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白朝前走的脚步一顿,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热的。”
而他本就泛红的耳垂更加红了,烧了起来。
周鲤扯了一下许绮,小声拦住她:“小小年纪,问那么多干什么?”
许绮顿时转头看向周鲤,反驳她:“什么小小年纪?周鲤姐也就比我大了两岁。”
周鲤笑了笑:“怎么,说我老呢?”
“没有,”许绮连忙摇头否认,“周鲤姐怎么会在老的行列…”
沈听白看到许绮的注意力被周鲤转移,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头又看见贺翊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瞥了他一眼,朝通道走去。
通道的尽头依旧有一扇门拦着,两边似乎也都是房间。
沈听白随意地选了一间,明知应该无人会来开门,他还是敲了敲门,等了五秒没有回应,他才伸手去转门把手。
意料之中,门没能被打开。
咔哒。
旁边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沈听白抬眼望了过去。
许绮看沈听白试探性地开门,她也跑去试了试,结果她的门正好开了。
许绮正要高兴地喊沈听白,余光看见门内有什么东西突然闪了一下,朝她飞了过来。
许绮被吓了一个激灵,连忙抱头蹲下,闭上眼睛自我封闭。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站在旁边的沈听白倒是看得清楚,那不过是一只会发光的科技鸟,打开门的瞬间飞了出来。
只不过门里面一片黑暗,本就胆子小的许绮突然瞥到,又被吓到了。
得知真相的许绮连声道:“我以后再也不开门开锁了。”
几个人一起进了房间。
房间里没有灯,有些暗,却也十分美。
天花板上投影着星辰大海,将整个屋子变得十分梦幻。
“哇。”惊吓过后的许绮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感叹。
周鲤也是微笑着看着星辰,眼底仿佛也闪烁着星子。
沈听白只是看了一眼,就打算去找灯的开关。
他心思刚动,人还没有动作,旁边贺翊阻拦了他,用很轻的声音小声询问:“沈老师,可以把手借我一下吗?”
贺翊又对着他伸出了手,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询问。
沈听白不明白现在贺翊为什么要牵手,带着拒绝的意味问他:“为什么?”
贺翊没有解释太多,在沈听白面前,太多的解释都不如两个字:“演戏。”
果然,沈听白听到这个理由,便没有再询问更多了。
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的手心,沈听白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所幸他背对着镜头,屋内又有些昏暗,看不清他不自然的模样。
就在他正想着怎么松手之时,贺翊突然低声问他:“沈老师是没谈过恋爱吧?”
沈听白目视前方,注意着前面观星的几个人,心不在焉地问:“怎么?”
贺翊望着他的目光缓缓愈渐加深:“在这么唯美又安静的空间里,不应该情不自禁地牵手对视吗?”
沈听白被他的话拉回了目光,沉默了两秒才道:“幼稚。”
贺翊笑了一声,似乎猜到沈听白的这句话:“这可不是幼稚,这是浪漫。”
所幸的是,贺翊在沈听白掌心快要出汗之前松开了手。
众人回头的的时候,两人虽然挨得近,却没有做什么秀恩爱的举动。
“找找灯在哪儿呢?”毛毛已经开始四处摸墙壁了。
然而众人找了许久,把房间的墙壁每一寸都摸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开关。
所幸天花板上倒映的星辰使得房间并没有暗到看不清的地步,没有灯也不是特别碍事。
“笔记本。”沈听白看到床榻旁边是书桌,桌上十分干净整洁,一眼就能看到摆放整齐的书和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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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8日,天气晴。
今天是我的生日,很高兴家里除了我来了一个新朋友,是父母给我买的ai管家,他看起来很温柔,家里多了一道声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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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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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8日,天气阴。
今天又是我的生日,可是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医生说找不到能和我匹配的信息素,有极大的概率我会死掉。
要是我死掉了,管家就只有一个人了,可是我好喜欢他,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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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8日,小雨。
今天管家一如既往地送了我礼物,我很开心,可又开心不起来,我的腺体好疼,疼得我睡不着。他不知道我的病,如果他知道了,肯定很伤心。
我好像…真的快死了…
9月28日,雷雨。
管家还是知道了我的病,我看不出来他伤不伤心,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他的情绪了,情绪感应仪器似乎坏了。
但是他说他一定会治好我,我知道他在安慰我。我没告诉他,我有先天性信息素应激障碍,腺体的病注定是绝症。
再见了,我亲爱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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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本上的日记停留在第四年的生日那一页,之后只有一片空白了。
这四年里,笔记本的主人记录了他和管家的点点滴滴,从来没有第二个人的出现,正如他所说,这个家里,只有他和管家。
“这个应该就是客厅的日记中说到的小主人吧?”许绮看完笔记本十分唏嘘。
周鲤也是轻叹一声,眉宇间多了几分愁容:“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只可惜,这个小主人…”
沈听白静了半天,贺翊以为他又进入日记的故事中,刚想叫他,只听见沈听白在那里喃喃自语。
“先天性信息素应激障碍…”
贺翊听得清清楚楚,于是直接问了出来:“沈老师,先天性信息素应激障碍和这个小主人后面的腺体生病,是什么情况?”
一瞬间十只眼睛看向他。
沈听白突然有一种在上课的感觉。
“先天性信息素应激障碍是一种遗传疾病,当然,也有可能是父母性生活不当导致的,总之目前的医学技术无法治好这种病症。”
“这病会有什么症状啊?腺体疼痛?”许绮听得认真,她当初在公开课也是听得这样投入。
沈听白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不会,先天性信息素应激障碍只是会使患者感觉不到信息素,就像…beta一样。”
“但危险就在于,患者本身对于信息素匹配度也会得不到保障,绝大部分的信息素都无法成功匹配,所以一旦得了需要信息素治疗的病症,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绝症。”
众人皆是点着头,感慨道:“原来如此。”
沈听白蹙眉,有些费解:“之前在客厅的日记上,那个应该是管家写的,管家说小主人是病了,可小主人的日记本却说自己要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管家身上不同的信息素味道,日记本提到的病和死亡,还有那一身白大褂…
对,白大褂…
沈听白有一个荒唐的猜测:“还记得我们一开始看见管家吗?他穿着白大褂,可是一般只有科研人员和医生才会穿,我一见面的时候才觉得怪异。”
经过沈听白的提醒,周鲤也点头说:“对啊,我就说他一个管家怎么穿成那样…”
贺翊瞥了一眼门口,声音如常:“走廊的尽头还有一扇密码门,或许答案都在那里。”
沈听白赞同这个观点,众人原本都聚在一起,得到了零碎的故事线索,弗一抬头。
沈听白与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管家蓦地对上了视线。
对方神色阴沉,完全没有了格式化的笑意,比起一开始站在通道初见时候的模样还要吓人。
他就静静地看着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全然不知。
许绮吓得叫了一声:“能不能不要总是突然出现啊啊啊啊啊!”
沈听白感受到贺翊的带着笑意的目光,凑近他轻声问道:“你是故意的?”
贺翊感受到沈听白的靠近,带着清淡的玫瑰香气,像是清晨刚下过一场大雨,露珠还留在玫瑰花瓣上面。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我想看看沈老师被吓到是什么样的,一定很可爱。”
沈听白轻轻挑眉:“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
贺翊却是望着沈听白,眼神流露得分外缠绵缱绻,他的目光落在沈听白身上,思绪却不知在哪里。
“会有机会的。”贺翊的声音有些缥缈。
沈听白没怎么在意,所有嘉宾都不敢乱动,门口的管家阴恻恻地看着他们,良久又笑了一声,笑容带着些许遗憾。
“偷窥别人的隐私可不太好啊各位,既然你们喜欢这里,那么就留在这里不要乱跑了。”
管家说完不知道按了什么,门口唯一出路被电子代码锁了起来。
周鲤他们以为又是密码锁,也没怎么在意,直到管家离开,毛毛去门口看了一眼。
“怎么没有解锁方式啊?!”
周鲤蹙了蹙眉有些不信:“我看看?嗯?不是密码也不是锁?这怎么办?”
“啊?我们就这样被关在这里了?”许绮不解。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孙珂嗤笑一声:“密室逃脱游戏,当然是要出去啊,不锁门怎么逃脱?笨。”
许绮瞪着他,脸颊有些鼓鼓的:“那你说,怎么出去?”
孙珂似乎是被许绮的蠢无语到了:“找线索找出路啊,那扇门锁了就不能有别的路了吗?节目组可不会设置死胡同。”
孙珂虽然语气带了些揶揄,但话糙理不糙。
许绮冲他吐了吐舌头,但也没有因为他嫌弃的语气感到生气。
就在众人分头去寻找其他出路的时候,沈听白突然问:“你们还记得,管家的另一个记录上写了有关信息素和匹配率的事吗?”
“或许,小主人确实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