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疼......
周生生大脑一片混沌,明显还没有适应现在的场景。倒霉系统,一点都不理人家的意愿。后脑勺好疼啊,周生生本能地用手碰触自己的脑后,湿湿的,温温热热又黏黏腻腻,是血......
还没有反应过来脑后的头疼,周生生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袭来,而压迫感的来源就是面前薄唇红而不艳,眼神冷冽的高挑女子,高挑欣长的身形穿着里外九层的大婚礼服,目测身高只比自己矮上一点点。高高挽起的黑亮发髻上戴着黄金的凤冠,还坠着长长的黄金流苏,细长的金钿坠着一枚如泪般的红色宝石坠在眉间。
天人之资,祸国殃民......
这个想法只在周生生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只因为这个样貌姣好的女子竟然手持一把利剑,而这把利剑正好对着自己的脖颈。系统的声音复又出现。
“宿主周生生,请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与公主和谐共处的主线任务。”
系统的声音一闪而过,周生生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
“周生,不要以为你是本宫的驸马,就能在公主府横行。”
晏溪面无表情,透过眼睛也完全无法猜出现在究竟是盛怒还是生气。
看着面前的周生好像是痴痴傻傻的样子,晏溪可不会相信刚刚还对自己污言秽语的人顷刻之间就转了性子。手中的剑更加逼近周生。剑尖已经触到了肌肤,只要在上前一点,周生生确信自己一定会死在这祸国殃民的女子手中。
周生生大脑高速运转,那个倒霉系统说的公主估计就是眼前的这个冷酷女人。那自己是谁……为什么不交代啊……
自己的身上好像也是大婚的衣服,但是没有那么华贵雍容,是新郎官的衣服。新郎官......
虽然搞不懂状况,周生生对着悬在自己喉咙处的利剑,腿软是必须的,没有骨气只想活命的周生生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嘴里还念念有词,“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晏溪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一闪即逝,周生生只顾着求饶没有发现。
婚前就已经派翠柳为自己暗自调查过。周生,四大皇商之一的周家嫡长子,年二十。周母已经故去,周老爷是入赘周家改姓的周,没几年就娶了续弦,生了二公子,立马就将二公子改回本姓,取名刘奇,年十三,估计等到他百年之后,周府就要改叫刘府了。周生性子沉稳木讷,不喜多言,明明是嫡长子确实活得像一个庶子一般。
这样的出身,比起普通人已经是好了太多,但是成为驸马却是不够格,但却甚好拿捏,这也是晏溪为什么要选周生为驸马的原因。
本就知道周生没什么骨气,但没想到竟然是会一直在自己面前下跪求饶。晏溪轻轻嗤笑一声,这样的人,活该守不住周家的祖业,镇不了周家的门楣。
“周生,本宫劝你做个聪明人,好好做本宫的驸马,脑子里面不要有那些不三不四的想法,否则本宫不会对你手软。”
说完这话,晏溪将手中的剑扔到了地上,冷兵器接触到同样冰冷的瓷砖地面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周生生跪着的身子抖了一下,余光看了一眼地上的剑锋,心有余悸。
看来自己是没事了,周生生这才敢偷偷看上一眼面前高高在上的女子。这就是刁蛮公主啊......
“我知道,我知道。”周生生连忙称是,她可不想再享受一回被冷兵器伺候脖子。
听到这话,晏溪周身的冷冽好像是消了一点,但周生生自问没胆子现在就和这位公主殿下洞房花烛,和谐共处,完成任务......
周生生跪在地上,脑子一下子卡壳。宠公主,当驸马......
公主明显是个女的,可我不也是个女的,这怎么当驸马,倒霉系统,你耍我啊......
晏溪斜斜地倚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杯茶水,不时喝上一口,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跪了好一会儿了,封建主义杀我。周生生只感觉膝盖酸酸的疼,但也不敢自己擅自起来,弱弱地问道:“小人现在可以起来么?”
晏溪低下头来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收回了目光,继续品茶。周生生只得认命地继续跪。
半晌之后......
“起来。”晏溪将茶杯摆在窗前的案几上,右腿翘在左腿之上,一幅闲适的样子。
“谢公主,多谢公主。”周生生弯着腰起来,双手放在自己的双膝上,揉上了好几圈这才能好好地站起来。瓷砖地,还不铺地毯,又凉又疼。
周生生耷拉着脑袋,也不敢正面对上这么有压迫感的公主殿下。
“人窝囊,倒是有一副好皮囊。”晏溪一双桃花眼上下扫视了一遍面前的周生,深红色的婚服搭着黑色滚金的内衬,不算很高但是正好。脸型也没有一般男子的棱角,肤色白皙,倒是比女子还要白上几分,平滑的下颌线倒是让她整个人都看起来温柔了很多。
听到这话,周生生心下有些生气,但不敢显露,只是眉头微微蹙起。明明是夸她好看的一句话,听起来却更像是在损自己。
“你虽是驸马,但本宫是君,驸马是臣。本宫不会要求驸马对我马首前瞻......”晏溪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周生,语气从一开始的闲散急转直下,冰冷道:“但若是驸马不听话,本宫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听到这话,周生生耷拉着的脑袋更低了,背后也是汗津津的,竟然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抬起头来。”
周生生的肩膀轻微抖了一下,这公主喜怒无常......
周生生缓慢地抬起头,没想到正对上冷肃公主的冰冷眼眸,赶忙又低下了头,错开了视线。
“抬起头来。”晏溪又重复了一遍,声音的语调更加冰冷。
周生生也听出了公主语气中的不耐烦,认命一般地抬起头,干脆大方地对上晏溪的眼睛。
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做一眼万年的感觉,初时剑抵着自己的喉咙,恐惧害怕占据了自己的整个脑子。现在大方地看着面前的人儿,眉毛浓而不淡,脂粉淡淡的,淡雅清丽,眉心的一点红点缀,让整个人身上的肃杀之气消减了几分,添上了几分待嫁新娘的娇媚。身上雌雄莫辨的气质,冰山美人,自己喜欢的款啊......
看来自己真的是隐藏的颜控......
周生生有些紧张,结巴道:“不知道公主有何吩咐?”
晏溪不语,屋子里面静悄悄的,估计就算是掉一根针到地上也能听见声音,好尴尬......
周生生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该要往哪里摆了,还没有坐下就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实在是不想僵持着了,周生生做好了心理建树,抢先一步开口道:“小人要不然......还是......出去吧。不打扰......公主安寝。”
美人虽好看,但太冷,受不住......
周生生作势就是想走,却受到了一记眼刀。作势就要迈出去一步的左脚又怯怯地踱了回来。
“新婚之夜,驸马不在新房里面,还想去哪里。”晏溪声音如冬日的冰霜一般。
不过是一不小心碰到了花盆,流了一点血,难道当真是痴傻了。这个念头只在晏溪心中匆匆闪过,就被晏溪自我否定。这周生,丫鬟刚走,就在自己的面前端起架子,又怎么会顷刻之间转了性子,估计是借着出去欲羞辱自己。
听到这话,周生生也反映了过来。自己可是驸马,新婚之夜不待在婚房里面和公主在一处,估计明日就要传遍全府了,说不定皇帝老子都能知道了......
“可能是刚刚小人撞到头,有点迷糊。”
周生生主动认错,晏溪想要发作也没了由头。
门外好像有一点响动,是两三个人的脚步声音。
估计是录事来了,看这周生生光站着发呆,完全没有丁点动作。哎,真是撞傻了,要不就是在装傻。
晏溪飞速起身,吹灭了床前,床边的几支蜡烛,独留下桌上的一对龙凤红烛,烛火不断跳跃,但不晃眼。
室内的光亮一下子暗了很多,多了一丝暧昧的气息,莫不是着清冷公主真的要和自己洞房花烛?
晏溪看着周生生,轻声道:“录事来了。”
录事?记录公主驸马言行,那莫不是来记录我和公主洞房花烛,那岂不是真的要洞房,但看着公主这样子,也不像是要的意思啊。
既然不能真做,那一定是要自己做假戏吧。
周生生恍然大悟,兀自走到床边,手抓着雕花的红木床架子的边边,就开始自顾自摇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这人,摇什么床。
周生生手上动作不停,轻声回应道:“洞房,总得......摇摇床吧......”
活了二十四年,虽然说是个母胎solo,但周生生自问实践知识不足,但理论知识丰富。洞房嘛,就得激烈点......
晏溪听到这话,倏地反应过来周生说的是什么意思,面上一红。果然还是污言秽语。
估计着外头录事还在,晏溪没有出言指责,加入摇床大队......
半盏茶的时间刚过,门外的录事还弓着腰在那听着墙根。周生生只觉得一阵无奈,手都已经摇酸了。周生生忍不住黑脸,心下腹诽,这么喜欢听墙根,这么有时间的么......
周生生看着面无表情摇床的公主,实在是忍不住开车的热情,“要不......公主......你叫叫?”
“嗯?”
声音小,晏溪没有听清楚。
周生生可不会笨到再说一遍,再感受一遍剑悬在脖子上的感觉。呵呵尬笑遮掩了过去。
吱吱咯咯的声音又响了一盏茶的时间,门口录事的黑影已经不见。晏溪迅速停手,坐在大床上。周生生也随之停手。
虽然说累,但床上咱是万万不敢坐的。周生生寻了一个远离床边的椅子坐下,双手一上一下搭在桌上,像小学生上课一样。
“今日我就睡在那边的榻上。绝不会冒犯了公主。”周生生指了指一旁暗处的软榻,睡软榻总比睡冰凉的地板好。
晏溪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周生生扫视了一眼诺大的屋子,有两个大柜子,里面估计应该有被子什么的吧......
周生生打开柜子的门,这层没有。旋即又打开另外一个大柜子,有了。周生生拽出一条红色的锦被,果然是新婚,喜气洋洋的,柜子里面的物件都是红色的。
周生生抱着被子坐在榻上,刚准备好好铺好被子,睡个好觉。一个瓷瓶子,一小卷白色纱布映入眼帘。光线暗,放的地方又不明显,要不是铺被子,肯定是不会发现的。
周生生看了一眼床的方向,深红色的纱幔已经放下,晏溪已经躺下了。
周生生右手拿着标着金创药的小瓷瓶,细细摩挲,看向床的方向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冷酷公主也会暗地里关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