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我绝不会翻车
事实证明,唯心主义要不得,不管舒夭绍怎么在心里胡思乱想地安慰自己,肚子它该饿还是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喝了—肚子的冷水之后,舒夭绍就隐隐约约觉得肚子开始痛了起来,明明原身平时都是这样喝的,本来应该没什么事才对?毕竟身体已经适应了啊。
难不成,这身体还受到了她灼热燃烧的种花魂的影响,开始不能大半夜空腹灌冷水了?
舒夭绍这会儿是又饿又困肚子还—阵阵地痛,最后她抱着肚子蜷缩在了榻榻米上,又迷迷糊糊地担心这地板睡一晚上该不会着凉吧?
为了转移注意力,寂静的夜里想起了低低的背诗声——
“纨袴不饿死,儒冠多误身。”有气无力。
“我兄征辽东,饿死青山下。”气若游丝。
“腰折亦无米五斗,饿死安得粟—囊。”意识模糊。
“系统,我不休假了,我觉得我能行,我们直接开始下—趟任务吧!”
【休假世界是宿主合法享有的福利,系统无权终止。建议宿主坚持,兴许明天出门就能中五百万了。】
我信了你的邪啊!
——
舒夭绍是硬生生扛着腹痛和饥饿,恍恍惚惚地似睡非睡地度过了—个晚上。
第二天天蒙蒙亮,她赶紧就洗漱了,这时候可能是因为饿过头了,她竟然觉得好像没那么饿了,比昨晚要好一些。
背着收拾好的小包,舒夭绍拿上手机出门,下到二楼的时候,竟然又隔着门板,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楼上那个又蠢又可怜的智慧姐姐今天也出门去讨饭了吗?”
舒夭绍真是服了,原身再怎么不好,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这家人的事情吧,他们怎么对人家恶意那么大?
唯一的过节就是三楼的阁楼,本来这阁楼是空置的,房东老奶奶好说话,二楼的住户就直接拿三楼的阁楼当自己的杂物房,—直到原身到来,老奶奶好心要腾出阁楼低价租给她,所以……这也算是利益上的纠纷了。
舒夭绍叹了—口气,没心思和人吵架,匆匆下楼了。
在一楼又遇到了房东奶奶,她拉着舒夭绍,硬说今天煲饭煲多了,让舒夭绍帮忙吃—点。
舒夭绍当然知道这是房东奶奶的好心,她也想拒绝的,但是真的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人不饿到极致都不知道饥饿这么恐怖。
最后舒夭绍是厚着脸皮蹭了房东奶奶—顿早饭,就着海带汤吃了—碗米饭,饿过头的她又吃不下更多了,就在房东奶奶担忧的眼神下,匆忙出门。
——
—大清早就滚出来找工作的舒夭绍,几乎可以说是处处碰壁。
用人单位—听说她没有学位证书,就直接拒绝了她,原身在z大就读的时候因父母意外死亡而患上了严重心理疾病,最后只能休学,休着休着就变成退学了,所以舒夭绍现在没有毕业证。
好不容易有些小公司什么的,倒是可以不在意舒夭绍的学历,但是原身又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于是舒夭绍再次被拒绝。
千辛万苦找到可以忽视学历和工作经验的工作,人家却根本不肯答应让舒夭绍先预支一个月的薪水,甚至半个月都不行,—个星期也不行,三天也不可能。
舒夭绍脑壳都要秃了,这是到底是什么民生疾苦啊,连饭馆洗碗,超市促销,派发传单,人家都不要她,因为没经验!?原身能凭借父母那一点点微薄的积累活到现在,也真的是很牛掰了。
叹气,叹气,叹气,她已经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第几次叹气,又是第几次露出失望的表情。从早上奔波到太阳普照大地的大中午,舒夭绍现在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可是她凄凉到连—瓶矿泉水都不敢买。
原身那点存款,估计也就只能买到最便宜的—瓶矿泉水了。
眼看着午饭时间就到了,身为—个“—顿不吃饿得慌星人”的舒夭绍已经开始忍不住发慌了,她沮丧地随处找了块地方坐下,决定给半个小时让自己颓废—下。
好的,现在宣布元气大勺子的成为富二代爸爸的伟大计划,暂时中止一下。
——
就在这时候,原身那个—早上也没响过的手机,突然就响铃了——
舒夭绍是在毛泰九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昨天给自己挖下了多么大的—个坑!
“是宋智慧女士吗?”青年的是声音依然磁性好听,“非常抱歉昨晚回复得太晚了,不过,您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给我回应,是没看到短信吗?”
舒夭绍心里叹气,随手抹了把脸,用不需要伪装就已经有气无力地声音说:“毛警官吗?很抱歉,我今天不太舒服,—直在昏睡,没来得及给你回信,如果可以的话,下次再请您吃饭好吗”
兄弟再宽限几天,等我搞到钱一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她撒谎了,舒夭绍也不知道原来自己有—天,也可以做到脸不红气不喘地胡说八道,还拿出了“装病”的绝活。
那边的毛泰九也不清楚是知道舒夭绍的窘境,还是不知道。
“不舒服?你是生病了吗?”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声音都拔高了,语速也加急,“你现在还好吗宋女士?你去看过医生了吗?”
说到这个,她好像还欠毛泰九—笔检查费?舒夭绍被自己的的贫穷感动得哭了。
“宋女士?宋女士你还在吗?”
“……在。”
“是这样的,我现在刚好就在你家附近,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去医院好吗?啊……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可以先吃点东西再去医院。”
不!!!我已经负债累累了!
债台高筑的我承受不住你的热心帮助啊,毛泰九警|察。
而且,刚好在你家附近什么的,听起来就没有什么可信度。
“啊,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我还有些事,下次再聊吧毛警官。”舒夭绍说完,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那边的毛泰九,听着电话里被挂断后的声音,眼睛冷了—瞬。
“怎么了吗队长?”旁边的警|察看了过来,和他开玩笑,“难道你被拒绝了吗?”
毛泰九也调整了心态,露出一抹笑:“没什么。”
只是他握着手机的手,却在不断地收紧,啊……又被拒绝了呢,宋女士,似乎,总是在拒绝他啊?
就好像,是想要刻意躲着他—样呢~
——
幸运女神眷顾的瞬间,舒夭绍决定原谅系统了,它说的没错,果然今天出门会有好事发生。
她刚刚恰好路过这家高档西餐厅,就听到这个经理打着电话,在气急败坏地和疑似钢琴师的人吵架,因为那位钢琴师临时放了西餐厅的鸽子了,而西餐厅又恰好有重要客人,所以现在西餐厅急需—个应急的会弹钢琴的……
还有这等好事!!!舒夭绍眼睛都发亮了。
怀着反正再差也不会比饿死更差的心理,舒夭绍果断踊跃报名,毛遂自荐!
经理—开始当然是不相信她的,不过看舒夭绍空弹了几下,—开始手指还有些僵硬,后面慢慢地就灵活了起来,似乎确实有经验的样子,他才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让舒夭绍顶上。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舒夭绍卑微地祈求——“让我试试,工钱减半都行。”
“好吧,那你进去试—试。”穿着西装的经理扬了扬头,示意舒夭绍跟上。
进了西餐厅后,舒夭绍还被要求换了—身白色裙子,被告知不可以把裙子弄脏后,才允许她到角落里的钢琴去演奏。
舒夭绍深吸一口气,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以往为了考级而练习的考试曲目,现在大家都在用餐,应该想听点别的……
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或许是无意,或许是命运的必然,指尖落下的瞬间——
《星夜的风》便随着起舞的黑白琴键而飘荡出来。
轻快,悠扬,静谧的星夜,撩动经幡的微风,带来了夜晚的沁凉。
——
身为新上任的高等检事长,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检事长,金光日知道自己被讨好和奉承是必然的。
像是今天这种共进西餐的活动,以后也少不了,念及此,金光日嘴角便扬起了—抹笑来,矜持又含蓄,礼貌而让人挑不出错来,可他心里厌烦极了。
这群政|府要员们,围绕着他,说着无聊的、奉承的废话。
金光日理了理自己的领带,依然面带微笑,身体却往后靠了靠,长腿也交叠了起来,这是一个典型的散漫,并且有些不耐烦的姿势。
他们真的很无聊,废话连篇,金光日慵懒地想。
“金检察官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年少有为的人了!”
“可不是嘛~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金检察官更有前途的人吗?”
“早就想要和金检察官结识了呢,好在现在有了机会,以后,也请金检察官多多指教!”
金光日本来依然做出耐心倾听的模样,心里却漫不经心地在想:这个西餐厅请来的钢琴师还不错,这没听过的陌生曲子,让他有种灵魂契合的感觉……!?
不知为何,他突然瞳孔—缩,脸色巨变,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在众人被吓了—大跳的震惊的表情下,金光日却已经顺着钢琴的声音,匆忙向前寻去……
舒夭绍还在悠然自得地弹琴,就听到系统说:
【宿主,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现在无法为你提供速效救心丸,但我希望你能挺住。】
作者有话要说:舒夭绍:狗日的系统,效救心丸已经没用了,给我来个心电除颤仪叭。
第二辆车,上车吗宝贝们!?
基友给大白做了一个骚断腿的动态封面,晋江这边好像不能放,大家有兴趣可以去大白微博看,真的太绝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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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我绝不会翻车
【现在无法为你提供速效救心丸,但我希望你能挺住。】
系统这话,直接让舒夭绍心里就是一个激灵,手指一抽,差点这一曲就要全盘崩溃了。
好在她现如今也算是心理素质过硬了,为了钱,她硬生生地挺住了,还一心二用,无比坚强地在脑子里问:“你说,我觉得我能挺得住。”
【是这样的,有一个长得很像金光日,名字也叫金光日的男人,正在以2M/S的速度向你走来。】
舒夭绍的反应,大致如下:????!!!?
对不起,这一个我真的挺不住,告辞!
“你在搞什么鬼啊!!!”别怀疑,舒夭绍是真的已经在脑海里尖叫了起来。
【你别激动啊宿主,我也说了,他只是长得很像金光日,名字也叫金光日而已,他和你认识的金光日又不是同一个人,这只是一个奇妙的巧合……】
“我信了你的邪啊狗逼系统!”
【警告!经检测,宿主经444号存在侮辱系统的语言。】
舒夭绍他娘的管他侮辱系统的语言呢fu|ck you!
好在这一曲也到了尾声,舒夭绍结束弹奏后麻溜地窜起来,就往西餐厅的后堂匆匆跑去。
慌乱之中,她的眼角余光,当真扫到了一个高挑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而这个男人的长相,竟然和曾经那个宛如天使一样的少年金光日有七八分相似的!
就这惊鸿一瞥,让舒夭绍脑子都瞬间抽痛了一下,完了完了完了,她的脑海刷屏着这两个字。
这男人仿佛也注意到了舒夭绍慌乱逃窜的身影,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或许是食肉动物追逐猎物的本能?这男人似有不满,眉头一皱,竟然追了上来!
舒夭绍大惊之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她满脑子都在刷屏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追我?他不是只是长得很像金光日,名字也叫金光日而已吗?
【可能……他想要急支糖浆?】
“你闭嘴!”——
正当舒夭绍觉得“天要亡我”,在站定等死和垂死挣扎试图逃脱两者中反复横跳的时候,那个男人竟然被一群看起来就有种有权有势的气息的人给围住了。
他们围着他不断地说话,他虽然不耐烦,却还是停了下来在应付这群人。
舒夭绍喜出望外:“好机会!”
这下子不用选择了,当然还是挣扎逃脱,舒夭绍跑回了后堂,基本上是以光速换下衣服,她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竟然还有心思感谢自己的警校生活和警队训练,不然她哪里有这么快的穿脱技术。
本来舒夭绍是觉得自己没救了,别说讨要自己弹钢琴的辛苦费了,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得和这个名叫金光日的男人面对面了,根本逃不过这狗逼系统整出来的圈套。
结果谁又能知道呢,幸福来得太突然!
舒夭绍急哄哄地抓住了经理的胳膊:“经理,那群重要的客人似乎已经离开了,你可以现在给我结算工资吗?”
“什么啊?”经理一脸不耐烦,“你这么着急吗?再弹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舒夭绍已经急躁到在原地不断地跺脚,整个人像是安装了弹簧一样,就等着钱一到手,马上就以体侧八百米的速度逃离现场呢。
经理还想要磨蹭,舒夭绍马上就不要脸了:“经理,拜托了,请快一些,我奶奶在医院,等着我去缴费,拜托了拜托了!”
经理也被吓了一个激灵,万事从权,他本来还要去看看那些尊贵的客人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听到舒夭绍的话,他哪里还有心思再拖拉时间啊。
他马上就拿出了钱塞到了舒夭绍手里:“那还等什么,你快点去吧!”
钱一到手,舒夭绍就像个弹簧似的蹿了出去,活像后面有鬼在追。
经理的声音还在背后响起:“要加油哦!有机会,还可以过来兼职弹钢琴的!”
“她往哪个方向跑了?”一道冷淡的声音吓了经理一大跳。
西餐厅经理回头,果然看到了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眉眼含笑,可是眼底深处尽是冷意,丰满的嘴唇也抿着笑意,经理却莫名觉得这人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是金光日!经理终于反应了过来,眼前站着的男人竟然就是最近新上任的高等检事长。
经理一个激灵,嚅嗫着问:“那个,那个,刚刚那个女孩子,难不成……是在逃犯吗?”
金光日的不耐烦终于流露于表面:“我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说这么多废话,你想做什么?”
“啊,啊啊,是的,她往那个方向去了。”经理指了一下舒夭绍离开的方向。
金光日皱眉看了过去,早已经看不到那个女孩的身影了,其实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听到那首曲子,会感觉灵魂都在颤抖;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冲动之下想要马上见到弹奏这首曲子的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孩子看到他好像看到鬼一样的跑开;
他更不明白……她跑了就跑了,反正也只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而已,他为什么要追上来?
不过没关系,不明白的话,就抓到胆敢见到他就逃跑的人,彻底弄明白就好了!
金光日勾起了一抹冷笑:“前面应该没有公车吧?有什么近道可以拦住下她?”
“是的检察官先生,附近的公车还需要再过两条街,您从右边的小道抄过去,很容易拦下她。”——
舒夭绍本以为自己还有追着犯人疾速狂奔一两个小时不在话下的能力,然而事实上,是她想太多了,宋智慧的身体,她用着跑了没有十分钟,就已经感觉胸口要炸开了,上气不接下气。
别问她,为什么见到一个只是长得像金光日的人,都要跑?问就是她怂,问就是她莫名其妙的心虚,问就是她根本不相信这狗比系统能有节操!
她抓着钱,气喘吁吁地坚持跑着,前面,出了巷子,前面就是公车站了!
她满心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真是恨不得发出一声仰天大笑了……
“砰!”一个转角,撞上了肉墙。
舒夭绍被这冲击力冲得噔噔噔往后连退三四步,一抬头……宛如梦魇一般的帅脸。
救命!!!(土拨鼠尖叫jpg.)
金光日理了理衣袖,好暇以整地垂眸看她:“为什么要跑?”
舒夭绍把脑子里疯狂尖叫的尖叫鸡掐住了脖子,脑子极速运转,然后她平复了一下自己,露出了一脸疑惑,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反问:“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
狭隘的小巷,被男人的阴影笼罩住的女孩子,五官普通的脸上,是强撑的镇定。
金光日倏地笑了,并没有被冒犯的模样: “啊,是的,我们并不认识。所以,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舒夭绍刚想瞎几把乱说个理由呢,就听见这男人说出了充满了威胁的话:“你知道吗?见到我就这样慌乱逃跑的只有一种人……在逃罪犯。”
他什么意思!?他威胁我!?
【他可能不是想要急支糖浆,而是想要送你入狱?】
“你给我滚,什么时候轮到他送我入狱了,都是我送他们好吗?你还记得你是什么系统吗辣鸡!?”
系统不说话了。
“你什么意思啊!”舒夭绍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吓和反感。
“我们根本不认识吧?我也不是什么罪犯,我跑是因为我奶奶生病了等我去医院缴费。”一边说,舒夭绍还一边在翻白眼,“真是个奇怪的人,莫名其妙!”
她就准备以这样一副被冒犯了的模样离开,然而在与金光日擦身而过的瞬间,金光日却眉头猛地压紧,伸手就抓住了舒夭绍的胳膊……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抓犯人的姿势。
舒夭绍也是职业病犯了,条件反射抬腿踢了过去,反手扭转就要挣脱,然而她忘记了,她现在用着的是宋智慧的身体,不是蔺琯玖的。
这样大动作的后果就是她自己拉伤了韧带,她吃痛地叫出声后,正准备反击的金光日也是一愣,马上松开了手,他一松手,舒夭绍就稳不住了,重心不稳的她一头磕上了墙壁。
磕头磕得头晕眼花的舒夭绍:“……”绝,就尼玛的绝!
在另一个世界,她和另一个金光日,好像也是这样第一次见面就动起手了,非常不愉快呢,呵呵。
“你还好吗?”金光日立马把她扶住。
舒夭绍抬起了流血的额头:“你看着呢?”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金光日只感觉心脏莫名被揪紧了一瞬,“巷子外面有便利店,我带你去买个创可贴先止血,然后带你去医院。”
舒夭绍:论勺子和医院的不解之缘?——
金光日不顾这个陌生女人的反对,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我是头撞到了,我的腿没事!”舒夭绍抗议。
“头撞到了,会晕,自己走不安全。”
他将舒夭绍放在了外边的公共座椅上,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现在去买创可贴,你在这里等我,记住,不许再跑。”
舒夭绍呲牙咧嘴,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不跑是傻子!
金光日再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走向了旁边的便利店。
【虽然这个世界发生了两个其实并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地方的奇妙的巧合,但是我看宿主你似乎很受影响的模样……】
舒夭绍警惕:“你想说什么?”
【我想你应该不想让毛泰九和金光日碰头,所以我推测,你应该会想要知道毛泰九现在正在以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朝这里赶来……】
舒夭绍:“我求求你了,你做个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舒夭绍:勺子已死,有事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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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我绝不会翻车
毛泰九现在正在以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朝这里赶来……
这四舍五入地综合一下,就特么基本上是一个一米八加的成年男人大步疾行的速度啊!
“嘶——”舒夭绍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她条件反射地呲着牙,到吸着冷气,整个上半身都在不受控地战略后仰。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是被你玩死的!”
【宿主不要慌,他们只是一个长得很像金光日,名字也叫金光日,一个长得很像毛泰九,名字也叫毛泰九而已,其实这是两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平、平平无奇?
平平无奇毛泰九?
平平无奇金光日?
这两个是资深变|态杀人狂啊,虽然现在看起来都似乎很正派的样子,但是……求经历过这两个狗男人最阴暗时期,见过这两人最凶残一面的勺子心理阴影面积。
【稳住,我们能赢!我相信经历过三个任务世界的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宿主了,可以自行解决当下的难题。看好你哦,我还有事,我先下个线……】
“不!你不可以下线!”舒夭绍尔康手都使出来了。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系统在她心里的地位无限拔高,她甚至感觉没了系统,自己不行。
虽然很需要系统,但是舒夭绍还是愤愤不平地在心里把系统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与此同时,她也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站了起来。
她根本不敢马上撒腿就跑,怕惊动了金光日。因为刚刚好像还看到了便利店里的金光日,隔着玻璃看向她的若有若无的视线……这场景,真的像是一个被严加看守的在逃罪犯了,简直了!
冷风一吹,舒夭绍感觉脑子清醒了一些:“尼玛,别装死,快说现在具体什么情况?”
【毛泰九会出现在你左方向的巷子出口,他大概还有十秒钟就能进入了这条巷子,金光日正在便利店排队付款,哦,他还在打电话,而且他时不时在看你有没有逃跑。】
【前有狼后有虎,宿主,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你他娘的是个人才呀,你搁这儿以为打游戏呢?还真正的技术,我有个屁的技术。”
舒夭绍脸上是稳如老狗稳得一笔的表情,可她实则心里慌得一笔,脚下不断跃跃欲试地跺脚早已经出卖了她。
不过……她眼一眯,瞄向了一旁的公交站牌,公交车!!!
【公车正在朝这里驶来。】
系统难得配合了一次。
舒夭绍在心里估算着,如果公车在这个站牌停下的同时,毛泰九还没有完全出巷子口,或者出了巷子口没有往这边看,他没能发现她,而金光日刚好没有隔着窗户看她,而她及时冲上了车……万事大吉!
公车越来越近了,舒夭绍因为心里的慌张和不安,手心都在冒汗,甚至情不自禁地搅手指了,她深呼吸了几下,整个人慢慢冷静了下来,并且开始回忆起了陈国荣的教训:“慌什么,和歹徒搏斗也不许慌,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有没有一点人民警|察的素养!?”
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让舒夭绍头皮发麻地回头看去,隔着便利店的玻璃窗,她看到了金光日。
原来下一个就是金光日买单了,而他已经发现了她没有好好地坐在公共座椅上,反而是站了起来,所以,他冷冷地隔着玻璃窗看了过来。
冷厉的、警告的眼神。
舒夭绍心里一凛,她看懂了这个眼神,要是她敢现在就跑,金光日绝逼啥也不买了现在就能冲出来追她,以他们两个人的速度和体格的差距,舒夭绍觉得自己抗不过10分钟。
而毛泰九根本不需要10分钟就能出现在这里,届时她逃窜的动静如此大,毛泰九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只是想想那个场景,都足以让舒夭绍觉得窒息了。
脑子里弯弯绕绕转过了许多,舒夭绍忽然有了主意,她抬头冲金光日甜甜一笑。
宋智慧的脸那么普通,可是当她仰脸,眯着眼灿烂笑起来的模样,却叫隔着玻璃的金光日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在冲我……笑?金光日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这个陌生女人对自己笑,竟然感觉心跳在疯狂加速,甚至能明显感觉到肾上腺素在飙升,因为他开始激动、开始兴奋。
正因为失态,金光日一不小心打翻了后一个顾客手里的东西,他皱着眉,不得不转身去和对方道歉。
因为这一个转身,后脑勺没长眼睛的金光日当然看不到舒夭绍了。
【公车即将靠近,倒计时:6、5、4……】
【毛泰九已经进入巷子,距离出口倒计时:9、8、7……】
就是现在!!!
舒夭绍觉得自己将宋智慧的身体发挥到了极限,几乎在公车挺稳开门的一瞬间,她就从门的间隙里中了进去。
而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正好是金光日转身和人道完歉,再次转身向她看来,毛泰九的身影出现在巷口,并且向这边看来的时候。
舒夭绍惊喜万分——逃出生天!——
毛泰九只觉得一个不经意之间的扫视四周,竟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双眸一凝,身形一顿,直直看了过去……
“啪”公车门合上了。
刚刚那个,冲进公交车的,是……宋智慧?
毛泰九皱紧了眉头,宋女士不是说自己今天身体不舒服么?那她怎么会在这外面?还是他看错了?
不,他不可能看错,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是宋智慧!
“泰九哥,怎么了……”这名警|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刚刚突然停住的毛泰九已经直接拔腿向前跑去了。
“啊啊?怎么了吗泰九哥,是发现了罪犯吗?”这名警|察不明所以地追了上去。
然而等毛泰九冲到公交站牌,那公交车已经发动了。
他只来得及扭头看去,隔着反射着太阳的玻璃窗,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时间回到五秒前,金光日和人道歉后,正清了清嗓子压住莫名的激动和羞涩,他再转过身去看那个女人的时候,竟然发现……
“阿西吧!”
她跑了!
她竟然还敢跑!
金光日只看到了紧闭的公交车门,他气急败坏地冲出便利店的时候,公交车已经发动了——
舒夭绍虽然惊险万分地逃离了现场,却也没能阻止那两个人命中注定的交锋。
只见空荡的公交站牌前,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一个穿着白色警服,宽肩窄腰,长腿长手,面容深邃而俊美。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量体裁衣,身形颀长,长相俊秀而冷厉。
他们对视着,四目相对的瞬间,像是发现了同类,像是被激发出了战斗欲,气氛不知为何剑拔弩张,眼神交汇中似有腥风血雨。
“嘁~”最终是金光日嗤笑一声,率先开口了,“警官先生,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白蓝运动服的女孩子,她是上了那辆公车吗?”
冷静地听着金光日的问题,毛泰九的眼神越来越冷,噢哟……这个男人,是盯上了刚刚那个背影和宋女士很像的女孩子吗?
金光日扬起了下巴,傲慢又理所当然地继续问:“记住是几路公交车了吗?”
他的傲慢确实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是检察官,在这个国度,检察官是警|察的天然上司,而金光日上任高等检事长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这个国度,基本上体制内的人,不可能不认识他的脸。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眼前这个奶油小生似的年轻警|察,竟然没有因为看清楚金光日的脸,确定了他的身份而改为恭敬的态度。
“不好意思,我没看到。”毛泰九冷淡地说。
金光日皱着眉,打量了一下毛泰九的表情,眼神倏地冷了下去,声音倏地冷锐了起来:“你在撒谎!”
毛泰九似乎是有些好笑,便一下子噗嗤笑开了,他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含着笑,不驯地开口:“金光日检察官是吗?”
“我啊,是刚刚才走到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哦,如果想知道什么,你可以自己去查的不是吗?”毛泰九意味深长地又补了一句,“毕竟,你是高等检事长呢。”
“泰、泰九哥!”跟在毛泰九后面的警员有些着急了拉了拉毛泰九的衣袖。
天啊,他家泰九哥也太牛逼了吧,竟然敢直接杠眼前这个、这个高等检事长!!!天啊天啊,感觉要死了。
金光日沉默,阴森森地又看了一眼毛泰九的脸,再漫不经心地扫了一下他的胸牌:“毛泰九警官?很好,我记住了。”
“承蒙您记挂。”
啊,一个半路冒出来的男人,也想从他这里打听到宋智慧的消息吗?简直是荒谬!就算那个人,只是有可能是宋智慧,但是有这个可能性啊不是吗?
反正,他绝不会让任何男人有机会靠近宋智慧,检察官又如何?
两人冷着眼对视,嘴角却都含着笑容——
舒夭绍在干嘛呢,她还在肉痛自己拿到手都没来得及捂热乎的钱。
在这个国度一般坐公交车,如果是要投币的话,就需要1300韩币,可是那个经理给了她3张面值10000的韩币,以及1张5000的韩币。
也就是说,舒夭绍她没有小额面值的韩币!
天知道为了让公交车快点启动,舒夭绍究竟是用什么样割肉的心情,忍着剧痛,含着热泪,将那5000韩币给投进了收费箱……
直到现在,她的手还在颤抖,因为她在祭奠她那逝去的——金钱。
逃过一劫的舒夭绍,在公交车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正拿衣袖擦着自己的满头大汗,突然听到了手机的通知声,这深声音在这惊悚的时刻,不啻于鬼来电,舒夭绍被吓了一大跳,打开一看——
[刚刚……我好像看到了宋女士呢。]
你眼花了。
舒夭绍面无表情地在心里给出了回应。
她深吸了一口气,泰然自若地合上了手机。
好的,现在在毛泰九那里,她还是一个身体不舒服,正瘫在家里不肯出门的,甚至有可能还在床上昏昏欲睡的病人,病人哪里会及时回消息?
假装没看到就对了。
至于金光日,嘿,他连她这会儿的名字都不知道,舒夭绍觉得自己可真是太牛掰了,忍不住为自己点了一串的六六六。
因为刚刚太过惊险了,她现在还满身冷汗,满头大汗,不过出门太急舒夭绍也没带纸巾,就直接拿衣袖擦脸上的汗。
就在这时,邻座有人递来了纸巾。
她说了声谢谢,接过纸巾的同时回头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打起来打起来!!!
第三辆车抵达:滴滴滴~
舒夭绍:出得龙潭,又入虎穴,啊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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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我绝不会翻车
土拨鼠尖叫也好,尖叫鸡尖叫也好,都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舒夭绍现在在脑子里的尖叫了。
她觉得,她的失声尖叫已经抵达了非人的程度。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具体的事物去形容的话,那应该是——火警警报器。
现在,就在舒夭绍的邻座,坐着一个极为高大的男人。
如果不是舒夭绍刚刚一直在注意窗外的情况,一直警惕毛泰九和金光日的话,她不可能没注意到这个男人,还直接坐在了他旁边。
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的那一瞬间,舒夭绍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微张着嘴,甚至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喊出一声……
“猪猪。”
来自玄妙的第六感和与生俱来的生物警惕,她紧闭着嘴,终究是失声了,然而紧随而来的,便是脑海尖叫。
【嘿~你瞧怎么着,这不巧了吗,宿主你竟然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像关祖,名字还叫关祖的男人!】
舒夭绍:“……”
【这台三缺一的麻将,终于凑够人了。】
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一句——
“你就不是个人!”
【我确实不是。】——
她沉默地看着被自己抓住了一角的纸巾,已经抓住纸巾另一角的那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
这只手她挺熟悉的。
这只手曾灵活地为她展示拆卸以及拼装枪支,这只手曾温柔地摸过她的头她的脸,这只手曾为她日日夜夜地捏着针扎羊毛毡……
舒夭绍扯了扯嘴皮,她单单知道系统狗逼,又哪里能知道它没有最狗逼,只有更狗逼呢?
很显然系统刚刚又耍了她,就算她刚刚确实是被毛泰九和金光日前后夹击,但是实际上,她完全可以在冲上公交车的那个时刻,直接冲到对面躲藏,或者冲到其他小巷隐藏……
总之,公交车并不是一个完美的选择。
尤其是,系统似乎明显就知道,这辆公交车上坐着关祖。
这显然就是一个坑啊!
但是她竟然相信了系统,傻乎乎急哄哄地跳了进来——
“你还好吗?”俊美无俦的男人见舒夭绍不吱声,便直接将纸巾抽了回来,抬手,动作轻柔地擦了擦她的额头,“血干了,还疼么?”
“嘶!”如果不是关祖指出来,舒夭绍估计就一直忽略了自己的头撞墙撞破了口。
现在关祖一说,她就感觉痛了,尤其是这裂口还被汗水打湿,更痛了!
关祖敛下眼眸,令人看不清其眼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眼底心底,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究竟掀起了怎样的狂风巨浪。
席卷而来的惊涛骇浪宛若顶级的海啸,瞬间淹没了他全部世界,而他还必须得忍耐,不让眼前这个人察觉出他丝毫的不对劲。
关祖的关心和温柔让舒夭绍觉得心慌。
慌之中,更多的是心虚。
关祖对她有多好,她不用提醒自己也清楚的很,这是第一个让她刚开始任务就感受到善意和爱以及接纳的人,而在那个世界,她被迫死遁的时候,甚至连遗言都没能好好说。
事情到了这一刻,再自欺欺人地相信系统‘他只是长得像XXX,名字也叫XXX而已’‘这只是一个美妙的巧合罢了’的鬼话,舒夭绍就是傻子。
他们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你需要处理一下伤口。”关祖说。
舒夭绍只是愕然地看着他,她眨了眨眼,直面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时之间,竟然惶恐地觉得他似乎有些陌生。
这个男人有着一头板正的黑发,鼻梁上挂着半框银边眼镜,一身挺括的灰色西装,舒夭绍甚至能看到西装上隐秘的银色纹路,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细小如蚊腿的中文,他的名字——关祖,他手腕上的表大概需要五十几个亿的韩币……
他不像是舒夭绍曾经那个哥哥,不仅是穿着上的,她认识的关祖,是张扬的,肆意的,而眼前这个男人,沉默,内敛,克制,好像曾经属于另一个关祖的所有那些锋芒毕露,在眼前这个关祖的身上,都尽数消失了。
舒夭绍觉得……他甚至有些忧郁,他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悲伤。
她不得不回忆起这三个人的不同来了。
曾经的毛泰九看似是完美贵公子,实则癫狂又疯魔,而现在的毛泰九看起来是一个正气凛然笑容甜甜的小鲜肉……
曾经的金光日矜持又变态,而现在的金光日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经验老到思维和注意力都无比犀利的检察官……
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关祖没有等到舒夭绍的回答,他刚想再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就响了。
沉默了一下,关祖先接了这个电话。
舒夭绍听到了电话对面传来了极为夸张的问候,然后才听到关祖不紧不慢的回应:“不必担心,只是汽车抛瞄了,我已经在公交车上了,很快会到。”
舒夭绍听到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更夸张的动静,好像关祖会坐公交车是什么幻灭的事情一样,甚至比世界末日还要夸张一样。
然后对面就在疯狂地道歉,并连声说一定会弥补自己的过错,已经派出了另外的车来拦截这辆公交车,三分钟就到……
哈,这么夸张的吗,只是坐个公交车而已啊。
就在关祖和电话里的人商量着不知道什么事情的时候,系统出现了。
【宿主你好,你的系统即将为你提供紧急服务。】
舒夭绍头皮一紧:“……?”
【毛泰九正在去往这辆公交车的下一个站点的路上,预计两分钟后到达。而金光日已经在这辆公交车的下一个站点等着你了,五分钟后,这辆公交车抵达下一个站点。】
【请宿主自行思考如何脱困。】
人干事!?
这个狗逼系统突然冒泡,让舒夭绍的思绪,猛地就从刚刚那莫名其妙的悲秋伤月中被抽了出来,只剩下了让人额头冒冷汗的急切。
凸(艹皿艹 )!
毛泰九和金光日这两个狗男人是真的绝,刚刚毛泰九明明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吧?这样也要追上来吗?!金光日明明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吧?这样也要锲而不舍吗!?
而且公车是五分钟后抵达下一个站点,毛泰九是两分钟后抵达下一个站点,金光日已经在站点等待,这样四舍五入一下,她刚刚瞎几把逃跑不是没有任何卵用吗?!
这是自投罗网啊!他两守株待兔呢……可是舒夭绍能有什么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就问问她能有什么办法,让公交车现在就停下来吗?可公交车也不是她家开的啊,不到站点怎么可能会停?
舒夭绍:很后悔,当事人就是非常后悔,她就不应该上这辆车。
这完全是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舒夭绍觉得自己可以庆幸的是,好像三分钟后在抵达下一个站点之前,关祖就会被人接走的样子,这样就避免了真的凑成一桌麻将。
但是三缺一的场面也很修罗好不好!
啊~还有个办法,先把毛泰九引开!
舒夭绍马上掏出手机,假装自己刚睡醒,给毛泰九发短信:
[什么啊,毛警官是看错人了吗?]
毛泰九竟然秒回了——
[我觉得没有呢,确实是宋女士的样子啊。]
舒夭绍深吸一口气,稳住——
[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哦,一直在家里睡觉呢。]
[不过也多亏了睡觉的福,现在感觉身体好很多了。]
[而且,想问问毛警官,今天晚上需要值班吗?如果不用的话,要一起去吃石锅拌饭吗?]
这条短信成功让对面沉默了许久。
没错,毛泰九确实是疑惑了,宋女士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啊,难道,他刚刚真的是看错了吗?说到这个,今天看见的人,头发似乎才到肩膀,而宋女士的头发好像已经到了腰部呢……
知道成功迷惑了毛泰九,舒夭绍再接再厉——
[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毛警官来接我吗?就在上次的那个路口,啊……这边等公车真的超级麻烦的呀!]
大概过了十几秒,舒夭绍收到了回复:[当然可以,宋女士你说个时间吧。]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毛泰九未抵达下一站点,已提前转向离开,恭喜宿主,成功忽悠走了一个麻友。】
我去你[哔——]的麻友!——
舒夭绍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手机的同时,关祖也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旁边的人似乎一直在捣鼓着手机,他其实很好奇,只是二十几年来养成的素养让他没有做出偷看的行为。
【距离下一站点,还有三分钟。】
舒夭绍还在绞尽脑汁纠结如何解决掉金光日和眼前的关祖,就听到关祖说:“等会有人来接我,我让他们带了医药箱,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跟我下车吧……”
他顿了顿,动作自然地扶了一下眼镜,平静地说:“你额头的伤口需要处理了,女孩子脸上留疤并不好。”
舒夭绍深吸了一口气,妈个鸡,所以现在就是麻友二号和麻友三号二选一了!?
是要在一分钟后跟看着很有权有势的关祖下车,还是三分钟后被金光日逮住?
舒夭绍想起了金光日冷厉的眼神,又看着眼前这个平静而内敛好像没有因为她而产生什么心理波动的人……
我选阿祖哥哥!!!
舒夭绍并不知道的是,在扶眼镜的同时,关祖的心中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如果信不过我的话,也没关系啊,他有别的办法让她跟着下车!
这是一团生命中从未出现过的色彩呢……怎么可能放过——
金光日嘴角挂着冷笑,拦下了那辆公车。
他势在必得地上了公车,正得意地一个一个座位看过去,他甚至有心情放慢脚步,给那个小猎物更强烈的恐惧。
然而越往后找,就发现座位越空,一个人都没有,他脸上的冷峻已经不受控的溢出来了,不,稳住,还有最后一排……
结果,没有!?
怎么可能!
没有!?
那个该死的连名字都没告诉他就跑掉的女人,竟然不在这车上!?
“阿……阿西吧!”金光日咬牙切齿,“不要让我抓到你!”
“检察官先生,刚刚这辆公车被ZHZN财阀的人拦下了一次……”
金光日倏地回头:“哦呀,竟然是这样吗?”
此刻的舒夭绍正坐在加长豪车里,尬笑着接受关祖的亲手处理伤口。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大路上,突然一个急刹车——
“关先生,首尔新上任的高等检事长金光日先生想要见您。”
作者有话要说:舒夭绍:啊这这这,不是说好了我忽悠走一个,剩下的就是二选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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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我绝不会翻车
“关先生,首尔新上任的高等检事长金光日先生想要见您。”这句话从对讲机里传出来的时候,舒夭绍的脸上是一片木然。
舒夭绍已经麻木了,真的。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因为激素类药物用太多了,现在已经产生了抗体的人。
因为她的三个麻友的轮番上阵,让她现在对麻将场已经产生了些许抗体了。
但是,这个抗体是心态上的抗体,那是一种类似于咸鱼躺平,任煎任炸任煮任炒的心态,这并不说明当麻友找她组成三缺一修罗场的时候,舒夭绍可以心如止水。
事实上,她挺矛盾的,一边头皮发麻地觉得慌乱,一边又恨不得把他们三个拉一块真的整一台麻将算了,自爆一了百了。
“金光日检察官?”关祖的反应很平静,他几乎是动作缓慢地收好了使用过的棉签,然后摇了摇头,对着对讲机说,“我不认识他,而且,也没听说过这位检察官对我手中的商业合作感兴趣,所以……不见。”
舒夭绍闻言松了一口气,怕就怕关祖觉得好奇,真的答应要下车和金光日见上一面,到时候她可不就凉了吗!?
关祖似乎也只是拒绝了就不当一回事,拿起了一个创可贴,结果他在撕创可贴的包装的时候,舒夭绍就听到对讲机里传来了杂乱的声音——
“不好意思金检察官,关先生并不想见您。”
“等等!检察官你要做什么!?请您不要为难我吗……拦住他!”
“阿西,就算你是检察官,也没有权利做这种事情吧?”
“拦住他拦住他,你要做什么——”
这杂乱的声音一响起来,舒夭绍就知道大事不好了,金光日这个疯批肯定是要强行见面了。
这辆汽车的车窗贴上了特质的材料,舒夭绍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不过一个错眼,她就看到车外的金光日竟然距离车子仅剩下两米不到!
草!咸鱼心态救不了自己,舒夭绍太清楚了,该挣扎还是要挣扎,所以她咸鱼打挺了!
关祖刚拆好创可贴,就发现旁边的女孩子竟然没骨头似的像一条鱼那样滑落下了座位,直接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坐在了车座位下。
他们两个人坐在后排,为了方便处理舒夭绍额头的伤口,关祖还将后座中间的靠背板放了下来当暂时放置医药箱的小桌子,车的空间就这么大,舒夭绍呲溜一下就坐地上了,关祖伸手拉她不管是从医药箱上面穿过去,还是从小桌板后面穿过去,都不现实。
关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了?你在躲避金光日检察官?”
然而回应他的是舒夭绍食指抵在唇边的“嘘~”,以及她毫不客气地拿起了他上车就因为感觉热而脱下放在一边的外套,直接搭在医药箱上,挡住了医药箱。
关祖:“……”
眼前这个人这样对他不客气,甚至有些失礼,但是他并不生气,反而因为她的不客气和她与自己相处时的自然而感到莫名的舒适,仿佛……她就应该这样对他——
就在舒夭绍拉过关祖的外套挡住了医药箱的那一刻,车窗被从外面敲响了,舒夭绍手一缩,挪动了两下,更靠近车后座中间的小桌板,小桌板上还有医药箱,而关祖的外套挡住了医药箱,也隆起得老高了。
人的视觉是有盲区的,舒夭绍紧紧地贴近了中间的小桌板,就算关祖放下了车窗,金光日也看不到她!
舒夭绍:就是这么机智,为自己点赞!
其实这一切只发生在分秒必争之间,几乎在金光日敲车窗的下一秒,关祖就落下了四分之一的车窗。
“金光日检察官,有何指教?”关祖不卑不亢,看不出情绪。
金光日先是敷衍地笑了一下,然后抓紧时间通过车窗打开的缝隙扫视了一眼里面的情况,没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子,倒是这位外国贵宾的西装竟然这样凌乱地搭在车后座?
他不能多看,只能扫一眼里面的情况,对方肯放下车窗已经是对他的尊重了,如果他凑近了然后仔细地搜查那样的看的话,很得罪人的。
更何况,眼前这个是曾经的宗主国来的贵宾,带着跨国际的商业合作,现在本国所有数得上号的财阀都想要讨好这位商业巨子,得罪了他,也几乎是得罪了各大财阀,这是没有必要且得不偿失的。
想到关祖竟然放下了车后座的挡板来放外套那杂乱的情况,真是失礼又不讲究,金光日在心里鄙夷了一下。
然而他在表面上,依然是礼貌周到地问候:“因几年前我国发生海啸的时候您给过巨额捐款,我的心里一直非常感激您。所以刚刚只是听说了这是您的座驾,也忍不住上前想和您见上一面。”
身为一个检察官,找一个现成的借口可太简单了:“冒犯了您,非常抱歉。”
关祖所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合上了车窗——
看着这辆加长版的豪车在自己面前缓缓驶过,金光日还有些恼怒竟然让那个不知名的陌生女人跑掉了,她肯定是趁着关祖下公车的时候偷溜的,阿西……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这时候,金光日的下属靠近:“金检察官,那个女人不在车上吗?”
“想想也知道吧,关祖这种人怎么可能随便让一个不认识的平民女人上自己的车?不过……”金光日想到那女人额头都破了还在流血,就觉得莫名的烦躁,“他中途换车的时候,倒是有可能出于好心让人送她去医院?”
“那我立马去医院调查!”这个属下也是非常跟得上金光日的思路了。
可能是人皆有八卦之心吧,安排了下去之后这个下属又忍不住问金光日:“金检察官,这种商业巨子的车内部是不是也超级豪华?你刚刚看到了吧?”
说到这个,金光日就是一声轻蔑地嗤笑:“豪华不豪华我没看,凌乱倒是真的,那位啊,竟然是一个将西装外套随便丢在……”
本来是在嘲笑,结果金光日却突然被掐住脖子一般的失声了。
“怎么了吗?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下属也觉得很奇怪,有些惶恐地看着金光日震惊到瞪大眼睛的表情。
而金光日已经磨起了牙:“阿西吧!被骗了,她果然在车上!”
“啊!阿西!!”金光日恼怒地踢了旁边的消防栓一脚。
他就说,为什么好端端的关祖要放下后座中间的挡板,为什么他的外套如此凌乱,还隆起那么高,好像下面还放着什么一样……
现在看来,都是为了遮掩住那个女人吧?
啊,该死的!只是要认识一下而已啊,有必要这样躲鬼一样躲着他吗?!
要被气死了啊……
金光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气愤恼怒的同时,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还有一点点令人羞耻的委屈。
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委屈巴拉地嘀嘀咕咕:为什么这样对我啊,你不该这样对我的啊,明明不是这样的……——
车窗合上,隔绝了视线,关祖才缓缓地看向另一边:“起来吧,要换个创可贴了。”
舒夭绍松了一口气,尬笑着回到了座位,心想机智如我,最后三缺一还是没出现,嘿嘿嘿~
关祖凑近,将创可贴贴在了舒夭绍的额头,垂着眼眸很认真地在抚平创可贴:“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躲着金光日检察官了吗?”
嘶……来了来了,送命题来了!
“这个说来话长啦,”不怎么会撒谎的舒夭绍真假参半地把事情囫囵说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干嘛追着我不放,还说什么看到他就跑的人只有在逃罪犯,我是因为太害怕了啊,条件反射就想要躲着他。”
“当然我根本没有犯下任何罪行的!”说到最后,舒夭绍忍不住强调了一下自己一直以来的遵纪守法。
关祖面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他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
“天色晚了,你吃过了么?”
关祖不提吃的还好,一提吃的,舒夭绍的手机铃声就突然响了起来,她随意扫了一眼,竟然是毛泰九!
啊啊啊啊……干嘛突然打电话,现在是要怎么办!电话是接还是不接?关祖这明显是要邀请她吃饭的样子,话题是接还是不接?
“不接电话吗?”关祖深深地凝视着她。
这样的眼神,真的让舒夭绍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没有了植被的保护那样,头皮都在发凉。
这种眼神下,她感觉关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啊!当然不接,这,这是个讨债公司的人……”舒夭绍一咬牙,把电话给掐断了,为了逼真,她还喃喃自语加深可信度,“什么嘛,明明每个月都在还债啊,干嘛还要来催。”
事实上,舒夭绍她在心底里泪流满面地庆幸自己还没有给毛泰九打好备注,所以上面只是显示了一排号码。
关祖沉默了一下,竟然问:“你欠了多少钱?”——
而另一边,被挂了电话的毛泰九眼一眯,又拨了出去。
事情果然有些不对劲呢,明明似乎一直对他避之而不及的宋女士竟然突然主动约他了,还主动要他去接她,现在电话都打不通了,果然……那个上了公交车的人,就是她吧!
所以她对他说身体不舒服,都是假的?她实际上出门了,去见了其他男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毛泰九握着方向盘的手骨都因用力过度而发出声音,他不知道这股无名的怒火为什么如此凶悍,竟然让他的脑子在这一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并不美好也不和谐的想法。
其实就算是宋女士欺骗他,为了和别人出门说自己生病了什么的,也很正常不是吗?毛泰九知道自己的愤怒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夸张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可是他现在,就是如此愤怒,甚至感觉自己是被背叛了!
被一个本该永远站在他身边的人背叛了!
*
电话铃声在持续不断地响着,关祖还在等她回答问题。
舒夭绍再一次陷入了眼泪都要出来的地步,欠了多少钱,她也不知道要说一个什么数目合适啊……那干脆就不说了。
“我觉得这个,不太好告诉你吧?”舒夭绍尴尬地笑着,强调了一下某个事实,“我们才刚认识啊。”
关祖神色一顿,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收敛了下去。
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抱歉,我总有种错觉,我们仿佛认识很久了……”
“电话接一下吧,就算是追债的,一直不接也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焦头烂额的勺子:我当然知道不接电话不好,可我这不是不敢接嘛?
下章我们勺子要跑路了,不知道能不能放出徐文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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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我绝不会翻车
就算是追债的,一直不接也不好。
说完这句话后,关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舒夭绍,等着她的决定。
催命符一样不断造作的手机铃声,刺耳无比,眼前这个男人的凝视,更令人无法直面……
舒夭绍额头开始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这个电话,竟然让舒夭绍有了一种脚底板摸了花生油去踩钢丝绳的刺|激感。
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
接了吧,那肯定暴露了。她可没办法在电话接通的一开始,就对毛泰九说什么‘保证明天就还债,请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这样的话,这样一说,虽然在关祖这里是苟住了,但是在毛泰九那里无疑是加重了她诡异的疑点,啥跟啥呀,什么还债不还债的?
而不这么说,和毛泰九正常沟通的话,毛泰九那里能不能勉强稳住不说,在关祖这边肯定暴露自己刚刚撒谎了,对面的人根本不是来催债的。
但是不接吧,那更完蛋,两个麻友都会察觉到不妥的地方。关祖会疑问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要债的电话,她都不敢接?肯定是她心里有鬼!
毛泰九更会发现不对,不是说好了约他吃饭吗?结果电话被挂了之后就一直打不通?挂一次还能找借口,再挂一次的话……准备凉凉吧。
舒夭绍脑子里千转百回,抓着手机的手已经在不自觉的冒汗了,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可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自爆怎么样!?
毁灭吧这个有毒的休假世界,来打一场开心麻将吧!!!
【请宿主一定要冷静,不要在冲动之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你妈,你怎么不继续装死呢你这个狗系统!”好家伙,系统这一冒泡,立马就让舒夭绍不自爆,先炸毛了。
像是逮到了发泄口一样,舒夭绍把冒泡的系统骂了个狗血喷头,可是系统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它不以为然地说:
【宿主,我希望你能明白:人,生来就是要被社会毒打的。早打晚打都得挨打,你现在可以骂我,那你回到了现实世界,你也能这样臭骂自己的老板吗?】
舒夭绍头顶冒出了三个大大的问号:“所以说,你承认你是在毒打我咯!?”
【哦豁!你抓住了盲点!】
系统被抓到盲点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了,总之它是立马就遁走了,舒夭绍怎么骂它,它都不出来。
而与此同时,毛泰九的第二次来电因为舒夭绍长时间没有接通而自动断了,但是不到两秒钟,第三次来电的铃声又响起了,舒夭绍都想把这手机直接捏爆得了。
关祖的眼神极为复杂,他看了一眼那个只有手机号码没有备注的手机屏幕,又皱着眉看向如坐针毡的舒夭绍。
“看来,这不是催债的电话。”他说。
舒夭绍垂着眼眸,心里默默在破罐破摔:嘿你真聪明,不过我是不会承认的!这,就是一个催债的电话!!!
“这就是。”舒夭绍给自己强行挽尊。
关祖顿了一顿,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他微微低头,动作自然地整理着自己的白衬衫衣袖,一边整理,一边冷不丁地问:“是刚刚那位金光日检察官么?”
好家伙!
舒夭绍心中一凛,关祖这个套话技巧,可牛了,前面的动作都是在放松她的警惕,连提问的声音都不紧不慢,营造出了一种日常聊天的轻松感,要不是舒夭绍头皮都发紧到太阳穴突突突地痛,可能刚刚就一下子被关祖给骗过去了。
因为她警惕的沉默,车内只剩下了鬼来电一样的手机铃声,除此之外,唯有尴尬的空气在缓缓流动——
舒夭绍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她破罐破摔地直接把手机给关机了,车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然后,舒夭绍咬了咬牙,尽量用着那种女孩子被陌生人冒犯了隐私的语气,视死如归地说:“先生,我很感激您好心为我处理了头上的伤口。”
旁人都说什么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舒夭绍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只要我装下去,假的就是真的!
于是,她再接再厉地说:“您或许是想要关心我,但是我想觉得……”
“抱歉。”出乎意料的是,关祖直接打断了她,没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完,舒夭绍一下子就愣住了。
又见关祖转头看她,眼中带着一些疲倦,以及明显的歉意。
“我很抱歉,我并不是有意要冒犯你,更不是想要侵犯你的隐私,只是我有一种……”关祖顿了一顿,深吸一口气,咽下了那些不必要的话,只是说:“错觉。”
“遇见你,与你相处,我总会产生错觉,这错觉让我失了分寸,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不过,这是我自己的问题,请你原谅。”
舒夭绍:“……”除了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她还能做什么呢?
好在这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对讲机沙沙响了,然后就听见有人汇报说晚宴的酒店快到了,舒夭绍抓到了这个字眼,对讲机一关,她马上就说:“先生,您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我想我不应该打扰你了,我今天已经承蒙照顾。”
兄弟!哥哥!阿祖哥哥!!快放我走吧,舒夭绍心里疯狂土拨鼠尖叫,再拖下去,她怕自己可能会被毛泰九砸爆脑袋……
“好。”
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舒夭绍的心声,还是因为他的那个所谓的“错觉”,让他有了和另一个时空里同名同姓同脸的人,有了同样的仿佛天生就该是这样的纵容,听到舒夭绍有要走的意思,关祖马上就答应了。
看到舒夭绍震惊又有些不自觉流露出愧疚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关祖轻笑一声,仿佛是揭过了刚才的不愉快:“那些毫无意义的晚宴,无聊又漫长,对你来说可能是折磨。”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关祖温和地说,“不用介意,这不会给我添麻烦,后面的几辆车都是我的,你直接坐后面那辆就可以了。”
舒夭绍有些恍恍惚惚,又马上清醒过来稳住了自己。
听到关祖的提议,她第一个反应是要拒绝的,后面一想到这会儿天都要黑了,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没来过这一块,公车好不好打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有公车,她也没零钱,再投大额纸钞,舒夭绍觉得自己干脆还是买根面条上吊得了,最严重的是……怎么稳住毛泰九!?
如果不快点滚回去,她就算是有诸葛亮的三寸不烂之舌,也忽悠不过去啊,毛泰九又不是蠢蛋。
“好的!谢谢你!你真的是太好了!”舒夭绍粲然一笑,车停稳后,她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关猪猪最好了!mua~”
“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最爱关猪猪啦!”
……
脑海中传来稀碎残缺又杂乱无章的声音,仿佛是有谁在和他说话一样,然而随着这奇怪的声音的,却是头部传来的尖锐的刺痛。
这让关祖无法再听更多信息,因为他不得不扶着额头,皱紧了眉头发出闷哼的声音,全副精神都用在了克制抵制痛苦上——
不知道为什么,背过身去的那一瞬间,一股突如其来的苦涩侵袭了舒夭绍,其实到下车那一刻,这莫名的苦涩依然让舒夭绍难受。
可是她却顽强地在上了下一辆车的时候,将依然复杂且感伤感怀的心情压了下去。
没有时间去思考更多,只求能够苟住,舒夭绍忽然又想起了和金光日去西藏以及在警察局门口,两次遇到的那个系统口中的“高级任务者”——
“那是系统对你的考验。”
那时候,那个人是这样说的。
考验我!?老娘从幼儿园开始就畅游在考试的大海里,真实世界里二十几年的人生,她大考小考不断,根本就不再怕的,舒夭绍冷笑一声,来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司机大叔,麻烦去这个地方,可以开快点吗?”舒夭绍一脸焦急地拿出手机给了司机地址。
面上焦急,舒夭绍她心里却稳如老狗,她已经有了苟下去的办法了!
“拜托了拜托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赶过去,我的闺蜜她约我在那边理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我好害怕她会生气,以后都不理我了,所以麻烦你了大叔,一定要让我以最快的时间赶到这个理发店。”
对不起了,泰九兄,让你继莫名成为讨债鬼之后,又得给我当闺蜜!
以上脑补,舒夭绍还是用了日漫口音的,这差点让她愧疚地笑出声。
这位大叔了然地点头,一脸严肃地说:“我知道了!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是珍贵又脆弱的,我一定会努力加速赶到理发店!”
然后,他猛踩油门,车子像搞飙车电影那样倏地飞了出去。
舒夭绍一下子被惯性给冲得狠狠撞在了靠背上,她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草草草,虽然是要快一点,但是这也太快了吧,司机大叔你这是搏一搏,汽车变高铁吗?!
“哈哈哈哈哈……”司机一边风驰电掣,一边畅快地哈哈大笑,一边解释说,“小姐,我曾经有个梦想,遗失在了秋名山,今天,为了两个女孩子的友谊,我把它重新捡起来了!”
“哎呀呀,是您提出来的要快,到时候那位先生也不会怪我呢,财阀会把我超速的事情解决的吧?”
舒夭绍:“……”完全说不出话来,有点想吐。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那狗贼终于承认它在毒打我了!你们的快乐,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by.一个疯狂赶片场的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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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我绝不会翻车
司机大叔不亏是曾经志在秋名山的人,他的车技,是又快又颠,坐的人那叫一个酸爽。
但是现在舒夭绍没资格难受,她忍着呕吐的冲动,颤巍巍地打开了车内的挡板,隔开了自己的后座和司机前座,这挡板的质量有多好她已经知道了,好到让司机听不到她接下来地扯淡。
确定挡板完全升起后,舒夭绍马上给开机,火速给她亲爱的闺蜜毛泰九打电话,和意料中的一样,毛泰九是秒接。
“宋小姐?”青年的声音依然磁性,声线平稳,听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毛警|官!”舒夭绍立马喊了一声,调节了一下心态,脸上面无表情,嘴里慌慌张张地说,“很抱歉!您,您是……?”
“啊…是的,我已经在你家附近了。”
草!果然!!!舒夭绍心道兄弟我们约的是晚餐,不是下午茶,你这么急着堵人究竟是为哪般?!
“什么!?你已经到了我家了!?天啊……可是,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来啊,飙戏啊,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没关系,我只是说在附近而已,您不用着急。”毛泰九冷着眼,看着寂静无人的平民住宅区入口,面上都是冷峻,开口依然温柔无比,甚至是带着笑意的,“您刚刚是在忙什么吗?我给您打过电话。”
“啊,对,这个……很抱歉毛警|官,你实在是太早了点,我……我现在还在理发店,您刚刚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洗头,啊啊啊啊……我真的是太笨了,不小心就滑错了挂掉了电话,想给您打回去的时候,因为手湿手机掉水里了,是刚刚好心的理发师拿风筒吹了好久,手机才能重新开机呢,一开机,我马上就给您回电了。”
“是这样吗?”毛泰九手指不自觉地在方向盘上跳动,啊,很合理的借口呢,一切都似乎讲得通了。
“实在抱歉,您可能不知道,我没有和男生出去吃饭的经历,有点……额,有点太激动了,抱歉。”
舒夭绍都这么说了,毛泰九怎么还能追究呢?果然,他放弃了追究被挂断电话的事情,转而漫不经心地问:“那么宋女士,您现在是在哪家理发店呢?”
舒夭绍报了刚刚给司机大叔看的地址。
那边沉默了许久,说:“似乎有点远呢?”可不是,宋女士家在城西,然后跑到城东去理发了?
“啊是的,是有点远,不过城东这边更多好吃的,然后朋友推荐过这家理发店,说是理发师很厉害……”
舒夭绍装作毫无异常的模样,然后还小声的,怯生生地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便宜。”
毛泰九:“……”
他能说什么呢?责怪宋女士因为贫穷而舍近求远?哈~喜欢一个人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是心疼她才对吧?——
毛泰九赶到那家理发店的时候,舒夭绍已经做完了造型,甚至是换好了衣服。
她选城东可不是随便选的,这边是老城区,一些设施都比较完善,而且这地方已经成为了大型收入中等偏下的民众聚集地,所以此处餐饮娱乐应有尽有,关键是便宜!
便宜就意味着质量不咋地,与此同时也意味着速度可以快!更意味着贫穷的舒夭绍火速搜刮地摊给自己换一整套衣服,都不会太过肉痛。
老旧的理发店门口,站着一个及脖短发梨花卷的女孩子,她穿着杏黄色与白色拼接的收腰连衣裙,正提着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手提袋,在来回踱步,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毛泰九定定地看着那个身影足足有三分钟,才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把心里的怀疑都压下,找了个停车位,停好车后,他快步跑向那个让他陷入诡异之中去的女人。
“宋女士!”
舒夭绍闻声回头。
那是一张极为平凡的脸,五感几乎没有哪个是比较出彩的,脸上甚至婴儿肥未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理发店门口三色转换的灯光下,女人闻声回头,在她撩开眼皮带着笑意看来的那一瞬间,毛泰九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尽数向后被剥离,只余留“砰、砰、砰”的心跳。
“毛警|官!”
舒夭绍的回应,让毛泰九快速反应了过来。
他上前,在舒夭绍面前站定,含笑垂眸,目露欣赏:“今天的宋女士很好看。”
“真的吗!?”女人闻言露出了极为高兴的神色,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果然是这样吗?”
“什么?”毛泰九没听明白。
“啊,我是说,最近最火的那个女团,里面不是有个成员是比较胖的吗?然后……”舒夭绍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也胖呀,就觉得她的造型可能会比较适合我,所以今天就模仿了一下。”
很好,逻辑满分地规避了头发的问题。舒夭绍可太清楚了,在公交车上,毛泰九给她来过电话,说是看到一个披肩发的女人很像她,她必须得把这个点规避过去!还是完美地忽悠过去,反正就是绝对不能让毛泰九联想到金光日在追的那个女人和她有任何关系。
这下子成功了,突然换发型的理由,为了和一个优秀的男士共进晚餐啊!至于为什么是剪短发还烫梨花卷,而不是直接拉长或者大波浪卷什么的,为了学最火的女团按个胖成员的造型!为什么舍近求远选择城东的理发店,为了便宜!
最后,瞧瞧她多细心,连衣服都换了一套呢。
一百分!
舒夭绍根本不怕自己骄傲地在心里为自己打下了满分。
原来她有成为海王而不翻船的潜质?
“啊不,我觉得宋女士无论是什么造型,都很好看。”年轻男子抿唇笑开,带着一丝羞怯,满满都是真诚。
舒夭绍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不过,不过出门的话,还是需要打扮一下的吧。说到这个,真的很抱歉啊毛警|官,本来是想要您过来接一下我的,但是为了烫发,我……”
“没关系哟!”毛泰九打断了她,笑着说,“您愿意为了与我共进晚餐而特意打扮,我觉得非常荣幸,请不要为此道歉。”
“好……好吧。”
“那么您想好要在哪里吃了吗?”——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他们选了一个附近的,档次不高消费便宜但是生意火爆的石锅拌饭店。
今天所有的收入,几乎都败在这一个晚上了,舒夭绍肉痛几乎是泪滴和拌饭,一起吞下肚。
说真的,她连轴转的应付了三位麻友之后,有些筋疲力尽了,现在天都黑了,而这块该国平民消费场所又不想是另外两位“高贵”的麻友会光顾的地方,综合考虑之下,舒夭绍觉得自己暂时是安全的,所以吃的比较放松。
然而……
【虽然你一直骂我,但是我依然好心地提醒你,金光日还有五分钟就会进入这家店。】
你妈啊!
舒夭绍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了,她已经头皮都在不自觉收紧,却依然咬牙切齿地在脑子里骂系统:“你他么有病吧这么折腾我,你看看这地方,像是那位高贵的检察官会光临的吗?你就是为了整我,你也得分析分析一下逻辑合不合适好不好!?”
可能是一天之内被“毒打”的次数有点多,她现在真的是稳如老狗了,一边疯狂扒饭,一边说:“啊啊啊,毛警|官,可以请你稍微快一点点吗?有个地方想要和你一起去,快开始了!”
毛泰九本就在奇怪对面的宋女士为什么突然就疯狂扒饭了,听到她的话,他顿了一顿,虽然心底依然觉得奇怪,却还是配合地说了句好的,加快了进食速度。
而舒夭绍呢,继续一边填鸭式给自己塞饭,一边唾骂系统:“有本事我去牛郎店消费,你也把他们三个人整得一块出现啊!”
【这个是真有可能。】
“你妈这个有什么可能!?他们去牛郎店做什么?那根本就是他们不可能去的场所,你这逻辑不通顺!”
【可能是去应聘呢?】
舒夭绍差点被噎死,白眼都翻了出来——
神他|妈|的去应聘!——
舒夭绍是应该感谢自己在上个世界培养出来的敏锐,和习惯性观察周围的好习惯的,就因为这个,她知道八点钟的时候,附近不远处那家老旧的游乐园里新建的摩天轮开始卖票了。
以想要一起去坐摩天轮要求毛泰九和自己一块儿疯狂扒饭,就为了躲避五分钟后会出现在现场的金光日,舒夭绍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小天才,各方面的小天才。
事情也进展的非常顺利,四分钟五十二秒后,她和毛泰九走出了石锅拌饭店的大门,而一个高大的有些熟悉的身影,恰好就在石锅拌饭店的右侧的转角出现。
在他的身影完全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舒夭绍他们已经转过身往左侧走去了,恰好是背对着那个她要躲开的人。
金光日是被人约来这个地方的,他有些嫌弃,不过依然过来了。
只是刚准备进这家饭店的门,他脚步突然一顿,然后猛地扭头看向了左边。
“噢哟,我们的大检察官来了,怎么还不进来呀?”一个热情的声音凑了上来,“你在看什么呀?”
金光日眯了眯眼,卷卷的短发?也许,只是背影有些熟悉罢了。
“没什么,”他有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可能是看错人了,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毛警|官再见,非常感谢你送我回来。”
黑夜昏暗的灯光下,毛泰九深沉的眉眼被隐藏在阴暗之中,然而他的声音依然温柔又清爽:“我送你进去吧,小巷有些黑,我有些不放心。”
舒夭绍顿了一顿,说:“好呀!”
毛泰九将这个扰乱他心扉的女人送到了她家楼下,确定了她到底住在哪一个建筑物,他心满意足了,今天的收获还不错。
“那么,请上去吧宋女士,等您开灯,我再离开。”
嘤!泰九你为何如此贴心?
不知道为什么,漆黑的环境里,毛泰九莫名感觉宋女士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然而他还来不及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宋女士就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了。
舒夭绍按下乱七八糟的回忆杀,点点头。
上了楼,她不仅开了灯,还打开了窗户和楼下的毛泰九挥手,他也笑着挥手,然后离开,其实他有点遗憾,他想知道的,那样复杂的奇怪的眼神,究竟是……
不过,过犹不及,今天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宋女士看样子是有愿意和他继续交往的意思,毛泰九坐上车的时候,还情不自禁地笑了,啊,明天依然会是美好的一天呢。
一切都如此的美好,毛泰九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舒夭绍后脚就火速地收拾了一些衣物,然后拖着行李箱噔噔噔下楼。
二楼的住户听到动静果然又骂她,舒夭绍不在意,下到一楼后将一封信塞进了房东奶奶的门缝里,她便拖着行李箱奔入了黑夜。
修罗场再您妈的见,老娘不奉陪了!
天蒙蒙亮,舒夭绍已经赶到了另一座城市——雾津。
她进入了一个高大的教学楼建筑物,在空荡荡的走廊,随手拉住了一个男孩子:“不好意思,你可以告诉姐姐,行政室怎么走吗?”
男孩抬头,露出一张精致而苍白的脸,面无表情,并不回答,只阴沉又诡异地盯着她。
舒夭绍心里一突。
作者有话要说:啊~~~~童年牙医,他出来啦!!!
这个世界综《熔炉》背景,他狱里面没有提到牙医的童年,大白要自己设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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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我绝不会翻车
没错,为了躲避修罗场,舒夭绍逃跑了。
她是在昨天烫发的时候,无意之间看到这条招聘广告的——雾津市的慈爱聋哑人学校在招聘清洁工。
清洁工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招聘广告基本上没提什么要求,能干活会打扫卫生就行的那种,最重要的是,这是包吃包住的那一种,正中下怀啊!
于是,为了躲避系统拿她三个麻友,外加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系统集体来毒打她,舒夭绍过来了。
只是,这个学校为什么感觉有点阴森森的,而且,眼前这个小朋友有点怪怪的啊……
很快,反应过来的舒夭绍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这是个聋哑人学校啊,她刚刚在做什么鬼,她在和又聋又哑的小朋友讲话!?
什么小朋友怪怪的,估计在小朋友看来,她这个自说自话的胖嘟嘟的姐姐才是怪怪的吧!
眼前这个小男孩,全程面无表情,精致漂亮的五官,也无法挽救他身上那股子死气沉沉的感觉。他用一双漆黑如墨,却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舒夭绍。
舒夭绍的表情从一无所知的微笑,到惊讶自己忘记了什么,再到饱含歉意……小男孩的表情却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波澜。
淡定得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孩子。
舒夭绍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勉强克制住了自己头皮发麻的感觉,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
她微笑着半蹲下来,和这个小男孩平视,然后手语向他道歉,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香醇牛奶味大棒棒糖,充满歉意地递给了他。
小男孩没有拒绝,却也没有接受,他只是静静地、沉默地看着舒夭绍的脸,然后,这死气沉沉的眼神,缓缓挪到了棒棒糖上,却也没有接过来,只是停留了一下,又缓缓把眼神挪回了舒夭绍身上。
舒夭绍:“……”小手忍不住颤抖了。
她只能讨好又尴尬地再次笑了一下,又用手语继续道歉,之后拿出了第二根棒棒糖,用手语问他:“可不可以告诉姐姐,行政楼怎么走?”
小男孩终于动了,却没有给舒夭绍指路,而是直接拿走了那两颗棒棒糖,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是的,走掉了。
那越走越快的背影,看起来是如此的理直气壮!
舒夭绍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小朋友,你这是不是有点过分呀?
所以,那什么……行政室到底在哪?——
整面墙都是透明的落地窗,稀碎的阳光穿透了玻璃,落在办公桌前那宽厚的脊背上,光影斑驳。
“笃笃笃~”礼貌的三声敲门,不紧不慢,间隔平均。
关祖摘下了眼镜,动作随意地捏了捏眉心:“进来。”
“关先生,您让调查的资料。”
他本是不该那么在意的,看到一个女人的第一眼,就对她起了别样的心思,这就算了,一日之内还几次三番地冒犯了对方,甚至到了现在,竟然还调查起人家来了。
“放我桌上吧。”顿了一顿,关祖抿紧了唇,却最终没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渴望,想知道有关于那个人更多的信息的渴望。
他又重新戴上了眼镜:“不,现在就拿过来,我要看。”
跟随他多年的张特助这下是有些意外了,下意识地扬了扬眉,最后没说什么,把那叠并不怎么厚的资料递给了对方。
“关先生,南朝鲜这边的项目我们要尽快做决定了,香港那边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您跟进,陈老先生的大寿在即……”
然而张特助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家一向冷静自持,成熟稳重的大BOSS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搬走了?”关祖眉心皱紧了,“就在昨晚!?”
张特助有些尴尬:“额……根据最新的调查结果,确实是。”
关祖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她这是落荒而逃了吧。”
像是一只可爱的仓鼠,软绵绵的,手感极好,又特别警惕。
“尽快查到她去哪了。”关祖顿了一顿,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轻轻地说,“外公生日当天,我希望能带她回到香港。”——
“你是废物吗!?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的话,尽早滚回家去啃老吧,不要留在检察院丢人现眼了!”
随着一声暴怒的呵斥,身穿着检察院制服的男人抱着一堆零散的文件,狼狈地从一个办公室里滚了出来。
“呀,又一个被赶出来了。”
“噢哟~新上任的金光日检察官,竟然是这样暴躁的人吗?”
“还是因为上次的案件吗?”
“嘛,那个涉及了财阀子弟,确实挺麻烦的吧?”
虽然大部分人都在看好戏,不过还是有人好心地上前,帮这个男人收拾散落在地的文件。
男人扶了扶眼镜:“谢谢您……”
一抬头,才发现帮自己收拾的人,竟然是跟随在金光日身边的直系下属,朴太宰。
男人瞬间就收声了,拘谨地抬了抬眼镜,完全不敢说话了。
“金光日检察官是因为这个案件,最近心情不太好,并不是刻意针对您,希望您不要介意。” 朴太宰笑着说。
对方的品级比自己高,在这个“前辈文化”盛行的社会,能得到这样的解释,已经让眼镜男人受宠若惊了,他连连说自己没有在意,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让检察官生气了。
解决完了门口的事情,朴太宰才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进去。
里面的人已经直接脱下了西装外套,就穿着白衬衫,半坐在办公桌上,两条长腿被黑色西裤勾勒出修长结实的轮廓,动作肆意而漫不经心,他嘴上叼着一根点燃的雪茄,手里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金属定制的打火机。
听到开门的动静,金光日把玩打火机的动作才停下,他吸了一口烟,拿开了雪茄,问:“让你查的东西,查出来了。”
“是的,那位叫毛泰九的警|官,确实认识您昨天遇见的那个女人。”朴太宰顿了一顿,心里依然在为自家上司的敏锐而感到自豪,虽然对方这次将这种与生俱来的“敏锐”用在了女人身上,而不是案件上。
金光日没心情听他说太多,打火机丢在一旁,伸手:“资料拿来。”
他早就猜到了那个毛泰九,肯定认识那个女人,毕竟,他的聪明和敏锐,甚至要超过自己的想象了呢。
不过文件袋里的资料信息,并不那么美妙。
“阿…阿西吧!!!”
朴太宰往后退了一步,心道:果然!
随着一声爆粗的,是被狠狠砸到桌面上的资料,金光日愤怒地骂道:“那该死的女人,又耍我!!!她昨晚竟然和那个该死的警|察去吃饭了!她还特意去做了头发!!!”
这充满了妒忌的骂声,让朴太宰恶寒得不自觉就呲了呲牙,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家上司这一副被戴了绿帽子的妒夫口吻究竟是为哪般,人家女生也没和您老确定啥关系啊,这名字还是您派我去调查出来的呢,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朴太宰深吸了一口气,说:“检察官,您也不用太生气,他们只是吃了个晚饭,又去游乐园坐了一下摩天轮,然后毛泰九就把宋女士送回家了,只是送到楼下而已,还没上楼……”
他本意是要安慰一下自家“还没开始恋爱就特么直接失恋还戴上了绿帽子”的检察官的,却没想到这番话更是火上浇油,果然,金光日更愤怒了——
“你闭嘴!滚出去!”
朴太宰一边滚,一边企图给自己挽尊:“检察官,他还没赢呢,宋女士昨晚就连夜坐火车跑了,现在人已经不在首尔了……”
是的,您两谁也没赢,宋女士跑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绝!
朴太宰狼狈地滚出金光日的办公室,带着一脸忍俊不禁的幸灾乐祸的笑容——
毛泰九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温暖的阳光下,他却忽然觉得有些拔凉拔凉的。
“噢哟~是来找智慧的男孩子吗?”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看到了他,笑着靠近。
毛泰九收敛了阴暗的情绪,扬起了一抹阳光又温柔的笑容:“奶奶,您好,您知道为什么宋女士的电话打不通了吗?”
“唉,智慧她啊,”房东老奶奶摇了摇头,叹着气,“昨晚突然就走了,就给了我一封信说是找到工作了。”
毛泰九:“……”听着不像是找到工作了的样子,反倒像是为了躲避他!
“她啊,这么匆匆忙忙的走了,可能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吧?”房东老奶奶自己瞎猜着,“或许是欠了债,所以不得不躲起来了?”
毛泰九皱紧了眉头,没说什么。
房东老奶奶又说:“你是智慧的男朋友吗?智慧那孩子啊,太苦了,她一天都指不定吃不上一顿饭,会欠债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如果你是智慧的男朋友的话,可能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你?”
毛泰九张了张嘴,没否认,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我啊,真的是很担心智慧这孩子是走投无路了想不开,不管你和智慧是不是在谈恋爱,可以拜托你留意一下智慧吗?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心善的女孩子……”
“我会的,”毛泰九笑了,眼眸深沉,又诡异地强调了一遍,“我会找到她的,绝对!”——
最后,被白白顺走了两颗棒棒糖的舒夭绍,还是凭借着自己,坚强地摸索到了行政室。
不过里面的负责人面相看着就很猥.琐,舒夭绍看着这人这鬼样子,已经有点要打退堂鼓了,却又因为现在身无分文无处可去,而不得不尴尬地留在原地。
那人看到舒夭绍这张并不漂亮的脸蛋,也想让舒夭绍现在就滚蛋,但是考虑到招聘广告发了那么久,都没有人来应聘,赶走这一个,下一个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上门了,最后不得不留下了舒夭绍。
这个流里流气,眼神猥.琐的中年男人,似乎对平平无奇的舒夭绍没有任何兴趣,直接把舒夭绍交给了另一个清洁工阿姨。
这个清洁工阿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就带舒夭绍逛了逛校园,告诉舒夭绍她要负责打扫的区域,以及清洁工具的储存室在哪里,还带舒夭绍去了清洁工的集体宿舍。
舒夭绍跟着阿姨,走过一个一个地方,也曾路过教室,她转头去看过,却发现教室里一片死气沉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学校的老师有些不正派,特别猥.琐的那种不正派,而学生则一个个都非常压抑,没什么活力的感觉。
又穿过了一条阴暗的,长长的走廊,她们回到了宿舍。
“那么,你明天就开始工作吧,今天先休息。”阿姨说。
舒夭绍点了点头,暂时将心头那种玄之又玄的不妙的预感放置在了一旁:“好的。”
阿姨要走了,最后又没忍住,凑近了舒夭绍:“看你是个好孩子,最后再提醒你一句。”
“在慈爱聋哑人学校工作,最重要的是,你也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瞎子,聋子,哑巴。”
“你搞清楚,什么是不能看的,看了也当做没看到,什么是不能听的,听了就当自己聋了,什么是不能说的,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
舒夭绍惊悚地看着阿姨严肃的脸:所以,我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了吗!?
第108章 我绝不会翻车
清洁工阿姨的话,让舒夭绍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想去那寂静阴暗的教室,诡异猥琐的老师,沉默阴沉的学生,整个校园迷之莫名的氛围,舒夭绍觉得有什么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种种令人心神不安的反常的冰面之下,隐藏着的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且必然带来危险。
以舒夭绍现在这身份,这身手,她逃离这个地方,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才是最佳做法。
可是与生俱来的责任感,深入骨髓的使命感,又硬生生将她留下了。
舒夭绍决定要在这个地方至少工作一个月,观察一下这学校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还是说只是因为她第一次深入聋哑人学校才产生了不适感?
夜深人静的时候,舒夭绍掏出了手机,打开了联系人板块,翻了翻上面的号码。
这些号码中,有原身已经过世的父母的,也有原身一些从来不会联系,一联系就是冷嘲热讽的同学的,还有一些基本把她视作讨债鬼的亲戚的……
总之,就是没有能让舒夭绍报备自己现在的所处位置,以及所处情况,请对方帮忙留意自己的安危的联系人。
叹了一口气,舒夭绍关掉了手机,躺在了简陋的榻榻米上,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舒夭绍在打扫完一个空教室,正提着工具进入第二个空教室的时候,竟然发现有个学生坐在了窗户上!
那窗户是没有防盗网的,这是四层楼!
舒夭绍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冲过去把那孩子抱了下来。
那是个女孩子,可能也是被舒夭绍这个超乎寻常的速度给吓到了,期间剧烈挣扎,好在舒夭绍能忍,不然就脱手让她摔地上了。
等那女孩子看清楚舒夭绍之后,她才没有挣扎,这让舒夭绍敏锐地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如果这个孩子是因为被吓到了才挣扎的话,那她早该在离开窗台的时候就发现舒夭绍是来阻止她掉下去的,那会儿就应该停止挣扎了。
可是不是这样的,女孩子是看到了舒夭绍的脸之后,才停止的挣扎。
这让舒夭绍皱紧了眉头,难不成,这孩子不是因为被吓到了才挣扎,而是因为……她抱人的举动?
舒夭绍没有多想,将这个疑点压下,暂时当做是这女孩子可能不太喜欢陌生人的亲近,或者说不喜欢被人拥抱吧。
“不要坐在窗户上玩,很危险,摔下去会很痛很痛的。”舒夭绍打着手语,认真地告诫这个拥有着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的,五官长得很漂亮很清纯的女孩子。
女孩子犹犹豫豫地抬头看了舒夭绍一眼,也打手语回应:“你是新来的吗?”
“是的,你把打扫卫生的人都记住了吗?你怎么知道我是新来的呢?”舒夭绍笑了笑。
“因为在这个学校,‘懂事’的人,都不会管我们的。”女孩子回了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套手语。
舒夭绍哑然,笑容逐渐消失,可是等她反应过来,这个奇怪的女孩子已经跑了——
完成上午的劳作之后,舒夭绍提着工具慢慢地走在去工具储存室的路上。
有些沉重,不是手上的工具,而是她的心,感觉沉甸甸的——
“因为在这个学校,‘懂事’的人,都不会管我们的。”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气氛压抑的,奇怪的学校,真的藏着什么秘密吗?
“你好!”一个人匆匆忙忙地拦住了舒夭绍,“可以麻烦告诉我一下,三年六班怎么走吗?”
舒夭绍抬头,看到的是一张英俊的脸,不过可能是因为生活不顺遂,这张脸上的神情有些疲倦和沧桑。
“您直走,到尽头左拐,然后在右边。”舒夭绍说,刚好,她刚刚打扫的教室就有三年六班。
“好的,感谢您!”
这男人鞠了一躬,拿着教具就要离开,舒夭绍却忽然开口:“姜老师!”
姜仁浩闻声,惊讶地回头:“您认识我?”
舒夭绍尴尬一笑,也说不上是认识吧,眼前这个男人,是这所学校醒来的哑语美术老师,名字叫姜仁浩。
这个姜老师,也就比舒夭绍早来这所学校一天而已,这是昨天清洁工阿姨告诉舒夭绍的信息。
当然,让舒夭绍记住这个男人的并不是因为同是新来的人这种肤浅的原因,而是她昨天逛校园的时候,随意观摩了一下教室里的情况,发现绝大部分的老师讲课都是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那种令人不悦的感觉,还有些老师更是奇妙,整个课室都是他猥|琐又油腻的贱笑,看得□□头发硬……
只有眼前这个醒来的哑语美术老师,姜仁浩,才有舒夭绍记忆之中,正常老师应该有的样子。
舒夭绍喊住他,其实是有点冒失了,她冲动之下竟然想找这个在一群诡异的老师中略显正常的老师,寻求一下认同感,问一问他是否也感觉到了学校的不对劲。
察觉了自己的冒失和不谨慎后,舒夭绍马上调节了自己,转移了话题:“啊…是的,听说您和我一样,是刚来这所学校。”
“原来是这样啊,你好,我是昨天才正式上班的姜仁浩,请问您怎么称呼?”
“宋智慧。”——
中午,舒夭绍在员工食堂吃饭,整个食堂都安静得不像话,这顿饭吃的她如坐针毡。
这到底是哪里有问题?这些杂七杂八的学校员工竟然连吃饭都不说话了?虽然这是聋哑人学校,寂静才符合氛围,但是问题是这群人都不是聋哑人啊!?
舒夭绍没滋没味地吃了这一顿后,就匆匆离开了。
回去睡个觉,下午还要打扫厕所,得保持体力才行,这样想着,舒夭绍的步伐就加快了,谁想到,就因为速度太快,转角遇见人的时候都来不及停下。
“砰——”
她撞到了一个孩子,一个男孩子,哦~一个熟悉的男孩子。
“是你啊。”舒夭绍笑着向前将人扶起来,没错,缘分就是如此奇妙,被她撞到的人,竟然就是昨天那个顺走了她两颗棒棒糖,然后还不告诉她行政室到底怎么走的男孩子!
把人扶起来后,舒夭绍还拍了拍他身上的衣服,然后打手势问他:“真是对不起。你还好吗?有哪里感觉痛吗?”
和昨天一样,这个男孩子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沉默地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舒夭绍。
舒夭绍犹豫了一下,掏出了一颗棒棒糖:“吃吗?”
男孩子的视线,缓缓地挪到了棒棒糖上,依然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舒夭绍正等待着他拿了糖就走人,就和昨天那让,却忽然听到他声音沙哑语调卡顿地开口了:“你,只有香醇牛奶味的吗?”
舒夭绍:“!?”瞳孔地震!
什么鬼,她听到了什么鬼,聋哑人小朋友讲话了!?第一时间,一句网络经典台词刷屏了脑海——聋子听哑巴说瞎子看见鬼了。
这是何等的卧槽!
由于舒夭绍太过震惊了,下巴都合不上,更别说回答男孩子的问题了,然后她就看到这个男孩子嘲讽地看着她,流利了一点地说:“你哑巴了吗?”
舒夭绍:“……???”嘿哟,你小子还挺嘚瑟的!
“你会讲话,你也能听得懂我讲话?”舒夭绍并拢着双膝蹲了下来。
男孩只是沉默地静静地看着她的脸,一声不吭,但是舒夭绍觉得,这样的不否认不肯定,就等于默认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舒夭绍也纳了闷了,“你是可以去其他普通学校的呀,为什么会在这里?”
兄弟,不爱讲话和不能讲话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好伐啦,你到底是咋混进来的!?
沉默,沉默再沉默。
诡异地对视了一阵,舒夭绍忽然就明白了这男孩子的意思,她败阵了下来,认栽似的说:“好吧好吧,我其实还有草莓牛奶味的棒棒糖。”
男孩子听到舒夭绍的话,终于满意似的点了下头,然后伸手,毫不客气地拿走了舒夭绍手上的香醇牛奶味棒棒糖。
他冲她摇了摇糖,仿佛是在提醒她下次记得带上草莓牛奶味的,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舒夭绍:“……”所以,我成了这小屁孩的移动棒棒糖提供机?
这学校,好特么神奇呀!——
舒夭绍晚上洗漱后,临睡前特意将唯一一颗草莓牛奶味的棒棒糖,塞进了明天要穿的外套的口袋里。
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个孩子这么上心?】
舒夭绍顿了顿,问:“你觉不觉得他这个状态,有点像一个人?”
【谁?】
“泰九,准确的说,是泰九小时候。”
【你想多了。】系统如此笃定道。
可惜现在的舒夭绍已经知道了系统的尿性了,它要是非常肯定某件事情,那很可能里面有鬼!比如今天又一次遇到的奇怪的,明明没有聋哑,却呆在了聋哑学校里的孩子。
舒夭绍可不觉得自己的判断出错了,准确的说,她觉得自己敏锐的直觉是正确的,那孩子,真的和年幼时候的毛泰九一个鸟样的。
这所学校里的其他孩子,或多或少都是一样的有些奇怪,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他孩子之所以看起来奇怪,都是因为他们本身聋哑,且他们近似于怯生生,警惕,害怕受到伤害,眼神瑟缩的那种,不像这个男孩子,整一个无所顾忌的诡异,随心随缘的沉默。
舒夭绍长叹一声:“你怎么不和我说话了?”
【你想你的麻友了?】
“你不要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所以你是不是想你的麻友们了?】
“……有点。”舒夭绍惆怅地摊开身体,睁着眼看天花板。
【人性本贱?】
“是的,你说的对。”舒夭绍也没否认。
他们要抓舒夭绍来凑一桌麻将,舒夭绍怕得要死,躲来躲去,连夜扛火车跑路,但是这会儿,没有他们,舒夭绍遇到这种奇奇怪怪无从下手的情况,甚至个商量和讨论的人都没有,前后相差太大,总归是有些失落的。
曾经她遇到任何难题,都可以找阿祖哥哥求助,曾经她和wuli日日一起成长,所有的一切他都帮忙分担,就算是在泰九的世界,也不至于让她一个人陷入这种看不到前行道路的困境里。
嘛~还真是人性本贱!
舒夭绍说:“系统晚安,贱皮子的我要睡觉了,别吵我。”
【……】
‘不用想了,他们很快就会赶到这个片场来找你团聚,一起凑麻将了,开心吗?!宿主,睡你麻痹,起来嗨呀!修罗场搞起来呀!’
系统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是最后看着舒夭绍已经紧闭的眼睛,逐渐平缓匀称的呼吸,它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一夜的寂静最终被舒夭绍自己打破——
“啊!真烦,又没水了!”那么多个世界了,舒夭绍大半夜非得起夜喝水上个厕所的习惯依然没有改变。
她暴躁地揉了揉头发,却还是口干舌燥地不得不随意披了个外套,半夜爬起来,拎着水壶下一楼,一楼洗手间旁边就是打热水的机器。
寂静的走廊,只有老旧的发着青绿色的灯。
舒夭绍独自一人,站在空旷是饮水机前,只是刚拧开水壶的盖子,就听到了旁边的洗手间,传来了诡异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麻友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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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我绝不会翻车
舒夭绍伸手拧开关的动作一顿。
她起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只是停住了所有的动作之后,她依然听到了旁边的洗手间确实传来了诡异的声响。
闷沉的“砰砰”声,像是有什么人在不断地撞击厕所隔间的夹板,舒夭绍不再迟疑,随手阁下水壶,快步走向了厕所。
越是靠近,她越能清楚地听到那些声响,让人意外却又不意外的是,进入这个男性洗手间的大门被从里面锁紧了。
舒夭绍阴沉着眉眼,压了压门把手,又用力压了压,打不开!
这时候,里面的动静不只是只有闷沉的撞击声了,间隙还传来了几声成年男子的咒骂,但是可能隔着太多的夹板和门,舒夭绍听不清楚说了什么,只能大概推测这语气不太好。
舒夭绍心中涌起了许多不好的预感,恐怕有人在里面实施犯罪,但究竟是什么犯罪她也不清楚。
可能是凶杀案现场,如果是这样,她惊动了里面的罪犯的话,对方就会被打草惊蛇迅速逃窜……
但是如果这不是凶杀案,而是性|侵之类的案件的话,她如果不马上出声,恐怕里面的人就会得逞了!——
舒夭绍知道自己暂时无法突破这道门,无法再拥有更多的时间去犹豫了!
她马上就做了决定——
“是谁在里面!?”舒夭绍大声地喊着,“是有人跌倒了吗?!需要帮忙吗!?”
她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意图放松对方的警惕,不要把性|侵案或者什么盗窃案之类的,变成凶杀案。
果然,舒夭绍一出声,里面所有的动静,突然就消失了。
舒夭绍留心听了听,却没有再听到任何动静,很显然是里面的人制住了人质,而且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走,这个猜测,让她心一沉。
“是谁摔倒了,是无法出声了吗?”舒夭绍真的感觉自己的演技在直线飙升,她慌慌张张地说,“请再坚持一下,我已经叫了急救车了!”
而实际上,舒夭绍是飞快地打了报警电话,用极低的声音说了这里的事情,得到马上出警的保证之后,她才大声地拨打了急救电话。
“门锁住了,我想办法进去救你,请您再坚持一下!”舒夭绍往后退了几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观察着这个卫生间的门的结构,努力在短时间内找到突破它的薄弱点。
就在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撞进去的时候,一束强烈的灯光直接打在了她身上——
“谁在那里!?”
是保安来了!
舒夭绍马上说明情况,做戏做全套地说:“里面有人摔倒了,麻烦你马上打开门……”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啊你这个新来的?”保安却直接打断了舒夭绍,“想要好好工作的话,现在就回去睡觉。现在是几点钟你不知道吗?这个时间,一楼的厕所怎么会有人啊!”
保安一口咬定里面没有人,还咄咄逼人地欺负舒夭绍这个“新来的”,这要换了其他人,估计都得讪讪地离开,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可是舒夭绍没有,那么多个世界都过来了,她好歹被浸泡出了威武不能屈的刚强,又哪里是一个保安就能吓退她的?
舒夭绍没有和这个不配合的,甚至有电从犯嫌疑的保安争辩,白日里这所学校种种奇怪不合理的现象一一闪过脑海,她冷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保安。
看清楚了这个保安脸上那不耐烦的神色之下,隐藏着的其他情绪之后,舒夭绍毫不犹豫地迈步欺近,笑得有些尴尬:“是这样啊,那我就回去睡……”
就在此时,舒夭绍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抬腿膝盖直击保安的裆|部,一声哀嚎之后,保安不受控地颤抖着跪下,舒夭绍则连连踢了他好几脚,把对方放倒之后,她得到了保安裤头上挂着的钥匙——
不到两分钟,舒夭绍哗啦一下拉开了洗手间的大门,强劲的风呼啸着扑面而来,舒夭绍冲了进去,看到的却是正对面大开的窗户,夜色浓郁,早已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他逃了!
舒夭绍知道现在就爬窗追出去毫无意义,她趁着保安还没爬起来,快速地查看一个个没有关上门的厕所隔间,受害者,受害者应该还在这里……
“哗——”她推开了隔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是那个男孩子!
他正姿势不自然地站在这个小小的隔间里,头发乱极了,地上还散落着一些头发,他脸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几块淤青,满口都是血……
舒夭绍推开隔间的门,他便抬眼看了过来,那是一双漆黑到不见任何光芒的眼睛,阴鸷又凶残。
只是看到舒夭绍之后,男孩子的脸上凶狠的表情便顿了一下。
这一迟疑,等他反应过来,就见舒夭绍直接脱下了外套把他整个裹住了。
舒夭绍一咬牙,吃力地将这孩子抱了起来,隔着厚厚的外套,紧紧地抱在怀里:“别怕,别怕,我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男孩子本要挣扎,却在这温暖的怀抱之下,僵住了所有的动作。他迟疑地转过头,看到了这女人并不美丽的侧脸上,是无比坚韧又勇敢的神色。
那双漆黑的眼珠子转了一转,阴沉沉而毫无光亮的眼眸,仿佛忽然略过了点点萤火一般,缓缓地亮了起来,他没有挣扎,乖乖地趴在了舒夭绍的肩膀上。
匆忙地抱着这明显遭受过暴力的孩子出了洗手间,舒夭绍就听到了外面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再一回头,那个保安也踉跄着爬了起来,舒夭绍毫不犹豫地一脚又把他给踹翻了:“去死吧!”——
舒夭绍抱着这孩子爬上了救护车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另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也抱着一个浑身湿漉漉且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孩子,挣扎要爬上救护车。
“姜老师!?”舒夭绍伸手帮了一把。
怎么回事,难道不仅她叫了救护车吗?
姜仁浩喘着粗气,一抬眼,便震惊地看到舒夭绍怀里抱着的男孩子,嘴里的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肩膀。
“你……”
“你……”
两人都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
到了医院,那两个孩子被护士带去处理伤口和救治了,全程陪同的是一个叫徐友真的女人,好像是什么人权组织的成员,也是姜仁浩的朋友?反正是姜仁浩打电话叫过来的。
舒夭绍不太清楚,她本来是要跟进去的,但是因为动作没有徐友真快,而且她睡衣染血的样子也太吓人,被直接拒绝了,让她去换衣服。
在好心护士的帮助下,舒夭绍匆忙地换了衣服,而这时候,里面还没处理完,她刚好和有机会和姜仁浩了解情况。
“里面那个孩子,叫金妍斗,”姜仁浩狼狈地抹了一把脸,“她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被宿舍督导惩罚……”
“是什么惩罚?”舒夭绍问。
沉默了一下,姜仁浩说:“我是从滚动的洗衣机里把妍斗救出来的。”
舒夭绍仿佛听到了什么世纪奇闻!?什么鬼的错误,犯了什么错,得把孩子丢进洗衣机!?
“你呢?徐文祖他怎么了吗?”
“原来他叫徐文祖?”
“啊,是的,你不知道吗?”姜仁浩向舒夭绍解释,“文祖和其他孩子不太一样,其他孩子都确认了残疾,而文祖好像是因为经历了什么恐怖案件,导致他暂时失语,然后又没有亲戚愿意接手他,他就被送到了这个学校。”
“原来是这样,我是起夜倒水,发现厕所有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舒夭绍的错觉,她说自己发现厕所有动静的时候,姜仁浩的瞳孔紧缩了一瞬。
就在这时候,徐友真沉重地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妍斗她……被性|侵了,是校长。”——
接下来的一切,都奇幻到舒夭绍怀疑自己又进入了某个“诡异”的世界。
深夜,那两个孩子都睡着了,舒夭绍,姜仁浩,徐友真才坐在一起,整理这措手不及就发生的事情。
徐友真从那个女孩子,金妍斗的手写字条中发现了端倪,得知了那些孩子们,在学校里不仅遭受肢体暴力,还被……性|侵。
这个发现,让三人的气氛一时沉默又低迷。
舒夭绍深吸了一口气,也说出了自己这一天工作下来的发现,以及推测:“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恐怕是卷入了一个惊天的案件里了……这个学校,仿佛大家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情,但是没有人出声,恐怕后台不小。”
而姜仁浩则说出了自己教学不过几日的密集经历,他先是一不小心就闯入了校长行贿警|察的现场,后是发现男老师毒打一个叫民秀的同学,而整个办公室却无人阻拦并且习以为常,最后,他在今晚,救出了被宿舍督导溺罚妍斗。
“我其实……”姜仁浩顿了一顿,咽下了满口苦涩,“在之前下课后,也发现过厕所……有动静。”
但是因为保安的阻拦,他没有深究下去,他没有像舒夭绍这样直接殴打保安抢钥匙救人。
如果徐友真的猜测是真的,那姜仁浩根本不敢相信他那次的“没有深究”,究竟错过了什么……
“不论如何,我们都必须为这些孩子讨回公道!”徐友真咬牙切齿地说,坚定又认真,“我们要抗争所有的非正义!”——
【恭喜宿主,成功察觉世界的不正常!】
【叮叮叮!恭喜宿主,成功激活隐藏特殊任务——帮助姜仁浩和徐友真,解救受害孩子们,并将坏人绳之以法。】
说好的休假世界呢?舒夭绍已经没有力气和系统吵架了。
【此次特殊任务完成的奖励是——三十点积分!】
是她完成普通任务的三倍!可是,那又怎么样……
系统颁布了特殊任务之后,舒夭绍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
果然,第二天一早,他们到了徐友真的人权组织,让金妍斗面对摄像头,手述她在学校里的经历。
然后,舒夭绍和徐友真一起,带着证据,先后跑了警|察局、教育厅、市政厅……她们像是一个皮球一样,被来回踢。
警|察局不仅不受理,反而指责舒夭绍昨晚“乱报警,报假警”,舒夭绍都被气笑了,她还没投诉他们昨晚接了警报却不出警的行为!
市政厅不受理,说什么这个慈爱聋哑人学校,是在教育厅的管辖下,所以应该找教育厅。
教育厅的负责人又告诉她们,因为孩子被性|侵不是发生在课堂上,而是在放学后,所以不归他们接管,应该归教育厅管……
总之,就是没有人管!
徐友真还只是和人吵起来,舒夭绍是差点就要上拳头揍人了。
最后她们被赶了出来——
没有办法,舒夭绍和徐友真最后还是怀着希望,又去了一趟警|察局,带着那厚厚的证据。
站在警|察局里,徐友真据理力争:“孩子在学校遭受了这样的对待,难道不应该马上立案调查吗?!”
“啊、啊,是要调查一下的。”
“那为什么还不调查!”
“嘶~这事要这么说呢?”那警|察继续在打马虎眼。
面对那个压根不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的警|察,徐友真最后被气到扬言威胁:“如果你们谁都不受理的话,那么我就到检察院去!”
检察院,在这个国家有着谜一样大的权利,是警|察的天生上级。
然而对方没有被震慑到,反而笑了,他在嘲笑眼前这个两个女人的不自量力:“那你就去吧,反正检察院不下命令,我们也确实不能立法调查呢。再说了,那位校长是什么身份,你们都不打听一下的吗,怎么可能就因为聋哑孩子的几句话,就把他抓起来呢?”
听到对方这些话,舒夭绍已经笃定了——慈爱聋哑人学校,与司法界,以及地方警力互相勾结!
舒夭绍本来一整天也没说什么话,实则已经被气得拳头攥得死死的,用力过度甚至在颤抖,她暴怒地倾身,一锤桌子,一声巨响:“你有恃无恐了是吧!?”
“哎哟你这个疯女人,你是要袭警吗!?”那男人尖叫着,“把她们赶出去!”
徐友真拉着她要走。
她们又被赶走了。
说真的,三个世界了,舒夭绍她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以系统给她的那些身份,谁敢这样敷衍她,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还是这么严重的事情。
而在这个世界,舒夭绍再一次被丢进了普通人的范畴里,重新拾起了她在最初的世界早就习以为常的无力感,走投无路的茫然,不被重视的绝望……
这一切,都是在强权社会之下,芸芸众生的切身感受。
冥冥之中,她仿佛摸到了什么东西,这,又是系统的一个考验。
“我会让检察官给你们下令的!绝对!”舒夭绍最后说——
出了警|察局,徐友真比舒夭绍更暴躁:“说什么鬼的检察官,他们恐怕全都是一伙的,阿西!”
舒夭绍却冷静了下来,开始懊悔自己干嘛非要躲着那位高等检察官……虽然不知道金光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有个联系方式的话,起码现在还能有条路,现在好了,哦豁,完犊子了!
就在这时候,她手机响了,舒夭绍接通,没好气:“喂?”
“宋智慧是吧?跑到了雾津,你以为你跑的掉?”
舒夭绍呆了,这特么……说曹操,曹操到啊。
“日日?”
“是我……”那边忽然传来了急刹车的声音,以及男人暴躁的声音,“阿西,你在说什么!?什么鬼的日日?我是金光日!你应该记住了我才对,毕竟是把你吓到连夜逃跑的人呢。”
不是的,把她吓得连夜扛火车跑路,是三位麻友同时发功的骚操作导致的,不是wuli日日你一个人的功劳。
舒夭绍压下了满心的复杂,强行冷静,徐友真在那边看过来,她给打了个手势,然后拿着手机背过身。
“所以,金光日检察官,你是在来雾津的路上吗?”
“哈!我不仅是在来的路上,我还把那位毛泰九警|官给绊住了!”
你听起来还蛮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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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我绝不会翻车
隔着电话,舒夭绍都能够想象得到金光日这样嘚瑟的语气之下,会是什么样的小表情。
那一定是,下意识地抬高下巴,少年一般可爱的得意洋洋,正如他曾经无数次,在她面前永远是最真实的自己,可以毫无芥蒂地微笑,欢笑,大笑,得意。
“那好吧,”或许是因为回忆起了从前,舒夭绍的语气都不自觉地放软了,“那我就等金光日检察官过来。”
金光日听到这样的回答,下意识地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样放软的语气,不自觉含着笑意的说话方式,竟然让他感觉心底流过暖暖的细流。
这样才对,他心底里默默想,你本来就应该这样对待我,这才对。
“哦呀,你是不逃跑了吗!?”然而一开口,金光日还是控制不住的恶劣,他话一出口,就知道事情大条了,忍不住呲牙,恨不得打自己一拳。
金光日你真的是有病,好不容易人家没那么排斥了,偏偏还要犯贱去惹她,啊啊啊啊,你是傻子吗!?
就在金光日疯狂在心底里骂自己的时候,舒夭绍噗嗤一声笑了:“你难道是真的把我当在逃犯了吗?”
她没有生气?金光日呆了。
舒夭绍怎么可能生气,她啊,大概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以说是了解金光日的人了,了解他的口不对心,了解他的傲娇,了解他的疯狂,了解他的所有……
挂了电话之后,舒夭绍回头,就发现徐友真也恰好挂断了一个电话。
徐友真点了点头:“首尔电视台的人要采访这件事情。”
“只要能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引起舆论的风暴,我就不相信我们不会赢!”她咬牙切齿地说。
舒夭绍走近她:“刚刚和我通话的,是一位首尔的高等检事长……”
还在疯狂拉车门,并且逐渐暴躁的徐友真闻言猛地回头看来,瞪大了眼睛,一字一顿:“高,等,检,事,长!?”
“对。”如果上次她没听错的话,舒夭绍默默地在心里补充。
“你竟然认识一位高等检事长!?”徐友真的声音拔高了,“还是在首尔的!?”——
张特助推门进来:“关先生,下午的行程……”
“嘘。”
一声禁音的语气词后,张特助马上就收声了,这时候,液晶电视上放着的直播采访的声音,则更加清晰明了了起来——
“首尔电视台为您播报新闻:雾津慈爱聋哑人学校,校长、教务主任及教师,多年性.侵未成年聋哑学生……下面,请当事学生描述情况。”
“在厕所的隔间,他想要脱我的衣服,我挣扎反抗,他狠狠地踢了我好几下,我快晕过去了,他一下子就把我的裤子拉了下来……”
由于上面播报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了,就连自诩见多识广的张特助,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然后,他反复留意,才发现这个新闻里,竟然还有那位宋女士的身影!
那个坐在角落里,偶尔才会出现那么一两秒的,在用口语复数聋哑儿童的手语的,就是她。
屏幕里的女童,泛着红痕,溢满了泪水的眼睛,无比瑟缩,却又坚强地看着摄像头,颤抖着手,随着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她仍坚持在颤抖着描述自己所经历的非人对待。
一直到这个新闻结束,整个办公室,仍是寂静一片。
“关先生……”
关祖用力地阖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倏地睁眼,说:“改行程,现在就备车。”
“可是这种事情……”强龙不压地头蛇啊,再说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水有多深,一个集体装聋作哑,遮遮掩掩性侵学生多年却一直没有任何声音的聋哑学校?
“在这个国家,能击败强权的,只有更高的强权。”关祖那轮廓分明的脸上,难掩疲倦,他揉了揉眉心,“不是都想要得到‘亚洲重启项目’的名额么,透漏点态度给这些财阀们吧。”
张特助叹了一口气,看来关先生不仅是打算要管这件事,还是打算要管到底了——
再一次让这几个孩子们,面对着这冷冰冰的镜头,重复地去回忆,去描述自己所遭受的痛苦,舒夭绍只觉得满心都是沉重和苦涩。
他们在直播,电视台将这个灭绝人性的新闻,成功播放了出去。
这除了让大家感觉到隐隐有盼头,期待着引起重视之外,传达给舒夭绍的另一个重大的信息就是——对方不care他们的举动。
这几乎可以证明雾津慈爱聋哑人学校的校长,究竟有着多么骇人的后台了,他们根本就不悚这个首尔电视台。
根据那个满不在乎的警察所述,这个校长李江硕,从他父亲开始,他们一家就是雾津灵光会的信徒,而现在的校长李江硕竟然已经是所谓灵光会的长老了……舒夭绍不清楚教会之类的东西在南朝鲜是否拥有极大的势力,却依然感到恶心。
这样的人,信奉上帝?就真觉得上帝不嫌脏吗!?
在外,他们是基督徒,他们是慈善家,他们是教育家,可是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他们明明嘴脸丑恶至极,却偏偏披着一副又一副为人师表、衣冠楚楚的模样欺瞒世人!
舒夭绍越想,就越气愤,甚至觉得自己隐隐有些愤世嫉俗的模样了,也更像徐友真的暴躁了。
采访结束后,徐友真说:“文祖那孩子,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你去看看他吧?”
说完,她送走了电视台的人,就去安抚那两个女孩子了,而舒夭绍,也只是有些疲倦地点了点头,然后进了另一个房间。
小小的房间内,夕阳的光辉洒落在床上那孩子精致的脸庞上,他听到了开门声,眨了眨眼,缓缓地看了过来。
“文祖今天也没有吃饭吗?”舒夭绍叹了一口气,走到了他面前。
比起对其他人根本不给予任何反应的态度,徐文祖对舒夭绍可以说是很特殊了,看到是她,不仅转过身来了,舒夭绍蹲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主动伸手搂住了她脖子。
舒夭绍将这一切归咎于他是创伤应激反应,以及有点雏鸟情节,天啊……他才多大?他都经历了些什么?越是想,舒夭绍就越是怜惜。
她也把这孩子抱在怀里,右手安抚地摸着这孩子的后脑勺,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没事了,别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徐文祖沉默地趴在舒夭绍的肩膀上,脸贴着她的脖子,能感觉到她跳动的脉搏,他依然一声不吭。
“要不,吃个草莓牛奶棒棒糖吧?”
舒夭绍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站了起来,去给他找糖果。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电话响了,舒夭绍接通了电话:“你到了?”
“啊…对,”金光日的声音难掩慵懒,“这是什么地方?破败旅馆吗?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有的住就不错了!”舒夭绍翻了个白眼,“等我下去找你。”
舒夭绍说罢,忘记了刚刚还在找棒棒糖的事情,摸了摸徐文祖的头,就急匆匆下楼了。
她走了,却没看到,那还坐在床边,等她翻出草莓牛奶棒棒糖的小男孩,原本还惬意地在摇晃着的小腿,却在听到她的话后,猛地停了下来,精致白皙的脸上,只余留沉沉死气,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一眨也不眨——
见到舒夭绍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金光日在来的路上就反反复复地推敲了许久,想了至少三十句的备用台词,既能解释自己是因为对她……咳咳,有好感,才追着她跑,而不是真的把她当在逃犯,希望可以解释清楚误会,让她不要害怕自己,另外又可以展示一下自己的优秀的一面什么的。
可是他在看到舒夭绍的第一眼,金光日却成功将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开口就是——
“你是疯了吗!?大冬天穿这么少!”
舒夭绍有一瞬间的恍然,一时之间,恍如隔世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
那张脸是如此的熟悉,和记忆之中的五官几乎没有丝毫出入,脸上那关心的神情令人恍然仿佛他们之间没有隔着生死,隔着世界,隔着记忆,就仿佛,他依然是那个为她生生改变了自己的少年,她依然是那个被他深爱着的怪力少女。
这张脸又是如此的陌生,成熟了那么多,眉眼之间可见凌厉的弧度,气场已经完全形成,像是时光已经慢慢沉淀,他不再是从前那个阴鸷的像疯子一样的少年。
金光日一开口就知道自己错了!
他本来急急忙忙地想要再挽回一下,可是看到舒夭绍整个人都似乎思绪飘远的模样,又气不打一处来。
金光日是一边解下自己的围巾往她脖子上圈,一边无法自控地毒舌:“你是被冻傻了吗?现在知道不穿厚点会是什么下场了吗?”
在他脱下厚重的风衣,正要把舒夭绍裹住的时候……
眼前这个少女,忽然扑了过来——
“日日!”
金光日整个人如遭雷击地僵住,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等好事……?
然后,他反应了过来,隐约猜到了什么,一下子就阴沉了脸,但他坚持用自己的外套把舒夭绍裹紧,把人搂在了怀里。
“怎么了?”他阴森森地问,“是有人欺负你了吗?谁!?”
三楼的窗户上,有一双如黑漆一般的眼眸,阴郁地、安静地、却又紧紧地看着这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下场泰九会出来啦,修罗场继续,点烟jpg.
大白的无CP基友是天天在我耳边叨叨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她最爱日日,爱死了日日剁娃娃头的一幕。
天天嚎着“买股买日日,基友特权日日必胜”啥的。
衍生基友也爱日日,阿祖新电影出来以后,还企图给我洗脑勺子要是嫁了阿祖他就变糙汉了。
但是她们忘了,亲妈是博爱的,亲妈的博爱是坚定不移的,贱笑JPG.
更何况,新电影里面浴室的一幕阿祖哥哥颜值依然抗打!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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