿着肚子在街上流浪,只能放下尊严,捡垃圾桶里腐坏的食物果腹。
要他像巫女一样,受万人唾弃,从万丈悬崖跌落深渊,重重摔成肉泥。
巫伏看了她几秒,不轻不重哼了一声,“那就再让他们活一会儿。”
温泉包厢里的气味实在令他恶心,巫伏反握住女孩的手,语气压不住的嫌恶,“叫你那个卷毛朋友喊人来清理这里,走了。”
白雾微微一愣,瞳孔微滞。
卷毛朋友,black?
他知道black是异研所的人了!?
转眼间回到了旅馆房间,青年在浴室放了水,把她推进去:“去洗澡,洗干净点。”
白雾泡着澡,仍觉心脏扑通扑通,还在想邪神是怎么知道black可以清理现场的,是在宜宁成衣店的那次?他发现了他们的行动?
也对……以邪神的能力似乎很容易能发现。
可他却一直没有说,没有提到过这件事,在学校舞会那次再见到black时也很平静。
所以邪神其实并不在意他们在处理这些“怪物”案件?
还好,看邪神的反应,应该并不知道她和异研所合作的事,只是以为她朋友是异研所的人。
似乎是泡得有点久,白雾感觉到有些头晕,还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从脖子那里发痒。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从浴缸里站起来,不打算再泡下去了,腿却忽然一软,没站住,倒回了浴缸里。
房间里的巫伏忽然听到了“噗通”一声,水花溅落,他微微蹙眉,走到卫生间门前,“怎么了?”
里面的女孩久久没有回答。
隔着门板,巫伏听到了微弱的、难耐的喘息声。
第62章
猝不及防摔回水里, 白雾呛了口水,伏在浴缸边缓着磕麻了的胳膊和膝盖,轻轻地喘息。
脑袋晕乎乎的,浑身酸软没力气, 明显是不正常的表现, 白雾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只蛇对她做了什么。
而根据她杀人的那些案件,受害者的死亡原因, 稍微一联想, 就能判断出结果。
受害者都是年轻人,虽然身体好但也知道有个度,不会让自己筋疲力尽猝死, 那只蛇肯定是下了这方面的诅咒?毒?还是药?
白雾摸了摸脖子,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 但莫名地开始发痒。
大概不是诅咒,就是藏在她指甲里的毒或药。
门外传来青年的声音,“怎么了?”
白雾心一紧,下意识想说没事,让他不要进来, 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嗓子哑得不行, 只能无力地发出气音。
她喘了几口气,拿起旁边的浴袍穿上, 小心扶着墙走到淋浴那里, 开了冷水。
冰凉的水淋头而下,白雾被冰得战栗了下, 倚着墙滑坐在地上,冷水很快浸湿了浴袍, 身体温度稍稍降了下去。
白雾松了口气,只要再冲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但她的想法却没能如愿。
因为很快,降下去的温度又升腾了起来,甚至比刚刚还汹涌,小脸烫得通红,脑袋晕成了一团浆糊。
不知是不是水流进了眼睛里,视线也变得朦胧模糊起来。
迷迷蒙蒙中,她看到有人走到了她身边,关掉了淋浴的冷水。
本来就热,关掉了水,白雾愈发难受了。
脸侧忽然覆上了一抹凉,脸被抬了起来,青年略微疑惑的低沉嗓音响起,“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
白雾不知道,但感觉脸上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她抬手捉住青年的手,贪恋般蹭了蹭。
女孩不回话,巫伏看着她的举动有些不解,但还是由着她胡乱蹭着自己的手,没有收回来。
他想,或许是被那条蛇妖吓到了?小宠物向来胆怯,刚刚在包厢里还哭着拉他的衣角。
也是他的疏忽,她被蛇妖卷走他居然没察觉到,直到她受伤才发觉。
思及此,他安抚般摸了摸她的脸,“没事了,下次不会了。”
她的脸很红,温度也很热,不过巫伏倒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因为女孩平时泡完澡后也是这样。
不够。
这点冰凉已经不足以熨帖她发烫的脸,白雾还想要更多。
她努力睁开迷蒙的眸子,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嗓音又低又哑,努力发声:“我……”
“什么?”
巫伏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微微靠近,问了一句。
女孩咬了咬嫣红的唇瓣,似乎对他的不作为感到委屈,嗓音都带了些哭腔:“抱抱我……”
这个要求着实简单,很容易满足。
他也不介意来哄一下被吓到的小宠物。
巫伏捉住女孩的手腕,轻轻一拉,小小的的身体就落在了他怀里。
她的浴袍全被水浸湿,这样抱着让他的衣服也变得湿乎乎的,白色短袖变得薄透贴在皮肤上。
不过他倒是并不在意,手掌按在她后脑上,顺毛般捋了捋她湿漉漉的银发,紧贴的胸膛能感受到女孩较往常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而和以往总是安静乖巧待在他怀里不同,女孩这会儿格外不安分,小手胡乱地摸。
顺着领口往上碰到了他的脖颈,指甲忽然擦碰过喉结,巫伏闷哼了一声,捉住她乱动的手。
“乖一点。”
这句话显然没有什么效果,女孩被捉住了手不能动,挣扎了几下无果,忽的张口咬住了他的锁骨,好似小狗一样牙齿咬住磨着,自己哼哼唧唧的。
巫伏看她拱在自己怀里,咬了半天都不松,有点失笑,捏着她的下巴,“松口。”
女孩小脸被捏成了个包子,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
她身上的浴袍都被冷水浸透了,巫伏放开她的手腕,揽着她的腰,正要把她抱起来去房间换干净衣服,女孩忽然拽住了他的衣领,猛地往下一拉,亲了上来。
巫伏微微怔了一下。
“嘶。”
不过她动作莽莽撞撞的,猛地亲上来,结果亲上了他的下巴,反而磕到了自己的唇瓣,痛嘶了一声,捂着自己的嘴巴。
……笨蛋。
巫伏抬手扶着她的脸,想查看一下有没有磕伤。
磕到了自己的笨蛋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忽的又亲了上来,又软又热的柔软唇瓣贴着他的,带着些微水滴,湿润又滑腻。
她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软绵绵的,像是在沿着唇线描绘唇形,又像是在吃什么好吃的,动作毫无章法,随心所欲。
舔了一会儿,舌尖钻进他的唇缝里,想要抵着他的齿关撬开,因为他不松而急得直哼唧。
巫伏眸底泄出压抑不住的熔金色,揽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加深了这个吻。
女孩抓着他的手臂,热情地回吻,小舌头主动勾着他缠,甚至钻进他的口腔里和他缠绵。
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并不适合接吻,巫伏就这么把她抱了起来,放在旁边冰凉的洗手台上,压着亲得更深。
女孩平时亲吻时都害羞到不敢看他,难得一次这么主动,他兴致很高。
亲了许久,女孩因为呼吸不上来唇边溢出呜咽。
他稍稍分开一些距离,好让她能够喘气,垂眼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捏捏她无力的胳膊。
他低低开口:“今天这么主动?”
女孩还是没回话,坐在冰凉洗手台上喘气,浴袍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在地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浴袍只盖住一半大腿,巫伏就理所当然地看到了她膝盖的红痕,想起来应该是之前摔倒的那一声,自然地伸出条粉红触手覆上去,帮她愈合这些红肿。
触手缠上腿弯,女孩身体忽然抖了一下,纤细手指无措地抓着他的几根手指,攥得紧紧的,嗓音沙哑又绵软,“还要……”
还要什么?
……亲?
巫伏抬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如她所愿和她接吻。
女孩却不安分,牵着他的手,手指抓得很紧。
巫伏以为她想牵手,手指从她指缝里钻入,十指交扣。
女孩却更急了,呜呜咽咽的,巫伏只能又松开,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挪了个位置,从洗手台上移到了她脖颈,紧接着顺着往下,按住。
巫伏一愣,往后稍稍分开,熔金眸子看着她湿漉迷蒙的眼睛。
她软绵嗓音几乎带着哭腔,“帮帮我……”
……
小兔子和幽蓝蝴蝶的喂养流程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需要经过人工漫长的学习才能掌握诀窍。
小兔子天性胆怯,一有陌生人想要接触它便会瑟缩躲开,只有熟悉的人接近才不会害怕,所以想要喂小兔子就需要和它培养熟悉感,让它不再认生。
足够熟悉了后,小兔子就不会再躲了,会很乖巧地等着饲养员来喂。
在给它喂食时,还可以摸摸小兔子的尾巴,小小的一团捏起来很软很可爱,可以用指尖捻着揉,或者拉着伸长,但一定要注意不要玩得太过火,力道太重会招来小兔子凶巴巴地咬。
幽蓝小蝴蝶的喂养流程比小兔子还要精细。
首先小蝴蝶不喜欢见光,也不习惯待在亮处,所以饲养周围光线一定要昏暗,小蝴蝶才会颤巍巍地扑闪着翅膀出来。
用手指蘸一点蜜糖,小蝴蝶被蜜糖吸引想过来,却格外胆怯,只敢轻轻地用触角碰一碰手指,慢慢的才敢停留在手指上,吸吮着蜜糖。
但小蝴蝶的食量并不大,有时贪心一下多吃了一点蜜糖还会吐出来,缓很久再接着吃。
在它进食时,可以轻轻用碰一碰小蝴蝶的背,它会害羞得合起两扇漂亮的小翅膀,触角一颤一颤的。
如果碰的力道大了,它也会生气,咬着饲养员的手指不松,不想再吃蜜糖,要低声细语地哄一会儿才肯继续乖乖吃饭。
……
女孩颤了颤濡湿的眼睫,才松开了咬紧他锁骨的牙关,汗珠从额角淌下,顺着脸颊滴落在他手臂上。
巫伏压抑不住,捏着她的下巴深吻,分开时唇角牵出银丝。
女孩还并没有得到满足,呜呜咽咽的,眼角含着泪珠,“哥哥……”
巫伏就是再迟钝也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劲,抽空查了一下,那条蛇的毒是情.毒,如果按照正常流程帮她解毒她就会一直被毒操控,深陷其中,所以他不能因为她现在的央求就满足她。
他没有犹豫,伸出一条粉色触手,探进她口中,想要用血液给她解毒。
白雾意识模模糊糊,脑子里想到曾经看的那些正经文学,以为是在玩这种花样,便尝试着用舌尖舔了舔粉红触手。
舔了没一会儿,一股冰凉的液.体忽然流入口腔,她愣了一下。
唔……这么快吗?
不过味道并不难喝,是甜甜的,她都喝了下去。
他的血液见效奇快。
大概过了几秒,身体的异样开始消失,脸颊温度也变凉了下来。
白雾眨了眨迷蒙的眼,脑子终于清晰起来。
但随之而来的,眼前的情况让她耳根一下又红了起来。
青年抽了张她手边的洗脸巾,擦着手上的水渍。
白雾小脸骤得发烫,不愿面对现实,她脑子乱成一团,正在想该怎么找借口跑,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小白哥哥,小白在你这里吗?”
梁静的声音简直宛如救星,白雾从洗手台上跳下来就想跑。
但腿却发软,根本站不直,青年及时伸手扶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倒。
粉红触手抬起她的小脸。
青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嗓音冷然:“利用完了就想跑?”
第63章
浴室里没开灯, 是白雾要求的。
她即使脑子晕晕乎乎昏昏沉沉,也抓着他的手,一定要他关掉灯。
她记得,那时青年笑了一声, 亲了她一下, 听她的话关了灯。
此刻只有隐隐约约的光从门边的缝隙那端投过来,夹杂着两人靠近的呼吸, 昏暗又氤氲。
“利用完就想跑?”青年捏着她的小脸问。
白雾还没恢复力气, 腿软站不稳,只能被他扶着,声音也有点抖:“没有……”
她有点庆幸现在是黑暗中, 他看不清自己通红的脸。
门外又传来几声敲门,梁静问:“小白哥哥, 你在里面吗?”
青年胳膊一捞,把她重新抱坐在洗手台上,拿起置物架上的干净毛巾,盖在她脑袋上。
“没力气就别自己乱动。”
做完这些,青年开门走了出去。
梁静在门外有些着急地看着手机, 消息框里给白雾发了一长串的信息都没回, 去问两个男生, 房间只有许易年在,牧咩也不知道去哪了。
敲了两遍门没人应, 梁静正要走, 刚转身,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了。
青年语气冷淡:“有事?”
梁静连忙转过来:“小白在你这里吗?从下午我就找不到她了, 消息也没回。”
“她在睡觉,晚上就不回去睡了。”
梁静一愣:“还在睡?她是不是生病了啊, 水土不服?睡这么久不太正常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说着,她的目光忽然扫到了青年的脖子,领口像是被扯过,歪到一边,露出来一条锁骨。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锁骨上面落着好几个凌乱的牙印,或深或浅,殷红一片。
梁静:!!!
作为阅文无数的正经文学研究家。
她秒懂了。
怪不得消息没回,怪不得她敲门这么久才出来,怪不得领口歪到一边……明显就是被她打断,随便套了件衣服来开门啊!
青年微微蹙眉:“不……”
话还没说完,梁静就连忙开口:“可能是昨天搭飞机加上晚上又陪我逛街太累了,多睡会也正常,知道她在你这就行,那我走了,再见!”
一口气快速说完,她正要走,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回来:“明天上午是体验潜水,小白怕下海留在旅馆就好,明早我就不来叫她了!”
巫伏:“……好。”
而白雾这边,青年离开时门没关好,露出一条缝,房间里的光投了过来,刚好照在她小腿上。
白皙小腿上泛着红痕,蔓延至腿弯,是触手缠过的痕迹,再往上隐入刚刚拢好的衣服之下,看不到了,但白雾还能感觉到残留的勒感。
她记得,原本那条触手只是在帮她敷磕伤的红肿膝盖,是她哭唧唧地拉着粉红触手,缠上大腿。
后来,在她浑身战栗忍不住咬住他锁骨时,那条触手像是不甘示弱一样,也跟着缠得更紧。
身体明显还残留着那种感觉,完全无法忽略。
她居然就在洗漱台上被……
白雾脸红成一片,最后拿毛巾捂住了发烫的脸。
听到外面结束了谈话声,青年的脚步靠近卫生间,走进来,抬手正要开灯,她慌忙出声:“不要开灯!”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青年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而后轻轻笑了一声,“行。”
他走了进来,手按在她脑袋上,就着柔软的毛巾揉着她的头发。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雾身体一僵,当然有,双腿酸软,浑身没力气,嘴巴还很痛,他亲的太久了,感觉是肿了。
以及身前紧贴着湿漉漉衣服的小片皮肤,好像也肿了,是被揉多了,贴着衣服摩擦有点刺痛。
但她并不想说出来,只是讷讷道:“没有。”
不想让青年再提起这方面的话题,她转移话题:“哥哥,你跟梁静说什么了?”
房间隔音比较好,即使开了一条门缝,她也只是隐隐约约听到细微的交谈声,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青年慢条斯理给她擦着头发:“我说你在睡觉。”
白雾唔了一声,这倒是个很好的理由,毕竟她下午就一直在睡觉。
“然后呢?她说什么了?”
“她说睡这么久不正常,本来想让你去医院看看。但不知为何她刚说完,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以及明天的活动是潜水,她让你不用去了。”
白雾有些疑惑起来,目光一晃,在黑暗中隐约看到了青年歪斜的领口,本应该白皙平整的锁骨,多了几个不同的痕迹,她知道那是她咬出来的齿痕。
白雾忽然抓住他的手,声音有点颤抖:“哥哥,你就是这样出去开门的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平静的“嗯”。
白雾:“……”
白雾脑袋抵在他胸膛上,心如死灰。
擦了一会儿头发,青年又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干。
白雾手撑着洗漱台,晃了晃小脚,这会儿冷下来了,刚刚出了好多汗,身上黏腻的不舒服。
她嗓音低低的:“哥哥……我想再去冲一下澡。”
“好。”
青年应了一声,拢起她的头发,在脑后卷成一个团子,用手上的粉色兔子发圈扎好。
接着拦腰把她抱了起来,放在浴室的塑制凳子上,调着水温。
白雾以为他在调好后会像平时一样出去,让她自己洗,谁知一条粉红触手忽然伸了过来,卷着她松垮的浴袍腰带一扯,拉开,衣服松松掉落。
白雾:!!
她下意识伸手虚掩着,完全没有安全感。
温热的水避开了扎好的头发,从肩侧淋下,温凉的指腹从颈侧划过,白雾在黑暗中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耳根禁不住泛起红晕。
她只有小时候白瑜雅帮她洗过澡,但那也是很早的事了,后来她学会了后都是自己洗。
……还好没开灯,他看不见。
白雾颤着眼睫,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温凉指腹忽然碰了碰红肿的地方,她一颤,青年低低的声音落在耳边:“这里疼吗?”
白雾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闷声:“不疼。”
指腹打了个圈,按了一下。
“那,舒服吗?”
他语气听起来并不带有什么调.戏的情绪,只是在认真探究,但越是这样,白雾越是羞赧到想死。
“你刚刚似乎很喜欢这样,会哼出声,还会……”
白雾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说了!”
不知是不是热水冲过的原因,她感觉整个身体又烫起来了,推搡着他:“我、我冲好了,可以了!”
青年听她的关掉了淋浴头,放回去,抽了条浴巾把她裹住,抱着出了浴室。
白雾看着他精准地把淋浴头放回卡位里,又精准地从置物架最上面拿到浴巾,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刚刚也是,及时捞住要摔倒的她,稳稳抱着她坐回洗漱台,又精准地在黑暗中拿到毛巾、开门,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流程。
之前脑子懵懵的忽略了这些不合理的地方,现在清醒过来,这些明晃晃地告诉她一个事实:
——他看得到。
是啊,他又不是普通人,他是邪神,连之前冷战相隔那么远都能看到她和洛斯在做什么,现在只是黑暗而已,怎么可能会看不到。
怪不得她在让他关灯时,他笑了一下。
原来是在笑她笨蛋。
白雾被青年抱着放在床边,想清楚这点后彻底生无可恋。
而她没想到,让她更生无可恋的还在后面。
她拿着青年递给她的黑衬衫,是他的衣服,她有点懵地眨了眨眼,问:“我不是在浴室放了换洗衣服吗?”
“被你打翻在浴室里了。”
白雾:“那还有我之前穿的衣……”
邪神大人语气很淡:“你确定你要穿那身满是恶心气味的衣服睡我的床?”
白雾:“……”
她很想说她可以回去和梁静睡,但她还是没有这个勇气来惹怒他,认命地把黑衬衫穿上。
衬衫很大,轻松垂到腿根盖住,衣料也很顺滑,跟粗糙的浴袍不一样不会擦碰弄疼她。
但有一个因素不可忽略,她是挂空的。
青年去了卫生间冲澡,白雾在床边坐着,翻着手机,梁静找不到她发了一长串的信息。
白雾回了一句:【睡着了,没看到。】
梁静几乎是秒回:【这么快?】
然后秒撤回。
【ovo你醒了啊,要不要吃个饭?这会儿旅馆还有饭呢。】
白雾:“……”
她无力地敲了三个字过去:【不用了。】
虽然……她也觉得邪神好像不太行,上次和这次那什么的时间都不长,但这种事让朋友知道未免也太社死了。
算了,仔细一想,社死的应该是他才对,白雾又淡定了下来。
black也给她发了消息,几屏幕的文字,大意就是在说她真厉害,这就把幕后boss搞定了,完全用不着他们动手。
以及他们清理了现场,破解了留下的手机,找到了很多很有用的信息,粗略查看过后就得到了很多以前未解的悬案信息,等着继续深入调查。
白雾回复完这些消息,放下手机,青年也刚好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她有点紧张地拉了拉衬衫下摆。
按照平常邪神肯定会抱着她睡,但是以她现在的穿着……她十分没有安全感。
她张了张口:“哥哥,外面的衣服脏了,里面的衣服应该没染上气味,我想穿……”
青年不咸不淡睨了她一眼:“晚了。”
白雾愣了愣,还没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忽然看到几条粉色触手拿着洗好的她的衣服,整整齐齐挂在了阳台晾衣架上,然后又收了回去。
而后青年裹挟着一身迷幻香味和些微水汽,躺在了她身边,伸手一捞就把她抱进了怀里。
白雾贴在他怀里,身体猛地一僵。
第64章
青年在阳台挂完衣服后关了灯, 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白雾身体僵硬地待在青年怀里,看着他在黑暗中拉好毯子盖住两人,而后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而后就不动了, 呼吸平稳。
但她却完全没有睡意。
生理上的不舒服是一方面, 贴得太紧有点痛,呼吸也有点闷闷的。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身上的气息, 虽然已经很淡, 这么久了她也渐渐适应,但离得太近吸取很多后,仍会让她产生迷幻朦胧的错觉。
如果是平时还好, 顶多就是在睡着后做个长梦。
但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这清淡的气味使她不由自主地把记忆拉回不久之前气息最浓烈的时刻。
他那时候有些失控了, 气息没控制住逸散出来,她本就受毒控制,也跟着如堕云雾,在意识迷离恍惚的时候做了许久现在想起来就羞耻到想死的事。
比如拉着他的手触碰自己。
再比如他不懂如何帮她,她就教他把书本上的理论知识一点一点实践在她自己身上。
做得不对或是力道轻了她就哼哼唧唧的不满, 但后面他学会了后力道过重她又会受不住哭出来, 咬着他的锁骨让他轻一点。
白雾回想起来就是无比的后悔。
她还不如不看那些书, 不知道这些理论知识,现在好了, 全遭到她身上了。
衬衫衣料顺滑, 很适合睡觉时当睡衣,但即使是再宽松的衬衫, 白雾现在也觉得很怪异,尤其是目前这个被抱在怀里的睡姿。
青年比她高许多, 她脑袋倚在他胸膛前,腰被揽抱着,再往下腿根就刚好紧贴着他睡裤的衣料,衬衫下摆稍微往上翻卷一点,就会……总之白雾非常没有安全感。
而除了睡姿之外,还有缠在脚腕上的一条触追肉文补番车文期饿羣爸衣四把以六久六仨手。
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她的脚丫,一会儿捏一下,一会儿沿着脚腕往上蔓延,弄得脚和小腿都黏黏糊糊的。
这能睡得着就怪了,她恼羞成怒地想。
白雾在黑暗里干巴巴瞪着眼,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认命地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忽略这些,呼吸放平稳。
只要睡着了就不会想这些有的没……
一条粉红触手忽然沿着腿弯缠上了大腿,不是脚腕上的那条,像是不想吵到她,动作很轻。
但冰凉的触手游移在内侧,粘液擦过细嫩的皮肤,温度和带来的痒意令她完全无法忽略,更别提她现在的穿着带来的问题——再往上就要碰到了。
还好,触手游移到了衬衫下摆就停了下来。
白雾松了口气。
她待在青年怀里,感觉到那条触手在那小片皮肤上慢吞吞地摩擦,留下黏黏糊糊的冰凉粘液,吸盘贴着她细嫩的皮肤缠了一圈,然后就不动了。
白雾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过了十几秒后,衬衫下摆忽然被冰凉触手钻进去碰了碰,她浑身一颤。
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触手尖尖戳了戳,然后覆了上去,触手上小小的吸盘游移摩擦,像在吮吸一样,吸盘的吸力嘬出一点软肉。
白雾一瞬间头皮发麻,猛地推开了青年,连同两条粉红触手一起扒拉开,缩在床角裹着毯子大口喘气。
邪神大人被怀里乖巧的小宠物这么猛地一推,当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皮,漆黑的瞳仁望向她。
“怎么了?”
他还问怎么了!
白雾气恼,明明就是他操控触手做的!
巫伏扫了眼女孩白皙的小腿,上面还残留着晶亮的粘液,又看了眼自己的触手,明白了过来。
触手基于他的主意识之上产生自我意识,他在很早之前就有过一时没控制住触手缠住她的事。
最早他以为它们是厌恶她的接触,想杀了她。
后来,在他认识到对小宠物异样的情感之后,才明白过来,它们不知道委婉和遮掩,因为他喜欢,才会在和她接触时抑制不住的每个瞬间缠向她。
并不是想杀了她,而是想亲近她。
只是它们并不知道怎么表达喜欢,只会以最原始的想法想紧紧缠住她。
两条触手乖巧地落在一边,他捏了捏她的踝骨,正要开口按照这个解释,忽然顿了顿,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他发现,如果这么说的话,显然会暴露出是因为他太喜欢所以触手才抑制不住缠紧她。
他语气平静:“你之前送过它们戒指,它们在表达感谢。”
白雾愣了一下,她脑子瞬间想到一些章鱼的知识百科,确实有提到过章鱼的触手会有自我意识,顿时明白过来。
不过原来古神也会这样吗?
“这条。”
一条粉色触手缠上她的脚踝,青年冷然的嗓音随着举动一同落下,“你之前踩着玩过,它以为你喜欢这样,所以一直缠着你。”
白雾:?!
还有这种事??
“至于这条,是不久前在卫生间里时的那条,嗯……你那时喜欢让它缠着你的腿。”
白雾:“……”
早知道她就不送那么多戒指了啊啊啊……
她要一群触手的感谢做什么啊!
青年忽然话音一转:“不过……”
白雾仰起小脸:“不过什么?”
青年的手捉住了她紧抓着衬衫下摆的手,稍稍挪开了一点,另一只手指腹染上一抹晶亮,看着她瞬间通红的脸,语气平淡:“它似乎还做了些别的?”
白雾:“……”
手指摩挲了下,青年感受到残留的很多,有些不满地追问:“你更喜欢哪个?”
这她怎么回答,白雾眼神闪躲,只希望他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不要再问了。
但青年却好像偏偏不如她的愿,见她不愿回答,把她抱坐靠在他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不依不饶地继续。
时不时和触手一起换着来,做一下比较,要她做出选择。
白雾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无力地抓着他箍在腰间的手臂,与意识迷糊时不同,现在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每一个举动,以及带来的感触。
在大脑空白的一瞬间,她被捏着下巴转过头来,和他接吻,连呼吸都被掌控,昏昏沉沉的时候,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是不是有病——
触手和手,那不都是他吗!?
……
翌日早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白雾眨了眨眼睫,睁开眼,感觉眼角不太舒服,抬手摸了摸是干涸的泪痕,一顿,这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青年的手还搭在她腰间,白雾小心挪开,坐起身,身上的黑衬衫松松散散解开了几颗扣子,只有最下方两颗是扣住的。
白雾沉默了下,抖着手把扣子都扣上,去阳台把晾干的衣服摘下来,拿到洗手间里换衣服。
黑色衬衫扣子解开,她完全不敢低头看,结果一抬头却看到了镜子,上面满是凌乱的指痕。
本来在洗漱台那次后就已经肿了,结果在房间里又来了一回,她慢吞吞地穿衣服,却还是因为衣料摩擦忍不住嘶出声。
穿好衣服,洗漱刷牙的时候水汽蒸腾,她吐掉漱口水,忽然看到镜子上留下的手印,像是痛苦时抓下的,手指蜷缩着,在水雾中格外明显。
白雾的耳根腾的一红,连忙泼了点水擦掉。
不能想了。
反正又没真正的做,也不会怀孕。
而且他的技术还不错,让她很舒服。嗯……就当是被邪神服务伺候了,还不用付钱的那种。
白雾调整了一会儿,收拾好出了洗手间,房间里的青年还没醒,她脚步很轻地走到床边。
在浴室里昏暗看不清楚,现在白天看得格外清晰,领口露出小片冷白皮肤,以及锁骨几个深深浅浅的牙印,经过一晚上消退了不少,不过依然显眼。
白雾有些疑惑。
她咬的真的很重吗?
而且这些牙印,对他来说应该很容易就能消除掉吧?
白雾看了两秒没想明白,拿起他旁边的手机,正打算离开,骨节分明的手倏地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床上,像往常一样捞进怀里抱着。
只是这次白雾却不像往常一样安静乖巧,撞进怀里的瞬间,一时没忍住痛“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青年听到这声睁开了眼,露出漆黑的眸子,目光落在她脸上,“哪里痛?”
白雾目光躲开,声如蚊呐:“……没有。”
她当然知道他可以帮她消肿止痛,但是一想到治愈的方式是触手……还是算了,忍忍就好。
女孩身上并没有血气,巫伏看着她微红的耳根,思忖了几秒明白过来。
她皮肤娇嫩,稍微一碰就会受伤泛红,肯定是昨晚……只不过她当时的神情只有欢愉,他以为她并不痛。
看来他对于这方面的研究还不够。
就比如她昨晚嘴上说着让他轻一点,真轻了下来,她反倒哼哼唧唧的不满。
把她抱坐起来,温凉指节绕到背后,把裙子拉链拉下,女孩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遮掩住自己,湿漉漉的眸子晃动不已。
粉红触手卷着她的手腕微微拉开,露出来伤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巫伏手指蘸了些粘液,动作轻缓地涂在红痕处。
白雾身体一抖,知道无法阻止他,只能目光挪到一边,假装看不见,颤抖着眼睫,盯着床头柜上的花瓶。
慢慢地绕着圈抹匀,等皮肤吸收恢复白皙,青年语气轻淡:“下次我会记得轻……”
他停顿了下,“会记得帮你治愈的。”
白雾身体一僵。
还有下次啊?
青年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以为她在疑惑为什么停顿,语气平静解释:“轻一点的话,你不喜欢。”
白雾:“……”
第65章
异研所科研组。
牧云透过玻璃看着观察舱里的小松鼠, 眉头皱得很深:“陈辰,你说它身体没有任何异常?”
陈辰摘下手套仔仔细细洗着手:“至少根据检测数据来看是这样的,各项数据都在正常阈值内,它甚至比上次检查时还要健康。”
牧云表情并不轻松:“但它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不管怎么叫都没有任何反应。”
从那天把它接回自己别墅起, 它睡着之后就再也没醒来过。
陈辰擦干净手,推了下金丝眼镜, 若有所思:“或许, 这种行为是冬眠?”
牧云:“……现在才十月份。”
陈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很平静:“牧队,它又不是普通松鼠, 冬眠的时间也不能按照正常松鼠来判断。”
他唔了一声,推断:“也可能它只是在普通的睡觉而已?毕竟这种生物的‘时间’概念很模糊, 它都已经活四百年了,偶尔打盹睡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很正常吧?”
陈辰倚着桌子,吹着咖啡的热气,笑起来:“牧队,如果你实在担心, 不如去问问白小姐?”
牧云瞥他一眼又收回来。
白雾设计把蒋未寒绑架案件幕后的人找出来, 又利用邪神能力杀掉了她这件事他们都知道, 她忙着做正事,他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打扰她。
异研所和白雾是合作关系, 但他们的合作内容仅限于白雾以“邪神的信息”来交换“她与她家人的安全”和“调查被绑架的案件真相”。
在此过程中, 她作为唯一的渠道,的确给了他们很多邪神的信息, 让异研所得以了解邪神。
他们也尽职尽责地保护她与白瑜雅的安全,调查案件, 一切如预期般发展。
但在数天之前,牧咩告诉了他,白雾不再只是邪神的祭品,而是邪神的……恋人。
他得承认,在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觉得世界有点混乱。
他觉得这或许是他通宵后产生的幻觉,又或者是牧咩这臭小子在玩什么破游戏,再不然就是培养舱的液体泄露出来装进了他的脑子里让他产生了幻听。
古神爱上了人类,而且这个人类还是他的食物。
……荒谬。
但牧咩对这个消息接受良好,并跟他念念有词:“爱上食物怎么啦,人都能爱上纸片呢,怎么古神就不能爱上食物啦!”
完全忘记了自己前段时间向白小姐发出的掷地有声的言论:“你会爱上大鸡腿吗?”
而牧云在蹲在墙角喝了两大杯全糖加奶加珍珠奥利奥奶茶后,也冷静了下来。
他甚至开始有条有理地分析:
首先,白雾是一个非常聪明的、擅于以无辜外表来欺骗别人的人。她能从邪神手下逃生,并哄骗邪神来到人类社会,就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而其次,邪神——据他们的观察以及白雾的信息,总结出他的行事特征:除了白雾有关的事外什么都不在乎。
最后,邪神这段时间在人类社会的每日行程如下:
和白雾吃饭,接白雾放学,和白雾在家待着。
基于这些事实,牧云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个荒谬消息的真实性,以及随之而来的棘手问题。
就像一开始说的那样,白雾是异研所唯一的信息渠道。
但这之后,异研所却不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她成为了邪神的恋人,就不再需要和异研所合作了,完全可以借助邪神的力量做很多事,随随便便就能把蒋未寒杀死报仇,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做一切事。
一切。
只要她想。
而她无疑就跟维护治安的异研所站到了对立面。
牧云在意识到这点后就跟白雾谈了一次话,在她出发去海边之前。
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沉静的目光看着他,只是语气很轻地开口说了一句话:“牧警官,我只是个普通人。”
这话她跟他说了不止一次。
他还记得第一次审讯她的时候,她就这么说过。
如果是换一个人来对他说这句话,牧云都会存疑,但是这个人是白雾。
这个年轻的女孩在经历了从出生起就被所有人、甚至包括她的母亲称为“怪物”,被她的父亲利用献祭给邪神等种种痛苦后,却只是平静地说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这句话是她的向往,还是期许?
不。
他想,她本来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在沉默了几秒后,把当时所调查的“幕后人”信息资料,包括整个与其相关的T3650系列案件资料交给了她。
之后白雾的计划比预期的提前了很多,不过也格外顺利。
幕后的人,或者说是妖怪,除了“居娆”这个身份外还有数十个身份,整个T3650系列案件多达百起都与她有关,白雾的计划给了异研所极大的帮助。
在那次交谈时,她还给了他一个机会。
她以松鼠不能去旅馆为由把小松鼠留在了家里,委托他在此期间照顾它,和它培养感情。在相熟之后,小松鼠能用它的能力帮他们调查很多案件。
牧云当然欣然答应,只不过却没想到小松鼠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根本没交谈的机会。
他从观察舱里把刚做完体检的小松鼠抱出来,放回猫包里,带着回了家,有点犯愁,希望它不要直接把这九天假期全都睡过去了。
回家之后,牧云把小松鼠放到猫窝里,给它盖上小毯子,正收回手时,小红绒团子忽然哼唧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
牧云一怔,有点欣喜:“你醒了?”
小松鼠抱着尾巴坐起来,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打了个哈欠:“已经晚上了吗,这么快。”
“唔,这是你搭好的猫窝吗,看起来还不错……”
牧云:“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闻栗:!?
它眨巴眨巴眼,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声音都有气无力的:“怪不得我那么饿……”
牧云给它拿了新买的零食,指指安置在旁边的零食架:“这都是给你买的,你想吃什么随便吃,我去给你做点饭。”
闻栗咬了口饼干:“好哦阿云。”
牧云微微一愣,笑了下,下楼去厨房给它做饭。
等他做好端上来,却发现小松鼠又倒在猫窝里睡着了,爪子里还抱着个空零食盒子。
旁边满满的零食架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就空了,空的零食包装堆积了一地。
牧云试着叫了叫它,却和前两天一样都没有反应。
不过现在倒是能确定它只是睡着了,牧云不再担忧。
牧云把它爪子里的空盒子抽出来,给它盖好毯子,动作利索地把地上打扫干净,把牧咩的零食架上的零食都挪了过来,这样它要是半夜醒了的话也能吃,明天再去买新的。
他在书房又办了几个小时公,凌晨一两点钟才关掉电脑,回卧室打算睡觉。
临睡前看了一眼猫窝,小松鼠还在安静睡着,他翻身上床,闭上了眼。
好冷……
身体猛地打了个寒噤,闻栗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哆哆嗦嗦地用身上的毯子卷紧自己,但却丝毫没有效果,还是冷。
它看了一眼窗户,阿云明明关紧了,为什么房间里这么冷?
闻栗感觉身体都僵硬了起来,又困又冷,它从猫窝里跳出来,强撑着走到牧云的床边,刚想叫他起来,却看到了他床头的闹钟,凌晨三点。
唔……这么晚了,还是不叫了吧。
闻栗坐在他床边,感觉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像个火炉一样散发着温度,浑身冰冷发颤的小松鼠没忍住贴上了他的胳膊。
好暖和。
还好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忽然抓住它的尾巴,它庆幸地想,阿云说过他在熟悉之后就不会有应激反应了。
嗯!他们现在是熟悉的朋友啦!
既然是朋友,靠在一起睡取暖就是很合理的事啦!
闻栗这么想着,钻进了他的毯子底下,盘在他腰腹贴着取暖,这里是最暖和的地方。
他身上的气息也很好闻,它想。
它困倦极了,很快就缩在他肚子上睡着了。
翌日清晨。
牧云生物钟照常在六点醒来,动了动眼皮睁开眼,意识在两三秒后回笼。
他正要坐起身,忽然发现身上很重,像是有什么重物在压着他。
他疑惑地倚着床头坐起来一些,在胸膛前看到了一头栗色的……长发?
像是被他的动作吵醒,这团长发抬了起来,露出来一张女孩的脸。
女孩朦胧晶亮的栗色眸子眨了眨,看着他,忽然疑惑歪了下头。
“阿云,你怎么变小了?”
牧云:“……!?”
……
牧云靠着墙缓了半个小时,才接受了小松鼠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名少女的事实。
也对,除了像“蟾蜍”这样没有人形的怪物,调查过那么多案件,许多作案的犯人都是有人形的,所以邪神的属下小松鼠能变成人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他抬眼,女孩正新奇地穿着他的衣服在房间里跑来跑去,身后那条巨大蓬松的红尾格外招摇,也跟着晃来晃去。
一下扑到他桌子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你看你看,我变成人啦!”
“这样啊呜就可以带我出去玩啦!我也想去游乐场,还有还有……”
闻栗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早就心心念念想玩的地方,语气格外开心。
牧云看着她的脸,很年轻,看起来和白雾差不多大。
只不过白雾却总让人忽略她的年龄,而眼前的女孩却不会。
闻栗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把蓬松红尾往他手边一伸,十分大方:“你不是喜欢摸我尾巴嘛,给你摸,变大了肯定更好摸了!”
牧云却并没有伸手,反而往后退了一些,面色冷静开口。
“闻小姐,别这样。”
闻栗对于他的称呼有点懵,“阿云你……”
牧云顿了顿,继续道:
“由于我粗浅的认知,在此之前对闻小姐做出了冒犯的举动,我很抱歉,之后不会再犯了。”
“我已经和白小姐说了这件事,等会儿吃完早饭后我会送闻小姐你回7号别墅,之后由白小姐来跟你联系。”
闻栗蓬松的尾巴僵在了半空中。
第66章
在海边玩了两天, 体验了各种水上项目和潜水后,结束了在海边的行程。
第三天,梁静拍出她的行程计划图——农家乐。
具体来说是一家牧场和农场合并开办的体验活动,游客入住三天两晚, 可以自己采摘新鲜时蔬水果, 自己动手做饭,食材百分百新鲜, 还可以体验喂牛羊的乐趣。
梁静精力旺盛, 早起之后一溜烟就跑不见了,连遮阳帽都忘了拿。
白雾带着遮阳帽,正要出去在果园里找她, 却忽然收到了牧云的信息,得知了小松鼠一夜之间变成人的消息, 并告诉她,已经把小松鼠送回家了。
白雾有点愣,跟小松鼠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她就听到一道恹恹的女声,“啊呜, 呜……”
声音和平时稚嫩的嗓音相比多了些成熟, 像是从孩童变声成了年轻女孩的声音, 不过咬字倒还是没变,还是叫不清她的名字。
白雾定了定神, 察觉出她声音里的委屈, 问:“怎么了?是牧先生欺负你了吗?”
闻栗却不说话了,只是哭哭唧唧的, 白雾温声哄了两句,“你现在在家里吗?这样, 跟我们出来玩好吗?这里有很多好吃的。”
闻栗抽抽噎噎地说好。
白雾挂掉了电话,去了邪神的房间。
跟之前的旅馆不同,他们住在一栋带小院子的三层小楼房里,五个人租了这么一个院子,不过房间分配还是和之前一样,邪神自己住一间。
嗯……白雾也不敢让他跟那两个男生住一间。
一楼房间外就是客厅,总是过人不方便女生住,两个男生就住在了一楼房间,她和梁静在二楼,邪神的房间在三楼。
时间还早,白雾以为这个时间邪神应该还在睡着,没敲门打扰,轻轻扭开了门把手推开,一眼看到了正靠坐在床边看书的青年。
白雾微愣,没想到这个点他居然没睡。
再看一眼床铺,也没有动过的痕迹,显然一整晚都没有睡过。
白雾慢吞吞地走进去,轻声开口:“哥哥,早安。”
“您昨晚没睡吗?”
靠在床边的青年这才漫不经心从书里抬起眼,目光落在她脸上,却没出声。
白雾顿了顿:“是房间不合您心意,不舒服吗?”
青年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几秒,挪开回到书上不看她,语气明显带着些情绪,冷冰冰的:“没有。”
白雾其实知道他生气的原因。
昨晚分配房间的时候,邪神刚想开口说要跟她一间,就被她果断打断了,选择了跟梁静一间房间。
社不社死倒是一回事,反正梁静他们也都知道他们俩现在的关系了,也一起住过一晚上了,都已经这样了就没什么好再遮遮掩掩的。
主要问题还是,白雾不想跟他睡一间房。
她并不想被几条触手感谢她缠着她一整夜,而且说不准还会做出什么事,跟他一起睡实在是太危险了。
白雾坐在他身边,手按在他手上,语气轻柔地开口:“哥哥,来之前我就答应好跟梁静一起住的,而且她一个女生自己住也会害怕的。”
说完,她牵起青年骨节分明的手,在银戒指那里轻轻亲了一下,“等回家之后再陪您一起睡,好吗?”
青年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几秒,不轻不重哼了一声。
白雾又说了几句软话,别别扭扭的邪神总算被哄好了,放下书,把她拉到怀里就想亲,白雾还有正经事,连忙手抵在他肩上,“哥哥,等会再亲。”
青年有点不满,不过还是听她说完。
她说了小松鼠的事。
“哥哥,可以让她过来吗?”
这对邪神大人来说当然是小菜一碟,白雾眼睛眨了眨,就看到了房间里出现在的红尾少女。
“啊呜……”
闻栗手里正抓着纸巾擦眼泪,看到了白雾,想和往常一样扑到她怀里诉苦,却在看到了她身边的邪神后猛然停住。
白雾走过去拉住闻栗的手腕,离开房间,“哥哥,我先带她回去换一身衣服。”
一进二楼房间,闻栗就憋不住了,扑到白雾怀里,趴在她腿上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白雾有些好笑地顺着她的头发,“怎么了,哭成这样?”
闻栗抬起脸,哽咽:“啊呜……我变成人后很丑吗?”
白雾愣了愣,轻笑,捏了捏她的小圆脸:“很可爱啊。是牧先生这么说你了?”
小松鼠变成人后的长相是那种可爱挂,圆圆的小脸,眼睛也圆圆的,此刻正扑闪扑闪的,“阿云倒没有这么说……”
她把身后蓬松的尾巴往白雾面前一展,控诉:“可是我让他摸我的尾巴,他居然跟躲什么脏东西一样!不就是嫌我丑嘛!”
白雾没忍住笑了,揉了一把尾巴:“好了,把尾巴收回去吧,别给人看到了。”
闻栗乖乖把尾巴收了回去,继续趴在她腿上,“他要不是嫌弃我丑,那是因为什么……”
白雾想,听牧咩聊天时说起过他小舅舅单身至今的原因,似乎是不喜欢跟女生接触,只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平时下了班总会喂喂流浪猫。
虽然流浪猫也害怕他,每次都要等他走远了才出来吃猫粮。
白雾笑着开口:“遇到这种事不要反思内耗自己,不是你的问题,要学会解决别人。”
闻栗抬起脑袋来:“嗯?解决别人?”
白雾:“你是想让他摸你的尾巴吗?”
闻栗点头:“嗯呐。”
白雾若有所思:“那别人呢?除我之外,如果换成别人你想让他摸吗?”
闻栗小脑瓜思考了一会儿,有点抗拒:“不要。”
它才不是随便的松鼠呢,只给喜欢的人摸好不好!
“既然他不主动的话,那你想办法让他主动不就好了。”
白雾语气平静地说出十分危险的话:“他只是个人类,就算你把他按在床上摸你的尾巴,他也没办法反抗你。”
闻栗瞪大眼睛:!!!
豁然开朗!
白雾多少还是有点护短的,牧云虽然是她的合作伙伴,但让小松鼠哭成这样,稍微让他吃点苦头她觉得很有必要。
嘱咐了几句小松鼠不要做的太过火就行,白雾翻了一身衣服出来,让她把身上的男装换下来。
梁静回来拿遮阳帽,推门进来愣了一下:“小白,这是?”
白雾淡定:“表妹,来找我玩的。”
闻栗点点脑袋:“嗯嗯!”
梁静走过来,没忍住戳了戳闻栗小脸,夸她:“小白你表妹好可爱啊,这小脸白生生的。”
闻栗差点没忍住尾巴就支棱起来了。
这个人类好有品味!她喜欢!
两人确实很能玩到一块,不过短短十分钟,梁静和闻栗就干劲十足一起去果园树上摘水果了,还拉上了两个男生,稍微介绍了一会儿。
四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了摘水果比赛,半小时过去就腾腾腾摘了几大筐桃子。
白雾待在阴凉处,翻了一页书,默默吸了一口鲜榨桃汁。
比赛最后的胜利者毫无疑问是——闻栗。
两个男生搬桃子筐最后累的在一边喘气。
梁静扑着红脸喝白雾递过来的冰桃汁,“小栗子也太强了,我们仨加起来都没她摘的多,园主收货的时候都傻了。”
白雾:……毕竟是摘了四百年果子的松鼠,不意外。
梁静凑过来捏捏白雾的胳膊:“你呀,就是不喜欢动,才军训跑两圈就累,下午跟我们一起去牧场嗷,不许一个人偷偷躲懒了!”
这倒让白雾有点犯难,她确实不太喜欢体力运动,军训的时候才好一点的身体素质,这段时间又因为不怎么运动变得懒洋洋的,出来玩也只想坐在那看书。
下午,白雾每天都被梁静勒令拉去参加体力活动游玩项目,没一项能偷懒的,整个人累到不行,回了房间就倒在床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小松鼠闻栗倒是很开心,吃吃喝喝中那些不开心的情绪就一扫而空了,三天两晚的农家乐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度过。
离假期结束还有三天时间,梁静没有安排了,是大家的自由活动时间,旅行也就此结束。
最后一晚,梁静搬来了一箱气泡酒,拉着几人一起玩游戏。
游戏还是最老套的国王游戏,换成了卡牌款,国王点中谁就需要抽一张卡,卡牌可能是问题也可能是冒险,不过国王也有可能点中自己,如果不能完成卡牌就罚酒。
白雾本想以不能喝酒的借口不参加,但梁静啪一下拍出了几罐牛奶。
白雾:“……”
第一轮白雾抽中国王,点到了牧咩。
卡牌内容是:【说出你迄今为止最社死的一件事】
牧咩:?
牧咩:“这题是不是有病,说出来再社死一次吗?”
他咕嘟咕嘟喝了一杯。
第二轮白雾抽中国王,点到了闻栗。
卡牌内容是:【快问快答,你最讨厌的三个人是谁?请在五秒钟内作答。】
闻栗:“啊、啊……猫!还有……”
闻栗咕嘟咕嘟喝了一杯。
第三轮白雾抽中国王,点到了许易年。
卡牌内容是:【你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为什么?】
许易年:“这个……不记得了,好像是五年前?”
梁静:“少装,两个月前你看一部动画电影哭的旁边小孩哥给你顺气哄着你,我有证据在这——唔唔唔!”
梁静吃掉了一颗桃子。
许易年咕嘟咕嘟喝了一杯。
第四轮白雾抽中国王,点到了梁静。
卡牌内容是:【向你暗恋的人表白】
梁静:?
这也能搞针对?
梁静咕嘟咕嘟喝了一杯。
第N轮,白雾抽中了国王,点到了自己。
她抬起眼来,旁边已经睡倒了一片,三人一鼠全喝倒了。
梁静趴在桌上,含糊不清咕哝:“唔……有,黑幕……”
白雾翻开卡牌。
【和你左边的人接吻】
她放下卡牌,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余光忽然看到左后方一条手臂伸了过来,拿走了桌上的什么东西。
白雾微微一怔,放下杯子转过头。
“哥哥,你不是睡……”
酒杯晃动了两秒停稳。
青年一手撑在她身后的桌上,温凉指节扶着她的下巴,带着抑制不住的情绪压下来。
一个桃子酒味的吻倏然吞没了她的声音。
第67章
这个吻来的突然, 白雾愣了一下,下一秒唇边渡过来一股温热的液体,带着白桃的甜味。
——是梁静他们喝的酒!
她下意识伸出一只手去拿沙发边的包,常备的解酒药在里面……
手腕忽然被冰凉指节圈住, 拉了回来。
青年扣着她的后脑, 像是带着不满的情绪一般,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而后吻得更深。
……他是故意的。
白雾终于想起来这几天被她忘了的事, 小松鼠来的那天他正想亲她,被她推开说等会再亲。
然后这三天里,她一直在陪梁静小松鼠她们玩, 完全忘记了这件事,而他样子也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没想到这件事会被他记到现在,还故意喂她喝酒。
……幼稚。
白雾只能这么评价。
而她所想的不错,邪神确实对这件事很不满。
更不满的是她这三天都没怎么看过他,每天说的话也就只有早安晚安,不跟他待在一起, 有时看到他也会很快挪开目光, 但却和那几个人类朋友一起玩的很开心。
她到底还记不记得是她说的最爱他, 离不开他?
这几天他甚至觉得,如果她身边没有他也无所谓, 对她根本没有影响。
邪神大人这几天有多不满, 此刻亲得就有多凶,酒味在舌尖蔓延。
给她喂酒时也并没有多想, 只是觉得她这样忽视他让他格外烦躁,不如醉酒之后的样子, 会主动抱着他亲亲。
气泡酒度数不高,酒劲还没上来,白雾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颈,在得空呼吸的时候扑在他怀里,喘息道:“哥哥,我想回房间,回房间再亲……”
她喝醉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这里还有这些朋友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醒,是在太危险了。
巫伏伸手揽住她的腰,轻松抱了起来。
白雾以为要抱她回去,松了口气,谁知道下一秒,他抱着她往她身后的桌子上一放,让她坐在了桌上。
白雾:!?
他一只手抬着她的下巴和她对视,语气冰冷:“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亲?”
白雾眼角余光慌乱看向趴在一头桌边的梁静,因为这举动含糊“唔”了一声,她手抵着青年胸膛:“有人……他们都在这里,会看到的……”
他捏着她下巴,语气泛着冷:“这些人类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白雾愣了,连忙出声:“不重要,您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
“既然这样……”
青年轻轻笑了一声,漆黑眸子深不见底,语气也轻飘飘的,“杀了他们也无所谓吧。”
白雾:!!
白雾心脏扑通狂跳,这是邪神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她能感觉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动了这样的念头。
……他之前对她虽然有占有欲,但是对她身边的人类从来不会有杀意的!
白雾一时之间有点慌,尽量镇定下来:“哥哥,是我惹您不开心了吗?还是他们冒犯到您了?对不起他们不知道您的身份……”
他指节挑起她一缕银发,声音很淡:“你不是说我最重要,最爱我吗?甚至愿意为了我去死。”
该死的酒劲上来,白雾头晕乎乎的,偏偏是这么关键的时刻,她用力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清醒,尝到了血腥味。
她抓着他的衣角,目光虔诚,语气认真:“这是当然的,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只是他们……”
“所以这些不重要的东西,我想清理掉不可以吗?”
青年打断了她,乌沉沉的眸子紧盯着她,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眼神危险,“还是说,你在骗我?”
他一字一句的:“他们根本不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相反,很重要,甚至……”
冰冷的指节捏开她的嘴巴,红色的血丝在舌尖上格外显眼,他忽的轻笑了一声,“愿意为了他们违逆我。”
“……”
面前的女孩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时的沉默对邪神来说无异于默认,他内心烦躁的情绪愈发翻涌,几个人类而已,对她来说几个人类比他还重要?
——她口口声声的爱,连几个人类都比不过?
巫伏眼神越来越冷,漆黑瞳孔盯着她,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手上忽然淌过一滴温热的泪。
他微微一怔,看着她泛红的眼角,顿了顿,冷声:“你以为哭就能有用吗?”
啪嗒、啪嗒,一连几大颗泪珠接连滚落下来,全都砸在了他手上。
巫伏捏着她下巴的手僵了一下,语气冷硬:“不许哭。”
“呜……”
女孩被他一凶,抽噎了一下,眼泪流得更快了,眼眶红通通的,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砸。
哭的身体直颤抖,格外可怜。
“……”
眼看着女孩哭得喘不上来气,抽抽搭搭的,巫伏松开了手,抽了张纸,皱着眉抬手给她擦眼泪。
语气别扭:“……别哭了。”
纸还没碰到女孩的脸,她就一下拍开他的手,“我”,她抽噎了一下,“我不要坏水母擦!”
人生第一次生气时低下头帮人擦眼泪还被拍开,邪神大人都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小宠物嫌弃了。
她还说他是什么,坏水母?
他怎么可能是水母那种没有脑子的生物——他张口就想反驳,却看到女孩伸手拿远处的纸巾,一个没坐稳就往地上摔去,下意识抱住了她。
“不要碰我,坏水母。”
女孩嫌弃地推开他,自己坐在地上角落,抽了一大团纸擦眼泪,抽泣着。
“……”
她显然是醉了。
但醉后的反应却不像他想的那样,对他亲昵,反而对他格外讨厌,一边哭一边骂他“坏水母”“臭水母”。
她的生理期就这两天,坐地上着凉了又会疼得小脸苍白,整个人都恹恹的没精神。
巫伏沉默了片刻,走过去,弯腰把她抱起来。
女孩应激似的推搡着他,挣扎着咬他的手臂,“不要你抱!”
她这点力气完全伤不了他,跟小猫挠痒似的,巫伏看着她用力咬着他的胳膊,注意力却在她说的话上,“那你想要谁抱?”
“别碰我,放开我,除了你别人都行,欺负我朋友的坏水母!”
巫伏皱起眉,语气冷然:“我没对他们做什么。”
女孩完全不信,微红的眼眶瞪着他:“你杀了他们。”
巫伏扭着她的小脸转过去:“自己看,他们只是喝醉睡着了。”
几个人有的仰躺在沙发上,有的趴在桌上,仔细看身体都有起伏,还在呼吸,偶尔咂咂嘴说一句梦话,的确只是睡着了。
女孩眨巴了几下眼,“你刚刚说要杀了他们,我听得很清楚!坏水母!”
巫伏把她小脸扭回来,对着自己,盯着她哭的泛红的眼,“他们对你就那么重要,哭成这样?”
女孩抽噎了一下,嗓音有点哑:“他们不会说我是怪物,愿意跟我做朋友。”
巫伏一愣。
他想起那次,也是她醉酒之后,她问他不害怕她吗,他们都说她是怪物,不愿意接近她,只有那只丑玩偶兔子肯陪着她。
还有那次她跟他冷战几天没说话,她缩在落地窗边睡着了,哭着说自己不是、不是……在噩梦里是自己被当成怪物的过往吗?
巫伏心头没来由地生起一点烦躁。
如果他那时候在她身边,就不会有人敢这么对她了。
他微微别开眼,语气别扭:“我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杀了他们的。”
谁让她几天都只顾着跟这几个人类玩,连答应好跟他的亲吻都忘了。
女孩看着他,抽泣了一下:“真的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
女孩吸了吸鼻子,“好吧,那你还是好水母。”
巫伏:“……我不是水母。”
女孩却根本不管他的反驳,自己擦干净眼泪,咳了咳微哑的嗓子,“我想喝桃子水。”
只是一口酒就醉成这样,巫伏不想再给她喝了,拿起了旁边的那罐牛奶,摸了摸冰凉的罐身,“喝这个吧。”
白雾虽然有点不满,还是点点头,正要接过牛奶罐,青年却自己自己喝了一口,贴上了她的唇瓣,温热的牛奶随之渡了过来。
并没有停留继续亲吻,喂完就往后分开,垂眼看着她咕嘟咽下去而后眨巴着湿润的眼睛,“还喝吗?”
女孩却抬手一下捂住了他的嘴。
“不可以再亲我了!”
“为什么?”
她眼神清亮亮的,直言道:“我害羞。”
她这么直接地说自己害羞,反而让青年没忍住笑了一下,声音从她的指缝中漏出来。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害羞?”
女孩义正辞严:“我都那么躲着你了,你还没看出来那就是你的问题!”
巫伏愣了愣。这才意识到她这几天一直躲着自己,不愿意跟他一起睡,偶尔跟他对上目光也躲避地迅速挪开,这些举动的原因。
……是因为他们做了那种事,她在害羞。
而并不是想故意忽视他。
想清楚这点,巫伏忽然有点失笑,托了托她的身子,抱着她走上楼,“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不是很舒服吗?”
女孩沉默了几秒,别开脑袋重重哼了一声,小声控诉他之前的行为:“可是我本来睡的好好的,你的触手却……”
“后面我都哭着求你不要再弄了,你还是不停,坏水母!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睡!”
走上三楼,开门,关门。
巫伏把她放在床边,手指摸了摸女孩哭久了发烫的脸,半蹲在她面前,从下而上看着她。
女孩湿漉漉的眸子控诉意味十足地盯着他,不住哼哼。
他轻笑了声,在她唇角亲了一下。
“下次想让我停下的话,还是不要喊哥哥了,叫我的名字吧。”
第68章
又被亲了。
女孩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巴, 湿漉漉的绯红眸子眨了眨,刚哭过,从指缝间溢出的声音带着些微鼻音,糯糯的, “叫你的名字……?”
巫伏这才意识到她对他的称呼向来都是“大人”, “哥哥”,“先生”, 和他在一起时, 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只有几个月前在码头的那次,不过似乎也只是无意间念出来的。
每位古神都有自己与生俱来的名讳,代表着他们的存在、权柄和能力, 只要用古神的语言念出来,无论离得多远他都能感知到。
他的名字在人类语言里叫做“巫伏”, 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在古神的语言里则意为“腐败的新生”。
古神能力强大,拥有神的权柄,但生性淡漠,没有情感, 因为举手之间就能随意造乱毁灭生灵, 做出了不少随手毁掉居住地的事。
太多这样的事发生后, 就有正义守序之神规范出了行为条例,嗯, 就是那只丑猫, 来约束众神的行为。
其他古神只是无意间毁掉居住地造成灾难,并不能说是混沌邪恶, 在被守序之神约束后就没有再做出这样的事。
而他是第一位,也是众神中真正意义上唯一一位邪神, 因为他的权柄,他的名讳。
当然,跟他的脾气也有点关系。
拥有漫长永恒的生命,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他觉得世界实在枯燥无趣,看谁不顺眼就捏死,有信徒信仰他,来向他献上人类祭品也令他厌烦,全都杀掉。
他尝试过找点有意思的事来做,比如找到那些拥有各种权柄的古神一一打架,但结果总是枯燥无味,如果不是古神不会死,现在或许只剩下他一个神了。
似乎因为他做的太过火,被他揍过的众神联结起来,气势汹汹来讨伐他。
最后每个古神都回去躺了几百年,不敢再吭声,只有那只丑猫百折不挠,屡败屡战,每次都要重复那套枯燥的古神行为规范说辞。
实在无聊,他就选择了睡觉,一睡好几百年后以为还是那么无趣,却没想到得到了个有趣的小宠物,漫长的时间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
眼前的小宠物一头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光,眨巴眨巴湿润的眼睛,眼神迷蒙。
“水母先生,你叫什么?”
巫伏顿了顿,用古神的语言发音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女孩歪着头,有点懵懵地跟着念出来:“巫巫?”
巫伏用手一捞把她抱在怀里,坐在自己身上,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说慢了一点,一点一点咬字发声。
“巫……嗷呜!”
她跟着发声,却因为太拗口一下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痛的叫出来,捂着自己的嘴巴。
“……”笨蛋。
巫伏有些失笑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松手,我看看。”
女孩乖乖放下手,张开了嘴巴,舌尖有两个小小的伤口,其中一个已经不出血的显然是在楼下时咬的。
一条粉红触手伸了出来,碰上女孩柔软的唇瓣。
白雾愣了下,还没来得及闭上嘴巴,触手就探了进去,她一下刚好含住了触手。
牙齿跟着咬合剐蹭过吸盘,似乎是疼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触手尖尖倏地一卷,吸住了她的小舌头。
“唔唔!”
她还坐在他腿上,手推搡着他的胸膛,发出抗议不满的唔唔声。
但很快她发现,这条触手只是卷干净她舌尖的血丝,刚刚咬到舌头的疼痛也跟着消失了,变得清清凉凉的。
她意识到,水母先生是在帮她治愈伤口。
伤口愈合,粉红触手从口中退了出来,在唇瓣留上一层晶亮的粘液。
她舔了舔,“唔,甜的。”
“……”
巫伏看着她的目光深了一点。
她忽然抬头,眨眨眼,有点歉意地开口:“刚刚咬疼你了吗?”
巫伏微微一愣,她这点小猫挠痒的力气怎么可能咬疼他。不过他有点好奇她会有什么反应,这是在她清醒时完全看不到的模样。
于是他跟着她的话说:“对,很疼。”
女孩的眼神变得更歉疚起来,捧起他的触手,认真对着轻柔地吹气,“吹吹就不疼了。”
吹完,抬起脑袋来,眨巴眼问,“还疼吗?”
这几口气根本不可能起到什么治愈的效果,如果他真的受伤痛感不会降低半分,但这么幼稚无用的行为,放在小宠物身上好像就有意思了起来。
如果她能像现在这样一直、一直这么看着他……
他手指缠着一缕她的长发,圈占一样搂着她的腰,语气低低地应:“嗯,不疼了。”
女孩忽的打了个哈欠,推推他,声音懒倦。
“好困,我想睡觉了。”
巫伏并没有放开她,而是抱着她换了个姿势,侧躺在床上拥着她。
“睡吧。”
女孩闭眼了一会儿,在他怀里动了动,忽然睁开眼,委屈巴巴地开口:“……不舒服。”
巫伏:“嗯?哪里?”
“衣服,要换睡衣,”她手往背后伸,想解开却找不到地方,“还有这个勒的不舒服……”
巫伏拿了身她习惯穿的柔软睡裙,正要给她换衣服,女孩一下捂住他的眼睛。
“不可以看女孩子换衣服!”
巫伏:“……行。”
就这么闭着眼,把她的衣服拉链解开,裙子脱下。手伸到她背后,摸到了扣子,但有点复杂,邪神并没有解过这种衣扣。
拉了两下没拉开,索性直接扯断,丢到一边,捉着她的细胳膊套上睡裙。
嗯,再给她买新的就好了。
中间流程需要手穿过去,女孩还慌慌张张地来回换手捂着他的眼,本来只需要十几秒就能换好的衣服,硬生生磨了几分钟,累得她直喘气。
换好之后放开他,缩在他怀里闭眼睡觉。
安生了没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起身啾了一下他的下巴,又缩回去继续睡。
“晚安,巫巫。”
“……”
青年拥住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点,眼皮垂下,掩住了熔金色的眸子。
……
因为宿醉没醒,第二天下午,白雾几人才搭乘飞机回清淮,到家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
分别时梁静还在含泪吐槽:“黑幕,一定是黑幕,我居然一整晚都没抽到过国王!小白你是不是在哪里学了什么秘籍,请务必教教我——”
许易年揪着她的衣领塞进计程车里,目光清亮起来,温和笑了笑,“再见,白同学。”
一边已经坐进另一辆车里的牧咩抽了抽嘴角,昨天就属他喝的最多,几乎回回点到他。
……也不知道哪里惹到这尊邪神了,他还是有多远离多远吧。
白雾也回了淮水区7号别墅,一进门闻栗就变回了小松鼠,抱起自己几天前丢在沙发上的手机,晃着红尾巴,一溜烟跑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白雾看着青年懒洋洋走去了花厅,拿起水壶慢悠悠浇花,“哥哥,我去收拾一下衣服。”
青年慵懒应了一声,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完全看不出来昨晚他生了那么大的气。
白雾看了几秒,回了自己房间整理旅行的行李,垂眸回忆着昨晚。
似乎是因为这次喝的酒并不多,还是因为有过几次醉酒经历后身体有了点抗性,她隐约记得一点昨天记忆的画面,是她被邪神从地上抱起来,她疯狂挣扎。
然后画面是他抱着她上楼,放到了床上,紧接着亲了上来。
然后就没有别的了。
那么问题来了——
她在还有意识的时候是坐在桌上的,记忆里却是跌坐在角落地板上。
——邪神生气把她丢到地上的?
嗯,以邪神当时的动怒程度来看,很有可能。
他今天完全看不出来生气的样子,不如说,心情还挺好,还会去花厅慢悠悠浇花,也没有对梁静他们动手。
——昨晚她在醉酒之后跟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哄好了他?
按照记忆里的这一系列画面来看,似乎,有点,嗯……像是小说及狗血电视剧中的经典剧情,强制爱……?
一句话来解释就是:睡完之后就不生气了。
白雾沉默了几秒。
确实,早上一醒来之后,她原本穿的衣服却被丢在了地上,包括她的内衣,像是随手丢的一样。
她捡起来的时候,发现内衣扣是被硬生生扯断的。
显然不是她自己换的衣服,她还没那个力气。
可是她身上容易留痕迹,但醒来之后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痕迹,也并没有什么疼痛感。
……对了,邪神可以治愈伤痕。
所以这点就不能用作判断凭据了。
白雾放好最后一件衣服,虽然这件事以这种方式解决了,但所带来的隐患还没有清除,邪神对她的占有欲更重了,会因为占有欲对她身边的人产生杀意。
她本来打算趁这几天还有假期,可以回到宜宁去看看白瑜雅,现在就完全放弃了这个想法。
白雾掏出手机,看着消息框里白瑜雅的消息,都是关心她的,说看到她在电视上的新生演讲直播了,让她不要压力那么大,假期好好放松一下。
白雾眉眼软下来,经过这段时间治疗,白瑜雅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病情稳定,医生说按照这个治疗方案下去,再有两三个月就能出院了。
她就这么坐在地板上,发消息过去:【知道啦妈妈,我这几天和梁静一起出去玩了,去了海边,梁静还拍了很多照片呢】
宜宁医院,白瑜雅看到女儿的消息,眉眼微弯。
【这不得给我看看我漂亮女儿】
梁静前几天把照片都发了过来,白雾存在了相册里,手指点开聊天框边的小+号,正要点进去相册,一双手臂忽然从腰后穿过,把她抱了起来。
她没拿稳手机,一下掉在行李箱里。
她愣了一下,“哥哥……”
看着青年抱着她走到床边,放下,白雾脑海里忽然闪回昨晚醉酒后的记忆,慌忙抵着他的胸膛。
不过青年似乎并不是想做什么,把她放下后稍稍往后退开,反而问出声:“家里你种的花有几株枯掉了,怎么回事?”
白雾:“……因为没浇水?”
青年蹙眉反驳,“我每天都浇水。”
白雾思索了下:“是蓝色的那几株吗?那个品种不需要每天浇,一周两次就好了,浇水太多反而会被淹死。”
一天浇两次水的邪神大人沉默了下来。
白雾扶着他的手臂,语气软软的,讨好地开口:“没事的哥哥,我再去买点需要勤浇水的品种种在家里。”
邪神大人轻声哼哼:“行吧。”
白雾站起身,去把空行李箱收起来,却发现屏幕还是亮的,拿起手机一看,瞳孔微缩。
——正在通话中。
白雾嗓音跟手都有点抖:“……妈妈?”
电话那端,她的母亲大人冷笑了一声,平时温温柔柔的语气从未这么暴躁过。
“现在,立刻,马上。”
——“带着那个狗男人给我滚回来。”
第69章
在白雾的记忆里, 白瑜雅的脾气一直很好。
或许不应该说是脾气好,更应该说是她的处事方式……?
她总是语气温柔地待人处事,但又并不懦弱,像是一把温柔的刀, 锋利却又柔和地解决问题。
她生在偏远山村, 原生家庭对她只有压榨与利用,所以她在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和家里断了个干净, 独自一人出来讨生活。
白雾遇见她的时候, 她正值最好的年纪,二十多岁,身上有些存款, 一个人独居,日子过得清闲, 打算等攒够了钱就辞职去世界各地旅游看风景。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却毫不犹豫地收养了她,愿意为她安定下来,还用存款和别人一起合开了一家店,赚钱养她。
她自己都还是个年轻女孩, 却担起了妈妈的责任, 让她不再流浪, 不用再捡食物果腹,可以吃上香软的饭, 可以穿干干净净的衣服。
两个人这样的生活注定是艰难困苦的, 点点滴滴琐碎的事都需要操持。
白瑜雅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在忙碌之后的闲暇时间, 即使满脸疲惫,也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把她打扮得很可爱,然后说:“这是谁家的小公主呀,噢~原来是我家的。”
她也并非娇养她,而是在日常点滴里教会她处事的道理,教她生存的方式,让她即使没有她在身边,也能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她上学被孤立、欺负,被说是怪物,躲在卫生间里拽自己的头发。白瑜雅循循善诱跟她解释世界上有很多像她一样的人,只是生病了,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在第二天带着她去学校,像一堵墙一样站在她面前,跟欺负她的小孩家长条理分明地对峙,让他们向她道歉。
她难以走出阴影,白瑜雅并不逼她走出来,而是用温柔的爱一点一点向她开了一道门,告诉她,她就在门的那边,一直在陪着她。
她总是这样温柔恬静,让她觉得,人类好像也不是全都是肮脏的坏东西。
白雾还是头一次见她生这么大的气,像是根本没控制住一样,说出这样的话,说完后喘着气,难以平复。
眼下的情况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余光看了眼青年,微微蹙着眉,似乎对刚刚的话很不悦。
但她没功夫管他是怎么想的,她最在乎的是白瑜雅。
白雾跑到阳台拉上门,慌乱无措地开口:“妈妈,你冷静一点,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
电话那端连咳了几声,才平复下来,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问她:“你之前说,我病了之后,店的铺面卖了,分到了十万块钱,是不是?”
白雾愣了愣:“……是。”
其实是被卷走了所有钱,一分钱都没给她们留下。
但那时白瑜雅需要钱治疗,她撒谎说分了一半的钱,好让她安心住院,治疗需要的费用和住院费都是她想办法打工赚的。
白瑜雅猛咳了一声,缓了缓继续道:“最近几月,我吃的药忽然多了很多看不懂种类,治疗方案也多了不少流程。”
“我询问过医生,医生说只是正常医疗流程,但我自己在医疗网站上查了,那些药价格抵得上我之前吃的十倍,那些治疗仪器光是保养费就是天价,一个疗程就需要十几万。”
她语气平静地问:“皎皎,这个钱是哪来的?”
白雾:“……”
她让医生和护工阿姨都不要告知她任何信息,自以为糊弄过去了,但没想到白瑜雅会自己查。
除了白雾这个大名外,她还给她起过一个小名。
那时候正是中秋,正抱着她在出租屋狭小的阳台,透过楼房缝隙看月亮,就给她起了个皎皎的小名,说她就是她的小月亮。
后来,白瑜雅几乎没有叫过这个名字,只有一次她犯了错时,才这么叫她。
白瑜雅:“这几天放假,我从几个你以前的同学家长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消息,说你谈恋爱了,对方还是个开豪车的有钱人,每天接你放学,带你去昂贵餐厅吃饭。”
“我不相信他们说的话,所以我没有问过你。”
她顿了顿,“皎皎,你现在告诉我,是不是?”
白雾:“……是。妈妈,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一时哑声,邪神的事她该怎么解释?
她不想让白瑜雅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她也不想让白瑜雅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她一定会担心。
电话那端长舒了一口气,白瑜雅的声音缓慢:“这个人的声音我在几个月之前听过,就是你说在跟同学一起玩的那次,从那时候你们就开始了对不对?”
白雾:“妈妈你听我说,是这样的……”
白瑜雅温声打断她:“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跟他在一起的?”
白雾正要开口,头顶落下一道微冷的青年嗓音,“当然是因为她爱我。”
白雾:“……”
她回头一看,阳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看他这样子显然是听完了全程。
电话那端的白瑜雅也愣了,沉默了十几秒才开口:“既然这样,我想见见你,明天让我女儿带着你过来,可以吗?”
白雾:“不……”
巫伏:“可以。”
他懒洋洋倚着落地窗,补充:“你如果着急的话,现在就可以。”
白瑜雅:“已经很晚了,就不麻烦了,还是明天吧。可以让我单独跟女儿说几句话吗?”
邪神大人应了一声,走出了阳台。
白雾对着话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妈妈……”
“皎皎,我知道你有很多事瞒着我,我一直不问,是觉得你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我不希望你因为而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希望你是自由的,不会被任何东西牵绊操控的,我只想你能为自己而活,只要基于这个准则,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白雾:“……我明白的。”
白瑜雅轻轻嗯了一声:“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白雾滑坐在落地窗边,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明明可以继续骗白瑜雅,就像她平日里骗邪神的那样,巧舌如簧,各种理由借口信手拈来,说他们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的,一直瞒着她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她这么觉得,她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不出口,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发声。
白雾缓了缓,放下挡住眼睛的手,还有邪神要应付,她疲惫地想。
正想站起来,腿弯和腰身一紧,身体忽然被腾空抱了起来,青年轻轻松松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走回房间,语气不满地开口:“怎么总是坐在地上?”
白雾被放在床边,抬起眼看他:“哥哥,明天……可以不去吗?”
巫伏目光淡淡瞥她一眼,语气微微上扬,“怎么,我很见不得人?”
白雾:“……”
白雾:“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妈妈身体不太好,我怕她知道您之后再病情加重……”
青年不悦地盯着她:“这不是一个意思?”
白雾:?
一条粉红触手卷着空行李箱放回原处,邪神大人语气不是很好:“人类的这种流程我已经很熟悉了,人类父母对女儿的伴侣标准中被反复提到过的三项——长相,家世,资产。”
白雾:??
您在哪看的?狗血电视剧里吗?
他微微压下来,漆黑漂亮的眸子盯着她,离得稍近一些就几乎让她眩晕:“长相,你之前说过,我在人类审美中处在顶层。”
白雾:“……对。”
“家世,他们注重的点在于恶劣的父母及亲戚会欺负他们的女儿,我没有任何亲人,所以这点不必纠结担忧。”而且他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白雾:“……是的。”
“资产,我巢穴里的物品有很多,在人类社会里随便一件就能换成几千万。”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随时再去别的地方取,嗯,正好好久没见过那些神了,可以叙叙旧。
白雾:“……是这样没错。”
青年抬起她的小脸,不轻不重哼了一声,“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白雾差点就被邪神给说服了,沉默了几秒,见他这么自信也没办法扭转他的决定,只能开口:“哥哥,可以不告诉我妈妈您的身份吗?她身体不好,我怕她承受不了。”
邪神倒无所谓:“随你。”
白雾继续打预防针,装作可怜地抓着他的手:“如果我妈妈说了什么冒犯您的话,可以不和她计较吗?”
巫伏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又想起了昨晚,她只是以为他杀了她朋友,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是他对她妈妈做什么,她岂不是要哭死了。
邪神大人不耐烦地哼哼:“知道了。”
再说了,他又不是没看过这种情况,电视剧里不都是吗,男主妈妈不喜欢女主,拍出一张支票让女主离开她儿子。
而且巫伏也不觉得自己还有哪里不行,他分明完美满足人类的三个择偶标准。
第二天,两人来到宜宁医院,走进病房。
早已等候着的白瑜雅抬起眼,视线扫过去微微一顿,对他的外貌有些意外和惊异。
白雾开口:“妈妈,他是……”
白瑜雅温声:“乖乖,医生刚刚说化验单出来了,你去拿一下。”
白雾被无情赶了出去。
“坐吧,这茶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白瑜雅坐在桌边,把茶往他面前推了一下,“你叫什么?”
“巫伏。”
巫伏等待着她接下来的问话,按照流程来说就该问他的家世,多大年纪,家里几口人……
白瑜雅声音温和。
“巫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第70章
白雾下楼拿了化验单, 跟主治医生聊了一会儿,医生说最近的方案很有效果,如果按新方案再治疗两三个月就能够出院回家静养了。
不过治疗正在关键时刻,后续几个疗程调整了治疗方案, 疗程不能中断, 医生含蓄说后续的治疗费用会很高,让她考虑清楚。
白雾当然是选择继续医治, 聊完回到病房坐在长廊里等待, 病房隔音很好,听不到里面的交谈声。
其实她早就想过利用邪神的能力来治好白瑜雅,但他的能力太过古怪了, 虽然他很快挡住了她的眼,但白雾还记得他之前帮她治腿的时候, 是从她的身体里钻出了黑色触手。
这样的黑色触手她见过好几次,除去第一次把她拉进海里的黑色触手,其他几次都是在猫猫神那里看到的。
他都是古神了,却还是会被黑色触手绞碎身体,邪神明显能随时控制这些黑色触手, 所以这样危险的东西白雾并不想让白瑜雅去尝试。
所幸以人类的医疗手段能治好她, 她庆幸地想。
手机发来了消息, 白雾点开,是小松鼠闻栗回了她的信息。
她昨天回到别墅后就拿着手机把自己关在了屋里, 白雾以为她是和平时一样玩游戏就没有管, 今天早上要回宜宁,要让她自己在家待几天, 结果敲她房间的门发现人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白雾就问了一句:【你是去找牧先生了吗?】
闻栗一上午都没动静, 直到现在下午两三点闻栗才终于回了她。
闻栗:【手机没电了……刚刚才充上电。啊呜,我现在跟阿云在这里!】
闻栗:【位置定位-清淮市长源区第六大道第三支队警署】
白雾愣了愣,长源区离他们居住的淮水区有几十公里,是近郊区的地方,小松鼠怎么会跑到这里?
【是牧先生带你去的?】
闻栗:【不是哦,是我自己去找他哒】
闻栗:【昨晚我去他家,发现他不在诶……然后就闻着气味去找他啦。找到他的地方不记得了,好像是淮、淮水区的一个戏院里?那里被好长的黄条条围住了,有好多穿黑衣服的人哦,好像围着在做什么的样子】
黄条条……警戒线?
白雾思索了下,再加上黑衣服,大概是特遣组正在办案吧。
白雾:【然后呢?】
闻栗回想后续。
因为在这里闻到了阿云的气息,她就走了进去,看着他们围在一起,有点好奇就凑过去在他们后面看。
结果看到舞台上有五个手脚弯曲死掉的人类,身上都是刀伤,鲜血淋漓的,有穿白衣服的人正在检验尸体。
“牧队,监控录像在这里,晚上八点剧场开幕,五个人在舞台上正在表演,在演到打架的桥段时打了起来。本该是正常的表演桥段,但却有鲜血溅出,这才让现场观众意识到不对,剧团老板连忙报了警。”
“监控显示五人大打出手,互相斗殴直到死亡,根据现场观众证言也确实如此。小徐检查了道具凶器,他们的表演用刀被换成了真刀。”
牧云翻看着剧团其他人员笔录,所有人都说五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一个剧团的,平时关系也很好。
唯一最近能产生纠纷的原因是其中两人爱上了同一个人,但这跟其他三人又没有什么关系。
剧团老板凑了过来,脸色苍白如纸:“警官,您可一定要调查清楚啊,我们的团员平时都和和睦睦的,我们前一天还计划去别市巡演,怎么可能会忽然大打出手呢,肯定是有人害了他们!你们可要找到凶手啊!”
牧云:“我们会尽力调查的,后续还需要做笔录,麻烦您配合。”
牧云皱着眉听现场法医报告:“初步检查,五人身上皆有几十道刀伤,在四肢的刀伤并不致命,致命伤在心脏,长刀穿透,初步判断死因心脏穿透刀伤。”
牧云看着台上的死者:“那他们的四肢弯折是怎么回事?”
法医:“我正要说这点,五人的手脚全被折断,应该是在打斗过程中折断的,我还在他们的手脚处发现了很细的小洞,像是针孔。”
牧云挑眉:“他们被注射了致幻剂?”
这倒是能解释他们在舞台上不顾演出大打出手的原因。
法医思索着:“我看了监控,他们的神情很痛苦,是人在清醒状态下感受到疼痛时会做出的生理反应,如果被注射致幻剂,应该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不过是否是被注射其他药物这点还需要等后续检查后才能知道。”
牧云蹲在旁边观察着死者,五人的神情皆痛苦扭曲,瞳孔瞪大,是惊恐的表现。
明明害怕,却还是一直参与斗殴,直到死都不跑掉?
队员愁眉苦脸:“牧队,这案子也太蹊跷了,五个人,凶手同时也是受害者?全死光了怎么查。”
一道有些含糊不清的年轻女声忽然在他们身后响起,“唔……你们在找杀掉这些人的凶手吗?”
在场的人一愣,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栗色头发的女孩,正拿着个煎饼果子啃着吃,一边眨巴着眼睛看他们。
几个队员完全没察觉到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沉声:“小姐,这里正在办案,外面拉了警戒线,是不让进入的,麻烦你配合一下。”
牧云看到是闻栗,愣了一下,开口:“没事,让她在这里吧。”
他站起身,“闻小姐,我们是在找杀害这些人的凶手,你忽然这么问,是有什么发现吗?”
闻栗啊呜咬了一大口煎饼果子,“有哦。”
几个队员看着她,心里不约而同在想,这姑娘这么心大吗,旁边就是凶案现场,她看着尸体还能吃得那么香。
嗯,不愧是牧队认识的人。
这一口似乎咬的有点多,女孩腮帮子鼓鼓的,嚼了一会儿咽下去,忽然伸出了手,指向一个地方。
“他在那里哦。”
几人目光顺着看过去,看到她手指的方向尽头站着一个人。
——剧团老板。
几个队员都是一愣,剧团老板也愣了,连忙开口:“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呢?就是我报的警啊,我平时跟他们关系很好的,我的团员都能作证啊!”
队员也开口,觉得她年轻不懂事:“闻小姐,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不是随手指一个人就能说他是凶手的。”
闻栗皱了皱小脸,凑过去跟牧云耳边说话:“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如果知道了我是松鼠,他们会不会把我抓去做实验?”
牧云看着她,温声:“不会的闻小姐,不过你想做什么?”
女孩没回话,几口吃掉了煎饼果子,小跑过去垃圾桶那边丢掉垃圾,然后又跑回来。
蹲在尸体边仔细嗅了嗅,然后又走到剧团老板身边嗅了嗅,露出了“明明就是”的表情,身后忽然冒出来了条大尾巴。
剧团老板目光一惊,连忙就想往后逃。
在几个队员震惊的目光中,女孩哼哼一声,一尾巴直接拍倒了剧团老板,紧接着剧团老板的身体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忽然急剧缩小,不过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只被拍扁的木偶,四肢断裂躺在地上。
特遣队员:!!!
牧云:“……”
闻栗收回尾巴,身体有点僵硬。
完了,力气用大了,拍坏了。
啊呜教过她不管干嘛都要付钱的,也给她转过一笔钱让她花,不过之前她玩游戏哐哐充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自己的账户余额,沉默了两秒,有些拮据地对了对手指,“那个,你们别生气,这个多少钱啊?我赔你……”
呜呜呜如果她被抓走了,啊呜会来赎她的吧!
特遣队员看到那标志性的红尾,稍微一思索,就已经知道了闻栗的身份,是邪神的属下,那只松鼠。
啊啊啊这是离邪神最近的一次了!
他们一窝蜂围上来,化身夸夸团。
“不用赔,不用赔,这是凶手,闻小姐你帮了大忙了,实在是太厉害了!”
“闻小姐你还饿吗,要不要再去给你买点煎饼果子?”
“闻小姐能给我签个名吗?”
牧云沉声咳了一声,特遣队员麻溜列队站开。
牧云:“闻小姐,这只木偶就是凶手么?”
闻栗眨巴眼:“我没说木偶就是凶手,是有人在操控着它,唔……”
她思索了下:“就像它在操控这些死掉的人一样。”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就都明白了,不约而同想到一个词,提线木偶。
真正的剧团老板早已死亡,有人操控伪装成剧团老板的木偶,而木偶操控着五名受害者自相残杀。
特遣组立刻搜索了剧团老板活动过的场所,最后在他家里找到了死于一天前的尸体,证实了闻栗所说的话。
只是凶手还是难以搜索,作案谨慎,搜索排查过后,除了这只木偶外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特遣队员焦头烂额。
警局里。
闻栗坐在舒适的沙发里,晃着小腿,吸了口特遣队员姐姐买来的奶茶,眨了眨眼睛,“我可以闻到三天内留在空气里的气味,可以帮你们找到凶手哦。”
在场人一愣,都抬头看她。
“不过,我是有要求的。”
闻栗嚼着黑糖小珍珠,学着白雾的语气开口。
嗯!啊呜是这么教她的,要想得到什么,就要用别人更需要的东西来交换,这样别人就不得不答应自己了。
牧云转了下笔,“闻小姐,你的要求是什么?”
闻栗放下奶茶,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牧云面前,伸手抓住他拿笔的手腕。
牧云一怔,“闻小姐?”
闻栗抓住他的手一拉,轻松往后一推,男人就倒在了沙发上,目光惊愕,“你想做什么……”
她一只手桎梏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在沙发里,男人挣扎了几下要起来,结实有力的手臂青筋都起来了,却被她的腿压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在在场数名特遣队员地震的瞳孔中。
闻栗露出了自己蓬松漂亮的红尾巴,抓住他的一只手按在自己尾巴上,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清亮。
“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