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倒霉到头了！？
【主线任务1：回到地球。限时任务——已完成！】
【叮，主线任务2：携带身份文件，前往日本椚丘中学报道。】
从海里游上岸的程让丝毫没有自己已经被全世界盯上了的自觉，第一件事就是找人问路。
“您好，请问这里是哪？”
“请问，椚丘中学怎么走？”
“不好意思问一下”
经过一番询问，程让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家乡”，也就是中国。
这里的人们当然不可能随手拉一个就知道椚丘中学在哪里，不过程让第一时间就选择先把主线任务放一放，在这片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踏上过的熟悉土地重游一圈。
各地美食、街边小摊、壮丽的风景，可谓是不亦乐乎。
直到感觉怀里传来动静，程让才一拍脑门。
——自己差点忘了把小墨放出来了！
“呼哈呼哈差点憋死人家，哥哥！？”
小墨不满地叉着腰开始质问程让的行为，程让只能向她赔笑着道歉。
“不好意思啊小墨，回到故乡的土地上让我过于激动了，这不一下子没想起来嘛”
下一秒程让就用美食堵住了小墨的嘴巴，让她瞬间沉溺在这华夏五千年饮食文化的糖衣炮弹下无法自拔了。
“啊呜好吃，都好吃！这个也好吃！！”
虽然程让带着小墨在国内玩的正嗨，不过另一边，心惊胆战的玩家们可就不好过了。
“退了？这个也退了大家都走了只剩我一个？！”
望着系统界面上孤零零的一个任务，维拉有苦说不出。
【主线任务（已变更）：此世界仅剩下您还没有放弃，请竭尽全力地活下去！（1/1），任务倒计时：一年后，3月13日前】
“后面那个一杠一是因为我只有一条命吗？”
【是】
“呜呜呜死定了！”
【个人信息】
姓名：Vera·Garcia（维拉加西亚）
称号：幽灵子弹、隐匿者、苟到最后就算赢！
等级：Lv.301
职业：死神代理（伪）
种族：人类（暗夜行者血统强化）
血量：**
**/**
**
望着自己单薄的身板，维拉欲哭无泪。
唯一能活下去的方式就是延续自己一直以来的传统——苟。
已经经历了五个穿越世界的维拉·加西亚，在彻底放弃所有危险等级中等以上的战斗任务后，一枪不开通过了穿越世界剧情的她获得了系统给予的特殊称号：苟到最后就算赢！
【特殊称号-苟到最后就算赢！品质：红色特殊；专属绑定者：维拉·加西亚（无法转移所有权，不可分解，不可毁坏，不可强化，不可出售）】
【效果：放弃穿越世界中的主线任务不会拥有惩罚效果，达成任务目标后的任务奖励降低50%，限时任务中，存活至任务超时视为自动完成任务，达成该条件时，该任务完成奖励增加150%。】
【效果2：所有任务获得倒计时时限。】
【效果3：进入战斗状态后的脱离战斗时间减少100%，在进入战斗并脱离后，可以立刻使用一次随机地点传送功能（该传送引导时间降低至5秒，可以被沉重和控制效果打断，除此之外伤害效果不会打断传送）。】
【说明：大家各有各的玩法，显然苟到最后也是其中一种——这是本事，我才不是逃兵！哦老天这里的人们都太可怕了。By：维拉·加西亚】
导致了她这样进行穿越世界游戏行为的，追根溯源起来，还是她进行转职前的入侵世界任务。
她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在瞄准镜里呈现出黑色死光的身影是多么恐怖，张牙舞爪地仿佛恶龙般飞射而来将自己撕碎。
死亡的窒息感让当时只是高中生的她彻底失去了战意，害怕再度经历死亡的她在这场几乎无尽的死亡游戏中，选择了最为稳妥的避战保命流。
只要活到最后，自己就赢了！
以至于苟出了这个逆天效果的传说称号，维拉一度认为，只要一直这样苟下去就行了。
从抽奖机里得到名为“强返装置”的道具后，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
一旦遇到了危险度过高的世界，直接使用强返装置，这样就算放弃任务也不会有任何惩罚。
当然这样的行为导致了就算已经经历过如此多的世界，她的装备和等级相比于其他玩家，落后了太多。
上一个被扔到的世界叫什么《战锤40K：纷争时代》，双脚落地的第一时间，身处战场中心的维拉便毫不犹豫地使用强返装置返回了绑定世界。
我的老天爷，那些怪物打上去自己都没法破防，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苟上一个月？！不可能的好吧！
然而强返装置无法连续两个世界使用，也就是说，下一个世界自己一定要苟过去才行。
现在看来呵呵。
系统都只能祝自己武运昌隆了。
这个世界的月球刚刚被人爆掉，维拉就立刻前往了她认为地球上最安全的国家——中国。
这里的人民安居乐业，国力强盛，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并且政府从不主动挑起战争，绝对是最适合苟命的地方！
“啊呜好吃，都好吃！这个也好吃！！”
而且这里的人们都好好喔～！热情好客乐于助人！
维拉撑着下巴，望着坐在不远处吧台前的黑发小女孩，她正开心地将面前的食物送进嘴里，吃得那叫一个香。
“呼～只有这里平稳的生活适合我”
桌子上摆着一杯清茶，维拉觉得自己能在这里坐一天，她松了一口气，暂时想着放下紧绷的神经。
地球这么大，人口这么多，总不可能第一天就正好撞到那个大佬脸上吧，稳极了稳！
一会就找个旅馆安家，然后住上一年，彻底融入这里居民们的生活，最后等时间一到领奖励走人——就这么决定了！
维拉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在之前就了解过《暗杀教室》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都发生在日本那个小岛上。虽然离这里不远，但仍然算得上安全。
顶多需要绕着一个黄色的章鱼走，听说它偶尔会飞到四川吃麻婆豆腐。
对了，现在自己在哪来着？
维拉打开系统地图，想要标记确认一下自己的位置。
不过稍稍有些放松下来的她下意识敲打桌面的手指引起了程让的注意。
程让回过头，看到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女生，桌子上只放了一杯水。然而她已经在这里坐了至少40分钟了，按理来说等人什么的应该不至于等这么久。
最重要的是其他人多少还举着手机来回刷，她一个人对着空无一物的桌子在点来点去的，就非常可疑。
而且虽然这里是“二次元味道”比较浓的世界，但红色头发未免也太显眼了吧，主角吗这是？
不，根本不是主角那个女孩，很大概率是——
玩家。
“你好，请问”专注于在系统地图上标记的维拉听到面前有人叫自己，于是连忙抬头笑道：“啊，对不起，需要点单吗？给我上一碗炒饭就可”
喉咙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死死扼住那样，将要说出口的话语被堵住，维拉的双眸剧烈颤抖着，直至她看清自己面前的人被系统UI在头顶【叮】地一声标记出信息。
【未知中立玩家，等级：Lv.1500，血量（5/5）】
维拉加西亚敢用自己的命打赌，她从被选中加入这个该死的游戏直到现在，就从来没有见过后面带省略号的血条！
那到底是多少？五百万？五千万？五亿？
想象力已经到头了，但不管是多少，这他妈的也太离谱了吧！？
一股突然浸透了自己全身上下的冰冷绝望感，令她无论如何都喘不上气来，心脏开始像发了疯一样狂跳，手脚发软，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维拉在内心中疯狂地叫喊着……
自己，真的有这么倒霉吗？！
这次算是死定了
眼前登时一黑，可怜的维拉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第三章 死神代理小姐
当维拉再度恢复意识，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面对着有些发黄的天花板。
“哥，那个被你丑晕过去的大姐姐醒过来了！”
“别瞎说，你哥我帅的惊天地泣鬼神，怎么想她都是被帅晕的吧。”
耳边传来了这样令维拉疯狂想要在内心吐槽的对话。
下一秒男人的脸便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他头顶仍然被系统清晰标注出的等级和血量提醒着维拉，她已经羊入虎口，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了。
不过自己之前晕过去，现在醒来还没死，是不是就说明这位大佬“暂时”还没有杀了自己的意思？
“维拉·加西亚是吧？我总觉得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现在果然能够确定下来了。”程让抽了张凳子坐在床边。
“诶？”
维拉拽住被子，向上拉起挡住半张脸，似乎是觉得这样的“防御”能够让自己多些安全感。
“你也是这个系统的玩家对吧，我们之间见过一面。”
程让指了指自己，“还记得我吗，在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时候？”
“赫尔史莱姆的萝卜？”
“——是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啦！”
维拉尽力回忆着自己是不是去过这样一个地方，随后在系统穿越世界列表里找到了那个唯一变为灰色的世界名。
【入侵世界（失败）：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已永久锁定/不可再次进入）】
维拉因为发懵而有些迟钝的大脑像是被人猛地浇下了一桶冰水，唰地清醒过来。她险些就拽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
“是你！那个一刀就把我砍回去的大佬？”
很显然，看维拉的反应，程让已经知道她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抛去这个世界中十分有缘分的再会，之前两人脸对脸见面的时间甚至不超过一秒。
能够给她如此根深蒂固的记忆，以至于提醒了一下就能瞬间想起来，可想而知程让当时对她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没错，正是在下。”
“别别杀我！只要别杀我，我的所有道具和装备都可以给你！”
下一秒维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跪倒在床上，作五体投地模样大声求饶。
小墨半睁着眼睛挂在程让背后，从他肩膀处探出头，用奇怪的语气道：“哥，你又在欺负女孩子了。”
“喂喂喂，什么叫‘又’？再说我哪里欺负她了？”程让从怀里掏出一袋鱿鱼须塞到小墨手里，“去一边吃去。”
“好～～”
打发走小墨，程让重新看向仍然浑身发抖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维拉，长叹一声。
“起来吧，我又没说过这次要杀你。”
“真的吗？真的能饶我一命吗？！”
“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之后再考虑——当时你的任务是什么还记得吗？”
维拉抬起的头表情一下子僵硬，结结巴巴道：“大大概是要击杀一个任务目标来着”
“伊莎贝拉·坎贝尔。”
“对，没错！就是她。”维拉连忙点头。
“是系统强制发布给你的任务吗？”
维拉再次点头，并且这次抢先道：“我记得可清楚了，当时是我第一次的转职任务本来想着完成目标之后就立刻走人，然而在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就准备放弃了！”
“为什么放弃？”
“这还用问吗——因为打不过啊！”
之后维拉声泪俱下添油加醋地给程让吐了一整波苦水，说是自己当时是要向程让动手的，发现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后，已经决定撤退等待任务失败然后被送回去了。
结果因为他和伊莎贝拉当时离得太近，狙击枪瞄准镜里出现了第二个目标被顺势标记了出来，引起了程让的警觉。
下一秒就看到一道白色的闪电啪地一下窜了出来，自己就被一刀砍“死”了。
“冤枉啊大佬！我从来都不怎么敢找别人麻烦的！你让我跑了就好呀，可当时我真是一句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你吓傻了然后，呜呜呜～” 1 0 2 0. 0 3 .7 9 9 2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结果是啥俩人都清楚。
“如果说你这么怂的话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程让对于面前这个女人的话并没有完全相信，因为他知道，系统下派的穿越世界都基本上属于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的地方。
无论是HL、箱庭、游戏人生零等等世界，就算是力量惊人的家伙们也会一不小心翻车。
这次的暗杀教室世界原本也是如此，虽然这里神秘度等级不高，可这是被分类为PVP的穿越世界，如果除去自己，不少玩家同时穿越来肯定少不了一场利益之间的厮杀与交锋。
可现在由于其他人都已经放弃，这里反倒成了程让经历过所有世界中，最安全的一个地方。
“还有就是，其他人都走了，你怎么没走？像你这样不敢战斗的玩家肯定有不少保命道具才对。”
维拉立刻解释了自己之前已经在一个十分凶险的世界使用过强制返回道具，像这种情况系统肯定不会允许自己一直逃避，所以就算还有不少强返道具，她也没法连续使用。
其他正常游玩的玩家大部分都会用各种方式在穿越世界中变强，只有到了类似这种PVP的世界中，遇到无法对抗的强敌才会使用强返装置。
她自己是迫不得已只能留在这里的。
维拉在程让面前打开了系统面板，在程让稀奇的目光注视下，向他分享了自己那个名叫“苟到最后就算赢”的称号效果。
程让这才知道，面前这位“大神”完全就是把【苟】这个字贯彻到了淋漓尽致的奇葩。
不由得感叹“他妈的这系统还能这么玩？”的程让一脸不可置信，连声佩服。
“诶嘿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只是我从那之后胆子就很小来着。”维拉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一开始被选中参加游戏的时候我也用手中的武器解决了不少任务目标。”
可直到被程让一刀劈回新手世界，她才终于发现，这虽然是游戏，但可不是闹着玩的。
失去了新手保护之后，自己真的会死。
并且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从那之后，她对于战斗的欲望就完全改变了，除非迫不得已，维拉一直都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第二次转职任务被投放到了《死亡笔记》的世界。在那里她一直当着一个默默无闻毫不起眼的路人，根本不会被卷入主线任务进程。
但机缘巧合下，自己在捡到了转职需要的任务道具，死神掉落的笔记本，也就是死亡笔记。
“那完全就是我运气好！”维拉回忆道。
捡到笔记本的瞬间，系统提示她转职成功，然后她二话没说立刻回到了一开始的新手绑定世界。
就这样成功突破的99级，成为了“死神代理”这个听上去挺高大上的职业。
然而转职之后，维拉才发现，自己捡到的死亡笔记在其他世界里根本用不了——因为其他地方都不归人家那边的死神管！
她手里的金色史诗级道具立刻就变成了一本用不完的笔记本而已。
为了令程让相信，她甚至真的把那本死亡笔记拿了出来，递给程让，翻开一页往上面一指：“你看，这里第一页就写着我自己的名字。”
程让接过笔记本。
【道具：死亡笔记，稀有等级：金色史诗。效果：仅限死神代理能够使用，在所有者死神管辖的世界中，在这个笔记本中写下对方的真名，对方就会死（详细规则标注在扉页）】
笔记本上的规则非常之多，足有几十条，但无疑都指向一个结果，即名字被写在这个笔记本上的人，会在一定时间后死去。
然后程让果然就在笔记本的前几页看到了“维拉·加西亚”的名字。
足足写满了一页
第四章 Get了究极巨佬的好友位
“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程让摇头咂舌，将笔记本递还给维拉。
她接过笔记本，脸上的表情突然黯淡下来，苦笑道：“没办法啊因为我真的很怕被杀掉，所以想着，干脆自己给自己一个不那么可怕的痛快好了。然而老天却给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在第一次决定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死亡笔记上，以寻求毫无痛苦的死去并脱离这个无尽的游戏时，只有维拉自己才知道她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
红发少女跪坐在床上，怀中紧紧搂着那本写满了自己名字的死亡笔记，突然情绪崩溃地大哭。
“我想回家！”
程让猛地怔住了。
“我本来有着自己的生活的……有着喜欢的男生，有着爱我的父母，有着温馨的家，自己精心布置的房间！上学的时候也是成绩名列前茅的优等生。为什么要毫无理由地把那一切都夺走？”
“被迫完成任务，被迫变强，被迫去杀人我好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也像是死在我手里的那些人一样被杀死！”
“逃避有什么不好，我早就不想留在这里了，但是根本没办法！”
想死，却又万分惧怕着死亡。
明明是身为死神代理的少女，却也开始逐渐拒绝着系统安排给她的一切。
从一开始仿佛进行游戏般扣动扳机，用手中的狙击枪在百米外将一条条生命变成彩色的碎片，逐渐理解到生命的沉重。
这根本就不是游戏
而是被那不知名浪潮般推着行进，无论怎样无法拒绝的人生。
望着面前哭的泣不成声的女孩，程让沉默了许久。
自己也何尝不是像她那样，有着爱着自己的母亲，有着自己的生活，和等着自己回去的那个【家】呢。
只不过和维拉相比，自己将那一切都忘记得支离破碎，在近乎望不到头的漫长时间洗礼下，程让首先要做的是找回自己的记忆。
找到自己——回家的路。
几张纸巾被递到维拉面前，她哽咽地说了句谢谢，抓过纸巾用力擤着鼻涕。
两人同为被系统选中的玩家，没有选择地接受着系统安排的任务，却在向着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在巧合中再度相遇，虽然之前是敌人，但现在程让却有些同情面前的维拉了。
她并不像自己这样，有着能够轻松通过各种穿越世界试炼的强大实力，在面对其他玩家的时候，像她这样的软脚虾第一个就会死，成为其他人通往更强大道路的垫脚石。
她只能一直东躲西藏，像是老鼠一样绷紧神经，在残酷的世界中苟活下去。
程让不停默默给维拉递上纸巾，直到她彻底将情绪发泄完毕。
“谢谢”维拉哭过后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分感激，但更多的是害羞。
“竟然让你看到了我这副不堪的样子，真是丢人啊。”
“女孩子因为想家哭个鼻子有什么丢人的，像我这样的大老爷们因为想家在女孩子面前哭才是真的丢人啊喂。”程让笑着将屋内低迷的氛围盘活了些。
“那你还真的因为想家在女孩子面前哭过吗？”维拉用红红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笑容僵硬的程让。
“呃，这个嘛人都是有情绪的，这些行为都可以理解。毕竟我已经呆了很久了，在这种游戏里。”
“有多久？”
“大概数不清了，听别人说，几亿年？”
“就算你说这是在开玩笑我也笑不出来喔”维拉的表情拉了下来，显然对于程让这个玩笑并不看好。
程让倒也毫不在意，“嘛，你不信最好。”
她之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偷偷翻出之前的系统记录瞥了一眼，目光的焦点停留在程让的编号上。
【Test-0000001】
这种奇怪的前缀自己也从来没见识过，之前退出的玩家编号开头都是No.xxx的，这点有待发掘。
维拉欲言又止，随后转头向四周打量，发现这里应该是宾馆一类的地方。
“你怎么找到住的地方的？我因为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基本跑遍了所有酒店都没法登记还差点被人报了警。”
程让跟随维拉一同打量房间，道：“这个啊，你要知道在国内，不是所有宾馆都需要身份证来登记的，你总能在不那么正规的地方找到便宜的落脚点，尤其是带着你这样的女孩。”
“总觉得你说的话里有话，怪怪的。”
“是吗，那一定是错觉。”程让目光坚定，表情上满脸写着正义。
“你是中国人吗，话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让一拍脑袋，伸手介绍道：“程让，那边的是程小墨，我妹妹。”
“维拉·加西亚虽然你已经知道了。”
和程让轻轻握了下手，维拉好奇地望着和鱿鱼须“苦战”的小墨，“她看上去年纪好小啊，你们兄妹俩是一起被选中的吗？”
“这个倒不是”
“不方便透露，我懂我懂！我不问了！”看到程让的表情后，维拉连忙摆手，随后捂住嘴巴。
维拉的反应倒是令程让感觉挺舒心，他也懒得向每个人都解释小墨的来历。
“我们要不要加个好友？毕竟你看，咱俩也算是有点缘分了。”
“好呀好呀！”维拉立刻惊喜地答应了，原本她还以为程让这样的大佬看不上自己，没想到竟然能被他主动提起给自己一个好友位。
“这还是我第一次加其他玩家好友呢这东西怎么用？”
“诶？”维拉在系统界面点击的手指僵硬在半空，“我以为大佬你会用的。”
“所以，你也没加过其他玩家的好友是吗？”
“……这不是肯定的吗。”维拉指了指自己头顶上，应该已经被系统在程让的UI中标记出的等级和血条。
言外之意就是，她也一直在苟，没怎么遇到过其他玩家，并且因为自己太弱的原因，恐怕遇到其他玩家也不会被提出结盟。
“不慌，不懂的可以问系统！”程让发觉气氛开始往尴尬的方向走了，连忙向系统询问如何与其他玩家加好友，或者说更专业的说法——结盟。
随着之后的一顿操作。
【叮，您成功与玩家编号：No.0001551-维拉·加西亚缔结盟约，友军保护开启，小地图位置标记开启，通讯功能开启，交易功能开启】
“喔噢噢噢！得到了大佬的好友位！”维拉激动地攥着拳头，双眼放光地注视着自己系统界面原本空荡荡的好友，迎来了（1/1）的突破，就差从床上跳起来了。
“我也是，第一次和其他玩家成为好友，说实话挺意外的”程让来回展开着多出来的几个选项，上面维拉彩色的头像闪烁着金色边框。
可以在界面上看到对方好友的等级、详细血量等一系列信息，不过技能装备什么的都是隐藏。
终于，现在的维拉可以看到程让那个（5/5）的血条后面到底是几个零了。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百亿？！五百亿？！”
维拉张大嘴巴一副呆滞的模样，甚至抬手掐了下自己的脸蛋，吃痛地哎呦叫了一声。
“不是做梦吗这种强度已经完全称得上是游戏最终BOSS了吧。”
“啊哈哈，多谢夸奖～”
“——完全没有在夸你啊喂，你这个已经超越人类的家伙！”
关于程让信息中，种族仍然是【人类】并且没有任何括号内后缀这点，维拉早就想像这样大声吐槽了。
还有那个叫‘极诣宗师’的转职职业，维拉更是见都没见过。要知道曾经纠结什么转职比较好做的时候，她可是把系统所有职业分支全都翻了个遍的。
然而就算这样，她也压根就没有见到过“极诣宗师”这个职业。
“而且你也有红色称号啊，哇滴老天，最强的剑神？！”
“啊哈哈”
之后，就是维拉对着程让那超乎正常玩家想象力极限的离谱面板不停发出惊叹的时间了。
第五章 初次交涉（3k）
程让发现，两位单机许久的系统玩家碰面加了好友，能聊的东西意外地不少。
维拉虽然胆子比较小不擅长战斗，但其实非常善于交际，是个活泼的女孩，程让也因此借她之口听闻了许多自己这个视角下接触不到的各种“冒险故事”。
包括她怎么在即将崩溃的剧情世界中以玩家身份装作一个NPC路人，从主角小队的手里活下来的这种事。
讲真的，太扯了，虽然维拉小姐讲述这些的时候是满脸后怕声泪俱下的那种，可程让还是忍不住想笑。
类似于只是出门买个晚餐就撞上了全剧最大反派，却只是因为给当时还在卧底模式的大反派买了份临近过期的便当就被记住了的这种事。
“我非常想把头发染成不起眼的颜色，但是系统商城里竟然没有卖染发膏的，你能信？”
“我真是不知道那群脑子瓦特的家伙们为什么要凭借发色决定谁强谁弱，我长得很像主角吗？！”
程让当时就是狠狠一点头：“很像！”
“……F**K！”
其实程让也早就想吐槽维拉这一头明亮的红发了，明明是想要当路人苟命的弱鸡角色，却非常离谱的长着一张标注女主脸，若不是有一堆类似气息遮断、存在削弱的技能加身，恐怕她就是这个地球上最“亮”的仔。
姣好的身材、带着一丝英气而不显柔弱的面孔上，锐利的金色双眸像是能直刺弱者的心尖那般引人注目。
提出了这点的程让最后被维拉抓着脑袋大声解释道，那个是因为自己有个名叫【鹰眼】的被动技能造成的。
晚饭时间，由维拉掏钱请程让和小墨两人好好吃了一顿，说是关于大佬给她好友位的报答。
望着她从系统背包里翻找出的至少二三十种语言的证件和各种国家、世界的货币，程让嘴角微微一抽，“你为了能在各种各样的世界里用女主脸当路人竟然做了这么多努力吗？”
“那是当然！既然暂时死不了就要用尽全力活下去，说不定能找到回去的路呢！我一定要活着回去，因为那里还有人在等我……”
维拉放下现金结账，“好了，我们走吧！”
三人一出大门，程让就提出了在这里别过，自己需要带着小墨前往任务地点了。
“啊，好的好的，大佬你去忙吧，我的任务只要活着在这里待够时间就好了。”
维拉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仍然表示理解，并且告诉程让其实完全不用担心自己，她有各种应对紧急情况的措施——当然除了像是程让这种灭世等级巨佬直接撞脸的情况，应该都能应付过去。
“我要继续用这张女主脸当路人了，我们有缘再见吧，短信联系～”维拉向程让挥了挥手。
“好。”
答应过后的下一秒，维拉的身形就开始微微模糊，让人感觉下意识地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随后一个不留神，就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了。
“这就是暗夜行者的血统强化吗似乎还携带着因果等级的存在感遮断。”程让捏着下巴望向维拉消失的方向，随后牵住小墨的手。
“那么放假时间暂时告一段落，小墨，准备好去上学了吗？”
“当然，人家已经迫不及待啦！”
“那么在这之前，和一直盯着我们的人打个招呼再走吧。”
程让牵着小墨径直向一个方向走去，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地球，可他对于自己的国家仍然是抱有热爱与最纯粹的好感，并不打算像在其他地方一样招摇过市，毕竟在这里大家都能和和气气地交流，就没必要动刀子动枪的。
“——你好。”
所以当程让径直出现在一位男人的面前时，男人也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暴露。
程让先是展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战斗意向，一口出自母语本能般流畅的中文也是让男人的神色又放松了一分。
“从太空掉下来之后不久，我就发现自己貌似成为了全世界聚光灯注目的焦点。当然，我知道在你们的目击报告里大概率写的是什么【外太空来客】、【外星人】一类的词汇，不过我可以向你坦白”
“这个地球上没有任何生物是我的对手。”
男人刚刚放松没多少的神经瞬间再度绷紧，他右下意识摸向后腰的动作也被程让捕捉。
“别紧张，那东西对我没用，还会吓到大家。另外，我还没说完呢……”
程让尽量用友好的微笑安抚着面前这位应该是特种部队出身的便衣人员，拍了拍身边小墨的肩膀。
“我只是过来送我妹妹体验一下上学的感觉，如果能让她学到些知识，交上几个新朋友，就更好了。另外我不打算在这个世界里进行任何大规模破坏行为，毕竟这个地球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脆弱了。”
“我们可以安排。”
“哦，这点就不劳你们操心了，其实我已经有所准备。”程让随手掏出系统分配给自己的初始身份和文件晃了晃，“还不知道您贵姓？”
“免贵姓刘。”男人的话语铿锵有力，简洁明了，“虽然您没有表现出暴力倾向，但为了人们的安全，我们还是需要对您的动向进行掌握，请谅解。”
“哦，当然，我理解。”程让接着道：“之后我会前往日本，你们知道椚丘中学在哪里吗？”
“”
他在听到椚丘中学这个字眼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表情不变道：“我本人并不知道，但可以为您联络上级，如果您一直表现出对我们友好的态度，我方可以在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协助您完成您提出的合理要求。”
“那再好不过了，我喜欢和平的谈判。”程让伸出手，向男人进行了自我介绍：“我叫程让，这孩子是程小墨，我们来自其他世界的地球，当然和你一样，我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要是不信的话就算了吧，当我没说过。”
他望着程让伸出的手，略作犹豫后还是选择握了上去，“我叫刘培强，来自中国人民JF军陆军原JN军区，雄鹰特种部队第四侦察中队侦察班班长长。程先生，信任是相互的，希望我们能够在尊重彼此的基础上，在之后和平共处。”
“当然，很高兴认识你，刘班长。”
之后和刘班长的交涉进行的都十分顺利，面对可能对世界都存在威胁的强敌，他都一直展现出了不卑不亢的姿态，面对合理要求时都能拿出最好的解决办法，并且敢于对程让提出的一些暂时无法达成的条件说“不”，可谓是尽显大国风范。
于是在当天晚上九点之前，程让就拿到了机票，被人用专车送往机场，坐上了前往日本的飞机。
虽然程让表示出自己能够借着夜色直接“飞”去日本，但刘班长还是说服了他乘坐中方安排的专机，理由是现在还没有人类能够不借助任何交通工具在几万米的高空以超音速行进。为了不引起恐慌还是低调一点好。
坐在飞机上，透过舷窗，程让看到了一轮狡黠的新月，但随后一算日子，貌似形状有点不对劲。
“刘班长，这边的月亮在这个时节也是这样的吗？”
刘班长第一次短暂地沉默了。
“您还不知道那个月亮是怎么回事吗？”
“对啊”程让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怎么了嘛。”
在之后刘班长的解释下，程让才恍然回想起，自己之前降落时候，脑袋撞到的东西是啥。
“你是说我在降落的时候，把月亮给撞穿了个洞吗？”
“是的。”
“可我记得当时月亮还是基本完好的啊！”
“在您击穿月球后不久，发生了第二次爆炸，将月球整体体积的70%蒸发殆尽，虽然对于其他民众来说这是绝密资料，但上级说您有了解这些事实的权利。”
“刘班长你真的只是一个班长吗？你也说过信任是相互的吧？”
刘班长面色坦然，目视前方道：“当然，我现在确实只是一届班长，这一点是事实。”
言外之意就是，之前他的身份也许和现在并不一样。
“好吧。”程让向后靠在椅背上，“小墨，别乱动，把安全带系好，别把飞机不小心搞炸了。”
“喔。”
随着程让的叮嘱，小墨才将在屏幕上好奇乱点的手缩了回来，乖乖系上安全带。
身边刘班长的眼皮肉眼可见地猛跳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瞥向过道另一边的小墨。
经验老道的刘班长从一开始就认为，能跟在程让身边的小墨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只不过还处于人类想象力束缚下的他并不能推测出，那个看上去挺可爱，还有些呆呆的小女孩，能拥有什么样的破坏力。
不过随着程让刚刚那句话的出口，刘班长至少能够知道的是，现在自己和两位飞行员的命，无疑是被程让和小墨捏在手里的。
这算是对自己这边的威胁吗？
一切都还是未知，但刘班长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第六章 初次见面的时间（3k）
刘班长所预想到的所有最坏结果出乎意料地一个都没有发生，直到将程让一行两人送走，他们都没有再表现出什么奇怪的行为。
各国的监视仍然在进行中，但目前这个不知道何时才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国家，他身为班长此行的任务，已经算是圆满完成了。
【主线任务2：携带身份文件，前往日本椚丘中学报道——已完成】
【主线任务3：作为椚丘中学3年级E班体育教师，与同学们度过一整个学年，成为一名合格的教师，并指导提升他们对目标进行暗杀的技能。于此同时，被学生成功暗杀的次数不得超过1次（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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椚丘中学为学校法人，提倡“高度成长教育”的理念，以创造一个能激发所有潜能的理想环境。前身是浅野学峰开设的补习班。创立仅10年就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升学学校。
学校分为ABCDE五个班级，一二年级时只作为班级编号，但三年级会将成绩优秀的学生分到3年A班，这之后BCD班并列，而在被分派到放牛班3年E班的学生会被分派到资源不足的旧校舍，并受到全校师生的轻蔑嘲笑和差别待遇。国中部的3年ABCD班能免试直升高中部，而E班没有资格。
说实话，在了解到这是一所怎样的学校后，程让的第一想法肯定是让小墨前往这所学校的A班，也就是最优秀的班级的。
毕竟如果是E班的话，无论是教学环境还是师资力量，都肯定比不上坐拥最好教育资源的那些班级。
但在之后的实地考察中，程让发现所谓的“高等班级”虽然学生们的成绩都非常优异，不过显然这并不是自己能把小墨这样天真的孩子放进去的地方。
因为【人文】的不同。
最重要的是——那些ABCD班的家伙们，怎么全是路人脸啊？这一个个长得也太丑了！
你们和E班那群基本全是主角脸的学生们差得也太远了吧喂？
甚至考虑到画风问题，程让也打消了把小墨送进其他班级的念头。毕竟环境不好，自己可以改造，师资不行，自己也能想办法。
但学生们的相处和社交环境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相比于学习知识来说，程让更认为小墨的朋友圈应该“优质”一点
位处后山的椚丘中学旧校舍，杂草遍地，发出腐朽破败味道的老旧木质结构建筑，就是E班的这点一亩三分地了。有些走音甚至分叉的上课铃打响，在教室中等待的学生们无一不表情凝重地倾听着走廊外，那仿佛粘腻的肉块在地上吧嗒吧嗒行进的声音。
哗啦，大门被拉开，一只顶着球形大脑袋，身着教授服的“黄色章鱼”挥舞着触手走进教室。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张圆形的大饼脸上，豆豆一样的眼睛和咧开到近乎二分之一面部的笑容，甚至看不见鼻子。
它的身后还跟着一群黑衣人，手中握着枪支指向它的后背。
可那只黄色的章鱼仿佛视指向自己的枪口为无物般，发出声音自我介绍。
“初次见面，我就是将月球炸掉70%的犯人。按照预定，我将在明年炸毁地球。”
“从今天开始，由我来担任大家的班主任，还请多多关照。”
全班同学表情各异，整间教师鸦雀无声。
这短短三句话中就有五六处想让人疯狂吐槽的啊！
坐在教室前排的潮田渚脑海中已经有声音在这样大叫，显然看表情上来说，教室里的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除去坐在自己身后的一位黑发女孩
潮田渚回头瞥了一眼，她看上去的年纪比教室里的其他同学都小一些，但望向讲台后那只画风完全不对劲的黄色章鱼时，只有她在自己身后发出了“看上去软软的很Q弹，好不好吃啊？”这样的自言自语。
这时一位剑眉冷目的黑发西装男人向前迈出一步。
“我是来自防卫省的乌间。首先，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白，从现在开始我说的一切都属于国家机密事项。”
班上的气氛好似加了冰块的可乐般，内地里翻涌着，却透出摄人心魄的冰冷。
在这瞬间，潮田渚身后的女孩突然举起手来。
“老师，请问——国家机密事项是什么意思？”
——不要在这个时候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向那个奇怪的班主任提出这样常识性的问题啊！你不懂什么叫做空气（气氛）吗？！
潮田渚快要想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桌子里了，仿佛觉得现在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穿透自己射向身后的那个女孩。
“所谓国家机密就是指关系国家的安全和利益，依照法定程序确定，在一定时间内只限一定范围的人员知悉的事项，明白了吗这位同学？”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只章鱼既然竖起触手非常自然地为那个女生解答了问题。
“喔，原来如此。”
——不要这样理所当然地在这种时候进行答疑解惑啊喂！还有你这一副完全不在意那只章鱼样貌的反应！
潮田渚已经能够感受到班级里其他人的吐槽欲望即将爆棚，仿佛只需要一根细小的导火索就能像是炸弹一样将这里点燃。
发言的乌间先生表情也有些发紧，在等到两人的互动结束后，清了清嗓子接着道：“那么闲话不多说，我直接进入主题好了。”
“我希望在座的同学们，能够杀掉眼前的这只怪物！”
“”
完蛋了。
这是潮田渚之后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所有同学基本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就连小墨也是一样。
“诶你说什么？也就是说这家伙是前来侵略地球的宇宙人之类的吗？”终于，有位男生彻底无法按捺自己满脑子的疑惑，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那只章鱼的脑袋一下子变成了赤红色，还在向外喷出蒸汽，它十分抗议地举起触手反驳，“真没礼貌！我可是地球上土生土长的呀！”
乌间接着道：“具体事项现在还不便向你们详细说明。但这家伙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将月球破坏的两只生物，其中在你们面前的这只预定在明年3月将地球破坏掉。目前得知此事的只有地球上的各国首脑而已。”
“他们也正在研究该如何在地球陷入慌乱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家伙抹杀的相关对策。”
“也就是说——暗杀。”
唰！！
乌间毫无征兆地从怀中扯出匕首砍向近在咫尺的黄色章鱼，却被它一瞬间躲开。
在所有人都没能看清的动作中，章鱼像是瞬间移动般变换了位置。
乌间继续不停挥舞匕首对其追击，却全部被轻松闪躲，一边道：“但这只怪物如你们所见，有着匪夷所思地超高速！”
刷——咻！！
“别说是取它性命了，甚至会以被它的触手修整眉毛而收场！而且手法还相当细腻！”
当乌间停下动作，学生们才发现他的眉毛已经被修整地利利索索。
“也就是说，要是这家伙真的打算拼命地跑的话。那我们人类在被灭绝之前，是绝对奈何不了它的。”
将一整套修眉工具重新放回盒子里盖上，那只黄色章鱼缓缓道：“不过，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太没意思了。于是我就跟你们联合国提了一个方案。”
“虽然我并不想死在你们手上……但要让我担任椚丘中学三年级E班班主任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为什么啊？！潮田渚脸色发黑地在内心中大叫。
一位男生忍不住举手，“可是乌间先生，你刚刚说——将月球破坏的【两只】生物？”
乌间闭上双眼，似乎叹了一口气般，重新看向教室门外。
“没错，是【两只】。”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又一道身影迈步走了进来。
可那只是一位看上去挺帅气，挂着温暖笑容甚至有些清秀的黑发男人而已。
这人又是谁？
就在同学们露出疑惑表情，不少女生眼睛亮了起来的时候。那个男人走上讲台，与黄色的章鱼并肩。
他笑着开口道：
“同学们好，我就是今年担任你们体育老师的人，我叫程让。你们以后可以叫我程老师——如乌间先生所说，我也是破坏月球的人之一，今后负责指导你们的暗杀技术，同样也是你们的暗杀目标之一。不过仅限训练吧应该～”
程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另外一位不同的是，我是从太空飞过来的时候，因为速度太快没注意，用脑袋把月球撞穿了一个小洞而已。”
他捏起两指比划起来，反复强调：“很小的一个洞，真的很小！”
“”
终于，所有人都抑制不住这样连续需要吐槽的各种超展开，猛翻白眼异口同声地发出同样的怒吼，将教室窗户都震得抖了三抖。
“别开玩笑了啊喂！！！”xN
第七章 加码的时间
梳理下来的事实，令所有人对于现在的情况感到绝望。
自己这边只是国中三年级的学生，却需要面对能够能够将月球破坏的宇宙生物，还是两只。
“——说了多少遍，我俩都是地球人啊！”x2
目前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政府只能同意这个方案。
不提现在的枪械武器和导弹一类根本打不到那只速度极快的章鱼，就算打到了，普通铅弹也会在他的身体里融化。
另一只就更离谱了，日本当局也算是一直注视着程让行踪的政府之一，在他下了飞机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一系列的试探行为还没有展开多少，就被他进行了警告。
只用两根手指就接住了三枚从不同角度射去的高爆榴弹炮，甚至没有丝毫想要躲避的意向。
当然仅仅是接住还好，可榴弹炮的延时引信爆炸后，从烟尘中毫发无损漫步而出的身影给当时的自卫队成员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慑。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我本无意引起争端，但你们要是继续蹬鼻子上脸，那么日本岛下一秒是否存在就是需要我考量的事情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我只是过来报个到而已，顺便送小孩上学。”
然后程让就被安排到和那只破坏月球的怪物一个班级了。
也许有人在打着他们俩会互相残杀最后能省下半截功夫的算盘吧，反正地球一年后都要毁灭了什么的。
只要那个黄章鱼死了，剩下这个可以慢慢耗嘛！
两位“怪物”都定下了【不会伤害这些学生】的条件，并且在成功暗杀掉一号目标，也就是黄色章鱼后，能够得到一百亿日元的报酬。
“一百亿？！”当时听到这个金额的同学们仿佛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哗啦啦响起了钱币掉落的声音。
“这是理所当然的金额。暗杀行动一旦成功，就等于是在真正意义上拯救了地球。”乌间接着道：“值得庆幸的是，这怪物完全没把在座的各位同学放在眼里。看，在它的脸显示出绿色条纹的时候，就说明它在轻视他人。”
果然那张咧嘴嬉笑的大饼脸已经变成了黄绿相间的条纹。
“——这到底是什么鬼皮肤啊？！”
“嘻嘻嘻，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连各个国家都干不掉的我，怎么可能会死在你们的手上呢。在被地球上最先进的战斗机袭击的时候……我也反将一军，在空中帮它打过蜡了呢。”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帮战斗机打蜡啊？！”
一直没再作声的程老师突然拍了拍双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各位，我觉得吧如果说是能够拯救地球的报酬，一百亿日元还是显得过于小气了点呢。”
“一百亿很小气吗？！”
“当然！不然你们认为，一百亿日元就足够把被夷为平地的东京重新修建成现在这么繁华的模样吗，远远不够吧？那么就连一座城市都无法重新修缮的价钱，又谈何抵得上拯救地球的筹码呢？”
同学们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最后突然觉得这位程老师说的有点道理。
“所以我在这里加个料好了～程让笑眯眯地摊开双手：谁能在训练课上成功暗杀我一次，或者在我的指导后成功将这只章鱼杀掉……”
空气仿佛密度开始陡然增大般，所有人感到粘稠的窒息感，忍不住咽下口水，等待着男人的话语。
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那么我将会实现他（她）的一个愿望。”
“愿望？”
“是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可谓称得上是万能的许愿机。无论是金钱、地位、科技……就连你们想要成为这片宇宙的霸主，我也可以帮你们实现。”
在场的所有人皆被程让口中的话语所震惊。
他说什么？！就连成为这片宇宙的霸主这种愿望都能够实现！？
“骗人的吧那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呢？比如我想让我的奶奶重新复活！”其中一位同学举起手提问。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提供需要复活之人的信物，像是骨灰、头发或者衣物碎片，包括就连长期佩戴过的配饰都勉强可以。”
“嘶……！”
全场倒吸冷气的声音将一切声响压过，随后教室内鸦雀无声。
就连黄色章鱼脸上的颜色都变成了白色，原本大大咧起的嘴角直接变成了一个小点，触手不知所措地缓缓舞动着。
【死而复生都可以做到】
这样的愿望，令它都感到心动。
可现在也仅仅是程让的一家之言，没有任何手段能够证明，他真的能够实现任何愿望。
但信或不信都掌握在每个人自己的心里，就算没有这个愿望，杀掉那只章鱼都至少有国家承诺下来的一百亿酬劳可以拿。
杀不掉的话，一年后地球就会毁灭，届时一切金钱和荣耀都将失去意义。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同学们，努力将我们杀掉吧～”
程让做出抹杀的手势，随后走下讲台。
之后，乌间和其他黑衣人将一箱箱武器抬了进来。
“我们会提供对你们无害但却能对那只怪物有效的枪弹与匕首。同时为了不引起全世界恐慌，这件事必须要对你们的家人还有朋友保密。”
“总而言之，已经没有时间了，万一地球被毁灭，我们人类就彻底无处可逃了！”
……
说明到此为止，所有人都拿到了分配下来的匕首和枪支。
潮田渚举着手中绿色的塑胶匕首戳在桌子上，下一秒匕首就软软地整个弯了过去。
这种东西不就是玩具吗怎么可能杀得掉那只怪物？
甚至包括所谓的枪支，也仅仅是发射塑胶BB弹的玩具枪，正如乌间所说，对同学们都没有任何杀伤力。
左右环顾，似乎拿到这样武器的其他人也同样表现出了不解。
抱着纠结而又怪异的想法，第一天的课程只是所有同学互相进行了自我介绍后，便匆匆结束了。
明天上课铃打响的时候，便是暗杀正式开始的讯号。
也因为今天的互相介绍，潮田渚得知了坐在自己身后那位娇小的黑发女生叫程小墨。
在全班同学的名字中非常独特，也就是说她和程让程老师同姓。
“他是我哥。”在潮田渚的询问中，小墨也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两人的关系，但有关于一切程让的信息，小墨都闭口不谈，像是习惯了将人们的话语和提问过滤那样，好似完全听不见一样。
她只是强调：“我想要上学，所以哥带我来上学，想要学到知识、交到更多朋友。暗杀老师什么的——没有兴趣。”
“你认真的吗？那可是一百亿。”
“小墨，不需要钱。”她如墨般深邃的明眸注视着自己，歪了歪头：“你是叫渚对吧？”
“啊，是的”
“你是男生还是女生啊？明明长得很可爱，却闻到了男性的气味。”
“噫！？”潮田渚连忙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应该没有味道啊我都有洗澡的！而且我是男生！从校服款式就能看得出吧？”
不过确实，潮田渚一头蓝色短发，脑后还系着单马尾辫，像是女生一样大大的眼睛与精致的容貌，如果不是穿着男装校服，非常容易被认错成女孩子。
渚也一直有着被认错性别的苦恼。
“诶～真的吗？”
“真的啦！”
第八章 暗杀的时间
早间，椚丘中学旧校舍。
预备铃打响，像是掐准时间了一样，黄色章鱼，也就是3年E班的班主任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将点名册放在讲台，挂着标志性笑容的脸庞没有任何变化，略带鼻音的声线从口中飘出。
“班会正式开始，请值日生发号施令！”
作为今天的值日生，潮田渚握紧了藏在桌下的手枪，“全体……起立！”
哗啦！
一声令下，所有同学应声起立，有的甚至因为动作过大而撞翻了椅子，但没人在意。
每人手中都举着武器，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讲台上的身影。
“准备！”
我们是杀手，目标是要杀掉面前的怪物，拯救地球。
“敬礼！”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弹代替了敬礼与问好，形成密如骤雨的弹雨射向讲台上的章鱼。而瞬间它的身形开始模糊，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在讲台后的一亩三分地闪烁，将所有射向它的BB弹躲避。
甚至还一边有功夫向同学们问好并点名。
“早上好，各位同学。”
狂躁的塑胶弹四处弹射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高速移动的衣服猎猎声响与枪声混杂在一起，像是真的战场一般。
“为师这就开始点名，同学们当然也可以继续向我开枪。矶贝同学。”
“！”
“抱歉，毕竟是在枪声混乱之中，请声音再大一些。”
“……明，明白了！”
“岡野同学。”“——到！”
“片岡同学。”“——到！！”
“程小墨同学。”“”
枪声中并没有传来对这个名字的回应，它再度重复了一遍，仍然没人回应后，继续向后点名，直到点名结束，所有人才气喘吁吁地放下武器。
太快了吧！就连全班同学同时对它进行射击都打不中！
“真是太遗憾了，连今天也是没有一颗子弹命中为师呢。并且程小墨同学又一次迟到了。”
直至章鱼的话音落下，向教室门口看去，姗姗来迟的小墨才背着书包站在门外。
“……报告。”
“请进，小墨同学，今天也是没睡好的一天吗？”
“是的，抱歉自从能够睡觉之后，就一直感觉睡不够。”小墨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快步来到潮田渚身后落座。
“嗯，这种说法很令人在意呢，小墨同学，像你们这种正在长身体时间的孩子们，唯独休息是最需要注意的一点。”
“下次不会了……老师。”
“嗯～”老师咧起的笑容不变，随后开始对今天开幕的暗杀行动进行总结。
“单纯依靠数量的战术会弱化组织之中单独个体的思考。视线、枪口的方向、手指的动作、各位同学的动作都太过简单了。”
“必须多下点功夫才行呀，不然的话……可是杀不掉最高时速20马赫的为师的唷～”
“——话说老师你真的把我们的子弹全都躲过了吗！不管怎么看这只是气枪用的玩具塑料弹而已吧？！”
“对啊，老师你应该是明明被打中了却在硬撑而已吧！”
“肯定是，肯定是！”各位同学都在齐声附和，显然这几天的暗杀行动如此密集的弹雨下，那么大一只章鱼毫发无损，无论如何想都是不可能的。
它无奈地伸出触手，叹道：“没办法，既然如此就把枪上膛，交给为师吧。”
从一名女生手中接过上膛完毕的手枪，用触手卷起，对准自己的另一只手臂，“为师不是说过了吗？这种子弹虽然对你们是完全无害的……”
啪！
扣动扳机枪械击发，明明射出的是BB弹，可它的手臂却被整根打断，顿时血肉横飞地甩了出去，将同学们吓了一跳。
“噫呀！”
断掉的触手掉落在了那名给出手枪的女生脚下，还在疯狂地蠕动着。
“这可是由国家开发的对老师特殊弹药。这种弹药能够将为师的细胞像是豆腐般破坏掉。不过呢，为师只要数秒，就能将触手再生了。”
谈话间，断掉的触手重新噗嗤一下生长出来，恢复原状。
“但是万一被这种子弹打中眼睛，也还是很危险的。所以除了在暗杀为师之外，还请各位同学不要在室内开枪～”
“要是大家能在毕业之前，干掉为师就好了呢。”它嘴角的笑容弧度更大了一些，脸上变成了黄绿条纹，明显是在轻蔑地向大家发出嘲讽。
椚丘中学3-E班，暗杀教室。上课的铃声又再一次响起了。
“那请同学们先把枪和子弹收拾干净，然后就要开始上课了喔！”
之后的课程都在正常进行，虽然教课老师的画风不太对劲经常会用脸色来表达回答问题的正确与否，也会用各种颜色的触手来进行“生动”的教学。但总得来说，老师所讲课的内容和节奏明显是经过了非常用心的准备，十分容易理解和吸收。
潮田渚甚至脑海中经常蹦出这样的想法——这个章鱼老师，似乎在教书方面非常有天赋
课间，潮田渚回头向正在整理课本的小墨搭话，因为这几天的学习进行下来，明显全班问题最多的学生就是她了。
这个问题倒不是说问题学生那样的，而是真正举手向老师提问的行为
平均一节课上就要发生至少三次，而每次的提问都是大家知道的那种常识问题。
例如比较离谱的是老师身后的板子为什么能写出白色的字迹这样的。
至于有关于课业的问题，小墨是听讲最认真的那一位，对于这些除了讲解时她没法理解的“常识词汇”，基本上被叫到回答问题的时候，都能非常快速地给出正确答案。
之所以是“基本”。
“小墨，你的数学是真的有点差诶”
小墨抬起头憨笑，“诶嘿嘿，没办法，这种对于数字的理解还是搞不懂。人家最擅长的只有数数而已。”
“数数这种事情谁都能做得到吧”
小墨不服气地竖起手指：“可是小墨真的很会数数喔，现在可以从1数到1亿也不会错。”
“诶！？开玩笑的吧”
从一数到一亿什么的，应该只是对自己很有自信吧，毕竟数上几百个数并不会花多少时间，可要是数到一亿，那就算是一秒一个数，也要数个好几年吧？
“没有啊，人家已经数过好几次了呢。”小墨眨了眨眼睛，像是理所当然。而潮田渚只能苦笑。
“啊，不说了，我还有好多问题要去问老师呢！”小墨从课桌下掏出笔记本，从带着红色书签的地方翻开，上面密密麻麻的问题令潮田渚打了个冷颤。
“……这，这么多吗？”
他都有些同情每到课间时候都要被小墨缠着问如此多问题的黄章鱼老师了。
“嗯！因为想要来上学，就是因为知道老师可以为我解答这些不知道的疑问啊。实际上这几天下来，小墨有非常多的收获！”
“那，祝你成功”潮田渚向抱着笔记本跑出教室的少女挥手，嘴角的苦笑迟迟放不下来。
来到教职工办公室，敲响大门。
“进。”里面传来了乌间老师的声音。
“打扰了！”
“是小墨同学啊。”乌间从文件上抬头看来，他对于这几天经常拜访这里的学生中，对小墨的印象很深。
其他学生多少是带着武器来的，有些还在问问题的过程中下手，有的就是干脆找借口过来暗杀的。
但唯独小墨，每次都带着她的笔记本，单纯过来询问问题。
“软绵绵老师不在吗？”
“软绵绵”乌间对于小墨给那只怪物起的名字不知从何吐槽，用眼神示意窗外，“它刚刚出去了，说是要去法国巴黎品尝那里的甜品。”
“诶！真狡猾～！”小墨有些失望地抱着笔记本准备离开。
“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毕竟我也是这里的老师。”
看到背影有些落寞的小墨，乌间不知怎么地，突然提出了这样的话来。
少女的黯淡的眼神一下子重新亮起，“真的吗？乌间老师！？”
“嘛常识性的问题，我基本都可以解答。”
并且说实在的，乌间也很好奇为什么这几天那只怪物在面对小墨同学手中的笔记本时，一次比一次脸色差劲，那里面到底记录了什么问题？
最近的一次甚至已经开始发白了……
程让插着口袋路过职员办公室时听到了里面传来小墨的声音，好奇地从窗口望进去，却发现乌间老师的脸色白的吓人。
“乌间老师，你怎么了乌间老师！请振作一点啊喂！”
冲进办公室抓着向上飘起的魂魄想要重新塞回乌间的嘴里，程让表情慌张地大叫着。
“下次这种问题要抓着那只章鱼问，记住了没？”
“记住了……”
在这之后，小墨经常抱着的笔记本成为了同学们议论纷纷的东西。
“听说小墨同学只用了一个课间就把乌间老师击坠了耶”
“真的吗？那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啊”
“不知道，很好奇呢！”
第九章 探讨的时间
课间，正在和小墨聊天的渚被三位男同学叫住。
“……喂，小渚。稍微借一步说话，来推进一下我们的暗杀计划吧。”
“可是——”潮田渚望向小墨，有些犹豫。
“没关系，渚同学。”
“那好吧。”
被三人叫到了校舍外，潮田渚记得他们三个是属于学生中最不合群的那帮人，领头的叫寺坂龙马，身材壮硕，一副领头混混的模样。
他坐在校舍外的阶梯上，问道：“那只章鱼，脸的颜色会根据心情的转变产生变化对吧。我不是说让你对它重点进行观察吗，有没有眉目？”
潮田渚拿出随身携带的便签本，“嗯，你们应该也记得他在嘲讽别人的时候脸上会出现绿色条纹吧？”
“……大概。”
“在同学答错问题时会变成暗紫色，脸上有叉；答对了就会是朱红色。最有意思的是，午休之后……”
“这些事你就没必要和我继续说了。”似乎见到潮田渚说的越来越起劲，却没有提到想要自己的重点，寺坂的耐心消磨殆尽，插着口袋从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站了起来。
他拿出匕首递到潮田渚面前，“我有个计划，趁它露出最为放松表情的时候，由你拿刀去捅它。”
“欸？我吗？可是……”
“别跟老子在这装乖宝宝了，我们可是E班啊。”寺坂直接贴近面庞，试图给予渚压迫感，“没能跟上重点中心教学进度的垃圾班级，通称【End之E班】，每天都得到深山老林里的隔离校舍上学，在各个方面像垃圾一样被差别对待。”
他将渚往臂弯里用力一夹，“对我们这些吊车尾来说，能够把一百亿日元弄到手的天赐良机，把进入社会之后的剩余人生都算上，也只有这一次而已啊！”
一枚手雷被寺坂从口袋中掏出，在渚的面前晃来晃去，最后落到他手里。
“无论要使用什么样的手段……”
三人大笑着离去，似乎已经势在必得，还不忘嘱咐潮田渚“千万不要失手喔～”
独自捧着这枚经过改造的手雷，潮田渚想起自己被决定分配到E班的那天，周围的同学们对自己态度的瞬间改变。
【呜哇，这下他可完了。】
【我可不想被人当成是跟E班同级的废物啊——】
“……”潮田渚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渚同学。”
不远处传来呼唤自己的声音，潮田渚连忙将手里藏好，抬头看去，脸上扯起笑容：“啊，是小墨啊。”
“快要上课了喔，不回去吗？”
“这就来！”
潮田渚加快脚步，来到小墨身边，准备和她一同进入教室。
可没走几步，小墨却突然嗅了嗅鼻子，看向自己。
“火药应该对软绵绵老师没用的吧？而且还会让你受伤。”
“软绵绵老师？”
“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啊。”小墨探出手，虽然潮田渚已经在尽力后退掩饰，可还是被她一下子将口袋里的手雷掏了出来。
“这个——你打算用来干什么？”
“当然是用来暗杀……”
“是那三个人拜托你的事情吗？”
“嗯。”
虽然小墨从来没有对章鱼老师表现出任何暗杀行动和倾向，但她却以极为专业的角度推测出了潮田渚想要进行的暗杀计划。
即等待老师陷入放松状态时，进行佯攻，并开始自杀式袭击。
因为如果是手雷的话，不管是投掷还是拔出保险栓引爆，这点时间对于能够以20马赫移动的软绵绵老师来说都太过缓慢了。
“这个，应该是遥控引爆的把？控制器在那三人手里渚同学竟然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了别人的手里，为什么？”
就算是杀伤物被替换为了对老师用特殊塑胶弹，里面的炸药也是货真价实，如果在胸前零距离引爆的话……
可能会死。
“就算渚同学为了那一百亿，可是自己死掉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潮田渚只是盯着小墨手中的手雷沉默，两人虽然在教室里是前后座，可认识的时间终究不长。
他并不期望小墨能够理解自己什么，而是反问道：“你哥哥，为什么把你送到E班来上学呢？”
小墨的求知欲和学习态度现在来说，无疑是整个E班上最认真的那一个，虽然很多常识问题都不了解，但学习速度非常快。
这样的人去往E班以外的任何班级都是可以的，为什么偏偏来了这里。
在学生全部都成为了杀手的End之E班，却没有对目标的任何暗杀倾向，这本身就很奇怪。
小墨的回答令潮田渚感到意外。
“因为我哥说，环境比起成绩来说更为重要。你要成为的是能够独立思考的【人】，而不是只看重成绩的【考试机器】。”
“比起A班那样的班级，更具有人情味儿的圈子才是他能放心把我托付过来的地方……虽然小墨也听不太懂哥哥说的话啦，不过感觉下来，确实有点道理。”
潮田渚回想着在看到自己E班分配书的其他同学们，以往朝夕相处的日子培养起来的感情在一瞬间宣告破裂，翻脸不认人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仿佛除了出身、境地和成绩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冰冷而残酷的。
本以为来到E班已经算是人生中最差的结果了，可是
“所谓无底的深渊，走下去也是万里前程。”
两人回头看去，发现程让不知何时来到了她们身后。
“哥～！”
“在学校里要叫我程老师。”程让笑眯眯地揉了揉小墨的脑袋，看向潮田渚。
“现在的境地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吗？可我有个朋友也曾经和我说过……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的话，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因为，在那之后的都会是收获。所谓End之E班的说法，那只是其他人认为的观点，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身处其中的你，真的认为这样的班级无可救药了吗，现在下定论为时还太早了点吧？”
程让笑着指了指自己，“而且现在你们都把目标放在那只章鱼身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找过我的麻烦，难不成我提出的筹码不够诱人吗？还是说看起来就太弱了，好像随手就能干掉的那种于是优先级往后排了？”
潮田渚的眼神微微变了变。
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的话，之后的就都会是收获？
“程老师，您还真的是会说教啊……”
“不敢当不敢当，啊哈哈哈～”
“既然那样的话，上周的体育课就不要翘课啊。”
“诶？”程让笑到一般的表情僵硬，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大家在操场等了十分钟也没有见到老师你的影子，最后还是乌间老师接替您给我们上的课。所以说您当时去干什么了？”
程让的眼神立刻飘向天空，结巴起来：“有吗？我有忘记给你们上课吗……啊，可能是我第一次当老师吧，有些害羞而没有现身吧。”
“完全看不出来你是害羞的样子。”潮田渚半睁着眼睛，语气听上去很是无奈。
“总而言之当时我有事不在！之后你们会知道原因的，嘛嘛，快要上课了，赶紧回教室去吧！”程老师甚至开始动用老师的特权催促两人回教室去了。
并且在临走前将小墨手中的手雷拿了过来还给渚。
“哥？”
程让向小墨眨了眨眼睛，“这对于你和小渚同学来说都将会是重要的一课，先让他自己决定最后的选择吧，如果担心他的话，你不就坐在他身后吗？”
上课铃打响，目送两人走进校舍，程让站在杂草遍地的操场上，环视四周破败不堪的建筑，点了点头。
“是时候该翻新一下这里了。”
他拿起一个样式普通的手机拨通电话——
“喂，菲尔酱嘛～”
“肉麻死了我要吐了，你继续这样叫我的话以后再也别想让我帮你！”
格雷斯菲尔满脸嫌弃地呸了一口，举着电话听筒双脚架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施工队正在赶过去，再催也快不了的。”
“所以要多久？”
“你给老娘乖乖等着就完了，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再听听我可爱的声音。”
“……”
啪！电话被对方用力挂断，听着里面的忙音，程让悻悻收起手机挠了挠脸颊。
“下节体育课是啥时候来着？”
第十章 教导的时间
“请同学们根据老师写出的题目写一首短歌。最后一句请用触手来收尾～”
它挥舞的触手捏着纸条下发给每一位同学。
“写好的同学请把自己的作品交到老师这儿来。老师检查的重点是语法上的正确与否，以及在短歌中有没有表现出触手之美。完成的同学就可以提前回家了！”
同学们拿到题目后皆是面露苦恼地盯着白纸。
“触手这个词是重点吗，这怎么写？”
“我可不是触手控。”
“谁知道呢……”
这时一位绿色短发的女生举起手，“老师，我有问题——”
“……哦，请说，茅野同学。”
茅野枫，有一头类似动物垂耳的发型，性格活泼开朗，坐在潮田渚的邻桌。
“事到如今可能晚了些，但老师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呀？在跟其他老师进行区分的时候会很麻烦啊。”
“名字吗？老师我还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名字啊。既然这样，就交给同学们起好了。现在还是先集中在课题上吧。”
“好吧～”茅野笑着挥了挥仍然没有头绪的卡纸，坐了下去。
随后教室中只剩下同学们沙沙的写作声和偶尔将手里转着的笔掉落在地的声音。
渐渐抱着胳膊杵在讲台上的章鱼老师圆圆的脑袋变为了淡粉色。
出现了
潮田渚抬眼望去。
吃完午饭之后，大家都开始打瞌睡的时候，老师的脸上偶尔会呈现出淡淡的粉色。
它对于茅野同学作出的提问，反应也慢了半拍。现在应该正是它一天中最为松懈的时间。
【必须让他们认同自己】
【必须给自己争口气才行！】
在小墨的偷偷注视下，潮田渚将匕首藏在纸卡后，就这样举着“白卷”从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
第一个起身的他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他们也都发现了渚空白的答卷后隐藏的杀机。
（小渚他打算动手吗？）
在这重点中学地位彻底垫底的E班都有想过要让老师们，父母还有朋友知道——我只要努力就能做到。
【只要我努力就能杀掉它】这样。
反正已经掉落在了底层中的底层，就像程老师说过的那样
自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因为在那之后，全部都会是收获，
讲台上的它见到渚缓缓走来，多用了些时间才反应过来，“喔，第一个交卷的是渚同学吗？”
一言不发地，像是平常交卷一样，向老师走去。
无论那是怎样的收获，自己都
刷！！
一直隐藏的杀气瞬间展露，几乎已经到了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潮田渚瞬间发难，执起匕首猛刺下去。
可就算这样，手腕仍然被处在松懈状态下的它稳稳接住，刀尖距离它圆圆的脑袋不到寸厘，可已经无法再前进。
“……我不是说过了嘛，要多下点功夫才行。”
潮田渚微微一笑，“是啊。”
必须要让他们认同自己，无论要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有效的话——
潮田渚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匕首，任其自由下落，整个人扑了上去，抱住了老师的身体。
硬硬的物体传来触感，老师下一刻就发现了挂在渚胸口的手榴弹。
“不好那是？！”
后排的寺坂直接跳了出来，按下手中的遥控器，“——BB弹手雷，这可是特制的啊！”
轰！
爆炸引起的火光和声响在狭小的教室中震得人浑身一颤，被火药炸飞的BB弹开始四处乱飞，好似天女散花般以潮田渚为圆心向外迸发。
“得手了！”
策划此行的三人组兴奋地从座位上跳起来，挥舞手臂庆贺着胜利。
“好极了，干掉它了！一百亿到手！”
望着地板上还在冒烟的一坨焦炭状触手，寺坂狂妄地叫着，“活该啊！就连这怪物应该也想不到小渚会发动自杀式攻击吧！”
同桌的茅野愤慨地起身质问：“喂寺坂，你到底把什么塞给小渚了啊！”
“哈？只是个玩具手榴弹而已。但是填装了不少火药，从而提升了威力。这都是为了让里面的三百发对老师专用弹能以更快的速度飞散出来。”
“肯定不至于把人炸死就是了——等那一百亿动手，这点医疗费我肯定会痛痛快快地赔给他的咦？”
硝烟散去，寺坂瞪大眼睛。
除了视野中摊在地板上的一层不明物质薄膜外，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要说那怪物死掉，总该留下点尸体残骸把，就算没留下的话，潮田渚应该也不至于被这点火药炸得灰飞烟灭吧？！
“其实老师我每个月都要脱一次皮。”头顶传来的声音令寺坂等人猛地抬头看去。
那是悬挂在天花板角落，一团狰狞的漆黑之影，咧起的嘴角也不像以往那般带着嘲弄，而是怒不可遏。
豆豆一样有些搞笑的双眼此刻也散发着猩红色的光芒，令人感到浑身发冷。
【老师的脸色，就算不用看，只听语气都能猜到。】
一片漆黑——老师彻底暴怒了。
它的声线嘶哑低沉，并开始带着扭曲。
“寺坂，吉田，村松。主犯应该，就是你们吧。”
“哎，不，都是……都是小渚他自作主张！！”三人直冒冷汗地狡辩着。
老师的身影瞬间模糊，随着一阵掀起的飓风射出门外，片刻后便重新抱着一堆门牌返回教室。
哗啦啦
其中的三个门牌被它单独挑出扔在寺坂等人面前，令他们脸色骤变。
“这不是我们家的门牌吗？！”
“因为跟政府所签订的合同，为师我是绝对不会加害于在座的同学们的。但如果同学们再用这种方式来暗杀为师的话……”
“那为师可就不能保证会对你们之外的人类做出什么事来了。”
漆黑的球体上裂开长有獠牙的深渊，从中呼出腥风。
“别说家人朋友了……说不定为师会在不动你们一根汗毛的情况下，把地球整个毁灭呢？”
“……”教师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在区区五秒内，大家就明白了——就算逃到地球的另一边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要想逃离这厄运的纠缠……就只有杀掉老师这一条路可走。
寺坂直接被吓得坐倒在地，“这……这算什么啊，你这怪物！突然就蹦出来要炸毁地球还说要什么暗杀……对你这种匪夷所思的怪物，用歪门邪道的暗杀方式到底哪儿不对了啊！”
“邪门歪道？非也非也。”
它漆黑的脸色眨眼间转变，一个大大的圆圈伴随朱红色的圆球出现在同学们的视野中。
“你们这次暗杀行动中所采用的技能战术是非常出色的。特别是渚同学，还有挺身而出的小墨同学——”
老师伸出的触手指向教室的一角，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中，被小墨保护在怀里的潮田渚拍了拍仍然在发出嗡鸣声的耳朵，面露苦涩地站起身来。
“诶，小墨？！可什么时候……”大家发出惊讶的低语，所有人都没注意一直对待暗杀行为非常消极的小墨突然消失在了座位上。
触手飘飘悠悠地伸长，示意两人过来，并挨个揉了揉渚和小墨的脑袋。
“渚同学，在抱住老师之前所采用的那种自然的运动方式，可以得一百分满分。非常准确地抓住了老师露出的破绽！”
被突然夸奖到的渚露出意外的表情，随后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很开心。
“另外小墨同学真的是给了为师一个大大的惊喜，没想到你在手榴弹被引爆之前就已经开始行动，以最不引人注意的路线高速行进于大家的视野焦点外，在老师之前冲上来救下了渚同学……”
“——哈？！什么，骗人的吧？”
“比老师的速度都要快？！”
“小墨也不是人类吗？”
“……怪不得一直都对暗杀没有兴趣，原来她自己也是怪物！”
小墨注意到了大家看向自己的视线开始改变，那视线仿佛携带着热量将她刺穿。就算自己低下头去，也还是能够感受到如芒在背的感觉。
这时老师站到了自己面前，挡住了所有射向自己的视线。
它的脸色变成紫色，上面打起一个大大的叉，像是在否定大家的发言。
“身为拥有天赋的暗杀者，就算对目标没有兴趣，那也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和大家并不一样，可她对待大家也并没有什么区别，而是和普通孩子一样开朗热情。”
“也许是害怕自己与你们不同而一直没有动手，但就算这样，她在考虑到之后可能被你们用异样的目光对待，也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救下了自己的朋友。这一点相比寺坂同学他们——可就差得远了。”
“甚至是渚同学，你自己都没有好好珍视自己，这样的学生根本就没有暗杀为师的资格！”
老师柔软的触手拍了拍小墨的肩膀，示意她大大方方地站出来。
它重新恢复黄黄的颜色，咧开的嘴角中满是从容。
用力伸展手臂，像是要将所有人拥入怀中般放言道：“各位同学，来进行可以昂首挺胸，面带笑容讲给他人听的暗杀行动吧……现在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有着这种潜力的强大暗杀者！”
老师竖起手指道：“——这是身为暗杀对象的为师我给同学们的建议。”
小墨和渚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看向身旁的章鱼老师。
众人先被20马赫训斥过，又被蠕动的触手给夸奖了受到这种异常教育的渚却觉得有些高兴。
因为眼前这位异常的老师，能从正面直视我们这些E班的学生们。
……
程让背靠在走廊上，在教室外见证了这场别开生面的特殊课程，满意地笑了起来。
“看来我果然没选错，虽然画风奇怪了点，但这无疑是个比我好得多的老师。”
伸了个懒腰，程让慢悠悠地插着口袋离开。
“还有一年嘛，希望小墨能够在这里学到更多知识，和为人处世的道理吧。”
另外，自己差不多也要开始准备迎接这些干劲满满的学生们的暗杀了呢。
别的不说，程让甚至还有点期待，毕竟自己上学的时候，怎么想都没法遇到这样奇怪而有趣的事情吧。
第十一章 暗杀教学的时间
速度20马赫，成为全班同学暗杀目标的老师却无论如何也杀不掉。
因为是杀不掉的老师，所以最后得到了“杀老师”这个称呼，它对提出这个名字的茅野枫没有明确拒绝，于是杀老师与E班全体同学组成的暗杀教室……
上课的铃声，明天也会照常响起。
……
这天上午，E班的同学们终于迎来了自己正经体育老师过来报道的
第一节体育课。
大家都聚集在操场上，由程让带领队伍，站在最前方发言。
“各位同学们请向我看齐——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上午就迎来了青春满载的体育课，久别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不，这完全就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了吧！？”xN
同学们翻着白眼猛挤前方满脸憨笑的程老师向他发出吐槽，所有人都完全想不懂为什么这样一个家伙会成为自己的体育老师。
第一周的排课一共也没几节体育，结果这个挂名老师直接就没来，大家在操场上集合傻站了足足十分钟之后，得到消息的乌间老师才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接过这个烂摊子。
这让同学们对于程让的怨气到达了顶峰——当老师的多少负点儿责任吧喂？
怎么想都和杀老师比起来有点差远了，至少杀老师在飞出国的路途中还用超音速批改同学们的试卷呢！
程让连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哎呀，关于上周体育课没出现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确实有些事情在忙，忘记给大家请假啦，抱歉抱歉～”
“所以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才让程老师你连假都来不及请呢？”一位棕发马尾辫的女生带头发起质问。
“我记得你叫片冈萌对吧？”
“嗯。”
片冈虽然有着“萌”这样的名字，但为人责任感强。性格直爽，在男同学前有文武兼修的风度，被评为了E班的女子班级委员。
见那位女生点头，程让暗地里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有好好记下同学们的样貌和姓名，不然要是第一口就直接叫错了人，那恐怕自己的教师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有关于我在忙的事情，这里给大家卖一个小关子吧，肯定是和大家之后学习生活有关的事情，并且帮助很大喔。你们肯定会喜欢的，是个大惊喜。”
“诶～～”
一听到会有惊喜，大家顿时议论纷纷起来，不过现在仍然是上课中，程让拍了拍手示意各位自己还有话要讲。
“那么虽然前几节课缺席了，但我仍然是你们的体育老师。由于咱们班级比较特殊的原因，所以体育课与其他班级也有很大不同。在锻炼你们身体能力的同时，我也会兼任你们的暗杀技术老师，协助你们进行暗杀训练，以用于对杀老师进行更有效的暗杀。”
说到这里，虽然大家早已经猜到体育课差不多就会是这样，但还是有些拿不准。
“可说到底，杀老师的速度那么快，我们只是普通学生技术再强能够弥补能力上这么大的差距吗？”一名男生举手道。
“当然不行！”
“哈……？”
本以为程让会说出点什么表面上鼓励的话语，没想到却先进行了一波否定，虽然本来大家就对于能够杀掉杀老师这件事没什么信心，程让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
不过他很快接过了转折：“但是——！”
“我只是否认了单纯的技巧无法弥补纯粹力量之间的差距……”
程让的神色一下子认真起来，他原本懒洋洋的眼神瞬间犹如刀锋般锐利，直射向与他对视的同学们，并缓缓竖起三根手指。
“然而所谓【暗杀】并不是仅用两个字就概括的浅薄行为，而是划归为三点要素。”
哗啦啦
所有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去，那仿佛远离危险的本能般无法控制的行为，令大家心惊。
“策略、技巧和隐秘——片冈！”
“…到！”被点到名字的片冈萌有些畏惧地应声。
“如果让你在闹市区暗杀一位力量比你强大的多的目标，并且需要在之后全身而退。现在有三样装备提供给你：匕首、一人份毒药和只有一颗子弹的手枪。你会怎么携带？”
片冈左右瞥了一眼，身旁同学们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她硬着头皮道：“我选手枪！”
程让咧嘴一笑，冰冷锐利的目光稍稍缓和下来，“看来你对自己的射击技术很有自信嘛。”
“还，还好……”
直到现在，片冈萌才感觉到空气再度被吸入肺部，在回答完他的问题后，下意识地用力吸了口气，那股令自己脊背发紧的窒息感才缓缓消退。
刚刚自己竟然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还是说——暂时失去了在那种目光下呼吸的勇气？
不知道，但只有一点她现在很清楚，面前的程老师，他的实力可能远不止表面看上去那样人畜无害，甚至有些憨。
也许是杀老师给大家带来的压力过大，让其他人甚至早就忘记了在初次见面自我介绍时，那个面容和煦，用着完全开玩笑语气和大家打招呼的帅气男人，是“毁坏月球”的凶手之一！
程让并没有急着公布正确答案，而是又提问了另外的同学们，分别得到了不同的回答。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只选择携带一样装备，选择匕首的最少，选择毒药的最多。
“程小墨。”
“到。”
“你会怎么携带装备？”
在大家的注视下，小墨平静地回答：“我会全部带上。”
“——诶？！”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感叹，“还能这么选吗？”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程老师提出的问题是在闹市区暗杀一位力量比我强大的多的目标，并且需要全身而退，暗杀的目的就是杀掉目标，若是无法保证达成目标，之前和之后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没有意义。所以只考虑一种情况是完全不妥善的选择。”
“毒药可能失效，手枪可能卡壳，可能打偏，最后能够反复用来纠错的只有匕首，暗杀者要考虑的事情只有如何杀掉目标而已，过程与否并不重要。所以为了妥善完成目标，我选择将所有装备携带上。”
有同学反驳道：“可是对方力量比你强大，其他两种都失效了之后没法用匕首再正面杀死他了吧？！”
小墨摇头道：“并不是这样，工具和手段使用的顺序很重要，因为是【暗杀】，目标虽然比我们强大很多，但由于他并不能提前知道自己会被暗杀这件事情发生，所以采取突然袭击的我方是具有先手优势的。”
“我会先选择下毒，因为是最隐秘的手法，目标不会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喝下了毒药。如果毒发没有身亡，处于虚弱状态的目标也无法反抗，可以使用匕首或手枪轻松终结目标的生命。”
“那要是目标没喝下毒药呢？！”
小墨回答：“那么第二个选择我会使用匕首进行暗杀，在闹市区人群中，从背后或者注意力盲区接近，一击必杀后迅速脱离，先使用手枪的话会惊动人群，匕首的作用将会变低。如果匕首的暗杀也被躲开，我才会在最后拉开安全距离使用手枪进行补杀。”
“要是全都没杀掉怎么办？”那位男生似乎要和小墨杠到底了。
“要是三种手段全部无效，你们只选择携带一种装备的暗杀也无一例外不可能完成，只有我的成功率是最高的，并且不会被目标反杀，至少达成了能够【全身而退】的这一点。”
“……”
程让缓缓拍手鼓掌：“小墨同学说的没错，另外我提出的问题是你会怎么携带装备，而不是【你要选哪一个】，所以选择全部带上的才是正确答案，很遗憾，除了小墨以外没有人答对。”
“哎……”同学们发出了失落的声音。
“所以，今天的
第一节课，我将教授大家暗杀的三要素——策略（毒药）、技巧（枪）和隐秘（匕首）。”
“并且是以实战训练的方式。”
“”
所有人瞪大眼睛，异口同声发出惊讶的声音。
“——哈？！”
第十二章 激昂的时间
大家之后开始排队从程让手中领取自己一开始在他的提问中选择到的装备：毒药、匕首或是一发子弹的手枪。
只见程让不停从怀中掏出小玻璃瓶、匕首和枪械分发给同学们，那好似哆啦A梦一样无底洞的四次元口袋让所有同学都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程老师的怀里到底装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不知道反正上次从教职工办公室路过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整套茶具和桌子，还有仨板凳！”
“诶，好羡慕这样的口袋哦。”
“那恐怕是外星人的能力（认真脸）。”
分发完毕，程让接着道：“各位应该都拿到自己选择的装备了，那么在这节课，各位的暗杀目标就是我了，你们所有人都可以随意组队，并且使用自己想要进行或者最为擅长的方式对我进行暗杀。”
匕首和枪械都是特制的对老师用道具，不过气枪的子弹被换成了彩弹，只要击中就会在程老师身上留下印记。
用匕首刺到的话是没的耍赖的，唯独毒药这一点。
“程老师，这东西无色无味，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怎么判断你成功喝下毒药了啊？”
程让神秘地摊开手：“这一点嘛，如果你们真的对我下毒成功，绝对是会有变化的，没法赖账。”
“诶，真好奇会发生什么”
“那么，规则都了解了吧？请各位同学用尽全力在今天放学前成功将我暗杀，顺便一提，就算是现在的训练战——只要得手了也算是暗杀成功喔，无论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的约定，也会因此达成。不过有个条件，不能影响正常上课，因为大家本质上还是学生。如果影响上课的话，就算因此成功也不能算的喔～”
所以这虽然只是一堂实战训练课但这并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许愿杀掉杀老师，并且将奖金全部分给我这样的愿望，也可以实现吗？”
“——当然，前提是你成功完成目标，寺坂同学。”程让笑眯眯地点头。
下一秒……
砰砰砰砰！
毫无预兆地，有四位选择了枪械的同学同时抬手，以极快的速度向近在咫尺的程让射击。
“什么！？”
“——怎么可能！”
选择立刻发难地几个同学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发出感叹。
“菅谷创介、木村正义、寺板龙马、速水凛香，出局～”
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程让甚至没有挪动双脚，就躲过了以上四位同学突然发难的开枪袭击。
“因为你们只选择了一发子弹的手枪，所以暗杀任务失败～但可以选择继续协助其他同学进行暗杀训练喔！”
队伍中马上就有几人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相视一眼后点头同时从几个方向朝程让冲去。
暗杀教学的盛宴——早已拉起帷幕，正式开始！
“该死，早知道就选匕首了，能够一直找机会的！”
不少之前选择了毒药和枪支的同学们开始有些感到后悔，纷纷看向了唯一一名同时获取了匕首毒药和手枪的人，小墨。
嗖
“唔哇！”“诶？！”
噗通！
刚刚拿着匕首冲向程让的几名学生就被一一放倒。
男生被直接夺下了匕首，咔嚓一声掰碎。女生则被扔向远处，踉跄着落地。
“好，好强！”
甚至这一次面对数人近身使用匕首的围攻，程让仍然没有挪动双脚，只是几个看似缓慢且随意地动作，冲上去围攻的同学们就全部败下阵来。
直到下课铃打响，有六名选择枪支的同学因为打空子弹而只能出局，成为协助者。毒药暂时无人使用，而使用匕首的也有四人被缴械出局。
令大家感到震惊的是，从开始暗杀训练的那一刻起，除了小墨以外，就没有人能够令程老师的脚移动哪怕一毫米！
明明没有展现出杀老师那样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仅仅是最纯粹的技巧，甚至没有用多大力气，就好似游鱼般在刀光剑影中堪称优雅地闪转腾挪，令所有攻击消佴无形。
太离谱了吧？！
“感觉比杀老师还要棘手”
“小墨同学也好强。”
“感觉好胜心被调动起来了呢，那可是实现任何一个愿望的条件啊！！”
“喔，一起努力把程老师杀掉！冲啊！”
……
于是今天，3年E班的态度好似突然发生了转变，竟然没有一位学生跑去找那只黄色章鱼的麻烦，这令它感到非常苦恼，一度怀疑自己在短短一周多的时间都已经过气成这样了吗？
大家上课的时候都很认真，但少了几个向自己开枪和挥舞匕首的同学，课下也是，所有同学都在满校舍寻找程老师的影子，叫嚣着今天放学前一定要杀了那家伙。
教职工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里面传来杀老师有气无力的答应声。
小墨抱着笔记本走了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好似孤寡老人一样像是软泥般瘫在座位上的杀老师，他的脸变成了淡蓝色，一下子给人以忧郁伤心的感觉，就连一直咧笑的嘴角都耷拉下来。
“杀老师您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看起来有点可怜”
“小墨同学，今天大家对我的态度都好冷淡！是老师哪里有做的不对了吗？”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令小墨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啊，至少人家还很喜欢杀老师，因为只有您一直肯耐心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因为已经整整一天没有任何同学来暗杀我了！”
还会哭吗因为这种事情？
小墨额头渗出一颗冷汗挂在上面，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于是她之后向杀老师说明了同学们今天没将暗杀重点放在它身上的原因。
“原来如此今天放学之前如果在暗杀训练中得手的话，能够实现任何一个愿望吗，确实是比100亿日元的赏金还要诱人的条件，我理解了。”
不过毕竟同学们没有因此耽误课业，就算是自己也没法找什么茬。换个说法，程让是在帮助大家在之后更好地暗杀自己，同样履行着教师的义务，应该高兴才对。
可就算是这样，整整一天和同学们正常相处没有遭受暗杀的杀老师，心情也是有些低落的，感觉自己被抢了风头，一直以来的习惯也有点被颠覆。
“明天应该就会恢复正常的，杀老师，请打起精神来吧！”
得到了小墨的安慰，杀老师才重新打起精神，变成了黄黄的笑脸，乐此不疲地开始解答小墨之后的问题。
……
时间过得飞快，在全班同学同心协力地联合暗杀下，毫无疑问地——所有人都失败了。
最后一节课的放学铃声打响的时候，所有人都趴在桌子上长叹了一口气。
“完全杀不掉！”
“好像感觉在被戏耍一样，所有的手段和心思都被看穿了。”
“不对劲，那个程老师不对劲啊，他的背后难道也长眼睛了吗？！”
随着教室门打开，程让笑呵呵地走进教室，抬手向讲台上的杀老师打了个招呼。
“哟，很遗憾，各位同学今天没有能够成功达成目标，我们的暗杀实战在此告一段落。”不过它似乎有些不待见自己，一双豆豆眼斜竖起来，仿佛充满了嫉妒，触手也在愤愤地舞动。
“干啥啊你这么小心眼儿吗？！”
“没什么！”
在临放学前，程让回到教室并不是同学们想象中的那样过来嘲讽的，而是开始总结所有人的行动方针和策划逻辑，包括挥动匕首的技巧方面的不足。
向每个朝他发起暗杀的同学提出他们能够改进的地方，只三言两语就令大家感受颇深。
“程老师貌似有点东西，他对于战斗方面的指导感觉让我一下子受益良多了。”
同学们议论纷纷。
虽然今天的暗杀训练每个人都失败了，但相比于他们之后得到的收获，这些小小的挫折对于他们来说，远无法将他们击倒。
“昂首挺胸地成为最优秀地暗杀者把，向所有人证明你们能够做到，你们并不是一无是处，你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闪光点！”
“将那闪光汇聚成炬火，将我燃烬吧！我会在那一切的尽头等待着你们。”程让语气激昂地用力握拳挥动，同学们的情绪无一不被调动，感觉胸膛中被他的热情所感染而变得发烫。
“直到那时，你们将会发现，自己已经百炼成钢！”
“——喔哦哦哦！！！”
“现在……下课。”
“起立！”
在值日生的指令下，所有学生再度从课桌下抽出枪械，瞄准了讲台上的两位“老师”。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自信的笑容，那眼神中不服输地仿佛闪烁着——这次一定杀了你！
“敬礼——”
一声令下，所有人扣动扳机，程让当即从大门溜走，只剩下在讲台上超音速移动的杀老师发出愉悦的笑声躲避弹雨，一整张大脸变成了黄绿相间的嘲讽色。
哒哒哒！！！
连成一片的枪声覆盖了悠扬的下课铃，成为了被火红色夕阳所覆盖的群山校舍中，入夜前最后的声音……
第十三章 刨冰的时间
自蔚蓝色天际划落的流星坠在面前掀起大片尘土，枕着胳膊躺在树下草地的程让掀起墨镜。
“喔，这不是杀老师吗，今天的甜品又是从哪来的？”
“噫嘻嘻嘻，我特地跑了躺北极从那边挖来了天然冰，在这种天气吃上甜甜凉凉的刨冰肯定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情。”
它手中捧着一个企鹅模样的手摇刨冰机，已经开始坐在地上呲唰唰地摇了起来。
“这样啊，确实。”程让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就重新放下墨镜望向天空，并没有什么想要和杀老师一同分享的意思。
实际上对于甜品方面，程让并不像小墨那样有着刚需，属于那种碰到没吃过的才回去试一试味道，平时不会去特意购买的人。
想要在程让面前小小炫耀并馋他一下的心思落空，它在纸碗里的冰山上淋好果酱，一碗来自北极冰山的刨冰就制作完成了。
“不过杀老师，离校舍这么近的地方，你手里甜品的味道会被闻到的喔。”程让随后调笑着提醒了它一句，不过显然已经晚了点。
“我闻到了甜品的味道，今天的软绵绵老师也在偷吃甜品。”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墨吸着鼻子从杀老师身后探出头来。
“哪里有偷吃，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吃啊！”
“那人家也想尝尝，刚好听到了这是从北极拿来的，很好奇和普通的刨冰有什么不同。”小墨非常主动地掏出了勺子。
“过来蹭甜品竟然还自带餐具？！好吧，但是只能吃一口喔”它用触手捧起纸碗，递到小墨面前。
树林中埋伏的同学们望向树下的三人，小声交流着。
“在这呢！说什么今天的零食是北极天然冰制成的刨冰诶。”
“这混蛋章鱼去趟北极就跟我们去小卖部一样。”
“——动手吧，那一百亿等得手了大家平分！还有程老师如果也能顺便干掉的话就更好了。”
“这两人少见地在一起呢，正好方便我们了。”
……
“杀老师～～！让我们也尝尝北极天然冰做成的刨冰吧！”
小墨刚将一勺刨冰送进嘴里，不远处就出现了同学们的声音，大家笑容满面地挥着手跑来。
见到这一幕的杀老师猛男落泪，“学生们居然向我这个老师敞开心扉了，在面带爽朗笑容的同时……还散发着如此凌厉的杀气！”
刷！
所有人下一秒便同时拔出身后的匕首，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扑杀而来。
轰——
超音速移动掀起的狂风将尘土激起千层浪，同学们只能用力将双臂挡在面前，被呛得不停咳嗽。
“不过呢，同学们的笑容实在是太做作了。完全不足以让老师放松警惕。”杀老师出现在大家身后，扔下手中用布包起来的特质匕首，“所以还是先放下这些危险的对老师专用匕首，欣赏下美丽的花束，先从自然的笑容开始学起吧。”
“诶？！”
回过神来同学们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被换成了盛开的花朵，有两位以程让为目标暗杀的同学则被他单手控制在了身下，自己的匕首正被他当成杂耍道具一样上下抛起着。
结果很明显，这一次的暗杀失败了，而且风格完全不同。
杀老师的速度太快，所有人都完全没捕捉到发生了什么，可程老师的动作明明所有人都能看清，可却总像是自己破绽百出地撞到他设计好的反制手法中那样，怎么也逃不出被控制下来的命运。
“嗯！？”这时望着手中被替换来花朵的片冈萌总觉得这花有点眼熟，再仔细确认后，不满地叫道：“杀老师啊！这些不是班上同学们一起种的花吗？！”
“吜呀！是……是这么回事吗！？”杀老师脸上顿时挂满冷汗，触手慌张地摆动起来。
小墨则在一旁捧着手里的刨冰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一口口往嘴里不停送着。
“太过分了杀老师，每天浇水施肥悉心照料，好不容易才让它们开的花”矢田桃花同学甚至捂着嘴泪眼汪汪起来。
“老师错了！为师这就去把新的球根……”
唰啦——
“……已经买来啦！”身形一闪，回来的杀老师手中已经重新捧满了新的球根。
随后在花圃旁，被两位女生用严厉的态度督促重新亲手将球根种下去。
“种植球根的时候可不能用马赫速度哦！”
“为师知道了！”
“要心怀怜爱地逐个种好才行！”
“——明白！”
注视着杀老师有些狼狈的身影，男生们额头挂着冷汗，“那个……据我所知，这家伙不是宣称要在明年毁灭地球吗？”
“确实但它现在却在学校花坛里播种郁金香呢。”
小墨捧着刨冰找到了在一旁用便签本不停记录着什么的渚。
“渚同学，你在写什么？”
一勺甜甜的刨冰被递到了渚的嘴边，他下意识地吃了下去，回答道：“我打算把杀老师的弱点全都记录下来。说不定它们会成为日后暗杀行动的关键所在呢。”
渚的眼睛一亮，“喔，这个感觉和普通的刨冰吃起来并不一样呢。”
“这是我从杀老师手里拿过来的。”小墨一边回答着，一边接着用勺子挖出刨冰送进嘴里，“很好吃吧？”
“嗯，不愧是北极冰……”说道一半的渚突然停了下来，眼神直楞楞地盯着小墨叼在嘴里的勺子。
“小墨，刚刚那是……”
“怎么了？”
“你喂我吃了一勺……”
“对啊。”小墨眨了眨眼睛，歪起头有些疑惑潮田渚的反应，“好吃的甜品和朋友分享一下很正常吧？”
“可我是男生。”潮田渚感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目光好像被小墨那柔软晶莹的嘴唇死死吸住了一样怎么也挪不开。
这不就是间……间接接吻！
怪不得这么甜，潮田渚顿时有些胡思乱想的意思。
目睹了一切的茅野枫跑了过来，打断结结巴巴的渚，“啊，小墨好狡猾！我也想吃！”
“给。”
茅野枫‘恶狠狠’地咬向勺子，大大地吃了一口，随后被冻到脑壳，捂着头呜呜起来。
“不用这么拼吧”渚苦笑着道。
程让也走了过来，好奇道：“所以渚同学都记下了什么弱点呢？”
“程老师。”
向几人点了点头，程让抬手揉了揉小墨的脑袋：“我妹妹对于朋友和【青春期男女生】之间的情感界定还不是很敏感，希望你不要介意，潮田同学。”
“没有，完全没有！”潮田渚用力摆手。
程让顺势也瞥了一眼他本子上的笔记。
【杀老师的弱点：耍帅的时候肯定会出岔子。】
“哈哈哈，真是有趣的记录，希望你能好好用得上，另外雪村同学如果有什么需要老师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谈谈喔。”
“雪村同学？”潮田渚和小墨对视一眼，向程让道：“可是我们班没有姓【雪村】的人啊，程老师。”
“啊呀，是这样吗，哈哈哈，可能是我又记错名字了吧～毕竟接触大家的时间还不长，抱歉抱歉。”程让憨笑着不停挠头，有些尴尬地道歉。
可茅野枫的眼神却明显在一瞬间透露出复杂，被她压制了下去，转眼笑道：“程老师总是这么粗心呢，下次可不要再叫错同学们的名字了喔。”“一定一定话说这位同学你叫——”
“茅野，我叫茅野枫，程老师。”
程让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喔，我记住了！下次一定不会再错了，茅野同学。”
“……啊哈哈。”
潮田渚总觉得茅野此时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不过想想之前被老师叫错名字的尴尬，也就理解了。
程让之后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去的茅野枫，在她的头上，被秘斩一式锁定后清晰标注出的【雪村亚佳里】这个名字正闪烁着微弱的光。
看来不能每次忘记同学的名字都用这个方法来提醒自己啊。
说不定用的是假名呢，毕竟每个人都可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过去吧……
调出系统便签，程让也学着渚的方法给自己记下了成为一个老师需要注意的事项。
【第一条：不要叫错自己学生的名字。】
毕竟当过列蒂西雅这个好老师的学生，也当过禅院真希的师父，程让对于教师这个职业还是很尊敬的，并且看重这一次机会。
想要当一个好老师的话，有可能还真不太容易啊……这次争取不要再被自己的学生们骂“笨蛋”或者“混球”了吧。
话说想到这里就有点佩服那个章鱼了是怎么回事？
看向正将自己绑起来挂在树上向同学们“谢罪”的那只章鱼，程让扯了扯嘴角。
第十四章 思春期的时间？
事实证明，潮田渚的记录准确性不低。
将自己挂在树上任由同学们“杀”的杀老师也能像是触手般黏糊糊地躲避所有攻击，并且露出嘲讽的颜色。
可正当同学们在气头上快要放弃的时候，树枝就这样断掉了。
“吜呀——不好了！！”
“就是现在，动手！”
大家抄起刀枪叮隆桄榔一顿追，期间杀老师的触手还和绳子缠在了一起，别提有多狼狈。
【杀老师的弱点②：一旦身陷困境就会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挣脱后，在房顶上又嘲讽了一番气喘吁吁的同学们，随后将当天的作业增加了一倍。
【杀老师弱点③：非常小心眼】
于是在潮田渚的本子上又增加了这两条记录。
之后当负责照顾花坛的同学们转天再去浇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明明是刚刚种下的球根却早已像之前一样开出鲜艳的花来了。
至于到底是在做梦还是记错了，也没人能解答这样奇怪的事情，只是听说当天晚上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曾经出现在这花坛旁边，但看上去并不像是杀老师的样子。
“会是谁呢？”
……
……
这天，程让少有地出现在教职员办公室内，神色凝重。
“哦呀，程老师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呢，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程让捏着下巴瞥了眼施施然挪进门的黄色章鱼，看来它也是刚刚下课。
“杀老师，最近我的妹妹有没有向你问过有关男女感情方面的问题？”
“咕噫？！”
杀老师对于程让的问题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回答道：“并没有，倒不如说大部分都是生活方面的常识，还有各种名词的解释……”
“这样啊。”
“所以发生什么事了？作为班主任，我也很是关心自己的学生情况的喔。”它将脑袋凑了过来，像是要说悄悄话一样咧起嘴角。
“你听说了没，最近班里出现了小墨同学和渚同学正在交往的传言，作为哥哥的我很是在意啊……”
“啊咧！怎么会，完全没听说过！”
似乎在瞬间被点燃了八卦之魂，它开始缠着程让请求他讲一讲详细过程。
“唔，你看，最近小墨明显和渚同学走的比较近吧？差不多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了……”
杀老师用触手搓着脑袋下方应该是下巴的地方，点头道：“确实，我也发现了这点，因为上课的时候就坐在前后桌，下课之后也会经常一起聊天呢。”
“——说不定他们俩真的在交往！老师我对于校园恋爱保持开放自由的态度，前提是做好安全措施。”他突然竖起手指，脑袋仿佛灯泡一样亮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怪话啊区区一只章鱼！”
程让抱起胳膊，“之前她接触的人都比较少，现在的话基本每天都有大把时间和同学们一起相处，变化说实在还是不小的。”
“只不过对于朋友间的友情和男女方面的感情还无法分辨清晰，是吗？”它问。
“是啊，不过我作为哥哥和体育老师的话，这方面的说教看起来有点不耐听，虽然小墨很听我的话，不过还是想让她自己真正理解感情方面的事情很多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而不是我去单方面灌输给她。”
“能有这样的想法是不错的，程老师，E班的同学们大多数也都即将迎来美好的青春期，男女同学之间出现好感更是正常，像我们这样的老师，只需要给他们一个正确的引导方向。”
“同意。”程让点头，“所以就劳烦杀老师关注一下这方面了。”
“您在说什么呢，就算不拜托的话，作为班主任的我也肯定会注意这些的，咦嘻嘻～～”
“所以你就完全不知道同学之间的传闻吗？”
“呜咕”杀老师圆乎乎的脑袋抖了一下，似乎感到尴尬般流下冷汗。
两人正聊到这里，走廊外教室的方向突然传来像是炸了锅一样的吵闹声，哗啦啦的脚步声急促地经过门口。
程让好奇地打开门探出头去，叫道：“喂，不要在走廊跑这么快，地板踩踏了会摔倒的！”
两位女同学脸上都挂着激动的表情，她们一见到程让就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神色。
“程老师程老师！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程让不解地歪了歪头。
“小墨向渚同学告白了！”
“不就是个告白有什么可激动——你说啥？谁？！”程让当即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脸上表情精彩得有若见鬼。
小墨？
我TM直接……
“请和我结婚——这样的话，哇……真是太劲爆了！”女生们脑袋凑到一起，兴奋地好似她们也被表白了似得。
“他俩人呢？”
“……就在教室。”
轰！
话音落下的瞬间，伴随着掀起的狂风，程让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眼前，两位女生一下子便看傻了眼。
“等等刚刚那个速度真的是程老师吗？”
“咕噫…？”随后她们就看到了从门内又探出头来的杀老师，脸上惊讶的表情瞬间统一。
“——真的是啊！！”
程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教室，果然，在座位上能够看到脸颊通红露出苦恼表情的潮田渚。
小墨则完全一副没有发生什么大不了事情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其他爱好八卦的同学们则缩在教室后面议论纷纷。
“潮田渚，到底是怎么回事！”
“噫？程……程老师？！”
被叫到全名的渚浑身打了个哆嗦，看向一副好像要吃人模样的程让站在教室门口露出惊讶的表情。
“所以我也不知道啊！程同学突然向我提出结婚什么的！”
“小墨？”
当程让看向小墨后，只见她十分淡定地端正坐姿，清了清嗓子。
“咳咳～是的，人家准备和渚同学结婚。”
“为啥啊？”x2
“因为关系很好啊，而且渚同学是男生，不像钉崎姐那样，她说女孩子之间是不能结婚的。”
“哈？！”
“如果之后吵架之后，说不定也会考虑到离婚什么的，毕竟如果一直像是哥哥和伊莎姐那样腻在一起的话，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小伤害。都说——距离产生美嘛！”
“……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并且之后人家如果和其他同学们关系好起来之后，也可以挨个结婚！这样大家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她张开手臂，像是期待着那样的画面般眼中闪烁着小星星。
“完全不是这样的啊喂——！”教室后方扎堆的女生们异口同声地吐槽。
第十五章 我们有一位剑神老师？！
程让在听到小墨对于【结婚】的定义后，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开始感到头痛。
小墨只是单纯地把异性之间关系比较好并且更进一步的行为直接理解为了“可以结婚”的关系，恐怕是因为经常看到伊莎贝拉和自己腻在一起时候的原因，就把自己也代入进去了。
然而真正的结婚并不是这样！
“只是人家不懂的是，每到了晚上哥哥的房间里总会传来欺负伊莎姐姐的声音……渚同学之后也会在晚上欺负小墨吗？”
“——别说下去了啊喂！”
考虑到想让小墨在短时间内理解所谓爱情的定义还是有点太过不切实际，程让作为体育老师却选择当即为E班的同学们开展了一堂别开生面的【生理卫生教育课程】。
当然，由于现在E班并没有女老师的原因，就算是男女分开上课，也都只能由程让一人承担。
果然作为黄色章鱼的杀老师如果来讲这种课的话，同学们也许会感到不适吧……
课程结束后——
“原来是这样，结婚的本质是要进行繁衍生殖行为……也就是说小墨想要和渚同学的关系更近一步的话，并不是需要结婚。”小墨拿出笔记本将课堂上的重点统统记了下来，并且留下了不少自己并不太能听懂的许多【词汇】，准备课下另寻机会询问。
“嗯，理解这点就好！”程让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是需要先交往对吧？”
潮田渚又闹了个大红脸，双手猛地一拍桌子，和程让异口同声道：“才不是的啊！”
程让用力拍着潮田渚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渚同学，老师觉得你还是比较可靠的那类男生，也许像我这样的大人们的话，小墨已经不太怎么能理解了，还需要你之后多多对她引导！”
“我我尽力。”
“我知道很困难，年轻的青春期男孩子火气旺，如果真的感觉控制不住了的话……”
程让脸色骇人地凑近过来，晃悠着手中的一个小玻璃瓶：“我可以帮你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比如切掉、或者切掉什么的……”
“噫！？”
虽然说的是不能对学生们造成伤害，不过程让将其强行归类为“矫正身心，帮助同学更好成长”。令渚用力打了几个冷颤，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被称为“结婚风波”的事件就这么翻篇过去。
程让得到消息，很快E班要迎来一位新同学。
不过说是新同学，其实也只是本来早就在E班登记在册，只是因为处于停学处分期间一直没来上课的人而已。
学号E-1，赤羽业。
“受到停学处分，不会是什么问题学生吧”
一边思考着那会是一位怎样的学生，程让一边优雅地端着酒杯浅酌，并同时躲避着E班所有同学对自己进行的联合暗杀。
说实话，到了自己这个实力等级，面对完全没有任何超人能力，甚至思考都不成熟的少年少女们的暗杀，自己真和放假没什么两样。
说白了还是系统对于其他玩家的果敢程度太过高估，并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猛的。
原本“可能”会十分凶险，心惊胆战的PVP大世界，硬生生地就这样变成了悠闲的新手等级难度单人主线世界。
现在程让就算闭着眼睛，背着两只手，只用单脚跳着，也能在二十几个同学的联手绞杀中游刃有余。
无它只是因为实力相差的太过离谱了而已，并且这次过来的主线任务也比较佛系。
全当给小墨找了个学上吧，倒也没浪费这次机会，还有点蚊子腿一样的主线任务奖励可以拿。
“矶贝同学这一刀戳的很不错，力道和角度都很刁钻，但是你的攻击并没有考虑到之后我可能进行躲避的线路，如果提前收力再度封锁的话，压迫感会更强。”
“是，程老师！”
矶贝悠马，学号E-2，是个不会让人讨厌起来的帅哥型，刀术技巧在同班同学中算得上佼佼者。
只不过为人认真的他不是很会吐槽别人，反而将其看做弱点，所以每次大家起哄的时候，程让总是能看到他独自在后面闭着嘴巴不说话。
嗖！
程让闭着眼睛只是轻轻仰头，便躲过了面前掠过自己脖子的刀锋。
“冈野同学，虽然你的身体轻盈速度很快，但太多没有必要的大幅度动作反而会拖累攻击的节奏，毕竟暗杀和体操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另外试着在接近目标前收敛一下太过明显的杀气比较好。”
被程让点评到的是学号E-4的短发女生，冈野日向。
身为原体操部成员的她有着出人意料轻盈柔软的身体，刀术线路十分灵动，也是个不错的苗子。
“多谢指点……程老师！”
微微有些喘气的她再度调整姿态挥刀，被程让躲过。
“嗯，这次好多了。”
“是！”
“……”
潮田渚举着空白的便签本，握着笔却迟迟没有落下，并没有参与到暗杀行列中的他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像是观察杀老师那样，找到一些程老师的弱点呢？
可这几周的时间观察下来，经历过数次体育课上的【暗杀技巧训练指导】后，潮田渚的本子上一个字也没有落下。
程老师他——根本没有弱点。
虽然只是暂时这样看来的结果……
“小渚，你想要记录哥哥的弱点吗？”
潮田渚转过头，发现小墨来到了自己身边，她探过头瞥了眼自己手中仍是一片空白的本子。
“是啊，但是观察下来，还是没有什么头绪，程老师他明明有着非常快的速度，可是在和我们训练的时候却完全不需要动用……”
“每一个动作都完美无缺，用最小的幅度躲避最多的攻击，视野、或者说是对于暗杀的感知没有任何死角，就算是无声无息从背后接近的刀子都能够提前躲避。”
“如果说杀老师是用纯粹的速度和反应碾压了我们，像是怎么也拍不死的苍蝇那么程老师他就像是跟随在你身边舞动的风，如影随行，却怎么也捉不到。”
合上本子，潮田渚轻轻叹气，嘴角扬起苦笑：“在被同学们围攻的时候甚至有功夫闭上眼睛品酒，那些动作让我感觉到他根本不是在躲避暗杀，而是在进行舞蹈一样是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果然和杀老师的一百亿日元相比，奖励更为诱人的程老师，才是最难杀死的那个吧。
小墨道：“哥哥很强，非常强所以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能碰得到他吧。而且哥哥虽然是有着很大弱点，不过……”
“不过？”
“他的弱点，现在不在这个世界。”
潮田渚微微睁大眼睛。
“也就是说，在这里，这个地球的话，哥哥是无敌的。”
潮田渚仿佛嗅到了什么气息，立刻再度打开便签本，拿起笔向小墨问道：“能详细说说吗——关于你哥哥的事情？”
“当然可以，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哥哥不和你们说的话，要不就是你们没问，要不就是他觉得你们不会相信吧。”
潮田渚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不会相信，指的是什么事情？”
“就比如…”小墨点着下巴想了想，好像在对比着什么。
她随后道：“就比如杀老师吧，像是这种等级的生物，在我哥手底下活不过一秒就会死。”
渚一下瞪大眼睛，像是没听懂小墨口中的意思，“什么…？”
“也许小渚还不知道，我哥是善用刀剑的人，可到现在，他甚至还没有握上过武器。就连他的佩刀也都根本还没让你们见过不是吗？”
“程老师是个剑客吗？像是呃电影里的那种？”
“剑客，不是哦”小墨摇了摇头。
“他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剑神。”
“剑…诶？！”潮田渚下意识地发出了不解的声音。
“最强的剑神。”
第十六章 “见面杀”的时间
课上中途休息的时候，潮田渚第一时间找到了之前得到程让最多指点的两位同学，矶贝悠马和冈野日向。
“矶贝同学、冈野同学！”
“啊，小渚，有什么事吗？”
潮田渚向两人表明，自己想知道和程老师对战时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矶贝和日向互相看了看。
“咦？没什么感觉啊，就是……怎么说呢，很遗憾吧。”
“遗憾？”潮田渚表示自己没有理解。
日向道：“就是，每次出刀的时候，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碰到他了，可是却怎么也碰不到。”
矶贝接着她的话，“然后就是得到了指点后，往往都是对于我们之前的问题一针见血地指出，能够非常明显地感觉到顺着程老师的指点改进后，自己的刀术和进攻路线更加清晰了。”
“嗯嗯，明显地是在变强哦，虽然每次进步的幅度不大，可仍然能够感觉到！程老师在战斗方面真的非常有经验。”
矶贝悠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虽然在变强之后还是只差一点点就能摸到他了，哈哈。”
“就是在感觉自己变强了的同时，程老师躲避我们进攻的线路和速度也在随之改变——像是在……对！像是在带领我们一点点前进那样！”日向想到了如何解释这种情况的说法，眼神亮了起来。
“这样下去的话，感觉毕业之前是真的能够杀掉杀老师的呢！”
“是的，有那种自信和实力都被一点点培养起来的感觉。”
潮田渚连忙在本子上将同学们的重点都记录下来，并感谢道：“我明白了，谢谢！”
“客气什么，毕竟小渚你的情报收集也能在之后给我们带来很大便利，一起努力杀掉老师们吧！”
“好。”渚笑着答应，两人招了招手，迫不及待地又一次投入和程老师的对队伍中去。
【目前在学生中最受欢迎的课程：体育课——因为能够明显感到自己在程老师的教导下变强，看到了能够拿下一百亿赏金的希望。程老师也不会像杀老师那样时不时地发出惹人恼的嘲讽，而是很认真地提出各种改善建议。】
【注：虽然他一脸轻松躲避所有人暗杀的样子有时真的会让人火大。】
停下记录，潮田渚望着终于开始有了进展的笔记本，心满意足地将其收好。
在这个本子的第一条上写着——
【我们有一位剑神老师？】
这一条后面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但之后会不会被修改，潮田渚也不能确定。
这时身后的草坪传来脚步声，潮田渚顺势回头望去，表情瞬间展现出惊讶。
满头红发、清秀长相、淡橘色双眸，浑身散发出不良气息的少年正插着口袋，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业同学……”
潮田渚认识他，因为他在一二年级曾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关系密切。
在自己转来E班后，也跟着来到E班，是因为帮助E班同学而打伤了高年级优秀生而被调来，并且遭到了停学处分。
赤羽业扬起清爽地笑容，向渚打起招呼。
“哟——好久不见了，小渚。”
“喔好久不见。”
“哇！那个老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过咱们的班主任应该是一个黄色的章鱼才对啊？”
业随后立刻路过了渚，走向正在被同学们围攻的程让。
见到有新同学加入，大家都暂时停下了动作，程让也收起酒杯和漫画书向他看去。
“你应该就是赤羽业同学吧。听说你的停课处分是到昨天为止？可我貌似昨天没看到你来报道。”
赤羽业哈哈一笑，“这不是我的生活节奏还没调整过来嘛！现在是体育课时间吗？”
“是的，你的班主任杀老师在办公室，应该是在出试卷吧，之后在班会上你应该有机会进行正式自我介绍。”
少年看似友好地笑着，但双手仍然插在口袋里。
“那么老师您怎么称呼呢？”
“程让，叫我程老师就好，是你们的体育课老师……嘛，虽然现在的体育课都是暗杀实战训练就是了，不过貌似在大家口中人气还很高的样子。”
赤羽业饶有兴趣地挑起嘴角：“欸～我看程老师你被几乎全班同学围攻也游刃有余的样子，很厉害嘛！”
“哪里哪里，只是些不值一提的身法罢了。”
“那我也能试试吗？”
赤羽业的身边立刻有同学向他告知了程老师在第一次见面时，说出的加码。
只要能在暗杀实战训练中成功得手，或者在他指导后成功杀掉杀老师，就能得到实现一个愿望的机会。
是真正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的机会。
就连让人死而复生都可以这么举过例子。
“那还真是有一定要试试的理由了，可是程老师，具体的【得手】范围是怎么计算的呢？”
程让回答道：“这个嘛，一开始说是用匕首或枪支什么的打中要害，或者下毒成功，之后由于大家都在叫根本不可能达成的缘故，现在只要击中一次就好了。”
“当然，是在暗杀实战课上击中喔，其他时间仅限不影响正常上课时间的下毒或者偷袭，毕竟我只是个体育老师，你们的最终目标还是杀掉杀老师，不然地球毁灭之后可就什么都没了。”程让做出补充说明。
赤羽业伸出手道：“明白了～总之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程老师，尽管用‘业’来称呼我就好。”
“很高兴认识你，业同学。”程让握住他的手道。
瞬间感受到赤羽业握住自己的手开始用力，像是要束缚住自己面对逃跑，随后一声微弱的机匣弹簧声，从业握住自己的手腕下方弹射出袖剑。
如果不立刻挣脱的话肯定会被弹出的袖剑刺到，现在正是暗杀实战训练时间，只要被碰到就会视为得手。
初次见面就给自己下了一个小套，程让对此倒也没有意外。
毕竟看上去就挺像个不良学生的嘛，那副笑容也很虚假……
咔哒！
得手了——吗？
距离较近的同学们当然也发现了业手中的小动作，程老师会不会这样甩开他的手躲避暗杀，成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
下一瞬间，弹出的袖剑凭空消失了。
赤羽业刚刚弧度上扬的嘴角僵硬，随后一下子拉了下来。
从剑尖显露的一刻开始计算，以几乎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弹出，可就好像泥牛入海般，弹出的剑尖随着机关运行结束而消失不见，只剩下最后一小截剑柄仍然嵌在机匣里。
程老师微笑地握着业的手也不见用力，只是十分从容地继续晃了晃，最后松开。
“十分精巧的见面暗杀，不过业同学你一开始隐蔽双手的意图太过明显，包括眼神的管理也有瑕疵，从草坡下来的时候，明明脚下已经稍微打滑却仍然没有下意识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让我不得不对你的双手提起了警惕。”
“初次见面的暗杀的确是个非常好让目标没有那么大警惕的绝好机会，但所谓初见杀，是从一开始进入目标视野后就要开始进行的事情。只有从头到尾完美无缺的隐秘，在最后一秒展露最致命杀机的暗杀才能称得上成功。”
“你和老朋友搭话时候就已经露出破绽了，业。”程让笑着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却被他直接躲开，瞥向了不远处身后的渚。
“诶，是这样啊……大概了解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这个袖剑程老师你是怎么解决的呢？”
业抬起手腕，示意切面光滑，整个剑刃部分已经不翼而飞的袖剑。
“这个嘛～我用刀把能造成威胁的部位削掉了，毕竟这是真的刀刃，如果使用不当是会对业同学造成伤害的，下次请换成对老师用的特制塑胶刀具吧？”
——削掉了，什么时候？！
同学们对此纷纷提出好奇，因为没有任何一位同学看到程让手里拿出过什么能够削掉真正钢铁制成的武器。
程让打了个哈哈，直接含糊带过，引起了同学们的不满。
可小墨却为渚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哥哥在很短的时间内出刀了，将弹出的袖剑刀刃分割成了不足沙砾大小的粉末……”
“怎么可能？！那样快的速度应该会引起很大动静的，至少是超音速了吧？”
小墨只是摇了摇头道：“怎么会，人家之前说过了，哥哥他是剑神，那种程度的剑术，已经不是什么物理学能够解释得清的程度了。”
“这…”
欲言又止的渚重新看向被程老师抓住狠揉头发一脸不满的业，再次掏出本子加上了一条。
【程老师能够轻而易举使用出突破物理学极限的剑术，听说有着佩剑作为武器，但佩剑正体不明。】
并且将第一条最后的问号涂掉，改成了感叹号。
即——
【我们有一位剑神老师！】
望着两个本子上截然不同画风的情报，渚有些无奈地叹气。
“这么看来程老师现在不还是完全无敌的状态吗？”
虽然在他的教导下，不少同学有了能够成功暗杀掉杀老师的自信，但对上程老师的话，还是完全没有任何希望。
“啊……对了！”
因此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渚连忙拿起本子奋笔疾书。
【程老师对于暗杀成功的标准，也许会因为同学们真的无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而降低。】
“这样看上去就好多了……”
至少有了那么一点点……真的很小，但总归能算得上是【希望】的东西吧。
第十七章 问题儿童的时间
“哎～～”
今天一见到杀老师，程让就发现它开始叹气。
“怎么了你，一副愁…兴高采烈的样子？”
程让本想说它愁眉苦脸，但却发现就算是在叹气，这只章鱼的脸上也是一副笑嘻了的样子。
“不会是小墨又缠着你问些离谱的问题了吧？”
“这倒不是。”杀老师摇了摇头，开始向程让讲述之后几节课发生的事情。
那名刚刚停学回来的“赤羽业”同学，对他进行了暗杀和挑衅。
要说这期间同学们也没少对它发起暗杀，唯独这次有些丧气的原因是赤羽业用着各种小聪明和惹人恼的计策对它造成了伤害。
“他将特制匕首的碎片剪成了小块贴在手心里，趁着初次见面握手的时候爆掉了为师的一根触手。”
“——这不是挺聪明的嘛？”
“确实是心思巧妙的暗杀，但……”
“但这样的暗杀却并不致命，让我猜猜，他一定是在全班同学的目光注视下，狠狠嘲讽了你吧？毕竟是第一个伤到你这家伙的学生。”程让捏着下巴直接猜了个八⑨不离十。
之后的随堂测验也是，第一个交卷，然后偷走了教师办公室冰箱里杀老师特地去意大利买回来的冰淇淋。
最后在杀老师的注意力全在他手里的冰淇淋上时，晃悠着手里答完的卷子吸引它接近，脚被地板上提前洒下的BB弹破坏，再次中计，并且赤羽业当时直接选择了拔枪射击。
“可是，暗杀行动应该是在不能影响正常学习和考试的时候才能进行的吧。”程让也发现了杀老师袍子中间粘着的一大片融化冰淇淋干掉后的痕迹。
“接下来我还会无数次使用这种招数的。我才不关心这会不会干扰到你的授课。你要是不甘心的话，就尽管去把我的父母都杀掉好了——他是这么说的。”杀老师像是在耸肩那样摊开触手摇头。
“再怎么说也是威胁，但如果你真这么做了，那恐怕你这个【老师】就彻底在学生们的眼中崩塌了吧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不惜虐杀其他弱者来告警他人。”程让冷静地分析着，“也就是相当于你这名老师会彻底死在他手上的。”
“没错，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他的试卷成绩呢？”
杀老师打开办公桌抽屉，取出一沓试卷，学号最靠前的赤羽业的试卷就在第一张。
程让接过试卷查看分数。
“满分啊……那这还真是个难搞的问题学生了。”程让将试卷还给杀老师，回想着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业同学的头脑转的非常快。他会在看穿你身为一名教师无法跨越的那条道德底线之后，对你采取步步紧逼的战术。从成绩上就能看出来，业同学之前恐怕是能够进入A班的天才苗子。”
“可是，他却把自己那能够看透问题本质的聪明头脑，和无论什么东西都能得心应手的灵巧身手，全部运用在了与他人的争斗上面。”
程让翘起腿，靠在椅背上。
“实不相瞒，杀老师，在第一次和业同学见面的时候，我也差点被他得手。”
“哦？！”杀老师圆圆的脑袋上立刻出现了感兴趣的表情。
程让爽朗地笑了笑，道：“你想，像咱俩这么强的【反派角色】，总不能一直对身为普通人的学生们抱有最大化的警惕吧？那未免也太没必要了。”
“业似乎早已提前了解到我和杀老师体质不同，特制匕首是无法对我造成伤害的，于是将袖剑换成了真家伙。也许其他同学并没有发现，但小墨一定看清了。那是我第一次在这里【出刀】”
业的手攥得很紧，尽管程让能毫不费力地挣脱，可一定会对他“脆弱的身体”造成伤害，于是选择瞬间拔刀将危险物削成粉末，并加以提醒。
因为即便系统给予了学生们友军保护的光环，但他们自己作死造成的意外伤害是不可免除的，像是断个胳膊断个腿什么的。
对于程让来说，面前的学生们一个个就仿佛糖人儿一样脆，可得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呵护才行。
“也许相比于如何纠正业同学不停挑衅的行为，先找到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心结】才是第一步。想必杀老师你和我一样都察觉到了——业同学的杀意…是生锈的。”
它微微一怔，不可置否地默认了程让的说法，随后思考起什么来。
程让口袋中手机响起，他向杀老师打了个招呼，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今天应该没有体育课了，晚上要不要再一起去喝两杯？”
“嗯，当然可以。”回过神的杀老师点了点头，目送程让的身影消失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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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潮田渚在车站碰到了赤羽业。
“渚同学，我有件事情想跟你打听下。据说你对杀老师的事情了解的比较细？”
“嗯……姑且算是吧。”渚点了点头。
“那个老师，要是有人叫它章鱼的话，它会生气吗？”
潮田渚想了想道：“章鱼吗？应该正好相反吧……之前还曾经在操场的沙坑里挖坑做出章鱼陶罐的一发艺、玩沙罗曼蛇的时候选的也是章鱼型自机，就连自画像也是章鱼。章鱼对于杀老师来说应该已经能算是一个专属符号了吧？”
“这样啊……”
“业同学，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少年眼神中闪烁着狡猾的光，十分恶意味地笑了起来：“我想到一些无聊的事情，我啊……真的很开心。”
之前还很担心这家伙要是单纯的怪物该如何是好呢，但意外地是个很敬业的老师。
“能亲手杀掉敬业的老师这种事真是太欢乐了～毕竟我之前的班主任可是自顾自地就那么死掉了呀。”
渚被业的眼神吓到般微微后退，咽了咽口水。
“那么，明天见，渚同学～”
电车刚好驶来，赤羽业走了上去，车门关闭，随着轨道与车轮咣当咣当的声音远去。
这时身后传来小墨的呼唤声——
“小渚！抱歉抱歉，人家来晚了！”
背着书包的黑发可爱少女迈着灵动的步伐笑眯眯地跳到自己面前，“一起回家吧？”
“嗯。”
就在两人准备结伴同行时，一旁身着椚丘中学制服的几个男生便发出了嘲笑，“看啊，那不是渚同学吗？”
“那小子已经彻底和E班的垃圾们打成一片了。”
“真逊啊～看这架势，他是别想回到我们班上来了——”
“不止如此，据说那个结束停课处分的赤羽业也已经回到E班了。”
“我去，没救了，这下我就算是死，也不想去E班了。”
小墨注意到，随着背后那些其他班学生的嘲弄声，渚被指点的抬不起头来。
她一把拉着渚远离他们，连正眼都不去看。
“不用管那些人说的什么，他们不配。”
“你心里在燃着火，那些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他们便一昧地觉得烟呛人，可只有围在火边的人才知道，这火在寒风中有多暖。”
面对渚向自己投来惊讶的目光，小墨笑道：“那么惊讶干什么，只是书上看到的，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就背下来了，这算是用对地方了吗？”
渚感觉轻松了些，说了句谢谢，随后点头：“当然用对了！”
“嘿嘿～”
随后两人并肩而行，不过小墨也只是相当于送渚回家而已，其实她和渚并不顺路。
只是喜欢和朋友在放学时，一起并肩回家聊天的这段时间罢了。
毕竟小墨之前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事情。
“话说，今天的数学测验，小墨你有没有把握及格？”
“……诶嘿～”
“不要在这个时候卖萌啊。”渚无奈地笑着，“应该又是完全不行吧。”
“怎么可能，这次人家一定能考到两位数！”
“…十分吗？”
“好过分——！”
第十八章 业的时间
早晨的上课铃即将打响，杀老师圆圆的黄色脑袋上挂着几颗冷汗。
“……计算错误了，为师手头的钱已经不够再买Gelato冰淇淋的了。”
原因在与——昨晚和程老师跑去居酒屋喝酒。
被程让评价【一杯就倒，差劲到地球毁灭的酒量，而且喝醉了还会哭，超级麻烦。】
“下次不带你喝酒了，还是点果汁吧。”这样令杀老师感到受伤地照顾着。
所以最后为什么还要让喝醉了的我付钱啊！？
很简单吧，一起喝酒，先不行了的那个要负责请客——程老师这样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地说道。
“于是还不到发工资的时候，就已经钱包见底了……唔咕！”
来到教室门口推门而入，杀老师已经重新调整好了状态。
“各位同学，早上好。”
可早上的招呼却没有得到同学们的回应，大家都避开了自己的眼神，默不作声低着头。
它发现了教室内此刻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嗯？出什么事情了吗同学们？”
转头看去，才发现讲桌上赫然摆着一只死去的章鱼，被匕首穿过脑袋钉在讲台上，看样子甚至还死的很新鲜，就连身上的粘液都还没干掉。
“啊，抱～歉～！”赤羽业做作的声音中完全没有道歉的样子，他做出鬼脸指向讲台的死章鱼，“我不小心把它误认为是杀老师给宰掉了～我这就把它扔掉，麻烦老师您把它给我送过来吧。”
“……”
小墨微微皱着眉头，正打算起身对质，却被杀老师喝止。
“小墨同学，现在已经上课了。”
“可是老师…！”
“为师自有处理的办法，别担心。”
杀老师提起章鱼尸体，走向最后排的赤羽业。
将匕首藏在身后，赤羽业毫不掩饰脸上的表情，甚至很是期待。
来吧，杀老师。就算我现在无法杀掉你的肉体也没关系。首先要一点一点地。攻破你的心理防线！
嗞——！
突然响起了钻头的声音，杀老师的触手变为了数个高速旋转的钻头，随着它身形一闪。嘭地一声，杀老师怀里抱着一颗正在点燃推进器的导弹重新出现。
“业同学，为师就让你见识下——这钻头触手的威力，和从自卫队手上抢来的这枚导弹的火力吧～”
“！？”
霎时间教师内狂风大作，杀老师正在以马赫速度进行着什么事情，所有同学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只有坐在座位上的小墨从书包里翻出了叉子。
嗖！
“老师我，是绝对不会让任何暗杀者全身而退的。”
伴随着逐渐飘散出来的香气，一颗刚刚做好的章鱼烧被塞到了一脸惊讶的赤羽业口中，可下一秒就被他吐了出来。
“好烫！！”
“咦嘻嘻，看你的脸色，想必业同学应该还没吃早饭吧？为师用马赫神速做了些章鱼丸子。”
“吃了这些之后，你的体质应该会更接近健康少年的。”
赤羽业用力擦了擦嘴，警惕地望向面前这只咧嘴微笑的章鱼头老师。
它张开双臂，舞动触手，“业同学，老师我呀，很擅长将那些生锈变钝了的，暗杀者的刀刃打磨得锋利如新的。”
“今天之内，你就尽管使出浑身解数来暗杀为师吧。为师会帮已经锈迹斑斑的你好好打磨一下的。”
它开裂的齿缝间一打开，都能够看到里面塞满了的章鱼烧。
面对这样的挑衅，业的脸色说不上来的难看，两人针锋相对的气息仿佛在教室内卷起了无形的旋风。
“在放学之前，为师定会将你的身心都打磨的闪闪发光的！”
教室内瞬间鸦雀无声，就连小墨也是小心翼翼地将叉子上还热气腾腾的章鱼小丸子送进嘴巴里，缓慢咀嚼。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抢到章鱼小丸子的啊？！还有课上不许吃东西啊程小墨同学！
“唔姆？！”
之后的几节课，被全力集中精神盯防的赤羽业，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达成像样的暗杀行为。
数学课趁着杀老师写板书时，想要抽出手枪射击。但被杀老师仿佛背后长眼睛一样的触手夺下了枪。
“业同学，你从拔枪到击发之间花费太多时间了。因为非常空闲，为师就帮你稍微美了个甲～”
盯着自己闪闪发光的指甲，赤羽业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第四节家庭课上也是，想要打翻滚烫汤锅以此得到机会出手的行为也完全失败。
只是一瞬间，自己就被换上了粉嫩的花边围裙，就连打翻的汤汁也被它用滴管全部吸了回来，甚至还做好了调味。
第五节课、第六节课……
注视着不停暗杀失败，在同学们面前出丑，甚至有些开始恼羞成怒的业，渚默默想着。
不行的……杀老师身上确实是有很多弱点。常常会犯些简单的小错误。一旦陷入慌乱中，反应速度就会变得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但是，不管业同学到底有多擅长突然袭击——在全方位进行警戒的杀老师面前，这种暗杀行动是100%不可能成功的。
最后一节——体育课。
这是，程老师的课。
大家被分成了几组，分别锻炼技巧和身体耐力。因为程老师觉得班上有不少同学都缺乏运动，体能完全跟不上身体的想法。
“你们几个，就连暗杀时候捅出匕首都会胳膊抽筋诶先锻炼好身体再说！”
程让环视操场，发现似乎少了个人。
“赤羽业！赤羽业哪儿去了？”
一位女生跑了过来，向程让道：“业同学在悬崖那边，说是找程老师你单独有事要谈。”
“单独有事？”程让提起胸前的哨子吹响。
“继续活动，完成锻炼任务的同学们可以自由活动。”随后他走向树林，渚见状后，担心旧友的他也连忙跟了上去。
山崖间的风很大，吹拂过来甚至发出嗖呜嗖呜的声音。
程让看到了正坐在山崖边低头啃着手指的红发少年。
“坐在那可是很危险的，业同学，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和老师聊聊嘛！”
业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喃喃着。
“老师……对吧。”
他嘴角突然扬起笑容，“才不要，我只想亲手杀了老师，要是不能让它死得奇葩一些，才是我最大的遗憾！”
自己……被曾经最信任的老师背叛了。
说着虽然自己总是在打架时动手的一方，但只要自己做的是对的事，就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但当自己对成绩优秀的【欺凌者】动手，帮助了所谓E班的同学时。
他却完全展露出了不同的一面。
非常虚假，在那一瞬间好似展露出了隐藏的青面獠牙，狠狠将自己咬碎。
明明是那么的信任老师——可最终
却仍然是迈不过成见这堵厚重到可悲墙壁的小丑罢了。
“一个个说得好听，冠冕堂皇地让我想吐！”业猛地站了起来，向程让举起手枪。
“有些事情我想再度确认一下。现在是体育课，处于【可以暗杀程老师】的时间对吧？”
“当然。”
“如果得手，只要击中你，就能够实现任何一个愿望？”
“是的。”程让点头。
赤羽业笑了。
“所谓的老师，也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自己学生的人对吧？你觉得自己是一位合格的老师吗，程老师？”
程让静静地注视着赤羽业的双眸，那其中仿佛幼小的狼崽正瑟缩在悬崖边，对着追击而来的敌人疯狂展露着獠牙一般，散发着悲愤的光芒。
被深深伤害过，在最后选择抗争，却又无能为力的悲愤……
“我在努力。”程让语气凝重地认真回答。
“是吗，好极了，那既然如此，就来努力吧。”
【我，想到了得手的办法，100%能。】
向程让举着枪口，业就这样向后跳下了悬崖。
一旁跟上来的渚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大叫起来。
来救我吧，只要你来救我，就会在救助我的同时，被枪击中。
对我见死不救的话，身为一名教师的你，就等于已经死了！
“我的愿望是，把那些渣滓一样的老师，都统统杀掉吧。”
景色在眼前飞速后退，面前只剩下远离的天空。
……不妙，要死掉了。
我心中的老师，就要死掉了！
“业同学……”
在渚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表情中，程让眼睁睁地望着业跳下悬崖。
“所以说，你们青春期的问题少年……就是麻烦啊。”
唰！
一柄看上去样式极为普通的长刀，出现在了程让的腰间。
握住刀柄，拔刀、出鞘、斩击。
剑光一闪间，程让用力一脚踏在地面，顿时山崩地裂！
整个悬崖山头被齐根削断，随着他的一踩轰隆隆高速滑落，甚至转眼间追上了正在下坠的业，将他重新接到了“地面”上。
轰然飞扬的砂石和尘土遮天蔽日，感受到失重感瞬间消失，后背重新接触到柔软泥土和草坪的赤羽业睁大了双眼。
竟然原地不动地将整个山头砍下，接住了我？！
“开开玩笑的吧！？”
渚趴在被斩断的山崖边向下看去，发出了不可置信地大叫，甚至因为场面太过于离谱，都忘记拿出便签本进行记录。
业呆呆地躺在地上，视野里出现了程老师的脸。
“傻小子，怎么可能不救你呢？”
“……”
“老师我啊，就算把山劈了，也会信守承诺的，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了呢？”
从已经停止思考的赤羽业手中毫不费力地将枪抽出，程让将其对准赤羽业的胸口。
砰地扣动扳机，BB弹射在业胸前，被衣服阻挡，可还是能感到疼痛。
“Biu～你死了，看吧，所谓暗杀，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又何必走牛角尖呢？”
“下一次，请抱着清爽的杀意到来，再对自己坦率一点吧～”
说不定，下一次我就不会躲了呢？
第十九章 请客购物的时间
赤羽业与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瞳孔对视，毫无办法地苦笑起来。
“真强……就像怪物一样。”
“嗯～我已经不止一次被人这么评价了。怎么…因为害怕想要退缩了？”
“才不会。”赤羽业伸出手，被程让从地上拉起来。
“我会老实一段时间想想新的暗杀计划，也许和同学们合作也是不错的方式。”
原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决目标，可面前被轻而易举削平的山峦正被踏在脚下。
别说是近身暗杀了，程老师恐怕独自面对全世界的军队武装围攻也不会挪动脚步，或者说根本不屑于挪动脚步吧？
业将大拇指在喉咙前方一划，“所以我明天也会继续杀你们的，接招吧。”
“乐意奉陪。”
于此，下课铃声打响，今天的全部课程就这样结束了。
“我们回家吧，渚同学。回家路上顺便吃点什么怎么样？”赤羽业上下抛起着手中的钱包向潮田渚提议。
程让见那钱包好像有点眼熟，仔细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喂，那是你们杀老师的钱包吧，这样拿走他会哭的喔。”
“所以说我早就提醒过他，贵重物品不能毫无防备地丢在办公室里呀～”
“偷东西可是犯罪行为，业同学。”
程让摸了摸怀里，掏出自己的钱包晃了晃，“今天老师请你们去吃烧烤吧，怎么样？”
“好耶！”
“——前提是你把杀老师的钱包还回去，向他好好道歉吧，或者说下次一定杀了他什么的也可以。毕竟他的钱包里已经没多少钱了。”
赤羽业打开手里的钱包，发现里面果然除了几个百元硬币就什么都没有。
“程老师请客的话，是不是可以随便点？”
“当然，我可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向前经过业和渚两人，程让抬手轻轻打了下业的后脑以作惩罚，随后一手一只地提起了他俩的后衣领。
“老师，你要做什么？”
“现在我们可是在悬崖底下呢，你们打算自己爬上去吗？”
渚抬头望向面前的崖壁，脸色发紧，“那当然不。”
“所以咬紧牙关啊，两位。”
“什么？等……”
“——呜啊啊啊啊！”
在一瞬间面前的景色就开始向下飞速倒退，只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不可抗拒地将自己抛飞，直射向山腰。
【程老师对于力量的掌控精确到令人发指】
【使用着一把看上去非常普通的长刀，经过询问后那就是他的佩剑。名唤“初心”】
【程老师的武器可以瞬间召唤和收回，没有任何预兆。】
这一天从烤肉店出来后，渚的记录本上又多出了几条情报，这顿饭吃的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虽然两位学生开心了，不过回到租住公寓的程让望着站在门口鼓起嘴巴的小墨，脸色一下转为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苦笑。
“小墨……你在这等了多久了，我记得不是给你钥匙了来着？”
小墨憋了半天，向走来的程让迎上去，嗅了嗅他身上的烤肉味，随后义正言辞地指着他的鼻子叫道：“——坏哥哥！”
（指自己偷偷去吃好东西不带上人家）
“欸？”
……
小墨对程让进行了一系列不满的抗议后，最终两人还是一句话和好，她拉着程让就往超市跑。
“杀老师说明天会进行提取零食里着色香料的实验课，所以要带些零食去。”
“这算什么化学课吗？”
“大概，差不多就是这样。”
小墨你现在眼睛里完全只剩下零食的样子了所以说出来的话不是很可信啊……程让半睁着眼睛嘴角抖了抖。
“剩下的零食怎么办？”
“杀老师应该会还回来吧。”
“不，我觉得那只章鱼只是想找个借口把你们多余的零食都黑下来，用以苟过他钱包空空还没发工资的日子罢了。”
“杀老师不是那样的人，比哥哥好多了！”小墨不遗余力地向程让表达着抗议。
购物车中被扫过条码的零食装入袋子，之后它们的命运便是最先出现在实验台上了——
……
“好了各位同学～提取零食里着色香料的实验到此结束！”
在小墨圆溜溜眼睛望眼欲穿的注视下，讲台上的黄色章鱼一股脑将桌子上剩下的零食环抱进它自己怀里，其中当然不乏昨天和程让一起买的零食。
“为师这就开始对剩余的零食进行回收～”
小墨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化，整个人仿佛石雕般苍白起来。
“零食…人家的零食……”
台下的同学也立刻发出不满的抗议。
“因为还没发工资所以才用上课为名目，筹集各种零食充饥，既然是我们掏钱买的就该归我们才对吧！”
“——话说这个宣称要毁灭地球的怪物，为什么还要在地球上靠学校发的工资过活啊？！”
面对着同学们的施压，它圆滚滚的黄色脑袋上顿时挂满了尴尬的冷汗，整一个地僵在原地。
“杀老师，人家明明那么信任你……呜。”
程小墨同学发动了水汪汪眼神攻击，效果拔群。
黄色章鱼内心负罪感＋100！
“还给你们就是了！老师我还没到那种需要同学们接济才能过活的凄惨境地！”它无奈地大叫起来，触手挥舞的都开始发抖。
大不了之后找程老师借点，他这么大方一定不会拒绝的——这样想到。
这时，一位女生梳着两股麻花辫的戴眼镜女生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
只见她手里拿着几个试管和烧瓶，走到杀老师面前，将其高高举起。
“那个……老师……”
似乎感到非常紧张，她咕咚咽了下口水，提起勇气大声道：“这是毒药！请您把它喝了吧！”
哗啦啦——
周围的同学顿时雷倒一片，就连杀老师嘴角的笑容都好像僵硬了一分。
“……奥田同学，这还真是一次非常坦率的暗杀行动啊。”
“嗯，那个……我，我不太擅长，大家一直在用的突然袭击战术。但是，化学方面我还是懂一些的，这些都是我发自真心做出来的！”
似乎用了很大勇气才将这段话大声说给老师听，奥田爱美同学的额头上已经挂起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候，教室门被人敲响，程老师在同学们的注视下单手插着口袋走了进来。
“下课铃已经打过了，我应该没打扰你们吧？”
杀老师连忙道：“啊，是的。”
于是程让将另一只手里的几个瓶子举了起来，里面液体的颜色和现在奥田爱美递出来的试管烧瓶里面的一模一样。
“我说……是谁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我桌子上的，甚至还写了纸条说这是毒药，请我喝下去？”
哐啷啷～！
教室里甚至可以听到桌椅歪倒的声音。
“——就连程老师也有份啊！？”异口同声的吐槽令攥着瓶子的爱美同学不知所措。
程让根据同学们的反应一眼便看出了事情的始末，包括现在脸色尴尬的那只章鱼也和自己默契地对视过来。
不是，这样的暗杀未免也太过耿直了吧？
直接写个纸条让目标喝下自己准备的毒药什么的。
你就算写也好歹写个这是“饮料”吧？！
真是劳烦奥田同学还费心费力地准备了双人份啊，谢谢你咯！
——谢个鬼啊！
第二十章 毒药的时间
就在所有同学都认为，老师们不会喝下如此直白递来的毒药时，程让走上讲台。
他看了看手里的瓶子，又看了看面前快要把头埋到胸口里去的女孩子，她脸上沮丧的表情已经毫不掩饰，仿佛下一秒在周围同学的压力下就要哭出来了。
“提前说明，现在不是暗杀时间，就算下毒成功也不算数喔……”程让举起瓶子无奈地晃了晃，给了一旁章鱼一个眼神。
“诶？”奥田爱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氤氲着雾气的眼底闪烁着光芒。
【程老师对于暗杀成功的标准，也许会因为同学们真的无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而降低。】
又或者……
【程老师似乎真的挺宠我们的，没有办法的那种。】
“干了。”
两根玻璃试管分别被杀老师和程老师握在手里，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在所有同学们惊讶的注视下，十分豪迈地一口将其饮尽。
“还真喝下去了啊！！”xN
两位老师身体僵硬，随后开始颤抖。
“……这是！”
同学们几乎望眼欲穿地注视着二人，眼睛都不眨，生怕错过什么。
下一秒，杀老师的脑袋突然变成了刺猬索尼克地样子，头上还有两个小角冒出来。
而程老师则有些平淡地抹了抹嘴，给出：“还行，没有燃烧的莫洛托带劲。”
“——燃烧的莫洛托什么东西啊？！”
“酒。”
众人无语。
杀老师则转口道：“这个味道应该是氢氧化钠吧，要是给人类喝恐怕会很危险，但对老师来说基本没有效果。”
“是……是吗。”奥田连忙伸出双手接过程老师和杀老师递过来的空瓶。
“然后还有两瓶。”
程让随手挑了一瓶，用大拇指潇洒地挑开瓶盖，举起示意。
“我干了，你随意。”
叮～
“你们俩——不要一副开怀畅饮的样子用毒药碰杯啊！！”
吨吨吨～
“嗝——”
不行，这副场面槽点实在太多，同学们已经想要放弃吐槽了，一个个面色灰白地望着讲台上好像还喝的挺尽兴的两位老师。
“我跟你们讲啊。”程老师用最快速度干完第二瓶毒药，向台下的同学们闲扯道：“上次带你们杀老师去喝酒，你们知道它那点破酒量……”
“请不要说了！”杀老师脸色羞红地用力摆手。
程让呵呵一笑，“嗨，还好这次不是喝酒，不然我再让杀老师给你们耍一个。”
——耍一个什么啊？！
啵…下一秒杀老师的头上多出了一对小翅膀。
“这次长出小翅膀来了！”
“总感觉那个章鱼烧脑袋已经有点多余了。”
“嗯，这次的味道，应该是乙酸铊吧？然后就是最后一瓶了。”
同样的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同学们期待着程老师还会给出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并且也好奇着杀老师的脑袋还会变成什么形状。
下一刻，杀老师原本七怪八怪的脑袋一下子变成了石头那样的颜色。
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这样严肃的表情。
“完全看不出它表情变化的规律……”
程老师捂着胃口伏倒在讲台前，皱着眉头道：“哦，感觉像是一口气看了三季都市情感连续剧，这令人胃痛的剧情，我承认这玩意比燃烧的莫洛托难喝。”
所以燃烧的莫洛托到底是什么奇怪的酒啊？！
空瓶被递回给奥田爱美。
“最后一瓶是王水吧，不过哪一样都只能让为师改变表情而已。”
话说杀老师你现在严肃的表情毫无说服力啊，像是颜文字一样！
“就算各位同学讨厌杀老师，也千万不要讨厌暗杀呀～”
“你突然又在说些什么啊！？”
“同学们，不要向老师们一样模仿喝下毒药喔，会死的。”程让一本正经地对台下的同学们说教，最后换来大家一致的怒吼。
“——只有你们俩会这样做啊！”
潮田渚苦笑着掏出本子记录起来。
【对人类有毒甚至致死的毒药对程老师也是完全无效的，只能被他以口感评价，和各种名字奇怪的酒水对比。同学们倒是很好奇程老师之前经历过的故事，毕竟一喝起来就是那种满是故事的模样。】
“话说回来，奥田同学。从安全管理的角度上来讲，为师是不能放任自己班上的学生单独制作剧毒药剂的。”
“嗯……我知道错了。”奥田低头认错，态度很诚恳。
“但是如果是放学后的话，为师还是很愿意跟你一起研究能够将为师杀掉的毒药的。”
奥田的眼神一下又亮了起来。
程让很是自然地搂住身边章鱼的肩膀，比出剪刀手，“另外试喝也可以来找我，这一次突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口味似乎也挺带劲的，比许多高度酒都来的畅快。”
“嗯，好的！！”奥田爱美最后欣喜地答应。
“各位同学不要模仿喔！”程让似乎是不放心地再度竖起手指强调。
“才不会模仿啊，傻瓜！”又被同学们异口同声地骂了回去。
之后的事实证明，奥田同学的理科成绩确实非常出色。
但理科之外就惨不忍睹，如此偏科会被贬到E班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尤其是国语学科。
“话语中藏着的善与恶，人类复杂的情感表达之类，我真的是完全弄不明白呀……”
“但这其实也并不算什么。至少数学跟化学的方程式最后都能求出绝对正确的答案来。”
程让作为特约毒药品尝员在放学后的教室旁听杀老师和奥田的一对一课程，摸了摸下巴。
“数学很好嘛？奥田同学你要不要试着教教小墨同学？”
“咦？小…小墨同学？”
“是啊。”程让点头，“小墨除了数学以外其他科目的成绩都不错，也许和她交流过后，能够了解更多与人相处的经验呢，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也是不错的教学吧～”
奥田同学腼腆地搅着手指，小声道：“小墨同学是很开朗，在班级里人气也很高，总觉得……我和她搭不上话。”
“怎么可能，还没有小墨搭不上话的人呢，就连外星……”
“外星？！”
“啊啊——‘外国人’她也能指手画脚地用肢体语言交流呢！”程让险些说漏嘴，连忙纠正过来。
“这样吗……”
“嗯嗯，所以勇敢地去尝试吧！”程让笑着鼓励道。
奥田爱美有些勉强地抬了抬嘴角，低下头道：“我呀，根本就没必要去弄那种八面玲珑的文字游戏，和需要揣测他人微妙心理变化的题目。”
杀老师在一旁似乎想出了什么点子，拿起笔唰唰地快速写了什么。
“原来如此，那么就让为师给这样的你，留一道特别的家庭作业吧。”
纸上写着程让根本看不懂的化学公式，他扶着额头问道：“杀老师，这是什么？”
“是对为师我【最有效】的毒药了——理论上的。”
“诶？”
转天，奥田爱美果然将配制好的毒药带了过来。
“这就是老师让你做的毒药吗，还画了关于保管剧毒物质的相关漫画。杀老师还是这么热情洋溢呢……”茅野枫翻看着漫画册子，发现最后面还有程老师的署名。
“诶，这个难道是程老师画的吗？”
奥田觉得杀老师肯定是想告诉她，就算完全学不明白国语，也只要在擅长的理科科目上扬长避短就行了。
但随后迎来的事实却是……
这瓶所谓的“毒药”其实是能够强化杀老师的药剂，让其体内的细胞活性化并增加组织流动性。
变成了一坨史莱姆的杀老师在教室里四处乱窜，甚至能把自己装进小小的课桌。
“你，你骗了我对吧，杀老师？！”
“哈哈哈，它当然骗了你。”
随着爽朗笑声推门而入的程老师令大家的目光都向他看去。
“并且得知了这点之后，我也偷偷修改了杀老师的配方，向里面添加了大量乙醇～”
也就是酒精。
“什……什么？！”
变成一坨软绵绵物质吸附在房顶的杀老师此刻才发现，自己貌似已经有着醉酒现象。
程让伸脚把门一堵，扬起坏笑道：“今天必须让杀老师给你们耍一个，不然只有我自己看过也太亏了点！”
“——不要啊！！”
“奥田同学，对于暗杀活动来说，能够欺骗他人的语言能力是必不可少的。”程让摇了摇手指，看向被全班同学在教室里围追堵截四处乱跳的史莱姆。
“不管能调配多么厉害的毒药，如果不能让暗杀对象喝下去，就相当于完全浪费掉了你的天赋。”
奥田爱美，在暗杀实战训练中选择的是毒药。
策略（毒药）、技巧（枪）、隐秘（匕首）这是程老师曾经教给过她们的暗杀三要素。
“虽然完美的暗杀是将这三者巧妙融合，但是有一点，奥田同学。”
“如果只选择其中一项，将其成就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你也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暗杀者。”
程老师重新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是坚定与鼓励，像是能为她的身体中注入无尽的力量，胸口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燃烧起来——
“你也能成为……最强！”
奥田爱美用力抬起头，迫不及待地给出程老师回应，此时她的眼中，放射着动人的光彩。
“是！”
第二十一章 美色的时间
和同学们相处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月，这期间的校园生活都过的十分平稳。
每天E班的暗杀教室还是如往常一样热闹，大家在接受两位性格迥异的老师们指导后，用学来的知识对他们进行暗杀。
相比于杀老师毫不保留地使用马赫极速躲避同学们的暗杀，之后对于不足之处进行指导，程老师则更加精确地对每一位同学的实力都进行着相对应的改变。
他会将所有动作和速度保持在来暗杀他的同学们能达到的最大限度，然后再多那么一点点。
让你每次都会有一种“下次要是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的话绝对能得手了！”的感觉。
如果说杀老师培养的是同学们暗杀的思路和方针，那么程老师就相当于手把手地教你经验。
每一次暗杀都能感觉到自己比上次更强，程老师比上次更加难杀，这种好似吃经验升级一样的快乐令同学们仿佛上瘾般每天热情满满。
并且班上的许多女生其实对于程老师都抱有很高的好感。
毕竟比起那只看上去就让人接受不能的黄色章鱼，显然长相帅气、温柔体贴、偶尔还会使坏的程老师更能讨得青春期少女们的芳心。
在班级“最受女生欢迎的帅气男老师PK”中，程让以大票数比分战胜了冰山酷男乌间副班主任夺得头魁。
另外一提：杀老师在这场比赛中仅仅得到了1票……
那一票怎么想都会是小墨同学投的吧，毕竟就审美方面能够接受那只章鱼的也只有她了。
虽然也许这样高的人气也一定程度上依托了系统【人类阵营好感度固定100】的缘故，但偶尔真的会收到同学们情书的程老师每次都会苦笑着拒绝，然后告知大家自己已经结婚了。
“诶～？！超级好奇程老师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啊！”
能够被程老师形容为“天底下最漂亮的人”“性格超级好，比自己受欢迎一百倍”“即使是天才也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的女性。
总感觉像是童话故事里的设定一样完美……
特征是——金发蓝眸。
中村莉樱当即举手站了起来大叫：“是像我这样的吗？！”
得到了程老师“差不多，但还差得远。”这样微妙的答案。
“诶～～”
今天的放学铃声也照常打响，然而所有同学都没想到的是，在明天的
第一节课上，会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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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从今天开始负责给大家上英语课的临时任课教师。”副班主任乌间老师站在讲台边，伸手向台下的同学们示意现在正整个人贴在杀老师身上的妖娆女性。
“我叫伊莉娜·耶拉比琪。请同学们多多关照咯！”
台下的同学们表情各异，但无一不是对于这位新美女老师对台上那只章鱼的亲密态度感到诡异。
“……是位大美女啊！”
“胸部真是太丰满了——”
“话说，他们为什么会如胶似漆的贴在一起？”
“金发蓝眸，长相美丽动人，身材绝佳——这难道是程老师的……”
“不可能啦，也许只是特征差不多，她手上又没戴着结婚戒指！”
听着下方同学们的各种讨论，乌间低声向杀老师道：“让学生们在听讲中接触原汁原味的外语是校方的决定。对于把一半英语课时分给她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嘛……既然是校方的决定那就没办法了。”
讲台下，茅野枫悄声和一旁的渚说：“好像来了一位很厉害的老师呢。而且好像还对杀老师非常有好感。”
“是啊，不过这没准也会成为暗杀的切入点之一呢。”潮田渚拿出了记录本。
身为章鱼型生物的杀老师，被人类的女性如胶似漆地抱住，应该也会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吧。
脸上总是会呈现出独特表情颜色来的杀老师它……在不知所措时到底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对此选择仔细观察的渚屏住呼吸，全身心地投入。
只见杀老师的视线好似被磁铁吸引般，滋溜地挪到了金发美女老师那双傲人的峰峦上，被仿佛深渊般的弧线吸入。
它圆圆的脑袋变成了粉红色，两片红晕出现，嘴角的弧度也变得有些下流起来。
——这不只是很正常地害羞了而已吗！！
【杀老师的弱点5：胸部】
“结果只是露出了毫无特色的表情啊。”
“嗯……原来也有跟人类相同的表情呢。”
伊莉娜眼波流转，沉醉地用手指轻轻在杀老师的身上揣摩，“啊，您果然是那种越看就越俊朗的类型呢。那双好似正露丸一般圆滚滚的眼睛、暧昧的关节。”
她直接搂住了杀老师，将头枕在杀老师胸前，“人家的心眼看就要被您俘获了呢！”
“哎呀呀，我怎么承受的起呀！”杀老师粉红色的脸蛋似乎更深了一层颜色。
别上当受骗啊杀老师！绝对不会有女人因为这些特色而喜欢上你的！
……我们可没迟钝到那种程度，会在这种时期来到这个班级任职的老师——绝对不可能是等闲之辈！
可惜杀老师并不能听到同学们在心中的吼叫声，甫一来便被伊莉娜老师的糖衣炮弹打的找不着北了。
“今天程老师怎么不在啊！”
上午的体育课进行中，由于程老师说上午有事提前请假的缘故，改为了在室外对杀老师进行无限制暗杀和自由活动，可同学们早就想对程老师吐槽一下这位新来的美女老师了。大家一边踢着足球玩耍，一边找着机会用匕首和枪械向身为裁判的杀老师进行攻击。
“嘿～传球！”
“嘿～暗杀！”
唰——挥动刀锋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校舍走廊上，伊莉娜与乌间并肩透过窗户看向操场上奋斗的学生们。
“虽然我准备了很多可以用来接近它的计划……但还真没想到它直接就中了我的美人计呀。”伊莉娜此刻的表情上满是不屑与冷漠，和刚刚在教室一副被杀老师迷住的样子截然相反。
“嗯，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乌间眼神瞥向一旁，额头挂着无奈的冷汗。
伊莉娜熟练地掏出香烟点燃，抽吸了一口，青色的烟雾缭绕起来为她绝美的面容添上了几分朦胧。
不过这种情况对于她来说，应该算是如鱼得水了吧，乌间想到。
伊莉娜·耶拉比琪，职业杀手。
拥有令人惊艳的美貌，同时还有着能够熟练运用十多种语言的交流能力。无论暗杀对象身处任何国家，周边警戒如何严密。她都能把目标极其手下迷得神魂颠倒，轻易潜入敌人内部。
在极近距离下，轻易将目标射杀。
是一个熟练掌握潜入和接近目标两个技能的暗杀者。
乌间神色严肃道：“但是学校雇佣杀手来担任授课老师确实是有问题的。为了不露出马脚，还请你务必同时做好教师的工作。”
“当然没问题。”伊莉娜随口答应着拉开校舍的门，自信一笑，“我可是专业人士，在轮到我给学生们上课之前，就会把工作搞定的。”
……
“杀老师～杀老师～！”
下课铃打响不久后，一个甜到令人发腻的声音便从远处传来，同学们停下手中的动作，寻声望去。
不出意外，正是那个新来的美女老师。
她扭着步子跑过来，一副杀老师迷妹的样子捏着嗓子做作道：“我在乌间老师那里听说了您的速度相当惊人对吧？”
“哎呀呀，其实也没有那么快就是了。”
“我有一事相求，其实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尝尝真正的越南咖啡。能不能麻烦您在我给同学们上英语课的时候，帮我带一杯回来呢？”
杀老师的脸色又变成了害羞的粉红，它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为师刚好知道一家非常棒的越南咖啡店，待我去去就回。”
轰地，一道残影拔地而起射向天空，掀起的狂风令同学们不得不抬起手臂阻挡，杀老师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了天空。
操场只剩下面面相觑的同学们，盯着脸色瞬间平静下来的伊莉娜老师。
第二十二章 大人的时间
叮咚铛咚——
悠扬的上课铃已经打响，下一节课正是英语，可面前的这位新英语老师明显不准备有什么动作。
一位男生道：“那个，伊莉娜老师？上课铃已经响了，我们一起回教室吧？”
“上课？啊，你们就自己随便自习好了啊。”伊莉娜一改刚刚谄媚的模样，毫不在意地点起香烟。
“还有，能不能别随便就用名字叫我？我可没打算在那头章鱼不在场的时候，继续扮演老师。你们还是用【耶拉比琪姐姐大人】来称呼我吧。”
完全就是一副不在意其他事情的语气，甚至把同学们都当成了阻碍自己暗杀进行的累赘，伊莉娜对他们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出来。
话一次性就说的这么明白，大家的脸色明显都很不好，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女人完全就不是打算过来当“老师”的家伙。
沉默的气氛令空气有些凝固般的窒息，这时赤羽业突然问道：“那，该如何是好呢？碧池大姐姐？”
“不许简化！你叫谁碧池呢？！”
赤羽业坏笑道：“大姐姐你应该是杀手对吧？动用全班力量都干不掉的那只怪物，光凭碧池姐姐你一个人，真的能杀掉它吗？”
伊莉娜轻蔑地笑着，“哼……臭小鬼，我们大人可是有着大人专用的暗杀手段哟。”
“你，是叫潮田渚吧？”她突然转过头望向有些疑惑的渚。
下一秒她便大步走向渚，一把捧起渚的脸便深吻了下去。
“诶——！”
“什……什么？！”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只有被莫名其妙强吻的渚脸色越来越红，甚至感到窒息般想要挣扎。但最后还是在伊莉娜娴熟的吻技中败下阵来，浑身发软地倒在她怀里。
“一会儿来办公室一趟吧。姐姐想好好了解一下你之前调查的关于那章鱼的情报。听说还有个体育老师，杀了他还能实现任意一个愿望……你也有他的情报吧？”
之后她对所有人发出通告，只要掌握有利情报的尽管一吐为快，她会好好“疼爱”一番的。
“另外，要是有人敢来给大姐姐的暗杀搅局的话，就杀无赦喔。”
“渚同学，你没事吧？”
小墨将差点被亲晕过去的渚扶起来，对于并不是非常了解亲吻这个行为真正含义的她来说，只是感觉这位老师有点奇怪。
毕竟自己天天看到程让和伊莎贝拉腻在一起亲嘴，这行为似乎还算正常。
就是还没来得及对渚同学进行尝试而已，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在拒绝自己进行这样的行为。
“没，没事……”渚用力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巴。
足以让人类失去意识的超高接吻技巧……杀无赦这三个字所具有的分类，让我们认识到她真的是一位如假包换的职业杀手。
但是，望着和一众男性杀手合作者汇合的伊莉娜，渚和班上的其他人都感觉到了。
这个女人……很讨厌！
之后的课程果然就是自习。
原本应该是英语课的时间，翘着二郎腿坐在讲台后面的伊莉娜老师只顾着在她的平板电脑上检查着暗杀计划的布局。完全没有想要讲课的意思。
已经从渚的手里套出那只章鱼的情报，可另一个今天不在的家伙，本子上却完全没有记录他的弱点——
【我们有一位剑神老师！】
【能够轻而易举使用出突破物理学极限的剑术，使用平平无奇的长刀作为武器，刀的名字叫“初心”】
【对于力量的掌控精确到令人发指】
【武器可以瞬间召唤和收回，没有任何预兆】
【程老师的衣服怀里好像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是无底洞，什么东西都能拿得出来】
【对人类有毒甚至致死的毒药对程老师也是完全无效的。】
【程老师很宠大家，没有办法的那种。】
程让，这到底是一位怎样的体育老师？
见到潮田渚本子上那些对于他的记录，伊莉娜在感到好奇的同时也在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都经过了学生的艺术加工。
毕竟听起来就很离谱的样子……
像是那章鱼一样的怪物，这间小小的校舍里竟然还有一个吗？
“我说，碧池姐姐，赶快给我们讲课吧——”
“对啊对啊，碧池大姐姐！”
“好歹你也是这里的老师吧，碧池姐姐？”
台下的学生们开始不满地催促起来。
伊莉娜额头暴起青筋，恼羞成怒地起身大叫：“啊啊啊！！碧池碧池的，烦死人了！”
“首先你们的发音根本就是错的！Vic和B〇tch的意思完全不同！”
“你们这些日本人根本就弄不清B根V在发音上的区别啊！！”
伊莉娜叉着腰指指点点，“来让我好好给你们传授一下发音技巧，首先用牙齿轻轻咬住下唇，像这样。”
当同学们照做，然后。
“……很好，保持这样，然后一声不发地呆上一个小时就行了！”
本以为要开展教学，可是却完全在打发人，同学们当即露出不爽的表情在心中腹诽：“这算哪门子英语课啊？！”
而程让这边，之所以请假的原因是因为格雷斯菲尔那边电话通知自己，施工队和材料已经快要到位了，要他去迎接一下。
这是程让准备给E班同学们的惊喜。
在第一眼见到E班所处的环境，和那个破旧的校舍后，程让第一时间就有了要将其改造的意向。
看看那四处漏风的走廊，用朽木堪堪垒起来的屋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课桌椅子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生锈发霉。
灯泡老化到只能发出照亮下方一小片地方的昏暗光线，还经常一闪一闪的。
操场上全是杂草，坑坑洼洼的泥地一旦下雨就完全没法使用！
更过分的是——校舍的厕所真的是没法进人。
马上要到夏天了，教室里没空调就算了，就连电扇都缺了一个桨叶，这等艰苦的环境，对于学生们来说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
从一开始程让就完全不认同椚丘中学所谓“对比鞭策”的教育方针。
这除了让阶级产生隔阂外，没有任何实际性作用，能够产生差距完全是因为其他班级对于自己不想前往E班的恐惧。
而所谓恐惧和鄙夷产生的推进力量，必然是畸形的。
不过自己只是个老师，理事长不同意的话对于旧校舍的改造肯定无法进行，所以——
所以还能放弃吗？那肯定是偷偷摸摸地来了！
使用异世界科技的强化光学立体伪装进行改造，再结合空间拓扑锚，在别人看来完全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基础上，只有E班的自己人才能体验到的超科技化豪华教室，条件绝对比A班还要高个十万八千里！
就要给自己人用最好的，就要开小灶，不服？你来打我呀～
就连理事长本人过来逛一圈，也看不出一点端倪。
让同学们自己心里偷着乐就行了！
“这个惊喜一定能收获大家的赞赏吧，一定要让他们把程老师牛逼写在本子上挂起来！”
另外由于芙利斯派来的施工队基本都不是人类，为了不再度引起恐慌，需要低调进行。
大概在自己勘察完地形结构后，于深夜动工，一晚上完事，争取明早就能让同学们坐在崭新的教室里上课。
程让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没什么正经理由的请假会让同学们颇有微词，不过这一切完工后大家一定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时间来到
第五节课，程让已经接到施工队的各位，将他们安排在了校舍附近的树林里，等待放学。
自己则最后来这边确认一下施工范围。
“用得到的工具和材料先放仓库吧，到时候再取就有点麻烦了……”
哗啦——
只不过在当程让拉开门的瞬间，看到的是一位金发蓝眸的绝美女性衣衫半褪地缠在杀老师的身上。
“杀老师，我……总是会喜欢上您这种特立独行的人。”这样发出露骨的表白。
那只章鱼的脸色已经完全粉透了。
程让脸上表情瞬间精彩有若见鬼。
“不是，这他妈……什么情况？”
瞬间，被撞破的伊莉娜和杀老师同时转头看向仓库门口杵着的男人，露出截然不同的表情。
“你谁啊——！？”
“程老师你听我解释！”
“别，杀老师，你能找到另一半不容易，就当我没来过吧，告您嘛滴辞！”
“……喂！！！”
第二十三章 石中烁金
说实话，虽然知道那只黄色章鱼总喜欢偷偷看些诶罗杂志，但程让还真没想到他能在学校上课期间约到身材和容貌那么正点的金发碧眼妹子在学校仓库玩羞耻Play。
好家伙，看你浓眉大眼长得挺老实滴，没想到果然还是在内心深处蕴含着触手的鬼畜美学嗷？！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而且那仓库里还藏着三位壮汉，你们这是准备玩群〇？？
很显然，伊莉娜被突如其来的程让撞破了暗杀计划，花了大功夫改造的体育仓库前功尽弃，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和那只章鱼在体育仓库卿卿我我的巨R外国美女是谁啊？！”程让冲进教室指着门外问道。
“……是碧池姐姐吧？”
“碧池，一定是了。”
“嗯……”
程让抓了抓头发，“我当然知道那是个碧池，但问题是怎么会有正常人能看得上那玩意啊？”
也许是由于程让突然出现的速度太快，并且问题过于尖锐大家没反应过来，当有人看清进入教室的人是程让后，一下子就炸了锅，纷纷围到程让身边不停吐槽着那位假惺惺的碧池老师。
根据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讲解，程让大概梳理了一下，那位是新来的英语老师，但在这之前是一位职业杀手。
由校方派遣过来执行暗杀任务的，擅长使用美人计。然而杀老师对于欧派的抵抗力几乎等于零，非常容易的就被她引诱了。
对于上课完全没有心思，把大家晾在一旁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当老师的模样，同学们仿佛找到了唯一清醒的主心骨般一股脑地向程老师诉苦。
“好好好，大家冷静一点，老师我已经完全理解你们想要表达的事情了。”程让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下一秒杀老师和碧池姐姐便出现在了门口。
它带着一丝糗事被撞破的慌张摆动着触手向程让解释：“程老师，事情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只是因为伊莉娜老师说有事情要找我才把我叫过去的，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抱上来！”
“吼～但是我看杀老师当时你的表情很是享受啊，能解释一下粉红色的脑袋是什么状况吗？”
“吜呀，这……这是因为……”
【杀老师的弱点2：遇到麻烦时很容易晕头转向。】
应该是完全没遭遇过需要向其他人解释这种尴尬情况的惊讶，那只章鱼的脑子开始明显不够用了，触手都开始原地打结。
察觉到杀老师解释不能的时候，衣衫有些不整的伊莉娜当场选择转移目标，准备来个借刀杀人。
只见她眼泪汪汪地扑向程让，泣声道：“程老师，你一定就是程老师吧？杀老师把我叫到体育仓库里，说是找我有事，不让我那样做的话就威胁人家～你可得为我做主呀！”
程让当即嘴角猛地一抽，抓起讲台上的粉笔顶在扑过来的伊莉娜脑门上，避免她靠近。
这真的是职业杀手吗？虽然演技很过关，但未免这剧情和理由编撰得也太离谱了点，顶多算是借了她好看脸蛋的光。
不过楚楚可怜的样子甫一见到还真有那么点说服力，至少比边上那只慌张的触手章鱼来的要可信点！
但是讲道理，程让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不提箱庭里传说众神的化身，就是和迪司博德的天翼种们比起来，伊莉娜的美貌显然是有些黯然失色的。“非常抱歉，这位……伊莉娜小姐，我是有家室的男人，请注意您的言行。”
程让能明显感受到一旁的学生们注视着伊莉娜的目光中都是不满，于是手上稍一用力，将她向前凑的脑袋顶开，从怀里抽了张桌布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我说那边的章鱼，喂，杀老师！别用舌头和嘴巴打架了，我对于你有色心没色胆这点还是有些了解的。”
“咕唔…！”杀老师闭上嘴巴，立正站好。
程让清了清嗓子道：“咳嗯，对于被我撞破的暗杀行动，首先对伊莉娜老师说声抱歉，毕竟是【那种行为】，作为一个对得起老婆的好男人还是要分清事情对错的，我应该先敲个门再进去的。”
讲道理，体育仓库当时的门其实是锁着的没错，只不过年久失修，锁头和木头门相连接的地方早就腐化的不成样子了，像是程让这样力气的人随手一拉就等于没有一样，啪一下就开了，很快啊。
做了不对的事情要敢于承担，至少在学校里，还是给孩子们竖立个好榜样。
“但是！”
语气的转折很快出现，程让义正言辞地指向伊莉娜，道：“这里的学生们都还是未成年人，请不要用成年人才能看的暗杀行动对付这只章鱼，并且在体育仓库使用火药枪械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他敲了敲身后邦邦响的木质墙壁，“大口径自动步枪和机关枪开火，在那么近的距离下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数层木质墙体，虽然我相信杀老师的能力可以将子弹全数拦截，但没人能保证不会出现意外，学生们如果在这里受伤，并且还是你这个老师造成的，那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更重要的是，普通的子弹对于杀老师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伊莉娜想要做出狡辩的行为下一秒被程让往嘴里塞了一团抹布堵了回去。
“最后一点，即便是身为暗杀者，也要在学校里尽到一名老师的责任才行。我听同学们说，你似乎根本就没把老师这个职业当成一回事啊？这可不行。”
自己把小墨送进来读书，暗杀教室虽然说有着和其他班级截然不同的氛围，但杀老师单纯作为一名老师来看的话，无疑是最适合小墨的。
这里的同学们大多也都在经历面前这个不科学章鱼的熏陶，对于小墨偶尔控制不当会出现的“超人类”行为接受速度也非常快，不至于发展成校园暴力或者被孤立这样的结果。
总体来说程让对这里还挺满意的，只不过校方这次突然安插过来的暗杀者显得这么“业余”，让他有点不爽罢了。
“乌间老师应该和你说过吧，来这里暗杀它的同时，应该同时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像这里的同学们都还在作为一名学生那样。你首先得扮演好【合格的教师】才行。”
说到这时，上课铃适时打响，显然
第五节课的末尾外加课间十分钟已经结束。
“啊，该上课了，
第六节课我记得应该是小考吧，那么就先不打扰同学们了，大家要努力加油考个好成绩喔～！”
程让笑了笑握拳为同学们加油打气，随后扛着被卷成粽子的伊莉娜走出教室。
“对于我的说教不是很服气吗？什么明明我也是暗杀目标却在大家面前装的冠冕堂皇地什么的。”来到操场，将伊莉娜放下，程让望着她看向自己恶狠狠的眼神。
“觉得只要没人打扰的话，身为职业杀手的你能够轻而易举地完成目标吗，那我只能告诉你想太多了。无论是我还是杀老师，都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我看过你的简历，听说你会十国语言，明明是个教英语的好苗子，为什么不尝试好好融入这里之后再找机会暗杀呢？毕竟就连暗杀目标都不了解的话就急于求成——失败概率可是很大的，你也不想因此名声扫地吧？”
“唔……唔唔！”
“哦抱歉，忘了你还说不了话～”程让将她嘴里一团的抹布拔了出来。
“——你这家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呼吸到新鲜空气后，伊莉娜口中飚出的第一句话就满是火药味。
“居然那地球的危机跟中学生的应试来比较……这么说来，你也是对于世界毁灭无所谓的家伙？”
“小鬼世界的歌舞升平还真是叫人羡慕啊，明明这个E班里的学生们都是烂透了的底层渣滓，以他们的水平就算再怎么学习也不可能出人头地，也就能当个牺牲品在这里把毁灭地球的怪物杀掉来谢罪了吧？”
“——他们这辈子的价值也就仅仅如此了！”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伊莉娜想要继续说出些什么的喉咙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死死扼住，就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她不解地瞪大眼睛，注视着面前男人那双幽邃的黑色双眸，仿佛灵魂都要被吸入进去的眩晕感令她浑身发颤。
程让口齿分明，字字珠玑。
“读过多少书，就敢说这世道就是这样的？见过多少人，就敢说我的学生们就是底层中爬不上来的渣滓？你亲眼见过多少和平与苦难，就敢断言他人一生善恶？”
“告诉你——就连我都不敢。”
“你……”伊莉娜顿时被程让问得说不出话来。
“你无法想象我见识过怎样的世界，见过怎样的人，经历过怎样的事。但那些经历无不教会我一点……你要在那炬土中拨开尘灰，找到能够发光的金子。”
程让猛地抬手，指向现在正在教室中对着考卷奋笔直书的同学们。
“他们现在是我的学生，我是他们的老师，你不懂没关系，可我打算教会他们这一点。”
“就算身处黑夜躬身前行，只要一直向前走，也能见得到太阳升起时的模样……”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能够发光发亮的地方，只要你不将自己彻底否定，那么每当别人在你背上狠狠踏一脚的时候，都将是给被藏在石缝里、泥土里那金子一般的你……刨碎出来的力量！”
第二十四章 狂妄的不对等赌约
此刻坐在教室里握着笔，面对小考试卷的同学们全部都咬紧了牙关，内心中因他的话语而感到炽热得像是着了火。
两人操场上的对话声并不算太大，但坐在安静教室中的大家却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只因为这间旧校舍，隔音实在是太差了啊……
这时，程让向面前一脸不服气模样的伊莉娜笑了笑，提议道：“看你还有脸委屈成这样，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彻底让你服气的赌。”
“……赌什么？”
“正好我最近有对这间旧校舍翻新的意向，那么赶巧不巧，你不是想要暗杀我俩吗，就给你这个机会。”
在伊莉娜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程让一脸平静地说道：“我可以给你一整天时间，直到明天放学，你可以利用任何关系、人脉和钱财来进行准备，到时候，我就会站在这个操场中间，不进行任何躲避行为，不拿武器地任由你们进行攻击。”
“……什？！”
“只要你们不把地球炸平了，随你们怎么打——”
程让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生鸡蛋晃了晃，“如果你们能把我手里的鸡蛋打破，我就实现你们任何一个愿望，包括杀了杀老师……限时十五分钟。”
“怎么样？”
伊莉娜瞪大了眼睛用力喘息，似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或者是觉得面前的这位男人已经疯了，她语气轻轻发着颤，问道 ：“要是没能打破呢？”
“没打破就很简单啦，你放弃暗杀我，用最诚恳的态度向学生们道歉，然后好好在这里当他们的英语老师，这要求不过分吧？”
“就这样？！”
“就这样。”程让从容地点头，将鸡蛋放进了伊莉娜手心，“这鸡蛋你们也能检查检查免得说我作手脚，到时候还我就行。”
“如果你被杀了怎么办？那样就算实现愿望也没的说了吧！”
程让双手插进口袋，笑眯眯道：“不，你们做不到的，尽管来吧。”
伊莉娜猛地回想起了什么，那是写在潮田渚便签本上最明显、被涂改过的一条情报——
【我们有一位剑神老师！】
“骗人的吧……”
留下傻傻杵在操场上的伊莉娜，程让挥手道别，“没骗人喔～”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被桌布裹成粽子的伊莉娜才猛地反应过来，用力挣扎想要出来，可却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喂！你走之前也要把我解开啊……喂！！”
……
这下子全班同学都知道程老师和碧池姐姐的赌约了。
明天放学后，程老师要面对一名职业杀手能够寻找来的最强进攻手段和数不清的帮手，并且不能躲避——在十五分钟内保护手中的生鸡蛋不被打破！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连杀老师面对这样的条件也只能摇头叹气，如果可以进行躲避那必然没什么问题，毕竟它的优势就是超乎寻常的移动速度。
但如果说硬抗，它也只能保证自己不会彻底死在这种攻势下，保护鸡蛋不被打破什么的更别提了，简直是痴心妄想。
“程老师！不要去！”
“不可以去啊程老师，我们不要那个碧池当我们英语老师！”
几位女生泪眼汪汪地用尽全力扯住他的衣袖，不想自己喜欢的程老师去进行如此荒谬的赌约。
但还是有小部分学生想着如果真的成功，地球就不会被毁灭了，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只有小墨十分淡定地抱着几袋子薯片往嘴里嘎吱嘎吱地送着，并将其中一包分给了身旁的渚。
“哥哥一定能做到的，我们在一旁看好戏就行了。”
“真…真的吗？”潮田渚额头不可抑制地渗出冷汗，接过小墨递来的薯片。
所有学生此时都来到了远处的山头上，可以在这里以安全的距离俯视远处旧校舍的操场，并且有杀老师对他们进行保护，免得有什么奇怪的玩意飞过来炸掉。
然而就算在这里，同学们也能听到清晰的引擎轰鸣和履带声，当一整个装甲坦克部队映入眼底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训练有素的私人雇佣军，装甲车、火箭炮，甚至是坦克、直升机……能够找来的人类地表最强兵器基本都在此亮相，那漆黑冰冷的炮口和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弹链弹头令人脊背发凉。
这就是能够刺杀政要的超职业杀手碧池姐姐能够联系到的最强部队？！
不说别的，光说这一天能招来的阵仗就令同学们对她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了。
然而这一切最纯粹战争兵器所要对付的目标，却只有一个。
他正站在操场中央，手里握着一颗鸡蛋，上下将其随意地抛起着。
“同学们今天放学的时候，麻烦将自己的物品都带出教室，这里之后很可能就被炸平了，所以一定不要落下东西喔～”
之前还一脸轻松地叮嘱了大家这样的事情。
“程老师……”不少女同学都捂住了嘴巴，相拥在一起不敢再看。
虽然平时程老师的身手很好，但不管怎样看上去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除了赤羽业和潮田渚以外甚至都没有同学见过程让使用过武器什么的。
赤羽业上扬的嘴角明显有些勉强，他语气僵硬地插着口袋眺望下方，“诶，真狡猾啊，一天之内能拿出这样的阵仗来，恐怕已经有国家在背后支持了吧？”
“毕竟这也是程老师给他们的一个最宝贵机会……”潮田渚不安地望向一旁咕嘟咕嘟灌着饮料的小墨。
看她这么胸有成竹的模样，感觉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呢，但……那将会是怎样的场景，潮田渚自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在那发生之前想象出来。
“都来齐了吗？今天已经提前放学了，下课铃早就打过了喔。”
程让握住落下的鸡蛋，扬起下巴向面前的家伙们询问着。
“当然，你最好和说好的一样，不躲不闪！”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行为，也将是最为露骨的警告。
如果这次剿灭行动失败，那么程让将用自己的实力警告全世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休想再做出任何我接受不了的事情。
不然整个世界，不能拿他怎么样。
程让不急不忙地掏出手机，设定好十五分钟倒计时，随后一手举着鸡蛋，一手握着手机，轻轻点下屏幕。
“那么各位准备好，计时……开始～”
滴……
“——开火！”
轰！！！
炽热的熔铁瞬间将这片坑坑洼洼的沙地点燃，空气中扭曲的波纹传来摄人心魄的震动，就算处在远处的山顶，大家也都只能用力捂紧耳朵，全力瞪圆了自己的双眼。
那是来自于人类科技和火药的最暴力结晶，纯粹为了杀戮和战争所诞生的兵器。
它们咆哮着，怒吼着，将自己投向面前的敌人，势要用这份刺目的光热将其彻底毁灭殆尽！
老旧的校舍在瞬间就被冲击波和火光淹没，化作了碳火的余烬飘扬在火烧云的晚霞之下。
被点燃的天幕整整燃烧了十五分钟，一秒都不曾停歇。
所有人都手心冒汗，心脏砰砰狂跳，他们已经看傻了、看呆了。
就连赤羽业面对那从千米外铺面而来的炽浪都说不出一句话。
杀老师的表情没有改变，但谁也不知道它此刻扬起的笑脸中蕴含着什么。
终于……
被那熔铁所点燃的天幕熄灭了。
随着悦耳的铃声盘旋响起在着寂静的山空，宣告着这同学们人生中最为漫长的十五分钟倒计时结束。
大家像是发了疯一样跑下后山，冲向已经成为了焦土的战场，呼唤着他的名字。
“程老师！”
然后他们看到了……
看到了，在那漆黑的焦土之中，正在闪闪发光的那个身影。
程让正用两根手指捏着那颗完好无俗的生鸡蛋举在耳边，身上甚至没有任何被击中的痕迹，就连衣衫都是完好地随着那硝烟味掺杂的晚风而猎猎舞动。
“我早就说过了……你们做不到的。”
他轻蔑地笑着。
“所以我赢了。”
在那一瞬间，伫立在已经傻眼的雇佣军身旁的一堆男同学们，都仿佛瞬间被那股分泌出的肾上腺素点燃了最为原始的热情，全力挥动拳头，雀跃着欢呼着，好似胜利的人是他们一般。
“Ohhhhhhh！这也太帅了吧！！”
“程老师！永远滴神！”
第二十五章 翻新的时间
这场赌约震惊的不仅仅是E班的所有学生和雇佣兵们，同时也震惊了通过卫星图像全程关注这里的更高层。
根据情报部门和分析部门给出的结果看来，目前地球上的所有武器都没有办法对那个自称程让的男人造成任何伤害。他似乎掌握着来自外星的科技，那股包裹全身的金色光芒阻隔了一切物理层面的伤害，包括热量、冲击波和破片。
就连他们的最终兵器“原子弹”恐怕都无法突破那层目前人类根本无法理解的绝对防护罩。
事实证明，这场震慑是有效的。
程让在并没有明确表明对人类和地球的敌意直到现在、所有国家都打消了对其进行暗杀的想法。
没办法，太强了，打不过。
更何况还有那只超生物章鱼卡着一年的时间准备毁灭地球，不如把所有精力都用来对付它还靠谱些，至少有着能对它起到杀伤效果的特殊材料。
至于程让——他想在哪呆着就在哪呆着吧，想必在这之后也没人考虑去找他的麻烦了。
大家只担心程让会不会对杀死那只超生物章鱼的行动进行阻拦而已，也只有这点需要注意。
……
雇佣军撤退了，只留下被彻底移平的校舍，烧焦的木炭向上飘散着白烟，时不时发出噼啪的炸响声。
“校舍……”
“被炸毁了……”
程让拍拍手吸引同学们的注意，“别看着了，赶紧回家去，明天一早别忘了来上课！只是个旧校舍而已，老师们都还在呢。”
“可是——”
“我和杀老师会负责重建校舍的，别担心。”程让一把拽过了圆滚滚的章鱼，拍着它的后背。
被突然cue到的杀老师呜咕地颤了一下，没有做出什么表示，但脑袋上挂着的冷汗貌似在说明，似乎在一晚上完成重建整个校舍的壮举并不算简单。
待送走学生们后，乌间、杀老师和伊莉娜都留了下来，他们一齐看向程让。
乌间：“你打算怎么收拾这里？E班的旧校舍被毁，最坏的可能是学生们只能得到桌椅，然后露天上课。”
伊莉娜还有些后怕程让会报复自己那样，向乌间身后躲了躲，喃喃道：“真是个怪物……”
杀老师：（·＿·）
完全一副严肃的生无可恋样子了！
“杀老师，乌间老师，你们也可以回去了，如果今晚杀老师没地方落脚的话，你可以去我家。”程让将公寓钥匙扔给它，“小墨她应该会很欢迎你到来的，顺便帮我照顾她一晚吧，今夜要通宵干活了。”
“唔……”
“我呢？”伊莉娜左看右看，现在这里只剩下自己和程让两人，时间已经逐渐入夜，太阳落山，没有任何灯光的旧校舍山林开始愈发阴森恐怖。
和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怪物独处，她现在别提内心有多慌张了。
程让则操着不急不缓的语气道：“你打赌输了，伊莉娜老师，所以要想让同学们原谅你，光靠诚恳的态度是不够的，毕竟大家都知道你的演技不错。”
“那你想怎么样？”
“跟我一起干活吧，重建新校舍。”
“哈？！怎么可能，我可不像你，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只用一个晚上就能重新建好？”
“很简单呀，就像许多学生放假后把作业拖到开学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一盏灯、一支笔、一沓作业、一个奇迹。”
“——写作业和盖楼房完全不一样吧喂！”
“我又没说只有我们两个。”程让好笑地摊开手，在月色的照映下，可以看清伊莉娜睁大眼睛歪了歪头。
“还有谁？”她问。
程让神秘地将手指比在唇前：“就在这周围，我想作为一名职业杀手的伊莉娜·耶拉比琪小姐，一定能替我守住这个秘密吧？”
在周围？守住秘密？
伊莉娜立刻下意识地左右环顾，可在漆黑一片的森林中，除了晚风拂过响起的悉悉索索声外，什么都没有。
“什…什么秘密？”
程让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奇怪的号码，之后向里面说道：“各位辛苦，准备开工。”
命令下达后，紧接着伊莉娜便感觉到整个地面传来震动。
“……地震？”
“并不是。”
程让话音落下，一连串灯光点亮的声音响起，白色的光柱顿时将整个校舍施工地带照的通明。
伊莉娜先是下意识挡住了眼睛，随后缓缓适应后看向光源方向。
至少二十几盏施工用照明灯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围绕着场地向中央投去亮光，各种模样奇怪的大型机械缓缓开动过来，而自己根本叫不上来那些东西的名字。
但这些突然不知道从哪出现的施工载具都没什么，重要的是出现在那些载具上和拿着工具走来的“人”。
他们平均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二左右，一个个都是宽脸浓眉大鼻子，活像一群滑稽的侏儒小老头。
“那是什么东西啊？！”
“城建矮人，他们是负责建造和修缮芙利斯跳蚤市场的专业施工队，只要有这些兄弟们帮忙，明早学生们一来，保准就能直接在新教室里上课。”
“芙利斯跳蚤市场？那又是什么地方啊。”
给了满脸疑惑的伊莉娜一个眼神，程让迈开脚步迎了上去，“你就当他们都是外星人好了。”
“……外星人！？”
眼睁睁望着程让走上前去，用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和那些矮人们叽里咕噜地交流，伊莉娜只觉得自己双腿发抖，怎么也迈动不开步子。
这么多大型机械和外星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地球……甚至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藏了这么久都没发现。
程让说他们是施工队，看样子也差不多，但这也侧面证明了把这些用来运送土石、搬动重物的机械都换成外星舰队的飞碟战舰，拿着扳手锤子的矮人换成侵略地球的外星军队……也是完全可能的事情！
一度沉溺在地球要被外星人侵略、甚至还有一年就要被毁灭的绝望幻想中，伊莉娜的双眼逐渐失去焦距。
“人类是不是要完蛋了……”
自己会被这些“外星”矮人拿鞭子抽着，像是奴隶一样搬运建筑材料，没日没夜地干活——想想就害怕！
啪！
“咿呀！！”
听到类似于鞭子的声音，头上又传来痛感，令伊莉娜尖叫着跳起来，“别打我，我会好好干活的啦！”
“谁打你了……”程让甩了甩手里卷成卷的图纸，刚刚只不过是用这个给正在发呆的伊莉娜轻轻提醒了一下，怎么反应这么大？
“我，我能干什么？”
“首先你能不能别一副地球要被外星人侵略的脸色看待现在正进行的事情？”
“呃——”
“另外让你帮忙是因为，我看你为了暗杀那只章鱼，做了不少功课。”
旧校舍已经年久失修，起初建造这里的设计图更是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如果想要掩人耳目的话，首先外观布局什么的要还原一下当初。
但当矮人们拿到程让给他们画的“旧校舍原设计图”后，那堪称灵魂画手的情报根本就没法让那些矮人们理解。
可现在旧校舍已经被炸平了，设计图精度也欠的厉害，唯一能够拿到准确情报的，只剩下伊莉娜这位曾经打算改造这里的暗杀计划里面才有了。
“这个，可以。”
望着伊莉娜给出的平板电脑中，被详细标注出各个走廊、建筑轮廓外围宽度、墙体厚度的图纸，矮人们才点了点头。
“伪装外观就用这个样子，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换最好的。”
“没问题。”
矮人施工队长将平板电脑往腋下一夹，胸脯拍得砰砰响。
机械轰隆隆地开动，矮人们一下子进入工作状态，有条不紊地各自忙碌起来。
第二十六章 惊喜的时间
转天一早，E班的同学们无一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迈上通往后山的道路。
经过树林的掩盖，看到椚丘中学旧校舍的石碑，然后迈过阶梯……
“这，这是——？！”
他们纷纷不可置信地揉着眼睛，面前和昨天早上别无二致的旧校舍已然重新拔地而起，静静地等待着大家的到来了。
一草一木仿佛没有任何改变，巨大的反差甚至令同学们开始怀疑昨天放学后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几乎所有人都停在了旧校舍的楼梯前，来回打量着这里。
感觉好像没有任何变化，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之处，和自己记忆力的旧校舍似乎总是有区别，却说不出区别在哪。
怀着满腹疑惑走进教室，直到重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那股不现实的感觉才好似乌云一般在头顶凝绕起来。
“你们有没有感觉很诡异？”
“是啊……明明亲眼看到校舍的一切都化成灰了，可睡了一觉醒来却发现什么都没发生。”
“——我跑去体育仓库看了一眼，里面除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之外也和往常一样了！”
“诶，真的假的？”
这时一位女生跑进教室压着声音招手：“喂，大家快来看！”
“什么什么？”
众人一股脑地跟着那位女生来到了职员办公室，透过小小的窗户向里看去。
“呜啊，这不是碧池姐姐吗？”
“——睡相好差！”
办公室中，伊莉娜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简单的地铺上，完全无视了门外同学们悉索的动静，睡得极沉。
“早上好同学们。”身后传来了程老师的问候，大家纷纷转过头向他问好。
程让笑着指了指办公室里的伊莉娜，“想知道她为什么睡这里？”
众人用力点头。
“暂时留个悬念，之后会给你们惊喜的，现在先回教室吧。”
“好～！”
————————————
大家翘首以盼，直到上课铃打响，杀老师才姗姗出现在教室外。
和他一同进来的还有程小墨同学。
“哦呀哦呀，果然程老师就是厉害，说的一晚上重建起来就真的做到了。”
“杀老师……你脸色很差喔，没事吧？”
同学们看向杀老师那黄色脑袋上两个点点下面明显的“黑眼圈”，憋着笑意询问。
“没关系，只不过小墨同学刻苦学习的模样打动了为师，于是心血来潮地陪她奋斗了一整晚而已。”
“一整晚？！”
“小墨，你没睡觉的吗？”
“不需要喔……”在渚的询问中，小墨摇了摇头。
之后的上课正常进行，直到
第二节大课间时，程老师才走进教室。
他一站上讲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因为这次来的时候，他的怀里捧着一个纸箱 “程老师，这是什么？”
“是给你们的惊喜，人都到齐了吗？”
“还没有，木村和菅谷他们去厕所了。”
于是等大家到齐后，程让才开始公布这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
“如同学们所见，昨天被炸平的旧校舍在一个晚上就成功重建起来了，那么大家有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木村正义第一个举起手，迫不及待地叫道：“厕所不臭了！”
众人哄堂大笑。
“重新建好的校舍厕所，肯定不臭了啊，毕竟那些能够发出味道的东西已经被火药全部烧了个一干二净。”
程让也跟着笑了笑，示意木村坐下，“回答的很好！确实经过重建后的厕所没有那股令人窒息的味道了。但其实还有更多的变化，同学们应该发现不出了吧？”
大家对着教室四周左看右看，也没能找到什么和原来不同的地方。
“哪个……体育仓库空下来了，算是变化吗？”窗边第三排的不破优月举起手来。
“当然算，观察的很仔细，不破同学。”程让打了个响指，示意她上来讲台这边，还有回答厕所不臭的木村正义也被叫了上来。
程让打开自己放在讲台的纸箱，里面装着的是满满一箱校服领带。
“这是，领带？”
“没错。”程让将两条校服领带分发给不破优月与木村正义同学，“但这可不是普通的领带，而是我们E班同学专享的！”
两人拿到了领带后，翻过反面发现上面都写了每个人对应的名字。
“可是，新建校舍和领带有什么关系啊，程老师？”
“当然有关系，你们戴上就知道啦～”
程老师一直这样钓大家胃口，搞得同学们的心里都痒痒的。
第一批戴上领带的就是刚刚回答出问题的两人，感觉和之前的校服领带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在领带结的后面，有个能按下去的地方，试试？”
不破优月摸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程老师所提到的东西，按下领带结后，木村和不破同学在瞬间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教室的环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喂，你俩看到什么了啊？快说词啊！”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好厉害……”
“——哪里厉害啊？！”
同学们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会发生什么，随后在领取到自己名字对应的校服领带后，所有人终于看到了这间“新校舍”真正的模样。
原本老旧腐朽的木质结构教室瞬间褪去了伪装的躯壳，干净整洁的高密度纳米材料墙壁漫反射着光线，整个室内一扫阴沉老旧的气息，变得大方而亮堂。
头顶缺了个扇叶的吊扇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大功率中央空调。
窗户和门也不再嘎吱嘎吱地响，而是严丝合缝，由隔音隔热效果良好的特殊材料制成，推拉开合也非常顺畅。
当然这个领带也有杀老师的份，面对眼前的高科技多媒体讲台和自动擦写演讲版，它甚至感动到热泪盈眶。
“这是什么啊！全息投影装置吗！好厉害——我以为只有在电影里才能见到的！”
程让正在为同学们展示新添加的全息投影装置，采用了芙利斯最新技术的投影装置甚至可以摆脱传统投影只能使用控制面板操作的弊端，并且成像更加清晰真实，可以直接上手操作。
能够以更加直观的方式展示，并协助讲解课本上仅靠想象力无法模拟出来的超现实物理和化学分子场景。
超高科技化的教室令同学们赞不绝口，张开的嘴巴合都合不上，现在E班的教学设施条件每个人都敢拍着胸脯说：比A班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当然，这些设施都是用来辅助教学的，只有老师们可以使用喔。”
“诶～！”
大家想要操作全息投影的想法落空，发出了些许失望的声音。
“不过没关系，程老师我同样准备了给大家能够使用的惊喜。”
“——是什么？！”
在程让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体育仓库门前。
“之前说过，体育仓库之所以空下来，是因为这里变成了一个入口，新的旧校舍地下也已经被完全开发出来了。”
也多亏了E班的旧校舍是在大山里，不然也没有这么多地下空间资源可以利用。
崭新的实验室、活动体育场馆，小型的篮球场、地下棒球场等等。
甚至还有一个完整的标准恒温游泳池！
“好棒！！！”
“呐，程老师，以后我们会有游泳课吗？！”
“当然。”程让点头，“不过和大家想象中的可能会有些区别就是了，这里同样也是培训你们更好暗杀技术的实战场地。”
逛了一圈，几乎所有的设施一应俱全，甚至为同学准备了宿舍，如果离家太远想要住宿的也可以向程老师和乌间老师提出申请。
大家对于这个惊喜非常满意，转眼程老师在E班的人气便达到了顶峰。
“不过同学们别急着谢我，对于改造这间新的校舍，你们的伊莉娜老师也出了不少力气喔。”
“如果没有她的设计图用来还原旧校舍的外观，恐怕这样比A班还要好的改造环境会被理事长大人立刻否决吧，这算是大家共同守护的秘密了喔，不要出去乱说。”
“那不是肯定的嘛！这样一来，那些其他班级对我们的嘲讽，听起来也不那么刺耳了，毕竟他们根本想象不到我们的环境比起他们来说还要好上几百个档次！”
第二十七章 集会的时间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现在拥有的顶尖环境，仿佛充满了对之后美好日子的遐想。
被程让督促着忙前忙后，打了一整晚工的伊莉娜老师也终于在向大家道歉后得到了谅解。
称号由【碧池姐姐】正式变成了【碧池老师】。
“——所以都说了让你们叫我伊莉娜老师也好啊！果然这帮小鬼还是很烦人！！”
E班的一切似乎都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
这一天，椚丘中学每月一次的全校集会如期而至。
对于以往的E班来说，这是一个相当难熬的集体活动，因为全校集会的地点是在椚丘中学本校礼堂进行，位处偏僻地区的旧校舍E班学生们，要在
第五节课下课的午休时间开始就出发前往本校。
路途遥远，并且为了不迟到，大家根本没有吃午饭的时间。
“程老师～您有没有交通工具提供呀！”
“像是大巴车那样的！”
“能跋山涉水的大巴车想想都不可能会有的吧……”
面对大家的询问，程让双手一摊笑道：“当然没有，这段路途你们要自己前往，就当做是体能测验好了。”
不过程老师虽然这么说了，可他也不会让大家饿着肚子出发。
于是每位同学都领到了一根浓缩能量棒……
望着手里好似应援棒一样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短棒，潮田渚扯了扯嘴角。
“这东西真的是能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吗？”
小墨则二话不说地咬了一口能量棒，咀嚼起来发出令人有些牙酸的嘎吱嘎吱声。
“唔介个似草莓味地……”
嘎吱嘎吱。
与渚手中不同颜色的淡粉色荧光棒被小墨咬出了明显的缺口，并且得到了她“味道还不错”的评价。
众人见状，也抱着尝试的心情咬了一小口，发现除了比较难嚼的动以外，味道确实挺好，并且许多女生吃到三分之一就已经有了明显饱腹感。
“这个据说是星际舰队的战士们在战时才能领到的应急口粮，能够补充人体所需的多种维生素，能量也很高，还能当作应急照明使用。”
程让的嘴里同样叼着一根，而杀老师这边则是用触手卷着发光的能量棒为赶路的同学们应援。
“所以吃多了会很快长胖喔～”
“——哈？！”
“开个玩笑。”
“喔……”
总而言之，一路上算有惊无险，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集体跋涉，大家终于到达了本校礼堂现场。
茅野枫揉着肚子，表情惊讶地拽了拽一旁潮田渚的衣袖，悄声道：“感觉这次是不是比上次要轻松一些？要是放在之前的话，有不少同学都会在半途掉队呢。”
“是因为能量棒的关系吗？”
“也许……？”
被茅野枫提到，潮田渚才恍然发现大家的脸色都比较正常，许多体能不好的同学也只是额头挂着些汗珠微微喘气，比上次集会时来到这里都需要人搀着好很多。
但询问过程老师后，他却一口否定，“能量棒只能起到补充营养的作用，和恢复体能没有任何关系。”
“作为体育老师的我这么费心费力地针对每个同学进行针对强化训练，都被你们吃到肚子里喂狗了吗！？竟然把自己体能的提升首先归咎于那个奇怪的能量棒？”发出了类似于这样不满的声音。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嘛。”
“行了，不用你们安慰老师我，赶紧站好队吧。”程老师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没必要再讨论这种事情。
因为全校集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
其他班级的学生们也陆续到达礼堂，然而E班的大伙早就已经等待在这里了。
“小渚渚～”
听到其他班级的队伍里有人叫自己，潮田渚转过头看去。
“辛苦你了～”
“居然要从深山老林里跑到总校来，一定很累吧？”
是一二年级时，自己的同学。
现处3年D班——田中信太和高天长助，似乎这两个人每遇到E班的人时都会多管闲事。
轻微的嗤笑声从其他班级同学的口中不停传来，大家纷纷对着列队站在最边上的E班学生指指点点。
程让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心想果然在这里E班会受到差别对待，这种必须长时间忍受精神上折磨的方式，若是再加上长途跋涉身体上的劳累，彻底摧垮这个年龄段少年少女们身心简直是轻而易举。
“果然我对这所学校的教育方针，很不爽……”
讲台上的秃顶校长正在发言：“……总而言之，你们就是从全国各地被挑选出来的精英分子！身为校长的我可以打包票。但是万不可掉以轻心。”
校长不屑的眼神中含着笑地瞥向下方E班的学生们。
“一个不小心……就要变成某个无可救药废物集团中的一份子了哦。”
整个安静的礼堂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所有尖锐的目光和嘲笑声仿佛一把把刀子射向站在那里的E班同学们。
“肃静，你们笑的太过分了！”
“校长老师也是，发言要拿捏有度啊～”
如芒在背的感觉让E班的大家都很难熬。
但却没有一个人是低着头的，他们皆是坦然地注视着前方，有的男生甚至扯了扯嘴角，同样不屑一顾地回应着那些嘲笑着自己的其他人。
因为程老师曾经说过——
【你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能够发光发亮的地方，只要你不将自己彻底否定，那么每当别人在你背上狠狠踏一脚的时候，都将是给被藏在石缝里、泥土里那金子一般的你……刨碎出来的力量！】
你们尽管笑吧，如同被蒙在鼓里的井底之蛙般，像是小丑那样起舞。
我们所谓E班，现在有着比你们更好更强大的老师，更优质的校舍。
每个人都抱有着不可言说的信念——E班，是绝密的暗杀教室。
【你们是即将拯救世界的英雄。然而英雄所背负的，往往都会比普通人更多。】
“心底燃烧着火，你便是那顽石中的烁金，无论别人在你身上如何用力地踩，那只会让你散发更多的光热！”
不得不说，虽然程老师对于文化课方面基本一窍不通，可他真的很会给大家鼓劲。
脸上一直都挂着令人安心的微笑，仿佛世间一切困难在程老师的眼中都不是问题，温柔地对待着每一个班上的同学，指导他们向着更好的自己前行。
身边的嗤笑声变得不再刺耳，射来的“刀子”也仿佛是一股股强大的力量推着自己向上。
转头看向他的方向，程老师就站在我们身边，注视着我们。
“是的，就是这样，抬起头来吧，你们并不低人一等……但是。”
（演技太差了。）
大家嘴角猛地一扯，望着程老师向自己这边传达过来的唇语，倍感无奈。
（演起来啊各位！让其他学生至少要以为你们真的受伤了，他们才能更好地向上前进啊！）
我们各位的心中要饱含大爱，即便是真的无所谓，你稍微演上那么一下，在锻炼暗杀行动表情整理技术的同时也能让其他班级的同学们更加努力，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别！速水凛香同学！别一副绷不住的样子啊，在这里笑出声的话就全完了吧！）
程老师甚至开始指手画脚，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差急的跳脚了。
“——接下来是学生会发言时间，请学生会的成员开始进行相关准备。”
还好在这时，全校集会迎来了下一个阶段。
在台上学生们将白板推上来的时候，姗姗来迟的乌间惟臣终于赶到。
“那个老师是谁啊？”
“穿着干净整洁，又很帅气～”
“我倒是觉得另一边的那位也很帅啊！”
“他们不会都是E班的老师吧？”
其他班级的老师望着迟来的乌间甚至都开始讨论起来，直到乌间与程让汇合。
程让点头道：“乌间老师，伊莉娜老师怎么样了？”
“在门口休息了十五分钟，说是状态差不多调整过来了。”
跟着学生们一同从旧校舍过来，现在却在外面累成一滩的伊莉娜老师也侧面证明了那根会发光的能量棒只是填饱肚子用的。
“杀老师呢？”
乌间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上移，远眺向礼堂上方的条状玻璃。
程让跟着他的眼神看去，能明显看到扒在墙上从玻璃窗下探出来的一颗圆滚滚脑袋。
“啊，在那里……看到了。”
第二十八章 你说你一个剑神吓唬小孩儿有什么意思？
喀啦——
礼堂大门被再度推开，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踱步进来，瞬间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因为这位金发蓝眸、身材火辣的外国脸大美女在这种颜值平均中下的人群中实在是太闪耀了！
哗……！
“那个外国人怎么回事啊？”
“难道她也是E班的老师吗！”
在众人一副有若见鬼的目光下，伊莉娜招呼过潮田渚，一把将其按在她雄伟的胸口里一顿揉搓。
“快把那头章鱼的所有弱点都交出来呀，不然小心大姐姐这么用胸部把你活活憋死喔！”
“呜！好难受，别用胸部夹学生杀啊，碧池老师！！”
其他班级的男同学见状一副口水都要流下了的模样，简直要羡慕死了。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啊……身为End之E班，居然还独占了那么多好处！”
咦，终于有一位明白人了吗？
——刚才嘲笑他们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酸呢？
台上准备的差不多，学生会长打开话筒发言。
“好了，刚刚派发给各位同学的稿件上所写的就是学生会活动的详细内容了。”
会长举起手中的稿子示意，基本所有同学手中都已经拿到了一份。
除了E班。
“哎？！”
“咱们的份呢？”
矶贝悠马举手示意台上道：“……抱歉打扰一下，我们E班还没有领到。”
“哎？没有吗？奇怪了呀——”
台上的学生会长挠了挠头，拉出长音道：“真是对不起了——好像把你们3-E的那份给忘了！”
“对不住你们了，请用脑子把内容记住，然后带着脑袋回去吧！”
礼堂中再度哄笑起来。
“而且呢，我们觉得你们E班也确实有必要锻炼下记忆力！”
“哈哈哈，累死他们也记不住……”
伊莉娜见状后一副不爽的模样道：“这是什么意思，太阴险了吧？”
乌间闭口不言，程让则耸肩道：“看来伊莉娜老师是第一次见E班在这所学校的定位和待遇啊。不过没关系……”
程让缓缓出列走到D班队列中，笑眯眯地询问其中一位矮胖女生，“不好意思，能把你手中的材料给老师看看吗？”
那位女生顿时脸色一红，娇羞地递出材料，“好，好的！”
拿出手机将每一页拍下，发到杀老师的手机邮箱里，随后将报告还给那名女生，程让再度对她礼貌地点头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
“你去干什么了？”伊莉娜对返回来的程让询问。
“去收集情报。”
“哈？”
在学生们零散的嘲笑声还没完全平息下来时，突然一阵狂风在礼堂中毫无预兆地卷起。
哗啦啦的纸张飞舞声响起，所有E班同学手中顿时多出了一份材料。
“矶贝同学。”杀老师标志性的声音响起，大家接住到手的材料后纷纷看去。
一个顶着圆滚滚脑袋，长相奇怪的高个子老师正转动着手里的中性笔看向这边。
“这样子应该没有问题了吧。毕竟全班同学已经都有复印件的手抄版了～”
“……嗯，啊！”矶贝悠马连忙点头。
（速度好快！不愧是杀老师……）
“会长，我们已经都有稿件了，请继续吧！”
学生会长瞪大眼睛眨了眨，“什么？！怎么可能，到底是谁居然把笑点给扼杀……啊不对，咳咳，那么大会继续。”
——————————————
全校集会如期结束，本想看E班学生们各种吃瘪的手段在程老师和杀老师两人的配合下尽数落空，险些变成了E班师资力量展示会，可没少让其他班级暗自不爽。
无论是如同朋友之间有说有笑的师生关系，还是男女教师的颜值和气质，简直都要把牙都酸掉了！
只是那位美女老师经常像是用什么东西在捅那位个头高高的圆脑袋老师，还被两位男老师合力押走了这一点让其他人感到有些奇怪。
“小渚，小墨，我们先走一步了哦。”
“嗯，等买完饮料就去追你们！”和其他同学暂时分开的两人来到自动售货机购买饮料，然而却被之前D班的那两人拦下了。
“我说，你们这帮家伙……是不是有点太蹬鼻子上脸了？”
“哎……？”
“居然在集会上有说有笑的，多少也该考虑下周围人的感受吧？”
两人面色不善，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E班的废物就该有E班的样，盯着地板看才对劲吧？”
“反正你们的人生已经注定就是这个熊样了啊。”
潮田渚抿着嘴唇沉默，而小墨则旁若无人地完全无视了面前两位D班的男生，将饮料的易拉罐啪地拉开，喝了一口。
“喂，你那不满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听不到人说话吗？”
“E班的学生没想到还有个聋哑人啊，真是笑死了！”
走到一半的乌间老师发现了被两人堵在自动售货机角落里的潮田渚和程小墨，正准备上前时却被身后的杀老师拦下。
程让只是瞥了一眼那边就不再关注，一副毫不担心模样地插着口袋道：“安心吧乌间老师，学生们虽然需要我们这些老师无微不至的关照和引导，可他们终究是要飞出巢去往天空的雏鹰，不能束缚住他们自己的翅膀。”
黄绿色的条纹出现在杀老师脸上，他奸笑道：“打算对为师进行暗杀的E班学生，是绝对不会屈服在这种学生的淫威之下的……”
见渚和小墨没反应，两人显然有些气急败坏。
“——哑巴了吗！说点什么啊，E班的！”
“杀了你哦！”
杀我……？
听到这句话的渚和小墨眼神皆是一变。
一整罐饮料在几句话的时间就被小墨喝光了，清脆的铁皮扭曲声喀啦啦地传来，硬质铁皮易拉罐就这样在小墨的三根手指按压下变成了薄薄的铁饼。
“杀掉别人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小墨第一次在两人面前开口，清脆的少女声线婉转中却带着死亡的腐朽与冰冷。
“毕竟死掉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生活是美好的，小墨并不想被杀死，也不想杀死你们，所以请大家一起好好地活下去吧。”
明明是鼓励意味的话语，从此刻小墨的口中说出时，两人却只觉得有一股子冷到彻骨的冰风铺面而来，将自己全身上下从寒毛到头发丝全部冻上了一层薄霜。
那对明亮的黑色双眸中，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突破束缚翻涌出来，耳边开始能够听到发自人类最痛苦折磨的尖锐哀嚎。
是幻觉吗？这样下意识想着——
不，不是幻觉！
扑通…
在潮田渚惊讶的注视下，两位D班的男生竟突然双腿一软就这样向后瘫坐在地上。
其中一人惊恐地指着小墨的鼻子，胳膊抖得像是筛糠，“怪……怪物！”
突然，寒冷而死亡的冰风与恐怖的哀嚎被一个散发着温暖的身影阻挡——是程老师。
“小墨，渚，跟上队伍去，下午还有课要上。”
程让用力揉了揉小墨的脑袋，将她从危险的状态中唤回来。
“哥……”
“他们和你开玩笑呢，别当真啊，傻孩子。”程让笑呵呵地转过两人的身子，将他俩送到乌间与杀老师那边去。
随后转身扶起了瘫倒在地的两位D班男生，为他们拍去裤子上的尘土。
本以为面前这位温文尔雅的男老师会说出什么抱歉的话来，一股脑地委屈即将在他面前爆发，可他的笑容却突然消失，平静地凑到两人耳边说道：“以后说话如果不注意点的话……真的会死也说不定哦。”
“这是我作为E班老师，给予两位同学的忠告。”
“噫呀啊啊啊！！”
两人屁滚尿流地逃跑，险些把脚下的鞋子都跑掉。
程让则再度挂上了和煦的微笑，向两人挥手道别——
“回去好好学习喔～”
第二十九章 支配者的时间
椚丘中学，理事长办公室——
“这一招果然一直都效果显著啊，理事长。多亏了这个办法，本校除了3-E之外的所有学生面向全国一流高中以及大学的升学率才一直都居高不下啊。”
之前在礼堂发言的椚丘中学校长此刻正对着办公桌后西装革履的男人点头哈腰。
“其实这只是对成人社会的一种演练而已，必须要趁着现在就着重培养他们绝对不能被别人踩在脚下的意识才行。”
“人类还真是可悲啊……必须有能供自己轻视以及差别对待的对象存在才能发挥出更强的实力。”
我所采取的始终都是合理的行动。无论是学校的惊讶，还是怪物的暗杀，只要能合乎常理，就已经足够了。
办公桌后被称作理事长的男人双手撑着下巴，眼神冰冷地注视着窗外的景色。
但是……
End之E班居然轻易冲破了这个框架，这对我的学校而言可不是合理的现象。看来有必要稍微改善一下了。
对我来说，这可是比暗杀还重要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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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崭新的教室内此刻出现了数个杀老师的身影，它们异口同声地宣告。
“……”
所以说开始什么？
正当同学们满脸疑问的时候，杀老师们一个接一个道：“学校的期中考正在步步紧逼而来。”
“没错没错。”
“因此在考试之前，为师决定开展高速强化应试补习！”
“为师的分身会对各位同学进行1对1辅导。对同学们所不擅长的科目进行彻底地复习。”
身为不良三人组头子的寺坂撑着下巴一脸不屑，“真无聊……还细心地在缠头布上写好了学科名。”
头上缠着数学、国语、社会等等学科名布条上的数位杀老师拖着人眼根本无法看清的影子分别出现在每一位同学的桌旁。
寺坂眼角猛地一跳，望着自己面前头上带着木叶村护额的杀老师用力拍打桌子。
“——为啥只有我这出现的是火影忍者啊！？”
“喔呵呵，寺坂同学你得接受特别辅导才行。毕竟你不擅长的科目可不止一科呀。”
杀老师的速度正在变得越来越快。
国语6人，数学9人，社会3人，理科4人，英语4人……火影忍者1人。
杀老师的分身总数居然已经跟E班的总人数持平了。
潮田渚抬头看向自己面前缠着理科头带的杀老师，额头滑下冷汗。
想着这样不会很辛苦吗？突然面前的杀老师圆滚滚的头部开始剧烈扭曲。
“呜啊！杀老师要裂开了！？”
“请不要突然对为师发动暗杀，业同学！为了躲避你的暗杀，为师的分身已经全部乱掉了！”
果然放眼望去，全班同学面前的分身都已经成了相同的扭曲状，赤羽业正笑着收回刺出的匕首。
“抱歉，总感觉想要试一下会不会很有趣。”
“——这分身还出人预料地不堪一击啊！”
潮田渚问：“但是杀老师，分出这么多分身您体力上吃得消吗？”
“这点无需担心，有一个分身一直都在外面休息呢。”
透过窗外看到躺椅上闪烁着残影的分身，它正举着扇子和漫画书休息。
“这应该只能让您更累吧？！”
……这种速度上的提升，只能想到杀老师是在为了一年后毁灭地球而做准备吧？
但不管怎么说，对杀手而言确实是难以对付的目标。
可同时对备考的学生来说，它同时也是一位可靠的老师。
课间，程老师也过来向大家宣布这几天的体育课暂时改为复习，原因是自己感冒了。
“——怎么看你这样的体育老师都不可能感冒啊！”
大家纷纷都对鼻子里塞着纸巾就装病的程老师大肆吐槽。
“这是为了大家的学习成绩着想，你们难道不想看看那些其他班级的学生被你们打败后的表情吗？老实说，程老师很想看到哦。”
……
长达一天的超紧张复习终于在下课铃打响后结束。
“明天见，杀老师！”
“喔呵呵呵，要是你们明天能干掉为师就好了呢～”
在走廊上和渚道别，杀老师推开教师办公室大门。
“要是想用最大众、最快捷的方法，将许多这样的六面体每一面颜色全弄一致的话，你们会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呢？老师们……”
一位身着酒红色西装的男人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上，手里转动着一个被打乱的魔方。此时伊莉娜和乌间也在这里，但两人都没有说话。
“答案很简单，将它们拆掉重新组装，就是最合理的。”
咔嚓！
用锥子将手里的魔方彻底拆散为零件，哗啦啦地摊在桌上，男人微笑着看向走进来的杀老师。
“初次见面，杀老师。”
面前的男人，正是私立椚丘学园理事长——浅野学峯。
在认清面前的男人就是自己这样教师的老板后，杀老师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就开始为他捏肩捶腿，一边还谄媚道：“吜呀，您居然屈尊到这深山老林来！能请您稍微给我涨一点点工资吗？”
听到这些的渚好奇地转回来看到这副场景，当即嘴角便猛抽了一下。
【杀老师的弱点6：在上司面前卑躬屈膝。】
“您如此热情才让我受宠若惊啊。其实我早就想找个机会来见见您了。”浅野学峯客套地回应着，“之前在防卫省的大人物跟乌间老师那里听说过您的事情，不过说实话，以我这点浅薄的学识，果然还是捉摸不透事情的来龙去脉啊。”
他嘴角突然扯起笑容，话锋一转。
“您还真是一头可悲的生物呀。本想成为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却事与愿违成了毁灭世界的罪魁祸首。”
门外的渚露出惊讶的神色。
拯救……毁灭？什么意思？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被吓了一跳的渚猛地回头。
“渚同学，已经放学了还不回家吗？”
程老师……
在见到他的瞬间紧绷的肌肉舒缓下来，现在程老师像是大家的主心骨一样，只要看到他出现就会觉得很安心。
“没，没什么，只是——”
“在意那个男人的话吗？”
“嗯……”
“那就一起偷听吧。”程老师向自己顽皮地眨了眨眼，两人一起趴在门缝外看向里面。
……
“我就直说了。”浅野学峯靠在墙边双手交叉，“E班要是不继续维持之前那种状态的话，我会很难办的。”
杀老师问道：“……按照您的说法，E班应该维持在成绩跟待遇都在全校低沉的现状吗？”
“是的。您应该知道工蚁劳动法则吧？”
无论在什么样的集体之中，都有20%偷懒、20%勤奋，剩下的60%不上不下的工蚁法则。
“我想要构建的是，由5%偷懒的人与95%勤奋的人所组成的集团。”
【绝对不要变成E班那样】、【宁死也不想被发落到E班去】
“只有让95%的学生产生这种强烈的想法，才能够实现这种理想化的黄金比例。”
杀老师脸上的笑容没有改变，只是回应道：“原来如此，确实很合理。所以说，构成这5%的E班要是处境不够凄惨的话就会很难办了对吧？”
浅野学峯道：“就在今天，D班的班主任来找我告状了。说是【我们班的学生被E班的学生给狠狠地瞪了】，还威胁说【宰了你！】。”
“……”
渚表情无奈地用力翻起白眼，一旁的程让则咧开嘴笑着拍打他的肩。
“可能是因为暗杀任务，才让他们能练成这样凶恶的眼神吧？不过这一点其实没什么。问题是，成绩处于全校最底层的学生，居然忤逆了普通学生。”
“我的教育方针是绝对不允许这种现象存在的。请告诉您的学生，以后在这方面要多加注意……杀老师。”
男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副九连环，扔向杀老师。
“请在一秒钟之内将它解开！”
“吜呀？！”
一秒钟后，望着脸色通红，触手与九连环纠缠在一起的杀老师，潮田渚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也太悲催了吧？！”
【杀老师的弱点7：会为了解九连环而弄得手忙脚乱。】
浅野学峯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累瘫在地的杀老师，“您的神速果然是名不虚传，有这种神速的话，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暗杀应该都能全身而退吧。”
“但是呢，杀老师……”他蹲下来，看向那张咧嘴笑着的圆脸，“这人世间，也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光靠速度来解决的哦。”
“那确实。”
随着又一道声音响起，潮田渚惊讶地回头看向已经空空如也的身旁，程老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去，接过了理事长的话。
“哦，您一定就是……程老师了吧？”
刚刚被全球各国撤销了暗杀指令，只要他不展现出对人类的敌对意图就放任自流，能够经受重火力全开轰击整整十五分钟而毫发无伤的男人。
竟然也毫无理由地来到椚丘中学担任体育教师……
浅野学峯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不，也不是毫无道理，他好像说过，是带自己妹妹来上学的。
程让无视了男人的问候，弯腰替杀老师解开触手，将九连环拿到手上，眼神瞥向桌上被拆解的魔方。
“杀老师，请在1秒内帮忙把桌子上的魔方重新拼好。”
呼啦——！
“拼好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重新拼好处于还原状态的魔方就落到了程让手心中。
只是手指一动，魔方便在程让手中以常人无法看清的手法被打乱，重新扔到杀老师面前。
“那么请在一秒内复原，开始——好！时间到。”
“吜呀？！”
杀老师同样失败了。
程让从杀老师手中接过仍然没有复原的魔方，另一只手举着九连环，看向浅野学峯。
“理事长先生，这人世间，确实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光靠速度解决的，但只需要加上一点点超乎常人的力量……”
金属扭曲的嘎吱声显得极为刺耳，下一秒，蛮力分解的九连环被程让单手扔在地上，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不是吗？”
第三十章 教育方针的对立时间
“哈哈哈……”
浅野学峯望着地上被蛮力扭曲扯下，并被挨个捏回原状的九连环突然笑了起来，随即笑声戛然而止，眼神陡然冰冷。
“程老师，你这是在威胁我这一届普通人吗？”
办公室内的气氛猛地冷了下来，令门外的渚不禁紧张地咽下口水。
“……”
魔方是塑料制成的，可以轻易拆解，只需要平常人的力量就能够重组。
这就好比现在那些年纪尚小，还听着老师话的学生们。
浅野学峯自认为可以将他们随意地拆散重组，从无序到有序中塑造完美的他们。
而九连环是铁质的，正常人的力量很难将其改变形状，只能循规蹈矩地逐步解开。
这就好比是成年人社会的法则，普通人就算力量再大也无法轻易将其改变，只能随波逐流地遵循着既定的规则运转一点点解开。
对仍处于可塑性最佳的孩子们采用强硬的措施，固定好他们“应该出现”的图案形状，用来让他们提前适应社会上残酷的法则。
这一点确实很有效……但是。
那些原本会有着无限可能性的孩子们，会像从工厂中加工出来的流水线产品那样，失去自己原本的棱角，成为无可挑剔，但水平相同的【商品】。
他们会是高质量出品的玩具，可一直这样下去，当市场上出现太多同样加工水平、同样形状、同样图案的玩具后。
消费者们总有一天会不认账的。
杀老师之所以连魔方都没有还原，是因为它没有将魔方用暴力的方式拆解开来重组，而是想着用开导的方式，将其用更圆滑但更艰难的方式变得完美。
这与它一直秉持不变的教育方针如出一辙。
杀老师没有能够改变九连环这种钢铁规则的“力量”。
但程让向面前的理事长证明了一件事情……
它没有，我有。
浅野学峯危险地眯起双眸，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程让只是微微一笑，再度转动几下将魔方还原，放回浅野学峯手中。
“在拆散魔方之前，别忘记了它们买来时候的样子——那些图案本就是拼好的。”
浅野学峯摇了摇头，“那我就期待着E班的同学们，在期中考试中的表现了。话说作为体育老师的程老师你，知道现在E班所有学生的测验成绩吗？”
他随后告辞，走出了办公室，见到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潮田渚后对他笑道：“……好好努力吧！”
如果你真的能改变这个社会的话，那我也不会说些什么。
可问题是，就算社会改变了，那些孩子们，真的能够适应的了吗？
或者说……他们愿意和能够接受被改变后的规则吗？
一句毫无感情的【好好努力吧】，瞬间就将潮田渚，从杀手的队伍中拉回了现实。
在这之后，程让从杀老师手中得到了E班同学们近期的随堂小考成绩。
由于之前在忙着考虑改造校舍的事情，并且大家的热情一天比一天高，程让本以为成绩趋势会和自己想象中一样。
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在新校舍改造完成后，除了赤羽业和小墨之外，所有同学的科目平均成绩竟然全部都下降了。
“……程老师。”
潮田渚望着手握大家成绩单，表情平静的程让，心中莫名地开始感到愧疚和慌张。
程让只是将成绩单放下，靠坐在桌边苦笑。
果然，人与人相处的社会……不可能像是九连环一样简单啊。
“渚同学，没什么事情的话，你该回家了。”
“啊，是的，老师再见。”
待潮田渚的脚步声远去，程让环视在场的几位老师。
“你们怎么看？”
伊莉娜率先开口试图解释，“嘛，你看！毕竟大家都还是初中生，对于这些过于新鲜的高科技事物，都还抱有许多新鲜感吧……毕竟就连我都忍不住去多看一眼那些之前根本没见过的东西。”
乌间道：“是的，虽然说教学硬件环境在一夜之间迎来了质的飞跃，但对于还不谙世事的孩子们同样有着巨大的吸引力。相比杀老师会更清楚同学们的变化。”
“讲课时大家的注意力明显不如之前那么集中了，因为能影响到他们注意力的东西比之前多了太多，这也是在我预料之中的。”
程让用力抓了抓头发，“难道我做错了吗？”
“并没有，所有人都知道程老师是对他们最好的老师，大家有什么事情埋在心里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也是程老师你，而不是我。”杀老师摆动着软绵绵的触手道，“只不过现在，程老师你似乎对学生们有些溺爱了。”
但是因为程让绝对实力的强大，没有人想要去提醒他这一点罢了。
弱者适应规则，强者创造规则……
然而最强者创造的规则和环境若是拥有缺陷，想要对其提出建议，也是极难的。
“好吧，我大概知道了……”
在那天放学后，独自面对雇佣军重火力轰击十五分钟后，震惊的不仅仅是世界各国的高层。
同样也影响到了自己身边的人。
孩子们只会考虑最单纯方面的事情，就像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对待他们最严格的教师往往都是最不受大家欢迎的那样。
他们会觉得你什么都要管，明明自己也是个能够独立思考的人了，会这样寻求认同。
可只有经历过社会这个染缸的那些负责的老师才知道，只有严格对待自己的学生，才是真正对他们好。
但这份好，往往只有那些之前讨厌严苛老师的学生真正进入到社会，亲自吃过亏之后，才能回想起来，这也许都是老师或者父母告诫过自己的事情。
这时不少长大的孩子们才会恍然大悟，原来当初的自己是多么不懂事……
同学们因为喜欢自己，才会尽力地回应着自己的鼓励，但实际轮到要去努力达成学习目标的时候，会想到各种各样的事而懈怠下来。
比如这间暗杀教室。
【如果杀死杀老师的话，就能拿到一百亿日元的奖励，到时候吃喝不愁，几辈子都花不完，学习成绩什么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有着比其他班级都好的环境，还有着这样的老师，学习成绩什么的，只要稍稍用功就能上去了，现在空闲下来的时间就多玩玩吧……】
诸如此类，种种。
都会不可避免地导致，大家对于真正学习的热情和动力不升反降。
“杀老师……期中考试就在后天，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程让看向杀老师圆滚滚的脑袋，扬起嘴角苦笑道：“我是不是也该在学生们面前，当一回【恶人】了呢？”
“适当的鞭策是对他们更好成长的负责，程老师，希望你能够认清这一点呀，唔咕～”
“啊，就是所谓——‘爱的鞭策’吗？”
突然想起了还在另外一所咒术高专的白发眼罩班主任，这句话似乎在他的嘴里经常能够听到。
“那么明天一起为了大家努力吧，杀老师。”
毕竟任务的一环里，也有成为一名【合格的教师】这个条件。
“只会喊口号可不行喔，程老师。”
一人一触手轻轻握在一起，上下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