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弑杀大会
辽国的地牢内, 一盏油灯带死不活的亮着。
一张木板床上,铺满稻草,好在有床干净的棉被, 勉强入睡。
沈荷塘一袭浅色衣衫, 上面血迹斑斑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她神色如常的靠坐在墙边, 唯有多日未见太阳的肤色,有些不健康的苍白。
许是余毒未清留下的病态, 又或许是这地牢的严刑拷打让她憔悴不已, 总之看着有些可怜。
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 重重的铁锁发出咣当的响声, 一道道门锁被打开的动静。
她瞥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身材比辽人稍显矮小的年轻男子,拿着包袱走了进来。
“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身上这身猪血都臭了?”沈荷塘忍无可忍开口道。
“你这身猪血,暂时还脱不得,多亏了它, 才免了你遭罪,你欠猪一条命呢!”五官深邃的男子开玩笑道。
来人正是被传与沈荷塘勾结的萧奇野。
二人的结识,还得从一场与狼群的厮杀开始说起。
那时落单的沈荷塘刚好碰上被六七只野狼袭击的萧奇野, 她第一反应不是救人, 而是看戏。
那时她刚上战场不久, 尽管这个年轻人穿着汉人的衣裳,可还是很容易分辩出, 他不是大乾朝的百姓。
瞧着功夫也一般,全靠力气在撑, 但又不是高大威猛的身量。因此拿着一根木棍, 很吃力的与三四头野狼搏斗着。
沈荷塘没到他跟前时,萧奇野便注意到了他, 想着有人来了,总算能松口气,可谁知这人边走边躲,在一旁看热闹。
没办法他只好厚着脸皮喊救命,沈荷塘见终究躲不过去,还是伸出了援手。
六七头成年的野狼并不好对付,二人也是十分狼狈才将狼群赶跑,随后马不停蹄的离开了案发现场,不给野狼寻仇的机会。
经交谈得知,这年轻人是来大乾做生意的买卖人,也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乍看之下确实没什么破绽。
沈荷塘对他的说辞不以为意,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就算是走南闯北的商人,也不可能练得一口流利的汉语,或许是看出他的疑惑,萧奇野主动坦白自己的母亲是汉人,所以他也算半个汉人。
沈荷塘这才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眼,确实能看出些混血的特征,只要他不是奸细,沈荷塘也不是见外族就杀的罗刹。
自打这次认识后,二人便再也没见过面,直到三四年前意外得知他的身份,两人到如今已相识五六年。
抛开立场不谈,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总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情谊的。
这次辽国大皇子与奸细勾结,暗中互惠互利将她抓获,也是萧奇野将看押她的任务,主动揽在身上。
“猪的命我可不管,不过倒是欠了你一条命。”穿着都僵硬了的衣裳,沈荷塘无精打采的与他交谈着。
不过这话听着有点别扭。
“我们两清了,还是你小子有福气,我在他手底下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刚得了他一点信任,就用在了你的身上,这就叫做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萧奇野自己日子也不好过,就因为母亲是汉人,便从小受其他同胞的欺负,卧薪尝胆给大皇子当了多年走狗,才换来一点重用。
“难为萧兄了,在下定铭记五内。”沈荷塘神色认真了些,这次若不是有他在,后果不堪设想。
“倒也不是白白救你,你知道我要做的事情,届时还需要你的一臂之力。”萧奇野语调低沉,眼里闪着暗芒,藏着些野心勃勃。
“好,我答应你,如今好像也没其他的办法了!”萧奇野想借她的手,杀掉大皇子,这样他便能顺利的继承王位。
就算他因为血统的事情,无法继承大王的位置,也能挟天子以令诸侯,毕竟剩下的皇子最大的才六七岁,他当个摄政王一样把持朝政。
况且大皇子是她的仇人,没有留着他的道理,若不是萧奇野在他眼前,演了一出戏以假乱真,她如今这么一身的血,都是其次了!
不然受伤是小,暴露身份是大,如今就算她有些皮外伤,也没有伤筋动骨,尚能自理。
“只是我如今余毒未清,不见得能一击即中的,况且即便杀了他,我也是强弩之末,你真的会放我回去吗?”沈荷塘对他的感激的真的,可对他的信任一样有限。
既然是交易,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能一击毙命最好,即便不能只要担下这个名声便可,剩下的我自有办法。至于能不能放你回去,那要看我心情,怎么你不愿意留在这里辅佐我吗?大乾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萧奇野神色有些玩味,听不出是在开玩笑还是真有这个打算。
“我留下辅佐萧兄,怕是要惹了众怒的,就如今我走出去,就得被辽国的将士分尸,我们还是放过彼此吧!”沈荷塘神色淡淡,好像说着天气好坏一般,但又带着点朋友间的真诚。
萧奇野看着这个长得姑娘一般秀气的男子,永远都会被开始的遇见惊艳。
本以为是两个人与狼群的殊死搏斗,谁知清瘦笔直的身躯,有着惊人的爆发力,就连最健壮的狼王在他手下,也不过是几息的功夫,便显出颓势,有些胆怯。
那时他在辽国王室备受欺压,忽然见有人为了救自己可以拼命的模样,内心有些感动。回了辽国后,记起只见过一面的救命恩人,还想着有机会的话,可以与他结拜为异姓兄弟。
可后来得知那人的身份后,只能叹得一句…………孽缘!!!
“你身上的毒,我求到了解药,药性能解,可损伤的身子,只能回去后慢慢调理了。”将他抓回来的是大皇子身边的两位长老武艺高强,擅制毒,亦能解。
“谢谢!”沈荷塘微微点着头,真心实意的道。
两人交谈了不到一刻钟,萧奇野放下东西,悄悄离开了大牢。
门锁咣当一道又一道,足足有三道大铁门。看似怕他逃出大牢,实则保护了她的安全,因为钥匙只在萧奇野的手里,旁人想进来困难了些。
好在毒药扰乱了她的生理期,让大牢里的日子好过些。得趁着这次的机会逃出去,既然有公开处决的一天,那么听到消息的叶淮清便不会瞪眼看着她死。
就算他自己能力不足,不是还有她救场的亲姐姐吗?三个臭皮匠,怎么也顶个诸葛亮呀,如今只要萧奇野盯死那两个武功高强的长老,自己这边有个里应外合,胜算多少有些!
她拧着眉头,不知家里怎么样了。
不过杀了辽国大皇子,是她必须要做的,不然就灰溜溜的回去,太丢人了,到时候她怕没脸见人。
这是个双赢的合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再说另一边,沈云舒一行人,在辽国最热闹的街上,借着卖货的由头载歌载舞三天,一些地痞流氓根本不敢上前,一百多人的队伍,哪是小喽啰们敢招惹的。
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来了重量级的人物。辽国大皇子的舅舅完颜亮,因性格谨慎对外甥的帮助有限,如今眼见大皇子随风而起的架势,在不巴结就要被彻底的放弃了。
就这支商队,他都观察了好几天,确实除了卖力的吆喝之外,没什么其他的举动,才将目标定在那个夺人眼球的女子身上。
几名侍卫模样的人,找到江宁与沈云舒,知道这二人是这支商队的领头人,便想让二人将舞姬都留下。
江宁一直犹豫不决,表明自己就是靠着舞姬吸引客人赚钱的,如今贵人想要釜底抽薪,自然是不能轻易放手的。
她欲拒还迎的与完颜亮拉扯着,既给了再商量的余地,又没有上赶着答应,让人觉得她们另有目的。
靠着江宁的三寸不烂之舌,对完颜亮洗脑后,确实同意了她们以乐队的形式一起出演,效果更令人惊叹。
“官爷,若是有贵人看上我这队里其他的姑娘,是不是报酬也能……?”江宁一副商人的嘴脸,将视财如命的模样发挥到极致。
“你这算盘打的还挺响的,不过只要得了贵人的欢心,赏赐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官家傲慢的说着,不过是一些市井小民,还敢提太多条件,若不是想着给大皇子一个惊喜,怎会这么耐心的与他们周旋。
回头任务完事后,扔两块银子将人打发走便是。
沈云舒整理着打听到的消息,如今辽国的大王虽然刚刚继位不久,但快六旬的年纪,已然没什么野心管理朝政。
再加上身体不佳,他上位就是走个形式而已,因为前任大王没有继承人,这辽国的江山迟早早落到大皇子手里。
辽国大皇子萧奇鲁,是个好胜心强,刚愎自用之人,这次攻打大乾有他一大半的手笔。
只是没想到大乾如此难肯,想着退一步用他们的大将来撕开这个口子,但大乾的态度有些不冷不热,萧奇鲁本就输了战事,大乾又不给台阶下,自然要拿沈荷塘出气的。
七日后,便会召开盛大的弑杀大会,将这个大乾的将军,辽国的罪人,用五马分尸的酷刑,来祭奠这两年死在她手里的辽国士兵,好让低迷的士气再度高涨,捡回一些信心。
听到这沈云舒手指都在桌子下暗暗发抖,她恨辽国的手段残忍,更恨大乾的卸磨杀驴,这仇她记下了,等回去后慢慢算。
七日转眼即逝,皇宫内各路大臣都来看热闹,这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的年轻将领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过如今都不重要了,只要将他车裂在辽国,那么便能找回些面子。为此大皇子还特意举办了祭祀活动,寓意用沈将军的血,来祭奠辽国死去将士,以彰显自己对将士的看重。
正午前的阳光透过云层,一道剑光般,斜斜的照在了殿前的空地上。
干净宽敞的空地上,一个黑色的铁笼子里,关着一袭白衣的大乾将军。她梳着整齐的发髻,闭目盘腿坐在里面。
阳光没有遮挡的刺向她,将她长睫的阴影投射在瓷白的脸上,形成两只暗色的蝴翅,与周围淡金色的光影对比强烈。
她神色宁静的不像是来行刑的,倒像是受人膜拜的神明,简单的白色长衫硬是穿出了飘逸出尘的味道。
这件衣裳并不是为了让她穿着好看的,而是纯白染上鲜红才更醒目,一身素白也更像是在为战死的士兵赎罪!
辽国的大臣们没见过大乾的沈将军,如今像看猴子一样,将她围成了一个圈,还以为是什么凶神恶煞的魔鬼,可是这个过于俊秀干净的年轻男子,真的是大乾的将军吗?会不会是抓错了?
“各位大人,战俘行刑的时辰还未到,大皇子请各位去殿内休息。”内侍将大臣们引到大殿内休息,数十张筵席坐满,美食美酒精致丰盛,还有淡淡的奏乐声,飘满整个大殿的上空,真是一场诡异又热闹的祭祀仪式。
大臣们虽然对敌国的将领,存着杀之而后快的心情,可真到了眼前要车裂一个谪仙般的淡雅男子,能做到看热闹不说话已经很好了。
也没什么高高兴兴的表情显在脸上,又不是过年,还真给不出大大的笑脸。可大皇子的脾气大伙还是知道的,又要迎合着些,场面一时间不尴不尬的冷着,毕竟谁愿意来看五马分尸大活人呀!
“凑乐的是没吃饭吗?”大皇子萧奇鲁性子有些乖戾阴沉,今日辽王身体不适,由他代为主持大会。
“大皇子,我这里准备了几个西域来的舞姬,不知这会合不合适让她们进殿表演?”完颜亮有些模棱两可的建议道。
他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载歌载舞的最好几时,可他也没什么好机会了,能抓住一个是一个,况且自己这外甥又是个没什么禁忌的,只要他高兴,不挑时机。
“有什么不合适的,都说西域的舞姬最是一绝,宣进来瞧瞧,正好各位大人们也热闹热闹。”萧奇鲁大手一挥,不在意道。
“兄长,何不让人将那外面的汉人抬进来,让他看着我们为他的死,欢呼庆祝,一点一点的让他感受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恐惧?”萧奇野在一旁煽动着,眼睑低垂着,让人看不见里面的决绝。
“哈哈哈哈,你这个主意好,要不说你是串呢,就是鬼主意多!”大皇子敞开了笑着,丝毫不顾及兄弟的颜面,或许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
萧奇野低着头,嘴上应和着,却暗暗比划了手势,让人将沈荷塘抬进来。
第102章 逃出生天
歌舞缓缓由远及近, 殿内气氛渐渐有了交谈。
一段带着风的响铃声,悦耳清脆,又如流淌的小河一般, 沙沙作响, 有着滋润心田的细腻。
随后乐器, 鼓点的伴奏声响起,带着异域风情的调子, 悠扬活泼穿透了大殿。
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子, 姿态优美的像绽放的花朵, 又像嬉戏的蝴蝶, 飞舞般涌进殿里。大臣们一个个都精神了,眼睛都盯在姑娘们雪白柔软的腰肢上,他们平日里看的歌舞,可看不到这种货真价实的便宜。
眼看离行刑还有一个时辰的样子,大皇子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歌舞上, 身后的宫人为他倒着美酒,他大笑着端起饮下。
正在兴头上时,一群淡黄色舞姬中, 变戏法似的出现一位彩色纱衣的舞姬, 赤着玉足, 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薄如蚕翼的裙摆, 一片片被带起,露出肤如凝脂的美腿。
随着动作起伏, 上下的纱衣高低错落层层迭起, 无数的金光从裙身中透出来,犹如仙女下凡般耀眼。大皇子的眼球瞬间被这与众不同的舞姬吸引了, 想看清她的面貌,却怎么都看不清。
只有那雪白的肌肤,与不及他一掌的腰肢,叫他晃花了眼,要不是在大殿上,他保不齐都要叫人别跳了。
随着那舞姬慢慢靠近,看清那轻纱遮住的半个容颜时,一向目空一切的大皇子都屏住了呼吸,眼里全是势在必得的松弛。
姜沉鱼妖娆的扭着纤细的腰肢,慢慢展示着优美的舞姿,眼神带着勾人的媚态,看了大皇子两眼,又速速移开,但留给了他足够看清的时间。
大皇子被她这两眼看的热血沸腾,特别是那比其他女子,优越太多的身段,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尤物,油腻霸道的目光,从美人的脚趾看到头发丝。脑子里已经将那柔若无骨的腰肢,折了好些个动作,还有那令人垂涎欲滴的丰/满。
嘴角咧着,心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但能解决掉那个麻烦,还能得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美人,亏的他父王起不来,不然这尤物岂不成了他父王的,大皇子还在暗暗庆幸着。
“大皇子对这礼物可还满意?”完颜亮在他身后,看着他满意的表情,就知道这个棋子用对了。
“舅舅真是慧眼识珠啊,明日便去领赏吧。”大皇子嘴角带着笑意的回了一句。
听到“舅舅”二字,完颜亮狗腿的模样,压都压不住。
自打中间的舞姬出现后,全部人的视线都牢牢的跟在她身上,恨不得这会自己就是大王,与大皇子来一较高下。
沈荷塘在乐队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乔装打扮过后的沈云舒,她贴了胡子,拉着胡琴。
二人对视一眼后,默契的不再关注对方。一开始沈荷塘的视线在沈云舒身上,还没发现背对着她的那道蹁跹的身影。
当她在向前瞧了一眼时,笔直坐着的身子,冻住了一般僵硬。
海藻般的波浪长发,直达腰臀,随着舞姿飘动着,如光滑流动的绸缎,摇曳生姿。
脖子上,手腕上,脚踝上,戴满了闪闪发光的珠宝,与光滑嫩白的肌肤美的相得益彰,叫人移不开眼,呼吸骤停。
她怎么会认不出姜沉鱼的背影,有了这个猜测后,手指将腕上的铁链死死地握着,眼里带着震惊与错愕,又瞬间垂眸掩去起伏的情绪,心砰砰的跳着,除了惊吓还有担心。
她不着痕迹的望向沈云舒,沈云舒给她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里外她都已布置妥当,如若不能将人带走,那么就一起死在这了。
得了她安心的眼神,沈荷塘这才将目光又挪回到姜沉鱼的身上,看见那王八蛋令人恶心的眼神,在姜沉鱼的身上流连,周身气息都低了几个度。让看押牢笼的士兵都不自觉的打了冷颤,又不知冷意从何而来。
一双带着寒星的凤眸,幽暗锐利,微微眯着来掩饰自己心下涌起的阴沉。
进殿时沈荷塘的位置在侧面,有舞姬挡着,姜沉鱼没能直接看见她,这会与那大皇子眉目传情后,一个转身就看见她一身白衣坐在黑色的铁笼里,像个被折了翅膀的神鸟。情绪顿时控制不住了,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里,一瞬间水光盈盈。
沈荷塘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寒意的眼里如三月的冰层,渐渐融化有了温度。
只是再看到她这身装扮的时候,有点吐血,就好比现代的比基尼带了几片布,一动起来什么也遮不住。
绝美的身段,像上好的珍珠一样,圆润有光泽,有些大臣甚至起身,伸着脖子瞧的,她有点要吐血。
扭头向沈云舒看去,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异样,沈云舒见她要算账的眼神,直接无视了,小样,命都要没了,还在想着有的没的。
沈荷塘见她不理自己更恼了,还不能表现出来直接内伤要犯了,心口疼。
“来来来,美人,到孤这里来。”歌舞结束后,大皇子带着侵略的眼神,将人叫到自己身边。
闻言沈荷塘心像被什么抓住了一样,挣脱不开的难受。她用袖子挡着打开手铐,又慢慢摸到了腰间的软剑,眼里全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藐视,只是还不到时候,萧奇野的人还没将那两个保镖一样的长老骗走,她需的伺机而动。
“民女拜见殿下。”一个稍稍别扭的语调响起,却甜滋滋的,让人心猿意马。
“你叫什么名字?扯下你的面纱。”大皇子漫不经心的命令道。
“回殿下,民女叫芸姜。”姜沉鱼羞涩的低着头,慢慢摘下透明的面纱。
面纱下,白里透红的芙蓉面,秀挺的琼鼻,娇艳欲滴的红唇,明明是勾人的妖媚的长相,气质却清纯娇憨,有种涉世未深的感觉。
“孤看你不像西域的女子啊?”大皇子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铁一样的大掌稍稍用力掐着那嫩滑柔软的细腰,不怀好意的眼神落在了诱人的饱满上。
若不是这会地点不合适,身上这个娇美的让人心醉的姑娘就已经让他扔到床上了。
尽管有心理准备,可猛地被拉到一个陌生的男子身上,她仿佛浑身都长了刺一样难受,他身上的气味更是领她难以忍受。
可面上依旧笑着答道:“小女子确实不算西域人,而是班主捡来的汉人。”腰间那只钳子一样的大手,掐的她雪白的肌肤瞬间变的粉红,大皇子看了越发用力揉捏着。
看着怀里的尤物,贝齿轻轻搭在红唇上的隐忍的模样,他快忍不住了。
另一只手也从腰间,滑到了纤细紧致的美腿上,还感慨着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姜沉鱼尽量侧着身子,不让阿塘看到自己被占便宜的模样,她的任务是让大皇子亲吻自己的脖子或者是锁骨下面。那里抹了毒药,自己提前吃了解药,势必要让这个野心勃勃的仇人中了剧毒,好用解药换阿塘出来。
她挺直了腰身,故意向大皇子的胸膛蹭了蹭,吸引着他的眼球。
“美人不用着急,等孤处理了下面那个汉人,便来处理你。”说着还不忘在她的臀上掐了掐。
目的还没达到呢,姜沉鱼怎么可能放他离开,她坐在大皇子身上故意痴缠着。将五大三粗的大皇子,勾的五迷三道,恨不得连下面的汉人都不管了,伸出大掌就要捧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压着犯人的铁笼“砰”的一声,四分五裂的炸开,等什么时机,去他个蛋的吧,这会就是这老不要脸的死期。
她微红着眼,飞身而起,手中的软剑直直刺向大皇子的脖子,银蛇般灵活的剑身,躲过姜沉鱼直接卷在了萧奇鲁的脖子上。
想呼救,却发现两个护法都不在身边侍卫又不顶用,只能双手紧握着脖子上的软剑,干瞪着眼睛说不出话。
沈云舒见情况有变,也不管那么多直接让人冲了上去。一时间大殿里乱成了一片,逃跑的,护驾的,杀人的,喊叫的,分不清谁是谁。
沈荷塘不想与他做纠缠,一手将沉鱼拽到怀里,遮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用力一抽,萧奇鲁的脑袋瞬间搬家,牛一样的眼睛还瞪着,死不瞑目。
随后风一样抱着姜沉鱼消失在了大殿里,沈云舒见她跑了,也麻利的混出皇宫,请来的能人异士们还在奋力对抗皇宫的侍卫,等在外面的死侍一股恼的冲了进来,助大家一臂之力。
沈荷塘得手之后用了最快的速度逃出皇宫,若说一般情况下肯定不会这么顺利,定是要有场血战的,可有了萧奇野的人手做内应,他们出逃的异常顺利。
又有断后的武林人士,旁门左道层出不穷,几人汇合后不敢停留,直接骑着马扬长而去。
姜沉鱼被抱的发懵,只觉得当时一股热流喷到了她的手臂上,温热粘腻。
这会与沈荷塘骑到马上才活了过来,看着飞驰而过的道路,她终于有了松口气的感觉。
感觉到腰间的手臂,有力且牢牢的抓着自己,她安心了不少,将手覆在阿塘的手指上。
“吓着了吗?你怎么也跟过来了?”看不见追兵以后,她将头微微抵在姜沉鱼的颈间问道。
“我不放心你,跟过来才踏实,即便什么也做不了。”她往后靠了靠,歪着头看她,她又瘦了些,下颚尖尖的硌的慌,不知多久才能补回来。
“这破将军我们不当了吧,爱谁去当,还不好?”姜沉鱼有点倔强的说着。
“好,等有些事情解决后,这破将军谁爱当谁当,我带娘子四处去游玩,好不好?”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她挑着眼尾笑道。
“好,不许骗人。”姜沉鱼吃了糖一般甜甜道。
沈荷塘带着笑意的眸子,被她抖动起伏的身段,扰的思绪飘远。
解了外面的长衫,罩在姜沉鱼身上,姜沉鱼倒习惯了,这样衣裳她都穿了好几天了,渐渐没了太多的感觉,这会发现阿塘在意这个,有点无措,秋水般的眼睛小心翼翼看着她。
“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嗯?”低头在她红艳艳的唇上,结实的吻了下。
姜沉鱼不安定的心,被烫的忽悠一下。
她眼神亮亮的,伸手挂在她脖子上接着凑了过去……!
第103章 回京路上
主动吻了她后, 姜沉鱼吓出一身冷汗来,她还带着毒药呢。
刚刚她没往下亲吧?完了她一个焦急想不起来了。
“怎么了,这么紧张?”看她表情不对沈荷塘疑惑问道。
“这儿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你刚刚没碰到吧?”姜沉鱼紧张的声音都在颤着, 用手指着胸前的一片。
“抹了毒药?所以派你来杀人?”沈荷塘对叶淮清与姐姐有些不满了, 就姜沉鱼一旦让人发现,下场她都不敢想。
“既然是剧毒, 你抹了会不会有事?我刚刚应该没碰。”她正色问道。
“虽然吃了解药, 副作用还是有的。”姜沉鱼神色有点古怪。
“会怎么样?”沈荷塘表情严肃了。
“就是过于寒凉, 以后子嗣艰难, 你可不能嫌弃我。”她忍着笑意一本正经说道。
“没事,我不嫌弃。”二人说的好似能生一般。
沈荷塘并没有与她一样轻松,只是将人抱好,继续向前赶着,好到下一个地点汇合。
凉到不能生孩子, 怎么会没有事,女子本就不能寒凉,这日后定是不好过的。
追兵大概是萧奇野的人, 磕磕绊绊一点没追上, 阵势却很足。
沈云舒一行人扔了马车, 有本事的都四处逃窜了,一百多人分出十几个方向跑了。
她带着笙姨娘与十个暗卫, 四个武林高手,一起与沈荷塘汇合, 姜沉鱼知道地点。
边境处另有马车接应, 只是从辽囯的皇宫到边境也要几日。
沈荷塘带着姜沉鱼来到一家铺子,用她身上的金银换了衣物与干粮。
“大婶, 有没有水,我们想灌些。”她连说带比划,总算看到了水缸。
随后牵着姜沉鱼,端着水盆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衣服解开。”
“啊?”姜沉鱼瞧了瞧这简易的草棚子,脸色有些红,随后垂了长睫低头不语。
“想什么呢?”瞧她这模样怪好看的,沈荷塘笑的眉眼弯弯。
她伸手为姜沉鱼脱了外衣,将帕子打湿,给她擦着身前。
姜沉鱼小声的“哦”了一声。
“这样不行,还是要洗才行,你弯些身子。”擦了还是不放心。
“可我这穿着衣服呢。”她说的是身上的抹胸。
“脱了。”眼下没条件洗澡,但不能一直带着毒药在身上。
“哦,好。”她慢慢解下抹胸,探着身子,用一只手轻轻遮挡着,她……她……有点生疏了,不大好意思。
沈荷塘没理她的别扭,拘着清水从脖子开始给她冲。
“还是我自己洗吧。”她也不是小孩子,脸怪烫的。
“你又看不到,我帮你能快一点,我还借了香胰子,我们快些吧。”姜沉鱼的身段对比从前,有着不可忽视的变化,难道是二次发育了?
“好吧。”这话听着哪里怪怪的,但她没听出问题的所在。
“还哪涂了?”
“就全涂了。”姜沉鱼心虚的用手比划着胸前。
沈荷塘一想到她涂这个东西要干嘛,脸都黑了。
“若是能将你救出来,别说这些,就是真的去陪那个蛮子睡觉,我也会去的。”见她脸色不好看,姜沉鱼眼神倔强的看着她,隐隐有了掉眼泪的前奏。
“我没有怪你,只是怕你受伤。”她将新衣裳给她穿好,把人拉进怀里拍着。
“嗯嗯!”姜沉鱼紧紧抱着她的腰身,把挤出的泪花收了回去。
沈荷塘看着委屈巴巴的娘子,她后悔了,就不应该让那王八蛋死的那么便宜,差点就赔了夫人。
重新洗了手后,将用过的木盆,手帕,香胰子,全部都买走了,这东西可不敢再给人家留下。
两人一身辽国的装扮,没了紧张,继续赶路,沈荷塘决定相信萧奇野一次,只要他信守承诺,她们便是安全的。
几日后,终于过了边境,到了约好的地点,其他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咳,咳……!”看着接应的马车,紧绷的神经才算真正的放松。
“阿塘,你怎么了?”看着她嘴角带着血迹,姜沉鱼吓傻了。
“哦,没事,养养就好了,估计你得花些银子了。”她抬手用手背擦了下,发现有些血迹。
尽管铁牢提前做了手脚,但要将它震碎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本就受损的身子,使了全力方能破开牢笼,加上这几日的劳累,终于在看到救星后撑不住了。
头晕打晃想睡觉,她有些乏力的躺在了马上。
“长姐,阿塘她晕倒了。”姜沉鱼大声的喊着沈云舒。
沈云舒带着笙姨娘,两人赶忙跑了过来,几人把她扶进了马车。
“阿棠,你怎么样?”沈云舒紧皱着眉头问道。
“我没什么事,就是乏的很,想睡觉。”看着姐姐在这里,她像个小孩似的躺在被子上不动了。
“你帮她看看吧。”沈云舒扭头望向笙姨娘。
“嗯。”
笙姨娘会些简单的医术,试探着给沈荷塘把了脉。
脉象虚浮缓慢,但隐隐有股力道,看着问题不大。
“就是累了,睡两天便好了。”沈荷塘躺在一旁悠悠的开口道。
“真的没事吗?她刚刚都咳血了。”姜沉鱼好看的小脸都皱到了一块。
沈荷塘伸手拉着她的手指玩着,安慰道:“我要喝粥,不想吃干粮。”
“好,我一会就给你煮。”看她蔫蔫的,姜沉鱼心里有些酸,不知道她这两天是怎么挺的,身子不舒服也没让自己发现。
“太细致的我也不懂,就目前的脉象看来,虽然有些虚浮,可根基还在,确实当好好养养,得大补的人参灵芝紧着些了。”笙姨娘摸着把着打着,眼睛忽大忽小,不确定的看向沈云舒。
“谢谢笙姨娘,多次得你救命,无以为报,不如让世子妃替我还吧。”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想起了失忆之前的事情,那时她被围堵,窜出来救人的便是笙姨娘与她的朋友。
只是她当下已经神志不清,只看了一个恍惚,后面她们不知要去干什么,又把自己给扔下了,不过到底是救了她性命,这人情就让沈云舒去还吧,毕竟她们熟。
“哦?将军是想起什么了吗?不过是顺手的事,何足挂齿。不过确实可以找世子妃讨这个人情。”笙姨娘含笑看了身后的人一眼。
“怎么?你们见过吗?”沈云舒略带疑惑看着二人。
“那自然是有些渊源的,回头再与你细说。”这会她感觉沈将军这个脉象,出乎她的意料了。
沈云舒从未说过沈将军的身份,这会给她惊的够呛。
听了确实没事,姜沉鱼表情好看了些。
沈云舒带着笙姨娘去了另一辆马车,她们这里有六七辆马车,剩下的侍卫与侠客挤一挤,大伙便一起回了京城。
有不愿意一起走的,也可独自离去。
江宁带着自己的兄弟,真的当了商人去进货了,由于他们很可能会拖后腿,在进宫之前,沈云舒便让他们先回去了。
而请来的武林高手,基本是不用其他人操心的,早都跑的没影了,只留下十几人护着笙姨娘回京。
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将沈荷塘带了回来。而身后的萧奇野,演戏演的颇为认真,如今还在宫里破案呢,还要照顾起不来床的父王,也是忙到脱不开身。
对于沈荷塘送给他的馅饼,他决定用两边的和平来回报她。他不像大皇子那般好战,若不是跟大皇子一脉有必须清算的仇恨,他不见得会赶尽杀绝。
不过谁会嫌弃权利烫手,如今即使不满意他的血统,短时间内辽囯也没有合适的继承人了,一时间储君的问题盖过了大皇子被杀的事情,成了辽囯的头等大事。
羊肠小道上,马车慢慢悠悠走着。
沈荷塘换了干净的白色里衣,披头散发的窝在被子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脸蛋有人擦,头发有人梳,别提多惬意了。
姜沉鱼很愿意侍候她,只是她如今看着苍白了点,让她心疼不已。
“你要直接回京吗?”她很怕阿塘又回了边关。
“嗯,先回去,娘子不是生了孩子吗?听说连名字还没有呢?”沈荷塘盖着被子靠坐在车厢上,故意打趣着她。
“那……那……能生是我的本事,以后生不出就是你不行。”姜沉鱼让她挤兑的急了,明眸善睐倾着下巴反驳着。
沈荷塘直接一个拉扯,将人拽了过来。让她压在自己身上,手指顺着衣角探进后腰,丝滑的肌肤让人流连忘返。
眸色幽暗,饶有深意的看着她。
“你看着我也没用,如今就好比那纸老虎。”姜沉鱼见她虚弱无力,那是一点不怕她。
说着还用手指勾着她的轮廓,左右瞧着。
“这会外头还有人,你这话要不要晚上再说?”
“晚上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姜沉鱼死鸭子嘴硬,绝不在面上认输。
“好,嗯,很好。”一年不见要翻天了,她淡红色的唇角,轻轻勾着,眼里带着无奈的笑意。
“哼!”姜沉鱼鼓着两颊,娇娇的起身出了马车。
沈荷塘顺着被子又躺下了,在一开始李青梅与她娘的事情上,她便明白了子嗣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自己又这般的不稳定,即使没有收养安禾,日后她也会给姜沉鱼寻个孩子当做倚仗。
如今这个孩子与她有血缘关系,再好不过了。
她躺着,眼睛盯着半开的车窗,关于朝堂,关于叛徒,关于皇位,慢慢的思绪有些飘远。
天黑之前,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简陋的客栈,不过只要能吃口热的,能洗个身子,对于几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了。
夜里都去安歇了,姜沉鱼吹了油灯,穿着里衣上了小床。阿塘老实的躺在那里,看着过于乖巧了。
看她有点我见犹怜的美,姜沉鱼心有点痒痒,想上前逗逗她。
贴在她身旁躺下后,手指伸到了她的背后,将那个不怎么离身的小衣系带,直接解开。
小猫一样在玉白的脖颈上细细的吻着。
随着灵活的小手,不老实的动着,沈荷塘看出来了,这是趁她病来占她便宜的,可她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且先容她。
半晌后,姜沉鱼又让病猫按在了怀里,看着又菜又爱玩的老婆,总之该轮到自己了。
姜沉鱼自从服用了笙姨娘给的药后,不但身段有了变化,就连感官都敏感到不行,据说要三五年才能慢慢恢复。
可眼下有些难熬了,她很想出些声音,可是这客栈的隔音简直跟没有一样,这会都能听见隔壁传来男子的呼噜声。
“啊……嗯……!”她浑身酥软的小声呢喃着,一双绝美的桃花眼艳光四射。
白色的寝衣,与淡粉色的绣花肚兜,随意的堆在床角,姿态肆意暧昧,香艳撩人。
“不要出声。”一只修长的手掌,从雪白的丰满上挪开,捂在了她有些湿润的唇上。
随后只有微不可闻的呜咽声,与身后强烈不断的攻势。她难过的咬了她的手指,却又舍不得用力,像吮又像是在舔。
颤着长睫,微微的湿意,将绒发贴在额头前,又晃的梨花带雨,香艳娇媚。
借着月光,窥探着美人难以自持的模样,她偶尔会弄出些声响,让姜沉鱼抓在她腕间的手指越发用力。
比绸缎还要柔滑的肌肤,让人爱不释手,只想紧贴着不放。
“夫人,我相信只要我们勤快些,子嗣早晚都会有的,是不是?”她压在姜沉鱼身后,用牙齿轻轻磨着雪白圆润的耳垂,大灰狼引诱小白兔一般的语气。
姜沉鱼听见她在这胡言乱语,气的咬了她的手指,雾气盈盈的水眸,埋怨的瞥了她一眼。
沈荷塘低笑着,声音好似带着电流,让姜沉鱼身上麻麻的。
夜色如水,搅得一片湿滑莹润。
第104章 跟她抢人
皇宫内院, 灯火通明,老皇帝背影佝偻着,近一年皇后为他纳了不少的美人, 五六旬的年纪, 终究是吃力了。可年轻漂亮的妃子们, 都似花骨朵般水嫩,整日贴身伺候, 就算他不是一个贪欲的男人, 也难免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好在有俞美人善制大补的丹药, 让不服老的皇帝, 越发的觉得自己依旧龙马精神,宝刀未老。
只是近来,就连俞美人的丹药也没什么用处了,皇帝总是觉得乏力头晕。
“皇上,可是要奴才去找俞美人来?”一旁的大太监, 见皇帝要安寝,试探着说道。
“不必了,今日想清净清净, 你退下吧。”
“奴才告退。”
老皇帝慢慢躺下, 他想起了年轻时候, 想起了那个蔷薇般倔强的女子,不知为何会想起她, 大概是真的老了。
明日见见那个孩子吧。
他想着想着,困意袭来, 闭上了眼睛。
次日忙的焦头烂额的叶淮清, 被皇帝召进了内殿,他不知道皇帝找他什么, 前些日子为了给表弟般救兵,他求见了皇帝很多次,都被拦在了外头,连面都没见到。
如今听闻阿棠在回来的路上,他这颗心才放下,又找他什么事?
他缓缓进了内殿,见靠坐着的皇帝,突然觉得他老了许多,可这又能怪谁呢。
“淮清你来了?”他眼神混浊,缓缓开口道。
“皇上,您找微臣可是有何要事?”叶淮清毕恭毕敬道。
皇帝看着这个,越来越像他们老赵家的孩子,心底的疑虑早就打消了,这孩子长的太像他的祖母,自己的母亲。
不是他的孩子,又是谁的呢。
“淮清,朕让你进玉碟如何?”皇帝定定的看着他。
叶淮清心下怔愣,抬头看着皇帝,有些东西小时候想要,长大了也就看淡了,可是手里若没有权利,就连兄弟,媳妇都护不住。
“皇上怎的想起了此事?”即使他想要这个身份,也不敢明面上让皇帝看出来。
“许是年纪大了,就想要儿女多一些,再说你本就该有这个位置,是朕那时年轻,听信了谗言。”皇帝话语间尽是疲态,语气沧桑不已。
听着他有些后悔的话,叶淮清稍稍动容,可依旧保持着距离道:“皇上,微臣如今过的很好,都是托了您的福气。”
“淮清可叫一声父皇听听?”
叶淮清神色带着些隐忍,又好似木然。
片刻后,他正色道:“父皇万岁万万岁。”
虽然有些叫不出口,可理智告诉他,这没什么。
“好……好……哈哈哈哈。”皇帝肉眼可见的高兴,忙叫来太监拟旨,将叶淮清改名赵淮清,上玉蝶,封贤王,甚至连他死去的娘亲,也给了一个名分。
叶淮清有些吃惊了,这皇帝玩的哪一出,在另外两个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扔下他这么一个炸弹,皇后娘娘定会气到吐血。
“儿臣领旨,谢父皇隆恩。”叶淮清心里七上八下的慌乱,可面上风轻云淡。
皇帝好像完成了一个心愿般,满意了回了寝宫。
可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没等到第二天,就在皇宫炸开了。
沈荷塘一行人低调回了沈府,沈夫人憔悴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表情,安排好女儿,忙去了寺庙还愿。如夫人也没了针锋相对,又是安排晚膳,又是收拾房间的,一副忙前忙后的模样。
沈荷塘拍了拍沈云杰的肩膀道:“你把家里管理的很好。”
“也没有,你回来就好。”他摸摸头不好意思道。
沈府过年一样热闹,主心骨回来了,下人们干活都有劲。叶淮清更是第一个便冲了过来,他没帮上大忙,愧疚不已。
听说他封了贤王,沈荷塘第一件事是让他还银子。一听她要账,叶淮清的愧疚少了一半,说先欠着。
“路监军如何了?”她还没忘了这个王八羔子。
“是皇后的人,已经暗中关在了地牢里。”叶淮清在查出叛徒之后,直接偷偷将人抓了起来,管他什么官,先抓起来拷打。
“打的好。”知道他落到叶淮清手里,沈荷塘心里舒服了些,暂时没办法让皇后下台,抓抓喽啰出气也是好的。
她半靠在床边,这路上的奔波也让她有些疲劳。
“如今既然皇上已经封你为贤王,表哥你再想做条闲鱼,恐怕这事也由不得你了。”沈荷塘点漆似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对面的叶淮清。
心道,这白月光的杀伤力是真大,她要去给表姨母烧点纸钱,真是缺什么来什么,这倒霉的表哥扶摇直上的节奏啊。
“我自然是不会傻傻的等着别人来对付我,再说她一而再,再而三对你下手,下一个就是我,此事我必饶不了她。”叶淮清早已褪去了早先的温润儒雅,也是战场上打拼过的人,言语间带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你下定决心就好,你知道我只能全力支持你。”沈荷塘脸色还是有些白到透明。
“眼下不用你,你先在家休息,明日我便将你斩杀了敌国大皇子的事情,上报朝廷,让你光明正大的回到朝堂之上。”
“多谢表哥。”沈荷塘轻咳道。
“呦,你何时这般客气了?”叶淮清不大习惯她这种本分。
“总不能一直像小时候吧!”沈荷塘淡淡笑着。
“好吧,人前你总是要给我面子的。”叶淮清见她有些虚弱,也没待的太久。
人走后,沈荷塘又懒懒的躺了下去,虽然说了支持他,但勾心斗角的事应该轮不到自己上阵的,有那两个人就够了,自己最多是出人出力,当被人指挥的炮筒罢了,趁着这时间在家躲着吧。
“表哥走了吗?”姜沉鱼端着补汤走了进来。
“哪个表哥?他是你表哥吗?叫贤王吧。”沈荷塘枕着手,眼睛盯着她,酸酸的说道。
“怎么你如今很闲吗?什么醋都吃,要不要我在找人给你加点?”姜沉鱼这两天觉得她像小孩似的,有点无赖。
“不管,就是不许叫!”她起身坐起来,抱着被子幽幽的看着她,红润的唇色在透白的脸上显眼的很。
看在脸的份上,姜沉鱼打算不与她计较了。
“来,张嘴。”她端着上好的燕窝来到沈荷塘床边。
梳着高髻,两边垂稍,珍珠金步摇簪在前端,刚好垂在额头,与金耳珰一同轻轻摇晃着,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淡紫色的长衫,将腰际掐紧,底边成散开的扇形,外罩纱衣,真是摇曳生姿,只一点不好,太显身形,如今她穿这种衣服,简直是要人命。
她虽然没有封建思想,可这般诱人的老婆确实不适合放出去,她有点别扭,又不好直接说不许穿这种掐腰的衣裳,那样显的她很小气。
可那巴掌大的细腰,实在是让人忽视不掉,她不高兴了。
“怎么不吃呀?”看她苦大仇深的,姜沉鱼有点疑惑。
“没胃口,不想吃。”她好看的眉头,皱的像个仙风道骨的小老头。
姜沉鱼放下碗,坐在她旁边,双手滑过她肩头,撘在她的身上,笑盈盈道:“怎么没胃口了?多吃点才好的快,等你恢复身体,还说要带我去游玩呢。”
“那好,我吃。”沈荷塘觉得自己是真的好哄,她贴着绝美的侧脸,刚想亲一下,就见一个小短腿“噔噔噔”跑了过来。
“你放开我娘亲,她是我的!”人不大,气势很足。
沈荷塘看着与姜沉鱼长的六七分像的小人,嘴角都压不住,这也太像了,她有空得去好好谢谢岳父大人。
本来对孩子没什么感觉的沈荷塘,看见这个长相硬生生多了几分喜爱的心思。
“谁说她是你的,她得先是我的,第二才是你的。”
“娘,哇哇哇哇……。”多日没看到娘亲的安禾,哭的那叫一个地动山摇,怎么好好的,娘亲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了,小脸都憋红了。
“你惹她干什么?”姜沉鱼推开她,起身去抱了孩子。
然后沈荷塘就看见,干打雷不下雨的小朋友,对着她摇头晃脑。
完了,这小东西抢了她在姜沉鱼心里的位置。
明天她就给她起名叫狗蛋,让她抢人。
她无聊的坐直身子,端起碗,将那碗还没凉的燕窝吃了。
坤宁宫内,鸦雀无声。
皇后娘娘歪在榻上,单手扶额,语气有些急躁道:“皇上最近身子如何了?”
“回娘娘话,皇上近来精神不济,有些萎靡。”跪坐在一旁的俞美人毕恭毕敬的答道。
“他还能撑多少日?”皇后声音低了低,眼神里带着狠绝。
“不出三个月,近来偶尔有些咳血,内里也空空如也。”俞美人掐指算着。
“三个月太久了,本宫等不了,他甚至把那个野种扶正了,在等下去,就不知道会不会鸡飞蛋打了,我绝不容此事发生。”皇后手指紧紧捏着手里的玉如意。
“那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皇后娘娘看了看俞美人,抬手叫她附耳过来。
两人一阵耳语后,俞美人神色戚戚的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