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皮肤过敏
苏清晏可不吃闻瑞霖这一套, 爱走不走。
他转身就上楼。
闻瑞霖也是个要脸的，但他已经下定决定不让苏清晏走弯路，现在不能离开, 他可没忘记苏清晏刚刚还跟那几个男的加了微信, 要是他们待会就约起来，怎么办？
考虑到这个严峻的可能性, 闻瑞霖随着苏清晏上楼。
苏清晏今天心情好, 难得喝了几杯度数高的酒, 头一点晕, 看到闻瑞霖跟上来后，嘴上开始不饶人。
“你跟过来干什么？”闻瑞霖真的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根本没在听。
闻瑞霖脸皮变厚了：“没干什么, 我就看看你住得怎么样。”
苏清晏冷笑了一声：“你可真闲。”
苏清晏住的房子是他另外买的，并非闻瑞霖转到他名下的，地理位置都很不错，安保措施也做得很好。
进了屋，开了灯, 一切都跟闻瑞霖想象的不一样。
他们之前住的公寓被布置得相当温馨，而苏清晏的这里却是有些冷清, 所有的布置都是冷色调，一看就像是单纯住人的地方，没有温馨感可言。
闻瑞霖不够想到他有父亲但相当于没有, 唯一的亲人外婆也没了，可不就是他一个人住。
苏清晏根本不想理会不请自来的闻瑞霖，他脱了外套就进了浴室洗澡，身上沾染的烟酒味冲洗干净后才出来。
而这时的闻瑞霖已经将苏清晏家里围观了一圈，正坐在沙发上研究着按了半天都没有反应的摇控器, 无聊至极。
天气越来越冷，但是还没开始供暖，苏清晏今天洗完澡出来穿的是睡衣，像之前那种旖旎风光，闻瑞霖是半点都看不到了，他心里感到无比遗憾，最近禁欲期，尤其的艰难。
让一个随时想吃肉就吃的人突然天天吃水煮花菜，是个人都受不了，更受不了的是，苏清晏明明就在眼前，他不仅不能碰，更不能吃。
“你这儿怎么这么冷清？”闻瑞霖没想到没了自己之后，苏清晏住的也相当随意，多一件家具都没有，家里空荡荡的，连电视机都打不开，连个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我高兴，我不喜欢吵闹，就喜欢冷冷清清，安静。”他连宠物都不养，能有什么声音。
闻瑞霖给了一个与苏清晏完全不相干的评价：“堕落。”
苏清晏在另一张沙发坐下，毫不客气道：“不会说话就给我出去，难得有人给我说好听话，还被你给搅和。”
闻瑞霖想到那几个男的落在苏清晏身上的眼神，就烦躁，忍不住诋毁人家容貌：“就那几个歪瓜劣枣？”
苏清晏低头边把Alex的微信加上边说：“什么歪瓜劣枣，人家各有各的特色和长处，能说会道，会逗人开心，你能吗？”
“你竟然敢拿我跟他们比？”闻瑞霖被气扔掉毫无卵用的遥控器。
苏清晏完全不在乎他发脾气，低头聊短信，Alex给他发来几个不错的雪场地址，说要去滑雪就去滑雪，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瞧瞧人家对工作多有干劲。
苏清晏不咸不淡地说：“不能比吗？都是人，还分什么贵贱。”
闻瑞霖呼吸都无法均匀，完全是被苏清晏给气的，他怕自己对着苏清晏发火，导致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他不能气！
他见苏清晏在低头玩手机，根本没有想理会他的样子，心里又堵得慌，他已经对苏清晏没有半点吸引力了吗？
一向都不自己找话题的闻瑞霖开始没话找话：“哎，我今晚睡哪儿啊。”
苏清晏抽空看了他一眼：“出大门然后到楼下叫个滴滴，或者叫你们家里的司机来接人，我家里只有一张床，没你睡觉的地方。当然，你屁股下那一块位置可以睡，但我没有多余的被子。”他指的是沙发。
闻瑞霖难以置信：“你竟然让我睡沙发，你之前说喜欢我都是假的吧？”
苏清晏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毫无波澜：“人心是会变的，以前喜欢，不代表现在也喜欢。”
他们第一次直面喜欢与不喜欢的问题，苏清晏轻描淡写地回答完，而闻瑞霖更是愣在原地，他记得苏清晏离开公寓那天说的那句话。
他说：“如果你现在留我，我会留下来的。”
这才过去两个多月，就已经没爱了吗？
现在的苏清晏又说：“要么你现在就回去，沙发也睡不下，我其实搞不懂，你留下来的做什么。”他略显不耐烦的朝闻瑞霖翻了个白眼，冷漠又疏离，一如当初闻瑞霖对他的态度。
闻瑞霖难受死了，但是苏清晏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想离开，犯贱的人像是他。
但面对苏清晏的白眼，也好过面对他跟不认识的男人在一起胡来。
苏清晏今天的兴致被打断，酒精容易让他犯困，他真的把闻瑞霖扔在客厅，自己回房间睡觉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复刻着闻瑞霖曾经对他的态度，竟然觉得有些无趣。
闻瑞霖看他真的不理会自己，气得心肝脾胃肺都疼了。
他在客厅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中央空调制暖的开关，这大晚上的怎么睡啊？
闻瑞霖果断发万能的朋友圈求助！
[沙发一张，没暖气，没被子，今晚怎么睡？]
下面居然有人秒赞！
第一个回复的竟然是他大哥，其他狐朋狗友全是哈哈哈哈哈！
大哥：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三妹：你这像是被老婆赶去睡客厅的妻管严。
小弟：同意三姐。
蒋知非：你可以住酒店，你不缺钱。
云文珺：……
江助：闻总，跑腿可以给您买被子枕头，不至于没被子盖。
最后，闻瑞霖还是采纳了江助的建议，有个助理果然是好事啊-
苏清晏起来时发现客厅里多了个大山包，闻瑞霖正裹着不知从哪儿来的被子睡得香甜，旁边地上还搁着个装棉被的袋子。
他非常不客气的把闻瑞霖弄醒。
闻瑞霖钻了个头出来，他睡得稀里糊涂的，还以为两人住一块儿：“小清，别吵我。”
苏清晏听到他的鼻音很重：“等等，别睡了，你不会感冒了吧。”
闻瑞霖还是成功的把自己作感冒了，他昨晚睡得浑身不舒服，一没洗澡，二冻了好久。
闻瑞霖抱着还有味道的被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苏清晏半蹲在他面前，满脸好奇说道：“你去照照镜子。”
还一脸没睡醒的闻瑞霖照着昨晚的记忆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嗷叫出声！
“靠！我的脸怎么了！”
苏清晏摇头叹了口气，心说闻瑞霖这个生活废，没救了。
很显然，闻瑞霖过敏了。
苏清晏真的拿他没办法，只好一大清早开车送闻瑞霖去医院的皮肤科挂号。
期间，闻瑞霖全程戴着口罩、鸭舌帽、苏清晏的墨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怕是风都吹不进去。
他们虽然来得早，挂的也是专家号，但还是要等，别人都是提前挂号的。
好在不用等太久就轮到他们了。
没有任何意外，闻瑞霖就是盖了那张新被子过敏了，是什么细菌引起的。
医生给他开了药，提醒他近日的注意事项，拿了药后，他们上了车，闻瑞霖把药拆开递给苏清晏。
“帮我上个药。”
苏清晏见他态度尚可，也没跟他杠，给他抹了药，又拿了水让他把药吃下去。
完了后，他说：“我今天去公司办理最后的手续，先送你到公司吧。”
闻瑞霖刚把药咽下去，又差点被水呛到，他慌里慌张地问：“今天就办手续？”
苏清晏随口一说：“嗯，以后就不用再见到我了。”
闻瑞霖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我没说不见你。”
见不到人，他以后怎么监督苏清晏？
苏清晏冷笑出声，他把戴墨镜口罩的闻瑞霖送到公司楼下，然后自己去办离职手续了。
闻瑞霖今天这幅打扮实在是太诡异，要不是他的身量摆在那儿，保安队长认出了他，否则别的保安还有可能把他赶出去。
他今天相当引人注目，不一会闻瑞霖脸上过敏的事全公司都知道了，连待在总部刚上班的闻瑞桦也打来了问候他脸上的过敏痘痘。
闻瑞霖气得想挂电话：“哥，你别乐了。”
闻瑞桦：“昨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晚上过去又是睡沙发又是过敏的，你不会回自己公寓睡觉？”
闻瑞霖：“别说了，你不懂。”
闻瑞桦：“你说了我就懂了。”
闻瑞霖：“你怎么这么八卦，上你的班，开你的会去。”
闻瑞桦笑道：“等等，这几天皮肤过敏就不要去公司了，在家里养养吧，外边的被子不干净。”
“知道了。”他也不能再住苏清晏那里了，一想到他苏清晏马上就要办完离职手续就心烦，什么都不想说了。
到了午休时间，云文珺主动上楼找闻瑞霖吃饭，还特意说两人可以单独用午餐。
闻瑞霖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心不在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他：“文珺哥，问你个事。”
云文珺：“你说。”
闻瑞霖：“我说，如果哪一天我们闻家没钱了，你会怎么做？比如我们一家穷到只能租房。”
云文珺一愣，不知道闻瑞霖的聊天话题怎么跨度这么大。
他结合实际情况说道：“你们家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闻瑞霖：“那要是真这样呢？”
云文珺扯出一个笑：“呃，你帮助我良多，我当然也会雪中送炭，尽量帮你们度过难关。”
不知为什么，闻瑞霖听到这个回答，没达到预期，于是他就拒绝跟云文珺用午餐。
与此同时，苏清晏也办完了离职手续，抱着个纸箱离开了待了三年的华胜。
刚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闻瑞霖，还堵在他车前。
苏清晏不得不按下车窗：“闻瑞霖你站在这儿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闻瑞霖迅速上车，委屈道：“我请你吃饭。”
苏清晏犹豫道：“你都烂脸了，不是很想和你吃饭。”
闻瑞霖瞪大双眼：“所以你一直看中的是我的脸？”
苏清晏目光清明：“你现在还不如昨天那几个歪瓜劣枣。”
闻瑞霖：“……”他已经沦落到和歪瓜劣枣比了吗？
第22章 散伙饭
即便闻瑞霖烂了脸, 但苏清晏还是跟他吃了这顿午饭，他告诉闻瑞霖，这是他们的散伙饭, 算是把缺掉的那一顿给补回来了。
这回, 闻瑞霖虽憋气，但他尊重苏清晏的口味。
闻瑞霖：“日料？”
苏清晏：“我不爱吃生鱼片。”
闻瑞霖：“可你之前都吃。”
苏清晏：“每次吃完就拉肚子, 不然就是胃疼。”
闻瑞霖：“行, 那粤菜。”
苏清晏：“太淡了。”
闻瑞霖：“川菜。”
苏清晏：“太辣。”
“我记得你之前在公司还吃川菜。”他接收到苏清晏凝视的目光, 改口道, “火锅，火锅总可以了吧，鸳鸯锅。”妥协得相当快。
两人选择了火锅, 各点各想吃的菜。
苏清晏勾完菜单，闻瑞霖在微信点餐上面的购物车一看，都是平时他们没点过的。
“你竟然喜欢吃脑花、鸭肠、鸭血？”全是内脏！
“不可以吗？”苏清晏给自己倒了茶杯。
闻瑞霖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而苏清晏则把茶壶往桌面一放，意思很明显, 想喝就自己倒，他现在不需要伺候这个男人了。
闻瑞霖开始渐渐习惯苏清晏前后的两极变化, 认命地自己倒茶。
他还是不相信苏清晏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不离职，现在又爽快办理完离职手续，速度快得连他反应和拒绝的时间都没有。
他现在突然有种无力感, 他不知道苏清晏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不知道他要跟谁交朋友，他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他就问，他还有嘴：“你之后准备做什么？”
苏清晏一幅慵懒地模样，似真似假道：“当个不务正业的老板, 到处玩呗。”
闻瑞霖：“老板？你要做什么行业的老板？”
苏清晏：“我当什么老板都跟你没关系了，闻瑞霖，这顿是散伙饭，希望以后我们再见就是陌路人。”
闻瑞霖一听这话就吃得不高兴了，他最喜欢的冬笋吃起来都没了味道，而苏清晏却丝毫不在意他，吃得相当快乐。
从餐厅出来时，外头的阳光正好，苏清晏和闻瑞霖站在门口。
闻瑞霖不知道该跟苏清晏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说什么都不对。
“走了。”苏清晏朝闻瑞霖释然一笑。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爱情也是一样。
苏清晏留给闻瑞霖的只是逐渐消失的车尾巴。
闻瑞霖拉紧了口罩，他感觉自己的嘴巴干涩得要命，他现在就像是站在只剩下六的绿灯前，不知该冲过去还是继续等下一个红绿灯。
他转身走进旁边的一间烟酒专卖店，买了一包味道最浓烈的烟和一个普通的打火机，他心里烦躁得要命。
很久没有抽过烟了，辛辣的味道驱散了一点烦躁，但当吸完一根后他又更烦了。
一个小时候蒋知非被叫了出来，两人坐在一家高端茶室，没有旁人。
蒋知非看了扔在桌面上被掐成麻花状的烟盒：“霖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大白天叫我出来喝茶，你不是戒了吗？”
闻瑞霖抬起头：“不戒了，谁爱戒谁戒。”
蒋知非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你这脸怎么了？”
闻瑞霖：“过敏。”
蒋知非看他脸色非常不好：“跟苏清晏有关？”
听到苏清晏的名字，闻瑞霖眉头皱得更深了：“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是他自己昨晚非要留宿。
“那你现在这样是怎么了？”蒋知非指了指烟灰缸里的烟头，“云文珺跟你吵架了，还是你告白又失败了。”
他以为闻瑞霖昨晚会放弃苏清晏，直接带上云文珺离开。
“我最近跟他接触得少。”闻瑞霖烦着，自己理不清头绪，“我想问你一件事。”
蒋知非自己给自己倒了茶：“你说。”
闻瑞霖将自己近段时间的烦躁感跟他说了一通，而引起他烦躁都跟苏清晏有关。
他知道自己找那么多借口，其实就是为了知道苏清晏的去向，不希望他离开公司也是。
闻瑞霖说：“他突然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我感到很慌张，也很烦躁。”
蒋知非认真起来，难得好友跟他讲心事，得好好开导才行。
蒋知非一点点给他分析：“你面对云文珺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吗？”
闻瑞霖摇头：“当然没有，他出国我都没觉得很难过，也不觉得烦躁。”
蒋知非：“苏清晏现在对你的态度是不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闻瑞霖点头：“嗯。”通过这段时间跟苏清晏接触，苏清晏了表达出了许多对他的不满，他想从好友口中得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我是不是对他不好？”
蒋知非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言道：“这个，要我说什么好呢？你和他在一起的出发点就不对，本来就不是因为谈感情在一起，你们只是一场交易，现在这场交易结束了，他当然也就回到自己的生活中，而你去打扰他，确实是你的不是，放不下的是你，不是他。”
闻瑞霖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苦恼道：“可是他之前还一直说喜欢我。”
蒋知非也记得初次见苏清晏时，他满心满眼都是闻瑞霖。
他问到了闻瑞霖的痛脚：“那他有多久没有说过喜欢你了，你记得吗？”
闻瑞霖改成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努力回想苏清晏上一次用带着喜欢的目光看他是什么时候，他们这两年好像就过得很正常，但是苏清晏却基本上没向他表达过喜欢之意。
闻瑞霖说：“不记得了，很久没说过了。”
蒋知非得出一个结论：“怎么说呢，你对他无意，他可能渐渐也就不喜欢你了。”
闻瑞霖现在就听不得这句话，他这段时间已经从苏清晏的神情里看到“他已经不喜欢自己”这个事实。
他呢喃道：“他怎么就不喜欢我了呢？”
蒋知非叹气：“可你不喜欢他啊，他喜欢你有什么用，难不成……你喜欢上他了？”
闻瑞霖刚要反驳：“我……”他气焰弱了下去，“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蒋知非再次叹气：“那你在这儿纠结什么，现在对彼此不都挺好的，云文珺回来了，苏清晏走了，还不纠缠你，是优秀的小情人了。”
闻瑞霖动了动嘴唇说：“可我现在不习惯。”
蒋知非：“二十八天可以养成一个好习惯，你再试试没有他出现的二十八天，这个习惯就没了，你就当作他是你五年的室友，这样可以吗？”
闻瑞霖对自己相当没有信心：“要是二十八天后还不行呢？”
蒋知非：“那就说明你还需要下一个二十八天，要不你一个月后再看看。但在这期间，你最好不要打听他做什么，完完全全跟他隔离开，可能之前还对你有影响，之后应该就不会了。”
闻瑞霖听了他的建议，但他脑子还是苏清晏昨晚跟别的男人加微信的画面，挥之不去。
闻瑞霖说：“我可以不打听，但是你得帮我看着他，看看他有没有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蒋知非很想吐槽：你这是哪门子的改掉习惯。
他说：“可是他跟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我们无权阻止吧。”
闻瑞霖：“你先别管，你帮我盯着就是，我只是，只是怕他做不好的事。”
蒋知非：“应该不会吧，我看他昨天就过得蛮潇洒的啊。”
闻瑞霖：“那不就是走歪路吗？”
蒋知非：“真的强烈建议你别管他了，各自安好。”
闻瑞霖沉默了。
蒋知非：“这样，你从今天开始屏蔽一切与苏清晏相关的信息，这段时间你忘掉他就好了。”
闻瑞霖怎么可能忘得掉，他脑子里还留着那个梦的记忆。
烦死了！
这日之后，苏清晏真的消失在闻瑞霖的生活中，闻瑞霖也没去打听。
一天……两天……三天……
闻瑞霖度日如年。
随着苏清晏消失的天数越长，苏清晏的身影在闻瑞霖心里越发清晰，连做的梦都是他。
他能撑得过二十八天吗？
第23章 在门口蹲坐着
事实证明, 闻瑞霖硬着头皮撑了三天，不看苏清晏的朋友圈，也不刻意去打听他离职后的下落,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跟有蚂蚁爬, 越来越痒，越来越受不住, 七天都没有撑过去, 更别提二十八天了。
他在家里把脸养好后又回到了他和苏清晏住的公寓。
这才回去住一晚就开始受不了, 苏清晏在家里生活的痕迹越来越明显, 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的情绪，放大着他的感观和感受，近两百平的房子里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客厅和餐厅的墙上挂着的画还是他们搬进来时苏清晏亲手画的, 阳台种的花花草草平日也是苏清晏在打理，而现在没有人打理，它们全都呈萎靡状，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神，一如现在略显颓废的闻瑞霖。
家里已经请了钟点工打扫, 处处也都整洁干净，但闻瑞霖就觉得它还少了点什么。
他走到苏清晏偶尔睡的客房, 一切都还是原样，但它现在就真的只是个间客房。
他又进隔壁的书房，平时他不在家, 苏清晏就在这里画图，乱归乱，但乱中有序，他心情好了就会收拾得整整齐齐，但过段时间又会变乱, 可没过多久，家里又整洁干净了。
闻瑞霖看着如今空荡荡的书房，坐在还沾了点色彩的白色桌面发起呆。
苏清晏是他的小情人没错，除去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他都不知道苏清晏平时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交些什么朋友，甚至连他平时爱去哪里爱吃什么都不知道，细细回想，他对苏清晏竟然是一无所知。
他这五年跟苏清晏什么都做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苏清晏跟闻瑞霖吃完散伙饭一周后，闻瑞霖陷入了更大的旋涡。
他开始不停地想念苏清晏做的饭菜，开始想念他在身边时的样子，开始想他们在床上所做的一切，脑子乱得不行，连云文珺给他发消息，他都没有回的**，更别提当初想的一切美好-
在闻瑞霖纠结着戒断苏清晏的一切时，苏清晏却叫上一群人到滑雪场玩了个痛快。
第一天还在学习，第二天就已经能够完全自己滑，第三天就动作相当顺畅，看不出是新手的样子。
滑雪是个高危活动，但他真的很刺激，完全不用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一周后，他回来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特别是在苏家人疯了一样找他之后，心情更好了。
是的，在他的努力下，苏家还是出问题了，而且问题的窟窿越来越大，怕是连缝都补不上。
苏明越和苏明茜都有问题，苏明琛怎么可能没问题，他不过是别自己的弟妹隐藏得更深而已。
苏清晏出去玩了一周，手机一直关机，并没有接与苏家之人相关的电话。
他要的是苏氏的股份吗？当然不是，他不过是想看他们内斗，看苏家的人如何面对他们这个早已千疮百孔的苏氏。
苏明琛挪挪用公款的事其实很隐秘，不过苏清晏确实很清楚这件事，其实苏明琛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只不过是想给自己赚点私房钱，投点钱到房产上，可惜他的定位似乎错了。
两年多前，他收到了政府可能要拆掉城南的一片老房子的消息，于是他就找了合伙人提前把准备开发的那一片房子都给买了下来，那边都是老学区，如果政府要拆迁，他们能从中拿到一大笔钱。可是，坏就坏在苏明琛太相信这条消息，未去验证就急匆匆从公司里挪钱出来买房。
苏清晏去了滑雪后，政府出了新政策，经专家鉴定，南区的老学区房有历史研究价值，不会拆迁，还要将之保护起来。
苏明琛手中积压着多套房子，而且基本上无法在短时间内转卖出去，更是随着政府出台改变了学区房政策，以后可能逐渐取消学区房，房子的价格还一降再降，二手房根本没买。
继苏明越替公司损失几个亿后，苏明琛也暴了雷，而且他不仅仅还有挪用公款这回事，他主张公司投资度假区的事也崩了，政府又把度假村旁边不远处的山规划成了新公墓选址。
一时间，公司投进去的钱就成了打水漂，这回真把苏成义给气进医院去了，在他看来成熟稳重的大儿子，竟然在这个关口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年幼的老来子也没给他带来喜悦。
所以，苏清晏提前关掉了手机，苏家人的电话一个都没接。
他不是没给过苏家人机会，如果苏成义好好跟他说话，顺带满足他提的要求，或许自己还暂且放他们一马，至少能让他们过个安安稳稳的年。
可惜了，这些人就是过得太舒服，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缺德事。
苏清晏回到睡了一晚之后，才打算到医院去露个脸。
他在医院门口随便买了一束花。
苏成义犯的是心脏病，现在每天都得精心呵护着，气不得。
苏清晏来的时候，他身边只有柯敏，孙静初怕是看到柯敏生理性反感，就不来了。
那三个一直被苏成义宠着的孩子，一个都没见着。
病房里冷冷清清，只有电视机里开着声音，正在播着当地新闻，里面是一派和谐，而电视机外的苏成义又差点气得犯病。
苏成义看到了抱着花进来的苏清晏，不看还好，一看就血压升高。
他瞪了苏清晏一眼：“你拿的什么东西？”
苏清晏看了看自己怀中的花：“菊花啊，有什么问题？”
苏成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来看我带菊花？”
苏清晏故作不知：“哎呀，我带菊花怎么了，你看你这么多个孩子，连个给你送花的人都没有，菊花不好看吗？多美啊。”
在苏成义差点两一翻要厥过去时，苏清晏又说道：“不过，你也不要误会，我怎么会给你买菊花呢，这菊花是准备送给我妈的，自作多情可不好，你天天看好的孩子都不送，我这种被利用的孩子更不可能给你送了。哎，你说爸，现在你活着他们都不管你，以后你坟头草肯定很高，想想也挺惨的。”
苏成义拍了拍胸口：“你、你……”
他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完整。
苏清晏只是笑了两声：“别你了，跟你说话多没劲儿，我么就看看你病得有多重。”
苏成义终于把话说完整了：“你是不是早盼着我进棺材！”
苏清晏耸肩：“你进不进棺材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不会去参加你的葬礼，你那几个好儿子会好好帮你办的。”
苏成义：“你竟然还敢诅咒我！”
苏清晏：“有什么不敢？您卖儿子呢，我只不过说几句气话，按照你这种程度，到了法院里，都得判个好几年。”
柯敏刚出去买东西，现在回来了，她一进来，苏成义就开始顺气，终于理智了一点。
他的脸皮依旧厚得像城墙：“行，我不跟你计较胡说八道，你要的股份我会给你。”
苏清晏觉得苏成义挺逗的：“你觉得我现在还要不要？苏氏快破产了吧，你那两个儿子功不可没。”
“苏氏不会破产！”苏成义现在最听不得就是这句话。
“破不破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乎，至于你说的股份，我不想要了呢。”苏清晏本来就没打算要，不过是试探苏成义的态度而已，但好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苏成义也不会改变他自私自利的本性，连表面功夫都不做。
他也没想到苏氏倒得如此之迅速，两个月而已。
苏成义情绪非常不稳定，他又放软声音：“清晏，现在能救苏氏的只有你。”
“去求闻瑞霖吗？”苏清晏低头拨着菊花花瓣，“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利用我？以前我年纪小，被你要挟，没能力反抗，但你觉得我现在还是五年前那个笨小孩儿吗？你这人又自私自利，苏氏会有今天，也是拜你所赐。”他没忘记站在旁边的柯敏，“记得看好你的儿子，没准他也会把小孩送出去。”
柯敏一句话也没说，手指捏紧了皮包带，看得出来她也相当了解苏成义，她信了苏清晏的话。
苏成义这回是真的直接气晕了。
苏清晏哪里管他是死是活，将那束菊花扔到了垃圾桶，回家了。
五年前，苏氏对对他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现在，看着它一点点土崩瓦解，心里怎么就这么舒服呢。
他一高兴就买了瓶点了烧烤准备自己好好庆祝一下。
只是，还没进门，看到了像只大狗一样蹲坐在他家门口的狗男人闻瑞霖。
苏清晏踢了踢坐在地上的闻瑞霖：“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24章 过夜
闻瑞霖只穿了件大衣, 这么冷的天连个围巾都没围。
他在看到苏清晏的那一刻，双眼发亮，看到人他就心安了。
今天的苏清晏在他眼里变得更加亮眼了。
他已经在家里纠结一个多星期了, 他清楚, 苏清晏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个小情人，也不是一种习惯，更不是不舍，而是, 而是他有可能喜欢上了苏清晏。
自从苏清晏跟他分开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过和云文珺的事了, 反倒是脑子天天被苏清晏折磨着。
闻瑞霖都快被脑子的想法烦透了，他明明应该喜欢的是云文珺, 可是却天天想着苏清晏, 跟中了蛊似的, 怎么都解不开这个结。
在得知苏清晏滑雪回来后, 他急匆匆赶了过来, 但他没料到的是，苏清晏对他的态度又更冷漠了几分。
闻瑞霖站起来：“我来找你。”
苏清晏看着他：“可是我们一周前不是说好了不再见, 你现在又来打扰我, 是什么意思。”
闻瑞霖从来没有跟苏清晏说过几句称得上温柔的话, 一时间语塞, 什么也说不出来。
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苏清晏也懒得站在门口跟他磨磨叽叽，他直接开了自己家门。
闻瑞霖像往常一样，抬腿就想跟着进去，可这一次苏清晏却没了好脾气，他转身将门抵住, 说道：“闻瑞霖，要遵守自己说过的话，既然以后不再联系，大家即便碰到面也要装作不认识，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你真的不适合出现在这里，回去吧。”
被挡在外面的闻瑞霖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苏清晏挡在门外。
闻瑞霖急忙说：“你听我说……”
然而，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了，苏清晏并没有给闻瑞霖说话的机会。
很显然，现在的苏清晏根本不愿意听闻瑞霖说话，也不想见到他。
就这样，闻瑞霖又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苏清晏站在自家的阳台上看着他离开。
苏清晏看到他的车驶出小区后，才慢悠悠喝起酒。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庆祝什么。
盯着空荡荡的房子，他只感到无尽般的寂寞。
一个人自由归自由，但是远离喧嚣之后，只剩下的是孤寂。
苏清晏盯着杯中酒：“闻瑞霖可真是傻得可爱，傻子。”而后将酒一口饮尽。
简听澜给苏清晏来视频电话时，苏清晏刚喝完半瓶酒，微熏状。
简听澜埋怨道：“怎么喝酒也不叫上我？我在公司加班加点开营销会议，你倒好，好酒喝上，还点了烧烤，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苏清晏轻笑：“你过来，我还有半瓶酒，够你喝，再给你重新点一份烧烤。”
能看出来，简听澜没有夸大其辞，他身后就是办公室的背景墙，上面挂着的画也是苏清晏的作品，他给简听澜投资建议后，还相当玄学的再挂一幅招财画，画上是一只招财猫，好像效果还不错，刚挂上不久，公司的新品上市后立即广受大众的喜爱，他们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可以，我现在就过去，晚上就住你家了。”简听澜是雷厉风行之人，说来就来。
半个小时后，他带着质问的表情到了苏清晏家。
与此同时，苏清晏给他点的烤串也来了，还加了他最爱了串串香。
简听澜解下围巾，挂在架子上：“苏清晏，你说我是不是不对你太放纵了？”
苏清晏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干了啥？”
“你干了啥你不知道？”简听澜给他一个白眼，“给你提示，洛明枫。”
苏清晏噗哧一笑：“明枫哥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简听澜边去洗手边说：“就他那个老套的套路我还能看不出是你教的。”
苏清晏耸肩：“明枫哥怎么还不打自招了，我可不敢帮他了，要不你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简听澜低头捣鼓了一下手：“你不说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他只是被直男问候语给烦得头疼，有一天被下属气到，直接把烦人的洛明枫拉到黑名单里面去了。
苏清晏同情道：“我们明枫哥可真是太惨了，被你遗忘了这么久。”
简听澜依旧只想给他翻白眼：“还不是你出的破主意。”
“你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你可别染上什么绿茶风气。”苏清晏强烈暗示。
“行了行了，我不会学我表哥，只是你明枫哥比较像个木头，我的暗示他全都听不懂。”简听澜开启了吐槽洛直男的模式。
苏清晏：“你都暗示了什么？”
简听澜：“比如我说我加班挺累的，这不是暗示他过来接我回家，然后一起吃个宵夜什么的，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晚了顺理成章不就一起过夜了。”
苏清晏：“厉害，你都想到这儿了，可我明枫哥干了啥？”既然学长有说出来就说明事情拐了个弯。
简听澜说到这里就来气：“他倒好，叫我不要加班，赶紧回家，就在他家里坐着给我点外卖，你说他蠢不蠢！”
苏清晏感叹了一句：“蠢。”
确实啊，多好的机会，洛明枫自己就错过了，他的天赋点都点在了智商上，情商已经低得快不行了。
简听澜说道：“快别说他了。”
苏清晏轻笑道：“那你也别老磨人家啊，给个准话。”
简听澜：“你少操心我，我爸妈都随便我了。”
苏清晏：“叔叔阿姨不反对了？”
简听澜：“有什么好反对的，他们还挺喜欢洛明枫，上次他救了个孩子，全身都湿了，就在我家住了一晚，我爸妈知道他的事迹上新闻后，恨不得立即让我跟他在一起，之前还对我喜欢同性这件事百般不乐意，现在态度转变得我都不认识他们了。”
苏清晏乐道：“那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简听澜：“你这话可别跟洛明枫说，不然得得瑟得不要不要的。”
苏清晏点了点头：“行吧，真是服了你们，好好沟通不成，非要找我。”
简听澜：“他有多相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清晏笑了下：“好吧，那是因为你们都是好人。”
简听澜板着脸说：“少给我发好人卡，明天给我滚去公司上班，你玩也玩了。”
苏清晏举手投降：“放过我吧，我最多出设计，可别叫我坐班，我大大小小也是个老板。”
简听澜：“你以为我不叫你去上班，洛明枫就不叫你去？”
苏清晏：“说到这个，明枫哥肯定不会这么干，我进公司就是给他捣乱，还不如乖乖拿分红呢。”
简听澜：“也行，反正你这些年也没管过事，作品你总得给我，我看了你给华胜设计的那套，气死了，这么好的创意就白送给了闻瑞霖这个傻子！”提到这个，他就想揍苏清晏一顿。
“那个只是个小创意，我还有别的，学长，你过来，我给你看我这几天画的草图，一个新的构思，我觉得可能会比较适合你接下来的高端定位。”
两人吃着吃着就去书房看图，聊得太入迷，就到了深夜。
第二天，两人都起晚了。
简听澜醒来后才想起自己上午十点半还有个会议，问苏清晏要了套衣服换上，就匆匆出门。
简听澜：“我先去公司了，对了，明天有个聚会，你得和我一块儿去。”
苏清晏：“我去干什么，我代表不了你和公司。”
简听澜：“一个比较私人的聚会，是我们一个大顾客举办的，反正你现在也没别的事，公司的事你也得慢慢接触，听明白没，明天你得去。”
苏清晏随口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简听澜拉开门，刚要说什么，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黑着脸的大高个儿，吓了一大跳：“卧槽！”
门外站着的闻瑞霖也吓了一跳，他后腿了两步，要是换作是其他男人他就已经送上一拳了，但现在看到这张要命的脸，他半晌说不出话。
简听澜缓了一下，看清来人，稍微有点小尴尬：“啊，是闻总啊，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吓我一大跳！”
闻瑞霖昨晚没怎么睡好，早上又早早的爬起来，没见着苏清晏，倒是看到从他家里出来的主角受，半晌才反应过来：“我才要问你，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简听澜忽而一笑：“这不挺好理解的么，我和苏先生一见钟情，我昨晚在这儿过夜呢。”
闻瑞霖心里哇凉哇凉的：“……你、你们不合适！”
简听澜笑道：“那就不劳您费心了。”
第25章 关系不一般
闻瑞霖脑子更乱了！
他根本没想过苏清晏会跟简听澜认识。
在上一次的宴会上, 他们两人明明没有交集，两人在什么时候认识了？
他们昨晚在一起做了什么？
苏清晏和简听澜真的一见钟情？
他一个字都不信，苏清晏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对于闻瑞霖的突然出现, 简听澜和苏清晏都没有感到太惊讶，相反, 两人似乎根本不在意闻瑞霖的出现。
简听澜转头朝苏清晏眨了眨眼：“我先走了，晚上见。”
苏清晏笑了下, 随意的挥了个手，由此可见，他们是相熟的！
闻瑞霖只是在情感上比较迟钝，但不代表他看不出他人的言行, 他认真起来也能当半个福尔摩斯。
简听澜进了电梯后，苏清晏就准备关门了, 压根儿不想跟闻瑞霖说话。
“小清,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苏清晏双手抱于胸前，这是拒绝聊天的姿态：“跟你没关系吧。”
闻瑞霖眉头皱紧得可以夹死蚊子，比起苏清晏跟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他反而更放心简听澜, 至于他是知道简听澜一定会跟洛明枫在一起。
但是现在这个走向就有点奇怪, 他的梦中没有提过苏清晏跟简听澜认识啊。
不行，他还是得再深入调查, 现在的形势太不明朗了。
闻瑞霖昨晚回去后思前想后，他也许可能大概真的喜欢上了苏清晏。
现在尴尬的就是, 他把人给弄没了, 非常主动的。
其实还是要多亏点醒他的蒋知非和那个奇怪的梦，如果照着梦中发展，那他有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喜欢的是谁, 还有可能会令整个苏家陷入困境。
闻瑞霖知道自己在继续跟苏清晏杠他的现在的生活，指不定两人又要吵起来。
他改变了策略：“我请你吃早饭。”
苏清晏十分冷淡：“谢谢，我吃过了，你自己去吃吧。”
闻瑞霖今天意外的没有鲁莽，而是主动放弃离开了，苏清晏倒也不是非常在意他的态度，看他走后就回屋去了。
昨晚答应简听澜陪他去一个私人聚会，他下午得准备一套可以穿去聚会的衣服。
闻瑞霖平时的衣服都是他去订购的，自己要买也方便。
上午，他将昨晚和简听澜讨论的新想法加进自己的新设计中，就一直待在书房里，肚子饿了才翻冰箱给自己弄了份炒饭。
他出门扔垃圾的时候，发现隔壁另一户电梯的屋主换了人，一件件家具往外搬，旁边还站着一群穿着统一着装的家政阿姨，站在一旁等着家具清空后，开始清理屋子。
苏清晏扔完垃圾回来，家政阿姨们已经在清理屋子，外头也不似之前那么乱。
他下午出门取衣服时又遇到另一批人，那是搬家具的。
苏清晏发现这件家具有点眼熟，但一时间没有在意，简听澜在催他赶紧出门，约好了到地方见面-
聚会的地点是一个私人别墅，进出的车辆都是外头几乎看不到的限量版，连车牌号都相当的喜气。
苏清晏在门口看到了简听澜，两人停好车一起走了进去。
今天的苏清晏换了一套行头，不张扬也不低调，相貌出众，和简听澜站在一块儿未被沦落成陪衬。
今天的聚会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苏清晏看到女主人使用的胸针是简听澜独家订制款，他当时还给了一点意见来着。
主人家很热情，看到了简听澜立即走了过来，简听澜向他们介绍了苏清晏，直接把他推了出去，并将胸针有他部分功劳这件事也说明了，苏清晏一直都处于幕后，突然要走到人前，还挺不适应的，不过，他倒是应对得还行，至少没给学长丢脸。
主人家还要接待宾客，就没跟他们多聊，他们也看到同样被邀请来的洛明枫。
洛明枫正跟两位女士说话，他看到简听澜后立即扔下她们走了过来。
苏清晏看到的不仅仅是洛明枫，还有云文珺，他小声问简听澜：“你表哥怎么也来了？”
简听澜：“他以前也跟蒋夫人认识，关系还可以那种，在蒋夫人还没嫁人之前。”
苏清晏：“蒋夫人不会也是喜欢他的一员吧？”他本来想说是鱼中的一员。
简听澜：“没准是，就很奇怪，你说他不交女朋友，也不交男朋友，是几个意思？像闻瑞霖这样的他都不主动下手，得多自信。”
苏清晏：“你这样说你表哥好吗？”
简听澜：“有什么好与不好，他从小到大都是用下巴看我，看不起我这个从乡下来的表弟。”
话还没说完呢，洛明枫就走了过来，苏清晏跟他聊了几句后把空间留给了他们，自己到一旁拿点喝的，顺便欣赏一下这里的挂着的名画。
主人家不仅有时尚品味，还有鉴赏力，画作的价值都不低，估计是拍卖会上买入的，苏清晏站在画前，看着构图，他也喜欢画画，只不过他更偏向于设计方面，对线条类的画相对敏感一些。
他是想安安静静待到简听澜想离开的时候，不想惹事，可有时候，他不去找事，事就会来找他。
找上苏清晏的不是云文珺，而是不知怎么拿到今日邀请函的苏明茜。
苏明茜和两个年轻的整容脸女孩走到他身边，阴阳怪气看着苏清晏：“苏清晏，是你啊，你是怎么有脸出现在这里的，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苏清晏看了苏明茜一眼，她长得跟她那位有些刻薄相的妈很相似，连嘲讽时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我能去什么地方好像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倒是你，这么快就出来了啊。”苏清晏意有所指，就是不知道是她妈花大价钱找律师保她出来，还是苏成义为了苏家的名声把她弄了出来。
苏明茜以前没被人抓到把柄还好说，苏清晏可能也就懒得理了，但现在把柄都是现成，她自己撞上来，不回应一句好像对不起她的气势汹汹。
她旁边的两个整容脸女孩同时望向苏明茜，她那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被曝了出来，但苏家很快就花钱撤下热搜，不熟的人估计并不知道，这两个女孩明显和她没熟到那个份上。
苏明茜脸色微僵，她是没想到以前随便骂的人突然还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旁边穿着红色小礼服女孩问她：“什么出来？”
苏明茜连忙解释，怕这两个刚认识的朋友知道她那些事：“只是被我家里人关在家里而已，不让我晚上出来玩，太危险。”
苏清晏轻轻一笑，他这个笑就包含了很多内容，两个女孩也不是傻的，立即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不过，苏明茜反应也很快，她主动给两人介绍。
苏明茜说道：“本来也是家丑不可外扬，但你们是我好朋友还是告诉你吧，他是我三哥，只是同父异母。”
两个女孩果然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在这个圈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们咯咯地笑了起来，顿时对这位帅气的男人多了点鄙夷的眼神。
苏清晏不怒反笑：“家丑不可外扬？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觉得我可以跟两位美女说一些有趣的事。”
苏明茜不知道苏清晏想说什么，但她开始慌张，突然拔高声音：“你要做什么？”
苏清晏端得相当自然：“没做什么啊，跟美女聊天不行吗？妹妹。”他着重强调了一下。
而这时，不知什么出现的云文珺走了过来，他轻笑道：“原来清晏你在这儿啊，我刚看到了你了，在跟美女们聊些什么开心的事。”
他并不知道苏清晏和苏明茜的关系。
苏明茜这会儿也不再提这事了，但两位女孩子却看热门不嫌事儿大，而且她们还认识云文珺。
红裙女孩说：“我们刚知道这位帅哥是明茜的哥哥。”
云文珺知道苏明茜，自然也知道苏明越，上次有苏清晏的酒会上就见识过了。
他当时确实没考虑到这一点，原来他们是兄妹，看来这其中还有很多复杂的内容。
“原来如此。”他看苏清晏的眼神意味深长，“这么说清晏和明茜是兄妹啊。”
苏明茜在云文珺面前立即变成娇气小女人：“谁跟他是兄妹，不过是个……”野种。
后边两个字她没说出口。
苏清晏笑了下，他不需要顾忌任何人：“确实，我也没有这样的家人。”
苏明茜有意吸引云文珺的注意：“文珺哥，他跟我们不是一路的，别让他弄脏了这儿，我们到旁边去玩吧。”
云文珺听到了关键词：“什么弄脏。”
苏明茜说道：“哦，那你可能不知道他和闻总关系不一般！”
苏清晏眼神眯了起来：“苏明茜，请你好好说话，不要胡乱诋毁他人。”
苏明茜还得意洋洋地想说下去，却又插了一道霸道的声音：“我和他关系就是不一般，怎么了？”
苏清晏转过头，看到了今天穿得比任何时候都风骚的闻瑞霖，这人以强势的姿势搂住了他的肩。
第26章 不吃
闻瑞霖的出现令所有人都相当惊讶, 苏明茜更是没想到自己在说小话的时候还被正主逮了个正着，心里已经不能用慌张来形容了，恨不得马上消失。
她敢跟苏清晏呛声是因为家里人对他的态度, 对他的不重视，但是闻瑞霖却是不一样的，她在苏家再嚣张也知道闻瑞霖一句话就能取消掉他们公司一半的订单。
最先回应闻瑞霖的是云文珺，他脸上的微笑快要维持不住了, 并对闻瑞霖的话颇有微词的：“瑞霖, 你在说什么？”
他以往只是见闻瑞霖一段时间不理自己，他就会主动给他发发信息, 闻瑞霖收到后基本上都会秒会, 但现在却不是这样，他已经很积极主动的给闻瑞霖发信息，却发现他从半天回一条信息, 再到一天，再到两三天，对他的关怀和暗示完全不重视。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苏清晏的出现。
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连苏明茜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还有，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也不是没有试探过闻瑞霖的朋友，但是和闻瑞霖关系一般的朋友并不知道苏清晏, 跟闻瑞霖特别熟悉的朋友对苏清晏这个人又三缄其口, 答非所问，而他也不好问得明目张胆，显得他似乎很在意闻瑞霖是不是单身这件事，从而降低他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
他以为苏清晏就是个普通人，离开华胜后，跟闻瑞霖就不会再有交集，可这才过去几天, 闻瑞霖就已经将人纳入自己的羽翼下了。
刚要从苏明茜这里得到点信息就被打断，或许已经不需要再打探了，闻瑞霖对苏清晏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现在的云文珺相当不愉快，他站在这儿感到相当尴尬。
他既站在苏明茜的这边，就是跟苏清晏是对立面，而闻瑞霖在帮苏清晏，那闻瑞霖就是站在他对立面。
闻瑞霖哪里知道就这几秒钟时间云文珺心里千回百转，他只知道苏清晏现在正在被人欺负，正借着他的关系被人欺辱。
“说实话。”闻瑞霖倒是不知道云文珺怎么变成了苏明茜的帮凶，他以前觉得云文珺挺明理的，“倒是文珺哥，你怎么还帮着别人说话。”
云文珺自然不可能承认这件事：“我没帮谁说话。”
苏清晏可不管他们怎么样，他则先将闻瑞霖搭在他肩上的手拿开，后者疑惑地看他。
两人这么些年其实多多少少都培养了默契，苏清晏看这个眼神就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搂着不热？”在这种场合，他不利用一下跟闻瑞霖的“亲密”关系那多不起他的刻意出现，而且他相当反感苏明茜，现在还包括了云文珺，他的形象越来越靠近学长跟他吐槽的那些八卦。
“刚刚好。”闻瑞霖脸皮厚起来也是无人可及。
闻瑞霖显然没打算放过苏明茜，他以前没在意这些事，现在在意起来了，心眼就跟针尖儿一样小，苏明茜以前肯定也没少欺负苏清晏。
如果代入一个失去母亲，无人庇护，还到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家庭里的孩子，那这家原住的孩子肯定会针对他，青少年时期的孩子心思可纯可黑，更何况苏清晏当时就已经很可怜了，再被欺负那就更可怜了。
闻瑞霖这段时间越来越后悔，他当初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但现在不晚，苏清晏才刚跟他分开，他再努力一点他一定能回心转意！
考虑到这些，闻瑞霖将矛头指向想躲起来的苏明茜：“你这嘴怎么这么欠呢？别人关系好就可以胡说八道？都是成年人了还这么没谱，就你这样的还想当妹妹，我们家小清倒贴都不要。”
闻瑞霖骂人的自信还是有的。
苏明茜什么时候在大庭广众下被人骂过，她这种特别爱阴阳怪气的，突然被人打了直球，一下子眼眶就红了，被闻瑞霖吓得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苏清晏突然被闻瑞霖“我们家小清”给雷了一下，横了他一眼。
以前完全不提自己和他的关系，现在倒好，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开始有了占有欲。
苏明茜瘪着嘴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闻瑞霖说：“我也不是得饶人处不饶人的人，道歉不难吧。”
苏明茜怎么可能跟苏清晏道歉，在苏家，从来都只有自己欺负他，她说不出口。
可是面对闻瑞霖，一个不能得罪的人，她望向似笑非笑的苏清晏，她更不想道歉了，苏清晏在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个无知的小丑。
事实上，在别人眼里，她脑子确实不太聪明，是个小丑没错了。
苏明茜嘴硬道：“我凭什么向他道歉，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
跟谁道歉都可以，但这个人不能是苏清晏，一个苏家的私生子而已，有什么资格跟她平起平坐，还道歉，不可能！
闻瑞霖看苏明茜的眼神充满了威慑力：“原来你们家的家教是这样的。”
苏明茜成功被闻瑞霖吓得语无伦次了，她的哭声还引起了主人家的注意。
主人家夫妻二人往这边走，女主人把苏明茜等三个女孩带走，而男主人则请闻瑞霖和苏清晏云文珺三人到茶室里坐着。
他以为是男士和女士起冲突，很多人都知道闻瑞霖喜欢云文珺，男主人还以为闻瑞霖是替云文珺出头。
男主人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后，有点事出去了，茶室里只剩下苏清晏闻瑞霖云文珺三人。
相当尴尬的会面。
苏清晏看了看桌面摆放着茶点，晚上一直没吃什么东西，饿了。
他选了块精致的绿豆糕，配着茶水吃下。
闻瑞霖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小清，我请你吃饭。”
云文珺呼吸急促进来，他笑不达眼底：“瑞霖，你什么时候跟清晏关系这么好了。”
闻瑞霖开始胡说八道：“我们关系一直很好。”
苏清晏相当不配合，十分不给他面子：“说这话你不心虚吗？”
闻瑞霖现在只想苏清晏再回到他身边，他哪里还在意旁边的云文珺，张嘴就来：“不心虚，我们本来就很好。”就算只是在深入浅出方面，那也是好！
两人的互怼在云文珺眼里就变成了打情骂俏，难道闻瑞霖请他到华胜当设计总监就真的只是看中他的工作能力，而不是那方面的想法？
可是不对啊，他一开始又是给他开接风宴，又是开车送他上班的，和以前的献殷勤程度没什么区别，为什么突然会改变对他的态度？
会不会是苏清晏跟闻瑞霖说了什么？
苏清晏懒得理闻瑞霖，摸出手机问简听澜什么时候走，他今天来这儿估计也涨了名声，毕竟闻瑞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称他俩关系不一般。
不一会儿，简听澜来敲茶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他表哥。
他故作什么都不知：“哟，表哥，闻总，你们都在啊。”
闻瑞霖就知道他是来找苏清晏的，先一步说道：“今天我和清晏一起回去。”
苏清晏：“谢谢，我有车，又不是腿瘸，还要人送来送去的。”
云文珺觉得苏清晏有可能是在暗示自己腿瘸，心里看苏清晏，越看越不舒服，这个人是不是来跟他作对，把闻瑞霖抢走就算了，还嘲讽他。
他没理由跟苏清晏呛声，倒是问简听澜，端着姿态问他：“听澜，你那家小公司如何了？”
云文珺其实不太关注简听澜工作室的事情，他也就是想打击一下对方彰显自己的优势。
简听澜可不想当他的垫脚石：“表哥也会关心我了？劳您惦记，我的公司发展得还不错，至少我不用给老板打工。”
他说这话可不心虚，他和苏清晏属于合作关系，只不过苏清晏是公司的大股东，至于云文珺，他是实实在在的给闻瑞霖打工，这是无可辩解的事实，他目前甚至是连自己的品牌工作室都没有，他能答应回国后直接到华胜，就是想让华胜当他的跳板，这个也只有被蒙蔽了双眼的闻瑞霖没看清真相。
闻瑞霖也没想到主角受居然是对自己有意见的，他现在就是云文珺的老板，看到苏清晏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他感到主角受的话相当扎心，他当时也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没看清自己其实没那么喜欢云文珺，最多只是一种执念。
苏清晏起身就要走：“学长，我们走吧。”
简听澜对云文珺神秘一笑：“嗯，表哥，我们走罗。”
闻瑞霖内心极度震惊，靠，他们是学弟和学长的关系？
不过，他还是起身追上去：“你们等等我！”
茶室只剩下面容都有些扭曲的云文珺。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合着所有人都在逗他呢！-
从酒会出来，简听澜和洛明枫相约去吃宵夜，苏清晏则回家继续捣鼓他的新作品，大家分开走了。
但让苏清晏有点烦的是，闻瑞霖还一直跟着他回来。
一起进地下停车库，一起进电梯。
苏清晏实在是忍无可忍：“你跟着我干什么？”
闻瑞霖对苏清晏和简听澜只是学长和学弟的关系很郁闷，说明他俩早就认识了！
他有点堵气道：“我回我自己家，没跟着你。倒是你，你和简听澜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清晏给他一个白眼，不解释。
到了相应楼层，闻瑞霖和苏清晏一同出去。
闻瑞霖觉得自己刚才那样问不太好，有点讨好道：“我明天给你送早餐啊。”
苏清晏进屋前甩了他两个字：“不吃。”
闻瑞霖：“……”
第27章 去追回喜欢的人
闻瑞霖在苏清晏这儿吃了闭门羹, 但他一点也不气恼，反而哼着歌进了对门。
他之前想着自己跟苏清晏住得远，根本不可能见面，然后就直接让人把他对门买了下来, 反正他也不差钱。
他也知道自己对苏清晏的感情和对云文珺的是不一样的, 他就没想过搬到云文珺对门住, 他也不会有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
说来说去还是要感谢他那个奇奇怪怪的梦。
现在他已经没有做过那个梦了, 但是因为梦中的人物都在现实中对应上，反倒比天天做梦更加清晰。
闻瑞霖回忆了一下自己今晚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好,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这一夜他睡得很香, 在苏清晏离开后第一次秒睡。
回到家后的苏清晏无奈极了, 他没想到闻瑞霖突然搬到他对面住, 以后估摸着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万没想到傻子也有开窍的一天，不再跟着云文珺的屁股后头转了。
苏清晏对着镜子洗了脸, 他左看右看都没觉得自己哪里长得像云文珺，这是他一直不太能理解的地方, 当初苏家人把他送到闻瑞霖面前是因为他被苏明越发现自己的性向，并且知道他偷偷喜欢闻瑞霖, 那本高中时期偷偷写的日记被苏明越发现了, 但他其实跟云文珺长得并不算太像, 最多也就是脸型可能有些相似，也是后来跟闻瑞霖在一起后, 他尽量往这位白月光的喜好打扮，勉强看起来有点像，但闻瑞却又一直说不像, 一开始还觉得像。
反倒让他觉得自己像的其实不是云文珺，而是别人，闻瑞霖到底喜欢的是谁？
苏清晏洗完澡后打开电脑继续修改他的新图，只有反复打磨出来的设计才能面向大众。
他喜欢画图，喜欢设计，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会令他感到愉悦。
苏清晏工作起来就不记得时间，接连几天他都待在家里，哪里都没去，更是理都没有理闻瑞霖，发的短信不回，敲门也不应。
好在闻瑞霖白天还要去公司主持大局，也不至于天天蹲在他门口，如果是这样，苏清晏倒是怕是自己忍不住会多看他两眼。
他以为闻瑞霖会在这里住两天后直接放弃，可惜对方压根儿没有放弃的意思，每天晚上还是定时定店发信息敲门，倒是体会到了学长把洛明枫拉黑的感受，他也想把闻瑞霜拉黑掉。
吃了几天外卖，人身上都有外卖的味道，苏清晏下楼买了点菜回来自己做，也不知道闻瑞霖是巧合还是怎么的，他刚打开门，他就钻进去，显然是早有预谋。
苏清晏是真想踢他出去：“你不是在上班吗？”
闻瑞霖：“今天周五，我提早下班了。”
苏清晏依旧是冷漠脸：“你下班去找你朋友，喝酒找小哥哥都行，你给我出去。”
自从冷静一周后，闻瑞霖想通了自己可能喜欢苏清晏后，脸皮就变得厚了起来。
而且他这周咨询了好几个恋爱专家，
闻瑞霖说：“我好歹跟你在一起五年，你怎么能把我扔给别人。”
苏清晏提醒他，冷嘲道：“你的文珺哥，听说你喜欢他很多年，说放弃就放弃？”
闻瑞霖无话可辩解：“我，我或许并不喜欢他，只是一种习惯。”
他对云文珺的感情比较复杂一点。
苏清晏顺势说道：“那我也是一种习惯，你离我远点就能忘记了。”
闻瑞霖：“不是的，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听我解释！”他吃了一周闭门羹了，现在变聪明，直接往屋里走，就看准了苏清晏没办法强行拽他出去。
苏清晏对他的无赖行为表示很无语：“不想听你解释。”
他提着袋子进了厨房。
闻瑞霖跟在身后，一不小时踢到充满电自动跑出来的吸尘嚣。
闻瑞霖向苏清晏抱怨：“它碰瓷我，既然你是主人，就赔偿我一顿晚饭吧。”
苏清晏指向大门：“出门自己出去吃，没你的饭，不伺候。”
闻瑞霖主动请缨：“那我给你做，不用伺候。”
苏清晏嫌弃道：“你做？能把我房子烧了。”
闻瑞霖眼睛锃亮：“我赔你钱，烧了你住我那儿。”他猜毁掉这里的厨房是不是就能让苏清晏住他那儿了。
苏清晏瞪他一眼，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滚——”
最终，闻瑞霖以自己的厚脸皮蹭到了一顿苏清晏的饭，他觉得又有机会了！
吃饭期间他还是不停输出，隐去梦里的事情后，他把自己对云文珺的想法说了出来。
闻瑞霖相当坦诚：“我觉得我不是真的喜欢他，我之前之所以喜欢他，是因为他救过我，可能在那个年纪会觉得这个人有点像英雄，我那会儿喜欢看美国片，有点英雄情结。”
苏清晏依旧冷漠吃饭：“哦。”
闻瑞霖说一句看苏清晏一眼：“我现在对他没有那种想法了。”
苏清晏面不改色的咬了一小节辣椒：“关我什么事。”然后他觉得有点辣。
闻瑞霖说：“我以后好好对你。”
苏清晏被辣了一下，喝了口水：“那我还得谢谢你？”
闻瑞霖继续说：“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苏清晏当然不可能答应，他反问：“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何来重新开始。”
闻瑞霖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小清，你希望我怎么做才能让我对你好？我知道以前是我的疏忽导致我们错过了很多。”
苏清晏摇头：“不用了，五年你都没想着多了解我一下，现在又何必呢？我觉得你真的只习惯了我在身边而已，过段时间就没事了，你赶搬走吧。”
这一次，他起身回书房了，不想再面对闻瑞霖。
华灯初上，夜幕降落，一如转瞬过去的五年，这期间苏清晏经历了心态转变，闻瑞霖却一直沉浸在等候云文珺回国的这件事上，也未分过一分神给自己，多看他一眼今天又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
闻瑞霖看着他进去，背影决然，他垂头丧气地放下了碗筷。
他说再多都没有用，苏清晏根本不相信他。
等苏清晏再从书房里出来时，外头的餐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连碗筷都洗好了。
他给自己煮了杯助眠的灵芝茶，轻轻一笑。
学长说什么玩坏，好像没坏，这不是挺好的，连碗都会洗了。
第二天上午，苏清晏将设计稿发给简听澜后，自己收拾行李走了。
他要去旅行，去看看这个大千世界，去找下一个设计作品的灵感。
当闻瑞霖知道这件事后，他都要疯了！
他可以搬过来住，但苏清晏是人，他是会动的，不会永远待在原地等他。
他跑到简听澜公司问苏清晏的去向，但简听澜说他不知道，苏清晏要离开，谁也拦不住，再说了他还会回来的，慢慢等。
简听澜还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以前要是多关注一点，他会一点机会都不给你吗？你每年逢年过节都回家，你知道他去哪里过吗？你又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吗？你知道苏家人怎么对他吗？你还给苏氏订单，你知你的行为叫什么？这是助纣为虐。闻二少爷，我真希望学弟没认识过你。我告诉你，就算我知道他的行踪，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闻瑞霖最后被简听澜请出了公司。
天公还不作美，下雨了，淋了他一身的水。
再一次确定，他对苏清晏真的一无所知。
两天后，闻瑞霖做了一个决定，他辞去了华胜宝珠公司的职务。
家里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我要去追回我喜欢的人，错过了我就单身一辈子！”
第28章 保命符
最近的大事估计就是闻家二少为了爱情辞去华胜的职务, 他这个做法震惊了所有人。
连远在外地的苏清晏都从简听澜那里听到了这个令人哭笑不得的消息。
他知道闻瑞霖其实还蛮幼稚的，只是他本人不知道而已。
苏清晏今天是在异地的第三天, 他早上在酒店里收拾一翻，背上自己的背包前往他今天要去的一个地方。
他今天要去的是一年一度的服装展，入场票还是他简听澜帮他拿到的，主要是观看一些大师的设计作品，他们基本上引领着明年的国内服装潮流风向。
作为一名珠宝设计师，在自己的专业过硬的同时，也要懂得流行元素，否则也就跟闭门造车没什么区别，服装设计师引领的是服装潮流, 珠宝设计也同样要引领潮流，两者相结合, 珠宝的发展才会更有未来。
苏清晏进了场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的位置就在最前排, 能看清T台模特展示的作品。
现在是入场期间, 来来往往都是人, 他也没注意旁边坐的是谁，戴着鸭舌帽, 口罩、墨镜, 一幅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样子。
SHOW马上就要开始时, 有人过来跟他旁边的人说话，他才听清这熟悉的声音熟于谁。
对方离开后, 苏清晏侧头望向旁边的人：“你来干什么？”
闻瑞霖取下了自己的帽子墨镜口罩，笑道：“没想到我会来看展吧，好歹我也是时尚圈一员。”
苏清晏也不掩饰他知道的消息：“刚从华胜辞职的那种？”
闻瑞霖耸肩：“我只是辞去我最大的职务而已, 我还是股东，专业的事还是由专人去做才能让企业做大做强，我么还是专注我自己的事情比较好，自古不是有说先成家后立业。”
苏清晏不知第几次给他翻白眼，就知道他在明示什么，也不跟他扯东扯西，时装SHOW马上就开始了，他将专注力放在舞台上。
这棵回头草从头到尾确实好吃，但是肯定不是现在，轻易得到的东西，人都不会珍惜的，更何况是闻瑞霖这种有前科的。
台上的各色美男美女快速展示着服装，苏清晏看得目不转睛的同时，他旁边的闻瑞霖醋味越来越浓，别人都用专业或者是欣赏的眼神看秀，他则一脸苦大情深，对这个秀哪儿哪儿都不满意似的。
他在想苏清晏到底是在看人还是在看衣服？
这些男模穿的也太少了吧，就两片布！
怎么还有内衣秀，是不是太露了点？
时装秀进行到一半，闻瑞霖实在是忍无可忍，凑到苏清晏耳边说：“内衣秀对你又没有帮助，可以走了吧？”
苏清晏推开他挡在自己面前的手掌：“要走你自己走，我和你又不是一起的。”
闻瑞霖在苏清晏面前向来不藏事：“这些人穿太露了，你别看。”
苏清晏看看左右：“人家模特是专业的，你当是在酒吧看脱衣舞呢。”
闻瑞霖被他挤兑得有点尴尬：“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吃醋了。”
苏清晏定定看他一眼，给了他四个字：“与我何干。”
这时候的闻瑞霖当然是拿苏清晏没办法，吃了瘪，脸沉如水，又继续坐着瞪台上的行走中的模特，谁让他们都是人事时尚这个行业呢？
越深入了解苏清晏，闻瑞霖就越后悔当初没多关心人家。
终于，时尚秀结束了，苏清晏收集到满满的素材，准备转移阵地，闻瑞霖见他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主动跟上，像个跟屁虫似的。
苏清晏要去当地的博物馆，打车是最不方便的，他改坐地铁。
他坐地铁倒是没问题，但是跟在他后面的闻瑞霖就大大的有问题了，现在能洗碗能拖地，但是出行从来都是高端轿车的他根本没想过还要坐地铁。
不过，好在网络很发达，闻瑞霖还是摸索出手机刷二维码进站的功能，并成功追上了苏清晏，还在他还没上车。
他赶上了跟苏清晏一辆车，没把人跟丢。
闻瑞霖扶着扶手，额头上都是急出来的汗：“还好，追上你了。”
苏清晏才没告诉他自己是主动等他一会儿的，错过了三趟地铁。
他其实很想知道闻瑞霖到底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也许过两天他就腻味儿了呢？
地铁停站时惯性作用，苏清晏正在出神，没站稳，要扶扶手时被闻瑞霖扶住了。
“你扶着我。”闻瑞霖说道，他也不是没坐过地铁，只是坐的次数少，每一次来都像是第一次似的，他这次在苏清晏面前，他努力表现出自己是个常客。
这条地铁线人多，他也不矫情了，该用闻瑞霖就用，并不需要省。
地铁有轻微晃动，闻瑞霖比苏清晏高一点，这还是他们分开后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他已经有快一百天没有亲过苏清晏了，浅色的唇就在他面前，他不由得开始心猿意马起来，今天又有一个小的进步，或许再过不久，他就能回到原来的幸福生活了。
苏清晏看到闻瑞霖眼里的**，完完全全猜到他在想什么，地铁正好停靠，他的身体往前倾了倾，眼看嘴唇就要碰到闻瑞霖时，他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听到闻瑞霖的呼吸声加深时，他轻笑了一下，然后转身下车。
闻瑞霖反应慢了一秒后才跟着下车，太遗憾了，差点亲上了，万万没想到坐地铁还能享受这种福利，回来的时候得好好计划一下，专挤人多的地方。
到了博物馆门口，苏清晏扫了二维码就进去了，而闻瑞霖则被挡在外面，因为他没有在网上预订门票，只好按照工作人员给的指示，先用微信关注公众号，然后再预约当天的门票，好在不是周末，今天的门票很充足，他顺利进去，找了半天才找到人，他正在看一个古代女子嫁妆的展览区。
上午看完了一个时装秀，还没吃午饭又来了博物馆，闻瑞霖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苏清晏在自己感兴趣的展品前看得相当仔细，他还要用手机拍照，看完服装秀后，他知道了明年的风向，依旧还是复古风，那珠宝也可以添加复古元素，而这样就需要他看很多资料和展览了。
闻瑞霖虽然饿了，但体能还行，紧紧跟着苏清晏，他拍什么，自己就跟着拍什么，凑够九宫格发了个朋友圈。
下边一群朋友疯狂回复。
蒋知非：博物馆？好看吗？哈哈哈哈。
好友1：你这是要修身养性吗？
好友2：天哪，我都几百年没去过这种地方了，你咋变文艺了。
大哥：还真是追求人啊。
三妹：不是你的风格啊，二哥，我嫂子是镜子反出来的那个？挺帅的。
四弟：我也看到了，很年轻，发量很充足。
老爸：人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老妈：等我去给你找找老花镜，儿子，什么时候带回家吃饭啊。
闻瑞霖看到家人的回复，不由笑了笑，果然还是家里人懂他，他就是想晒了下苏清晏，没有理由，就是想，他那么优秀值得他晒的。
闻瑞霖真的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他小声问苏清晏：“我下次带你回家见我爸妈啊。”
苏清晏沉默了两秒回道：“有病，滚。”
闻瑞霖觉得有点委屈：“我是认真的啊，他们都知道了。”
“拿你家人来压我呢？”苏清晏不得不多想，阴谋论了一下，“以前怎么没见你要带云文珺回去。”
闻瑞霖焦急道：“天大的冤枉，我对他真的没有想过这个，我已经不在意他了，我发誓。”
“不用，我对你的事没兴趣。”他就是随口一提。
“好吧，你不想知道我就不提。”闻瑞霖继续跟个跟屁虫，还会主动帮苏清晏拎包了，“你这包都装了什么，这么重。”
苏清晏说：“你管我。”
闻瑞霖认命当起了苦力，其实也没多重。
又逛了一个小时后，闻瑞霖小声说：“有点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他刚在等苏清晏的时候把周围好吃的都搜了一遍，收藏了几家最近评分最高的店铺。
经他提醒，苏清晏自己也饿了，确实也看得差不多了，就出了博物馆。
不过，他没有去闻瑞霖推荐的那几家。
闻瑞霖不解问道：“为什么不去，评价很多，评分也很高。”
苏清晏说：“看不出来都是刷出来的吗？大众点评上排名越靠前刷的越厉害，而且这边游客多，商店又买的广告位，自然看起来就不错了。”
十分钟后，他们站在一家不太起眼的小店面前，是一对六十岁的夫妻开的牛肉汤店铺。
本来就不抱着期待的闻瑞霖喝了一口汤后赞不绝口，苏清晏难得给他好脸色。
他说：“是我的一个哥哥推荐的。”
闻瑞霖：“你不是没有别的亲人了？”
苏清晏：“高中时帮助过我的一个哥哥。”他想到什么，说道，“姓洛，开了一家短视频公司，你应该听过。”
闻瑞霖脑子立马对号入座，他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洛明枫？你、你和他认识？”
为什么主角攻跟苏清晏也认识？他以为洛明枫只是跟简听澜认识而已，怎么两人都跟苏清晏有这么深的关系？
不能对主角受和主角攻做什么不好的事，那既然苏清晏跟他们两人都认识，而且还关系匪浅，自己更不能伤他分毫，这不得供起来才行？
他现在知道了，小清是他的保命符，是他的福星！
他以前是有多傻啊。
第29章 最后一间房
闻瑞霖就这么一整天都跟着苏清闻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转悠, 走得腿都疼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走在街上，一起逛不一样的地方，闻瑞霖还在路上拍下了很多苏清晏的背影照片, 一天下来他发了好几条朋友圈, 一群朋友都震惊了, 这还是那个看什么都不顺眼的高冷闻二少吗？
苏清晏的行程其实并不赶，他会在一个城市里待上三天左右, 尝美食, 看美景, 看当地的地标，或者是寻找当地的传统文化, 看当地的习俗，毕竟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闻瑞霖一连跟了两天, 他怕苏清晏烦他, 也不敢提出疑问，权当旅游, 除了一起吃饭之外, 其他的所有事情都得他自己弄，比如说门票啊, 买纪念品啊，坐公交坐地铁, 都得他自己来。
以前这些事要么就是有助理，要么就是苏清晏帮他, 现在好了, 他都得自己来。
经过这几天的重新接触，他也逐渐明白苏清晏的为人，他其实话并不多, 对人客气疏离，他愿意跟人沟通的时候就是社交达人，不愿意的时候就会安安静静地，一语不发的样子还挺能唬人。
苏清晏还以为他一天都坚持不下去，但闻瑞霖适应良好，他现在干什么都很积极，热情度相当高涨，反正赶不走，也就随他去了，多一个拎包的苦力也没什么不好。
这个城市的旅程逐渐接近尾声，闻瑞霖还不知道苏清晏的下一个目的地，这天回来后就赖在他房间不走。
“你明天到底要去哪儿？”他能知道苏清晏来这儿还是从简听澜那里旁敲侧击得到的消息。
苏清晏无语地看着他：“你还想给我拎包啊？”
闻瑞霖这两天脸皮又更厚了：“我在追求你，我想和你一起旅行，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苏清晏冷眼看他：“你这就是三分钟热度，不过是缺个保姆而已，你在家里请个保姆就好了。”
闻瑞霖辩解道：“你不是保姆！我以前是猪油蒙了心，我没看清你对我的重要性，现在我认识到错误了，你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他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这么有耐心过，但他觉得自己现在对苏清晏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苏清晏观察着闻瑞霖，看看他是否有说谎，随后忽然一笑：“行吧，你想跟就跟，我把我后面的行程都发给你。”就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闲着也是闲着，折磨一下闻瑞霖也好。
闻瑞霖高高兴兴地接收苏清晏发给他的行程单，时间日期都很明确，就是机票什么的都得他自己买。
闻瑞霖小心翼翼问他：“我俩能坐一个航班吗？”
苏清晏给他发了个航班时间。
闻瑞霖收到了，立即给自己订了一张票，头等舱没了，只能买经济舱的。
苏清晏开始赶他走：“现在回你房间。”
闻瑞霖看着他那张可以睡两个人的大床：“我觉得我们可以睡一张床。”
苏清晏拿起沙发上的枕头扔向他：“想得美。”
闻瑞霖抱着枕头退出了苏清晏的房间，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轻松了，他觉得把苏清晏追回来这件事指日可待。
第二天，两人登上同一辆飞机，苏清晏坐的是头等舱，而闻瑞霖则坐的是经济舱，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的闻瑞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挤在小小的位置上，也是另一种不凡的体验，对这种全新的体验，他又发了个朋友圈，全家人都给他点了赞。
全是统一的回复：你长大了。
闻瑞霖：……
闻家和别的家庭不一样，别人家都是宠老大和宠幺儿，他们家却是比较宠老二，因为闻妈在怀孕的时候看了一篇文章，说是多孩子的家庭里二孩都容易受到忽视，会对他的心理有影响，即便老二和老三出世后，一家人都愿意宠着老二，于是就造就现在的闻瑞霖。
其实闻瑞霖这些年除了没回应苏清晏的感情，在金钱上从来没亏待过苏清晏，否则苏清晏也不会有启动资金将简听澜和洛明枫的公司都拉扯起来，大概是因为原生的家庭从未给过他压力，他对金钱其实没有什么概念。
在苏清晏眼里，他就是个大号的熊孩子，没人能治，他只是不想再和别人一样顺着他的所思所想。
看到他在经济舱挤了三个小时，他在头等舱里偷偷的笑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拒绝闻瑞霖，因为接下来的一路，闻瑞霖怕是都不会太好过。
从未体验过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即将踏上他的未知旅程。
下了飞机后，闻瑞霖才问苏清晏：“我们要去哪儿？”
这是一个偏冷的南方城市，一个和北方不一样，没有暖气的地方。
苏清晏说：“回老家拜祭我妈和我外公外婆。”
闻瑞霖记起来了，今年年中，苏清晏跟他说了家里有事，消失了一周，他以为是苏家的事，并没有问，就随他了。
现在反应过来，原来是他外婆的事，闻瑞霖感到无比惭愧：“我记得你外婆今年过世吗？”这还是他看资料看来的。
苏清晏也没跟他计较，当初他也没提过自己的事：“嗯。”
闻瑞霖：“你老家远吗？”
苏清晏举起手机上的公里数：“你说远不远？”
闻瑞霖看了下，从机场到他要去的地方还有五百五十公里：“还行。”这是按照他平时跟朋友开车自驾或者是坐飞机的路程来算的。
苏清晏说：“你可以放弃，其实蛮远的。”
闻瑞霖心想自己是来追人的，现在放弃就真的半点希望都没有了，昨晚好不容易有了点点进展，苏清晏都愿意跟他开玩笑了。
他坚定道：“我确定以及肯定不放弃。”
苏清晏饶有举味地看着他：“千万别后悔。”
闻瑞霖：“我绝对不后悔。”
不管闻瑞霖后不后悔，接下来他都没有反悔的时间了。
他们先是坐地铁到高铁站，等了一个小时后才坐上高铁，一个小时后到当地市区。
苏清晏的老家在市区下面的某镇某村，市区过去不仅没有高，连火车都没有，只能坐大巴，他们差点连大巴车票都没买着，最后一班车是下午六点，他们刚好赶上最后两个位置，临发车的前五分钟上了车。
闻瑞霖被车折磨了一天，现在身心俱疲，但初次来这种四线市区，还是有点好奇心，他们将行李放好后才上车。
每个人都是按照车票上的位置坐，苏清晏和闻瑞霖坐在最后一排，跟他们上回去团建坐的位置一样，但感觉却完全不同。
大巴车上的车座皮上有一股味道，车厢内有浓郁的酸臭味，司机大叔非常不讲究地抽烟提神，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熏得人快吐了。
闻瑞霖只好找了个口罩戴上。
车子启动后，车上开始播放八十年代的港片。
苏清晏主动低声问他：“是不是很臭？”
闻瑞霖点头：“臭。”
苏清晏看着车子驶上马路，毫不同情道：“现在下车也来不及了，忍着。”
闻瑞霖脸都皱成了苦瓜：“咱们回去还要多久？”
苏清晏想了下：“三四个小时吧。”
闻瑞霖这才反应过来：“你在机场给我看地图的时候写的是五百公里，高铁不是走了一段了么。”
苏清晏：“我又没说路好走。”
闻瑞霖无话可说，苏清晏在机场的时候就给过他选择，是他硬要跟着来的，无论如何也要继续走下去。
两个小时后，司机停车让大家下车休息，闻瑞霖迫不及待下去呼吸新鲜空气，苏清晏下车买了水，他问闻瑞霖要不要吃点东西。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到县城还有一个多小时。
闻瑞霖刚要说想吃根玉米，然而旁边一位大姐在一旁吐得不成样子。
“……”
苏清晏同样没有胃口，他们买了水再次回到车上，憋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了县城，闻瑞霖迫不及待的下车取行李，连同苏清晏的行李都取了出来。
闻瑞霖问他：“你家到了吧？”
苏清晏摇头：“没有哦，现在估计没有班车了，打车人家也不去，先在县城的酒店住一晚吧。”
县城不大，一条一小时都能逛完的主街。
但今天很意外的时，县城里的酒店居然都满房了，原来县城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庆典活动，来了不少旅游团，为数不多的酒店都被占满了，他们最后在最大的酒店找到了房，只不过只剩下一间大床房。
苏清晏别无选择，只能订下。
闻瑞霖看着那一张房卡，他兴奋得不行，今天下午的所有烦躁感都消散了。
分开几个月了，没有肉总能喝点汤吧？
第30章 亲到了
闻瑞霖想得相当美好。
他们今天在路上颠簸了一天, 也算是苦尽甘来，如果他提出非常微小的要求，苏清晏应该不会拒绝吧？
两人提着为数不多行李进房后, 闻瑞霖脑子里的激情想法全都被苏清晏一句给打得无影无踪。
苏清晏指了指地板：“晚上你睡地板。”
闻瑞霖脑子立即冷下来, 但还是努力给自己找机会，说道：“不行, 这儿又没暖气, 只有空调，睡地板我肯定会感冒的。”他强调自己的体质, “我最近没锻炼身体, 肯定会生病。”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苏清晏看了看床，说：“那行, 睡一张床，但是……”
闻瑞霖心脏提了起来，这话怎么说一半不说一半的：“但是什么？睡个觉还有那么多规矩？我们以前不都抱着睡。”
苏清晏打开行李箱, 抬头问他：“有没有抱着睡你不知道？还有, 你睡觉时是什么姿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闻瑞霖无法辩驳，他睡觉姿势确实不是那么好，否则他俩在公寓的时候也不会偶尔分房睡，现在就后悔小的时候没让爸妈给他纠正睡姿，没想到睡姿还成了他追求老婆的障碍。
之后, 苏清晏又再一次破坏了闻瑞霖的另一个想法，他打电话给前台, 要多了一张被子。
是的，为了杜绝闻瑞霖碰到自己，他直接多要了一张被子, 一人盖一张，泾渭分明，互不相干。
闻瑞霖郁闷得不行，他刚刚的所有想法全都泡汤了，不过吧，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苏清晏对他也是相当的了解了，还是亲密之人才能了解的那种，这么想着，闻瑞霖又不郁闷了。
南方的冬天和北方的冬天不太一样，北方是全屋都是暖气，但南方却是连洗个澡都很冷，空调制暖并不能照顾到方方面面。
“我先去洗澡，浴室暖和一点，你再洗。” 闻瑞霖现在开始学会站在苏清晏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他以前没注意到的一切，现在都一点点关注起来。
“随你。”苏清晏也不会跟他争，他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抽了起来。
闻瑞霖看到了欲言又止，还是拿着毛巾进去洗澡。
再出来时，他感到比进去之前还冷。
“冷死了，为什么南方没有暖气。”闻瑞霖迅速擦干身上的水钻进被子里。
苏清晏已经抽完一根香烟了，他好笑道：“是你自己要先进去洗澡的。”
闻瑞霖暖和了点，说道：“我又没说我后悔了，趁着里面还有热气，你快去洗吧。”
这时候怎么可以辜负闻瑞霖的好意，苏清晏带上厚一点的睡衣进浴室，里面确实很暖和，竟然有被闻大暖男的行为给暖到。
闻瑞霖不仅把浴室给暖了，连床也给苏清晏暖好了。
虽然看到苏清晏全身上下都被睡衣包裹得半丝肉都没露，他也不遗憾，能睡一张床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不用再独守空房。
他可真是由衷感谢这个落后的县城。
两人很久没有同睡一张床，苏清晏还有点不习惯了，他钻进另一张被子，很暖和，闻瑞霖要是在两三年前这么对他，他们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两人离得近，都能闻到对方身上廉价洗发水的味道。
苏清晏受不了闻瑞霖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期盼和**，他快速关掉床头灯。
“这么早睡吗？”闻瑞霖还想跟他多说两句话。
“你要是不累也不困，就自己玩手机。”苏清晏将被子往上一拉。
“好吧，我睡。”闻瑞霖打了个哈欠，他开始闭眼，他觉得自己可以装睡，等苏清晏睡着后他就偷偷亲他一下，以缓解他这几个月的相思之苦。
半分钟后，苏清晏听到了闻瑞霖平稳的呼吸声，完全不意外，思想不复杂的人睡得都快。
苏清晏对着天花板眨了下眼，五分钟过去后他还没睡着，倒是闻瑞霖打起了呼噜。
他起身用力捏了捏闻瑞霖的鼻子，闻瑞霖翻了个身。
苏清晏骂了句：“蠢货。”
一夜过去，闻瑞霖被刺眼的阳光唤醒。
哇靠！
他昨晚直接睡着了？
他边起床边懊恼，怎么亲苏清晏一下也这么难呢？
苏清晏看他表情相当丰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嘴上却催促道：“你赶紧起了，我们下楼吃早饭，然后就回老家。”
闻瑞霖只好爬起来。
早上九点，他们花钱打了一辆的士，主要是苏清晏在县城买的日用品和礼品用点多，他们两个人还有行李箱，拿不动了。
闻瑞霖问他：“你怎么买这么多？”
苏清晏说：“我要住一段时间的，家里很多年没人住了，什么都没有，不得买点？”
闻瑞霖：“你要住几天？”
苏清晏并没有正面回他：“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闻瑞霖也就不问了，是他要跟着回来的。
县城到村都是公路，还是比较好走的，就是后半截要走盘山路，颠得人难受，只有闻瑞霖在享受，因为车子大转弯时，苏清晏会被甩到他这边，两人也算是有了肢体接触。
终于，在中午到来之前到达了苏清晏的老家。
住在村头的老人问他们是要去找谁，苏清晏告诉了对方自己的身份，老人恍然，他竟然还记得当年在这边出生的苏清晏，他离开这里其实有很多年了，但有些老人家对别人家的事记得总是很牢。
老年夫妻帮他们提着行李到程家。
苏清晏母亲姓云，本来他也是姓云的，只是后来他进了苏家，被迫改成苏姓。
“原来你外公外婆姓云啊。”闻瑞霖觉愣了一下，“云姓不多见。”巧合吗？
苏清晏：“嗯。”
他们到了云家，这是一个栋二层半自建房，许久没人住了，里里外外都看着很萧条。
帮他们拎东西的大爷非常热心，难得有年轻人回村，就找了几个健朗的老太太过来帮他们收拾屋子，才到中午就已经能住人，连被子和电热毯都给他们铺好了。
一个大妈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到过年不回来，有些连过年都不回了。”
苏清晏将从县城带回来的礼品拆开送给了他们，然后他们得到一顿非常丰盛的午饭，比他们这两天吃的任何一餐都更有感情。
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热心的闻瑞霖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因为好几个奶奶已经在打听他和苏清晏有没有成家了，闻瑞霖对这个也熟悉，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这里都躲不过，直接就跟人家说自己有爱人了，他还看了苏清晏一眼，苏清晏并不理他。
两人下午就在云家休息，热心肠的奶奶们是给他们收拾了房子，但只铺了一间房，另一间房的床腿坏了，睡不了人。
闻瑞霖兴奋道：“晚上咱俩睡一张床！”
苏清晏看了下被腐蚀掉的半截床腿：“也不是不能睡人，把坏掉的锯掉，再垫上两块砖头还是能睡的。”
闻瑞霖就怕他把床给修好：“肯定好不了，你们家都多久没有住人了。”
苏清晏才不理他，直接下楼去问邻居要工具，准备修床。
待他回来，床完全塌陷在地上。
闻瑞霖作出相当无辜的表情，此地无银道：“跟我没关系。”
苏清晏将工具扔在一旁，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往他面前一拽，两人鼻尖与鼻尖的距离只剩下十公分不到：“闻瑞霖，你就这么想跟我睡？”
闻瑞霖愣了下：“嗯，啊。”
苏清晏捏捏他的下巴：“行，那就一起睡，你可别后悔。”
闻瑞霖：“我后悔什么？”巴不得呢。
弄完一切已经太晚了，苏清晏将祭拜亲人的事挪到第二天。
晚饭是苏清晏用自家厨房做的简单晚餐。
很久没吃过苏清晏做的家常菜，闻瑞霖吃得相当感动，内心感慨万分，他倒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只是许久不吃，极度怀念以前回家就能吃上饭的日子，是他不懂得珍惜，以后再也不敢了！
屋里冷飕飕的，连个电暖炉都没有，闻瑞霖一个从小生活在北方的，最是受不了这种冷，他洗完澡出来，苏清晏不知怎么弄了个炭盆，他就抱着热茶缩在炭盆旁边一动不动。
闻瑞霖裹着他的羽绒服说：“你怎么受得了这种冷，我都快冻死了。”
苏清晏看他缩成一个鹌鹑样，没忍住笑出声：“没想到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南方的冷啊。”
闻瑞霖：“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以前一直都是在城市里活动，哪里到过这么冷的山里，还是晚上没有暖气的地方，又湿又冷的。
苏清晏拿出手机，悄悄给他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学长，简听澜秒回，发了一条十来秒的哈哈哈哈，他还故意外放出声。
闻瑞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在笑什么！”
苏清晏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把刚才拍的照片打开给他看：“笑你啊。”
“怎么把我拍的这么丑。”闻瑞霖也震惊了，他一向注重自己的形象，从来没有这么不时尚过！
简听澜给苏清晏发来一句话：他仿佛是生活在城市里被主人送回乡下的二哈！槽，笑死我了！
苏清晏笑道：“别一天天活在别人的赞美中，不过在这里，你也还村草一棵。”
回到乡下后，闻瑞霖明显看到苏清晏脸上的笑容比之前多了，他猜苏清晏以前在这里生活一定是充满了幸福感。
闻瑞霖顺口道：“那你就是村花了？村草和村花是一对儿。”
苏清晏：“神经病。”
夜里，两人躺在有电热毯的床上，盖的依旧是两张被子，大概是白天并没有太折腾，也没到他们的城市睡眠时间，闻瑞霖和苏清晏都还挺精神的。
闻瑞霖侧头看苏清晏：“小清，我可不可以亲你。”
苏清晏侧身与他对视：“不可以。”
闻瑞霖那是一点都不气馁：“我听说，有些人会口是心非，说不要就是要，说不可以就是可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苏清晏的唇上亲了一下。
然后……他也被被苏清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连人带被子蹬下了床。
伴随着他的嗷叫声的是邻居的狗叫声。
苏清晏摸了摸被亲过的唇，他趴在床沿看着躺在地上的闻瑞霖，说：“我说了不可以，闻瑞霖，你别得寸进尺。”
此时的闻瑞霖脸上写满了委屈，但心里却乐开了花，我他妈亲到了！
他不知道，他在苏清晏眼里，现在的闻瑞霖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情绪完全掩盖不住。
太傻了，要不明天山上埋了吧，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