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罗弘按之前和祁宴说好的, 准时到达了他们约定好的地点。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主要是罗弘也猜测对方可能是有什么私人的小型飞船，于是直接把接头的地点定在了没什么人的郊区, 也方便对方的私人交通工具能就地停靠。
然而罗弘看着光脑上的时间, 一直到约定的时间即将到点, 周围始终没有出现什么飞船甚至飞车的踪影。
就在他有些失望地想，祁宴是不是没事拿他寻开心的时候, 蓝星百货超市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完全没有什么出现的前兆, 也不是寻常飞船降落时的场景，一整个超市一整栋建筑，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因为出现得太过突然，这一切在此刻看上去甚至有些像是他本人的空想。
罗弘站在原地许久没能回过神来。
一直到面前的超市拉开了那个在联邦显得有些落后的复古卷帘门，看到超市的老板站在超市里对着他招手, 这才勉强从震撼中找回自己的神志。
罗弘有些踉跄地朝着超市走去，看上去现在还处于惊讶的状态中：“你把整个超市都搬过来了？这个超市就是你私人改装的飞船？”
可超市的外形也不像是飞船，它就是真的飞起来也压根不可能达到这种速度，这完全不符合空气动力学原理啊！
这一点都不科学……
而且如果他没想错的……罗弘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 在他的印象中, 联邦似乎也没有这种快到近乎瞬移的技术啊。
还是说祁宴来自另一个比联邦还要更加高级的文明？
感觉这也说不定。
过去那些粮食公司、种子公司把植物污染明明白白地写在了报告上，甚至还有不少人就着“植物污染”这个话题写了论文, 以此说明植物污染的恐怖性。
但就这么一个危险的污染，居然也能被超市背后的文明攻克。
怎么看感觉都不简单。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祁宴用这种手段专门跨越小半片星域来接他，那一百万星币花得确实还算值。
祁宴微笑：“你就把这当做是神秘的蓝星力量吧。”
“对了，要把你一起带着去别的地方, 除了得付钱之外你可能还得和我签个合同。”
他说着拿出来一份让系统提前备好的合同递过去，示意罗弘签名同意。
罗弘应了一声接过合同, 但他没有立刻就签下自己的名字。
作为一个曾就职于无界集团的员工，既然选择了和这种大集团打交道，那么看合同就是一项必须得掌握的必备技能，以此避免被那些黑心企业坑。
罗弘拿起合同细细看了下上面的条例。
祁宴没有阻拦，因为他觉得对方就算是看到了合同的内容，也一定会选择签下自己的名字。
罗弘把合同的细则一条一条看下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一百万的逃命钱在合同里被标注为“自费花一百万希望能在超市上班”，而关于上班工作内容的说明，则是简单的“双方可以随时中止合同”。
细细看下来，尽管合同上的说明看起来是有些离谱，可这部分离谱的内容却也指向了另一件事——
“是不是不签合同，你就没办法把我一起捎带上了。”罗弘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果。
祁宴：“差不多吧。”
罗弘最后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感觉这个蓝星百货超市还真就无愧于祁宴说的“神秘”的形容。
不过考虑到那些长寿又神奇的古人类的存在，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存在区别于联邦科技的其他发展路径。
罗弘把签好字的合同递给对方，随后付了自己的一百万车票钱。
他按照祁宴说的在超市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看着祁宴转头去拉超市的卷帘门准备离开，余光瞥见了有些拘束地站在一边的几个研究生。
这应该就是祁宴说的其他专业学者了吧？
“您好，”罗弘谦逊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得劳烦你们费心了。”
对面那几个应届毕业生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敢不敢，之后还得麻烦您带我们工作。”
罗弘一听就感觉这些人的状态不对。
之后细细一问，发现对面是今年才毕业、一找工作发简历就被超市找到的研究生。
而对面也从罗弘的表情里品出来不对劲，在通说罗弘的名字后声音都有点抖：“罗弘，是无界集团的那个罗弘么……哈哈哈，应该是我想错了，应该只是简单的重名，对吧？”
罗弘：“……我就是那个罗弘。”
这些涉世未深的研究生当时就笑不出来了。
一个履历高但专业不对口，另一边专业对口了但是能力完全不足以承担起一个大项目。
两边一对身份，当时就觉得人麻了，脚底下失重的晕眩感更是让他们觉得自己的精神都要恍惚了。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被人以“有前辈带”的借口带近超市的一个研究生没忍住，当即扭头看向站在收银台后的祁宴。
而祁宴却只是对他们笑笑：“怎么会不一样，基地里绝对会有人带你们通入病毒的研究的。”
“对了，我们到地方了，之后很快就会有人接你们去你们未来的工作地点，他们也会给你发工资的。”
说着，祁宴无视了其他人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走上前拉开了超市门窗的卷帘门。
此时此刻，一座由泥土试块夯出城墙的旭日基地就静默地矗立在不远处。
罗弘透过超市的透明玻璃窗，清楚看到了此时超市外和星际联邦截然不同的场景。
被联邦淘汰、往往只能在博物馆看见的汽车被投入使用，摆明了就是联邦之外的其他星球。
这里可能甚至都没到达脱离地球进入星际的时代。
不过最让罗弘震惊的不是超市外陌生的星球地貌，而是对方穿越星域的速度。
真要算下来，从刚才关上超市门到现在重新打开门窗，期间统共不到五分钟。
就只是这么五分钟内，祁宴就带着他彻底脱离了联邦……实在是让人惊叹。
也难怪祁宴之前听说星盗的事情会还真镇定了。
就这个速度，守在联邦外的星盗怕是连超市的尾气都看不到。
不远处，祁宴也扫到了他脸上的震惊表情，因为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最后选择了无视。
相比起和对方探讨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什么科学原理，还是做生意比较简单。
此时的超市外，看到超市再度出现的幸存者已经按照之前购物的习惯，开始兴奋地在超市外排队，准备进店购物换取物资。
……在祁宴出差星际位面的这两个多月，旭日基地绝大多数幸存者的物资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祁宴当即开店准备接待顾客，罗弘在边上看着死活没找到合适的询问时机。
当然，祁宴在接待顾客的同时，也没忘记赚外快的事情。
在接待完第一个顾客后，他没忘记告诉对方自己带回来了科学家的事情，让对方尽快转告基地。
听到这个消息的幸存者当时就惊呆了。
“科学家？你带来的科学家？！超市居然还有这样的服务内容吗？！”这个顾客视线快速扫过超市，并最终定格在了不远处听到“科学家”这三个字后尴尬的研究生和罗弘身上。
虽然“超市还带贩卖科学家”的事情比较惊人，但一想到这是在末世还能持续提供粮食的超市，这次提供的这些特殊商品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行，我现在就回去和基地说，让他们尽快带着钱过来接人。”他这么说着，当即招呼自己的同伴三两下把物资扛回车上，就准备回旭日基地摇人。
只剩下罗弘尴尬地站在原地，一句“我们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科学家”的话噎在嗓子眼里。
而超市外听到这动静的幸存者都好奇地看过来，在众人那饱含着希冀的视线中，有不少脸皮薄的应届生脸都涨红了。
而旭日基地那边的动静也很快。
在第一个回去报信的顾客离开没多久，旭日基地那个眼熟的基地长很快带人匆匆赶到了超市，目光灼灼地看着祁宴不知道从哪里叫来的“科学家”。
“他们就是你上次说的科学家？”基地长声音里都带着激动的意味。
祁宴：“嗯……虽然在他们那里，有部分人的学历可能没达到能被外人称呼为科学家的程度，但他们在你们这里应该配得上这个称呼。”
“对了，他们性格都有些腼腆，我虽然把人带过来了，但之后你们能不能让他们帮忙，那就得看你们自己了。”
“还有就是，知识是无价的，一个人我得收你一百万信用点。我之前和他们说好的工资是一个月一万，这笔钱也得你们出。”当着那些研究生和罗弘的面，他毫不遮掩地报出了价格。
基地长试图讲价，但这在单方面的垄断下完全没有讲价的余地。
估计是祁宴最开始开店的时候比较好说话，基地长对祁宴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
看祁宴不松口，他还试着问了句“也没有折扣”的话，想像最初买断武器那样为基地牟利。
但祁宴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祁宴了。
祁宴笃定基地长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表现出“讲价不可能”的态度，咬死了不肯松口，甚至表示“实在不行我就给他们转头送回去”。
基地长只能就此为止，答应了祁宴开出的一百万一个人的价格。
不过因为基地暂时筹不出这个钱，只能尝试和祁宴分期付款。
祁宴示意系统帮他拟合同：“分期付款可以，但是要算利息，按照5%的价格收。”
“这是合同，麻烦你签一下。要是你毁约，那么以后超市都不会在你们这里继续经营。”他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了合同
基地长只能答应：“……行，我们一定积极还款。”
罗弘在边上听了全程，听完后感觉自己对祁宴的滤镜都碎了。
本来以为是祁宴是什么良心的企业家，结果祁宴在他这里收了一百万，转头又和其他人要了一百万。
特别是，对方完全没有半点羞愧，直接当着他的面完成了这一次的交易……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灼热，祁宴也下意识扭头看了过来。
祁宴毫无愧疚感地说道：“罗弘，你之后可能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我之后进完还是得回联邦，你也不可能说一直呆在超市里。”
“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工作，也可以当做是来这里度假啊。放心，这里特别缺高级知识分子，你在这里回特别安全的。”
罗弘听得眼皮直跳，他下意识扭头看向基地长，也想不到祁宴还能当着对方的面继续劝自己摆烂躺平。
这是挑拨么？被祁宴这么一说，搞得他反而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干了。
偏偏另一头的等着科学家救命的基地长看上去还很和煦地跟着附和，依照以退为进直接激起了他所有的羞耻心：“呵呵，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想做的话，就是在这真度假看风景也没有关系。”
罗弘被尴尬地夹在中间，就是其他研究生在这时候也说不出质疑的话来。
——即便最后收钱收得最多的还不是自己。
最后，这些被祁宴专门带到末世位面、相较于这个世界而言的超级科学家，他们最后都跟着基地长离开的超市。
……
罗弘跟着基地长坐上这些在他认知中被画在课本里的汽车，众人和对方一起进了旭日基地。
当罗弘进入基地大门的瞬间，几乎立刻被这里的贫瘠惊到。
看着那些由石头和沙土垒出来的建筑，就是一些砖瓦房都有不少修补的痕迹，整个基地看上去简直破败的可以。
有研究生看了这画面后试着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主要是也想提前了解一下后续的工作内容。
从基地长口中，他们得知了末世丧尸的故事。
整个星球因为丧尸只剩下原本几十分之一的人口，大部分城市都已经沦陷遍布丧尸，现有的条件甚至无法供仅剩下的这些幸存者体面地生存。
而在这样的前提下，基地长却还是对他们保持了极大程度的耐心：“……之后我会送你们去我们基地的研究所。不过研究所缺少仪器，可能没办法让你们满意。”
“如果有什么紧缺的仪器，你们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让军队去市区好好找找，看看能不能运回来。实在不行，我们也会凑一凑前去和超市买。”
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怜悯的神情，想着之前几百万对方都要分期付款，面对那动辄上亿的仪器怎么可能说能买下来。
罗弘现在看着这颗星球上的惨状，现在越是回想刚才祁宴的开价，就越觉得生气。
罗弘：“其实在我最开始过来的时候，我就给祁宴支付了一百万星币。你们这条件都这么困难了，其实你压根没必要给钱。”
基地长倒是很豁达，可能是他也知道这个市场被祁宴全面掌控实在没有自己降价的余地：“其实还好，想要得到什么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而且超市除了给我们提供生存急需的商品外，平时也会和普通人收购丧尸，我们付的钱最后或许也就这样全部还给了那些普通人，让他们未来更好生存，这也是值得的。”
完全不知道祁宴会转手把丧尸卖出50倍价格的基地长如是说道。
罗弘听到基地长这么一说，心里的火也逐渐下去了。
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可能是觉得祁宴或许真的也是个好人吧，他忍不住对奸商抱有期待，试着问了一下超市在这边的售价，最后得到了一个低于联邦售价的价格。
或许祁宴真的是个好人……听到祁宴在这边销售的粮食价格，他忍不住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最后也一直持续到了罗弘未来某天听说了末世前的粮价时。
……
罗弘和其他研究生之后也是没有排斥地进了旭日基地的研究所。
因为刚才在车上的谈话，此时的他们对工作也没有最开始那样排斥了。
事实证明，祁宴既然收了这个一百万一人的钱，他在帮忙找人招聘的这件事上也确实上了心。
几个研究生简单说了一下以前自己研究的课题，说了一下自己的专业。
这其中不仅有专业对口的病毒学专业研究生，其余甚至还有学习生物科学的研究生。
他知道人造血怎么弄，甚至还懂怎么在体外培育器官肢体的技术。
即便没有对应的机器设备，在末世这里相当于一个超高配版的医生。
哪怕只是来自星际位面的普通研究生，这些人在毕业前完成了论文做出了自己的一点成就，这就意味着他们本身拥有远超于末世位面的水平。
放在这个还没有实力进入星际时代的星球上，他们的水平确实称得上是科学家。
研究所里原本的这些研究员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甚至还有人主动上前来请教问题——一些在星际位面都直接写在教科书上的问题，这在这个世界称得上是难题了。
这些研究生就这么自然地加入进了这个研究所，他们未来需要克服的困难，除了研究出疫苗在这个世界做出星际位面的成就外，可能就只剩下学会操作这个时代的实验机器。
明明罗弘称得上是所有星际人里最有实力的，但这会儿就只剩下了专业不怎么对口的罗弘。
基地长微笑询问：“那您要不要在我们这游玩休息一下？”
边上研究院的负责人接话，他也不舍得就这么放罗弘离开：“或者您在这自己开个课题也行，我们绝对会配合您的。”
罗弘认真想了想，主要是在其他人都投入工作、这个世界本身又这么惨烈的情况下，他还真说不出想要躺平不干活的话。
罗弘犹豫道：“那要不我也试着研究一下？要是能研究一下丧尸的特性，或许也能弄出来一些针对性的武器。”
就好像是曾经的初版脑机。
或许他真的有这方面的潜力，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不过罗弘也不可能白干。
“我可以帮你们，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帮我问一下我们那边的情况，比如说新产品后续投入市场的使用情况。”他还是有点担心，未来的脑机真的被大批量地投入市场被联邦人使用。
边上研究院的负责人自然连声应下。
这些联邦人就这样开始尝试融入这个时代。
……
祁宴又把自己之前做的收丧尸的立牌摆在了超市门外。
他一连收了两天的丧尸，把除了仓库外的其他房间都塞满后，在旭日基地外满打满算又做了几天生意，一直等到位面跳跃的功能冷却时间结束再次刷新后，转道去了诡异位面。
而在诡异位面，沙市禁区管理局内。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摆放着各式检测仪器的房间里，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监测员。
他盯着仪器的屏幕，看到了那个熟悉的150平方米的数字。
B级禁区——福安小区再度往外扩张150平方米，这个熟悉的数字也意味着消失许久的蓝星百货超市再度出现。
不说别的，起码下一批的受邀者能在进入禁区后，通过超市保护自己。
监测员很快联络自己管理官方账号的同事，把超市再度出现的消息告诉大家。
这一批倒霉收到邀请函的受邀者看着官方发布的通告，一看到超市再度出现，悬着的心当时就放下来了。
他们开始重新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在这次进入禁区后带更多的钱。
考虑到福安小区那个强盗窝，这些新一批的受邀者也是做足了准备，不仅带了手机，但专门买了智能手环。
有人甚至还在自己的衣服里专门缝了个内兜，把自己的银行卡贴身放在这个隐蔽的内兜里。
做完这一切，他们还担心自己会在进入禁区后会掏空钱包，甚至还学着攻略里说的那样，换到了实在的现金塞进自己的鞋垫里。
在蓝星百货超市存在的前提下，没钱才会真的要死。
不过在禁区正式开放前，B级禁区——福安小区再度出现了异常。
就好像上次禁区异常扩张一样，禁区突然开始往外扩张变大，甚至还有重重诡影透过薄雾不断闪现，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不过考虑到上一次出现类似的情况时，禁区内实际只是发生了一次促销活动，超市的老板单纯利用诡异狂赚钱。
在时南珍等人离开禁区把消息带出来后，如今的沙市人民在如今再次看到类似的情况后，倒也能保持镇定，不像是上次那样惊慌得好像是世界末日一样。
不过这次的促销活动似乎办得有点久。
在禁区即将开启、新一批的受邀者走到禁区外时，膨胀了一天多的禁区依旧没有半点要收缩的样子。
“不会是在搞什么很复杂的促销吧？”在站到进去外时，一个受邀者没忍住猜测出声，尝试参考上次的乌龙，有理有据地分析这次禁区异常的原因，“就好像是购物节，出现折扣物价上涨，再加上什么老带新砍一刀、什么什么抢红包活动，那些诡异又没有计算机，所以一直算数多呆了几天。”
另一个受邀者接话出声：“说不定哦，我看网上都在说，那个老板是个合格过头的商人。”
不过祁宴究竟是搞了什么促销活动啊，居然还能折腾这么久，在诡异中炒出来这么大的热度……
……
与此同时，沙市隔壁的燕市。
这里坐落着A级禁区——狂热直播。
左文乐是这批拿到邀请函，于是不得不进入这个禁区的倒霉蛋。
在狂热直播这个禁区内，受邀者都将作为主播存在，必须要在观众和经纪人的刁难下，在这里活够两周。
随着禁区内时间流逝，直播的观众和经纪人会不断要求他们这些受邀者，为了所谓的直播效果做出更加危险的行动。
而受邀者往往不能拒绝。
一旦拒绝得太过生硬导致观众不满，亦或者惹到了经纪人违背了所谓的合约，那么他们这些主播就会被诡异彻底撕碎。
左文乐在这个禁区内成功靠官方的攻略熬到了第十天，不过现状依旧不容乐观。
因为就在昨天，那些直播的观众已经开始让他玩什么恐怖游戏，说想看他半夜对着镜子划拳找刺激。
左文乐想到这个就愁得睡不着觉，但一直到第二天被迫上播，观看直播为难他的诡异却是出乎意料的少。
观众对于直播似乎都兴致缺缺，他最后居然就这样熬过了这天的直播时长。
而在一天的直播过去后，他们这些化身主播的受邀者还得去听经纪人训话。
今天经纪人的情绪简直就是惊人的暴躁，几乎是劈头盖脸连着骂了他们两个小时。
左文乐和其他受邀者狠挨了一顿骂，坐电梯回宿舍的时候都觉得有些莫名。
安静的电梯里，不知道哪个受邀者突然说了一句：“感觉今天好和平啊，那些诡异不会在我们睡觉的时候突袭吧？”
边上很快有人接话：“我觉得很有可能……今天直播间少了好多诡，总觉得那些诡异背着我们在打什么算盘。”
“或许他们已经顺着网线爬过来了。”
左文乐也有些慌。
在禁区，异常就意味着危险，谁知道突然少掉这么多观众，那些诡私下又想对他们做些什么呢。
然而就在此时，有诡异突然接话，解开了他们的疑惑。
“不是想对你们动手，只是这些能力特殊的诡都去超市应聘了。”说话的是电梯里帮忙按电梯的服务员诡，他说话的语气里还带着羡慕的意味，“听说应聘成功，超市就会给应聘上的诡发一袋人血。”
“真羡慕啊，老老实实在禁区干活都不一定能拿到一袋血吧……要不是超市只说要那种能依靠物体移动的诡，我也好想去碰碰运气啊。”
能得到一个切实尝到人肉人血的职位，谁还想在这里按电梯当摆件啊。
左文乐当时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个服务员诡居然也是会说话的。
不过……去超市应聘？
作为沙市的邻居，燕市这边当然也听说了那个传说中的蓝星百货超市使用指南。
他听说了超市在禁区内发挥的作用，给受邀者带来的庇护。
什么商战什么促销，反正就是很高端却又很莫名其妙的操作。
但是此时此刻，在服务员诡口中听说“超市应聘”这个词后，哪怕早就知道了一点超市的特异性，此时的他还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把这个应聘诡异的超市和蓝星百货超市联系在一起。
“超市应聘，专门招聘能力特殊的诡异……”明明每个词拆出来都很熟悉，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后看起来就这么陌生呢。
不过超市如果招工的话，他们这段时间应该也能算安全了吧？
老实说，在听说蓝星百货超市存在的时候，左文乐就看过那个蓝星百货超市使用指南，甚至还想好了如果看到超市口立刻去寻求庇护。
但没想到超市还没出现在他所在的禁区里，通过过去商业手段、在诡异间影响力进一步扩大的超市，就这么隔空削弱了眼下这个A级禁区的危险性。
因为这个“狂热直播”的禁区和超市的招工要求存在大面积符合，这里的诡都能顺着网线爬来爬去，完全就是超市应聘潮的重灾区。
难怪今天，这个禁区的主人——他们的经纪人，那个域主的脸色会这么难看，脾气会这么暴躁。
难怪啊……
第四十二章
时间很快就到了B级禁区——福安小区正式开启的时候。
拿到邀请函的受邀者也即将这个明显异常的禁区。
受邀者们走到福安小区的门口, 和以前攻略中关于小区门口“荒僻无人”的形容截然不同，当他们穿过雾霭一路走到小区时，惊讶地看到一队长长的队列突兀出现在自己的身侧。
无数外形各异的诡异就这么站在小区门口, 足以让看到这一幕的人类本能地觉得慌张。
好在那些诡异并不能在这违背规则对他们动手。
当受邀者靠近后, 那些诡异先是下意识扭头看他们一眼, 在意识到规则限制后默默移开视线不做理睬。
相比起眼巴巴地盯着绝对没办法吃到嘴的活人，他们明显更在意其他切实的好处。
排在队伍前面的诡异没忍住, 对着小区里的王建德抱怨出声：“老王, 别的诡都进去了，你就把我们也都放进去算了。就这么让我们排在小区外，你这样对外边的诡来说影响也不好啊。”
王建德对此充耳不闻。
再放开权限让这些诡异进入，他在领域的力量占比、对领域的掌控力都要掉到百分之五十以下了。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越线，但凡那些诡生出妄图联手取代他的意思, 他说不定真就要轻易丢掉对这个领域的掌控权。
而且……
王建德想起祁宴动不动就要带着超市回来折磨他的举动，心里也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就是因为以前的自己太好说话，说帮忙搞活动就让出场地配合搞活动, 说借用领域面试就真的让对方顺利借用小区, 所以才导致了对方一直时不时地回来一趟摧残自己。
想到这，就算是担心引起民愤, 不好真的把事情做绝彻底关闭领域，王建德也默默下定决心，自己绝不能再像是之前那样配合超市了。
……最起码，哪怕他实际是被迫配合，也一定要表现出自己的不情愿, 以及记住自己作为领域域主的底线。
王建德直接当做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视线偏移就是不和对方对视。
不过其他来这里应聘的诡异可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但是作为领域的域主还是知道今天领域对外开放、会有受邀者进入的。
甚至于他在这个时间点来到这，就是因为那些即将进入福安小区的受邀者。
王建德余光扫见出现在小区门口的活人，立马就进入状态开始接待这些受邀者。
王建德说出自己的台词，示意这些活人跟在自己身后：“欢迎来到福安小区，接下来你们也将在这个小区里，和我们一起度过和谐安宁的一周，深入体会小区的人文关怀。”
受邀者们此时也认出了王建德的身份，跟在对方身后走进小区。
只是在走进小区时，那些在门外排队的诡异似乎还有些不服气。
“凭什么这些人能进去，我都在这排多久队了！”有诡异没忍住抱怨出声。
王建德对此充耳不闻，直接带着这次的这十个受邀者往小区走。
只有受邀者本尊听着其他诡的质问，心情简直复杂极了。
真要说起来，他们确实也不是很想进这片禁区。
如果能换的话，他们都想和小区外的那些诡换一换。
受邀者们跟着王建德往福安小区里走，在去往住宅楼的路上也会丝毫不意外地看到的蓝星百货超市。
蓝星百货超市门前挤满了诡异。
因为诡太多，再加上他们和超市实际也有点距离，他们最后只能在诡异之间的夹缝中，隐隐约约看到超市门口的立牌。
和过去攻略中记录的尸堆的图片不同，这次的海报的背景图似乎是一冷库的鲜红血袋。
无数血袋满满当当地堆满了一冷库，看上去确实比之前的烂肉更具吸引力，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挤在超市门外了。
只是受邀者们还得跟着王建德走完流程，哪怕这会儿看到了超市，也没办法立刻脱身找过去。
相比起去超市寻求庇护，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好好完成。
十个受邀者穿过满是诡异的小路，每个人都攥着自己的手机捂紧了自己的口袋。
而他们的判断确实没有问题。
也就是周围的诡异多起来后，从刚才起一直没有动作的王建德就此开始自己的偷窃抢劫。
王建德刻意放慢了自己走路的速度凑到他们身边，周围其他诡异也没放过这个机会，纷纷对受邀者伸出自己的贼手。
超市推出了新的血袋作为超市新品，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激起了诡异的对金钱的渴望。
饶是这些受邀者已经竭尽所能地保护自己的财务，等之后走过这段路、周围诡异变少后，当他们伸手一摸自己的口袋，或多或少总是少了点值钱的东西。
有个戴着银耳环和铂金项链的受邀者走出诡异包围圈时，虽然手上用力保住了自己的钱包和手机，但她身上所有的值钱饰品都在悄无声息间消失不见。
……就照诡异这个另类的进化速度发展下去，当他们对金钱的认知越来越高，最开始还只是偷钱包，之后却学会了抢手机和偷首饰，等到未来受邀者学会用其他方式付款抵钱，这些禁区里诡未来说不定也会成为时尚圈里的弄潮儿，认出来值钱的奢侈品、衣服鞋子，最后丧心病狂地扒走受邀者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好在等到他们走过这段路，周围也没有那么多诡异后，就连给他们带路的王建德动手似乎也多了点顾忌，他们在这之后也没再丢什么值钱的东西。
王建德把人带到了小区的住宅楼前，照例给这些受邀者每人发了一把钥匙。
受邀者们至此彻底走完了进入福安小区的所有前期流程。
而在这之后，遵守存活率最高的“蓝星百货超市使用指南”，众人扭头往回走找到了超市，准备接下来就在超市里用超能力度过这七天。
超市门外依旧还是人挤人的样子。
为了保护自己身上的财务，他们专门绕开了超市外排队的诡异，从侧边接近超市的大门。
也就是在走到超市门口看到超市的立牌后，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这些诡异都不是来参加超市的促销活动，而是来超市应聘。
超市门口的立牌上，不仅有一冷库的血袋的照片，还附带了超市对外招聘的信息。
超市对外招聘能通过电视、镜子、手机等物体，哪怕手里拿着东西还能隔空瞬移的诡异。
为了激起诡异对于应聘的热情，超市不仅会给应聘上的诡异发一袋血，还会给介绍人发两斤肉。
在这样的条件下，也难怪这些诡异都这么踊跃地来超市应聘了。
不过这些受邀者也不是求职者，他们看到立牌上的招聘信息虽然觉得惊讶，但还是想着保命要紧，赶紧捂着自己的钱包往超市里冲。
可能是因为超市的存在导致人类和诡异之间的关系也发成了不同程度的扭曲，在往超市里走的时候，继超市门口被诡异羡慕后，他们在往超市大门冲过去的时候，还听到了来自其他诡异的抱怨。
甚至还有诡异伸手拦住他们，并说了一句正义到让人无语的话：“不准插队。别以为自己是人就了不起，现在谁来了都得在这排队！”
这种日常的话出自于一个诡异的口中，在场这些受邀者一时间甚至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还好边上也是有诡异在这个火热的招聘市场里，依旧记得人类和诡异之间的差别。
边上的其他诡异声音放的有点大：“他们是人不是诡异。他们不是想要插队应聘的，你让他们进去吧，别打扰了老板的生意。”
不少受邀者听对方说出这话的时候甚至莫名有些感动，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有诡异帮他们说话。
不过一直到之后，当他们透过超市的玻璃窗看到超市收银台后的祁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来，余光再扫到那个帮腔的诡异满脸嘚瑟的表情，这还能有什么不知道。
受邀者们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超市的存在简直是这些诡异进化路程上的另类里程碑。
它让诡异抛弃了过去嗜血暴力的习性，从某种程度上促进了诡异中的职场文化的诞生。
……资本居然真的能改变生活。
众人心情复杂地往超市里走，他们找到了祁宴提出了付费上班的事情。
祁宴也在面试完了眼前的诡异后，让系统拿出了和之前差不多的付费上班合同，让这些受邀者能在未来七天呆在超市里苟命。
而在这个小插曲过去后，祁宴继续面试这些能力特殊的诡异，于是这些新来的受邀者们也看到具体的面试流程。
继上一个被淘汰的诡异后，这会儿从超市外进来了一个镜子诡。
镜子诡开始自我介绍：“我能在两面镜子中自由穿行，也能拿着东西穿过镜子，把物品从镜子这边送到镜子另一边。”
“正常情况下，和我同一个级别的诡异的穿行距离只有方圆两千米捏，但我不一样，因为天生能力特殊，我的穿行距离能达到三千米，是普通这个级别的诡异的一点五倍！”也不知道前面究竟面试了多少人，对方又偷偷在超市外思考观察了多久，此时的他甚至还学会了一点增加应聘成功率的拉踩小技巧。
……尽管看上去有些拙劣，甚至有些自夸的嫌疑，可这确实意味着诡异在应聘话术这一件事上取得了突破。
祁宴应了一声，指着超市里摆着的两面镜子示意：“那你先在这穿行一次让我看看，边上有一个沙袋，那就是你这次要带着移动的物品。”
超市里，为了方便面试，祁宴也是提前准备好了道具，就摆在超市收银台和货架之间。
两个道具之间隔得不是很远，主要是祁宴就想看看这些诡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能力。
镜子诡当即应下，立马拿着沙袋完成了一次镜子间的穿越。
最后自然是完美成功。
负责面试的祁宴看到这个结果后也是认真思考了片刻。
这个方圆三千米的距离虽然是有点小，但对方或许可以负责星际位面市区酒店的配送。
虽然配送距离有点短，但是其他面试的能顺着网络爬过去的诡异，他们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适应星际位面的星网，同时因为星际位面人人都有光脑，星网的端口也比较多，据说这种诡移动端一多就不是很能保证自己的成功率。
至于电话诡，同样的问题，就算因为电话一对一能送得比较准确，可那些电话诡现在也不敢保证，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能不能习惯星际的光脑。
在这样的前提下，镜子诡虽然运送距离比较短，但镜子这种东西在星际位面还是仍在继续使用的，保证几个绝对能适应星际位面环境的诡异似乎也是他招工的基础。
……而且尽管运送距离短，实在不行也不是不能想到其他别的办法，用其他另类的方式突破这一距离上的限制。
星际位面反正也没有领域这种限定区域的东西，镜子诡在配送的时候中间也能找几个镜子当做是跳板，多翻几面镜子不就能把东西送到，顶多就是累一点而已……反正累的不是自己……
想到这，祁宴继续问：“只要是镜子就能用么？铜镜可以吗？其他不是水银镜的镜子可以吗？”
镜子诡忙不迭应声，语气里带着自豪：“只要是镜子这个概念就可以。和那些电话诡电视诡不一样，他们遇到点不一样的东西就会抓瞎迷路，有个录像带诡因为条件太苛刻——毕竟这年头录像带也太小众了点，现在甚至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可我就不一样了。像我这种诡虽然看上去好像是有点老土，但我的能力也是真的稳妥啊。有人在的地方就有镜子，我的能力无论在什么时代背景下的领域内都能适用。”
祁宴又问：“行。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目标在一栋住宅楼里，里面每个房间可能都有镜子。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假如垂直距离有上百米，你能把东西准确送到目的地吗？”
镜子诡毫不犹豫点头：“当然，方圆三千米，这也包括垂直距离！”
祁宴满意点头，但还是继续往下问：“那穿过镜子瞬移的条件呢？你要从穿过镜子去目的地，需要镜子对面的人做什么动作吗？还是说必须要符合什么规则才能动手？”
镜子诡有些为难，但还是老实地说：“是有条件……需要有人在镜子对面划拳三次才行。”
祁宴闻言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短暂的沉默让对面的镜子诡露出更加忐忑的神色。
不过祁宴最后还是选择将就了，因为之前面试的其他诡的要求更加麻烦：“行吧，勉强可以。你过来和我签合同吧。”
他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份新的合同，示意诡异签下自己的名字，并要求对方看清合同上的内容。
主要是担心这么多诡异弄去星际位面，也会导致星际位面发生血案，在上一版李老头签过的合同的基础上，祁宴再度升级了一下相对应的奖惩制度。
当这些签下合同的诡异在星际位面对人类动手后，他们不止会失去自己的本命道具受到重创奄奄一息，至此祁宴进一步直接让这些诡异在星际位面吃人就死翘翘。
除此之外，他还把配合超市工作能拿到的奖金写在了合同里。
担心这些诡异聚在一起，私下会口花花、说得多了就会犯错，祁宴还另外弄了一个让诡异之间互相举报的制度。
只要发现其他诡异提起“吃人”之类的危险词并上报，举报者就能得到一斤肉当做是奖励，同时被举报者在核实了危险言辞后，会被直接扣掉当月的一半工资。
防范于未然的同时，还能从内部分化这些互为同类的诡异。
他就不信了，李老头在原本的合同下都只能老老实实地干活不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这些诡异面对这个进一步升级的合同，还会对他终于的付费顾客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镜子诡立马笑开了，谄媚地跑到收银台签合同。
边上的介绍人见状也是发出一声激动的惊呼声，开心于自己到手了的两斤肉。
而不远处，受邀者们看着眼前这一幕，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幻视大厂招工。
太怪了，这简直太怪了。
明明确实是面试的主要流程，但为什么看上去就这么怪呢。
特别是一些诡异看似专业的自我介绍，不仅怪还可怕。
“方圆两千米啊……这些诡异活动范围居然这么大么。”
“居然连垂直距离也能保证正确率吗……”
几个受邀者互相对视了几眼。
作为在禁区里被诡异猎食的猎物，在镜子诡报出这个数字时，他们几乎瞬间就联想到了镜子诡穿过镜子精准找上自己的画面，一个激灵哆嗦了两下。
不过……
“他们说的这么详细，这个数据我们是不是也能拿来参考啊。”有受邀者突然压低声音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其他受邀者纷纷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来还能这样么。
不过印象中，好像官方也确实缺少这部分的专业数据，攻略中的相关数值前都会加一个疑似、可能或是大概。
如果他们记住这些应聘诡异报出来的数据，是不是也能改进那些官方攻略的准确性。
想到这，几个受邀者当即不吱声了。
祁宴在前面面试诡异，他们就在后面偷偷拿手机记录这些诡异自己报出来的数字。
就这么几天面试下来，他们也得到了一串绝对准确的、和诡异相关的数据。
……
祁宴花了三天时间招聘诡异位面的诡异，在一堆实力一般的诡异中，初步筛选出了满意的一百来个诡异员工。
在之后的时间里，祁宴先是简单做了个促销活动卖掉了冷库里的血袋，同时顺带卖掉了手上的一半丧尸存货。
至于冷库里剩下的那一半丧尸，祁宴决定拿来给这些诡异发工资，就暂时留在了冷库里没有动。
当然，在这期间，为了考察自己招到的这些诡异符不符合自己的要求，他也是直接让这些诡异在超市里为顾客提供服务。
得益于诡异位面那些脾气不算好的诡异，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被招上导致购物时脾气糟糕，他们也帮祁宴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再度筛选出了一批脾气不好的诡异。
等到一周过去受邀者离开禁区时，超市里只剩下了那七十几个勉强符合要求、性格还算不错的诡异员工。
祁宴在送走受邀者后，直接打开了系统的界面，点击“跳跃至已开启位面”的功能回到了星际位面。
因为离开星际位面时为了接上罗弘转道去了其他星球，在回到星际位面后，祁宴还得额外花十万信用点转道回到乌尔曼星上。
而在祁宴回到乌尔曼星上后，“扛着超市回去进货”的超市在回归后，也吸引了不少游客的注意。
有不少人在亲眼看到超市消失以及超市突然出现的过程后，就好像是第一次知道蓝星百货超市一样，纷纷想要走进超市购物，顺带着问问祁宴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祁宴之后也是让他的诡异员工都躲在仓库里，自己一个人用“商业机密”敷衍了所有过来询问的顾客。
而随着超市的回归，这段时间一直在小吃街附近吸引游客的李老头也很有眼力见地赶回到了超市。
李老头知道，祁宴这趟回诡异位面就是为了折腾他那个“诡异物流”，因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古人类的身份，对方绝对会和他对台词。
李老头猜的确实没错。
在下午五点祁宴寻常下班的这个时间点，祁宴打发走好奇的顾客后，当即招手示意李老头进入超市。
他把超市门简单关上后，就带着对方走进了诡挤诡的仓库。
祁宴说出了自己提前想好的计划。
“在这个世界，你们不再是诡异，你们有了另一个叫做‘古人类’的特殊身份……”他先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诡异在这个位面的情况，“在之后，为了保持你们对外的身份，你们明天……不，后天，你们后天悄悄爬到地底下，然后再集体显形从地底爬出来。”
“到时候有人问你们为什么要从沉眠里苏醒，你们就说小吃的香味太香了，所以就想出来看看什么情况。到时候可能会有游客喂你们吃小吃，你们必须得表现出激动的样子全部吃完。”
“记住了吗？”
底下的诡异稀稀拉拉地喊：“记住了老板。”
祁宴看这些诡没什么热情，额外补充了一句：“表现好的之后和李老头一个待遇，只要表现出喜爱人类食物的样子一天不露馅，你们每天就能额外在我这领到一个血袋作为奖金。”
“记住了吗？”
底下的诡异情绪当即就被调动起来了：“记住了老板！”
“记住就好。”祁宴满意一点头。
在白天接待顾客的时候他看了眼星网，发现星际时代推陈出新的速度太快了，现在的乌尔曼星古人类看上去都没什么热度、不在热搜上了。
他们必须得想办法把全星际的注意力再度带回到这颗星球上。
祁宴继续布置任务：“还有就是，我今天下单了光脑、电视以及这边的镜子，明天就能送到。”
“等到明天到货，所有诡异尽可能适应一下这边的环境。电话诡看看能不能适应这边的通讯工具，其他网线诡也进这边的网络上锻炼一下，大家争取尽快适应这边的工具，绝对不能走错光脑爬错网线，最好保证百分百的正确率。”
“超市过段时间就会开通物流服务，我专门把你们招过来也是为了这个！绝对不能在正式工作的时候出岔子！”
“对了，这段时间你们最好练习一下微笑。真正开始工作的时候所有诡都得微笑服务！必须得让所有顾客满意！出现一个差评就工资，而全好评的诡每天能在我这里多领一斤肉当做是奖金！”
在场的诡异们最开始听到祁宴这一连串要求还有些不太高兴，无论是什么“微笑服务”还是“百分百正确送货率”，这对诡异来说都是违背生理、违背本能的东西。
而且让顾客满意？让人类对他们满意？他们的诡生中真的很少出现这样陌生的词汇。
就算是他们为了一口吃的在祁宴这里工作，可这条件是不是也有些太苛刻了？
但是之后一听奖金，这点莫名其妙的小情绪很快也跟着灰飞烟灭了。
在场的诡异当即应声：“好的老板！”
反正只是在工作的时候顺便笑一下而已，这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问题不大。
第四十三章
《因为小吃太香, 数十个古人类被香味勾引，主动从地底爬出来》
继李老头之后，原本有些沉寂的热度在更多古人类因为联邦的美食而惊醒现身后, 相关的“古人类”话题再度吸引了大半个联邦的注意力。
事发的时间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夜晚。
乌尔曼星上的游客数量已然趋于平稳, 他们来到这颗星球上也只是看看古人类的奇异外形, 吃一下小吃街上的便宜自然食物。
这已经快成了游客间默认的流程，没人能想象到会出现那样的意外——
在时间到达晚上九点后, 原本还算是热闹的小吃街突然额外多出了一点含糊的、令人有些不适的响动。
有些像是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啃噬泥土, 又好像是什么大型的鼹鼠在地底穿行。
声音来自地下，声音来自四面八方。
异常的响动让小吃街上原本摆摊的摊主、观赏的游客全部定在原地，下意识放轻动作停下说话的声音，唯恐惊扰什么。
而这份异常的沉默似乎并没有多少用处。
那阵异常的响动反而越来越明显了。
这意味着发出响动的东西正在朝着他们的方向不断靠近。
有些胆子小的游客听到这越来越响的动静，甚至本能地想要远离逃跑。
所幸在人群真正开始惊慌前, 引出这一系列异样的当事人终于现身。
十几只、亦或是几十只略显半透明的手突兀从地底钻出，随即就是几声因为埋在地下所以显得沉闷的嘟囔。
“好香啊，这个味道我以前都没闻过。”
“到底是什么这么香啊！”
得益于李老头这段时间活跃于人前，如今绝大多数的联邦人都习惯了古人类的外型, 光看这个一入夜就变得半透明的肢体, 几乎就能一眼猜出这些人的身份。
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 这些古人类的登场和之前的李老头完全不一样，他们没喊什么令联邦人头皮发麻的“保护环境人人有责”标语、看上去像是要索命，而是单纯感叹小吃的香味。
……当然，如果这些联邦人知道一点蓝星亦或是诡异位面的文化背景，知道这些古人类真正的食谱, 或许现在才会真正感觉到恐惧。
一听这些眼熟的古人类说什么他们的小吃香——听起来就和那个嘴馋的李老头面对那些递到他面前的小吃时一样，原本因为刚才的异常从而安静下去的这些联邦人, 他们当即就继续原本的动作。
甚至因为意识到这次的所谓异象，实际就是这些古人类被他们的美味小吃从地底下香到清醒并爬出地面，小吃街上的这些游客一个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比最开始大多了。
有不少游客想到之后可能会发生的搞笑画面，甚至还打开了光脑的录像功能，打算记录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画面。
只要标题取得好，回头估计又能变成联邦的大热视频被顶上热门。
而之后，从地底爬出来的果然也是古人类。
和上次因为垃圾处理厂的动静而被惊醒的李老头不同，这次爬出地底的古人类足足有几十个。
他们都在小吃街附近爬出的地面，过分明确的目标也让围观的联邦人仍不住齐齐露出微笑。
真是……这些古人类肯定是以前的时候没尝过什么好东西，这会儿一闻到小吃的味道就一下全倾巢而动出来了。
光是两次古人类现身的数量对比，就足以说明喜爱远比厌恶更能让人有行动的动力。
而那些古人类在爬出地面后也都露出了嘴馋的样子。
有古人类直勾勾地盯着小吃摊，也有古人类一直盯着游客手上的小吃看。
过分渴望的神色加上本身半透明的非人外表，两相结合竟然额外多出了一种疯狂的意味。
简直就是为吃痴狂！
有几个游客看着古人类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身体的本能反应下意识感觉到不妙想要往边上躲，可偏偏理智因为星际位面的高水平科技长久远离危险，看到诡异渴望的样子还只以为是对方嘴馋想要吃小吃。
过去和李老头相关的那些视频显然弱化了他们对危机的辨识度，有不少游客不但没觉得害怕，甚至还下意识地主动走上前，把自己手里的小吃投喂给了这些刚出土的古人类。
只能说这些诡异每一信用点的工资都不是白拿的。
即便人类的食物在他们口中没有半点味道，但想到祁宴承诺的奖金——熬过一天给一个血袋，再看看原本实力不济的李老头在奖金和工资的滋补下实力大幅增加、回到福安小区也称得上是中上水平的诡异，现成变强的案例就摆在自己面前，所有诡异还是拿出了自己诡生中最强的表演水平。
看着有游客给自己递小吃，这些诡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并按照自己这几天观察李老头后总结出来的经验，假装激动狂喜、实际却单纯只是不想延长折磨时间，大口大口地把小吃往嘴里塞。
狼吞虎咽的同时还不忘礼貌地和对方说“谢谢”，呈现出来的表演给足了这些投喂游客足够的情绪价值。
之后他们就这么顺势让游客观赏了一段时间，随即李老头也在祁宴的安排下跟着配合表演。
他假装被外边的响动惊动，顺势把这些诡异同胞都叫进了超市里。
“你们怎么都醒了……行了，对人家态度好点，你们应该不知道这个时代是怎么一回事吧，你们都快进来，我和你们说一说。”
而超市外小吃街的诡异也配合地好奇走进超市，这些诡异就这么顺利地完成了最初这一幕“老乡见老乡”的戏码，合理地让他们知道并了解这个星际位面的信息。
最后，诡异得到了小吃和信息，游客们也得到了新的快乐和新的热点。
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同样，就像是祁宴想的那样，相关的视频在这之后都得到了大量的点赞和评论。
也有有些媒体听说了这件事后，转道又来了一趟乌尔曼星，并在最后又发布了以“因为小吃太香，数十个古人类被香味勾引，主动从地底爬出来”为标题的新闻。
大量营销号闻风而动，依靠星际位面的联邦人对自己文化美食的自信，成功吃到了热度。
当然，这一切都让乌尔曼星在短暂的沉寂后，再度回到了联邦人的视野中，
……
祁宴第二天早九点准时上班。
按照提前预备好的剧本，他在看到这些新的古人类后先是装出是惊讶的样子。
而他之前那个古人类爱好者的身份再度发挥了作用，让他最后顺理成章地把这些在剧本里，因为见到“老乡”李老头、从而下意识对他生出信任的古人类，全部都顺势收做店员。
在“诡异物流”正式开通前，他让这些人都去外边的小吃街接待游客，并让那些诡异接待顾客的同时顺势表现出自己的能力特点。
而接待顾客的诡异一多，彼此之间互相也有了对应的竞争关系，这也让这些诡异在这份竞争下表演的更加卖力。
就连李老头也为此恨得直咬牙，连平时表演都变得更卖力了一点，只为了能吸引更多游客。
祁宴先是这么平缓地让这些诡异先当了几天被观赏的古人类，随即以“古人类数量太多反而会影响小吃街的生意”作为理由，再度找上了乌尔曼星的星球执政官，准备顺势提出让这些古人类去送快递的事情。
祁宴拨通了星球执政官的通讯。
在祁宴凭借自己的智慧让这颗过去出名的垃圾星变成旅游星后，他想当然也得到了星球执政官的号码，能和对方直接对话。
对面的星球执政官接得很快：“怎么了？是又发现了什么热点么？”
这个曾经把垃圾回收当做是星球支柱企业的星球执政官，现在在尝到爆火的好处后，张口闭口就是热点，有时候听起来都像是什么狗血娱乐八卦报的编辑。
“不是热点，是我突然发生了一些问题，”祁宴没有联通视频只用语音通话，于是这会儿他只要稍微压低一点音量、放缓一些语速，就能给人以“当事人正在发愁”的感觉，“古人类多了，看上去反而对旅游业不大好。”
星球执政官说话的语气当时就变得更加郑重了：“怎么说？”
大批古人类因为嘴馋小吃集体出动，这在最近的星网上可都称得上是大新闻。
但祁宴似乎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古人类热度这么大都是对方一手经营起来的，他这么说绝对也有他自己的道理。
祁宴拿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台词：“因为人太多，古人类反而显得不是这么罕见珍贵了。”
“而且人一多，古人类的热度被分摊……谁会来看一些只是一些长得不太一样，但数量同样不少的人呢。”
事实上，除了“大量古人类被小吃街美食引出地底”的话题外，其他相关内容在星际位面的热度都不是特别高。
随便来个明星都比他们的火，实际情况差不多就是普通网红的水平。比起古人类现身最开始那会儿，这两者之间差得可太多了。
偏偏诡异能力虽然特殊，但横向对比和其他诡异比较起来，看上去就又不是那么特殊。
以前李老头能火，一是因为当时的古人类确实很新颖吸引人，同时单一古人类被美食吸引确实能引起话题。
但特殊的能力以前李老头就展示得差不多了，甚至于在他离开前热度就有所下降，现在新多出来的这几个诡异最多就是花样存在不同。
早晚都得凉。
所以最好尽快推进下一步计划才最合适！
星球执政官觉得祁宴说得确实有点道理：“那要不试试把这些古人类都分散到星球各地，然后弄一个打卡送奖励的活动？”
祁宴觉得貌似有点搞头，可这不是他的目标，所以还是得拒绝：“我觉得不行……当景点不再是唯一、重复性和可取代性太高，那就不再能被称作是景点，也不能吸引游客过来。”
星球执政官听了也觉得为难：“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些古人类再钻回到地底下吧……我觉得他们就算是再突然消失，也没办法让现在的情况变得更好。”
祁宴装做不经意地说道：“确实，不过，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让这些古人类做些别的来吸引游客，而不是让他们继续在这待着被游客欣赏，这样比现在也更有新意一点。”
“其实说起来，最近这几天在超市，我也看到了不少这些古人类的特殊能力。”
“比如依靠什么日常的东西凭空出现消失、隔空移动，而且半透明的样子看起来也不至于说很吸引人的注意力……感觉他们完全能去做一些其他更能展示自己力量的工作，为乌尔曼星做出更大的贡献。”
“比如……”
祁宴还没来得及顺势说出自己的“快递员”的设想，那边的星际执政官就好像是醒悟了一般，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星球执政官：“间谍杀手？”
祁宴：“快递员！”
星球执政官：……
祁宴：……
两边都齐齐沉默好一会儿，他们一个政客一个商人，彼此都没猜中对方的脑回路。
片刻后，星球执政官装作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清了清嗓子问祁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怎么说？为什么觉得他们能作为快递员？我觉得让他们送快递也不一定能吸引游客吧？”
祁宴也当做是没有刚才的小插曲，认真回答：“这不一样，寻常的快递都需要机器人或是人工投递，而投递的形式都很单一，大多就是送到门口。”
“但那些古人类不一样，我看见他们能穿过镜子、光脑凭空去别的地方抵达目的地，不仅减少了送货时间还能给游客带来新奇的感觉，或许也能再给乌尔曼星带来新的关注和流量。”
“而且说真的，他们是古人类，他们也是人……让一个人就这么天天在外边等游客投喂，这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能让人高兴得起来的事情吧。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们自己也不乐意继续干了。”
为了达成目标，祁宴不仅从热度的角度劝说，他还尝试代入古人类视角委婉劝说，看上去还真就是个善良的学者。
星球执政官沉思了片刻，暂时认同的祁宴的提议：“行吧，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听上去也确实有些新奇。实在不行就试试吧，就当是让这些古人类进一步融入这个社会。”
毕竟，最后要是发现这样真的不行，转头再改回来不就行了。
让古人类从快递员变回揽客吉祥物，比起让这些古人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地底下，这可简单多了……
两人之后简单商量了一下具体推进的细节与区域，一直到讨论出了一个能看的细明后，这才结束了通话。
星球执政官发通告，以“让古人类融入现代社会”为由，率先面向市区和游客说明了古人类送快递的事情。
祁宴则拜托星球执政官的秘书给自己注册了“古人类货运”的商标，随即登上夹子的账号说明了古人类未来会得到快递员的工作的事情，表示有兴趣的游客可以在乌尔曼星的相关区域内进行尝试购物。
同时，祁宴再度上架了蓝星百货超市这个网店的商品，并限定了相关的购买区域。
而除此之外，祁宴为了能通过货运赚到其他人的钱，甚至还单独搞了个新的立牌放在超市外，表示附近有人如果需要这项服务，也可以直接来超市找诡异送货。
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后，祁宴定制了一批红马甲作为货运的制服，同时要求所有诡异都穿上这个制服给古人类货运做宣传。
不得不说，“古人类送货”这个话题看起来确实有噱头。
在开展相关业务没多久后，很快就有游客抱着来都来了的念头，在蓝星百货超市的网店里尝试下单。
……
瓦格纳是在逛小吃一条街的时候看到的超市门口的立牌，知道了有古人类货运的这回事。
立牌上写着“让古人类融入社会发挥自己的力量”的标语，他想着自己这样也算是助人为乐，就决定花钱尝试。
再加上立牌额外标注“运送方式特殊请谨慎购买”的备注，这也在某种程度上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嘿，他就想知道送个货还能多特殊。
这么想着，瓦格纳在回到市区的酒店休息的时候，就打开了蓝星百货超市的网店，随意购买了一包复古法制作的辣条。
只是在弹出付款界面前，相比起习以为常的只付程序，先跳出来的反而是一个警告弹窗。
弹窗里写明了古人类货运有三种不同的特殊货运方式，分别为轻微恐怖、普通恐怖和特别恐怖。
除此之外，除了这三个一看就有些不大对劲的选项，最底下还有用小一号字体写明的警示用语，表示古人类货运极其挑战人类的想象力，胆子小的顾客最好谨慎购买。
同时还特别备注，说明了因为古人类能力所限，该服务只在晚上六点后提供的话。
瓦格纳看着弹窗上的警示话语，他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
恐怖？送个货能有多恐怖。
瓦格纳自觉自己的胆子一直很大，市面上那些据说很恐怖的片子在他看来都有些名不符其实，有时候在影厅里看到其他人因为电影内容感到恐惧、没忍住尖叫出声的时候，甚至都有些想笑。
在这样的前提下，那些被精心设计的恐怖片桥段都不过尔尔，古人类送个货能多可怕。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很轻易就选择了“特别恐怖”的哪一项。
后续填选的地址甚至包括具体的酒店房间号，瓦格纳虽然觉得有些疑惑，但想到很多类似性质的快递都是需要填报精确地址，最后还是详细写明了自己的房间号码。
等到付款完毕，页面里又单独跳出来了选择送货时间的选项。
由于星际位面送快递都有选择收货时间的这个选项，看到这个界面的时候瓦格纳也没有觉得奇怪。
他看了看能供他选择的时间，随手选了个晚上十点的选项。
主要是他之后和朋友也约好了，准备等到晚上后再去看看那些和白天形态完全不同的古人类。
晚上十点的这个时间点，他应该也能看完回酒店、有工夫收快递了。
不过在却认好配送时间后，不同于寻常会跳出来的“谢谢惠顾”的文字，此时光脑屏幕上突然跳出来了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收货流程——
到晚上十点后，请找到一面镜子，对着镜子划拳三次，这样才能收到特殊的快递哦！
就……收个快递为什么要对着镜子划拳？
瓦格纳觉得有些莫名，他之后联系了客服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得到了一个“这是同意古人类进入房间的仪式”的回答。
对着镜子划拳也能算是仪式？还是能让古人类进入房间的仪式？
不是，古人类说不定都不知道他在自己房间里对着镜子划拳的事情，这还能算是同意的仪式？
瓦格纳对客服表示了自己的质疑，但对面的客服却信誓旦旦表示老板就是这么和他们说的，他平时也没有为难打工人的爱好，听对方既然坚持这么说，也确认了自己是真的问不出别的什么东西来，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既然对方坚持这么说，和对方理论绝对理论不出来什么结果。
比起质问客服，大不了到时候顺便用光脑录个视频，没成功直接就是贴脸打假。
这么想着，瓦格纳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开始接收自己的快递。
他先是打开了光脑的录像功能，随即走到了浴室的镜子前。
面对着镜子，他开始按照购买要求里说的那样对着镜子划拳。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当然对着镜子比了一次石头剪刀布后，周围的温度好像突然就往下降了好几度。
“是酒店的恒温功能坏掉了吗……”瓦格纳皱着眉，被这股莫名的寒意激得打了个哆嗦，“等事情结束后，一定要打电话去前台让服务生给我处理好。”
不过相比起房间的异样，最重要的还是结束这个莫名其妙的所谓仪式。
瓦格纳没有把这点小意外当回事，对着镜子第二次划拳。
由于镜子就在他的面前，再加上他要做的就是对着镜子划拳，他也下意识地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
伴随着他第二次对着镜子划拳，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镜子里的人就是自己，他却觉得镜子里的人看上去格外的陌生。
那压根就不像是自己的样子！
和过去习惯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存在不同，镜子里的人哪怕和他保持相同的表情、做着相同的动作，对方的眼角眉梢总是带着一种近似于邪恶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正在面对一个可怕的杀人犯。
天知道此时的他面对着的就是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啊。
瓦格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往后退了一点。
可是但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缩小了些许的人形反而朝着自己靠得更近了一点。
隔着镜子，好像有什么人在镜子后看着自己。
瓦格纳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
而在这之后，他甚至还有些神经质地突然朝着镜子靠近了一点，伸手去拉镜子想要看看这也没有可能真的是供人窥视的单面镜。
但是镜子很正常。
镜子背面只有墙壁。
他有些失望地放下镜子，却在放下镜子的同时发现了异样。
镜子里的人，好像刚才动作比他慢了一拍，看上去甚至有些像是游戏画面的卡顿延迟。
可此时的瓦格纳无比的冷静清醒，这压根不是全息游戏世界。
瓦格纳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
不知道是劝告自己还是对着镜子里的人说话，他突然喃喃出声：“要不还是算了吧，光靠划拳怎么可能拿得到快递。”
“我果然是疯了才真的听客服胡说八道，这个笑话还是就此为止算了。”
瓦格纳并不知道接下里可能会发生什么，但他的本能让他开始下意识退避。
他扭头去拉浴室的门，然而这扇进门时轻松就能推开的门，在此刻却压根没有半点反应。
都到这种地步了，难道真的要划拳三次才能算结束？
这个所谓的仪式真的单纯只是送货的仪式吗……瓦格纳咬紧后槽牙，开始怀疑那些古人类是不是真的像他以前看到的那样单纯。
也不知道在原地究竟坚持了多久，瓦格纳好像确认了除了划拳三次外没有其他别的选择，最后也不知道是自愿、又或者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失控被情绪左右。
哪怕提前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但不知道诡异实际危险性的瓦格纳最后还是走到了镜子前，对着镜子最后划了一次拳。
而在这之后，这面镜子显现出的异样显然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
镜子里原本咬紧牙关的自己突然露出一个狰狞恐怖的微笑，而他明明比出来的手势是拳头，镜子里的人却张开手掌比了个布的手势。
那不是他那不是他那不是他……
镜子里的人绝对不是自己！
瓦格纳看着镜子里的人靠着镜面靠近，对方的手掌触碰到镜面，并最终从平面的镜子里走到了现实中。
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在尝试从镜子里爬出来！
瓦格纳的大脑疯狂发出预警，生物对于危险的感知反向让血液中肾上腺素飙升，他在恐惧中头脑空白肌肉不自觉颤抖。
决不能让这个东西从镜子里爬出来！
这个念头在瓦格纳的大脑中越发清晰，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镜子的方向靠近，并挥舞拳头用力砸向镜子里爬出来的那个人。
然而他的拳头并未落到实处。
他的手居然凭空穿过对方的身体，而他看到那个和自己外貌一样的陌生人，转而又突然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完蛋了，他一定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大脑被吓得一片空白的同时，对面的镜子诡突然从身后掏出来了一包辣条，转而递到他面前。
也就是一直到现在，瓦格纳才看清了对方身后背着的外卖箱。
镜子诡忍着一出镜子就被人对准脸打一拳的惊吓，尽可能礼貌地说道：“客人，这是您在超市下单的辣条。我准时准点将它送到了您的手中，希望您之后能给我一个五星好评哦。”
……他试图谄媚微笑，但显然效果似乎并不好。
瓦格纳看了看镜子诡，又看了看对方手里他下单的辣条。
瓦格纳：……
不是，居然真的只是送货吗？！
搞得这么恐怖，弄出来一个这么可怕的仪式，居然最后真的只是给他送货吗？！
第四十四章
瓦格纳一直在原地愣神了许久。
对面的镜子诡看对方不接, 下意识拿着辣条、被着外卖箱又往前走了几步。
好在瓦格纳虽然被吓得出神，但人总归没被吓出什么毛病。
眼见对面和自己外貌一样的镜子诡朝自己靠近，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往后退了一点拉开了双方的距离后, 这才慢慢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辣条。
此时镜子诡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您的东西我给您亲手送到了您手里, 一定要给我五星好评哦。”
瓦格纳木然点头：“嗯，我知道的, 谢谢。”
对面的镜子诡当即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 仿佛顾客的肯定对他来说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他对着瓦格纳道谢，随即撅着屁股转身往镜子里爬。
就好像对方最开始出现时那样，镜子诡的肢体在触碰到镜面的同时彻底融入其中，没多久就爬回了镜子里彻底消失在了瓦格纳的眼前。
周围的温度开始上升，整个浴室里很快就只身下瓦格纳一个人, 连带着刚才那种阴寒仿佛从头到尾都只是他的错觉。
瓦格纳试着拉了一下浴室的房门，此时折扇门再度恢复了正常能被人随意打开。
发现自己就这么轻易地拉开了门，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是有些怔愣的，好在之后理智回归, 意识到这对于正常的世界来说才是真正的正常。
瓦格纳拿着辣条走出了浴室。
不过片刻后, 他突然又有些神经质地转头走回到浴室，一直到之后把镜子取下来反扣在洗手池边, 这才放松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离开这个让他心有余悸的事故发生地。
一直到之后走出了浴室，瓦格纳才感觉自己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起码有心思去整理刚才发生的那些事了。
本能觉得害怕不想去回忆，但那份好奇心却依旧蠢蠢欲动想要搞懂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论是紧闭后死活打不开的房门, 还是镜子里异样的微笑——这远超联邦人认知的一切都在吸引着他继续往下探寻。
好在他之前因为不相信这样能送货，出于打假的想法打开了光脑的录像功能。
这会儿刚好能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瓦格纳这么想着, 当即点开了光脑查看刚才的录像。
也就是在录像里，他看到了一段完全区别于现实的过去——
和记忆中感觉到的温度差、打不开的浴室门、镜子里截然不同的手势相反，在录像中，浴室里顺带能显示室内温度的淋浴设备上，房间的温度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
相反，相比起他亲眼看到的那些异常，他在录像里只能看到自己的异常。
在对着镜子划了两次拳后，录像里的自己突然表现出了极度的不安。
他焦急地想要去拉房门，看着想要迫切离开这个浴室，但和他的神情状态截然不同，录像里的自己反而用另一只手用力地按着门板不让门被拉来，抵在门板上的手背甚至都因为过于用力而爆出青筋。
如果把这段视频发在网上，估计所有看到这段视频的人都会觉得他神经质。
毕竟如果光看视频而不对照记忆，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会惊讶于自己肢体间表现出来的矛盾。
瓦格纳看到这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左手，也难怪从刚才起他就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累。
本来还以为是彻底放松后的疲惫，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而之后就是他突然走到镜子前第三次划拳的画面了。
镜子里实际的画面和他想象中存在不同，实际拍摄到的镜子的画面实际和他比的手势一样，而之后镜子诡爬出镜子的画面更是一点都没拍到。
最后只有拿着辣条背着外卖箱的镜子诡，凭空突兀出现在他面前的画面。
这和他记忆中的画面简直截然不同！
亲身经历了一切的瓦格纳看着当时的录像，他不仅没有解决心里的疑惑，反而在对照了录像回忆刚才的经历后，越想越觉得害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古人类难道还有致幻的能力吗？！
其实作为专门为了古人类来到这颗乌尔曼星上的游客，他之前也出于好奇在小吃一条街附近看过那些古人类的表演，也知道他们拥有神奇的力量。
甚至于他之前就曾亲眼看过古人类穿行于两面镜子之间，当时除了觉得厉害之外也没其他别的想法。
可谁知道呢，差不多的能力差不多的流程，在这里面额外加上一个他后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或许联邦人对于古人类的认知，从始至终都还不足10%……
瓦格纳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脸浴室都不敢进去了，他怀疑自己今晚可能还得开灯才能睡着觉。
他打开了购物界面点击了“确认收货”，随即页面自动跳转到了评价的界面上。
老实说，在以前，瓦格纳一直都不是什么习惯于和其他人分析自己购物体验的人，现在信息泄露这么恐怖，这会让他有种被侵犯隐私的错觉。
但是今天这情况不一样了。
就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这要是不分享分享发泄发泄，他都觉得憋得慌。
他迫切需要让自己感觉到，自己已经彻底回归了正常的人类社会。
这么想着，瓦格纳难得写下了自己的购物体验，说明了古人类货运的恐怖程度。
除了评论之外，评论界面还有打分机制。
老实说因为那段就算想起一点都觉得有些后怕的经历，他其实很想打一星。
但一想到这个“特别恐怖”的货运方式是自己选的，同样也担心气愤的古人类回来和他“讲道理”，他最后就像是最开始答应镜子诡的那样，最后给了物流服务五星的评价。
分享完，瓦格纳看着自己纯文字的评论，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种不满足。
过分强烈的分享欲让他不仅打破了自己过去懒得评论的习惯，还让他登上了自己的社交软件，打了无数tag破例发了刚才的录像视频。
而和略显沉寂的购物评价区不同，主打社交的软件使用者就是多。
在他把视频发出去没多久后，底下很快就有其他联邦人跟着发出评论。
对照瓦格纳的亲身经历叙述，以及对方发出来的这个截然不同的视频，哪怕看到这个视频的这些联邦人，他们实际并没有看到镜子诡从镜子里爬出来的诡异画面，但这段古怪的录像以及当事人的叙述，足以让他们隔着星网都开始感到后怕。
继上次李老头从地底爬出来的视频后，这些联邦人再度深入感觉到了其他位面的玄学式恐怖。
评论区乱成一团。
[我靠，鸡皮疙瘩掉一地，光看视频我都觉得诡异，没想到实际居然比视频还可怕么。]
[假的吧？乌尔曼星我也去过，那些古人类我也看过。那就一群喜欢小吃的傻白甜，他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不会是博主p出来博眼球的吧？！]
[不管是真的假的，但就这个视频来说，我感觉博主很有想法很有新意。这看起来不比那些恐怖片更有意思，我已经厌倦那些恶心大过恐怖的血腥片了。]
[以后博主还会更新么？这个十分钟的视频比我在电影院看到的都有意思！]
[如果视频是真的，博主说的也是真的，那我感觉这个古人类货运还挺有意思的。以前一直觉得，专门花钱去别的星球吃便宜小吃、看一看之前就在网上看过的神奇古人类，感觉这有点亏。但现在这个古人类货运，倒是让我真的想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只是网友围绕视频和古人类的讨论，瓦格纳的后台甚至都收到了一些私信。
其中有一个甚至自称是什么恐怖片的导演，说他在视频里一手关门一手开门、满脸惊慌想要往外跑的“表演”很厉害，问他想不想参演自己的电影。
瓦格纳觉得有些好笑，只能再次回复解释，表示他在视频里表现不是表演，真的只是被古人类货运吓到，所以自然而然地做出了这样的反应。
不是他演技好，而是那些古人类送起快递来是真的吓人。
然而饶是瓦格纳如此尽心尽力地解释，还有相当人觉得他是在自谦。
一直到之后体验了古人类货运的游客越来越多，更多的相关视频在这之后被传到星网上，这才让更多人相信古人类货运的可怕。
……毕竟演技好的人不多，而民间演技好的人都去体验了古人类货运并造假骗人，这事压根就不可能存在。
有人看到其中的热点，也有人觉得有趣想要亲身体验，“古人类货运”取代了原本“古人类吃美食后反应”的话题，更多出现在了星网中。
有些恐怖片爱好者甚至还会专门搜索相关的视频。
这可比市面上的那些恐怖片看起来刺激多了。
……
茱莉亚是一个法律博主，平时会直播和观众连线提供法律援助，偶尔也会和粉丝闲聊分享生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过去，星网上第一个和古人类相关的视频就出自她的直播，不少为此而关注她的粉丝都想当然地把她和古人类联系在了一起。
在茱莉亚直播的时候，乘着直播连线间的空挡，就有人在弹幕上说起了古人类货运的这件事，问茱莉亚要不要为此再去一次乌尔曼星。
茱莉亚这段时间也看过不少古人类相关的视频，视频里的每个人都被吓到表情失控。
她觉得自己就算是去了乌尔曼星，亲自体验一把古人类货运，最后差不多也就是和那些被吓到哆嗦的当事人一样，只是额外多出来一个和她相关的惊吓视频。
茱莉亚委婉拒绝：“我觉得像我这样兼职讲八卦的法律博主，就算是去体验古人类货运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吧……”
但是提出这个想法的观众似乎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依旧坚持劝说。
[可我感觉主播每次和观众连线的反应很有镇定，每次听到八卦都能什么反应都没有一样继续提供法律援助。]
[感觉主播你很适合去参加星网上流行的那个不要尖叫挑战，如果是主播你去一定能赢。]
“不要尖叫挑战？”茱莉亚看到弹幕上说的这个不要尖叫挑战，因为觉得困惑，下意识把这几个字读了出来。
伴随着她读出这几个字，弹幕短时间增多很快说起了最近这段时间星网上的新流行。
[就是挑战在下单了超市的古人类货运服务后，能不能在遇到怪事后保持镇定。]
[感觉主播你平时表现得很镇定，去进行这个挑战一定很合适。]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能在特别恐怖上保持冷静到最后的人，感觉如果是主播你，最后一定能赢过这个挑战。]
[啊啊啊，我之前就想说了，感觉这个真的很适合主播你。]
“这样啊……不要尖叫挑战，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茱莉亚看了会儿弹幕的解释，之后也试着用光脑搜索了一下相关的不要尖叫挑战视频。
视频里的每个人看上去都慌到不行，却又只能竭力保持镇定，装作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确实很有节目效果。
为了流量为了粉丝，她决定再去一趟乌尔曼星：“既然大家这么相信我，那我也去参加一下这个不要尖叫挑战。”
“我一定会努力成为第一个成功完成特别恐怖挑战的人！”
……
另一边，乌尔曼星上。
因为这段时间古人类货运的爆火，作为明面上古人类的好朋友、诡异在星际位面的代言人，祁宴这段时间被不少人专门找上。
什么传说中知名恐怖乐园的园长，什么据说票房数据格外辉煌的导演……反正只要和恐怖惊悚元素擦边，都大夸特夸这种星际过去从未出现过的恐怖形式，希望古人类能去他们那里工作，将相关的恐怖元素发扬光大，成为一个扬名联邦的新流派。
说真的，但凡这些人少和他说什么扬名星际的梦想给他画饼，他都会觉得这些人更像是真准备认真和他谈生意。
这天，祁宴又听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星际导演和他画饼，说希望能让他配合拍电影的。
但凡这会儿是和他组建“诡异物流”有点关系的物流公司，他都不会拒绝的这么果断。
祁宴假惺惺地说了句“我不能命令掌控我的古人类朋友”，也不等对方回答就干脆利落地挂断通讯。
然而他这段时间是真的有点忙，在通讯挂断后没多久，又有人主动联系了他。
只是祁宴看了眼给他播通讯的人——乌尔曼星星球执政官，这就不是什么能冷处理的对象了。
祁宴接通通讯，对面的星球执政官的脸很快出现在他面前。
星球执政官笑得开怀，显然最近“古人类货运”的热点又帮乌尔曼星赚到了不少钱：“祁先生，您最近提出的‘不要尖叫挑战’很有效，简直超乎我的想象。”
“明明只是一个没什么实质奖励的东西，却反而营造出了远超想象的热度，甚至为乌尔曼星带来了更多的游客。”
“但是截至目前为止，除了我们这边的市区外，星球上的其他城市似乎并没有什么大影响……就为了避免更多古人类被垃圾回收的动静打扰，或许我们也能尝试一下其他的营收方式——比如说恐怖乐园之类。”
“我最近看了一下星网上的热度，好多人似乎都希望古人类能组建一个恐怖乐园，供游客体验观赏。或许我们也可以试着顺应一下群众的呼声，听人劝才能吃饱饭，不是吗？”看得出来，他迫切需要更多更广营收的方式。
这话让其他人来和祁宴说，祁宴都清楚对方是想在他身上赚钱，想从他身上分出热度。
但是换做乌尔曼星的星球执政官，在双方资源不重合又有共同赚钱目标的前提下，倒是勉强也能有点可信度。
但是恐怖乐园……祁宴体验过上千诡异构筑的“恐怖乐园”——福安小区，他并不觉得手头上这点诡能弄出来什么恐怖场面。
如果真要建恐怖乐园，真的要吸引游客，最好的形式还是像是诡异位面的那些禁区一样，拥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背景故事、或者符合逻辑的游戏机制，那才是真正能吸引游客的。
最好就是直接把诡异位面的禁区整个搬过来。
祁宴为难：“不行，我们人手真的不够。单纯几十个诡……古人类，他们能共同营造出一个什么样的恐怖乐园啊。”
……甚至因为招聘的时候都是看能力优先录取，这些诡异最开始甚至都不是一个副本的。
“相比起一个大杂烩什么都不突出的恐怖乐园，这些拥有不同力量的古人类才就是一个特殊的游乐项目，不至于因为元素过多而显得繁复累赘。”
“至于让其他城市也吃到这波红利……感觉更不太可能了，星港被安排在这个城市，游客要去其他城市还得额外转飞船或是飞车。普通游乐园设置打卡，是因为游乐园本身也不算是特别大。但要是放大到这颗星球，估计没人乐意这么打卡。”
“只能是再等其他机会了吧。”
老实说，听到星球执政官说起其他城市的时候，再加上祁宴最开始也想着说让那些诡异去其他城市送快递，他当时还是有点心动的。
但是兴奋过去之后理智回归，祁宴也发现了计划执行时和计划最初的不同，最后只能改变原本的计划。
祁宴出声宽慰，也不知道是安慰对方还是安慰自己：“之后也不是没有惠及其他城市的机会。或许之后会出现更多古人类，到时候无论是恐怖乐园还是其他的东西，一且都有实现的可能的。”
说到这，祁宴想要解锁新位面的想法也更加迫切了。
就算是修真位面找不到能碾压诡异、让诡异乖乖听话的修真者，修真这个概念本身也能作为新的景点吸引更多游客、帮他赚到更多钱了吧？！
……不行了，越想越觉得有搞头，这事现在还不能多想。
祁宴把事情全都掰碎了说清楚，星际执政官不得不承认祁宴说得很对。
星球执政官叹了口气，发出了意有所指的统治者发言：“好吧，你说的对。现在乌尔曼星其他城市的经济还不够好，或许之后垃圾回收的生意还得继续往下做……也不知道未来能不能等到合适的转变经济的转机。”
祁宴面对这样的发言，这会儿都要揣摩不好自己对外人设的反应了。
祁宴只能装作是怜悯地叹了口气，然后转移话题：“希望吧……对了，这段时间我突然又想到了其他一个新的热点话题。”
“之前那个‘不要尖叫挑战’针对普通游客，我想到了一个能吸引更多网红或是专业人士的议题，就叫‘遇到怪事，你的专业能帮你做什么’。”
星际执政官继分区打卡的计划后，听到祁宴又说还有热点可以蹭，此时又是一阵意想不到的惊喜。
星球执政官追问：“具体怎么说。”
祁宴解释：“就是拍一个其他系列的视频，还能供游客展示自己的专业能力。在面对恐怖的未知危险时，拍视频的人根据自己的专业做出符合刻板印象的反应，这看上去也比较有趣。”
“比如说导游，遇到古人类从其他未知的地方出现感觉危险后，完全可以像个导游一样带着古人类在自己房间转一圈，做点导游该做的事情，说什么吃我之前一定要更了解我一点。”
“比如说歌手，这时候还能发挥职业特性直接唱歌，要么一边唱美声求救，要么炫技假装迷住古人类。这对外也能展示自己的优势，让看视频的人也能看到自己厉害的点。现实职业和未知恐怖碰撞，这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星球执政官一听也觉得有点搞头。
星球执政官感叹：“真是个天才的想法，感觉这和恐怖的古人类货运结合起来，确实能碰撞出更多不一样的火花。”
“感觉我的秘书团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你脑子灵活。”
祁宴谦虚：“哪里哪里，这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而已。以史明鉴，在很早以前就有类似的方式，我只是简单套用了前人的智慧罢了。”
星球执政官和祁宴互吹了一会儿，不过片刻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过，配合其他游客的言行举止，这对那些古人类而言会不会有些繁琐麻烦？他们会不会觉得不开心。”
祁宴语气笃定：“放心的，他们绝对不会不开心的……我是说，就看他们之前在小吃一条街和游客的相处日常，看得出来他们也是很喜欢和其他人接触交流的。”
他差点就要说出自己的奸商发言ooc了，好在最后还是给他绕回来了。
第四十五章
茱莉亚又去了一次乌尔曼星。
她在到达酒店后当即下单了“特别恐怖”的送货服务, 试着做了一期“不要尖叫挑战”的视频。
但显然，那么多人没有挑战成功，这一切实际都是有原因的。
就算是平时直播能长久保持靠谱认真没有表情的神色, 但一但面对送起货来就会变得特别可怕的古人类, 最后还是难免在古人类送货上门的时候被吓得花容失色。
茱莉亚事后查看自己拍摄的录像, 录像里的自己在怪事出现的瞬间就变了脸色、止不住地开始尖叫出声。
对比起平时的直播，自己被吓到的反应确实和平时直播存在不同, 这其中确实也有话题性能给人带来新鲜感, 但如果对比起挑战成功的结果，显然还是后者会吸引更多的观众点击。
要是能成功就好了……
茱莉亚有些想再下单几次古人类货运录视频，多试几次最后一定能脱敏挑战成功。
但回想起刚才的经历，她总觉得自己可能没等到挑战成功，就会吓到心脏骤停厥过去。
就好像她最开始也不断催眠自己“古人类只是来送货, 绝对不存在危险”，可最后接连遇到怪事、眼睁睁看着古人类以超脱想象的方式出现，还是控住不住本能地觉得害怕。
要不是清楚这些都是送快递的良民，最开始被惊醒也只是喊了几句“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的话, 她都要忍不住怀疑这些古人类身上是不是背着人命了。
难道最后只能这样了么……虽然看上去确实不错, 但她总觉得这些视频里缺少了什么。
茱莉亚盯着录像又看了许久，可惜最终没能捕捉到那点重要的灵感。
她最后简单剪辑了一下视频, 还是把这个不要尖叫挑战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而借着古人类货运如今在星网上的热度，之后反响确实不错。
可能是因为她的粉丝都是第一次看见她被吓得五官乱飞的样子，无论是播放量还是评论数量，各方面的数据看上去都还挺不错的。
看到后续反馈不错，茱莉亚一直紧绷的心情也算是放松了不少。
在拍视频剪视频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本来打算直接关灯睡觉。
但灯一暗下去她就想到了刚才看到古人类送货的惊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存在。
茱莉亚死活不敢闭眼睡觉, 最后想想还是把灯打开又刷了会儿视频。
能看得出来最近乌尔曼星在联邦确实很出名，她几乎每刷过去三个视频，就能看到其中有一个就是在说古人类货运的。
也不知道刷过去多少视频，一个名为“如果遇到怪事，你的专业能为你做什么”的视频被大数据推送到她面前。
看到视频的内容，茱莉亚不自觉瞪大眼。
视频里的主角应该是个声乐专业的人，在接连遇到怪事后，她唱着美声一边表演一边喊救命。
而送货的古人类也很配合，在拍手夸赞后比了个动手的动作，假装是入室杀人的怪物。
最后虽然视频的主角在剧情里“死”了，甚至于古人类货运的快递也被当做是贡品摆在对方身前，但无厘头的视频确实称得上是有趣。
茱莉亚打开评论区看了两眼，除了觉得有意思外，甚至还有人讨论对方在视频中歌唱时的水平。
搞笑的同时还能体现本人的专业性，完全能和其他博主做出区别，拥有个人的特色。
茱莉亚立马在床上坐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完全能模仿做一个律师版的“如果遇到怪事，你的专业能为你做什么”。
古人类从不可思议的地方爬出来，她完全能就此发出一段关于“这算不算私闯民宅？这算不算违法？”的灵魂质问。
茱莉亚试着上网搜索了一下这个相关系列的视频，确认做类似视频的人不多、自己也没有和其他人撞创意后，当即开始连夜构思后续的台本。
她花了一晚上时间熬夜对照相关法律规定写了台本，白天短暂休息了一会儿后，当即开始准备拍摄录制。
想到自己要是被吓得彻底失去理智可能会忘词，她最后选择了“轻微恐怖”的选项。
相比起“特别恐怖”的选项，“轻微恐怖”的选项实际体验下来果然就没那么可怕了。
和之前给出的主动去镜子前划拳的选项不同，这次只要求她在之后在固定时间接下固定号码的通讯。
而等到之后时间到达她选定的那份送货时间，她确实也接到了那个固定号码的音频通讯请求。
茱莉亚接通了通讯，对面送货的古人类在接通后也只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您好，请问是茱莉亚小姐吗？我这里有一个您的快递，请您接收一下。”
茱莉亚装作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反问：“什么快递？我没看到你人啊。”
对面的声音有些失真：“没事，你很快就能看到我的。”
说着，那声音越来越大，就好像直接贴在她的耳边。
茱莉亚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收货体验，这会儿也不是很清楚对方究竟要怎么送货。
她下意识看向周围，却没成想快递员直接从她的光脑里爬了出来。
茱莉亚先是一惊，随即深呼吸几口勉强找回自己的恐惧，提前说出了自己的台词：“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犯法……”
提前构思好的相关条例流畅地被她说出，但对面的诡异始终没有反应。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要搞砸后，对面的古人类突然配合地她的表演，先说自己得到了对方的允许，并表示自己未来就算要动手但是现在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也不算是犯法。
之后两人又就着法律的问题辩论了好一会儿，最后以茱莉亚配合被放倒在地上作为结尾。
原本氛围感拉满的恐怖片就这么在之后直接变成了搞笑情景剧，也是真的很有节目效果了。
茱莉亚也在事后感谢道：“真是太感谢你的配合了，我这没有浪费你的时间吧？我之后会给您额外的小费。”
对面的电话诡微笑，笑容里带着不易被察觉的疲惫：“哪里哪里，记得一定要给我一个五星好评啊。”
这些人花样越高越多，这钱也是真的越来越难赚了。
他倒是想抱怨，但也担心被扣工资。
双方最后友好告别，电话诡通过顾客的光脑转头又离开了房间去送下一单。只留下茱莉亚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剪视频，激动自己的这支视频未来一定能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给祁宴打工后发现自己被工资牢牢制约，如今的电话诡心里也重燃了对金钱的渴望。
在之后送货遇到一个说要给他高工资、想要挖他去演电影的顾客时，电话诡居然都有点异常的心跳加速，开始觉得心动。
但之后理智逐渐回归，反应过来这个世界只有祁宴会卖给他们人肉和人血，他们选择打工赚钱实际也就只是为了这一口吃的，而不是真的喜欢打工赚钱。
更别说自己的合同还被对方捏在手里，说到底他也只能在祁宴手底下打工。
也算是被祁宴彻底拿捏住了。
电话诡拒绝的语气都有些悲痛，他甚至都有想要流下血泪的冲动：“不了，我热爱我现在的这份工作，我绝对不会离开我的人类朋友祁宴的。”
对面挖墙脚的导演看着他悲痛的表情：……
可这看上去也不像是单纯的热爱啊……
……
新的“如果遇到怪事，你的专业能为你做什么”系列视频成功流行星网拥有热度，网红茱莉亚的相关视频也确实有趣。
乌尔曼星上的游客更多了。
不少送货的诡异都有了新的粉丝。
粉丝们晚上体验惊悚恐怖的古人类货运，白天还会专门去看那些白天在小吃一条街四处“要饭”的诡异，甚至还会当着诡异的面诉说自己的喜欢，感慨对方天生的让人恐惧的能力。
而对此，唯一一个单纯因为演技被选中的诡异——李老头，他看到这一幕难免觉得有些眼热。
想他以前也被无数星际人拥簇，这会儿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
送快递可真好啊……啧啧，不仅有奖金有提成有打赏小费，最后还能有这么粉丝。
李老头越看越觉得羡慕，转头就因此专门找上了祁宴，说明自己也想成为快递员的想法。
可是……
祁宴有些犹豫：“你这情况，你这也不是天生快递员的配置啊。”
李老头眼神坚定：“但是我觉得，后天的努力也是能弥补这份天生的差距的！虽然我不能和他们一样短时间内跨越空间，但我能‘飞’啊，只要提早做好准备工作等在楼下，我也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快递员！”
祁宴忍不住想了想，别说果然还真像是有点搞头的样子。
果然诡异只要肯努力，什么天赋上的差距都能轻松跨越。
只是相比起送货，祁宴还想给李老头安排其他别的重要任务。
祁宴：“可以是可以，但我也有别的事希望你去做……在诡异之中，你因为来得比较早，也比其他诡异更了解这个世界的科技。”
“之后我要离开一趟，我还是希望你能在这之后帮我管理一下其他送货的诡异，安排送货清点库房什么的。”
李老头一听自己能像是以前那些域主一样管理诡异，双眼当时就亮了：“好的，我一定帮你看到这些诡。”
“不过我觉得送快递同样也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如果有空的时候，老板你能让我在管理的同时也去送几单吗？”他还是不甘心以前围着自己的粉丝转头去看其他别的诡。
祁宴满意地点了点头：“行，当然可以，空闲时间你当然也能安排自己的日程。”
真不愧是他选中的打工诡，这职业素质就是比其他诡更高。
“我之后把你安排进‘轻微恐怖’里，你到时候能看着接几单。”
李老头激动应声：“好的，谢谢老板！”
而这老板员工和谐对话的一幕，也把周围其他听到这边动静的诡异吓得不轻。
李老头他疯了吧，拿一份基础工资打两份工？！
……
祁宴后续安排了一下星际位面的残留事宜。
为了避免在他带着超市去往修真位面的同时，星际位面蒸蒸日上的快递也在这段时间里停摆，他额外花钱租了一个仓库，并在离开前往仓库里堆了足够多的货物。
同时，他再次拿出了之前对外的“要回蓝星进货”的说辞，转头带着超市去了其他位面。
祁宴花了一百万信用点解锁了新的0078位面，转道去了这个特产为灵气的修真位面。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解锁了新的修真位面后，“位面跳跃”的界面里只剩下那个疑似蓝星的2047位面，不像是之前那样刷新出新的位面选项。
难道说这个位面交易系统只有这几个选项，只容许他在这几个位面了做生意么？
事关自己未来赚钱多少，祁宴没忍住找上系统，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祁宴：【系统，在吗？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在解锁了新的位面后，他这个“位面跳跃”的页面里没有跳出来更多的选项，这意思是我只能在这几个位面里做生意么？】
系统很快出声回话：【目前是这样的……出现新的选项需要该位面符合特殊要求，就现在来说只有这几个位面符合系统的要求。】
祁宴听到系统给出了这样的肯定回答，一时间甚至还有些失望，总觉得少了不少赚钱的机会。
他试图询问系统那个所谓的“特殊要求”究竟是什么，但系统在这一点上和以前的有问必答完全不一样，无论怎么问都说他没有权限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还说就连自己也没有权限什么都不知道。
没办法，祁宴只能暂时压下心底的这点疑惑，准备位面跳跃去往修真位面。
随着一阵熟悉的晕眩感，他很快来到了新的修真位面。
只是这个位面似乎不是很和平的样子……
伴随着超市在新位面落地，几阵巨响穿透了超市的墙壁硬生生传到了祁宴耳边。
而在这些明显不正常的巨响间隙，他甚至还听到了几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好像形势很危机的样子……
估计又可以借用超市的防护罩额外赚一笔外快了。
祁宴的工作热情当时就被调动起来了。
他小跑到超市门口，抬手就要拉开超市的卷帘门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半个时辰前，苍羽宗山门前。
这个总人数甚至还不超过三千的小门派，在这天意外遭受了来自天魔的袭击。
没人知道这些天魔究竟从何而来，就好像他的名字那样突然从天而降。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他们便遍布了这片大陆，不断往下抛洒灾厄。
苍羽宗本身就不是什么底蕴深厚的大门派，他们完全没有对抗天魔的实力。
饶是他们在发现敌袭的瞬间便开启了门派的护山大阵，但这似乎只是让他们在死前额外再多煎熬一段时间。
过去年年月月节省下来的灵石法宝流水般投入阵眼，可这在面对天魔时似乎也只能让苍羽宗短暂延续片刻。
眼见龟缩于护山大阵完全无法支撑他们等到其他门派的救援，如今也是真的没有其他别的办法。
苍羽宗内唯一、也是修为最高的的元婴修士——苍羽宗掌门不得以走出护山大阵，以期为宗门的所有人博得那最后一线生机。
“哈哈，就凭你？”天魔狞笑，对这份甘愿赴死的决心不屑一顾，好像在看一个现成的笑话，“平平无奇的修为，靠苟活熬出来的元婴。就你这样的人，也妄想阻拦我？”
“该说你是过分天真呢，还是说你过于无知呢？”
苍羽宗掌门不置一言，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兀自迎上了天魔。
随即，一场单方面的虐杀就此展开。
仿佛老虎逗弄兔子，实力上的绝对差距以至于这场战斗在三两招后，便理所当然地迎来了最后的结局。
兵器短暂触碰天魔那仿佛盔甲的外皮，发出近似于兵戈相见的脆响。
随机就是“嘭”的一声巨响，一个红色的影子被天魔用力砸在了地面上，经受过雷劫淬炼的人体虽然没有彻底崩坏，但显然也无法支撑后续的战斗。
苍羽宗掌门浑身上下都是血，他耳边是门内弟子近乎凄厉的哭嚎。
……本以为他和天魔仅差两个小境界，无论如何也能撑一段时间。
但果然，像他这样资质平平的修士，就算是熬到了元婴期，恐怕也只能得到一句“平庸”的评价……
苍羽宗掌门竭力想要撑着地面爬起来，然而眼前骤然投下一片阴影，却让他骤然失去了挣扎的气力。
是天魔，对方已然慢悠悠地踱步走到了他面前。
“无趣，真是无趣，就你这样的元婴，打起来甚至还不如一些大门派的筑基，简直是无趣至极。”天魔苛刻地评价，语气轻蔑，“唯一能算得上是有点意思的，或许就只有这一刻软弱的哭声与诅咒了。”
而这在天魔眼中唯一值得夸赞的点，甚至还来自于苍羽宗掌门之外的其他人。
然而就在天魔即将动手的此刻，异象却在此刻突然出现。
一栋有些陌生的建筑突兀出现在附近。
不同于大陆常见的建筑制式，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像是其他大陆的造物。
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苍羽宗山门附近，无论是天魔还是其他任何人，无人能感知到它的到来，看上去就好像是原本就在这里一样。
到底是谁……苍羽宗掌门看着蓝星百货超市，从它出场时的特殊中看到了最后那点活着的希望。
旁边，天魔拧眉看着超市，本能用神识探查眼前这栋未知的建筑。
然而他的神识始终无法穿透超市的墙壁往内延伸。
天魔不由露出警惕的表情，而超市的大门就在他们的注视中打开了。
随着古怪的金属软门被门内的人向上拉开，一个衣着奇特、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但无论是苍羽宗掌门还是天魔，恐怕都不会真把对方当做是普通人。
——恐怕是境界高深、返璞归真的高手。
苍羽宗掌门虽然打起架来不像是个元婴，但他逃命的样子还是挺元婴的。
眼见活下去的希望再度出现，几乎就是在卷帘门被拉开的瞬间，原本没什么力气的四肢再度恢复了力量，用最后仅剩下的那点灵力往超市里跑。
天魔估计也是在警惕着祁宴担心对方攻击，一时不察居然真让苍羽宗掌门逃了过去。
苍羽宗掌门一头扎进超市里，就冲刚才超市悄无声息出现的那一幕，他就把祁宴当做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前辈救我……为了更多人的安全，恳请您出手帮忙。”
祁宴才把门拉开，就看到了一个血人冲进来求救。
看了眼超市外浑身黢黑的天魔，又听到了血人说的话，他怀疑自己一落地就掺和进了什么麻烦的斗法里。
不过赚钱的本能还在，哪怕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几乎是条件反射报了个数字：“呆在超市里就能保命，一万信用点一个人，保你安全无忧。”
苍羽宗掌门愣了：“啊？信用点？”
祁宴习以为常解释：“这是超市里惯用的基础货币，差不多等同于你们这边的……额，灵石？”
苍羽宗掌门估计是没遇到过这种时候还要收钱的人，他已经下意识地开始觉得眼前的人估计会很麻烦。
但偏偏他们没有其他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顺着对方的话继续往下说：“可以，无论多少都可以。但那个天魔……还请麻烦道友您出手。”
……因为感觉到不对劲，刚才的“前辈”现在立马变成“道友”了。
但是祁宴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主要是他也没有出手的能力。
相比起出超市送死，他觉得靠对方的想象自己把自己吓住，这或许才是唯一解决目前麻烦的可能。
至于边上其他人……他看到了有一个透明的罩子挡着，后续真遇到麻烦了直接转移超市位置到他们附近，然后把人都接到超市里来就行。
不过如果要转移超市位置的话，那么签合同、让对方成为超市里的一份子，这就是必须要提前搞定的事情了。
祁宴硬着头皮往下装：“出手不急，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先签个合同吧。”
合同……都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说合同……
苍羽宗掌门：“可是，可是天魔就在那里啊……”
祁宴冷静：“没事，他不可能伤得到我们。”
说着，他直接从收银台抽屉里掏出了一份刚才让系统加急弄出来的合同，示意对方签下。
超市外的天魔眼看到祁宴无视自己，心里头的火几乎是立马就起来了。
“不可能，你还挺自信啊。”他咬牙，不满于祁宴的态度，几乎是立马就掐诀开始攻击超市。
然而超市一千信用点一天的防护罩祁宴一直都在按时缴费。
饶是天魔愤怒下使出自己的全力，最后却依旧没能破开超市的防护罩。
凝聚的魔力在触及超市前边彻底消失殆尽，苍羽宗掌门站在超市门口，最后只感觉好像有一阵风吹过来一样。
苍羽宗掌门亲眼看到超市的“实力”，双眼几乎是立马就亮了。
不管眼下祁宴的言行究竟有多古怪，但实力代表一切。
他接过祁宴递过来的合同，干脆利落地就着自己身上的血在合同上按下了自己的手指印。
伴随着合同成立，苍羽宗掌门甚至能隐约感受到来自于天道的约束，告知了这份合同对他们这些修士的重要性。
不过问题不大，解决天魔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只是当他抬头下意识去看超市外的天魔，却发现对方在悄然间消失无踪。
苍羽宗掌门：“道友，山门再过去就是凡人的城镇，假使让天魔就这么离开，或恐徒生祸端。”
祁宴看着超市外沉思了片刻，就冲刚才天魔的表情，他可不觉得对方还没PK就就会直接跑路。
他想了想，突然说道：“不是我不帮，而是我的力量也有限制。就算是能挡住对方的攻击，但如果近身战斗，我实际可能就只是普通凡人的水平。”
苍羽宗掌门一愣，随即苦笑：“这样么，这样啊……那恐怕只能等其他宗门的大能来单独处理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余光瞥见一抹黑影，在他话音还未落下时便冲进了超市。
是天魔，他从始至终都没离开。
“小心。”他本能警告出声，然而实际情况却和想象中的血腥场景存在不同，
看得出来，天魔确实想对祁宴动手。
他高举右手，仿佛下一秒就能用力挥下拍碎祁宴的头颅。
然而对方却不知道为何只僵硬地定在原地，以至于这个抬手的动作看起来都有些像是高举火炬的女神像。
苍羽宗掌门愣住了：“这……”
祁宴却像是早料到了有这么一遭，直接顺势推着对方的肩膀把天魔推倒在了地上。
祁宴拽着对方的手，示意苍羽宗掌门过来帮把手：“帮我抬一下他的脚。”
“超市里有个冷库……我是说寒冰封印室，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应该是能把他封印住的，劳烦你帮把手。”
苍羽宗掌门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发展，一时间甚至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迟疑地走上前，最后还是帮忙扛起天魔的脚。
两个人就这么普通的、像是搬运货物一样，把这个因为不合时宜的杀意而被硬控住的天魔，直接搬进了冷库。
此时冷库里还有不少丧尸，苍羽宗掌门看到都有些发楞。
苍羽宗掌门：“这些是？”
祁宴冷静回答：“都是被封印在这里的……额，僵尸。不过眼下这个实力有点太高，之后可能还得找人动手才能弄死。”
“我和这里的修士都不算熟悉，之后可能还得额外麻烦你。”
苍羽宗掌门点头：“好的好的，我已经和附近的其他宗门求救，他们应该很快就过来的。”
祁宴满意点头，正想要离开冷库时却突然想到，天魔在这个境遇下或许也能成为自己的打工仔。
……特别是目前修真位面情况不明，有个当地的员工也能更了解这个位面，未来也会更好办事。
之前招到诡异是因为对方对食物的渴求。
但眼下这个天魔看样子更容易被让雇佣。
要么打工到死要么直接去死，有脑子都能从这个委婉要命和直接要命的选项中，选出更合适的那个。
祁宴这么想了，也这么尝试了。
他让系统给自己立马拟定了一个截至目前为止最严苛的“当牛做马”合同——几乎快等于中世纪的奴隶待遇了，然后小心把冷库门打开一道缝，并从缝隙里把合同塞进去。
祁宴冷酷：“杀你的人很快就要到了。要么死要么给我打工，趁这段时间你自己选一个吧。”
第四十六掌
祁宴在外面锁上了冷库的门, 等待天魔做出最后的选择。
正扭头准备离开，转眼就对上了苍羽宗掌门纠结的眼神。
苍羽宗掌门支支吾吾地劝道：“……这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
祁宴看着被打得头破血流的苍羽宗掌门——甚至于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止不住地往外冒血。
他猜测对方可能是不爽这样的解决方式，毕竟双方比较之下, 天魔这个加害者看上去确实有些太轻松了。
祁宴想了想, 对方怎么说也是需要尊重的未来客户, 客户的情绪确实得照顾到：“如果他未来真的签下了合同，他也能顺便帮你们守山门, 最起码在你的伤势恢复前, 可以因此稍稍安心一点。”
“我也觉得这确实是他的问题，未来真到了必须出手的时候，我会额外给你们优惠折扣的。”
苍羽宗掌门听到祁宴这么说，听完都有点心动了。
作为被天魔暴打的当事人，他恐怕比谁都清楚天魔的实力。
本来心里还有点芥蒂, 但听祁宴这么一说，发现这对他们来说似乎也是件好事。
不过问题不是这个。
苍羽宗掌门看着冷库外纯机械的锁，犹豫道：“这扇门没有半点灵气，看上去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材质……它真的能挡住天魔吗？”
祁宴回答：“放心, 没问题, 既然他已经被锁在了里面，那他绝不可能逃出来继续作恶。”
超市的防护罩在保护祁宴这个超市老板的同时, 也绝不会允许仍何人破坏超市里的存货和设备。
祁宴在过去的经商活动中甚至还总结出了规律，就好比末世位面，一些极具杀伤性、疑似会波及超市货架的异能都会被限制无法使用。
天魔被关在里面，他唯一能做的可能就只剩下用自己的力量保持体温恒定、避免被冷库直接冻死在里面。
别说天魔这个待遇了，放在蓝星百货超市里, 就是什么传说中的修真界第一人来了，进超市都得听他的。
……以前觉得超市的防护罩一千信用点一天贵的要死, 现在随着解锁位面的危险性增加，他觉得即便到了修真位面还不涨价的防护罩是真的良心。
把天魔关进超市的冷库里，对于祁宴唯一的影响或许就只有不能转移店铺的位置。
在对方签下合同成为超市的一员、或者变成一堆烂肉成为死物前，蓝星百货超市的店铺定点转移功能被间接禁用。不过好在按苍羽宗掌门所说，后续能动手宰掉天魔的修士已经在路上了。
算下来几乎没什么影响。
苍羽宗掌门还是有些犹豫，主要是超市的冷库在他这个修士看来确实有些脆弱。
不过之后一直听到冷库里传出细微砸门的响动——这应该是天魔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尝试逃跑，眼看那扇貌似没什么特殊性的大门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苍羽宗掌门只能感叹自己没见识了。
或许这扇看似平平无奇的铁门，实际也有他这个小宗门掌门从没了解过的厉害出处吧。
看天魔也是真的没办法破门而出，他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不过他还没轻松多久，另一个让他肉痛的问题就这么砸在了他的头上。
祁宴带着苍羽宗掌门从后方生活区的冷库回到销售区，开始提醒对方需要付的钱：“现在天魔的问题已经解决，之后也该算一下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刚才合同上写明的那个救命钱……您什么时候付一下啊。”
不是担心对方欠钱跑路，也真的不是担心对方当老赖，他之前就在合同上写明了欠钱不还的惩罚和需要支付的利息。
主要是祁宴想要看一眼修真位面的货币，大概了解一下这个位面和超市信用点之间的汇率。
货币已经快成为他了解一个位面的途径之一了。
苍羽宗掌门当然也不可能赖账。
超市的合同在修真位面受到天道约束的保护。
尽管不知道祁宴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一个普通的合同变成近似于天道誓言的存在，可他知道，可他但凡敢生出半点想要违约不给钱的想法，他未来的修真路恐怕也会受到影响。
苍羽宗掌门有点肉痛，刚才生死之间没怎么在意，但现在活下来后就开始觉得心疼了。
他不知道祁宴口中的信用点到底是什么货币，只能想当然地把这当做是灵石的代称，觉得祁宴要收他一万灵石。
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最后还是坚持道：“我知道的，我现在立刻就回门派去取灵石，还请您额外稍等片刻。”
说着，他用经脉里仅剩下的那点灵力掐了个诀，勉强弄干净了自己身上的血。
他朝祁宴微微鞠躬道别离开，随即就扭头准备回苍羽宗拿钱。
苍羽宗掌门之后很快回到了苍羽宗，此时宗门的护山大阵也已经被撤下。
见到掌门活着回来，门下弟子当即都迎了上来，关切地询问苍羽宗掌门的情况如何，受伤到底重不重。
他们没有想刚才苍羽宗掌门迎战的姿态是否太过狼狈窘迫，只觉得他们的掌门已然为了他们拼尽了全力。
小宗门的人情味就是要比一些大宗门浓一点，苍羽宗掌门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听到其他人关切的询问，心里也觉得熨帖极了。
他一边回答门下子弟关切的询问，一边朝着苍羽宗库房的方向走去，准备去库房里取灵石还钱。
然而但他在一众弟子的体贴里飘飘然地走到库房前，最后只看到了一个被彻底搬空、什么都不剩下的空房间。
苍羽宗掌门皱起眉看向自己的大徒弟，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和玉，库房里的灵石呢？”
苍羽宗大师兄游和玉回答：“为了开启护山大阵护住宗门，已经在刚才尽数投入了护山大阵的阵眼。”
苍羽宗掌门觉得有些窒息：“一块灵石都没有剩下？”
天道在上，那可是他们苍羽宗积年累月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几万灵石。
怎么可能才这么一会儿，就真的全部都耗空了？！
游和玉认真回话，他看上去倒是挺洒脱的：“一块都没有剩下，甚至我们自己攒下来的灵石和法宝也全耗空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大家都活下来了。只要人活着，那就还有希望。”
苍羽宗掌门承认对方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在外面欠了别人钱，他估计也会这么宽慰门内弟子。
但问题，他在外面欠了祁宴的钱，超市的合同现在和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身上。
要是还不上钱，天道的束缚可不是开玩笑的。
苍羽宗掌门的表情当时就变了。
苍羽宗掌门能隐约感觉到合同的内容，在知道苍羽宗的库房彻底空了、门内弟子就算加一起也凑不出这一万灵石后，如果不找点其他的工作攒钱，那他估计还得去超市给祁宴打工。
作为掌门他也是要面子的。
堂堂门派掌门去别人那里打工，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多不合适啊……
……
苍羽宗位于大陆“两派一宗三大门”之一的掌玥门附近。
在收到来自苍羽宗的求救信号后，掌玥门便很快派出了一位出窍期长老，前往支援苍羽宗。
在赶往苍羽宗的路上，这位掌玥门长老紧接着又收到了新的信息，表示苍羽宗已经找到了将天魔封印的办法，示意他可以慢些赶路，无需过于匆忙。
然而掌玥门长老看到这个新的消息，看上去反而更紧张了。
在过去和天魔交手的过程中，修真位面的这些修士自然也知道了一些天魔的特性。
除了天生强悍的肉/体外，天魔本身也拥有相当不少的对封印、阵法本身的知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在过去就经历过类似的事。
因为这些特性，他们有时候看上去甚至给人一种和上古灭族的龙族存在相似的感觉。
他并不觉得像是苍羽宗这样的小门小派，对方能有制住天魔的本事。
或许更糟糕一点，他收到的这些消息实际就出自天魔之手，这都是说不定的事情……
然而当掌玥门长老匆匆赶到苍羽宗附近的时候，此时的苍羽宗掌门正在试图延迟还款时间。
因为两人都在超市里，苍羽宗的山门前看着又摆明了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掌玥门长老几乎是匆匆赶往了没有护山大阵的苍羽宗，还以为这个小门派的人全部都死绝了。
好在苍羽宗虽然损失惨重，但到底还是安排了巡逻守门的人。
而掌玥门长老修为出众，他的神识轻易便帮他找到了苍羽宗的门人。
而苍羽宗巡逻的弟子看到来人穿着掌玥门的制服，当即站出来和对方说明了情况，说清了此时无论是掌门还是天魔，他们都在山门前的超市里。
也就是一直到现在，听到这个巡逻弟子这么一说，掌玥门长老这才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栋外形异常的建筑，它本身真正特殊的地方。
掌玥门长老修为到了出窍期，因为担心出事他来的一路上都有展开神识搜集信息。
但就是这个让他感知到苍羽宗活人的神识，却在扫过超市后始终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他甚至都没察觉到那栋古怪建筑里有人在。
掌玥门长老试着将自己的神识朝着蓝星百货超市的方向延展。
也就是一直到现在刻意去观察后，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神识在触碰到超市墙壁后便被彻底隔绝。
……而最让人惊叹的是，作为用神识探查的当事人，在他真正关注到这一点前，他甚至注意不到这份异常。
超市的主人恐怕不简单。
掌玥门长老抱着类似的想法走进超市，最后只看到了一个在他眼中没有半点灵力修为的普通人。
……当然，就算是看不出来对方的修为，他也只会想当然把这当做是实力恐怖、连他都看不出来不对的大能就是了。
不过这个大能似乎有些……额，过分“率性”？
因为在掌玥门长老走进超市后，他看到苍羽宗掌门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边上实力深不可测的超市老板。
苍羽宗掌门询问：“天魔他签下你的合同了吗？”
“签合同”？
掌玥门长老下意识露出迟疑的表情，说实话他甚至都不是很懂对方问的这句话。
明明他也不是不认字，但却又真的听不懂对方的意思。
好在之后祁宴出声回答后，他也算是从这个完整的对话里勉强搞清楚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祁宴遗憾回答，他一直让系统关注合同有没有成立：“他没有签合同，看来只能是把他干掉了。”
掌玥门长老懂了，估计是想着把天魔用契约的方式收为己用。
但是天魔本性邪恶，要真留在身边，恐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天魔反噬危机自身。
而且在自己的神识里放入天魔，天魔的魔气也会污染修士的识海吧……
该说还好没成功吗。
掌玥门长老想到这，还以为是祁宴没有常识不了解天魔的特性，还出声劝了劝，想要打消祁宴的想法。
但无论是祁宴还是苍羽宗掌门，似乎都没觉得这里面有不对的地方。
祁宴：“放心，合同和契约不一样。”资本的合同怎么可能被魔气腐蚀，它只可能被金钱腐蚀。
苍羽宗掌门也劝：“无事，合同似乎并不会联通神识，但签下合同的人会受天道制约束缚。签合同的条件有些苛刻，但这确实是能制服天魔的顶好的方法。”
掌玥门长老大概听懂了一点，最后也跟着感慨了一句安全。
唯一可惜的事，天魔看样子死活不愿意签字，可能他们就是生性爱自由吧。
祁宴叹了口气，把人带到了冷库打开了冷库的门：“不愿意签合同只能人道毁灭了。”
“他就被封印在这个房间里，之后只要把人弄到外面，就能直接准备开宰。”说着，他招呼苍羽宗掌门和他一起动手，想要把人强行弄到超市外。
而此时的天魔也没想到，祁宴说杀也是真的准备把他拉出去杀掉。
本来以为祁宴要求他签合同，估计是觉得他还有有用的地方，于是最后也出于这样的自信没有立马低头，没想到对方居然来真的。
天魔下意识往冷库里退，甚至下意识拽住了冷库里冻硬的丧尸不想离开冷库。
但祁宴也没有就这么轻易放弃的想法，因为天魔天生力气大拉不动，他还想招呼掌玥门长老一起动手。
掌玥门长老看着祁宴“率性”过头的场景，一时间觉得有些头大。
掌玥门长老：“……咳咳，倒也不至于亲自上手，晚辈倒也懂得几个术法。”
然而当他上手一掐诀，却发现了超市里无法掐诀的事实。
祁宴：“我的能力比较特殊，在这方我管理的天地里，所有术法都无法使用。”
就好像顾客无法攻击超市老板，顾客之间也被禁止在超市里互相攻击。
掌玥门长老眼看自己的术法是真的时效没用，偏偏又不能放任天魔就这么活着，最后也只能为了世界和平撸起袖子过来一起抓人。
他们分别抓着天魔的四肢，用力把人往冷库外拖，以至于此时的天魔看着就好像是过年即将被拖出栅栏的猪。
而天魔的力气就算再大，也打不过两个修士。
眼看自己真要被拖出去宰掉，这个刚才还很傲气的天魔当即绷不住了。
“我签，我签你那个合同还不行吗？”天魔眼泪当时就崩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一直使劲把他往外拖、死了心想要把他弄死，在喊出这句话后他甚至感觉那几个拖着他的人还一直在用力。
天魔最后几乎是一路爬到合同边上，大拇指在旁边的印泥上沾了沾，就好像是被逼着画押的奴隶一样。
当然，在做完这一切合同成立后，他也真的成了超市里的奴隶工。
祁宴终于如愿收获了一个当地的员工。
……
在天魔成功成为超市的员工后，后续的事情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
凭借“未来如果得到天魔的信息，我会直接联系掌玥门”的借口，他勉强和这个修真位面的大宗门长老有了点联系。
他送走了掌玥门的长老，又和苍羽宗掌门约好了后续还款的时间，之后超市里很快就只剩下祁宴和他新签下来的奴隶工。
祁宴关上了超市的门，开始通过天魔了解这个位面的信息。
而天魔对此也很老实，显然是在签下合同后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违背合同上的条例，甚至于无法像是奴隶契约那样通过攻击契约本身获得自由。
于是在这之后，祁宴也从天魔口中，祁宴得知了这个位面的大致信息，知道了几十年前天魔降世，使得如今的修真位面彻底陷入混乱的事情。
至于天魔究竟从哪里出现、他们最初又从哪里诞生，天魔本尊对此都没办法解释，直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估计是担心祁宴用资本的合同惩罚自己，说出“不知道”后还小心看了眼祁宴的表情，唯恐因此被迁怒。
祁宴没把这当回事。
他又不是救世主，天魔究竟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反而是这个位面的经济发展究竟怎么样。
祁宴追问：“那你能具体说一下这里的货币种类、以及货币之间的汇率吗？”
天魔认真想了一下，好在他过去除了为祸苍生之外也确实了解了这些基本的信息：“普通人用铜币、金银，修士用灵珠和灵石。”
“一百枚铜币应该能兑换一两银子，一两金子应该能换成十两银子……而一枚灵珠换成金子的话能换到十两金子，一块灵石能换成五颗灵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不过修士和凡人之间的灵珠和金银很少有地方能换……大概、可能是因为凡人用不了灵珠，而金银也很难换成灵石灵珠吧。”他一边看着祁宴的脸色，一边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究竟有哪里说错了，他眼睁睁看着祁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天魔还记得自己的合同被对方捏在手里呢，见状也小心问了一句：“……那个，我有哪里说错了吗？”
祁宴怎么知道天魔哪里说错了，他对这个位面的了解甚至都没有天魔高。
祁宴表情难看的原因，无非是在知道这边的货币汇率后，发现自己赚少了，要价低了。
按照购买力来算，铜钱在这里的单位差不多等同于蓝星的元。
简单换算一下这边的汇率，一颗灵珠就差不多一万铜币了。
如果铜币信用点的汇率是一比一，那他花了这么长时间最后难道就只能拿到一颗灵珠？！
祁宴语气幽幽的：“唉，没错，那你身上有灵珠么。”
天魔迟疑摇头，祁宴听到这又没忍住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这种让人抑郁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还是想想怎么快乐地赚钱吧。
祁宴大概知道了这边的背景，开始盘算蓝星百货超市在这个位面勉强还能有点用的商品。
祁宴试着挑出来几个商品，用来询问天魔：“你说修士缺手机么……我是说，如果发生灾害，他们有没有联系其他人求救的办法？”
天魔语气里带着点愤恨的意味：“有吧……那个掌玥门的不就是这么来的。我之前看到过，看上去好像就是一块玉牌的样子。他们不仅能用玉牌找人求救，据说还能再玉牌上和其他人讨论道法。”
“实在可恨！”
祁宴用力闭了闭眼。
得，不仅有了修真界版的手机，他们甚至自己就弄出来了聊天室。
……就说刚才掌玥门长老离开前为什么要问什么灵玉号，原来是想要他的电话号码。
修真位面的修士都有钱，但从他们手里赚钱却也是真的不容易。
甚至于就看目前这些修士的生活水平，相比起在超市购物购物，他们可能只会更想在超市里想办法赚钱。
祁宴之后又试着问了其他游戏、摄像机之类的现代产物，但是修真界的修真科技发展的也不错。
修士不是直接用术法一步到位，就是有平替版的灵器。
祁宴问来问去问不出结果，最后也不甘心这一百万最后只解锁一个天魔员工，不死心想要看看能不能做普通人的生意。
但这边的普通人过得太难了。
不是遭遇妖兽就是被恶鬼袭击，过分庸碌危险的生活导致他们压根没可能享受生活，也不可能花钱买超市里的商品。
普通的米面粮油倒是能卖，但是按他以前在丧尸位面和星际位面的定价，压根不可能说有人会买，除非他降价。
至于从普通人的需求出发销售武器……修真界的妖兽估计比蓝星上的猛兽厉害多了，普通的武器除了对付自己的同胞、让局面变得更加混乱外，祁宴想不到其他正面的效果。
不过……
“这里的普通人生存环境这么恶劣，就遇到妖兽或者什么恶鬼的时候，这边的修士会出手帮忙吗？”同为普通人，在知道了修真位面的危险性后，祁宴没忍住追问了一句。
“会吧……”天魔自得，“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等那些假仙发现不对，尸体都要被啃干净了吧？”
“每次看到他们的表情，我都……”
他的语气骤然高亢了起来，显然是说到了兴奋处。
然而他还没说完，对面的祁宴突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天魔立马反应过来现状了。
天魔憋着气继续往下说，语气像是没有感情的棒读：“我都和他们感同身受。”
祁宴心情更遭了，这个世界的混乱甚至比末世位面还要更糟。
起码末世位面那边都能建立安全的基地了，这边的普通人和修士，哪怕有家有秩序，却依旧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不过祁宴也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能力完全无法改变这个世界。
相比起感慨世界危险，还是想想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留给自己的商机吧。
祁宴把修士的需求和普通人的需求总结了一下。
介于修士没有在超市购物的需求，祁宴假定他们只想赚钱，就好像刚才和他说没钱请求宽限一段时间的苍羽宗掌门。
而普通人的需求就很简单直接了，那就是希望能有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
祁宴来回琢磨这两个要点。
简单符合某一方需求的方案找不到，但两边一结合，反而让他有了灵感。
既然修士平时也会保护普通人，普通人需要的是更安全的环境，那两边加一起，他完全能试着在这个位面尝试弄出来一个“滴滴/打人”软件啊。
修士发现妖兽袭击普通人总是太晚，原因之一就是普通人压根没有上报修士的手段。
只要他开发一个滴滴/打人的软件，顺带着就能把超市里谁都能用的手机往外卖，这销量和流水不就都有了吗。
到时候普通人得到了安全，修士得到了酬金还能及时赶到，他又卖出了手机偶尔还能抽点手续费，这完全就是一举三得啊！
不过“滴滴/打人”的名字听起来有些难听。
而且普通人估计也很难单独给修士支付合适的酬金，给少了也会让修士觉得被轻视。
或许还能把“滴滴/打人”再升级一下，想想能不能换个形式，既能让修士不会因为被普通人雇佣而感到郁闷，还能让修士哪怕少收一点钱也愿意出手帮忙。
普通人身上什么不要钱的东西对于修士来说能等同于金钱呢……
祁宴继续深挖，想到了“情绪价值”这个词汇。
普通人的追捧、崇拜、狂热与喜爱，这部分的情绪价值应该也能算是附带的报酬。
没人能拒绝被其他人夸赞和追逐。
那这么改进结合，修士拿到钱和精神上的满足，普通人拥有间接联系并影响修士的手段。
……而且如果把受众群体放大，让打赏的目标不拘泥于被修士救下的普通人，而是更多看到修士表现于是感动花钱的普通人，一群人加起来总归也能给够让修士也满意的数字吧。
不过，那这不是和选秀差不多了吗。
额，修真101？
祁宴细细琢磨了一会儿，发现把这单纯归类于选秀可能有些不太合适。
选秀每一次比拼都挑掐尖的那一批留下，但这个位面的情况最好能把所有修士都用上，大家一起对抗妖邪，用自己的行动感染普通凡人然后帮他赚钱。
果然还是得改进变得更黑一点，光搞排名pk人气，但死活不淘汰让所有修士都觉得自己有爬名次的希望。
普通人的打赏和关注就意味着曝光，而打赏和关注本身又等同于修士声望的具现化。
人对名望的追求自古就有，一些游戏的排行榜都能让玩家打个你死我活，他就不信这些修士真能无所谓自己的名声。
把“滴滴/打人”的功能和“修真101”一结合，适应这个时代的APP就出来了。
……别说，好像还真有点搞头诶。
第四十七章
祁宴觉得有尝试的可能。
只要条件符合, 在这个完全没有现代科技的修真位面，他或许真的能一次性做成这整个位面的手机销售、付费网络甚至打赏抽成的生意。
而他要是更心黑一点，这个位面这会儿连充电的地方都没有, 他甚至还能额外收一笔共享充电宝的电费, 把所有能赚到的边边角角都给赚了。
祁宴有些心动, 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继续追问这个位面修士的情况。
祁宴：“那在你看来，这些修士有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比如说声望啊、凡人的追捧什么的。”
“他们之间会不会搞什么排名制？你有没有见过修真界的排名？那些修士会不会为了排名高点而进行其他努力？”
话说出口, 祁宴就感觉自己的问题可能问得有点超标了。
一个天魔, 对方怎么可能知道修真界的修士生态。
真要问还是得问苍羽宗掌门这个认识的修真位面人类修士，敌对的天魔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然而天魔真的开口接话了：“一群假仙，他们能不为这点东西拼个你死我活么……他们自诩境界超然，但互相争起来和那些凡人有什么两样。”
“什么修真界第一大宗，什么修真界第一人, 什么什么同辈排名……你是没看到他们报名时的那姿态，呵。”
“别说，我之前就打死过一个自称元婴排名二十五的散修。说得时好听，报出名字看着还想是什么大人物, 最后死了都只是一滩烂肉, 在野兽看来可能就是比凡人好吃点吧。”他这会儿看上去已经彻底摆脱了最初签下合同时的阴霾，估计说到兴头上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祁宴这会儿也沉浸于做生意致富, 相比起对方话语中的狂妄，他倒是更在意对方嘴里那个打架报名次的修士。
只再次冷淡看了天魔一眼示意对方收敛冷静，便开始思索其他附带在其中的信息。
尽管不是很清楚这个世界的修士是不是都这样，可这起码能让祁宴确定，修士之中也存在类似在乎名声的人。
就实际来说可能不多, 但这部分人确实存在。
或许真的能试试……
祁宴开始盘算在这里做生意的成本。
如果要开发一个让所有修士和普通人都能使用的APP，除了能让他赚钱的手机外, 配套的设施也必须得配备上。
祁宴对于网络的了解很浅显，但他也大概知道一点，在只有手机的情况下人是不能凭借手机自己连上网的。
除了手机外，想要享受网络还需要手机卡和基站。
甚至于除此之外，他想要一个软件那也不能直接凭空变出来，这还需要他额外花钱找人开发。
这么零零碎碎算下来，实际的花费恐怕也要以亿作为单位。
这就有点恐怖了。
祁宴大概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实际的成本，连带着经做生意的热情一时间都被浇灭了不少。
其他别的不说，但做这门生意需要投入的成本确实是成为超市老板后的最高价格。
就算是真的要做类似的生意，他最起码也得问清楚一点修真位面的情况再动手，到时候亏了也不至于说懊悔最初没做清楚调研。
天魔确实让他大概清楚了一点修真位面的情况，但是如果真的要往里砸钱，那不管怎么样也要知道一点修士本尊的看法才行。
想到这，祁宴看了一眼在边上回望自己过去峥嵘岁月的天魔，示意对方去帮忙通知一下苍羽宗的掌门，表示自己有事想要和对方聊聊。
天魔在祁宴没有半点委婉的命令下再度意识到了自己奴隶工的身份，他的表情看上去立马就消沉了，但最后还是不得不遵照祁宴的指令，臭着脸去隔壁的苍羽宗山门。
……
因为欠着钱，再加上苍羽宗掌门想当然地把祁宴当做什么隐士高人，特别是对方之前还用合同绑定了天魔疑似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种种原因加在一起，使得苍羽宗掌门最后在祁宴面前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在听说祁宴要找自己后，也是很快抽空去见了祁宴。
苍羽宗掌门到超市的时候，祁宴已经摆好了自己以前方便临时工吃饭的折叠桌椅，示意对方坐下和自己聊天。
苍羽宗掌门看了看折叠座椅，因为对祁宴的滤镜加成，再加上以前确实没怎么见过类似的外形，一时间倒也没感觉有哪里不对，从容地在折叠桌边上落座。
苍羽宗掌门：“敢问前辈可是从那些天魔口中，逼问出了他们的来源与来意？”
祁宴摇头：“并没有，他们似乎连自己的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来自于哪里。”
“不过从这个天魔口中，我倒是知道了不少修真界和凡间的惨事……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我之前一直都是自己偷偷修炼，很久没有了解过其他别的事情，现在才知道天魔和魔种的事情。”他看过一点修真小说，于是这会儿也想当然用闭关作为自己不清楚这个位面的借口。
这也算是提前给对方打预防针，好在未来问出什么修真界的常识后，对方不至于一听他说话就摇头皱眉。
苍羽宗掌门不知道祁宴的这点小心思，还以为祁宴真的只是感慨人间多灾多难：“是啊……过去都说人为天道所眷顾，于是得以自上古存续至今……”
“可是现在看，或许我们也将被天道所弃。天道的眷顾一直都在，只是如今眷顾的却不一定是我们了。”
祁宴试着附和几句，引出后续自己想要问的问题：“确实这样……不过这又如何，只要有一线生机，那就必须要去搏一搏。”
“话说回来，我听凡人那边的情况不是很好，难道修士都不入世救人吗？还是说因为天魔于是减少了外出的次数……我听天魔说，他有看到很多次普通人遇害时，你们都没及时赶上。”
苍羽宗掌门苦笑：“怎么可能会减少外出的次数……只是魔种出现得太频繁太猝不及防，谁能料到它们究竟会在哪里出现。”
魔种——这是祁宴过去在进入位面前看到的这个位面的特产。
从天魔口中，他大概也知道了一点魔种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它是恶意、它是邪念、它是异常。
祁宴把这大概理解成电影里的病毒，反正只要被魔种寄生，无论什么东西都会变成怪物。
如果说天魔是针对修士的恶意，那么魔种就是准备毁灭人类“丧尸病毒”。
偏偏就好像是苍羽宗掌门说的那样，魔种出现完全随机，导致这些修士就算是想要救人也摸不清楚大概的规律。
“如果可以，如果能知道那些魔种的位置，包括我在内，恐怕有不少修士都愿意出手将其毁灭。”
“修士本就从凡人中来，宗门也随着凡人的繁衍而延续，谁会希望灾厄遍及人间呢……”
就好比宗门之间为了抵抗天魔开始互帮互助，修士自然也不会无视人间的凡人。
姑且不说凡人城池为了寻求修士庇佑会每年上交供奉——这也是不少宗门的固定重要收入，就是一个宗门如果想要发展壮大，那也必须得去人间挑选有天赋的弟子。
甚至说句难听点的话，每年会有弟子因为种种意外陨落，每年也有杂役弟子因为踏上修真之道转入内门。
如果不去找点人补充，那么廉价劳动力——杂役弟子怎么保证？那么宗门的体量怎么维持？
总不能死到最后，让宗门里的长老自己去耕地、去种草药、去外面想办法赚钱吧？
就算是以前不少宗门都想着求仙无所谓这种收徒的小事，但现在天魔出现后那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天魔对于修士有种莫名的仇恨。
修士自己生育率本来就不高，而现在修士折损率在天魔出现后不断拔高，偏偏他们为了能对抗天魔活下来，不得不想办法增加己方的数量。
这一切可不得额外向外寻求更多新鲜血液。
……祁宴可能不太清楚，但是修真位面不少门派收徒的时间都开始缩减，原因就是因为弟子折损率升高，有一些宗门甚至都对外摆出了什么“通天路”、“升仙台”的小花样，只要有人能通过考验，就算是非招生季也能收入门内。
对于人间凡人遭受的危险，以前这些修士可能觉得有些无所谓，但是现在却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苍羽宗掌门记得有一次掌玥门因为消息不及时没有及时铲除邪物，最后到场眼睁睁看着一个单灵根凡人在他的面前咽气。
掌玥门的心情如何他不是很清楚，但他一想到自己如果遇到了这种事，估计都会肉疼到表情失控。
祁宴琢磨了一下苍羽宗掌门的回答，敏锐意识到了其中的一个重点。
那就是“宗门也随着凡人的繁衍而延续”，这估计就是说到收徒了。
说到凡人遇到危险，说起恨不得消灭所有魔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作为门派掌门的身份，“保护凡人”在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能在未来收徒延续壮大自己的宗门、提高生存率。
和他想象中可能发挥作用的情绪价值存在不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起普通人对自己的感激，说明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对方的重点在宗门未来的延续上。
不过问题不大，虽然之前因为天魔的回答是有些想偏了，但最后无非是将宣传重点从“修真101”改成“宗门101”上。
祁宴想到这，突然沉默了片刻问出了一个看似有些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那既然这么希望修真界有新鲜血液，你们平时回去和那些普通人说一些修真的知识，让他们提早做好修真的准备吗？”
苍羽宗掌门愣了愣，估计没想到祁宴为什么突然问起了修真教育，但他还是认真回答：“怎么可能……他们未来也不一定能踏上修真路，凡人一生又忙于生存庸碌无为，就是和他们说了恐怕也没什么用处吧。”
祁宴知道了，他轻声重复：“所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苍羽宗掌门觉得祁宴说话的语气有些怪，可偏偏又不知道究竟哪里怪。
但是祁宴很快恢复了平时冷静的模样，转而说起了他的另一个设想：“其实我大概知道了一点普通人的情况，也知道他们为什么总是等不到修士救——无非就是没有及时通知修士的手段。”
“我差不多有一个设想……或许在这之后，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及时求援于修士。”
苍羽宗掌门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对此给予肯定：“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不错……或许以后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祁宴只是微笑。
知道了修士救援普通人的重点还是在宗门延续后，心里大概也清楚，对方这会儿觉得开心，可能只是因为还没有成为被滴滴/打人、被普通人传唤的救火队队长，所以想当然地觉得开心。
但重点不再这上面。
重点是，既然普通人不知道修真界的知识也不知道修真界的常识，这差不多就是一个天然的信息茧房。
借用双方的信息差，后续再额外加上一个宗门排行。
只要在其他宗门开始宣传前，通过滴滴/打人的救命功能给普通人植入软件可靠的印象，或许那些普通人也会想当然地因为这部分信息差，将自己所信赖的软件的排名，当做是修真界真正的宗门排名。
——这就是各大排行榜的作用之一。
蓝星那些不靠谱的排行这么多，最后不还是有特定的群体会买账。
当名声和招生开始绑定，哪怕他最初还没没来得及培养出修士对于普通人的情绪价值，也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开始关注自己的软件。
最开始那些大宗门、那些实力高深的修士可能无所谓，甚至理所当然因为清楚修真界信息而把这视为什么无所谓的排名。
但只要有一个宗门乐意参与其中、愿意为他的app买单，那么所有人都注定将卷入其中。
普通人为了安全势必会在意他这个唯一能直接联系修士的渠道，天然会因为这份增加的安全性给予信任。
到时候他再和用户宣传榜单上的宗门才是天下第一宗，只要那些修士看到这结果后会做出反应——他觉得最起码修真界宗门的各大“招生办”会在意的吧，那么未来无论是解释还是做出其他别的举措，无论怎么样最后都将是他的胜利。
这就是劣币反逼良币。
至于情绪价值……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的不在意普通人的感激，还是说见得多了所以觉得无所谓。
不过价值是可以培养的，通过合适的运营——包括切不限于“为什么都是金丹他的粉丝比你多”的挑拨、“可是他每次发视频热度都更高欸”的对比、“我觉得xxx才是元婴最强”的引战，应该还是能勾起一点修士的注意的。
修士修仙又不是真的没有七情六欲了。
只要有情绪，那就能影响。
只要能影响，那就能针对性的应对。
这些都是小问题。
祁宴在这一刻甚至想好了后续的经营，想到了未来的推广手段。
祁宴露出了微笑：“那等到未来我将设想成功变成现实，我到时候第一个找你……让我们共同守护那些普通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祁宴面上的笑容，有苍羽宗掌门有那么一瞬间的恶寒。
不过这应该只是错觉吧……
祁宴的话说得这么动听，对方又是真的为了人间的凡人考量，甚至自己之前就被对方好心救下。
这应该就是个比较热情的好人。
苍羽宗掌门本就有拿凡人城池的供奉，人也不是真的没人性。
听到祁宴怎么说，回神后也是随意应了一声：“……好啊。”
反正对于掌门来说，最麻烦也不过是后续额外安排几个弟子轮班注意一下就行了。
此时的他全然不知道，新的“战争”即将自此刻起，自修真界起。
……
可能是因为修真位面比较危险，修真位面的冷却时间足足有十天。
等到位面跳跃的功能刷新后，祁宴当即准备着手完成自己这段时间琢磨出了个大概的计划。
担心超市不在这可能导致天魔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处惹事，祁宴这次也直接把天魔一起带走了。
在离开前，祁宴大概比较了一下目前解锁的各个位面，思考了一下后续究竟从哪里引进现代化设备制造人才。
想来想去，末世位面类似的人才不知道活下来了多少个，诡异位面他偏偏和那里的活人不是很熟，最后还是决定转道去星际位面进货。
星际位面那边的技术确实比他知道的高出不少，那边的星网也不知道能不能兼容手机让使用。
但能研究出高科技的顶尖人才么，应该也有能力想出办法向下兼容吧。
这么想着，祁宴还是转头去了他比较熟的星际位面。
伴随着一阵熟悉的晕眩感，超市再度回到了星际位面的乌尔曼星上。
这个位面能往外卖人造血，这里的性质确实让他在这里看到了能被私人购买的移动便携式基站。
因为他试着找到了对外销售相关设备的商家，在购买前率先询问了一下他们的设备能否调整兼容4g、5g的手机。
由于星际位面的星网和蓝星存在不同，这边打电话都不用电话卡、可以直接用身份信息注册相关的联通号，能随便就让光脑连上网的网络也是到处都有，熟悉的流量套餐早就成了过去式，他不是很确定是不是花钱买完就能用。
对面显然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光脑的前身手机，那完全是博物馆里的古董货，最后也只是先让祁宴寄一个样品手机手机过去。
所幸祁宴询问的这家企业在乌尔曼星上就有自己的分店，祁宴可以直接找到了李老头这个新晋的快递员，直接让对方帮忙送过去。
……和其他只有在晚上才能发挥自己真正实力、远距离送货的诡异不同，李老头精通星际交通工具，借用上吊绳“飞行”的姿态也很熟练，甚至算得上是超市里唯一一个能在白天无障碍送货的诡异了。
祁宴看着李老头拿着二手手机朝着目的地飞奔而去，而天魔这会儿也差不多隔着超市的玻璃窗猜出了一点超市的情况。
天魔死死盯着超市外的星际人，他没有从这些人身上感知到半点灵气：“我说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这个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你竟然不是其他世界的人。”
“既然不是那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插手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情里呢。”
祁宴冷漠地回答：“因为你是不要钱的员工。”
“在那样的前提下，只要是个商人，看到这么不值钱有有实力的员工预备役，应该都会和我一样忍不住把你签下吧。”
天魔一时间哽住说不出话来。
他不想和眼前这个奸商聊天了，对方嘴里的话没几句他爱听的。
天魔选择保持沉默，祁宴在聊天上也没有做生意的那份激情。
但是场面并没有因为聊天双方的沉默而彻底沉寂。
边上，一个诡异迷迷瞪瞪地走进了超市，他直勾勾地盯着天魔的方向，口水滴滴答答地不断往下淌。
诡异问：“老板，这个是？”
祁宴已经从诡异的反应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你们的同事之一。”
诡异露出遗憾的表情，但可能是真的有点馋了，他迎上天魔的视线，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是么，好可惜……兄弟你真的好香啊。”
但在这个环境下，这句看似暧昧的话却没有半点暧昧的含义，细究根本只会让人觉得血腥。
诡异口中的香却单纯只是能激发食欲的香。
看着天魔浑身上下饱含着能量的每一丝血肉，越看那份食欲便越来越难压下。
天魔已然感觉自己被冒犯，诡异在他眼里甚至还不如一些筑基期的修士，他当即斥责出身：“香？行啊，等我回头把你撕碎了，我看你还觉不觉得香。”
边上一直没出声的祁宴听到这也忍不住了。
祁宴：“大胆，你怎么和超市的优秀员工说话的？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笑死，一个只提供了点半对半错的信息、什么事情都还没帮他办成的奴隶工，居然还敢威胁他的优秀快递员？！
祁宴说着扭头看向诡异，语气幽幽地补充：“只要你们未来干得好，以后用类似的天魔肉当奖金也不是不行，超市绝对会给最优秀的员工最优质的嘉奖。”
……老实说，他没什么杀生的爱好，真要进货估计也是去看看能不能弄到什么死得不能再死、和丧尸差不多的烂肉——主要是祁宴也担心太过满足诡异反而会降低他做人的道德底线。
天魔在签下合同至今似乎都没有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偏偏出身和平位面的祁宴也不是什么封建地主。
想来想去，反正自己在对方眼里估计已经是个没人性的奸商了，最后也只能希望这几句话能让天魔未来变得更老实规矩一点，毕竟按对方之前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不怕死的魔……
诡异当即开始欢呼，天魔则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祁宴。
天魔仔仔细细打量了祁宴浑身上下，万万没想到一个正经活人能说着这种残忍的话来。
此时的他甚至开始怀疑祁宴的身份了：“……我说，你真的是人么？”
这不是开玩笑的语气，而是真的在认真地怀疑。
祁宴平静地回答：“我只是个是商人，而你恰好不是人且有前科。当然，你要是能比他们干得好，我也能让他们饿着。”
天魔这下是真的开始认真动脑思考了，片刻后突然询问：“那我能问问他们究竟都干什么了，你居然这么器重他？”
祁宴：“送快递，他们光送快递就能吸引大量游客，这点你能做得比他们好么？”
“话说回来，我突然想起你元婴打底的修为了，以你的修为应该能做到远距离送货送到其他地方吧……那这样，以后市区之外的快递都你送了。你们双方未来谁表现的好，我就听谁的。”
“在超市里，所有都凭实力说话。”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就是天魔以前的人生准则。
但此刻，当这条人生准则冷冰冰地反向打在他脸上后，他终于发现了他的残酷性。
天魔又盯着祁宴的表情认真看了许久，再次确认祁宴是真的没和他开玩笑。
面对这样的结果，被奸商用合同完全拴住的奴隶工完全没有反抗的可能。
在超市随之加入新员工后，两个不同的种族之间强者与弱者的身份随时可能颠倒。
所有非人员工都开始被迫内卷了。
第四十八章
祁宴在把手机送过去没多久后, 销售移动便携式基站的商家很快给出了肯定回复。
对面倒没问祁宴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是表示他们可以更改信号的频带，让自家的设备能适应祁宴寄过去的4g手机, 供祁宴的古董手机连上星网。
祁宴见状满意点头, 确定可以后当即开始浏览商家对外贩售的各型号移动便携式基站, 挑选合适的商品。
他打开商家的购物官网，看到了各信号的便携式移动基站。
最小的型号大小甚至还不到一个14寸的行李箱。
而这款便携式移动基站的适用场景也不多, 大多是一些游戏战队、亦或是普通有钱玩家为了方便打游戏, 于是会私人购买用于提高星网网速。
除了这些适用范围不大的私人设备，商家也往外销售那种范围涵盖半颗星球的移动基站。
就是这个大小的移动基站就不是很便携了，它看上去甚至就是一节蓝星上的火车车厢大小，具体操作还需要配备专门的设备和专业的人员。
祁宴倒是想要尽可能一步到位，直接就给他买个最大的。
但是东西很好价格同样也很贵, 祁宴看了看价格最后遗憾去看其他便携式移动基站，最后购买了一个据说能保证市区大小的区域拥有信号、适用面积一万平方公里的便携式移动基站。
官网上给出的尺寸差不多是四立方米体积大小的长方体，后续使用也需要在商家那里持续购买对应的适配核聚变电池。
而这就要祁宴五千万星币。
祁宴闭眼花钱，决定等到东西到货后直接堆在超市的仓库里。
而在解决信号问题后, 之后的重中之重就是准备制作对应的app了。
从头开始做一个app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想来想去还是直接收购一个市面上就有的app，让他们根据他的要求进行更改比较快一点。
祁宴就这么在星际位面个星球上看了一圈。
得益于星际位面的联邦囊括上百颗星球, 这里几乎每天都有不少企业成立并倒闭。
祁宴按照自己的要求挑选了一会儿，最后看上了一个名叫“随拍”的短视频软件。
……毕竟修真界那个危险的环境显然不太支持直播的形式，同时听说那边的普通人接受的教育也有限，想来想去还是弄成短视频比较合适。
祁宴挑选后还使用了一圈随拍的功能，该有的功能差不多都有, 甚至还有现成的单日热度排行。
之后只要外加上一个博主声望排行，同时将博主按宗门归类弄一个宗门声望排行, 额外加上一个类似于打车软件的求救按键，让普通人在求救时周围其他注册修士都能根据事情紧迫性收到相关的求救信号，软件的功能大概就齐了。
祁宴看了看这个短视频公司对外销售的价格，对比起其他企业倒不是特别高，但这也要小几十亿星币。
勉强也算是在他的接受范围中吧。
在打通了粮食对外销售的销路、同时成立了古人类货运后，祁宴的资产也从来到这个为面前的几千万，最终到达了以亿作为单位的数字。
即便在最近这段时间，星际位面的粮食公司也推出了所谓的抗污染粮食，甚至对标祁宴的价格也开始了降价。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隐世星球生产粮食”作为噱头，同时自己也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自己的粮食能抗污染、被不少星际人记住，他的粮食贩卖生意虽然有些缩水，但额外遭受的影响倒也不至于太夸张。
乌尔曼星现在还在他这里进货，一些副食品厂商也打着“隐世星球独特风味”的旗帜，看超市本身热度很高仍旧在他这里进货，于是祁宴如今在粮食方面的收入依旧能看。
这笔钱就算是在现在花出去，之后额外再等几个月就能自然而然地赚回来。
祁宴算了算自己最近的收入也没把这当回事，但位面交易系统却正在此刻突然跳出来，可以说是第一次干扰宿主的决定。
系统：【宿主，您真的要一次性花出去这么多钱吗？在我的检测中，只要按照原本轨迹等待，宿主您就能直接完成百亿目标了。】
祁宴先是一愣，没想到系统也会在自己不召唤的前提下，自己主动跳出来。
片刻后，祁宴回答：【当然，这笔钱花出去了我也能很快赚回来。而且就算是最后真的没办法就此赚到钱，未来我也能再利用这个视频软件，回头去诡异位面进几个有外貌优势的“古人类”，继续用诡异赚钱，我并不觉得这笔钱花出去会是浪费。】
祁宴：【而且百亿目标……我记得最开始，你和我说达到这个百亿目标的时限是三年吧。现在我接受超市满打满算还不到半年，时间还多着呢。】
此时此刻，在开店久了后，相比起达成最初绑定系统的那个百亿目标为了活命，祁宴也在这段时间的运作经营后喜欢上了这种赚钱的快乐。
所有东西只要稍稍调整环境、改变一下宣传语，能拥有远超于本身的价值，这种近乎于再创造的感觉简直让人入迷。
祁宴最开始接手超市时还忍不住骂骂咧咧，但是最近他终于能真正为自己被系统绑定的这件事而感到开心了。
位面交易系统本身是无法干扰宿主的选择的。
系统：【好的，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
之后位面交易系统也没有再出声，祁宴也在对话结束后立马掏钱购买了随拍这个软件，及其背后的破产公司。
祁宴之后花了一段时间办了不少手续完成了公司的交接。
除了超市本身，如今的他在星际位面也终于拥有了其他别的产业。
祁宴后续也是在确认交接完毕后，主动联系了短视频公司的员工，和公司里的那些程序员说明了自己的诉求，要求他们按照自己的要求加上功能。
同时，他不仅加上了他想要的那些功能，同时还砍掉了一些在他看来不适用于修真位面的东西，改掉了原本软件原本登录账号的形式。
在星际位面的联邦，用户只要用自己光脑上的身份信息就能使用注册账号，但是祁宴的4g手机显然无法支撑类似的操作。
考虑到修真界可能还能变换面容，祁宴要求用指纹、专属密码二合一的方式登录账号，相当于是把用户的指纹当做是蓝星上的手机号码。
而除此之外，他还更改了一些在他看来不大适合的称呼。
打赏的名称变成了上供，原本随拍的软件名称也直接变成了另一个“救世主”的app名称。
……别说，祁宴东想一点西想一点想着要改的地方的时候，他还没觉得需要改的地方多，但是这会儿全部一起说出来的时候，这工作量就显得有点多了。
这对于一个成熟的短视频软件而言几乎就是彻底大改了。
有员工试图和祁宴说明，这些改动完全就是改变了用户原本的使用习惯，完全就是赶客行为。
但祁宴在意的用户从始至终都不是星际位面的这些联邦人，对于修真位面的那些人来说，第一次接触这类app的修士普通人一定能很快熟悉。
而那些员工眼见祁宴没有半点听劝的想法，甚至还直接开掉了原本的宣传部准备一意孤行到底后，只能认命按照祁宴的要求增减原有功能。
因为工作量太大，同时部分功能在他们看来都觉得莫名其妙，这些人几乎是一边加班一边吐槽，心说把真正的金主观众的地位放得这么低，怎么可能会有人为了这个软件买单。
但为了钱，这些人吐槽归吐槽，最后还是都认命给他改完了。
不过有程序员估计是觉得登录设计有点问题，也试着问祁宴为什么要用这种在星际人看来这么麻烦的方式登录。
祁宴说他这是为了追求复古，同时还间接说了未来app要在联邦之外没法连上星网主体的地区使用。
而之后也就是在和这些星际位面专业人士后简单聊过后，祁宴发现了自己遗漏没有完善的部分。
如果要在联邦之外使用软件还需要公司原本租用服务器之外的其他服务器，同时祁宴要求的求救功能要求的分级，目前也有问题。
对面问到底怎么样才能被归类为特别紧急最先推送，祁宴的回答是“拍摄上传怪物的视频、照片或是录音”。
在祁宴的设想中，如果普通人拍摄上传类似的东西，那就说明情况是真到了特别危机的程度。
但在星际位面，这里的联邦人压根不知道祁宴说的“怪物”究竟什么个什么情况。
如果要进行ai判定的训练，就必须投入数量足够的范本。
而这部分数据就是祁宴自己的都没有。
没办法，对面也只能试探表示祁宴可能需要额外雇人进行人工的判定筛选。
在星际位面，人工显然比机械要贵，而且人工的判断速度还比机械慢，这从根本上来说就不算是什么好选择。
祁宴对此只能接受这样的选择。
不过对于祁宴来说，人工可能反而不是什么更费钱的选择，反而比训练ai更省钱。
祁宴想到了他那个元婴期、已经靠修炼进化掉睡眠的天魔。
就以这样的修为，哪怕24小时一直坐班工作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另一边，正在上班送快递的天魔陡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恶寒。
……
就在祁宴督促着自己的新员工修改软件功能的同时，天魔实际也开始了自己的快递员工作。
事实证明，人只要一上班，就再也没办法变回自己上班前放松自然的状态了。
就算是天魔，哪怕他有元婴期的修为，他也逃不过这样的规律。
为了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至于最后成为其他诡异的“奖金”憋屈地死在这些诡异口中，他也被迫被迫奋发图强开始送快递，并且和诡异进行竞争不断内卷。
如今的他已经彻底变成了打工人的模样，甚至因为自己元婴期的修为能干更多工作而感到庆幸。
得益于自己元婴期的修为，再加上他白天也能正常工作，天魔送起快递来也是又快又有效率，甚至于自己一个人就能在白天干完所有派件的工作。
简直是一个顶一群。
这难免让天魔逐渐成为诡异的眼中钉，他的效率也逼迫诡异开始延长自己的工作时间，让所有诡异对待顾客的态度直接在原本的基础上更上了一层楼。
但饶是诡异如何努力，论工作效率，他们始终还是比不过元婴期的天魔。
因为诡异自身的能力限制，他们白天几乎无法进行自己的快递工作，但天魔却能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工作，不少诡异看到了天魔的卷法简直恨得直咬牙。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们的内卷再度升级登上了另一个台阶。
诡异决定换赛道，和天魔比拼对方稀缺的服务态度。
这天，李老头带着两个帮腔的诡异找到了祁宴，当着天魔的面举报对方堪忧的工作态度。
李老头义正词严，拿着祁宴之前离开星际位面时、为了方便诡异继续好好送快递而购买的设备，职责天魔的服务态度不行：“祁老板，我要举报！”
“天魔他对待顾客的服务态度一点都不好！如果让他继续用这种态度面对我们尊贵的顾客，未来说不定都会因此造成超市的额外损失！”
边上的天魔都要听傻了。
他都纡尊降贵开始送快递了，就他这还不叫有服务态度？！
而且李老头这是什么意思，比不过工作效率就当着他的面和祁宴打小报告？！
天魔忍不下这种委屈，没忍住用力瞪了李老头一眼。
李老头见状冷笑，转头又有话想对祁宴说了：“祁老板，你看看他，他还在瞪我！”
“在我指出他问题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居然还扭头瞪我！这就是为了恐吓我，只是因为和您报告他那赶客的工作态度！”
祁宴闻言扭头看向天魔，天魔趋利避害，瞪大的眼睛当即变小了。
天魔往前走几步靠近，他显然不觉得自己究竟哪里的工作态度有问题，他送快递每一单可都是又快又好，诡异想靠这个把他拖下水、想要分他的肉当奖金可不行。
而在走进后，他终于看到了李老头的所谓证据。
光脑向外的投屏上，那是他和某个顾客的合照。
由于之前祁宴推出了新的白天送货服务，也有不少星际人觉得这里面可能有热度——毕竟这年头联邦最火的就是乌尔曼星上超市对外开放的古人类货运。
尽管天魔送货没有什么恐怖选择，可白天天魔送货“下单后十分钟内送达”的宣传也很有噱头，也有不少人选择拍视频记录。
这会儿李老头拿出来的合照就是当时视频的截图，他当时甚至还耐着性子和区区凡人一起拍了个共同的合照。
他都放下身段配合这些凡人了，凭什么说他服务态度不好？！
天魔左看右看都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指着截图照片理直气壮问：“我这叫赶客？我这叫服务态度不好？你到底长没长眼睛，别跟我在这犬吠。”
李老头斜了他一眼，手指隔空隔空点着照片里天魔微微下撇的嘴角：“你，没有微笑服务！”
“……微笑服务？”天魔愣了愣，随即满不在乎道，“可你看看那个顾客，他笑了啊。”
李老头：“可你要是能更有服务意识，祁老板重要的顾客绝对能笑得更开心。”
说着，他点开了一个某个博主录制的收货视频。
视频里，李老头全程配合顾客做出行动，全程礼貌的微笑更是让顾客牙花子都笑出来。
李老头起哄：“祁老板，我知道我和同事比起来，我们诡不能白天干活，这确实是我们的劣势。”
“但我们如果能吃一点富含各种能量的肉，或许就能变得更强，甚至还能在白天送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白天服务顾客的同事，用这样糟糕的方式对待我们重要的顾客。”
天魔听到这，明白了诡异的意思，当即就汗流浃背了。
他试图据理力争，但可惜他确实被拍下了服务态度不佳的照片，导致他说来说去死活没说过那些诡异。
也难怪有句俗语，叫“小诡难缠”。
这些诡异简直烦得要死。
而这场争端的结果，最终以服务态度不佳的天魔被祁宴记过一次作为结尾。
祁宴没说记过几次会有惩罚，但是这种事专门被提出来说并予以“记过”，就说明了这事后患无穷。
没办法，在这次的职场斗争后，很有危机感的天魔最后学会了如何微笑服务。
但那些觊觎他肉/体的诡异显然没救到此为止的想法，还是不愿意放弃找茬。
之后又以他笑容敷衍找他麻烦。
……要不是合同还在祁宴手里，他都想活撕了这些该死的诡异。
但好在这次诡异没长眼睛，祁宴长眼睛了。
祁宴看着举报的电话诡，主要是他知道天魔以前的德行，于是也把天魔的改变看在了眼里：“这算敷衍？我觉得这已经差不多够了。你不要因为天魔是新人，就一门心思想着欺负他。”
“拿出你们以前的那些视频记录，你们差不多也就这样。”
天魔在旁边附和：“对啊对啊，你们以前也这样。”
祁宴继续往下说：“你们不要因为嘴馋同事，就天天想办法坑他。都是同事，你们就不能包容点、不要轻易被自己的食欲控制！”
天魔在旁边赞同：“对啊对啊，我都能看出来你们的险恶用心。”
祁宴最后给出结论：“你这明显就是挑事，就是在在搞职场对立，都没有善待自己的同事。”
“先扣你一百信用点的工资，之后下不为例。”
电话诡闻言当即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
他之前确实想着李老头成功了，于是想要专门来试试，万一就成功了呢。
结果最后不但没让天魔记过，反而还被扣工资了。
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最重要的奖金……
而和电话诡失落的情绪不同，天魔在边上激动地都要忍不住尖叫了。
在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最初双方的矛盾就是因为祁宴过去说的和奖金相关的话，觉得祁宴这个该死的奸商最起码也是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的。
他得意地对着电话诡露出微笑，视线扫过超市内外的那些诡异，骄傲于自己的胜利，看着电话诡失魂落魄的样子激动到五官乱飞。
只是余光扫见超市的透明玻璃墙——玻璃上倒映出了此时他得意的表情。
看着自己陌生的样子，天魔脸上的笑意不自觉收敛，笑容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究竟是什么时候起，他一个元婴期天魔居然会因为送快递送得好得到老板的认同、看到比自己弱那么多的同事被骂就开心成了这样啊……
终究是回不去了，回不去那签下合同前的日子了。
莫名的，天魔看着自己的改变有些心惊。
只可惜天魔虽然惊愕于自己在和同事内卷后发生的变化，但合同实际还被祁宴捏在手里。
哪怕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他还是只能被迫接受自己的这份改变。
……
祁宴要的救世主app很快改好，他在离开前同样找相关的商家买了便携式的外带服务器——星际位面的花样就是比较多，最后带着天魔转道回了修真位面。
离开的时间天魔都快笑出牙花了，看着诡异遗憾的样子甚至还得意地和那些诡挥手告别。
等到之后离开这个世界远离这些诡异，他的日子应该也会变得好过一点吧……天魔期待地这么想着。
而随着超市跳跃至已开启位面的功能开启，祁宴很快回到了修真位面苍羽宗的山门前。
如果不是上下班，祁宴的准则是绝不离开绝对安全的超市。
他让天魔帮他去苍羽宗喊人，而天魔也确实老实去做了。
这段和他人生岁月相比格外短暂的快递员事业到底还是从内到外改变了天魔。
天魔这次老实地走到了苍羽宗的山门前，就像是每次送快递都只能站在顾客家门外敲门，他没有直接进入苍羽宗的山门，只是找到了一个巡逻的弟子说明了祁宴找他们掌门的事情。
但天魔说话的语气和离开前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听上去甚至都能夸一句和缓。
搞得听说这个信息的苍羽宗弟子听到天魔的语气后，一时间都有些失神没怎么反应过来。
一直看到天魔扭头回超市的背影后，这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转头回去找掌门。
而苍羽宗的掌门在祁宴这里确实没什么架子。
由于之前的预告，对于祁宴的办法格外好奇的苍羽宗掌门也很快抽空，带着自己的大徒弟游和玉来找祁宴。
当苍羽宗掌门走到超市附近的时候，天魔此时就在超市门口附近等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和诡异内卷送快递培养出来的职业习惯，看到苍羽宗掌门过来，他就好像是在星际位面看到顾客上门一样，几乎是被诡异举报出反应，看到人就习惯性地冲来人笑了一下。
苍羽宗掌门看着天魔的微笑，他在此刻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下意识露出错愕的表情，连带着自己之前被天魔打断的骨头都有你们一瞬间的幻痛。
“天道在上……”苍羽宗掌门小心路过天魔，快步凑到了祁宴面前，好奇问，“前辈，你这段时间到底带着他去干什么了啊？”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祁宴究竟又做了什么，怎么以前一直没礼貌的天魔都开始学会讲礼貌了。
他见人甚至都会笑一下了啊！
看上去都有些不像是天魔了。
祁宴回想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看到的职场斗争，含糊道：“就带着他去简单地历练了一下，这会儿勉强也能见人了……”
职场——天魔最好的礼仪训练场。
第四十九章
苍羽宗掌门是真的忍不住好奇祁宴口中的“历练”究竟是什么历练了。
如果全天下的天魔都能被送去历练一下, 现在的修真界估计都不用再担心什么天魔担心被天魔灭了满门。
但是祁宴看上去并没有要细细解释说明的意思。
祁宴装作没看见对方饱含求知欲的眼睛，示意让天魔去打开仓库里花大价钱买到的便携式移动基站，随即掏出自己的手机, 给眼前的修士展示他最近这段时间花费无数金钱精力弄出来的救世主app。
“最近这段时间, 我发现了一个哪怕是凡人也能使用的机械——手机。只要通过特定的信号, 手机和手机之间就能产生联系。”祁宴说着点开手机里唯一的那个app，“请看, 这就是手机和手机之间的联系——救世主app。”
“只要修士和普通人都在固定范围内使用这个软件, 假使普通人遇到危险向外求救，修士就能及时收到消息并给予救援。”
在大致说明了理想的使用效果后，祁宴当即掏出另一个注册为普通人身份的测试账号，当着苍羽宗掌门的面缓缓点击主界面上硕大的“求救”按键，给在场的修士示意实际的使用效果。
随着求救按键被点击, 边上另一个登录为修士账号的手机开始震动，同时手机屏幕显示了“收到求救信息”的字样。
祁宴当着苍羽宗掌门的面解锁手机，并缓慢操作点击“求救位置”的按键。
随着他的动作，两个手机的屏幕上都很快出现了两个位置接近的红点。
而除了表示普通人和修士的两个红点之外, 屏幕背景是大片的黑。
因为这个修真位面没有导航卫星, 也没有专门的人收录信息绘制地图，祁宴最后只能在设备所限的前提下, 通过手机联上内网后本身显示的ip地址转换成实际的位置，弄出这么一个简略到只能确定大概方位的实时位置地图。
不过虽然没有明确的地图，但想来修士也一定能用什么他不知道的术法原地起飞。
只要能飞起来，只要能飞得足够高，对于修士而言四面八方都可以是路。
在这样的前体下, 就算是没有详细的地图应该也没关系。
祁宴把两个手机放远又靠近，而屏幕上两个红点的实时位置也跟着出现变化。
……得益于星际位面星网的精细程度, 再加上他找到的那些程序员的日夜努力，这会儿差不多已经能把基站当做是粗略的卫星用了。
好的设计就是能让人在第一时间看清楚他们的用处，起码这个顶上标着“求助人”和“救世主”字样的红点，在简单示意后，就让这些过去没接触过手机的修士迅速明白了它们的作用。
而这个文字也很神奇……
“真是奇怪，明明并非常见的字体，却能让我在看到的瞬间明了他的意思……竟是带着一股天地法则之力么……”苍羽宗掌门啧啧惊叹，“或许换成凡人，也能轻易明了它们的意思吧。”
“而且它看上去确实不带有灵力。这样能被凡人使用的精细器具，怕是也花费前辈您不少心思吧，实属凡人之幸。”
祁宴笑笑：“确实花了不少心思，不过如果能在未来获得更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那这也确实值得。”
“当然，除了这个最基本的求救功能外，它还有其他不同的功能。就好比可能有人情况紧急、有人实际只是无聊不小心按到求救，为此我们这边也是设计了不同的解决方式。”
“在求救的同时，除了最基本的点击按钮，普通人在求救后也能通过拍摄、录音等手段，以此来提高事件处理的优先级。我们能保证，最先传到修士面前的，绝对是最紧急、最迫切需要帮助的那个，绝不会让修士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恶作剧上。同时我们还有绝对的惩罚制度，一旦假报告也会降低信誉降低未来遇险后的优先级。”
祁宴说着还和这些修士展示了软件里的录像录音功能，甚至还展示了除了求救之外的另一个短视频功能，说明了普通人给修士发的视频提供的上供票也是能真的兑换成金钱，甚至于上供票也和账号的优先级存在关系。
其他什么排行榜的功能，则是因为目前被他哄着参与的修士压根还没有，直接干巴巴说什么排行榜感觉也没什么实际用处，于是索性就没怎么提这一点。
……当然，主要是祁宴还是更希望这些人能自发发现排行榜的“神奇”之处，最后能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和其他人竞争比拼，这样才有意思么。
而无论是录像还好录音，这些在过去只能通过特定术法才能完成的事情，却在此刻被一只手机全程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地完成。
饶是苍羽宗掌门自己就会留影术，还是忍不住惊叹出声。
苍羽宗掌门：“看得出来，前辈您一定细细思考了许久，如此才能制作出这样一个惊人的凡器。”
祁宴谦虚了几句，在完成了所有的功能介绍后，最终将话题引入正轨：“就算是惊人，那也必须要有修士愿意出手帮忙，它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之前听说你们苍羽宗愿意承担这份责任，我就想要赞美你们的付出。就算是为了感激你们愿意为了普通人出力，这两个手机我就想要直接免费送给你们。”
这两个手机算得上是祁宴之前为了方便末世位面的幸存者拍摄“活泼”的丧尸，以便在诡异位面作为卖出更高价的证据，当时特地买的那四个二手手机的其中之二。
想想现在在修真位面，修士的配合才是整个赚钱计划实施的前提。
只有存在绑定救世主app的修士，才能吸引其他普通人花钱。
如果能凭借两个二手手机彻底绑牢两个修士，以此实现救世主app未来运行的基础，那这笔买卖倒也不算是太亏本。
对面，苍羽宗掌门之前就还欠着祁宴的钱。
因为想当然地把信用点当做是灵石，不知道自己只要一颗灵珠就能完成欠款，导致苍羽宗掌门现在还在明面上欠着祁宴的人情。
苍羽宗掌门下意识推拒，又是欠钱又被对方救过一次，在这样的前提下确实做不到再在祁宴这里白拿两个一看就不简单的手机。
祁宴和对方来回推辞客套了好几句，眼看对方是真的没打算直接收下，想了想直接顺势说起了本来处于下一阶段谈判的内容：“不是白拿……其实在这之前，为了能在普通人面前宣传手机，让他们购买用以保命。如果你心里真的觉得过不去的话，就让门下弟子配合我的宣传，如何？”
苍羽宗掌门听到这，知道祁宴也是希望能得到他们宗门的配合后，这会儿终于应了一声。
不过除了“祁宴希望能让他们宗门的弟子配合宣传”之外，他陡然从中捕捉到了另一个重要点——
“让凡人花钱购买……如此精巧的凡器，凡人真的能买得起吗？”他下意识问出了这些话。
之后可能是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问出的话存在些许不妥，苍羽宗掌门又额外补充了一句：“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让您免费送……我就是觉得凡人可能没什么银钱。”
祁宴闻言给出了他未来的定价：“应该是能买得起的，最基础的手机，我打算只收他们九百九十九信用点。”
蓝星上也存在五六百的百元机。
祁宴直接选了在他看来功能还算不错的一款五百出头的手机，把这当做是超市的基础款手机卖九百九十九。
……没办法，投入这么多，他最起码也得先赚到一点看到钱才行。
“九百九十九信用点？”苍羽宗掌门听到这个数字一愣。
他之前本能把信用点当做是灵石，但现在听到祁宴说起999这个数字时轻描淡写的语气，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苍羽宗掌门迟疑了片刻，缓缓询问：“那信用点究竟是什么……听您这意思，凡人也能购买的价格的话，信用点在您这不会等同于铜钱吧？！”
祁宴微笑回答：“差不多……之前找你要一万信用点，我当时其实也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反抗命运的人，于是随口说了个数字。”
“没想到现在小宗门的环境居然如此危急，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不给也可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加入并注册我们的救世主app，未来也能凭此获得一笔延续宗门的金钱。”
当然，以上所有话都是假的。
但凡以前祁宴知道一万信用点在这个修真位面可能只值一颗灵珠，他绝对能直接收他一百万。
可就是因为最开始那会儿什么都不知道，偏偏对方看上去又惨又穷好像没什么钱的样子，这才只要价一万信用点。
之后祁宴安慰自己这一单还给他送了天魔这样的员工，这才勉强平复心境不至于后悔。
不过最近，祁宴在面临“劝说苍羽宗配合自己行动”的问题后，再度从这个要少了价格的数字里品到了妙处。
他觉得自己要的少，对面也绝对会觉得自己给的少。
在双方都知道这个数字低的前提下，那就等同于一个双方都清楚的重要人情。
祁宴刻意把自己形容得像是个不求回报好心救人的人，又刻意提起了那个单纯能为了多赚点设计的上供票，看上去就好像是专门为了苍羽宗修士才有的这一遭。
句句不说人情，句句都在说人情。
以祁宴平时待人接物积累下来的经验来说，在这之后，只要让对方感动、觉得自己欠他人情，之后无论提什么对方十有八九都会直接应下来。
苍羽宗掌门不知道这里面的乌龙，真信了祁宴的邪。
苍羽宗掌门有点想笑，又有点感动：“就算是苍羽宗再怎么破落，这点钱还是能拿出来的，哪至于前辈您如此费心。”
“……给，这恐怕就是您要的一万信用点了，多的钱就当是购买手机了……原来那个合同本就如此简单。”苍羽宗掌门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来一颗灵石，直接递给了祁宴。
“前辈您需要我苍羽宗如何配合，您直接和我直言便可。只是配合宣传而已，我又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祁宴也跟着微笑，他也动作极快地接过灵石，拿着超市的扫码枪扫了一下。
灵石价值五万信用点，简单反推这边的汇率，还真的铜钱比信用点一比一。
祁宴开玩笑般说道：“灵石价值五万信用点，两只手机可不值四万信用点。”
“这样，多出来的四万信用点我给你换成四十部手机，大家一起为这个世界尽点力。”这也当做是增加更多注册修士的数量、为了未来更好经营了。
苍羽宗掌门这会儿重点也不在手机上，闻言也没想到祁宴一门心思想要把这个生意发扬广大赚更多，觉得祁宴这只是为了能让附近凡人城镇更安全，最后也是随意一点头答应了下来。
祁宴露出满意的微笑，随即试探性地顺着对方刚才说的话，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对了，如果您真的愿意配合的话……其实，为了能让普通人人尽可能快的被救下，我其实希望你们苍羽宗的修士能驻扎在那些城镇里，这样也能更快给予帮助。”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苍羽宗能派一个门下弟子，固定轮换在城镇里值班。到时候我的超市也会搬去城镇，你们的弟子可以在闲暇时呆在超市里，这样也不算特别危险。”
苍羽宗掌门闻言露出了迟疑的表情，估计是想当然地觉得，那些凡人不值得他们付出这么多、连保护也做得这么郑重。
但同时，想到既然已经接受了通过手机接收求救信号保护凡人，同时祁宴的超市也确实不算危险，多花点心力把细节拉满也不是不行。
更别说他还欠着祁宴人情呢……
于是苍羽宗掌门也在短暂迟疑后，直接顺势答应了下来：“行，这是当然的。前辈您安排的确实稳妥。”
祁宴见状，也随即咽下了提前准备好的那些劝说的话。
本来在他的设想中，可能对方会出于麻烦危险之类的原因拒绝，他倒是再提招生之类的好处，以此来让对方答应。
但没想到之前阴差阳错的人情居然这么有用，再加上超市一起搬迁确实能保证在外弟子的安全。
本就完备的计划结合本就弱一头的关系，直接让苍羽宗掌门应了下来。
之后如果祁宴再说什么方便未来招生的话，这就显得像是在刻意提醒对方欠人情，属实不太合适。
不过有些东西就算他不说，未来该发生的总归还是会发生的。
祁宴改台词，最后礼貌客套：“哪里哪里，不管怎么样，最重要的还是你们的付出。”
“说不定在未来，等到手机开始流行，未来所有人都开始使用手机，或许这个修真界也能真的安宁下来吧，”
……
苍羽宗很快选出了配合祁宴的想法，去附近城镇值班的修士。
凡人的城镇对于修士来说本就不算特别大，苍羽宗最后抽调了两个弟子去帮忙。
人不算太多，主要是两个人在他们看来差不多就能管一个城市了。
而这同样也是担心修士变多后，反而会为凡人带来更多麻烦。
祁宴在其中还看到了一个熟面孔——曾跟着苍羽宗掌门一起来找他谈事的游和玉。
游和玉注意到祁宴的目光，也是笑着解释：“大家修为都不高，担心耽误了您的事，师尊便让我来帮忙。”
除了这个掌门大徒弟外，另外一个修士似乎也是什么在苍羽宗修为不错的内门弟子。
看得出来，苍羽宗的掌门确实把他的要求放在了心上，起码没有在这点上敷衍了事。
祁宴在见过这两个修士后，也问了一下附近城镇的位置，说自己之后会让超市直接去往附近的城镇，表示可以顺带着带上对方。
由于只是顺带的事情，游和玉和另一个内门弟子倒也没拒绝。
他们说了附近凡人城镇的方位，随即签了一个祁宴递过来的临时合同。
由于祁宴在他们看来是靠谱的前辈，再加上祁宴在递过去合同后顺带催促了一声，这两个修士一时间甚至都没怎么细看合同的内容，直接就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祁宴确认无误后，也是直接使用了定点转移店铺位置的功能，直接转移到了附近那座名为青云城的城镇中。
当然，因为担心距离太远让他的“打手”——苍羽宗修士脱离基站所能维持的网络范围，祁宴也额外关注了一下转移的位置。
所幸修真位面的人类城市也不算特别大，最起码青云城不算是什么大的城市。
而苍羽宗和青云城离得也不算特别远，最后也算是幸运地把这个城镇和苍羽宗全部都兜在了基站的适用范围中。
祁宴拉开超市的卷帘门，此时超市的位置已然直接转移到了青云城中，代替了一栋没人住的破落宅子继续营业。
可能是因为超市突然出现且代替了一栋原本存在的建筑，周围的普通人大多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扭头朝着超市的方向看了过来。
祁宴见状，当即让天魔变成一个看上去没什么违和感人类外形，并示意超市内的其他两个修士和自己一起走到超市门口进行宣传。
他要趁着周围其他人都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直接借着这个机会推销。
祁宴拿出他提前进货价购买的话筒，只站在超市门口附近，对着周围所有看向自己方向的人宣传他的手机他的软件。
全程，祁宴不管怎么演示怎么讲解，他都没有踏出去超市半步。
……毕竟以他这个普通人的实力还能在这么多个高危世界里活到现在，祁宴也算是比较有自知之明比较能苟了。
他先和周围驻足观看的人演示并讲解了功能，像是之前和苍羽宗掌门讲解那样进行了基础的演示、并让天魔拿着手机走出超市给所有人观看实际效果。
在通过这个在修真位面过分吸引人的功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他才缓缓说明了手机的报价——999铜钱起。
当然，为了能让自己的这个价格看上去优惠一点，除了以铜钱作为单位外，祁宴还额外说了会随机赠送100铜钱的上供票，让用户通过上供的手段吸引修士的注意力、提升账号的优先级。
祁宴的口才还算是不错，这几个位面下来该锻炼的都锻炼得差不多了。
反正在他嘴里，这价值100铜钱的上供票不是一串已经被祁宴赚到手的虚拟数据，而是真的让用户买手机后白拿回了100铜钱一样。
同时，祁宴还没忘记顺带着往外卖充电宝，并表示现在手机购买优惠期间，可以用199的价格购买到原价299的充电宝，并免费赠送十次返回超市充电的机会。
不得不说，在这个并不算安宁的时代，这个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有点高。
但偏偏祁宴推出的这些服务确实是他们急需的东西，“可能时刻就会遭遇危险”的恐慌感让他们迫切地想要得到更多保护自己的手段。
这会儿又是修士救援又是堪比灵器一样神奇的手机，想想要是真的出意外死了攒的钱估计全打水漂，倒也有不少人咬咬牙购买了祁宴推出的基础款百元机，还没忘记购买充电宝。
不过有些人估计是担心遇到危险，又担心安全来得太轻易害怕上当受骗，他们没有单独购买，而是哦找到熟悉的亲朋好友一起凑钱购买。
购买的人里面似乎还有个挺有钱的富家少爷。
因为在祁宴给对方推荐的时候，对方还专门问了也没有更贵的，说他就算要用也要用最好的。
祁宴想了想，总觉得对方多花的这笔钱他总得给对方找点存在感，在卖出去翻两倍价卖出去的千元机后，他还额外推荐给了对方一些小游戏，帮对方下载在了手机里。
不过类似的冤大头他之后再没看见第二个，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额外花钱，甚至于最后的手机销量比他最开始预估的还要少一点。
祁宴猜测可能是这边的经济不够好，也不知道等到未来安定下来后会不会好一点。
而在知道了这边普通人的实际经济情况后，他也难免开始担心祁未来随着手机推广，他排在下一阶段的共享充电宝能不能真的推出去被顾客使用。
或许相比起只能方便自己赚钱的共享充电宝，他或许还得更换其他别的方式才更适应这个时代……
……
与此同时，李尧——这个购买了两个旗舰版千元机的富少，这会儿也开始熟悉了解手机的功能。
在这个普通人娱乐手段依旧匮乏的时代，来自现代蓝星的游戏想当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个平时连收拾房间都只会偷懒招呼小厮的人，这会儿在手机里玩无脑收纳小游戏玩得入迷。
而不仅是收纳小游戏，常见的三消休闲、什么跳一跳砍一砍，这些都是能用来消磨时间的利器。
就算是这部手机最后不像是宣传时说的那样能便于求救，他看在这些休闲小游戏的份上也认了。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一直到手机都玩得没电，必须要按照祁宴说的那样使用充电宝一边充电一边玩后，他亲爹——一个在青云城里比较出名的布商，怒气冲冲地找上了他。
李尧试图献媚，转移亲爹视线：“爹，您看我买到了什么？”
“遇到危险就能直接找修士求救的手机，未来爹你也带上它，我就再也不用像是以前那样，看见你出门做生意许久没回家就担心了。”
但是这对他爹——这个见过世面、也略懂宣传的商人而言毫无用处。
“这个城镇这么多人，你怎么保证你一出事他们就能立刻出现？购买手机的人这么多，你怎么保证真正出事的时候他们能立刻注意到你，而不会被其他因为小事就以为遇到妖兽到处求救的人干扰？”布商缓了缓，继续问出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你怎么保证，他们叫来宣传的那两个修士，他们明天会不会离开？”
“真有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以前没听说过。魔种现世至今也有几十年了，怎么以前这么多大宗门大门派，就没有人弄出来类似的东西？”
“他们对外说的时候甚至都不说他们究竟来自哪里，你真的敢相信他们？”
……大概是苍羽宗过来的那两个修士太清楚他们门派在修真界的地位，真正宣传的时候也不敢像是那些大宗门一样报出门派的名字，最后反而让多疑者看出不对。
显然，布商看样子也是了解过这门生意，出于心底的恐惧想要弄清楚到底行不行的。
但是商人就是懂商人，起码祁宴当时宣传的架势、以及对外为了促销而搞出的那些活动，哪怕当地这些成熟商人不知道具体的产品是什么，但光看这手段就让人觉得有些不大对头。
李尧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手机。
李尧：“应该是真的吧……就他们卖的这个手机，我刚刚用着也是真的不错。我觉得这么神奇的东西，能这个价格卖给我，也算是我的幸运了。”
起码好玩也是真的好玩。
布商反问：“你能确定这不是什么奇淫巧技，是什么三脚猫道士拿出来蒙人的幻术？”
李尧迟疑：“应该不会吧。我听说他们是直接出现在青云城里的，甚至还把一栋破败的屋子变成了现在的仙居，这总不能是幻术吧？”
感觉就是超市突然凭空出现的那一幕太震撼，导致后续宣传完毕后才会有这么多真的相信宣传词而选择购买的顾客。
“而且他们如果幻术真的这么厉害，感觉我被他们坑了也正常啊。”起码幻觉里玩游戏的感觉也是真的。
布商听李尧前面分析还觉得勉强有点道理，听到后面又给对方气笑了。
“什么‘我被他们坑了也正常’，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豁达’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少了管教。”布商看李尧是在看一个败家子，“你最近少出去凑什么热闹，明天和我一起出去一趟。”
“近来绣房出了点岔子，那管事肥了胆子居然敢贪我的钱……还有你，你也是时候得了解一下家中的产业了。”
李尧拧不过自己亲爹，只好应了一声答应下来。
他最后又问了一句对方到底要不要手机，想着不要自己还能留下来轮流打游戏。
布商一听李尧开口就知道对方是什么德行，想着总不能如了这坑货的愿，就算是心里不爽也是还直接接过了手机。
而在这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觉得无聊了。
哪怕他之间说的那样淡然，入夜无人后，心里还是忍不住抱着最后那一丝侥幸心理，试着按照自己听说的那样点击了屏幕上的求救按钮。
然而修士始终没有出现。
“果然是假的……就知道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布商随手把手机放在一边，再没有理会。
当然，他并不知道，另一边在超市担当人工审核的天魔看着又刷新出现的求救信息，并给他重新发了一条“请提供录音、录像等切实证据，更方便后续加急处理”的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机开售第一天，不少人都担心被骗，哪怕没有遇险也按照祁宴介绍的那样点击了求救按钮。
为了避免这些不知真假的信息影响修士，这都得让天魔花时间人工挑拣，一条一条看过去判断正确与否。
好在这会儿的审核工作只要坐着点击通过和不通过，顺带着用固定话术回复用户就行，这也不要求他在应对这些垃圾信息时保持什么见鬼的微笑服务，不然他可能真的会绷不住自己的表情。
第五十章
李尧第二天还是早起, 准备乖乖跟着自己亲爹去绣房。
手机在一晚上充电后充满，不过充电宝的电量看上去就有点堪忧了，看上去就只剩下一半的电量了。
……只能说兴趣果然是最好的老师, 这个在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电子产品的修真位面当地人, 在玩了大半天的手机后就直接熟练了这些其他位面的特定知识。
李尧看着右上角显示满格的手机, 可能是真的不信邪，觉得实际情况肯定没有他爹说的那样充满欺骗, 片刻后打开手机又点开了救世主app看了会儿情况。
他尝试性地点击了软件的短视频分区, 昨天这里只有祁宴讲解软件动能和手机功能的讲解视频。
但在今天，学着讲解视频里教的那样上下滑动翻阅视频时，他意外刷出了第三个新的视频。
视频里，游和玉和他的同门在超市外进行日常的晨练，无论是挥剑还是练习剑法, 看上去都还挺威风凛凛、真就像那么一回事的。
可能是拍视频的人有些不太熟练手也有点抖，当镜头随着修士的移动而偏转方向的时候，镜头还意外捕捉到了几个偷偷站在边上看的街坊邻居，清楚记录了他们面上略显放松的表情。
估计是看到这两个修士现在还呆在青云城中, 庆幸祁宴不是骗子、自己的手机也没有白买。
李尧昨天也是挤进人群买的手机, 这些围观者中就有几个他昨天在超市外看到的熟面孔。
有这些人入镜作为佐证，他就算是只能看视频、不能亲眼去看修士练剑的画面, 也能借此确定这些人不是骗完人就直接跑路。
感觉他这次说不定运气好搞到真的了欸……反正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骗子。
哪有骗子能让他玩上这么好的游戏，幻术在第二天还能带上脸熟的街坊一起在他身上生效的。
李尧想要和自己亲爹说自己看到的这个新视频，但一出门看到对方脸上严肃的表情后，一时间又不敢吭声了。
他跟在自己亲爹身后坐上马车，落座的动静都下意识放轻唯恐挨骂。
两人就这么坐上了马车, 带人去名下的绣房查账。
在去绣房的路上，布商也和李尧简单说了一下绣房这边的情况。
过去, 绣房会按照一个月一次的频率将修好的绣品上交，而他名下其他店面正好把这些攒了一个月的绣品往外卖，同时他再按照最近时兴的花样要求绣娘更改绣品的纹样花式。
但就在昨天，在这月固定上交绣品的时候，绣房上交的绣品远比过去少了整整三成。
询问原因，绣房那边也只说是绣娘绣错了花样，来回折腾导致出现了问题。
布商可不听他们胡说八道，绣房聘请的绣娘可都是是熟练工，绣错花样这种事情确实可能发生，但绝不可能说一绣错就直接报废了三成的绣品。
因为以前就发生过管事私下扣留、对他则上报说是损耗的例子存在，布商简单联系了上下，想当然把这当做是管事的失职。
“三成啊，整整三成啊……”布商说到最后咬牙切齿，越想越觉得生气，“他脑子里是进水了吗，就这三成还敢和我说是合理的损耗。”
“之前听说他的妻子得了怪病，我还同情地给了他三两银子让他拿着去给自己的妻子治病……结果他倒不记好，这会儿直接就想着从我身上坑钱了。”
李尧不敢接话，他这会儿光在马车里喘气，都担心自己亲爹气急之下看自己不顺眼冲自己发火。
好在绣房很快就到了。
两人很快下车，站在了绣房门外。
绣房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四合院的结构，平时绣娘在东西厢房工作，正房则用来保存绣品，倒也算是勉强合适。
布商让小厮上去敲门，而绣房的大门也很快被管事小心打开。
可能是管事觉得有些心虚，在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后，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关上。
好在边上的小厮眼疾手快，直接一个用力把管事推倒在了地上，将半阖的大门彻底打开。
布商走上前，他死死盯着管事发白的脸，冷笑出声：“呵，你原来也知道心虚啊。昧下了我这么多东西……就是拿块肉喂狗，狗都能急着我的好。我平日里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实际就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没有，”管事抖若筛糠，但还是咬死了不认，“我没有偷东西，我也一直都急着东家你的好。”
“这次是真的出了问题，所以才会这样的。”
但无论是布商还是李尧，都没有继续听管事辩解的心思，他直接让小厮把管事扣住，自己打算去找账本、找绣娘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管事看到布商的举动，几乎是是慌张地本能开始挣扎。
按住管事的小厮更用力了，边上的人估计是担心一个没看住让人跑了，见状转头还把门给关上了，心想门关着未来他就算是真的挣扎逃脱，趁对方开门的时候还能直接把人再次按住。
而管事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没可能逃跑，最后颓然地无力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布商和李尧先是去了被安排在倒座房的账房看了账本。
然而自从三天前开始，记录收支的账本就已经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录。
布商清楚账本对生意的重要性，几乎是看到这的瞬间就开始感觉出不对劲了。
毕竟就算是管事真的贪了他的绣品，对方第一反应绝对是在账本上做手脚，而不是留下一片明显有问题的空白给他看。
“这么看来……东西厢房似乎也有些静了……”布商低声自言自语，过分含糊的话语让离得最近的李尧都没听清他说的话。
李尧正想问问布商刚才究竟说了什么，结果转头他爹就开始对着他大骂特骂：“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我专门找人收集的绣纹花样居然都让你落家里了！你看看你这德行干什么能成？！”
“你个猪脑子！走，你现在就出去，把那些落下的东西都带过来，可别耽误了下个月的生意！”说着，他用力抓着李尧的隔壁，几乎是强制性地把人往账房外拖。
李尧这会儿看着还在状态外，整个人都处于发蒙的状态中：“什么花纹什么绣样，爹，你在说什么啊爹。”
布商抓着他的手更用力：“哈？我就知道我不能指望你这个废物？昨天我晚上我和你说的好好的，结果一晚上过去你居然都给忘记了？！”
“你这样子未来怎么让我放心把家业交给你！”
李尧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看他亲爹真的说得信誓旦旦、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尽管什么都不清楚，可他看自己亲爹这幅样子，没忍住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真的小游戏玩昏头，真就不小心把这事全都忘了。
看自己亲爹气得脑门上都蹦出青筋，李尧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认错：“对不起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这话以前都说过几次了，最后不还是一样……”布商却依旧没松手，一直拽着他走到四合院门口，并开始命令小厮，“你们把门打开。”
被布商指中的小厮看着东家糟糕的脸色，这会儿也不敢吭声，赶忙凑过去开门。
而此时的管事依旧像是没骨头一样地瘫坐在地上，但这会儿布商却不敢再低头细看了。
然而事情果然没有这么顺利结束。
小厮盯着门上突然多出来的细密绣线，冷汗当时就就下来了。
“……这，这哪里来的这么多绣线，刚才也没看见啊。”
身后的正房突然传出来一阵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当事人似乎可以想要放轻自己的动作，但本身的重量最终使得它无法尽数遮掩自己的动静。
李尧当即循声看去，一个过分臃肿的身影此时正从正房里往外走。
看面貌似乎是个绣房里原本的绣娘，只可惜对方正异常偏头，以一种反常地看向身侧的动作，直直地朝着他们靠近。
李尧定睛一看，原来是那脸颊上又长出了一张陌生的非人面孔。
它看上去甚至都不像是什么人类的五官，每次动作连带着人皮跟着变换形貌，好似下一秒就要破开人皮冲出来。
李尧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在惊恐的时候是真的叫不出声来的。
他几乎是本能地拽着自己亲爹往旁边的账房里跑，片刻后才后知后觉记起来手机的存在，回想起了昨天听到的那些宣传语。
李尧放开抓着亲爹胳膊的手，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勇气从袖子的暗袋里掏出的手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不远处的怪物拍了张照片。
因为不敢停下操作，他甚至只是用手机本身的摄像功能拍照，没有空余的功夫去把照片上传。
而在他身后，在场的其他活人也一个比一个慌乱。
有小厮一直到现在还想着管事这个活人，想着就算是跑也得把人一起带上。
只是他在站起时轻轻推了一下，管事整个人几乎是异常地干瘪了下去。
脑袋上的破口向下倾倒，内里不知名的白色细线便像是水一样往外流了一地。
也难怪管事的脸色这么苍白难看，说不定是内里那些不知名的填充物透出来颜色了……
小厮见状怪叫一声，几乎是立刻连滚带爬朝着账房的方向冲了过去。
当最后一个人冲进房间，账房的房门这才被用力关上。
因为担心遭贼，账房除了透向院子的窗户外，临街的方向只有严严实实的墙。
布商一时间甚至都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整张脸皱在一起：“魔种，这绝对就是魔种寄生了吧……不是，都被魔种寄生了他为什么还在昨天交绣品，总不能是魔种寄生后还在刺绣吧？！”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起码在看到空白的账房前，就冲他按时上交的绣品，他也是真的想不到，魔种寄生后的人类居然还会想着交工的事情。
“早知如此，我便不来了！现在好了，一来半个家都给搭上了。”布商懊恼地这么说着，他在这一刻甚至开始后悔自己昨天怎么突然就想着让李尧奋发图强了。
边上，李尧哆嗦着嘴唇，按照自己这段时间看视频学会的求救程序，抖着手求救上传照片。
那沉重的脚步声不断响在耳边，也意味着那怪物正朝着他们的方向不断靠近，这一切都给了李尧极大的心理压力。
他期间甚至还不小心传错了图片，好在之后及时反应不对进行更改。
一定要成功啊，那些人也绝对不能是骗子啊……祁宴昨天说过的那些宣传词在他耳边重复响起，他也在这之后闭眼点击了求救的按键。
只是当他睁开眼，手机上却显示的不是什么成功的字样，而是万恶的“正在审核中，请耐心等待”的字样。
“该死的审核……”李尧几乎是咬牙切齿辱骂出声。
好在另一边负责审核的天魔处理得很快，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后，屏幕上的画面终于变成了视频里说的成功的实际效果——即两个黑色背景下不断靠近的红点。
“成了，成了。”哪怕还没等到修士到场，看着这个红点的画面真的出现，他居然真的生出了近乎虚脱的感觉，“我试着按昨天那些修士说的，用手机求救了。”
“他们之前说过，只要两个红点能靠近重合，我们就能等到修士救命。”
原本在恐惧之下乱成一团的众人都愣了愣，边上有个和李尧一起去超市的小厮也跟着惊喜附和：“真的么？！”
“是了，我怎么把这忘记了。修士如今就在我们青云城中，我们也不一定真的会死在这里。”
周围原本已经绝望的人被这点最后的微末希望感染，原本几近崩溃的表情终于恢复了些许正常。
布商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周围其他人的神情反而说不出话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点最后的微末希望的鼓舞，原本只知道傻愣在原地绝望自己霉运的人也终于有了动作。
不管怎么样，救他们的修士确实在朝着他们的方向赶来，只要能多撑一会儿撑到修士到场，这就够了……抱着这点最后的希冀，有人开始搬动房间里的东西打算堵在门后。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多撑一会儿，活下去的可能就会更多。
哪怕知道这可能挡不住那些非人的怪物，但总归是能发挥点作用的吧。
挪动桌椅的声音接连响起，所有能被拖动的东西都被挪到了门后。
那沉重的脚步声停在门外，甚至已经开始想起了推门砸门的动静。
不少人纷纷用力抵在了家具后，只希望加上自己后能额外多拖延一段时间。
李尧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下滴，但他在这一刻却不敢眨眼，满心只盯着屏幕上另一个象征着修士的红点。
近了，更近了……
“红点重合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砸门的动静越来越响，但他却也眼睁睁地看着另一枚红点与自己重合。
“我们很快就能得救了。”
李尧想当然地这么说着。
随着他话音落下，耳边骤然想起木质门板被用力折裂的响动。
在木门破损处，在人皮下不断浮动的狰狞面容却在此时朝着房间里张望。
这不是修士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布商苦笑出声：“我就知道这是……”假的。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凌冽的剑光自空中劈斩而下。
是游和玉。
游和玉御剑而来，自空中落下的同时直接挥剑动手。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不是李尧这些普通人能随意插手的了。
游和玉挥剑和怪物战到一块，另一个跟着游和玉以前过来的苍羽宗弟子在账房外落地，他这也是担心这些没什么自保能力的凡人被迫卷入其中。
估计是觉得光站着有些无聊，同时也是祁宴和他们说明了“这段时间为了让普通人更信赖他们的产品必须要尽可能拍视频宣传”的话，他站了没多久，就掏出了苍羽宗在超市批量购买的手机，用新学的录像方式记录这场战斗。
余光注意到账房内的那些凡人探头往外看，想了想还额外安抚了一句：“放心，和玉师兄可比那怪物厉害多了，最后你们都会没事的。”
毫不夸张的说，哪怕这句话只是再寻常不过的解释，但那句“最后都会没事”的话一出来，几乎不少人激动地眼泪都掉下来了。
而最后的结果也确实没什么意外。
哪怕出身小宗门，游和玉到底也是宗门的大师兄，起码实力上确实说得过去没什么问题。
魔种寄生的凡人哪怕变成了怪物，他也敌不过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
甚至都没过去多少时间，游和玉便斩碎了怪物，无数残肢碎肉也在这之后跟着从怪物的肚腹中流出。
游和玉找到了混在其中的魔种——一团在修士眼中深黑的魔气，动用了灵力将其彻底撕碎。
也就是在这之后，这场混乱自此彻底结束。
李尧看着这事彻底解决怪物跟着死绝，至此也终于松了口气。
不少人都瘫坐在了地上，庆幸自己幸运在遇到怪物后活了下来。
而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在此刻闪过了这样的一个念头——
原来超市往外卖的手机也是真的有用啊。
……说真的，但凡在魔种现身当天，第一个遇到怪事的人就用手机和修士求救，恐怕最后也不至于说一次性死这么多人吧。
在这之前，布商名下的绣房里总共花钱聘用了将近二十个手艺不错的绣娘。
但是现在，整个绣房都已经彻底空了。
……
在李尧看来，这两个被他用救世主app喊过来的修士意外的和气。
游和玉之后简单探查了一下，也算是弄清楚了魔种出现的大致时间，甚至拎着管事的皮查看，给出了对方“在七天前就死得差不多了”的判决。
布商听到这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庆幸之前对方交货的时候没有暴起动手，难过账本记录到了三天前——这意味着对方之前确实提前做账想要从他这里昧下东西。
之后李尧看游和玉比较和气，大着胆子问起了昨天正常收货的事情。
而游和玉也给出了解释，猜测是对方提前感知到了危险——当然这不是指他们自己而是指天魔，于是选择隐藏。
之后游和玉和他的同门解决了问题，也是很快离开没有继续停留。
而在这之后，伴随着这几个亲历危险的幸存者的传播，同时新的对战视频被发出去，相关的消息也在这之后迅速传遍了大半个青云城。
李尧在验证了“修士确实会按照手机求救信号救人”的事情后，之后也和他爹一起又把软件的使用指南从头到尾看了几遍。
李尧听到视频里说的什么上供票，想到祁宴之前说过购买手机会送100铜钱的上供票，之后几乎是立刻到游和玉发的那些视频地下，把自己账号里的的上供票全部都上供了。
除此之外，布商觉得这一百铜钱的上供票看起来和玩一样不够多，之后还额外准备了谢礼，打算一路送到超市送给那两个修士。
布商在自己家的库房里找到了在他看来能被当做是谢礼送出去给修士的东西，转头小心翼翼带上昨天李尧上供的手机，然后一路带人去往了超市。
由于在绣房的意外后，青云城也没再发生其他别的事情，这会儿两个修士都还呆在超市里。
布商拘谨地把自己的谢礼送到两个修士面前，只是这些东西对于修士来说也是真的没什么用处，游和玉最后还是拒绝了没有要收的意思。
也就是在游和玉拒绝、布商露出犹豫的表情时，祁宴适时出声解决问题：“其实除了直接送给修士感谢外，你们也可能把东西在超市兑换成上供票。”
“你们上供的这些上供票，未来我都会整合换算成修士能用的灵石。既能让你们在被救后表达自己的感激，也正好是修士急需的东西算是两全其美了。”
……他之前也专门问过系统，如果系统能变出货币能不能变出修真位面的灵石灵珠，而这些能被修士用于修炼的灵石灵珠在这个位面确实也算是货币，确实是在系统的能力范围中。
布商闻言感激地看了祁宴一眼，当即大手一挥把这些东西都换成了上供票，并直接操作全部都送给了游和玉。
表示就算是修士本人不在意他们的凡人的谢礼，但他们不能厚颜无耻地当做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有作为。
游和玉当时只是觉得“这些凡人也算是知恩图报”，没把这些上供票当回事。
一直到之后听到祁宴说他们一天就赚到了上百颗灵珠后，这才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救个人居然真的能赚到这个数字。
祁宴之后也和游和玉解释了一下，表示他们把礼品兑换成了万两银子的上供票，再加上其他看到视频的人零零碎碎的打赏，这在他额外抽成了十分之一后依旧还有这个数字。
游和玉感觉自己重新了解了这个救世主app。
没想到最开始只是奔着救人来的，结果需要对付的对手不是很强，最后还能直接赚到这个数。
如果把这视为一笔生意，这甚至都算得上是一笔比较合算的生意了。
如果天天能赚这么多、一个城镇就能赚这么多，要是遍布了整个修真界那还得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因为跟在苍羽宗掌门身后、勉强也算是懂一点俗物的游和玉，他真正开始好奇祁宴后续的计划了。
但祁宴却没什么时间和他们解释他的下一步战略。
因为超市顾客爆满了。
在手机是真的能在关键时刻救人的消息传出去后，无数人从青云城的各个角落奔向他的蓝星百货超市，一个个连活都不做了非要在超市门外排队买手机。
这架势就好像是末世位面那些得知超市粮食售价的幸存者，对生存的渴望甚至让他们一时间放下了手边其他所有事情。
就连青云城这边的城主都专门找人来超市这边排队，看样子势必要为了自己的安全买回去一只手机。
不得不说，卖手机和充电宝可比之前在末世位面卖粮食的时候赚多了。
几天营业下来，祁宴就直接收回了最初购买便携式移动基站的成本，赚到了几千万。
……但凡修真位面能像是蓝星那样搞网购，一个城市能有个几百万、几千万的人，这门只有他在做的生意绝对能帮他赚到以亿为单位的数字。
祁宴在这个位面的生意在此刻正式步入正轨。
不过这些顾客有些太多了。
这就是祁宴最近堪称幸福的烦恼，他开始想自己未来是不是还得去诡异位面再进一点诡异过来，或者直接去星际位面临时抽调员工。
他之前也看了游和玉上传的视频，最后那一幕碎肉残肢满地的画面在把他震慑住的同时，也让他忍不住想——
之前诡异对着天魔流口水，他们面对魔种后实际情况应该也会面对天魔差不多。
总归天魔和魔种都带着一个“魔”么。
如果诡异来到了这里，说不定他不仅能额外赚一个清洁工的钱，还可以少给诡异开工资。
表面上是收钱清理让人看了本能觉得反胃的血腥现场，转头却和诡异说这是对他们工作完成得好的嘉奖。
白白给他一个免费给诡异发奖金的机会。
而且，如果有诡异在场，天魔和那些想要表现的诡，一定会在再度内卷后，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工作效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