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傍晚时间六点四十五分, 三人吃过晚饭来到阿加拉之城西部的寻夜剧场,寻夜剧场是阿加拉之城中最大的剧场,最为出名的表演就是木偶戏,尤以团长索里帕克的千手木偶出名, 据说索里帕克可以以一人之力完成需要十个人才能完成的木偶名戏《阿加拉的葬礼》。
这是一个比较悲情的木偶戏, 主要讲的是情感障碍的主角原本冷漠, 不知何为情感, 亦不懂得心痛为何物, 在旅行途中结识了一生知音,在知音的帮助下他一步一步体会到人间疾苦,会为处于灾难中的别人难过流泪, 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两人之间的情谊越积越深, 变故却在此处发生,旅行至一个正发生内乱的人类国家时,由于内斗两人不幸失散。
主角在机缘巧合下了解到了作为反叛军的一方不堪统治者的暴政于是揭竿而起,心生怜悯, 于是加入了反叛军,而知音却了解到统治者的暴政并非是因为高层, 而是中间执行者的无情, 为了保证国家稳定,亦为了通过皇族的情报网找回主角,他停止了旅行, 为皇族效力。
最终两人皆在双方的阵营中做到了最高层,又因误会最后在战场相遇, 兵刃相见,最后主角因知音偏袒暴政的统治者而看不到受苦的百姓勃然大怒, 杀死了知音,却在最后得知了知音的真实意图,悲痛万分。
然而那时知音已逝去两年,他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该是无情一点好还是感性一点好,但那时他已经成为了反叛军的首领,推翻了人类皇族统治,并被反叛军推举成了新的王,一辈子孤独的坐在王座上,在高处为自己的过失赎罪。
看到《阿加拉的葬礼》介绍和今天的演出名单,胡桃说:“听说这个戏是寻夜剧场的重中之重,本堂主倒还真有些期待了。”
许嘉道:“听说这次操纵《阿加拉的葬礼》主角的是一个新人,据说很有天赋,所以索里帕克才会选择让他表演《阿加拉的葬礼》。”
钟离看着眼前的还没拉开的红幕布道:“《阿加拉的葬礼》中对主角情感的把握确实要比一般角色细腻,因为主角是从无到有的一个心境变化,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个比较难以控制的角色,如果能成功塑造起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他在阿加拉之城的身份除了沿袭在璃月港的身份外,还是一位学究,对历史中木偶戏的研究也颇深,看过很多木偶戏,对《阿加拉的葬礼》也算颇为熟悉。
许嘉碰了碰自己的小熊耳朵,无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喻归先生能不能成功。”虽然知道喻归的实力和钟离是一个级别的,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为喻归担心,这要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被人发现,会不会打草惊蛇?以他现在的身份,会不会在阿加拉诞礼之前引起什么误会。
比起许嘉,胡桃一点儿也不担心喻归:“这个你就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事的,要对我们往生堂的员工有信心。”
许嘉:“这……唉,好吧。”
钟离:“无须担心,纵使是我,面对喻兄,也要赞叹一二他的本事。”
许嘉点头:“既然钟离先生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
胡桃:“本堂主算是看明白了,你好双标啊,许嘉。”
许嘉连忙解释:“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堂主,我还是爱你的,不然也不会你们每次来店里我都给你们打折了,这是我对堂主你满满的爱啊。”
胡桃刚想说什么,剧场的灯忽然暗了下来,只剩下前台的灯仍然发着光,红幕布缓缓展开,一场盛大的故事由此展开。
最初的最初,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蔚蓝色的大海,天空中电闪雷鸣,一条大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艰难航行,坐在底下的观众甚至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强劲的海风和震耳欲聋的雷声。
许嘉一脸吃惊:“我的天哪,这3D背景也太逼真了吧!”
她甚至感受到了拍打在脸上的雨点,就算是在她自己原来的世界,舞台剧也做不到这么逼真的效果,更遑论提瓦特大陆的技术了,看来阿加拉魔种生活的世界科技发展的不是一般的快,这要是搁提瓦特,分分钟被天理咔嚓的那种节奏,突然觉得异世的神明和世界系统真的有够佛系的,许嘉暗暗吐槽道。
钟离并没有觉得很惊讶,只淡淡的解释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寻夜剧场能够在阿加拉之城中一枝独秀的原因了。”不管是在哪里,用哪个身份,钟离仍然是这么宠辱不惊。
舞台上,在恶劣的海上航行的船只没有退缩,金发的木偶青年出现在甲板上,他望着远处的卷起的水龙卷,依稀能看出这其中的蛟龙,他手中握着一把剑,眼神坚定,船上的木偶水手们开始调配大炮,稳定船身,向潜藏在水龙卷中的蛟龙开炮。
他们今天看的是《阿加拉的葬礼》的第一幕,首先出场的是主角的知音,在海上航行时因意外卷入水龙卷,被身为鲛人的主角意外救下,一开始主角只把他当作蛟龙的零食,甚至想拿他去喂自己的鲨鱼,而意外得救的主角知音不想再次送命,对主角见招拆招。
仅仅只是第一幕,他们就能感受到这个作品带给他们的震撼人心的背景和特效。
木偶的精致程度和旁白声音,让来看表演的人们忍不住赞叹。
就在剧场的人痴迷于木偶表演之时,身着黑衣的喻归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寻夜剧场的后院,寻夜剧场的占地面积很大,前院是剧场表演的地方,后院是剧场的人居住之地,因为现在正在表演期间,后院基本上没什么人,再加上喻归的隐匿之术非常高明,是以并没有人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隐身状态下的喻归轻手轻脚的在庭院中徘徊,他走到其中一间非常不起眼的屋子前,不知道为什么,这间房间里的东西散发的气息让他觉得熟悉,本能的来到这间房间门前。
喻归刚触碰到门把手,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他凝眸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缩回了手。
一柄锐利的刀刃裹挟着风朝着喻归脑后袭来,喻归侧身一躲,呼吸放到了最轻,在刀刃快要碰到门的时候,刀刃忽然消失在门前。
喻归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到了一个人影,正是傍晚见到的索里帕克,此刻的索里帕克身着白金色的长袍,银发散在脑后,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喻归身后,凝视着喻归现在所在的位置。
喻归却仍静静的站在原地,甚至连脚步也没有挪动一下,因为他深知以索里帕克现在的能力看不见他。
在阿加拉魔种的能力排行中,龙族已经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是超脱一切魔种的存在。
索里帕克默然不语,往前走到门前,转动门把手,打开了门,屋子里没有开灯,里面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借着月光,喻归依稀能看到人脸的轮廓。
确认无误后,索里帕克又重新关上了门,离开了。
而原先喻归在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就在索里帕克打开门的一瞬间,喻归悄无声息的潜行了进去,喻归摩挲着墙壁上的开关,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屋子里只有八九个看起来颇为沧桑的木偶,他们有些按照分类被丝线缠绕起来吊在半空中,有些用丝线支撑着像人一样坐在椅子上。
喻归微微皱了皱眉,环顾了四周,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木偶,只那一眼,喻归就觉得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他走上前,来到木偶的眼前,与他等身的木偶耷拉着脑袋,却有着一张与他如出一辙的脸,喻归又回过头,又查看了一下这个房间里其他的木偶,果不其然,他找到了和钟离胡桃长的一模一样的木偶,他们全都被安置在寻夜剧场,被异常坚固的丝线缠绕着,一如他们被禁锢的记忆。
喻归面对着和自己如出一辙仅仅是没有了龙角和龙尾的木偶,伸手去碰他,刚一接触到木偶的头部,一些记忆画面涌入了喻归的脑海中,他看到了幽冥司中昭示新一天来临的百鸟歌唱之景,看到了在璃月生活的点点滴滴,也看到了那抹再也看不到的白色身影,甚至看到了不属于他的记忆。
喻归松开手,扶额以抵挡大量记忆涌入脑海中的不适感,是了,他不是阿加拉魔种,而是幽冥司中的北太帝君。
而在这时,喻归手上的神之眼重新亮了起来,自从他们丧失了记忆,神之眼也熄灭了,而如今再度亮起,表示他可以再次使用禁锢了的元素力。
就在这时,禁锢着喻归记忆的木偶人忽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和喻归一样的蓝色眼眸,而那些原本固定木偶的丝线在一瞬间脱落。
听到身后动静的喻归察觉到了异常,转过身的一瞬间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险些擦过喻归的脸。
那个和喻归一模一样的木偶退后了几步,走到门边,堵住了喻归唯一的退路。
而这时,门缓缓打开,原本已经离开的索里帕克出现在喻归面前,见到喻归,他似乎并没有吃惊,只是道:“喻归先生,随意擅闯别人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喻归非常自然的说:“那我道歉,可以放我走吗?”
索里帕克:“……这里不是您家。”
喻归随意的看了索里帕克一眼:“我知道,但这里有我和我朋友的东西,总得拿回来,不是吗?”
索里帕克:“您的东西?是说这些木偶吗?这些都是剧场的私产,如果您想要,我们可以商量价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请自来。”
喻归看向身边代表钟离和胡桃的木偶,伸手去碰他们,下一秒,喻归的木偶就冲了上来,喻归轻笑一声,侧身闪了过去,一掌拍向木偶的后脑勺,索里帕克凝眸,拨弄了一下指扣,被缠绕的木偶忽然睁开了眼睛,束缚着他们的丝线也瞬间脱落,纷纷围住了喻归。
喻归淡淡的看向索里帕克:“以你的身份对我做这种事情,是不是算得上大逆不道?”以阿加拉魔种的等级划分,喻归站于顶端,能向顶端之人发起挑战,索里帕克是个胆子大的,喻归头一次为自己是条龙感到幸运。
索里帕克眼神一下冷了下来:“还请喻归先生赐教。”
喻归说:“我敬佩你是个有勇气的,如此我接受你的挑战,如果我赢了,就让我带走在这两个木偶身上的记忆。”
“没问题。”
第62章
寻夜剧场的后院有一个宽大的场地, 是供剧场的人进行一定的力量练习的,为了追求在木偶表演中的真实感,他们表演所用的木偶比一般木偶要沉重的多,而操纵木偶需要木偶师同时把控数根丝线, 对木偶师本身有一定的力量要求, 所以剧场的人经常在没演出的时候在这块空地上进行力量练习, 现在反倒成了索里帕克和喻归切磋的场地。
索里帕克只略微拨弄了一下手上的指扣, 一个长的与他一模一样的银发木偶出现在喻归眼前, 代替索里帕克与喻归进行战斗,喻归静静的站在索里帕克的木偶面前,摩挲着腰间挂着的埙。
索里帕克手中的指扣发出蓝光, 木偶手中瞬间出现两把短刀, 直视喻归:“请前辈赐教。”
喻归略微点头:“如此, 我就不客气了。”下一秒,喻归就在原地消失,索里帕克四处看了一下,控制着自己的木偶架起两把短刀往其中一处做抵挡姿势。
只听到“乒呤乓啷”一声, 喻归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木偶身侧,一支锋利的箭簇不知何时抵在了两把短刀之间, 若是木偶再晚一步, 只怕是要被这锐利的箭簇将脸划花。
喻归面无表情的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似乎对他来说,好像没用多少力气一样, 但索里帕克的手指却抽搐了一下,仅仅是抵挡喻归的那一次进攻就花了他不少力气, 结果喻归却好像连两成力都没用,就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就在这时, 喻归松开箭簇,任由箭簇自由下落,木偶一下没了掣肘,因为惯性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还没等索里帕克反应过来,喻归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过落下的箭簇,再闪身到木偶身后,一掌拍向木偶的背后,木偶踉跄着跌倒在地上,喻归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索里帕克,就让那时候的索里帕克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原来这就是站于顶端的龙族的实力吗?仅仅只是两成力,就能让他这个被称为天才木偶师的人方寸大乱。
喻归:“如果你想继续,可以再操纵着木偶向我发起挑战,虽然……结局大概率是我们心知肚明的,你也可以选择放弃。”
索里帕克低头,握紧拳头,他微微摇头,试图控制着木偶再一次起来:“……”
木偶受到主人的命令再一次站了起来,这一次的索里帕克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直接主动出击,木偶握住两把短刀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喻归,喻归闪身躲开,木偶反手转刀,企图碰到喻归,只是可惜喻归早就猜到了索里帕克的意图,扔出了手上拿着的箭簇,挡掉了木偶的进攻。
就在这时,索里帕克闪身到了喻归身后,手中凝聚出了白色的光芒,喻归略微偏头,在最后关头与他一掌相抵,在那一刻,两掌相抵,产生出的剧烈气场弹开了索里帕克的木偶,甚至索里帕克都被这力的作用弹飞了出去。
喻归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看着索里帕克艰难的站起来,试图继续操控自己的木偶。
只是可惜,虽然喻归那一掌力气用的不大,却也让木偶身体内部一些精密的零件受到了一定损害,线与部件的契合度大大下降,木偶上半身是起来了,下半身却摊在了地上。
索里帕克咬紧牙关,他握了握自己拳头,正想要自己上的时候,旁边那个喻归的木偶却忽然睁开了眼睛,自主动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喻归眼前,为索里帕克挡住了他。
喻归微微眯了眯眼,他能感觉到这个木偶身上残存着属于自己的气息,果然是那个力量投影吗?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向自己发起挑战?
索里帕克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木偶,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操控这个木偶,他自己却动了起来,然而木偶却冷冰冰的看着喻归,似乎在请求他允许对决。
喻归:“你要清楚,这不是你的巅峰实力,我们这场比试并无太大意义,我只是想拿回那两段记忆。”
和喻归长的一模一样的木偶却摇了摇头,那双和喻归如出一辙的眸子里暗含的情绪不言而喻,那是一种对喻归实力的怀疑和与生俱来的傲气,喻归微微叹了口气,空无一物的左手上多了一把沧风之弓,木偶手中也出现了一把长剑,带着深深的极寒之气。
下一秒,就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喻归面前,喻归往后退了几步,飞快的射出几箭,都被木偶以极快的剑抵挡了下来,喻归手中凝聚起带着风元素的箭,下一秒他将沧风收起,以带着元素力的箭抵挡了木偶手中带着强烈冰元素的剑。
两大元素碰撞,让整个场地的温度骤降,气流的不正常波动让索里帕克的袍子飒飒的飞了起来,索里帕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隐隐感觉到了两股极其强大的力量的碰撞,那一刻他的灵魂都在叫嚣着远离这个地方,但同时令他感觉奇怪的是这两股力量却只是彼此交融,就像本来就属于同一个人。
喻归微微皱了皱眉,木偶凝眸,眼中毫无情绪,下一秒,那根箭就这么断裂在喻归手上,断裂的箭反弹到喻归手上,划破了他的手,鲜血顺着手缓缓流了下来,木偶退了回来,冷漠的看着喻归,喻归默然不语,只是将手放到嘴边,伸出舌头将渗出来的血舔干净。
在那一刻,喻归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或许在提瓦特,木偶并不是他的对手,但这里是阿加拉之城,若他唯有猜错,这里应该是阿尔法拉的力量维持着,他虽然本体不在这里,力量却无处不在,世界是他补充力量的来源,在这里受到限制的是他们,不然之前他们也不会失忆。
喻归冷眼看着眼前的自己,由于硬件问题,木偶并不能做出各种表情,但喻归觉得这个力量投影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但喻归却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触,长到他这个岁数,向来只有他嘲讽别人,就算别人嘲讽他,对他来说也是无效的,讲好听点是不拘小节,讲难听点就是厚脸皮外加不要脸。
喻归收回沧风,拿起挂在腰间的埙,放到嘴边闭眼吹奏起来,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埙放市面上也算是一个千年的古董了,只是除了历史价值外,这个埙还有定心清祟的效果,在之前净化守越权衡的时候派上了大用场。
与自己的战斗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次修行的考核,所以喻归必须赢。
木偶冷眼看着喻归,手中的剑凝聚出冰元素和风元素两种元素力,一时间,强烈的元素风暴盘踞于整个空地,隔绝了空地与外界的一切,索里帕克被强烈的风刺的睁不开眼睛,甚至身体都被这风吹的有些微微移动。
而喻归仍在原地吹奏着悠扬的曲子,以他为中心升起一层白色的屏障,隔绝了强烈的元素风暴。
木偶握紧剑,下一秒,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喻归,而在剑还没碰到屏障的一刹那,屏障瞬间碎裂,碎片化为一支锋利的箭与木偶的剑尖相抵,喻归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木偶,木偶同样无言的看着喻归,就在这时,箭簇弹开了木偶的剑,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顷刻间,肆意的元素风暴停止了暴乱。
喻归放下埙,居高临下的看着木偶,木偶微微低头,那一刻喻归听到了他的心声。
“给我点时间,让我完成他最后的愿望。”
喻归微微垂眸,无言的看着木偶:“你用自己沉睡所得到的梦境维持着索里帕克的梦境,但作为一段力量投影,你原本是不会有做梦的能力的。”
“既然他们认我为他们的阿尔法拉,我就会为他们付出我的一切,只关乎信任,关乎情谊,但你的记忆提前苏醒让我始料未及,我本来以为你会在阿加拉诞礼的时候恢复记忆。”
喻归忽然想起了许嘉:“你知道的,这世界的变数很多。”
“或许吧,按照约定,你赢了,带走他们的记忆吧。”
“你就不怕我提前结束这个梦境?”
“我相信你不会,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
沉默良久后,木偶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倒在了地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索里帕克走上前,向喻归低头:“我早就输了,按照约定,您可以带走两具木偶身上的记忆。”
喻归垂眸看了索里帕克一眼:“多谢。”说完,就来到刚才的房间里,将禁锢于木偶上原属于钟离和胡桃的记忆用随身携带的试剂瓶带走。
做完这些,喻归便想要离开,但他临走之前许是想起了什么,回眸看了一眼索里帕克,然后道:“你……还不错。”
索里帕克微愣,只当喻归是在夸张自己,低头道:“谢谢您。”
喻归却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他或许是不错,可也早在三百年前就死去了,这座城市的一切成了他不可与外人言说的愿望。
……
……
而在此时,《阿加拉的葬礼》第一幕也落下帷幕,三人在寻夜剧场的门口驻足等了一会儿,很快便等来了喻归。
喻归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示意先回去,于是几人回到了许嘉的店里。
许嘉关上门后,坐在位置上看着喻归拿出那两个试剂瓶,将红色的那瓶交给了胡桃,黄色的那瓶交给了钟离。
两人打开了试剂瓶,记忆很快化为光点融入了他们的脑中,再睁眼时已然恢复了记忆。
喻归见钟离和胡桃都恢复了记忆,淡淡道“那么接下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钟离点头:“确然重要。”
许嘉二丈摸不着头脑,问:“什么问题啊?”
突然,三人的目光落到了许嘉头上:“许老板,我们的身份未曾与你细说,就是知道我们身份的人也不会与外人讲这种事,那么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有关我们是神的事情的?”
许嘉:“……”诶嘛卧槽,我给忘了还有这回事,知道喻归和钟离最大的秘密,还没有失去记忆,怎么看都会被怀疑的吧。
许嘉忽然尴尬了起来,她嘿嘿一笑,试图岔开话题:“那什么,哈哈哈哈……我突然饿了,先去买个夜宵,这种重要事情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喻归却抱臂道:“许老板,一件事拖到明天不是一个好习惯。”
许嘉咬了咬手指,头上的冷汗直流:“那什么……也许……大概……没准……我可以现在解释?”怎么觉得如果她说拒绝回答,喻归下一秒就能把她灭口了的样子,呜呜呜,好可怕,果然还是帝君大人看上去好说话。
完全不知道被当作恶人的喻归面无表情道:“请说。”能进入异世的云之深,又深谙他们的身份,许嘉的身份并不简单,难道她是天理的人?可她分明只是个普通人类。
但他又怕吓到许嘉,倒也没有用自己一贯咄咄逼人的态度,毕竟这次的事情是许嘉立下了大功劳,怎么着也不能对功臣恶语相向。
许嘉看了看三人,又低下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之所以知道你们的身份,是因为……”
“……”
急中生智之下,许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扯了一个理由:“我会算命。”
胡桃:“哈?”
第63章
“对, 我会算命。”顶着三个人怀疑的目光,许嘉拼命点头,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张餐巾纸,不知何时, 眼中已有泪水打转, 她抽噎一声, 声情并茂的哭诉起来, “这年头, 算命已经不能够养活自己了,赚点摩拉不容易啊,我又不是那种愿意天南地北跑的冒险家, 身娇体弱的, 只能做起了小本生意, 但是……但是虽然不做算命的买卖,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喻归左手叉腰,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只平淡的说:“是吗?原来璃月藏了这么一位卧虎藏龙的高手, 居然连神的命运都能摸得一清二楚,钟离兄, 璃月看来是人才辈出, 真是不简单。”
钟离风轻云淡的说“……璃月若是在人治下继续保持欣欣向荣的态势,我个人是不介意多一些人才的,只是……凡人若是知道太多仙家的事情, 难免不会被一些东西缠上。”
许嘉用力吸了吸鼻子:“……”不是,喻归恐吓我就算了, 怎么帝君你也恐吓我?你不是这么不正经的人啊!要是这样的话,我连天理的事都知道, 还没等我在璃月站稳脚跟,就被天理的维系者给弄死了,还能在这里和你们悠闲的对峙吗?
许嘉耷拉着头,叹了口气,举起小白旗摇了摇:“投降了投降了。”
胡桃:“本堂主现在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随手就能变出什么东西,你会不会不是人呢?”
许嘉:“谢谢堂主你认可我百宝箱的称号,但我是正儿八经的人,活在尘世的普通人。”
喻归点头评价:“嗯,普通的拥有神之眼并且知道不少秘密的人。”
许嘉:“……”这diss让我不知从何接话,喻归,你真的可以再挖苦人一点吗?
见许嘉不说话,钟离平静道:“许老板,倒也不用太过紧张,我们只是询问一些事,并不会伤害你,你于我们而言已是交情不浅的朋友,我们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对朋友落井下石的。”
许嘉被感动到了:“呜呜呜呜,钟离先生,你真是个好人,啊不,好龙。”
喻归:“合着我就是恶人了吗?不对,恶龙了吗?”
许嘉摇摇头,自然而然放松了下来,一不小心把藏在心里的话讲了出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比一下,喻归你真的好会挖苦人。”
喻归:“……”这小姑娘。
胡桃说:“这个气氛就对了嘛,许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许嘉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三人:“呃,其实……我也不算胡扯,我确实通过了一些外力知道了一些事情,就比如星夭夭,有的时候只要你身处一个高维度的地方,就可以知道比你所处的地方维度低的世界任何事情。”
喻归:“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事你是通过传送至高维度世界所知道的?”
许嘉点头,她总不能说你们只是一群游戏人物,我只是个路过的普通玩家,说出来必被锤爆狗头,所以也只能换了一个委婉且可信的理由。
她想了想,又道:“星夭夭告诉我,云之深本身其实也是一棵存在于高维度世界的神树,那个世界就是阿加拉魔种原本所生活的地方,科技发展远比提瓦特大陆高速,你们记得吗?我带你们进入云之深世界的时候,星夭夭就已经道破了你们身上的元素属性。”
喻归:“从种种迹象表明,阿加拉魔种战斗并非使用元素力,他们天生拥有的异能,既然如此,他们那个世界的神也都是这样吗?”
许嘉这回实诚的摇了摇头:“也许吧,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她并非故意隐瞒,而是真的不知道了,因为星夭夭告诉过她,对提瓦特而言,许嘉是作为另一个世界的人,知道了很多秘辛,但如果再知道太多关于星夭夭他们那个世界的事,是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的,所以她也就放弃了向星夭夭询问更多事情的机会。
胡桃突然问:“对了,说到阿加拉魔种,喻归,你是怎么拿到我们的记忆的,难不成我们的记忆真的被索里帕克拿走了?”
喻归摇摇头,抱臂解释:“不是索里帕克,是阿尔法拉,他为了保证阿加拉诞礼的正常举行,特意取走了我们的记忆,并塞给了我们偕一段假的记忆,让我们能安分到诞礼结束,只是没想到出了许嘉这个变数,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我大致已经知道了这个梦境世界的运行规则。”
许嘉:“诶嘿。”
胡桃:“感觉许嘉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对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运行规则,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破除这个梦境然后回到璃月港?”
喻归身边的钟离摇摇头:“恐怕还是不行。”
这回轮到许嘉和胡桃迷惑了:“诶,为什么?”
钟离:“在取回记忆的同时,我也感受到了熟悉的元素力,那或许是草神的力量。”
许嘉:“草神?是说须弥的小吉祥草王吗?”那个长的超级可爱的小萝莉,嘿嘿,是可以当女儿养的萝莉。
喻归:“没错,虽然梦境并不直接是由草神的力量维持,但这个梦境做的如此逼真形象,其间耗费的力量必然也是不可估量的,为了保持梦境的稳定,梦境维系者需要以沉睡的方式积蓄力量,在沉睡期间,灵魂是非常脆弱的,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人守护维系者的灵魂,或许那位年轻的草神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守护着阿尔法拉,看来这一千年他一直都在须弥。”
钟离抬手继续解释道:“与此同时,能创造出这么大的梦境,必然是需要记忆为依托的,刚好我在那个木偶手上看到过一个特殊的罐装知识,或许那个特殊的罐装知识里装的就是真正的索里帕克对阿加拉之城的记忆,阿尔法拉再用这段记忆复现了这个城市。”
许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突然觉得茅塞顿开,就好像醍醐灌顶一般,灵台清明。”
胡桃忽然叫了一下许嘉的名字。
许嘉:“诶,堂主,怎么了!”
胡桃:“要不你来我们往生堂吧,我觉得往生堂需要你这样能说会道会吹彩虹屁的员工。”
许嘉:“可以啊,堂主,只是我的工钱你可能开不起,因为我的设计图已经画完了,等到玩偶投入生产,就是没有神之眼的人走在外面都不用怕丘丘人和史莱姆了,让我想想如果我放弃卖帝君玩偶的话,起码得亏好几千万的摩拉,只要堂主可以开的起这个工资,我可以马上来往生堂上班。”
喻归:“那你应该是和往生堂无缘了,因为堂主的摩拉都给钟离兄报销了,不然她也不会每天辛苦的拉客户了。”
胡桃不甘示弱的说:“喻归,本堂主还记得你为了提高消费额度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请钟离吃饭,然后被临州果断拉黑了。”
喻归:“……”
许嘉:“噗嗤。”对不起,我是专业的,除非我忍不住。
到最后虎,也是钟离来打圆场:“以普遍理性而论,正事对我们来说比较要紧。”
渡过这个小插曲后,喻归收敛了神色,认真道:“阿尔法拉是我的力量投影,如果我接纳了他的力量,我就需要为他完成这个梦境主人的执念,之前星夭夭也说过,真正的索里帕克已经死了三百年,但还有一点我们没有注意到,那就是他的肉.体虽成为了云之深的一部分,但灵魂也许还在阿尔法拉手上,而那抹灵魂附身在现在我们所见到的索里帕克身上。”
许嘉:“所以?”
“我不清楚那个世界运行的规则,但阿加拉魔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半神,所以我也只能从提瓦特运行的规则上推测,如果他的意愿没有完成,原本的灵体也许会因为执念无法完成而化为怨灵,到那个时候,情况会比现在严重的多。”
许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可怕,这难道就是不给我糖吃我就要捣乱的加强版吗。”
喻归继续道:“虽然举的例子有点另类,但道理确实如此,我刚才与索里帕克交过手,他对完成阿尔法拉诞礼执念颇深,所以现在的我们也只能确保这场诞礼顺利完成,了却死者心愿,才能破除梦境回到现实。”
胡桃:“唉,这好像又是我们往生堂的事了。”
喻归点头:“这次的事情只凭我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在取回自己的记忆的同时,我窥探到了来自阿尔法拉过去的记忆,我发现即使现在这个梦境仍然呈现出温馨美好的景象,却也有来自异域的力量在缓慢侵蚀着它,而这股力量或许就是当年将由索里帕克为首的流浪阿加拉魔种杀害的真凶。”
钟离:“能确定那股力量是谁吗?”
喻归微微摇头:“阿尔法拉记忆里没有这段,但他可以确定陌生的力量绝不会容许我等小觑。”
许嘉:“……不会是那些要把阿加拉魔种赶尽杀绝的人吧,他们的科技发展那么迅速,也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武器什么的。”说起科技,许嘉就想起了被天理灭掉的古国坎瑞亚,坎瑞亚就是因为科技发展迅速招致灭国。
星夭夭说过,那个世界的科技发展就连神都非常青睐,或许是因为那些神曾经是人,对人的发展寄予厚望。
喻归摇摇头:“目前还不好说,眼下阿尔法拉沉睡,记忆并不全面,无法得到更多有效的线索,现下也只能按兵不动了。”
胡桃:“真是没想到这背后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能风雨快到了吧。”喻归看着自己的手,在他的右手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类似于终端一样的手环,手环整体是白蓝相间的,朝着手背那一面的终端中心隐隐闪烁着蓝色的光芒,他微微眯了眯眼,他听到阿尔法拉的呢喃。
这个终端,汇聚着阿加拉子民们的所有愿望,亦是穿越世界的媒介,也是索里帕克的遗物。
现在,喻归连接了他的意识,那么自然而然,这个终端就该交给喻归,因为他深知,只有自己才能保证这个终端的安全。
第64章
送别了胡桃他们, 许嘉关上了百宝奇货的大门,一颗悬着的心也随之落了下来,她靠在门口,微微叹了口气, 从口袋里摸出了那颗云之深的种子, 垂眸默然不语。
借助云之深的种子, 她也能感觉到在整个索里帕克之梦中逐渐酝酿起来的恶意, 与其说是恶意, 倒不如说是痛苦和迷茫的具象,只不过那来自异世并且已经陨落的神。
而这些线索喻归显然也通过手上的终端全部掌握了,但喻归他们还不知道的是, 这位已经陨落的神的真实身份, 和阿加拉魔种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许嘉握紧手中的种子, 而此刻项链上的岩元素神之眼也在隐隐发着柔和的光芒,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能和埃洛伊一样得到神之眼,或许是命运使然, 或许只是巧合,作为一个合格的帝君厨, 要为帝君排忧解难, 虽然许嘉不知道自己这三脚猫功夫会不会给他们帮倒忙,但至少……
许嘉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仙祖法蜕玩偶,与其他仙祖法蜕玩偶不同的是, 这个玩偶上刻下了一个精巧强大的阵法,能帮助持有者抵挡致命的进攻, 可持续时间大概有十分钟,这是她在画完图纸后加紧赶制出来的, 还没进入实战演练,但怎么样效果也不会太差的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许嘉身边响起:“仅凭这个,你就想帮助他们?不自量力这四个字倒是可以送给你。”
许嘉吓得玩偶差点掉在地上,连忙抱住玩偶警惕的看着四周,却发现整个房间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许嘉又从背包里拿出防狼喷雾,只要那个人再敢开口,她一喷一个准。
“喂,我在这儿。”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许嘉觉得自己的左肩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许嘉找准时机,祭出防狼喷雾:“死变态,吃我一记防狼喷雾。”
“咳咳咳。”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被许嘉的防狼喷雾呛了一下,退后了几步,结果不小心踩到了身后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滑板,一脚踩空,现出了自己的身影。
那人一头银色短发,拥有着一双褐色眼眸,身着气度皆是不俗,头上还顶着一双银色的虎耳,身后还有着一条以银色为主色,黄色条纹的尾巴。
那人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难受,声音也因痛苦而低了些许:“我就只是提醒你一下,你给我喷的是什么?呃,眼睛好痛……”
“呃,防狼喷雾。”许嘉还以为长得这么威风的阿加拉魔种是什么狠角色呢,搞了半天居然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
青年虽然闭着眼睛,但似乎知道许嘉心里在想什么,脱口道:“你骂谁是小白脸?”
许嘉做贼心虚道:“呃,谁骂你了?”
那人:“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看的一清二楚的,嘶,什么防狼喷雾怎么那么刺眼,有水吗?”
“这儿有水。”见这个人对自己好像没有恶意,许嘉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水然后递给青年。
青年用水清洗了一下眼睛,虽然眼角处仍然红红的,但好歹总算重新睁开了眼睛。
许嘉摇了摇手上的防狼喷雾,那人似乎是怕了,后退了几步:“打住,停下来,不要让我看到它。”
许嘉:“我又不喷。”
“那也不行!”
见这个人这么抵抗,许嘉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防狼喷雾收回包包里,然后按照入室抢劫的受害者语录道:“你是谁,干嘛私闯民宅,小心我报警。”
青年忍不住点评了一下:“感觉你扮演受害者好敷衍,现在的人都这么随便了吗?”
许嘉一脸无语的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我真的想把你轰出去了,或者我直接喊人来帮忙,往生堂离百宝奇货也不远。”
“那好,我说正事。”青年清了清嗓子,直奔主题,“你要帮我的忙。”
许嘉率先道:“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我们俩什么关系啊我就帮你。”
青年一脸疑惑:“那那个钟离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为什么就帮助他们。”
许嘉:“我乐意,而且他们是我朋友。”
“原来只要是你朋友就能让你帮忙吗?”青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认真道,“那好,我先和你交朋友,然后你再帮我的忙。”
许嘉:“???”什么玩意?你阅读理解能力是不是有点另类。
“不是……你……我想问一下,你今年到底多少岁了。”许嘉一脸无语的说。
那人摇摇头;“记不得了,我看过无数人出生成长再慢慢死去,看了很多代人,却丧失了时间的推算能力,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于白。”
许嘉评价:“那应该活的时间也不短了,不过你刚才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活的久的人能的出来的事情。”
于白低声道:“活的久的人才会有所改变,但我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活着的人了,日出的时候,我的记忆就会重归于零,唯一能记得的只有自己的名字和想要完成的目标。”连头上的耳朵也不知何时耷拉了下来。
许嘉:“你……究竟是谁?”
于白摇摇头:“我只记得我叫于白,至于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
许嘉咬了咬唇,看向于白:“你连自己都不知道,我又能为你做什么。”
于白认真的说:“所幸自己的目标还记得,我希望你能暂时性和你的朋友们分开行动,至少在阿尔法拉诞礼之前能和我在一起行的。”
许嘉撂下了狠话:“你不会是想人口拐卖吧,我事先声明,我打架也是很厉害的,我还吃小孩。”
于白眨了眨眼:“你吃小孩就吃小孩呗,我又不是小孩,我不是人口拐卖,我只是真的需要一个与阿加拉魔种的世界有联系的人,除了你的那位叫喻归的朋友,就只剩下你了。”
“……”
“我并没有恶意,你们之前分析的很对,只有完成阿尔法拉诞礼,才能了却这个梦境主人的心愿,从而回到现实,但一股怨念同时也侵扰着这个美好的梦境,我的任务就是湮灭这团怨念,而湮灭怨念只靠常规力量是不行的,还需要一些辅助手段,而恰巧我会,但我的力量不够,所以我需要你,你并不属于这个名叫提瓦特的大陆,也不属于阿加拉魔种的世界,你是最合适的人。”
“难道说……”在于白的解释下,再加上现有已知的所有信息,许嘉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她忽然睁大眼睛,“你不会是……”
“诶?”
“没什么,好吧,我可以帮你,就当是我还喷你一脸防狼喷雾吧,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于白将信将疑的问:“你真的愿意帮我吗?不会骗我。”
许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当然,我从不骗人。”
于白吐槽道:“可你之前不还骗他们说你是个算命的吗?你不觉得说从不骗人这句话很打脸吗?”
“呃。”许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咳嗽一声,“那个是例外,在承诺于人这件事上我从不诓人,言归正传,让我怎么帮你,事先说好,违反原则性的事情我是不会帮你做的。”
于白这样道:“其实我是想请你在阿尔法拉诞礼上……”
“……”
听完于白的计划,许嘉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你是说,是说……”虽然她有猜测过于白的身份,但他的经历简直比临州和赫乌利亚还惨啊,正因为这样悲痛的经历才有了阿加拉魔种如今颠沛流离的生活以及索里帕克之梦中那个现存的隐患吗?
于白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只记得这么多,我记不清朋友的面貌和名字,但我知道这些事情我是真实经历过的,虽然我已经逝去多年,但今日之事全因为我而起,我不想自己的事情让异界的二位神明解决,但我现在是有心无力,许嘉,你也是跨越世界屏障的人,并得到了云之深的祝福,我想请答应我。”
“……”许嘉低头沉默了许久,她握紧拳头,忽然抬起头,“懂了,帮你,就当日行一善。”
于白微愣,忽然笑了一下:“嗯,谢谢你。”
许嘉:“别谢我,我也只是想回去而已,这里毕竟也不是我真正的家,我才不喜欢开奶茶店呢,还是卖手办的生意比较适合我。”
于白点点头,将手放到胸前承诺道:“嗯,我知道,我会让你们都回到现实中去的。”
“……”
……
……
因为应承下了于白的委托,于是接下来几天,百宝奇货都处于关门状态,胡桃甚至找不到许嘉的人影,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去百宝奇货找人扑空后,胡桃选择放弃并摆烂:“你们说许嘉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就算是被我们拆穿,也不用一夜之间就关店跑路吧?要真是这样,难道本堂主很凶吗?”
“终端上显示许嘉还在阿加拉之城。”喻归放大了终端上的地图,指着其中一个橙色的光点道,“她的灵魂之火还亮着,证明她现在很安全。”
胡桃凑到喻归身边,抬头看着浮空的地图,与其说这个是地图,倒不如说是记录阿加拉之城中所有活着人的位置图,这上面除了光点以外空无一物,并没有标示任何与地理位置有关的东西。
钟离抿了一口茶,坐在一边道:“阿加拉的技术没想到能先进到如此程度,许老板一贯有自己的想法,若是鲁莽行动,只怕……会有危险。”虽然许嘉来历成谜,但毕竟也是璃月的子民,又帮助他们寻回了记忆,曾经身为璃月守护神的钟离怎么着也不能坐视不理。
喻归分析道:“虽然与许嘉接触不多,但我觉得她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她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也是个心细的人,这座城虽然有那种怨念盘踞,但在这种怨念之外,仍有一股微弱的力量与阿尔法拉的力量共同维持着城内的稳定。”
钟离点点头:“喻兄所言之事,我也察觉到了,离阿尔法拉诞礼只剩没几天了,我们也许该更谨慎些。”
“确然如此。”喻归点头,收回地图,“这几天我会试图通过终端再度获取阿尔法拉的记忆,看看有什么遗漏之处,除此以外,还是一切照旧。”
“嗯。”胡桃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钟离,“钟离,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你在学校里还有课。”
钟离放下茶杯,道:“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胡桃笑得人畜无害:“所以,快去学校上课吧,钟——离——老——师。”
喻归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钟离兄,这事我可帮不了你,教书这种事情我也不在行。”
钟离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如此,我先行一步。”
胡桃招了招手:“一路顺风,听说批小孩子的作文简直就是噩梦。”
喻归无奈的摇摇头:“越说越黑,难道堂主不是这么过来的吗?”
胡桃摆摆手:“至少本堂主已经脱离苦海了。”
喻归本还想着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他微微皱了皱眉,捂着胸口,有些难过的闷哼了一声,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闪过他的脑海,他看到无数悲嚎的阿加拉灵魂被污染,他看到一双偌大的褐色眼睛,只那一眼,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这个世界究竟会在风中消散,还是会被无尽的怨念淹没?】
胡桃察觉到了喻归的不对劲,连忙问:“喻归,你怎么了?”
喻归摇摇头,揉了揉眉心:“我没事,堂主。”就在这个时候,终端发出幽暗的蓝光,蓝光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类似于仙灵的东西,仙灵指了指胡桃和喻归,又指了指一个地方,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
胡桃:“这是?”
喻归:“我们先跟着它,见机行事。”
“好。”
第65章
在喻归和胡桃追踪仙灵的同时, 钟离只身一人来到了学校,阿尔法拉诞礼将近,学校也不布置作业了,所以钟离按照学校的要求给那些同学们放了一部电影让他们看, 而自己则在一旁看起了那本没有看完的历史之书。
其实恢复记忆后他也仔细的查阅过阿加拉魔种生活的世界历史, 不得不说, 无论是索里帕克还是阿尔法拉, 其本身的实力就已经达到了顶峰。
因为索里帕克之梦强大到不仅将阿加拉之城完美的复现出来, 细节也做得十分到位,譬如阿加拉魔种所用的通讯工具,又譬如钟离手中拿到的颇有些份量的历史书。
一般来说梦的主人是不能复现出像书本内容这样精细的存在, 但在钟离手上的书却一字一句描绘出了一个宏大的异域世界, 而这其中也有不少耐人寻味的故事。
钟离从这本书上了解到了星夭夭和许嘉未曾叙述过的秘密, 在阿加拉魔种所在的世界中,也是有神的存在的,但区别于提瓦特的七神统治体系,他们世界的神从始至终就没有参与到人类国家的政治体系之中。
或者说他们只是人类国家的精神象征, 仅仅只是参与到了人类的宗法体系当中,而统管这些神与人的便是与【天理】类似的世界系统, 名为【神律】。而阿加拉魔种最初的诞生与神律无数化身中的一个律之少年有关。
最初的阿加拉魔种甚至在最远古时期成为了人类的六大守护神之一, 只不过这位神也只是在很早的时候展露锋芒,很快便如昙花一现般陨落,他的人类子民被其他五位神接纳, 土地被五神子民瓜分,至此确立了那个世界其中一个大陆的五神体系。
似乎也是从那时起, 阿加拉魔种也开始了被神之子民奴役追杀的悲惨历史。
钟离又往后翻了一页,但奇怪的是, 书后面却已然是空无一字,钟离微微蹙眉,又往后翻了一页,结果仍然是那样,明明书还有那么多页,可后面已然没有了字,钟离又往前翻了一页,突然察觉到了端倪,在他最新看到的那一页,那些字正在快速的消失,不一会儿,那一页就和后面那些纸张一样,变成了一页白纸。
钟离默不作声,合上书,他已经活了六千多年,昔日的草神大慈树王是他的同僚,他也曾从这位昔日同僚那儿了解过有关梦境的一切,如果梦境中的东西开始消失,就说明这个梦境已经处于崩裂的边缘,而这个崩裂的过程不会太慢,也就是说仅凭阿尔法拉的力量已经无法抑制住这种崩裂的现象了。
如果不能在崩裂之前顺利完成阿尔法拉诞礼,到那时不止会有崩裂的威胁,索里帕克本身也会化为怨灵,到那时候整个璃月港的人都会在死在索里帕克之梦中。
钟离坐在学堂的最后一排,陷入了沉思,其他学子们聚精会神的看着电影,没有人知道的是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略过了钟离,附身到了角落里的纳帕兰身上。
纳帕兰有些难受的摇摇头,旁人都没察觉到的是,纳帕兰的眼眸中出现了重瞳,然后那股黑影直接控制了纳帕兰,纳帕兰无神的按照黑影的指令站了起来,走向钟离,然后机械化的遵循着黑影下达的命令:“钟离先生,我想出去上个厕所。”
钟离不疑有他:“去吧。”
纳帕兰点点头,拐角走出了教室,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教室,在经过钟离的身后时,纳帕兰忽然停住了脚步,手里迸发出一道黑色的光芒,直直的打在钟离身上,索性钟离提前感知到身后的危险,一个玉璋护盾隔绝了这次的偷袭。
这一场偷袭让许多孩子吓了一大跳,纷纷害怕的躲在钟离身后,钟离将这些孩子护在身后,看向纳帕兰,纳帕兰面无表情的看着钟离,眼中是与年龄不相匹配的冷漠无情,她微微张嘴,发出的是一个陌生成年男子的声音:“原来异世之神的实力也不过如此,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钟离不动声色的说:“阁下附身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是否有些过于无耻了?”
“只要能达成目标,附身在谁身上问题都不大,而且你所说的这个孩子,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这个身躯不过是你的那个同僚好友的力量投影做出的一个躯壳。”
钟离:“但她的记忆是真实存在的。”
纳帕兰随意的坐在一个位置上,颇为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确然如此,所以我把她的记忆吞噬了。”
“……”
纳帕兰冷笑一声,一道黑光再次冲向钟离,却被玉璋护盾再一次挡了下来,纳帕兰微微凝眸:“这位岩神,你以为你的盾真的能挡下所有的攻击吗?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占主导地位的并不是你们这些异世魔神所引以为傲的强大的元素力,而是异能。”说完,纳帕兰手中再一次凝聚出光芒,狠狠地砸向钟离的护盾,这一次,光芒直接无视了护盾的防御效果,穿透护盾直直的朝着其中一个小孩攻去。
“啊。”小孩下意识的闭眼惨叫一声,下一秒,一道由记忆组成的灵魂被黑色的光芒硬生生从小孩身体里拽了出来,送到了纳帕兰身边,纳帕兰抓住那个小小的灵魂,下一秒直接吃了下去。
而那个小孩在那道灵魂被夺走之后,似乎恢复了神志,迷茫的看向一边的钟离:“您是往生堂的钟离先生?”
钟离严肃的看向那个小孩:“小朋友,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小孩扶了扶额,微微皱眉露出难过的神色:“我感觉自己像做了个梦,诶,这里是哪里?诶,大家怎么还是半兽形态?唔,好困啊……”小孩话还没说完,就忽然晕了过去,被旁边其他的孩子们接住。
“他怎么了?”
纳帕兰抬手道:“别紧张,你也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无关紧要的人知道吧?”
听到他这么说,钟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纳帕兰:“难道说……”
“是的,你猜对了。”纳帕兰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随意的解释道,“你的子民之所以会有阿加拉魔种的记忆,完全是因为那些记忆属于他们体内另一个灵魂,那个灵魂由生前的阿加拉魔种记忆所成,一旦记忆的灵魂体剥离出那些人的体内,他们自己的灵魂就会接过身体的控制权,换言之就是大脑的使用者换人了。”
钟离:“你知道我的身份。”
纳帕兰的眼神忽然冷了下来:“你是提瓦特尘世七神之一,其实若是按照分类来看,我曾经的身份倒也与你差不多,只是可惜……因为我的种族注定了我不得善终。”
“……”
纳帕兰冷哼一声:“你们想要阿尔法拉诞礼顺利完成,别做梦了,就算是神,挡了我的路,我照杀。”说完,纳帕兰打了个响指,在钟离身后的孩子们通通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他们纷纷倒在地上,一缕又一缕的记忆灵魂从他们身上被剥离了出来,送到了纳帕兰手上。
纳帕兰突然人畜无害的笑了一下:“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只是那一句话,纳帕兰就消失在钟离眼前,他显然也是知道钟离的实力的,所以也没有过多停留。
钟离刚想查看那些昏迷的孩子们的状况,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们没有事,只是摩拉克斯,寻夜剧场,胡桃和喻归显然更需要你的帮助。”
钟离回过头,看到了灵体形态的阿尔法拉,此刻的他的状态似乎相较之前更为虚弱,连灵体也若隐若现。
“阿尔法拉。”钟离起身,看向这个和喻归有着一模一样外表的人,“在这座城,除了索里帕克和纳帕兰,其他人都只是与那个罐装知识里的记忆灵魂共享了身体。”
“确实如此。”阿尔法拉点点头,“我和喻归其他的力量投影不同,我没有自己的身体,只能依靠附身获得行动力,力量也远不如他们,我的能力也只够复现索里帕克和纳帕兰的身躯,其他的全要靠梦境维持,如你所见,我的灵体已经非常微弱了,如果不顺利完成阿尔法拉诞礼,后果你我都非常清楚,而这也是唯一能抑制那团怨念的唯一方法。”
钟离:“突破口在索里帕克身上。”
阿尔法拉点头:“嗯,那团怨念以梦境中的记忆灵魂为养料,所以最大的目标是这个梦境的主人,因为梦境的主人拥有着与梦境交互的能力,这里所有人的记忆灵魂都是以索里帕克记忆为依托创造出来的,所以请帮我守护好索里帕克的灵魂,一旦被他吞噬了索里帕克的灵魂,我不确定会不会影响到真实的世界。”
钟离点头:“我明白了,那这些孩子就拜托你了。”
阿尔法拉苦笑了一下:“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反正我很快就要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了,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钟离:“看来你自始至终都把自己和喻兄看成两个人。”
阿尔法拉摇摇头:“其实也不然,因为我知道我的经历终有一天会成为他的,我所得到的欢乐和痛苦也会成为他的,但我想用自己的身份和索里帕克道别,这是我三百年前的遗憾,索里帕克之梦是索里帕克的执念,又何尝不是我的,以璃月港为基础构建阿加拉之城,亦是为了给这三百多年来的宿怨做一个彻底的了结。”
“你的意思是?”
阿尔法拉将手放于胸前:“索里帕克之梦是阿加拉魔种最初的神的宽恕,至于其他的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我想真相快要来了,摩拉克斯,拜托了。”
钟离沉默了许久,然后才点头道:“都是为了守护,这些孩子请你安置好。”
“嗯。”
得到阿尔法拉的承诺,钟离这才离开,阿尔法拉目送着钟离离开,然后才转头看向教室里昏迷的孩子们,眼中闪过一丝庆幸的神情。
幸好,结局还能挽回。
……
……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处的寻夜剧场,却在不知何时成了另一番景象。
原本正在看木偶表演的观众四处逃窜,偌大的剧场只剩下了索里帕克,喻归,胡桃和与他们三个人对峙的纳帕兰。
索里帕克以指扣控制着木偶,面色铁青的看着纳帕兰:“把我妹妹还给我!”
纳帕兰却很是无所谓的说:“把你妹妹还给你?你是否忘了阿加拉纳帕兰早就在三百年前随着你的那些好友烟消云散了,现在这个身躯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索里帕克愤怒的咬牙,显然不愿意相信纳帕兰所说的事情:“你休想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欺骗我。”这个人占据着纳帕兰的身体,告诉他现在的阿加拉之城只是由他的执念化成的梦境,纳帕兰死了,剧场的大家也早就在三百年前随着那场灾难也一并逝去了,甚至连他自己也早已烟消云散。
纳帕兰挑了挑眉,抱臂深深的看了喻归和胡桃一眼:“欺骗你?哎,我这个人呢,最大的优点就是实诚,从不骗人,你不信可以问问你旁边的这两位,他们啊,早就知道这个梦境的谎言了。”
索里帕克转头看向喻归和胡桃,希冀他们能反驳纳帕兰的话。
胡桃:“如果我说他说的是假的,你会信吗?”
索里帕克点头,又拼命摇头,此刻的他已然方寸大乱,再也没了之前的优雅和从容不迫:“信,我信,我信你们,我不信他的话,你们说他说的是假的,对不对,这个世界……明明存在,怎么会是假的呢?”
“……”
第66章
索里帕克突然觉得感觉头痛欲裂, 他低头扶额试图将这种疼痛驱逐出去,确实徒劳无用,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泪水从他的眼中落了下来, 索里帕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 可是泪水却如同雨水般止不住的落, 一些残破的记忆慢慢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他看到自己拿起穿越世界的终端, 带着寻夜剧场的同伴们开启了寻找能容得下他们的家园, 他看到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和身边的喻归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出手救了他们。
最初的他只是一道虚无的幻影,为了报答他的恩情, 索里帕克将自己的木偶送给了青年作为他的身份, 他并和他们成为了朋友, 他告诉自己和同伴们在那个世界的生存之道,他甚至不在意他们是多么卑劣的存在,最后成为了他们的守护神阿尔法拉。
索里帕克还看到最后的最后,剧场的大家皆死于一道怨念, 而那道怨念和他们一样来自异世,而不属于他们的阿尔法拉对此无能为力, 他看到自己在临死之前将那个终端交给了阿尔法拉, 告诉他自己和剧场的大家只是想要有一个安稳的家,他们只是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好好活下去,明明是这么简单的愿望, 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带着这样不甘的执念,原本应该魂归云之深的索里帕克和寻夜剧场的大家的意识并没有离去, 反而是寄宿在了终端之上,而纳帕兰的灵魂也因机缘巧合下进入了索里帕克的木偶中, 但是知性大减,失去了很多记忆,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作为阿加拉魔种的曾经。
而阿尔法拉就带着他的愿望和失去一切记忆的纳帕兰开启了三百年的流浪,只是为了完成他的愿望,索里帕克看到阿尔法拉甚至去找过掌握梦境的草神,但索里帕克知道阿尔法拉本能的不喜与神接触,但三百年后的阿尔法拉做到了,他甚至冒着违逆庇佑璃月的神的风险将自己的愿望付诸现实,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个人,或许索里帕克早已能安息。
看到了这些画面,索里帕克缓缓抬起头看向纳帕兰,放下扶额的手,眼中燃烧着名为愤怒的火焰:“三百年前是你害了我们全族,三百年后你还阴魂不散。”
纳帕兰歪了歪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如果你当时能乖乖听我的话,把那个终端交出来,也许你和你的家人也就不会遭此横祸。”
索里帕克怒道:“无耻,自九翼白虎大人逝去,我们阿加拉魔种就不再参与到世界的神权体系中了,你难道要让我们灭族吗?”
胡桃:“九翼白虎,长着九个翅膀的白虎?”
“应该是那个世界中的神。”喻归说着,上前一步,向纳帕兰展示了自己手上戴着的终端,“喂,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纳帕兰忽然不说话了,冷冷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这气息……不对,是你!你居然还活着!”他分明记得三百年前那个人还只是一道幻影,寄宿于木偶中,而当年那个木偶分明已经被他毁掉了。
“白痴。”喻归冷冷笑了一下,“你见到的那个只是我的一道力量投影,投影本无形,只要还没回归本体,打散了就还能汇聚起来。”
纳帕兰冷笑道:“原来你也和那个岩神一样,属于此间之神,只是你恐怕没这个命佩戴那个终端。”
索里帕克将喻归拦在身后:“他的目标是你手上的终端,你们的元素力对他无效,交给我吧。”
喻归忽然道:“索里帕克,你以为他仅仅只是想要我手里原属于你的终端吗?”
索里帕克微微愣住:“什么?”
“梦境以你的记忆为依托构建起来,旁人的记忆或许做不到那么强大,需要依靠强大的法器才能建造起来,就是须弥教令院想要构筑偌大的覆盖整个须弥城的梦境都需要用到虚空系统,但阿尔法拉仅仅只用了一个特殊化的罐装知识就让阿加拉之城复现,诚然他的力量来源于我,但他也仅仅只是一道虚无的力量投影,再加上千年的磨损,力量流逝也非常严重,他充其量只能作为维系者维持梦境正常运转,构筑不太可能,所以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
索里帕克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您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喻归幽幽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不然为什么他会在梦境构建起来后才出手,要动手早就动手了,梦境可以恢复你的灵魂力量,他就是要等到你的力量恢复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一举吞噬你。”
“我……”
纳帕兰眼中冷漠的没有一丝情感:“看来你们异界的神也不都是笨蛋嘛,不过我最讨厌的就是神,因为只要是神就足够虚伪。”
喻归抬手随意道:“其实我也挺反感自己这个身份的,但没有办法,谁让我选了这条路?”
纳帕兰吐出两个字:“虚伪,怪不得人类也是如此无耻阴险,阿加拉的惨痛记忆你都忘了吗,索里帕克?你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选择离开了那个世界?”
索里帕克咬牙道:“我当然没忘,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而且我的家人是被你杀死的!我要恨也该恨你!”
纳帕兰忽然沉下脸来,手里凝聚出黑色的光球:“我以为只有狼崽子养不熟,看来猫崽子也是如此。”话音刚落,无数光球从纳帕兰身后出现射向喻归他们。
索里帕克的指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一个透明的护盾瞬间罩住了他们三人,隔绝了纳帕兰的一次又一次进攻。
胡桃:“虽然本堂主不常用武力解决问题,但这样被动挨打,也不是我的作风,但他又对元素力免疫,实在让人头疼。”
喻归刚想说什么,忽然在风中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口袋里莫名的沉了,喻归勾了勾唇,忽然神秘一笑:“或许也不一定非要用元素力伤到他才行,对元素力免疫,不代表无法被元素力禁锢。”
看到喻归的神情,胡桃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你可真是坏心眼,难道说年纪越大,心眼越多吗?”
“怎么会,至少我从不在熟人面前耍心眼。”
索里帕克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喻归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走出了索里帕克的护罩范围。
索里帕克见喻归走出护罩,一下就急了:“喂。”
胡桃:“不用担心,你和阿尔法拉那么熟悉,也该清楚他的实力,本尊在这里,还有什么好怕的。”
索里帕克:“可是,阿加拉魔种是对你们世界的元素力免疫的。”
胡桃:“免疫就免疫,我们的世界也不是没有元素力就活不下去了,提瓦特有的是没有神之眼的人。”
喻归缓慢的走向纳帕兰,离开护罩所庇佑的范围,纳帕兰的光球全部攻向了喻归,喻归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任由那些光球打在自己身上,光球接触身体的那一刻,喻归感觉到了强烈的灼烧感,但这种程度的痛苦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应龙之身的强度比一般魔神要强的多,也许控制着纳帕兰身体的那股怨灵本身实力没有达到顶峰,所以才会急切的吸食梦境中的阿加拉魔种记忆灵魂体壮大自己的力量。
走了几步后,喻归像是体力不支,单膝跪在地上,面露难色,纳帕兰以为他是承受不住自己的力量,忽然得意的扬起一个微笑,而正当纳帕兰放松警惕的时候,喻归忽然抬头从口袋里甩出那个东西,那是一颗黑色的珠子,纳帕兰误以为是什么杀伤性武器,操纵着光球将向她投来的珠子销毁。
珠子迸裂的那一刻,刺激性的水一下渗进了纳帕兰的眼睛,纳帕兰痛苦的后腿几步捂住眼睛:“啊,我的眼睛。”
而就在此时,钟离的岩元素创造物在纳帕兰身边升起,趁机禁锢住了纳帕兰,索里帕克见状,操纵着指扣中的丝线将纳帕兰五花大绑起来。
他的丝线除了可以控制木偶以外,还能控制阿加拉魔种,使他们无法使用异能。
喻归拍了拍手,缓缓起身,抬手道:“时机刚刚好,多谢了,钟离兄。”
不知何时,钟离出现在纳帕兰身后,他悠悠来到几人身边:“不用客气,咳咳,不过喻兄的东西确实也挺刺眼的。”
胡桃:“咳咳,这是什么味道,挺奇怪的,喻归,你哪来的?”
喻归耸肩:“我也奇怪,这东西是突然出现在我身上的,也许是这个终端的作用,我们这回是欠了许嘉一个人情。”
胡桃惊讶道:“你说这是许嘉的东西?”
索里帕克说:“你们的朋友很安全,或许她现在在做的事情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样重要。”
胡桃:“都这样了,还要举办阿尔法拉诞礼吗?”
索里帕克点点头:“阿尔法拉诞礼名为净化之礼,不仅仅是为了完成愿望,更是为了净化神的怨念。”
胡桃:“神的怨念?你们的神?”
索里帕克摇摇头:“不是我们的神,他是我们的祖先,是人的神,也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九翼白虎大人,也是一位阿加拉魔种,但不一样的是,他获得了神权,成为了庇佑尘世子民的守护神兽,曾经是六神之一,后来凡尘却只有五位神,因为他陨落了。”
“阿加拉的历史便是由此展开的吧?”钟离道,“我在那本历史书上翻阅到了那个故事。”
索里帕克说:“您说的不错,终端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我……重新想起了一些过往,那些过往不属于我,属于那位大人,通过了记忆传承的方式一代一代传下来,最后传到了我这里,那位大人觉得我们应该知道真相,但也不应该为了真相堵上全族人的性命。”
喻归面无表情的说:“你们的祖先不是正常死亡的吧?或者说他可能是被统治你们世界那个【神律】杀死的吧?”
索里帕克点头:“您猜的不错,但执行者是大人的其他五位同僚。”
胡桃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阿加拉魔种是不容于世的存在,钟离先生应该在那本书上看到过。”索里帕克再讲这件事的时候异常冷静,就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阿加拉魔种只是身【神律】意外的产物,是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我甚至觉得九翼白虎大人的获封神权,也都是【神律】想要控制阿加拉魔种的手段,只是可惜祂失败了,不然也不会让其他几位神明大人诛杀九翼白虎大人了。”
“……”
索里帕克说:“九翼白虎大人陨落后,他的身躯化为了广阔的大地,泪水化为了奔腾的江水,不屈的意识分裂成了两股,一股不知所踪,另一股或许就是你们眼前这个附身纳帕兰的人。”
众人看向纳帕兰,纳帕兰闭着眼睛,忽然笑了一下:“你说的对,我就是九翼白虎的化身,曾经主宰着一方天地的神,亦是【神律】眼中不堪教化的卑劣存在,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归白。”
索里帕克说:“你的经历无论如何惨痛,阿尔法拉诞礼也必须举行,九翼白虎大人是位善良热心的神祇,他不会希望自己死后也不得安生。”
“哈哈哈哈哈,可我已经不得好死了,还计较死后什么安生不安生,没有哪个神会想得到多年的挚友无情的背叛,他们究竟是迫于【神律】的威压逼不得已对着自己昔年好友痛下杀手,还是仅仅不想放弃所谓的神名呢?”
“……”
“这个问题,我已经不想去深究了,因为没有意义,无论是什么,都只是证明了拥有情感和欲望是多么卑劣的事情,他们自诩拥有高贵的血脉,可谁又知道我的那位秩序之神同僚,也是个阿加拉呢?只是于【神律】而言,他的阿加拉血脉更名正言顺呢,但我此生最恨背叛,我发誓要诛杀一切背叛我的人。”
“……”
第67章
纳帕兰冷笑了一声, 忽然毫无征兆的抽搐了一下倒在了地上,索里帕克微微睁大眼睛,刚想上去查看,却被喻归拦住:“小心有诈。”
“可是……可是……她……”索里帕克欲言又止, 抬手想去触碰纳帕兰的身体却只能止步, 他放下手低头咬牙, 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 他的神情隐藏在阴影下让人看不太真切。
钟离走上前, 查看了一下玉璋护盾中纳帕兰的情况,忽然神色一变,看向喻归和胡桃:“只是一具空壳。”
胡桃:“空壳, 难道说……”
喻归忽然明白了什么, 转身想去查看索里帕克的情况, 却发现索里帕克已被一个和他拥有同样发色但略带几缕黑发的的陌生男人扼住了喉咙,男人头顶着一双银色毛发的虎耳,手中长长的利爪死死抵在索里帕克的咽喉,他的长相极为出众, 左眼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穿着一身不染烟尘的织金黑袍, 褐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
喻归:“论无耻, 我们是真的比不过你。”
归白挑了挑眉:“过奖,倒是你们还需要好好磨练一下自己的本事。”
钟离说:“只有索里帕克,你的目的根本达成不了。”
归白冷笑:“但是对付你们, 绰绰有余了。”说完,便开始吸收索里帕克身上的记忆灵魂力量, 索里帕克痛苦的大叫一声,他能感觉到自己所有的力量汇聚在一起正被归白吸走。
喻归脸色忽然一沉, 刚想出手,另一个身影却快过了他,当即给了归白一剑,力道十足瞬间扬起了滔天的灰尘,迫使归白不得不停止吸收索里帕克的力量后退了几步,而那个人是个实实在在的机会主义者,见归白疏忽的那一瞬间,乘胜追击从他手里抢过了索里帕克。
灰尘散去,身着白袍的青年带着索里帕克回到了喻归那一边,这时候他们才看到了青年的真实面目,让人吃惊的是他和归白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但眼神却比归白温和亲切,带着极大的善意。
归白显然也看到了青年的样子,愤怒道:“是你!我以为你早就死了!”
于白歪了歪头,似乎对眼前这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感到惊奇:“诶,你认识我?”
归白冷笑道:“何止认识,你我都是老朋友了。”
索里帕克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于白:“您……您是……”
于白敲了敲脑袋,摊手无奈道:“怎么还用上敬词了?我叫于白。”
胡桃:“于白,归白,他俩长的也一模一样,该不会也是什么分身吧?”
索里帕克看着于白喃喃道:“错不了的,您就是九翼白虎大人其中一缕意识的化身,不,您就是九翼白虎大人。”
喻归:“九翼白虎,那个已经陨落的异世之神。”
于白眨了眨眼,完全没有半点神的样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再晚一点,诞礼可就赶不上了。”
索里帕克:“阿尔法拉诞礼,可……”
索里帕克话还没说完,于白上前一步,做剑指默念了一段晦涩的咒语,归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手里出现一把和于白手中一模一样的剑,一剑变万剑向他们攻去,就在快要刺中于白的那一刻,他们却凭空消失在原地,不见了踪影,归白的剑扑了一个空,归白冷下脸,咬牙:“可恶,究竟是谁把他放出来了……”
……
……
与此同时,在被于白的咒术引领后,他们来到了阿加拉之城的御神广场,此时此刻的御神广场人声鼎沸,更令人惊奇的是,明明上一秒还是白天,一眨眼的功夫,一轮圆月已经高高的挂在天边,御神广场上巨大的九翼白虎雕像静静的沐浴着柔和的月色,月光流转在它的石头羽翼上,迸发出奇异的光芒,街道上人来人往,许多阿加拉魔种都在猜灯谜,玩游戏,氛围好不热闹。
索里帕克难以置信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于白将手放于胸前,微笑着说:“我说过,再晚就赶不上阿尔法拉诞礼了。”
索里帕克看着于白,说不出一句话:“您……您……”
“你们可算来了。”许嘉气喘吁吁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众人回过头,发现许嘉一脸气绝的叉腰走来,她的衣着像是换过,而因为众人都有阿加拉魔种的一段记忆,所以知道许嘉身上穿的是阿尔法拉诞礼木偶千戏主木偶师的祭祀服,“我后悔了,如果时光能倒退,我不会再把防狼喷雾糊于白脸上了。”
胡桃指了指许嘉身上的衣服:“许嘉,你这些天都跑哪儿去了,还有你怎么穿成这样?改行去当木偶师了?”
“别提了别提了,都是伤心事。”许嘉说完,将宽大的袍子脱下来扔给索里帕克,“场子我勉强镇住了,但木偶千戏不是我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加油。”
索里帕克接住祭祀服,愣了几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于白:“难道说……”
于白耸肩:“快去吧,那是属于你的舞台,也让我看看传承了上千年的木偶千戏在你的手中到底能有多出彩。”
“我明白了,各位,先走一步。”索里帕克用力的点点头,穿上祭祀服直奔御神广场的另一头,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等到索里帕克离开,喻归抬手道:“那么,该由你们来为我们解释这一切的缘由了。”
于白解释道:“也没什么,只是稍微钻了梦境规则的空子,梦境是有未来结局的,我只是带你们来到了阿尔法拉诞礼顺利举行的那个结局的中,对我们来说阿尔法拉诞礼的完成是重中之重,不是吗?”
“……”
于白摊手无奈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只知道自己叫于白,说实话,一开始见到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但是我也在那时候意识到他或许就是我一直在追寻的怨念的源头。”
喻归说:“索里帕克说你是九翼白虎,是异世早已陨落的神,又为什么能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神吗?”于白听到这个字时,目光略微黯淡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向那个巨大的九翼白虎雕像,“身为神,掣肘反而更多,因为不仅有人类子民需要庇佑,还有自己的同族,或许当年正是因为我的失误,我的神族同僚向我开刀,才导致我的族人们遭受灭顶之灾,我的子民流离失所。”
许嘉忽然叫了他的名字,示意他不用再说了:“于白……”
于白忽然低头,转身冲着他们笑了一下:“你们还是叫我于白就好,我死的时候不过千岁,应该是朋友里最小的那个。”
胡桃忍不住问:“……他们这么对你,你还当他们是朋友吗?”
于白摇摇头:“我相信他们有不得已的理由,因为我虽然不记得他们的名字和样子,但身体却记得和他们在一起时的那种开心的感觉,很多时候,我都是靠感觉做选择的。”
钟离问:“作为神,这样做,是否太过随意了些?”
“诶,有吗?”于白说,“好吧,也许是个问题,但好在我已经不是神了,我啊更想追随自己的心。”
“……”
于白忽然说:“带你们去看木偶千戏吧,那是我看了一辈子都看不厌的表演,我觉得阿尔法拉诞礼有木偶千戏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这……”
许嘉这时候解释道:“阿尔法拉诞礼其实就是于白的生日,他在各个世界线游荡了很久,已经很久没有过过一个像样的生日了,虽然他自己可能不记得了,但我觉得寿星这样实在是……”
胡桃:“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嘉说:“前几天我不是失踪了吗?其实是被于白提前带到了一处神秘的界域,在那里我知道了所有有关于白的事情,但因为一些不可抗力我没有办法告诉于白,后来我就到了这里,暂时代替了索里帕克的身份,等待着你们的来临,因为我知道,命运的洪流会让我们在这里相遇,见证阿尔法拉诞礼的落幕。”
“许老板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钟离说,“也就是说,我们之前身处的是阿尔法拉诞礼失败的结局,而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身处未来,时间的洪流将两个结局扭曲,让我们来到了这里。”
许嘉:“正解,而且于白想要恢复记忆就只能靠这一次的阿尔法拉诞礼了,等他恢复了记忆,真相才能大白。”
“……”
过了很久,胡桃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看看呗,反正来一趟也不亏,你们觉得呢?”
喻归:“我随意,都行。”
钟离:“堂主所言不无道理。”
胡桃摊手:“说好了。”
许嘉愣了一下,然后拼命点头:“谢谢,于白,快带路啊。”
于白:“那请几位和我来吧。”
……
……
随着于白一路往前,几人发现不论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全都虔诚的在高高挂起的花灯下许愿,然后将花束放在九翼白虎雕像下。
御神广场的中心,已搭建起了一个舞台,他们来到的时候,身着祭祀服的索里帕克已经戴上指扣,开始了木偶千戏表演,在他的操控下,数十个木偶一同起身,迎着皎洁的月光演绎着传奇的故事,在索里帕克的身边,寻夜剧场的同伴们也一同使用木偶为他伴舞,就像过去那样,一切还是那么美好。
众人在台下聚精会神的看着表演,时间的流逝在那一刻已经失去了意义。
于白边看边感慨着:“真好,要是以后还能看到这样精彩的表演就好了。”
而在木偶千戏的尾声,索里帕克走上前,拿出了口袋里的一颗种子,正是和许嘉手中一模一样的云之深种子,他说:“云之深会将诸位的祈愿带给伟大的阿尔法拉大人,带给我们的九翼白虎大人,圣光与我们同在,赐福于尔,不必言谢。”
众人双手合十,虔诚的低头:“圣光同存,九翼于心。”
渐渐的,那些人身上凝聚出的金色的光芒,无数光芒汇聚在一起,涌入了云之深的种子中,一株嫩芽破开了坚硬的种子,与此同时,喻归手中的终端发出蓝色的光芒,那道光芒一下射向种子,而在那一刻,嫩芽飞到了于白眼前,于白伸手抓住嫩芽,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涌入了他的身体。
再度睁眼时,于白已然恢复了所有记忆,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忽然道:“原来,我竟然真的是九翼白虎,谢谢你们的祈愿,我听到了,现在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这是我最后能为阿加拉魔种做的事情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听到于白这句话,一瞬间,除了索里帕克以外的所有阿加拉魔种都在此刻化为了云雾消失不见。
胡桃:“他们去哪里了?”
“回到云之深了,每一个阿加拉魔种死后灵魂都会回归云之深,那棵名为隐月的大树中安息。”于白说,“而现在,最后的战斗也到来了,归白,你我之间该有个了断了。”
而此时,归白出现在他们身后,手里握着一把剑:“求之不得。”
“你是我所有的负面情绪,因为你,最后一支流亡异世的阿加拉魔种全军覆没,现在也该轮到你付出代价了。”
“那是他们愚蠢,若是反抗【神律】,我们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于白冷漠道:“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呵,本来也没想和你谈。”归白冷笑一声,现出了本体,那是一头巨大的九翼白虎,他只是振了振翅膀,就卷起了狂风。
于白走上前,化为了另一头巨大的九翼白虎,挡在众人面前。
“来吧。”
第68章
两头巨大的白虎在天地间厮杀搏斗, 难舍难分,一时间风云变幻,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依稀碎了一个口子, 紧接着, 一小块天空就这么直直落了下来, 在空气的摩擦下化为熊熊烈火坠落大地。
而就在这时, 索里帕克面露难色, 直直的跪在地上,他神情痛苦的捂着胸口,努力缓解身上的不适感。
胡桃:“这个梦境正在逐步塌陷, 他们打的太激烈了。”
许嘉双手合十, 抬头看着天空中那两个势均力敌的身影:“但这是避无可避的, 只能寄希望于于白快点赢了。”
“但或许我们能在他们斗出结果之前维持好这个梦境的存在。”喻归走上前,摘下手上的终端,手中凝聚起纯净的灰色光芒往终端里灌输力量,“照他们这个打法, 还没打完,这个梦境就塌陷了, 到那个时候在这个世界上的璃月人都会死。”
“确然如此。”钟离走上前, 将自己的力量也汇聚到终端中,两股力量的融合使终端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光芒化为一个巨大的屏障笼罩了整个阿加拉之城, 遏制了梦境崩裂的速度。
索里帕克咬咬牙,强忍着痛苦起身, 握紧拳头,也准备帮忙, 却被一个人拉住,索里帕克回过头,看到了阿尔法拉,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阿尔法拉,此刻的阿尔法拉瞥了瞥专注战局的胡桃和许嘉,又看了看苦苦支撑梦境的喻归和钟离,见没有人在意他们,便对索里帕克道:“你是这个梦境的主人,不能轻易动用自己的力量,不然他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索里帕克喃喃道:“阿尔法拉,你不该为我们做到这个份上的。”
阿尔法拉道:“你既然叫我阿尔法拉,我就会肩负起这个名字所带给我的使命和信任。”
“……”
阿尔法拉将手放于胸前,对索里帕克道:“我是来和你说再见的,如你所见,我是喻归的力量投影,迟早会回归本体,而眼下正是时候。”
索里帕克:“其实不管是你,还是我,无论谁先离开,最终都会分别,也算……殊途同归了吧。”
“……”
“谢谢你,阿尔法拉,我……很幸运能在异世界认识你,那个终端就留给你吧,一定不要忘了我们的这段经历。”
“……”阿尔法拉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便是自己不会忘,然后静静的看着索里帕克,慢慢的他的身影变得虚无,化为点点星光汇聚到喻归身上,属于阿尔法拉的记忆全部涌入了喻归的脑海中,自此,喻归多了一份来自须弥的记忆,他在须弥流浪,结识阿加拉魔种,与草神产生交集,为朋友奔波游走,一切的一切,最终都以记忆呈现在喻归眼前,而他的力量拼图也在此刻重新拼上了一块。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高空中,巨大的白虎发出黑色的光芒直接灼烧了于白,来不及躲避的于白被命中,再加上先前的战斗让他再也没有力量维持着巨大的兽体形态,在空中直接变回了人,以极快的速度下坠。
关键时刻,钟离使用力量接住了于白,于白倒在地上猛吐了一口血,神色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化为人身份归白眼神冷漠的看着于白:“过了这么多年,你的实力还是这么不上不下,明明当初就是因为实力不济被他们所杀,却仍然如同多年前一样不思进取,你这样的人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于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笑道:“别忘了,你和我是同一个人。”
“但从今天之后不再是了。”归白冷冷的说,看了一眼钟离和喻归,忽然冷笑了一下,锋利的剑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于白,于白刚想起身阻挡,但下一秒归白突然消失在于白眼前,于白微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朝着钟离和喻归,“小心背后!”
就当那把剑化为两把剑要刺入两人背后,关键时刻,一个透明的金色屏障挡在了钟离和喻归身后。
归白皱眉:“怎么可能?”明明元素造物对他的进攻形同虚设。
钟离转过身,却发现挡在他们眼前的居然是一个仙祖法蜕的玩偶,那个玩偶上还刻有神秘的法阵纹路。
许嘉:“当然不是元素造物了,我的东西还是能在关键时刻派上大用场的,钟离,喻归,你们两个快闭眼。”
喻归背对着归白,维持着梦境稳定:“许嘉在说什么?什么闭眼?”
钟离摇摇头,但还是听从许嘉的指令闭上了眼睛,喻归虽疑惑也只能闭上了眼睛,仙祖法蜕玩偶在剧烈的进攻下在顷刻间激发了法阵的隐藏效果,刺激性的气体透过屏障一下全喷在了归白脸上,归白一时不慎,被屏障反弹了出去,他闭着眼睛,忍受着眼睛的不适感:“什么东西。”
许嘉洋洋得意的说:“加强版防狼喷雾,哦,不,现在应该改名了,叫防虎喷雾。”
于白艰难的起身,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释放了出来:“就趁这个时候,索里帕克!”
闻言的索里帕克点头,将自己的力量凝聚于指扣中,指扣中放射出无数丝线,禁锢住了归白,而就在这个时候,于白突然出现在归白面前:“该有个了断了。”
归白强行睁开眼睛,咬牙道:“你胜之不武!”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有胜之不武这个说法和作为的,好了,就让所有已经逝去的同族安息吧,九翼白虎也该安息了。”于白抓住归白的头发,将自己的头抵在他的额上,一瞬间,温和的力量笼罩了整个梦境,梦境渐渐的不再坍塌,于是喻归和钟离收回自己的力量,看向于白和归白。
“啊!”两股同根的力量彼此交织着,然后共同抵消在天际之中。
“不管怎么样,不论在哪个世界,法则是不会在一朝一夕之间变的,没有谁不容于世,没有谁要为自己的出身觉得不堪,时间会证明这种谬论是错误的,就像【神律】也会改变。”于白闭上眼睛,喃喃的说。
慢慢的,归白的身体变得透明化,他也安分了下来:“圣光……同存,九……九翼于心……”
于白睁开眼睛,看着归白消失在他眼前:“……”
而正在这个时候,晨光熹微,浮光已至,昭示着新一天的到来。
于白像是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钟离和喻归,手放于胸前微微鞠躬:“多谢你们的帮助。”
钟离摇头:“客气了,我们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于白说:“还是要说声谢谢的。”
喻归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索里帕克:“索里帕克……”
索里帕克听到喻归在叫自己,抬头看向喻归,习惯性的喊了他“阿尔法拉”,说完才发觉自己叫错了人:“抱歉,我……”
喻归说:“如果你想,也可以用这个名字叫我,但你也清楚我是喻归,阿尔法拉只是我漫长岁月中一个人生写照,不能完全代表我这个人。”
索里帕克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他也和我告过别了。”
见气氛有些尴尬,于白打圆场道:“开心的时刻就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啦。”
许嘉:“于白,这哪是什么开心的时刻,明明……”你们也马上要离开了。
于白:“诶,不是吗?你们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了,不应该感到开心吗?”
胡桃说:“那你们呢?”
于白感慨道:“我们也要回到该回的地方啊,如你们所见,我和索里帕克已经死了很久了,每一个阿加拉魔种死后,灵魂和身体都要回归隐月之树的云之深,但是我的身体早就在很多年前化为了守护大地的力量,唉,果然当神就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啊,只能光秃秃的回云之深了。”
胡桃见没事了,迅速开始推销自己的业务:“需不需要我们帮你超度一下灵魂,放心,往生堂很专业的。”
于白认真的说:“可是我没有你们世界的通用货币摩拉诶,但也不用了,我们可以自己走的。”
胡桃叹了口气:“唉,真是太可惜了。”
于白说:“啊哈哈哈,你这个人类小姑娘倒还真是蛮有趣的,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来我们的世界看看啊,我的朋友们都很有趣的,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胡桃:“都是神吧?”
于白:“你身边不还有两个神吗?你都和他们关系这么好了,再来几个也不在话下吧?不用紧张的,他们不摆架子的,就是可能有些家伙会像老头子一样罗里吧嗦的。”
索里帕克说:“大人,时间到了。”
“啊?这么快吗?”于白有些遗憾的说,“我还想和你们多说说话呢。”
许嘉说:“你要走了吗?”
“嗯,其实还想多留一下的,不过……我们走了你们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于白说,“许嘉,如果还有机会见面,你不要再把防狼喷雾喷我脸上了,那个东西真的很辣眼睛。”
许嘉说:“我会经常去云之深看你们的。”
于白:“好啊,那你记得多叫一下我的名字,我在云之深会睡的很深,或许会听不见,你要叫大声点。”
许嘉拼命点头:“一定会的。”
于白又将目光落在钟离和喻归身上:“很抱歉给你们添了一些麻烦,但与此同时,我也很庆幸能与二位产生交集,也让我见识了来自异世的神的力量,果然……年长一点的神就是不一样呢。”
许嘉一头黑线:“……”总觉得于白在内涵些什么。
于白咳嗽一声:“那么这回是真的要离开了,等到我们离开,你们就回到原来的世界了,而你们手里的终端在释放完全部力量后也会变成一个很普通的饰品,不用担心被高维度的力量发现。”
喻归点头:“多谢。”
许嘉和胡桃向于白和索里帕克挥了挥手,向他们告别,于白笑着和她们再见,温柔的日光笼罩着他们。
在那道温柔的光芒中,他们甚至看到了于白的记忆,他们看到一个长着鹿角的青年向于白伸出手,而在那个青年身后,还有四个风格迥异的年轻人,他们笑着和于白说:“该回家吃饭了。”
而于白也在时隔多年后,握住了挚友的手,回到了他的故乡。
等到光芒散去,几人也回到了璃月港的往生堂前。
而此时,众人也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胡桃环顾了一下四周,摸了摸头,发现猫耳朵消失了:“我们这是回来了?也恢复正常了?”
喻归说:“看样子是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抱着一大袋瓜子的阿北正走进来,见到往生堂里这么多人,愣神了半天,然后:“今天……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怎么你们都在?”
胡桃:“我们不应该在吗?话说你为什么这么惊讶?”
阿北理所当然的说:“胡桃你不是和喻归出去跑业务吗?钟离你不上一秒还在三碗不过港听说书,怎么下一秒就回到往生堂了?你这哪里叫闲游,简直就是速游啊!诶,你不是那个百宝奇货的老板吗?”
许嘉:“诶?这是怎么回事?”
喻归:“阿北,今天是什么日子?”
阿北说了一个日子,而这个日子正是喻归和胡桃去许嘉的百宝奇货买东西的那个日子,钟离沉思后道:“或许这也是时间的洪流将我们裹挟到了一切事情发生的前夕,大概……他们也不想璃月港的人知道有阿加拉魔种的存在吧。”
“万幸万幸。”许嘉松了口气,“那这样的话,我的兽化喷雾就能如期上市了,摩拉摩拉,嘿嘿嘿……”
阿北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听不懂?”
喻归说:“没事了,你吃你的瓜子去吧。”
“不说就不说呗,切。”阿北撇了撇嘴,继续啃瓜子去了。
胡桃:“那他们……”
喻归说:“按照他们的说法,回到云之深安息了吧,不过也算因祸得福,这一部分力量也回来了。”
“过程虽曲折,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钟离说着,忽然看向许嘉,“许老板。”
许嘉:“钟离先生,您叫我?”
“这个是你的吧?”钟离将那个救了他们一命的仙祖法蜕玩偶拿了出来,“现在物归原主。”
许嘉:“钟离先生要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放心好了,防狼喷雾都用完了,这个阵法还能继续用的,毕竟我就当借花献佛了,就是赶制出来的,可能不太好看,您不要嫌弃就好。”
钟离点点头:“这……那我便收下了。”
胡桃:“那我们的呢?”
“诶?”
胡桃:“作为朋友,你不应该也给我们做一个吗?摩拉什么的完全没问题的。”
许嘉听出了胡桃的言外之意,笑道:“我会给你们做的,不用摩拉的,感谢你们把我当朋友。”
“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当然开心啦,这应该是我在璃月最开心的一天,这样吧,等会儿我请你们吃饭吧,我知道一家非常好吃的餐馆,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胡桃:“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提醒一下,小心你的钱包。”
“没关系没关系,我承受得起。”
“那就多谢咯?”
“诶嘿。”
看着两个小姑娘一下子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喻归无奈的摇摇头,看向钟离:“钟离兄,吃饭之前去听个戏,我记得这天有云先生的戏。”
“求之不得。”
他们都非常清楚,无论是哪个世界,都会有既定的法则统治万物,但就像于白说的,任何法则也都是有变的时候,于白的世界他们不清楚,但提瓦特或许已经迎来了转机。
作为神,他们会见证新的神迹诞生。
而与此同时,百宝奇货中,一个盆栽上,一颗嫩芽悄无声息的从土壤中钻了出来,云之深的种子,悄无声息的在这里发芽了。
第69章
“铛铛铛, 这里就是我在璃月港找到的一个大大的宝藏餐馆,它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法和万民堂的亲民菜肴相比,但是菜肴风味新奇。”
傍晚时分, 许嘉领着几个人来到了吃虎岩一家极为偏僻的餐馆, 说是餐馆, 但它地处巷子角落, 门口也没有挂什么表示它是一家餐馆的牌子, 再加上太阳落山,巷道昏暗且没什么人,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虽然在吃虎岩, 但这里似乎与人世隔绝, 没有平时吃虎岩上的人来人往, 显得寂寥冷清,总之,从外观上来看,很难想象这是一家餐馆。
“喵~”正在这个时候, 在几人头顶上传来不怎么友好的猫叫声,胡桃抬头, 看到了一只眼中闪烁着绿光的黑猫, 黑猫警惕的看着几人,瞳孔微微缩小,嘴里发出低吼声, 显然不太欢迎这几个外来者。
胡桃说:“绿眼黑猫能镇宅,这是主人养着来看家的吧。”
“不是啦, 这是流浪猫。”许嘉摇摇头,解释道, “因为以前被人伤害过,所以对人很警惕,现在被我这位餐馆老板领养了,她这里还有很多像这样的流浪猫,流浪狗,不过他们平时也不主动攻击人的,所以不用担心被咬。”说完,许嘉上前一步,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一个灰色短发的高挑的女人打开了门,她看上去格外年轻,穿着打扮完全不像一个餐馆工作人员,倒更像一个雇佣兵,她的头上戴着一个看上去像面具似的饰品,只不过那个饰品看上去很破了,带着莫名的沧桑感,饰品之上还挂着一个闪烁着紫色光芒的雷元素神之眼,眼神懒洋洋的,看上去似乎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趣似的,女人抱臂靠在门板上,手上戴着一个像镣铐一样的手饰。
见到许嘉,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嫌弃:“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每天的营业时间是中午11点到下午3点,现在已经晚上六点了。”
“我知道,你和我说过。”
女人眯了眯眼:“那你拖家带口过来是怎么个意思?”
许嘉理直气壮的挺胸抬头道:“当然是请朋友吃饭啊,还有拖家带口是什么鬼啊。”
“……”
喻归见女人不说话,直接道:“要是这位老板实在不方便,许嘉,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听到这话,女人看向喻归,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然后她又看向许嘉,不知怎么的变了心意:“进来吧。”
“好诶,谢谢我的好姐姐。”许嘉拍拍手,然后看向胡桃他们,“走吧。”
……
……
虽说这家看上去不像餐馆的餐馆开在犄角旮旯的地方,但内部却是别有洞天,装修的极为雅致,时常能看到形形色色的猫猫狗狗,穿过长廊,推开古色古香的门,许嘉轻车熟路的带着胡桃他们来到了一个包厢,包厢里的陈设极为考究,就连最不起眼的摆设放在市面上也是价值连城。
刚坐下,女人便问:“想吃什么,我去做。”
许嘉眨了眨眼:“老样子,只不过量要翻倍。”
女人面无表情的叉腰:“就怕撑死你。”
许嘉:“不会的,我们有这么多人,哦对了,不要海鲜,不要清心和史莱姆,不要豆腐和豆皮。”
女人点点头:“知道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胡桃:“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对我们不是了解,而是十分的了解,居然连我们的忌口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许嘉洋洋得意道:“那是,我可是一名优秀的商人啊,商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灵敏的洞察力,就像我发现这家店一样,这里的菜都是殷寒自己独创的,超级好吃。”
喻归问:“殷寒,是刚才那位的名字吗?你们原来是朋友吗?”
许嘉说:“嗯,我们是朋友,别看她看上去冷冰冰的不太好说话还爱挖苦人,但人真的很好,那些流浪猫都是她一个人养的。”
胡桃:“看来也是个奇人啊,不过既然是餐馆,为什么要开在角落里,而且营业时间还这么短,就不怕餐馆倒闭吗?”
许嘉摊手无奈的耸了耸肩:“因为殷寒对摩拉不感兴趣,也就无所谓赚钱不赚钱,其实我一直觉得她不开门的时间全用来撸猫了,这家伙有猫不给撸,每次我有新型宠物产品上市,她又是第一个试用的,用了我的东西还不给我撸猫,简直太欺负人了,但我又打不过她。”
喻归分析道:“这么看倒确实,她走路的步伐不急不缓,呼吸也比常人慢,穿着打扮也不像普通人,她以前应该是做过雇佣兵之类的工作。”
许嘉:“她以前确实在须弥做过一段时间的雇佣兵,听说她还去过沙漠,单挑过一整支镀金旅团,只不过殷寒觉得雇佣兵当着无聊,就不做了,对她来说,好像什么事情都是轻轻松松的,这就导致她年纪轻轻的就对一切东西丧失了兴趣,最后回璃月开餐馆救助流浪猫流浪狗,结果这家伙开餐馆也不认真,我每次卡着点来吃饭都被她先拿着菜刀追着砍。”
胡桃想象着那个场景忍不住笑出声:“噗嗤,不行,真的好好笑。”
许嘉:“你这样笑我真的会想哭。”
喻归垂眸,抱手手指轻轻点了点手臂:“须弥吗?”在阿尔法拉或者是他自己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有关殷寒的记忆,但是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确实那么奇怪,但似乎一般人类也做不到能活一千多年。
还没等喻归思考完,许嘉又叹了口气:“唉,要是于白也在就好了。”
胡桃:“说到于白,他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本堂主喜欢,不过你在那个地方到底看到了什么啊,是不是什么新世界的秘密。”
“这时可以说的吗?唔,好像也不是不能说,我在那个神秘的界域里看到了好多关于于白世界的东西,原来那个世界的科技已经发展的很快了,那个时间段已经是于白死后的几千年后了,那里的人和阿加拉魔种一样能使用异能,而且那里的神超有意思,居然也非常喜欢人类的发明,我还看到了于白的那几位朋友,确实和他说的一样是非常平易近人的神,看来他们和于白说的一样改变了规则,也都释放了天性,他们还记得于白,每年于白的忌日还会一起去看他,给他送酒送木偶。”许嘉说,“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于白真的就像千娇百宠长大的,比他大的神都很迁就他,要是他没死,或许应该也像喻归和钟离先生一样化身为人经常去看木偶表演。”
胡桃:“原来在别的世界,还能看到这样的景象,挺新奇的,说的我也想去了。”
喻归坦然道:“若是能有机会穿越时空,我倒也想去见识见识那个世界的一切,看看在那里主持生死的神是如何维护阴阳秩序的。”
钟离也点头道:“听许老板的叙述确实有趣,若是有机会,我倒也想认识认识。”
许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看来我讲故事的本事还是挺好的。”
“讲故事的本事不错,吹牛也不在话下。”殷寒淡淡的声音从几人背后传来,紧接着,美食的香气萦绕在了整个包厢,殷寒将餐车上的几个菜一一端上了餐桌,然后对几人道,“请慢用。”
胡桃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下子眼睛都亮了:“哇塞,看上去好像好好吃,虾饺!好爱!”
喻归看到桌上看上去卖相极佳的烤鱼,不由得心情愉悦了起来。
而钟离则拾起筷子,试了试离他最近的那个看上去奇特的菜:“风味奇特,鲜味恰到好处,只是这调料似乎不像我们生活中所熟知的那些。”
“对厨师来说,能得到一个懂行的食客也算一件幸事。”殷寒坐在许嘉身边的空位上,“是许嘉的云之深中的植物香料,名为白欣果,我觉得这个风味很好,所以和许嘉做了生意,我会从她这里进购白欣果,再适配新菜。”
许嘉一边吃一边说:“果然你的厨艺没有退步啊。”
殷寒颇为无语的看了一眼许嘉,没有说话,然后闭眼小憩。
就这样,几人吃完了一顿饭,等几人吃完饭后,胡桃说:“感觉这顿饭比我在新月轩琉璃亭吃过的还要好,殷寒,你的手艺真的很不错,而且还没有奇怪的配料。”
许嘉:“胡桃你是被香菱的清心炒史莱姆凝液逼出心理阴影了吧。”
“要是香菱没有这道菜,我会更加热爱她的菜。”胡桃说,“不过还是多亏了许嘉,我们才能吃上这么好的菜,话说殷老板对切磋厨艺有没有兴趣,本堂主可以把香菱介绍给你认识。”
“万民堂的那个小丫头吗?我知道她,很有名,但介绍人这种事我还是敬谢不敏,我做菜开餐馆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殷寒睁开眼睛,淡淡道,“谢谢你的好意,餐馆就我一个人,如果人太多了我也会觉得累,每日保持一定人数是我的规矩。”
胡桃惋惜:“那太可惜了。”
沉默了一会儿,殷寒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是往生堂的人吗?”
胡桃:“是啊,坐在你面前的我就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
殷寒说:“我能不能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胡桃:“这熟悉的开场白,总觉得之前好像在哪儿听过?”
喻归好心提醒了一下:“之前的契时。”
胡桃道:“哦对,本堂主都忘记了他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呢,事先声明杀人放火的事情往生堂不干,办丧事的话要提供有效信息,不然我们往生堂会把你永久拉入黑名单。”
殷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饰品,放在桌上,几人一看,那居然是一枚已经熄灭的神之眼,见众人疑惑的目光,殷寒说:“我想请你们帮我找到这个神之眼的主人,然后如果找到他,帮我厚葬了他吧,钱我来出,找不到也没关系,就立个衣冠冢吧。”
胡桃看着这枚熄灭的神之眼:“诶?他……他已经死了?”通常神之眼熄灭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就是神之眼的主人已经死亡,要么就是那个人已经没有了强烈的愿望,或者说已经了无遗憾,但无论哪种可能性,可能都不是好结果。
殷寒深吸一口气:“或许已经死了吧,死在异国他乡,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但无论如何人死了是要落叶归根的,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他,他也是璃月人,死后也应该葬在自己的故乡。”
“那他的名字是?”
“阿切尔,这是他的蒙德名字,璃月名字叫夏则,他曾经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后来我失去了他的音讯。”
第70章
胡桃说:“那他在哪儿呢?”
殷寒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最近一次见到他是在哪里呢?”
殷寒想了想, 又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好久之前了。”
胡桃又问:“那你知道他在璃月的家人吗?”
殷寒道:“他是孤儿,没有家人,如果说非要有一个, 那就是我。”
许嘉:“一问三不知, 殷寒, 你这让往生堂怎么给他办丧事, 太强人所难了。”
殷寒垂眸, 神情淡淡的:“我要是自己能找到他,也不会找别人了,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这些年, 我也有委托冒险家协会、镀金旅团的朋友找他, 但结果也就那样,你们既然是替人办丧事的,那可不可以帮我找找他,别让他的灵魂在外面游荡太久, 忘了回家的路。”
许嘉说:“往生堂当然会替璃月人做好往生工作,但是什么线索也没给, 这是不是太……”
“不对不对, 还是有线索的。”胡桃老成的扶着下巴,故作深沉道,“殷老板不是说了, 他的朋友不是有一个蒙德名字吗?他不是璃月人吗,怎么还会有蒙德名字?”
殷寒淡然的解释:“他早年作为流浪人在蒙德待过几年, 曾经一度想在蒙德长居,所以有个蒙德名字并不稀奇, 前些年我也去过蒙德找他,但是杳无音信,所以后来放弃了。”
胡桃:“原来是这样,本堂主明白了,放心好了,如果他确定是死了,往生堂会为他做好身后事的,但前提是我们能找到他,找不到他,一切都是虚的。”
殷寒颔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多谢。”
吃完晚饭后,殷寒非常客气的送几人出门,回去的路上,许嘉叹了口气:“本来是想请你们吃饭的,没想到一顿饭的功夫给你们找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在偌大的提瓦特大陆上找一个不知生死的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胡桃说:“但送人往生本来就是我们往生堂的工作啊,虽然说跨界找人确实会比一般的业务贵那么一点点,但看样子那位殷老板也是个不吝啬摩拉的人,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许嘉说:“对比一下,还是我自己的生意轻松一点,又能赚钱又不用那么累。”
胡桃:“对了,许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啊,应该是好好把百宝奇货经营好,顺便把云之深养好。”许嘉想了想,道,“毕竟云之深的种子已经发芽了,我也很期待它到底能在提瓦特长成什么样子,而且我最近又有灵感了,得回去画设计图,之前的玩偶设计图已经画好了,准备拿去量产,到时候肯定又会风靡整个璃月港,而且稻妻的八重堂也有意和我们百宝奇货做跨国生意,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可能会看不到我。”
胡桃:“你要去稻妻?”
“是啊,就当公费旅游咯,啊不用担心,我会从稻妻给堂主你们带特产的,要堇瓜还是鬼兜虫,我会带一箱子回来的。”
胡桃:“你能带点正常的东西吗?”
许嘉深思道:“我还从来没吃过三彩团子呢,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放心,我不会带奇怪的东西的。”见识了香嫩椒椒鸡和水煮黑背鲈之后,许嘉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稻妻尝尝影喜欢的三彩团子和团子牛奶了,想想就觉得激动。
“……你什么时候走?”
许嘉:“就这两天了,我得先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就要去稻妻了,唉,工作了之后假期就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唉,亏我还是老板呢,总之,我先走了,要是我不在的期间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百宝奇货的代理店长,她也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知道了,再见。”
“嗯嗯。”
送别了许嘉,胡桃看向神在在的钟离和喻归:“天都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往生堂吧,明天早上倒是可以问问冒险家协会,有没有关于这个人的消息,夏则,阿切尔,唔,两个名字都得问一下。”
喻归半开玩笑的说:“我以前倒是见过旅行者完成委托时的流程,现在的我们倒像是向她看齐了。”
钟离:“仔细一想,确然如此,按照时间推算,旅者应是到了须弥城,也不知她能在须弥城有怎样的机遇。”
“哈哈哈,旅者是跨越天际象征未来的人,你我都清楚她的实力,我也相信她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无须担心,只是往生堂这一次的任务倒确实有些棘手。”
钟离:“这事对喻兄来说应该算不上棘手。”
喻归说:“若有生死簿在手,自然不是难事,但若事事依赖于幽冥司,我的入世便毫无意义,而且这一次的事情优先级不怎么高,我相信我们能解决。”
“说的倒也是。”
胡桃叉腰抬头幽幽的看着这俩唠上嗑的家伙:“你们两个是当本堂主死了吗?本堂主什么死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两人认真的向胡桃道歉:“抱歉了,堂主。”
“算了,本堂主也不是心胸狭隘的人,明天,喻归你陪我走一趟冒险家协会吧,有你在,会长总不能再不见我了。”
喻归疑惑的问:“为何?”
胡桃理直气壮的说:“因为本堂主被冒险家协会拉黑了。”
钟离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大概是因为堂主的业务推销太过热情,冒险家协会招架不住吧。”
胡桃讲起来头头是道:“人活在世界上,就是要死的,就算冒险家在装备上准备齐全,也会有意外的,比如说人在路上走,花从地下蹦,没准好好的走在路上就被地底下蹦出来的骗骗花给顶飞了,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三急不等,所以本堂主觉得,你防范措施要做好,身后事的准备也要做好。”
喻归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认同:“细想一下,我觉得堂主说的很有道理,人生就是这样变化无常,命运其实也没有明确的轨迹,或者可以说人没有命运,就是生死簿也会出错,像冒险家这种特殊职业的人,客死他乡是常有的事情,落叶归根是亡人的要求,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需要往生堂借入的。”
胡桃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对吧对吧,我就说我的建议是有道理的,可惜冒险家协会就是不肯领我的情啊,唉,可怜本堂主还得在别的地方推销业务。”
“咳咳,天色不早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钟离咳嗽了一声,若再不制止这两个人,他们可能就要当街促膝长谈不回家了。
胡桃嘿嘿一笑:“那好吧,今天就先到这里,喻归,明天早上我们准时去冒险家协会,早点休息哦,你们两个。”
“好的,堂主。”
……
……
在旁人都不曾注意到的吃虎岩角落,殷寒静静的坐在院子里,手里抱着那只纯黑色的猫,一言不发的看着天上的月牙。
黑猫乖巧的躺在殷寒怀里,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显然很享受殷寒的怀抱,过了许久,殷寒才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这家伙死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孤独呢?我是该说他咎由自取还是命中注定?”这要是被他们知道,应该会为璃月有这样的人感到羞愧吗?
殷寒叹了口气:“但即使是这样,你死了也该落叶归根,生前之事自有其他的神明大人裁定,而我也是有罪过的,现在这样做也算是在赎罪吧。”
……
……
第二天清晨,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喻归就早早的来到了冒险家协会,他似乎还没完全睡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见到胡桃睡眼惺忪的和她打了个招呼。
胡桃叉腰,疑惑的问:“喂,喻归,不是让你早点睡吗?你怎么一大早就顶着个黑眼圈。”
喻归说:“如你所见,黑夜才是我工作的时间,这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调过来的。”
一旁的少年阿北无奈的摆摆手:“是的呢是的呢,喻归之前就试过你们所谓的催眠,结果数羊数着数着,越数越精神,到最后完全就失眠了,凌晨才睡,他是有凡人的身体,没凡人的作息。”
“呃,我觉得你有必要去不卜庐配一点安神的药。”
喻归摇摇头,看上去对汤药十分抗拒:“不……不了,我们还是来聊聊正事吧。”
“总觉得你这个停顿莫名的可疑啊,唉,算了,正事要紧。”虽然觉得喻归可疑,但胡桃还是把正事放在了第一,走向璃月冒险家协会分会长岚姐,“岚姐,我又来了。”
见到胡桃,岚姐顿时觉得不好了:“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冒险家协会不接受往生堂的业务,你来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不会变的。”
胡桃连忙摆手,笑着说:“哎呀,岚姐,你误会我了,我们这次来不是要向你推销往生堂的业务的,是有正事向你打听的。”
阿北跳了跳,在岚姐面前混了个眼熟:“是的是的,岚姐。虽然堂主满嘴跑遗迹守卫,但是这回是真的有正事。”
“好可爱的小孩,好,岚姐相信你。”见到阿北这么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岚姐一下子心情愉悦,语气都稍微柔和了些,她蹲下身摸了摸阿北的头,亲切的说,“那我就听听你们往生堂的正事。”
“是这样的。”喻归走上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予岚姐听。
岚姐听完后微微皱了皱眉,她抱臂看向喻归:“说实话,我确实有收到过那个叫殷寒的求助,她委托冒险家协会找一个叫夏则或者叫阿切尔的人,但这个人消失了挺长一段时间了,就是冒险家协会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他的线索,所以很大概率他是死了,而且这么久了都没找到他的尸体,也许是死无全尸了?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往生堂接下这种委托,简直就是再给自己添堵。”
喻归将手放于胸前:“岚姐说笑了,送人往生,本来就是往生堂的职责,既然委托人委托了,我们就有必要将那人送去往生。”
“唉,话虽如此,但我们这里也没什么消息,这样吧,我替你们再问问蒙德和稻妻那边有没有更新什么有用的信息,至于你们能不能找到,就全靠你们的运气了。”
“嗯,好,多谢岚姐。”
“不用客气。”
“既然这样,那我就继续……”
“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岚姐无情的打断了胡桃的话,显然是知道胡桃的开场白,“你们往生堂的人不避讳死亡,但冒险家中有人避讳,所以还请你死了这条心,事我会帮你们,但也请你们适可而止,不然我就叫千岩军。”
“好啦好啦,我不推销了不就行了。”胡桃一听有千岩军,连忙摆手。
喻归说:“看来只能回去等消息了。”
胡桃点头:“嗯,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