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们的计划
“手触碰到对方就能剥夺。”张驰说。
钱赫宁是“复制”,江道庭是“剥夺”，两人都需要触碰到对方才能复制或者剥夺对方的异能。吕回思索。
“吕回,你不会真的要去吧？”钱赫宁觉得荒谬。
都已经知道那位江道庭见玩家就杀，还要尝试去跟江道庭谈判，这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当然。”吕回坚定地说。
钱赫宁又来回走动，她在思考吕回想要做的事情的可行性。
“如果你们害怕，可以现在就离开。”
本来犹豫的她们，纷纷表示会跟吕回一起。
卫绎恒的朋友红着眼睛说：“我想替卫绎恒达成她没有达成的事情。”
最终，就只剩下钱赫宁没说话。
钱赫宁也妥协了,她说：“我也去,但是我们不能没有脑子直接找江道庭。”
吕回看向张驰：“江道庭在总部吗？”
张驰点头：“在。”
她会在这里出现，是因为她经常在观察执行部总部。
她一方面害怕江道庭，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吕回扫视她们，说：“我有个想法……”
江歧听着她们的计划，开始期待江道庭吃瘪。
江歧控制分身起床,离开房间，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江道庭的身影。
吕回她们打算先搞清楚哪辆车是江道庭的,之后再找个机会潜入车里藏起来,等到江道庭再上车的时候直接挟持江道庭，用强硬的手段让江道庭听她们的诉求。
江道庭的异能是“剥夺”,谁也不知道江道庭到底拥有多少异能。
就算吕回她们用这种方式胁迫江道庭，也不一定能成功。
江歧很想跟她们一起躲在车里,但是风险有些高，她犹豫
了。
——江道庭说不定会连她一块杀死。
想要降低风险，就只能先让本体回来,与分身互换，就算江道庭把她的分身杀死,她还能再凝聚一个。本体死了就真的死了。
“这只猫怎么办？”
钱赫宁的问话令江歧的意识立马从分身抽离，回到本体。
江歧抬头。她们都在看着江歧。
吕回犹豫：“确实，我们的行动不可能带上它……要不‘年年’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黑猫发出嘶哑的怒音喵叫，像是在斥责她们把她丢下。
顿时，她们都沉默了。
彭黎昕蹲下，摸摸黑猫的下巴：“嗨呀，小猫咪想跟着我们就让它跟着吧。”
要是江歧总是“喵喵”叫，她们肯定不敢带上江歧。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原本不熟悉黑猫的人也知道，这只黑猫很聪明，能听得懂人话。
她们第一个目标就是偷偷潜入停车场。
总部的建筑物很大也很高，还有围墙围起来，大门有门闸和看守，看守的人手上还拿着武器，进去之后可能四处都是摄像头，困难重重。
江歧认为自己得快点完成本体和分身的互换。本体拥有的手环·项圈，直接本体和分身对调也不能把身上的物品一起对调，分身也戴不了手环·项圈。所以就只剩下一个方法，那就是让分身赶过来，面对面对调。
江歧的分身正在匆匆穿衣服，穿上鞋子出门，出门后，江歧选择直接打车。
本体猫猫短暂离开一下是可以的，但还存在一个问题，吕回她们没看见黑猫脖子上的项圈肯定会怀疑。
江歧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一条一模一样的硅胶项圈，项圈有变化只会让吕回她们更加怀疑她。
既然这样，江歧干脆就放弃挣扎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不小心丢掉项圈”总比“莫名其妙换了一条不一样的项圈”要好。
“我的异能是‘干扰D’，能够让所有设备暂时失效五分钟左右。”彭黎昕忽然说。
大家都看向她，又看向“幸运A”的张弛。
这也太巧了，这个异能刚好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之前吕回她们也没有问彭黎昕的异能是什么，现在她们怀疑是不是张驰的异能奏效了。
“要是看守的不是人，是机器人就更好了，这样我们就能借助彭黎昕的异能正大光明地走进去。”钱赫宁叹了一口气。
现在她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爬墙，爬上墙还得小心上面的铁丝。
“能干扰到通电的铁丝吗？”吕回问。
彭黎昕想了想：“应该可以。”
吕回点了点头，优化了一下方案：“我们不需要所有人都潜入，彭黎昕和张驰去就可以了，钱赫宁给你们放风以及接应，我和她还有‘年年’蹲在路口进行确认江道庭的车牌，毕竟你们在里面，要躲藏，又有很多车停放，你们不一定能看到车牌。”
“彭黎昕，你让钱赫宁复制你的异能，这样一来，我们就拥有多一层保险。”
彭黎昕的“干扰D”发挥主要作用，张驰的“幸运A”能够规避一些意外的发生，两人组合在一起行动是最合适的。
她们都点头，认可吕回的安排。
于是，彭黎昕和张驰绕了又绕，来到一处围墙前，钱赫宁站在路口给她们放风。
江歧看了看专心观察情况的吕回两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分身来到附近后，她默默后退离开，她潜入黑暗，来到自己分身的面前进行对调，两个影子交汇一下，就已经对调完了。
猫脖子上的项圈掉了下来，江歧捡起，项圈变成了手环扣在手腕上。
江歧觉得这点最麻烦，只有本体才能佩戴手环·项圈，分身佩戴会直接脱落。
江歧分身黑猫看着江歧，江歧看着黑猫，这种自己看自己的行为，她总觉得怪异，有那么一刻产生了一种自己不是真实存在的错觉。
分身回到吕回身边，她们都很专注，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更别说注意到她脖子消失的项圈。
忽然，分身黑猫瞪大了眼睛，耳朵动了动。江歧察觉到周围有一个人，对方似乎只是观察，没有要靠近的意思，她就不打算管了。
坐上出租车的江歧拿出手机，给江道庭发了一条短信，询问江道庭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六点左右，有什么事情吗？】
江道庭几乎秒回。
江歧产生了疑惑，江道庭不是很忙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
吕回她们有得等了。
漫长时间的等待，直到下午五点左右，江道庭才从建筑物里面出来。
一直待在停车场的彭黎昕和张驰身上都快长草了。
见到江道庭，她们才打起精神。
彭黎昕给吕回发了消息。
【江道庭出来了】
【只有江道庭开车出来是吗？】吕回问。
【是的】
吕回便聚精会神地盯着大门，看到一辆黑色的车驶出，吕回游戏面板拍下车牌号。
吕回立马对身边的同伴说：“我去追追看，你帮我跟她们说一声。”
话落，立马利用异能追上去。
江道庭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吕回的身影，视若无睹继续开。
没过多久，吕回就停下来了，气喘吁吁地看着那辆车越驶越远。
吕回想着江道庭住得近的话，就不用潜入车里，直接去江道庭的家。
从现在看来，江道庭的住地距离总部挺远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要是她们真的去江道庭的家蹲江道庭，还挟持江歧，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江歧会在江道庭回来之前把她们都清理掉。
一来，江歧绝对不会让江道庭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她装都不愿意装。二来，后续她还想潜进玩家里，这几个人见过她的面孔绝对不能活。
虽然可以向“怪物”白司焰要“其她面孔”，但是其中可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问题，这样一看，就不是最佳选项了。
吕回回到同伴身边，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追上去的原因。
“……我没追上，现在我们只能等下次江道庭来总部了，蹲了一天，我们都休息一下吧。”
这时，吕回看向黑猫，发现了黑猫脖子上的项圈不见了，她问：“‘年年’的项圈呢？”
所有人都看向江歧，江歧猫爪绷紧。
“别的猫？”
“怎么可能这么巧长得一模一样？”
彭黎昕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黑猫的下巴，黑猫仰头享受。
彭黎昕知道猫不会回答她，她还是这么问了：“你的项圈去哪里了？”
她们很疑惑，得不到答案的她们只能放弃。
本体江歧等到江道庭回来，开口第一句就是：“回来得很早，你不是很忙吗？”
江道庭换下鞋子，平淡地说：“最近不忙，我们可以经常一起吃晚餐。”
说完，江道庭意识到什么不对，眼里涌起某种不明的情绪，很快又被淡漠覆盖。
江歧没有看到，她注视着江道庭脱下外套的背影，沉默不语。
第二天，江道庭一如既往早早地去了总部。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江道庭从建筑物走出，来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关上车门。
“不许动。”
钱赫宁用匕首抵着江道庭的脖子，江道庭表情没有变化。
吕回解释：“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要谈判。”
江道庭看着前方，声音平淡：“换个没人的地方聊吧，怎么样？”
江歧的分身黑猫也在车里，她眯了眯双眼，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江道庭这么配合，让吕回她们都愣了一下，没有想过会这么顺利。
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不成，你们想要进执行部聊吗？”
钱赫宁咬牙，匕首靠江道庭的脖子更近：“我们就在车上聊。”
第32章 不错的想法
江歧看到江道庭被威胁,内心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怪异地感到不愉快。
“你们想聊什么？”江道
庭问。
吕回说：“我们已经不能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们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想要与你们和平共处，就需要得到你们的认可，获得你们的支持。”
“新年就是玩家的公测时间，到时候会有更多的‘玩家’涌入，造成更多的混乱，我们可以帮助你们控制局面,把混乱程度降到最低。”
江道庭喃喃重复：“把混乱降到最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吕回皱眉。
“你们之中很多人都杀过这个世界的人,杀了人，自然要承担代价，而你们却不想承担杀了人之后需要付出的死亡代价，还想跟被害方欢欢喜喜地一起生活，你们觉得可能吗？”
江道庭的话,让她们无法反驳。
总不能说：“我们原本不知道你们真实存在了，不小心把你们当作是游戏NPC杀死了,现在我们知道真相了,就不会继续杀害你们了。”
从这方面来看，吕回她们难以辩解。
吕回说：“我和钱赫宁都没有杀过这个世界的人。”
钱赫宁看向吕回,她想到了吕回每次在她想要动手杀死NPC获得一些东西的时候，吕回都在阻止她。她从来没有想过,未来会有这么一天因此感到庆幸。
彭黎昕也说：“我也没有杀过这个世界的人。”
剩下的两人却沉默了。
就算没有开口承认，所有人在这一瞬间知道她们杀过原住民。
江歧看着看了看她们，又看向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的江道庭。
两人就连说出“我杀了人,我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勇气都没有，要是真的有勇气说出来,江歧都要高看她们一眼。
她们的想法不难理解，无非就是不想为“不知情的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
就在她们陷入自我情绪的时候，江道庭突然抓住用匕首挟持她的钱赫宁，钱赫宁整个人穿透车顶，又穿过挡风玻璃，重重砸向车头，车因此发出刺耳的鸣笛声，将巡逻以及部分门卫吸引而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几乎都没反应过来。
江歧看到车门被打开，立马逃出去，不带一点犹豫。
江道庭注视着自己的手一会，又看向躺在车头艰难起身的钱赫宁，说：“‘复制A’不错，会有人好好利用这份异能做更多的事情。”
吕回立马上前，把钱赫宁扶下车，看到钱赫宁腹部被一块长玻璃刺穿腹部侧方。
赶来的巡逻队以及门卫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江总部长，您怎么样了？”有人询问。
“你们都退开吧。”
“好、好的。”
她们都照做，缓慢后退。高楼的玻璃都堆满了人，都来看发生了什么。
新人通过落地窗，看向停车场，感到疑惑：“我们不去帮助江总部长吗？”
老油条说：“你傻啊，要是江总部长应付不来，就没有人能应付了。我们不清楚那几个‘玩家’的实力，去帮忙说不定还会帮倒忙。”
新人又产生了新的疑问：“你怎么知道是‘玩家’？”
老油条瞥了她一眼：“莫名其妙闯进来，除了‘玩家’还有别的可能吗？”
新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快看啊前辈，我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猫猫！”
“……”
“猫猫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
老油条看过去，眯了眯眼才勉强看到了灰暗灯光下的黑色猫猫，她暗叹，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眼神好。接着，她们就看到其中一名玩家死了。
彭黎昕的身体被某种透明的东西贯穿，口中吐出鲜血。
卫绎恒的朋友看到这个异能，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卫绎恒的异能！”
——空气A。
彭黎昕瞬间被拉到江道庭的手上，剥夺了彭黎昕的异能，江道庭只是淡漠说了一句：“还算是有用的异能。”
说完，直接把彭黎昕丢在一边。
在角落看着的江歧不由得感叹还是江道庭的异能酷炫。
——江歧拥有剥夺异能那就是灾难了，她会猎杀所有人，像是集邮票一样集异能。
张驰的“幸运A”异能触发，勉强躲过了致命伤。
江歧琢磨着要不要给张驰使绊子，“幸运B”就不好杀了，“幸运A”更不好杀。
她的黑影应该能直接无视“幸运”异能的加成，断掉异能与异能者的链接。这是后来她回忆与何左安对战得出的结论。
要说能力逆天的还是我啊。江歧赞美着自己。
就算是剥夺异能，只要被她的黑影笼罩就毫无作用。
不过，自己为什么要帮助江道庭？获利的是江道庭，又不是自己，自己除了乐子一无所有，而江道庭得到了一切。
绝对不能便宜了江道庭，江道庭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去得到。
可惜了吕回她们都得死在这里了——
吕回背起了受重伤的钱赫宁，跑向依旧陷入恐惧的张驰身边。
在看到江道庭的那一刻，她的手臂就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发根微立，这是来自本能的反应。
江道庭很强大，并且对玩家有很强的敌意……
现在已经不是谈不谈判的问题了，而是怎么活下去的问题。
卫绎恒的朋友红着眼睛冲向江道庭，手中握着匕首，她还没有觉醒异能，只能用这种“单薄”的方式试图给江道庭造成伤害，然而，还没有迈开几步，她的头就飞向天空，掉落在地上。
吕回拉着张驰，发动异能朝门口而去。
张驰的异能很可能会成为她们逃脱的关键。
张驰被拉起来，她看到卫绎恒的朋友的头掉落在地上的画面才清醒一些，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逃跑。张驰无比后悔跟吕回她们一起来找江道庭，她应该拦住吕回她们。
明明她知道江道庭肯定会杀死“玩家”，更不会与“玩家”合作，但是她还是抱着希望与侥幸的心理来到这里：万一吕回做到了别人所做不到的事情呢？万一江道庭真的被吕回说动呢？
就是因为她不肯放弃希望，所以才会一直徘徊在执行部总部的附近，她渴求着会有人跟她一起去找江道庭，完成前面的人所没能完成的事情。
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拳，打得她难以爬起来。
张驰口中不断念着同一句话：“让我们活下来……让我们活下来……”
她忽然想到一种运用“幸运”异能的方法，那就是把诉求说出来，有一定概率会达成，让“幸运”变得有指向性。
她拉着吕回的手臂，试图通过触碰到对方的身体把她们纳入“幸运”的范围里。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她还是想尝试一下。
透明的刃划开吕回小腿的裤子布料，里面是一道鲜红的刀痕。小腿传来的疼痛令她跌在地上，她感觉小腿的肉在撕裂，脸色瞬间惨白，在张驰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
吕回发动异能，时间停止，只有她们三人能动。
张驰连忙接过吕回背上的钱赫宁，背在自己身上。
钱赫宁虚弱的声音传来：“丢……下我，你背吕回。”
“闭嘴，钱赫宁。”吕回没有情绪的声音传来。
钱赫宁艰难抬头，看到吕回的鼻子流血了，这是异能使用过度的现象。
“快走，我至少还能使用两三次异能。”
吕回说着，一步、两步，疼得她快要晕厥过去，她以那只没有受伤的脚为支撑，一瘸一拐地跑着，极力跟上张驰。
刃口很深，像是快要看到骨头一样。
她咬牙，似乎要把上下两排的牙齿挤出血。
当异能结束的瞬间，她又发动异能，一口鲜血吐出，在地上留下凌厉的血痕迹。
江歧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因为吕回的异能无法动弹半分的江道庭。
吕回第二次异能要结束的时候，她们来到了门口。
“吕……回，不要再用……异能了……”热泪从钱赫宁的眼眶溢出，流淌而下。
吕回受伤的那条腿的裤子下半部分满是血，还渗进了鞋子里，她没空回答钱赫宁，再次发动异能。
她想要活下去……带着张驰和钱赫宁活下去，就必须使用异能。
第三次带着三人一起进入“时间停滞”，这一次，她吐得更多的血，脑袋昏沉，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小腿的疼痛又让她瞬间清醒。
她们经过马路进入对面的建筑物时，就是第三次异能结束的时候。她们听到身后传来追捕的声音，子弹擦破了吕回耳朵的皮肤。
吕回已经无法再发动第四次异能了，再发动一次，她很可能就会死去。
她看向张弛和钱赫宁。
如果自己能换来两人的“生”，似乎也不错，总比三人都死在这里得好。
她想强制发动第四次异能……
“你们还好吗？”
突兀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随即涌来五六个人。
“我们也是玩家。我们的人看到你们一直在执行部周围徘徊就多留意了一下，原本想劝你们别去，结果没来得及阻止你们，抱歉。”其中一个人解释。
说话间，有人主动背上吕回和接过张驰，被带着离开。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放松下来，渐渐地，她睡了过去，尽管耳边都是阻止她睡过去的声音。
另一边，江道庭已经看不到吕回她们的身影，她瞬间解决了意图杀她的玩家堕禁物。
几个巡逻队的人跑过来，询问：“总部长，您没事吧？”
江道庭看向那辆还在鸣笛闪着灯的车辆说：“我没事，那辆车小心处理吧，可能要爆了。”
“……”
江歧的耳朵动了动，所以江道庭是怕把这辆车弄爆，牵连别的车引起连锁爆炸才没有向吕回和钱赫宁那个方向动手？
看来江道庭对这个异能的控制和理解不怎么样啊，应该是第一次使用。
思索的时候，她看到江道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并朝她走过去。
江道庭不会杀了她吧？
江歧警惕地站起来。
她回头走了几步，与江道庭保持距离。她看到江道庭蹲了下来，伸手示意她过去摸摸。
第33章 小猫咪很不情愿
江道庭还露出一丝浅笑,像是冲开了周身淡漠，变得有人情味了一些。
一旁的人笑着说：“您吓得小猫咪快要变成剑齿虎了。”
从别人的视角上看,这只黑猫的尾巴已经炸毛了。
江歧瞥了一眼那个多话的人。
——你才被吓到了。
——我会害怕江道庭？笑话！
江歧讥讽了一番那个人，缓步走向江道庭，江道庭毫不客气地上手摸。
江歧坐在江道庭面前，用尾巴遮住爪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江道庭，不管江道庭怎么摸她，她都绝对不会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这个画面很怪,小猫咪明明很不情愿,却还是让江道庭摸了。
江道庭还会得寸进尺伸手去摸她的肚子，江歧张嘴咬了一口江道庭，这只是警告，并没有咬破皮。
江道庭又摸了摸江歧的耳朵才收回手，江歧转身就走,没有一点留念。
她们看着黑猫离开的背影，黑猫甩着尾巴,可见地不高兴。
江道庭看着没有被江歧咬破的手有些入神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部长。”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正是江道庭的副官葛铭越。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没有人的走廊角落。
“您竟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使用异能了,这还是第一次吧？”葛铭越感到头疼。
江道庭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风景：“也瞒不了多久，就让她们去猜吧,她们暂时无法准确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
葛铭越想了想说：“您的战斗，我看了，只是我有点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放走那几名玩家。”
“我还是第一次用‘空气’异能，有些不熟练。你看到那些玩家的异能有多特殊了吧？不好抓。停车场太多车了,不顾那些车的话，引起爆炸，整个总部都要重建了。”
“……”
强调了“抓”，说明江道庭想要她们的异能，如果她们死了，江道庭没能及时剥夺异能，异能就打水漂没了。每个人死后多久变成堕禁物的时间都不是固定的，有的人死的瞬间就变成堕禁物。变成堕禁物之后，堕禁物继承异能的概率很低。
综合各种思考，江道庭才没有把她们永远留在这里。
“放她们离开也有一个好处，让她们认清现实，别再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也不要来找我。”江道庭说。
葛铭越思考了一下：“真的不与‘玩家’合作吗？”
“现在还不是合作的时候。”江道庭看向葛铭越，“我先离开了。”
葛铭越立即：“我来送您吧，您的车也没了。”
江道庭犹豫片刻，点头：“麻烦你了。”
葛铭越露出笑容：“小事，跟您为我们做的一切，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幸运’异能还有吕回那个能够停止时间的异能都好想要……”江歧坐在转椅，望着天花板，发出羡慕的哀嚎声。
她用脚停止了旋转，眼睛没有一点情绪：“要不把那两人都杀了？”
江歧不愿意江道庭未来某一天会拥有这么有趣的异能。
在此之前，还得先找到吕回她们才行。
受了伤的吕回等人能跑这么远吗？
江歧觉得不可能，直觉告诉她，肯定有人帮助她们。难道是“幸运A”的功劳？这么一看，她更想要“幸运A”了，有种躺着就能掉馅饼的感觉。
江歧的分身猫猫在附近走了一圈又一圈，她还尝试用猫鼻子嗅了嗅，好像闻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闻不到，空气中弥漫着十分稀薄的血腥味。
虽然血腥味稀薄，但是有指向性。
江歧顺着血腥味走，拐过一个又一个路口，经过一处住宅区，顺着马路而上，来到一座废弃工厂前。
原来跑到这里了？
江歧利用猫的身体灵活性，跳上了墙，又跳下去。
进来之前，她稍微看了一下周围，都是一样的废弃工厂，地理位置偏僻，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人来的那种。
江歧参观着废弃工厂，这里阴暗且空间开阔，就算是养一头堕禁物再适合不过了。
“她们俩的情况怎么样了？”
随着江歧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声音越来越清晰。
“没什么问题，等我休息会再给她们治疗一下就差不多了。”
听起来应该是一个拥有“治疗”异能的人。
对方叹了一口气：“她们能从江道庭手中逃出来也是个奇迹了……”
她话说到一半，听到了一声猫叫，愣住了。
谈话的两人看到脚边有一只黑猫，微弱的灯光下，黑猫的尾巴像是波浪一样摆动一下，紫色的眼睛注视着她们。
江歧能够感受得到她们紧张的情绪，安静几秒，确定她没有攻击后，两人逐渐缓解那份紧张。
其中一个人蹲下来，伸手去摸了摸黑猫，确定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猫咪”后，她身上紧张的情绪瞬间消散。
“这是哪里来的小猫咪呀？”对方面露笑容，声音温缓。
另一个也蹲下来，看着小猫咪也忍不住动手：“来这个世界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猫。”
这时，又有人走过来了，手里拿着手电筒。
这些里有张驰，张驰看到江歧，“啊”了一声说：“这是吕回她们养的猫，还以为肯定丢了，没想到找来了。”
张驰高兴地走上去，也蹲下，加入了摸猫的行列中。
太多人，江歧不乐意，躲到一边去了。
张驰询问江歧：“你想去看看吕回和钱赫宁吗？”
江歧走过去，张驰便把她抱起来：“这就带你去看看。”
在她们的注视下，打开一扇门，进入走廊。
张驰一直摸着江歧的下巴，目光晦涩不明，露出一丝笑容，向一只黑猫倾诉着：“我在想，如果我那个时候我拉住她们的手，她们是不是也能跟吕回和钱赫宁一样活下来？”
“她们让我跑，我却真的跑了。”张驰自嘲着，“我真的太胆小了。”
“我想把‘幸运’分享给别人，而不是我独自‘幸运’。”说到这里，张驰的语气变得坚定无比。
江歧对她的话不感兴趣，左耳进右耳出。
张弛的手握在门把上，进入一间废弃的更衣室，能够看到里面有光源，被柜子挡住了。
绕过柜子，看到吕回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正好，张弛在这里，吕回也在这里，应该可以把她们两个人一起杀了——
家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江歧将精神收回本体了一些。
是江道庭回来了。
江道庭走到房间门前，轻敲了几下门说：“出去吗？跟我一起去商场超市买点东西。”
“不去。”江歧果断拒绝。
她现在要忙着杀人呢。
绝对不能让那两个人的异能落在江道庭的手里。
“顺便去看一下你姥姥。”
江歧愣住，极其不乐意地起身，换上衣服，打开门就看到了江道庭的面孔。
“走吧。”江道庭说完，先迈开了一步。
江歧感到不愉快，什么也没有说，到门口换鞋出门，跟着下楼。
这边要应付江道庭，只能暂时先放了吕回和张驰。她对杀死吕回和张弛的心没有那么强烈，江歧也不认为她们比姥姥重要。
江歧疑惑江道庭为什么要去停车场，江道庭的车不是已经废掉了吗？
她只能把问题憋回肚子里，见到江道庭朝一辆车走去，坐的副驾驶。她看了一眼，驾驶位还有一个人，她只能坐后排的座位。
关上车门，在驾驶位的女人回头对她露出笑容：“你好，我是你妈妈的副官葛铭越。”
“你好。”江歧礼貌性地象征性回了一句，就看向车窗外。
“……”
车停放，下车的只有江道庭和江歧，她们来到花店，挑选鲜花，又回到车上，去了墓园。
葛铭越依旧没有下车，江道庭和江歧走进墓园，来到一座墓碑前，静默地放上鲜花。
这个世界的姥姥也死了啊……
江歧漫不经心地想着，内心积攒的悲伤在看到墓碑的时候冲走。
“墓下面有尸体吗？”江歧问。
“没有。”
应该是变成堕禁物了。
“那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江歧感到奇怪。
江道庭看了她一眼：“纪念。”
随后，两人就没话说了，在墓前站了好一会，江歧主动开口离开，两人便一起离开。
三人一起去了某个商场的大超市，人满为患。
逛着挑选东西的时候，碰到了袁天泽。说起来，袁天泽还在调查何左安的案子吧？自从袁天泽上次请她吃饭后就没有后续了。
大人们互相打招呼，袁天泽离开前冲她露出一丝笑。
江歧推车上去，问江道庭：“袁天泽不是在调查一个案子吗？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江道庭看着她：“她还在查，目前什么都没有发现，估计再过不久就会放弃了。”
放弃了好啊。
江歧回过神来，诧异江道庭居然就这么告诉她了，没有对她产生一点怀疑。
“跟上。”江道庭说了一句就往前走。
负责推车的江歧满脸幽怨跟上去。
葛铭越则独自推车东看看，西看看。
逛道是生鲜肉区的时候，江歧有一个疑惑：“不是所有生物死去之后都会变成堕禁物吗？为什么还会有肉？”
江道庭看了她一眼：“人工合成肉，也算是真的肉。”
江歧觉得挺奇特的，她想到自己之前吃的肉，吃起来跟真的肉没有什么区别。
买完东西，葛铭越送两人回家就离开了。
提着沉重两袋东西上楼，江歧看着走在前面的江道庭，始终没有过年的实感。
在江歧记忆中，她都是一个人过，也不会羡慕别人血脉相连的一家人聚在一起散播快乐。
这几天的时间里，她都跟江道庭待在家里，江道庭有时候会用手提电脑处理一些事情或者接电话，剩下的时间都在看书、看电视。
网络上，执行部发布了一则通知，内容说，有新的一批玩家降临，数量将会比上一次还要多。惹得很多人担忧，还有人专门写了一篇应对玩家的手册，广为流传。
直到这一天，公测的玩家降临了——
第34章 好人玩家江歧
江道庭的假期因此结束,回到总部。
临走前，江道庭留下一句：“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没等江歧回答,江道庭就匆匆离开了。
江歧把分身黑猫召了回来，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待在那些玩家身边，那些玩家一直没有行动，而是一直待在破旧的工厂里过了一天又一天。
吕回和钱赫宁醒了之后都变得异常安静，直到昨天，钱赫宁坐在吕回的身边说起了话。
“你还好吗？”这是钱赫宁开口询问的一句话。
吕回看了一眼钱赫宁那边，收回目光：“不太好。”
在得知江道庭不会接纳玩家,大家都要放弃的时候,是她主动提出来要去尝试谈判。她们因为她的话而动摇而一同潜入车里，也因为她的决定、谈判失败导致她们的死亡。
“你觉得是你害死了她们吗？”钱赫宁问。
“不全是，但肯定有我这个因素在。”
吕回说着，双手用力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试图用这种方式得到一定的放松。
她不敢去看钱赫宁：“你的异能也被江道庭夺走了……”
“这不是你的错。”钱赫宁试图安慰吕回,“就算没有异能，我也一样可以变得强大,我的路并没有到尽头。”
空气安静。
钱赫宁话转：“你还认为我们和原住民之间可以用谈判来获得和平共处吗？”
“当然,想要获得和平只能谈判。”吕回不假思索地说。
当时，江歧就在她们身边,听到吕回的回答，她朝上望了望,寻思着现在都没有白天了，只有黑夜。
钱赫宁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江道庭已经拒绝了不是吗？谈判已经没有用，我们应该用武力去争取。”
吕回一愣,扭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钱赫宁。
这让她想起“下线”时看到的画面,“黎明之光”向联邦抗议，试图跟联邦谈判。“黎明之光”失败之后，就开始挟持无辜的民众。
吕回的内心升起一团怒火，她站起来，声音充满了愤怒：“所以你要像‘现实’里一样，劫持无辜的人来让对方妥协？”
钱赫宁怔住，瞪大了眼睛，喉咙小心翼翼地滚动了一下：“你……”
吕回用复杂的神情看着钱赫宁：“你要说什么？‘黎明之光’的首领？”
钱赫宁站起来，拉住吕回的手臂：“你怎么知道的？”
吕回皱眉，移开目光：“你知道我在‘现实’里是怎么死的吗？被你的人杀死的。”
江歧听到了钱赫宁不正常的心跳声以及呼吸声。
钱赫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无力地自嘲笑了一声，放开了吕回，转身来回走动。
被吕回知道自己藏得最深的秘密，钱赫宁不安着、紧张着，试图在混乱的思绪中找到一条出路来。她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冰凉，手心冒出冷汗。
吕回看着她，轻笑一声：“我多么希望你会在这个时候反驳我，质疑我，否认我说的内容，但是你没有……”
她垂下目光：“这里的状况与‘现实’不同，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只是外来者，而我们这些外来者杀死了
不少原住民，我们是没有道理的，我们是处于下风的，我们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获得一处安身的地方，只能获得原住民的认可。”
钱赫宁停下脚步，看向吕回，现在她只有焦急、恼羞成怒：“这样我们永远都无法在这里获得一处安身之所！等公测的玩家来了，就更不可能！她们会把这一切当作是游戏，把杀死的人当作是NPC。就算她们知道了真相，她们也不愿意承担之前把真人当成NPC杀死的错误！”
“她们不会愿意为了‘莫名其妙的错误’而让自己死去！”
——从玩家的视角来看，那确实是“莫名其妙的错误”。
“吕回，我们与原住民存在着不可调节的矛盾，这个矛盾永远无法消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拳头把原住民打趴下，再强制让原住民原谅我们，跟我们共存！你明白吗？吕回？”
吕回看着钱赫宁，张了张口，无法反驳。
钱赫宁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一些：“我们不可能把已经‘犯了错误’的玩家都判死刑，她们不会接受，她们会反抗，把事情变得更糟糕。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所有玩家联合在一起，逼原住民就范。”
吕回的目光变得愤怒：“你有想过‘玩家’们逼原住民就范之后的世界吗？原住民就范了，没错，但是你能保证原住民不仇视我们吗？到时候还是会混乱，难道你打算把所有原住民都杀了吗？”
钱赫宁的语气没有起伏：“如果这是必要的，我会这么做。”
吕回的愤怒快要冲破头顶，用力推了一把钱赫宁：“钱赫宁！你为什么变成这副样子！”
钱赫宁冷笑一声，没有反推回去，而是说：“我为什么变成这样？”
“在你们拿着那笔钱无忧无虑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时，我在拼了命想办法弄到钱。走投无路的我，去了黑市，见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都是我这样的人，我们是这片乌托邦的‘真面目’，联邦把我们当蛀虫，想要铲除我们……”
钱赫宁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芒，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喃喃自语：“她们就是想要把我们送到这个世界……”
忽然有些神经质的话语令吕回有些疑惑：“你在说什么？”
钱赫宁的目光聚焦在吕回身上：“联邦的人找上过我们，我们本应该全部人都要被抓起来的，可是，联邦的人并没有那么做。负责的人说，只要我们自愿接受芯片注射进脑子里，就会放过我们。等我们都注射完，对方又分发了贴在太阳穴的几小块布，里面各夹着一块小型芯片。负责的人又说，祝我们在游戏里玩得快乐。”
“不久后，一款游戏即将二测，你喊我一块玩游戏，我本来想拒绝的，后来看到游戏公司的标志，与那几小块布上的标志一样时，我们都迷茫了。”
“我们都想过，联邦是不是想借助游戏，让我们玩物丧志，不再去想找联邦麻烦……”
“现在仔细回想根本不是，她们就是想让所有人都进入这个世界！”
钱赫宁咬牙切齿：“难怪她们会过量‘生产’人类，原来是为了这个。”
吕回有些混乱：“联邦让我们进入这个游戏做什么？”
“不知道。但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听起来很荒谬。”
“我知道……”
两人的谈论到这里就结束了，她们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江歧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之后，钱赫宁也离开了。
离开前，钱赫宁对吕回说：“我们理念不一样，我们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好，看看最终谁能够成功。”-
分身黑猫从江歧的窗户进来，分身与本体面对面，江歧依旧觉得很怪。
她尝试摸了摸黑猫，她感觉更怪了，说不出来的怪。
江歧控制分身变成人，让分身穿上衣服。
由于手环只能本体戴上，所以分身得留在家里，本体潜入玩家中。
本体化为影子从窗户溜出去，来到一处漆黑的巷子，才凝聚成人形。
江歧暂时没有目标，打算随便逛逛看能不能碰上玩家。
“黑暗议会”那边，她根本就不用管，都由“怪物”来引导操作，有特别的事情，“怪物”才会给她发短信，让她了解情况又或者是确认，她只需要等到成果去验收就行了。
说起来，吕回和钱赫宁之前待的基地在她们离开之后的几天就被“黑暗议会”的人清理干净了。
走了半天，江歧才看到几个玩家。
她们明晃晃地走在大街上，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过。
江歧笑了，大步走上去，对她们说：“组队吗？我是二测的老手，可以带带你们。”
她们听到这句话很高兴，有人提出：“好啊，我们加个好友吧！”
说着，对方就打开了面板，立马被江歧打断了：“不，不……”
她们都一愣，看向江歧，等待下文。
“你们这就不懂了，不加好友才能体会这个游戏的真正乐趣。”
她们觉得有点奇怪，却也本能地相信了。
“先自我介绍吧，我叫江歧。”
“农笠荆。”开头主动要添加她好友的人，性格开朗。
“庚禹。”她很沉稳，应该属于那种很有主见的人。
“尤成喧。”她看起来比较沉静，也比较精明，隐隐退到两人身后，等待两人说话之后才开口，观察力应该很好。
这只是初步印象，剩下的还需要继续相处才能知道。
如果真被她们看出些什么，江歧就只能把她们都杀死，找别的玩家重新开始了。
“你们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江歧面带笑容，看起来亲切又好人。
农笠荆连忙翻了翻：“等一下……我看看。”
“任务是换衣服……？”
她有些不确定。
所有人：“……”
“为什么要换啊？这游戏神经吧？”庚禹皱眉。
江歧内心也补上一句：确实很神经。
庚禹和尤成喧开始打开游戏面板查看，点了半天，庚禹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这任务还不能跳过？”
农笠荆说：“下面有一行小字，说可以偷或者抢NPC的衣服。”
第35章 当一回谜语人
对于任务的提示描述,她们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因为这对于她们来说,这只是一个游戏。
“我们抢劫会被通缉吧？”农笠荆浑身抖了一下。
她显然不喜欢被通缉。
江歧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会被通缉，只要动静不要搞得太大就行。”
她双手揣进衣服口袋，跟着她们边走边说。
庚禹忽然说：“你还是大学生吧？”
江歧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是的。”
江歧不知道她们那个世界跟这个世界有什么不一样，所以她采取最保险的做法就是她们问什么就应什么。
这三名“玩家”是新手，不知道这里的状况，她们想要试探江歧的可能性很低。
庚禹点了点头后就没有再多问,说明确实不是试探,只是随口一问。
江歧疑惑庚禹为什么把她往大学生的身份去猜，只是她看起来比较像大学生？
事实上是，在她们的世界里，十八岁之前都不被允许玩这种“大型游戏”。假如江歧说自己不是大学生是高中生，就会引起庚禹她们的警惕。
江歧跟她们来到一家衣店,这家衣店在旧楼房的通道里，两边都是店铺,通道狭窄阴暗。由于住在这里的人都会经过这条狭窄的路,有一定的客流量。
江歧不在意有人记下她的样貌。她已经想好对策了：自己能制造不在场证明，玩家“江歧”只是凑巧跟江道庭的女儿“江歧”长得一模一样,又恰好同一个名字。
她还能跟分身表演一
出惊天大戏剧：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打在一起，最终江道庭的女儿获得胜利。玩家“江歧”死去。
多有意思啊。
江歧一想到所有人都被她蒙在鼓里,她就止不住地嘴角上扬。
当然，也不一定要选这个剧本，她还有另一个剧本可以选：江歧为了活下来,只能装作是玩家，跟玩家混在一起。
虽然这个有点窝囊……
至于选择哪个剧本,视情况而定。
走进衣店里，老板的态度很平静，还询问：“你们要衣服是吗？”
话落，她扫视一圈，转身拿出三套衣服给她们。
别说江歧懵了，她们三人也懵了。
“可以去更衣间换。”老板又说。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看向“老手”江歧，江歧点了点头，她们便去换了。
她们都不知道，此刻的老板手心都要出汗了，她正看着手机的内容，是官方写给衣店的注意事项。
刚刚给玩家的衣服是官方统一发放到各个衣店的。遇到玩家，衣店就会把这些特制的衣服给玩家。
江歧站在那里，老板不敢多看几眼，她假装用手机在看动物世界，故作轻松的模样。
老板不知道，江歧也在看有关衣店的注意事项。江歧的面板几乎跟玩家的一样，手环有个模式叫“玩家模式”。
等庚禹她们出来，江歧就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她们衣服上都有一串“玩家”的英文。就算让这些“玩家”看出来，这些“玩家”只会认为这是游戏给她们准备的“新手礼包”，不会有一点怀疑。
执行部似乎很了解玩家那边的情况……
抓到玩家，拷问得到的信息？
以江道庭抗拒玩家的态度，江歧不认为江道庭真的跟某些玩家达成共识。
“经验好少啊……”农笠荆面露嫌弃。
“只是换衣服，没有难度，很正常。”庚禹说。
“下一个任务是……前往非管辖区，杀死一头堕禁物。”农笠荆把任务内容说了出来。
于是，一行人前往非管辖区。
江歧琢磨着她们的任务未免也太过无聊了。
“十级才能拥有异能，异能还是随机，不能选。”农笠荆叹了一口气，她看向江歧，询问，“怎么样才能快速提升等级？”
“多杀堕禁物。”江歧给出的答案很简洁，“还有就是等待集体副本出现。”
前面那句不是假的，吕回她们就是这样，她们时不时还会一起组队刷经验。后来她们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到了十级之后就变得很难提升等级。非管辖区能见到的堕禁物又都是低等堕禁物，能加的经验也很少。
后面那句就是她瞎编的，忽悠这些新人。
据她所知，“康桦小区”没有玩家完成任务。
“集体副本？”庚禹疑惑。
“是的。一个任务由很多玩家一起完成，可能是调查又或者是别的。我目前只接过一个调查任务，完成那个任务之后，我从十几级升到三十多级，我都吃了一惊，因为任务说了没有奖励也没有惩罚却莫名其妙给了我一笔经验。”江歧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语气自然轻松，就像是真的一样。
一直没有说话的尤成喧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任务说了没奖励也没有惩罚却获得了经验？”
这听起来非常奇怪也非常不合理。
江歧笑了一下：“我也觉得很奇怪，但这是事实。”
有些事情，说得越奇怪，本人也表示不相信，对方多半就相信了。
编这样的故事，是为了能够稍微拉动一下自己和她们之间的距离，塑造出自己的形象。
就算碰到接过“康桦小区”任务的玩家，她也不会慌张，依旧这么说。如果对方反驳，她就会讥讽对方，发起“爱信不信”招式。
“是什么样的调查任务？”农笠荆问。
“调查‘康桦小区’，一头强大的堕禁物出现在那里，我们都被困在‘康桦小区’里面了，后来那头强大的堕禁物被我杀死了，就显示‘任务完成’。对了，应该不是任务给我的经验，而是那头堕禁物给我的经验。”说着说着，江歧都惊讶自己圆了过来。
“……”
这部分她没有撒谎，“康桦小区”的堕禁物确实是她杀死的，还被她吞入腹中。
三名新人面面相觑，都露出释然的表情，心里都在想：就说嘛，任务都说了不给奖励，还能获得经验肯定有别的原因。
顿时，她们对江歧产生的怀疑瞬间消散。
在江歧的“看护”以及指导下，她们一个接着一个人各杀死了一头堕禁物，她们因此都很感激江歧。
江歧的内心：感激吧感激吧，在未来某一天，你们会更“感激”我。
她会获得玩家的信任，在玩家里树立威望。时机到了，她就会告诉所有玩家真相，造成“遍地开花”的景象。这个计划仔细想想有点不靠谱，江歧也不在意，想着到时候再说吧。
江歧不相信有无法解决的“困境”存在。
“有人往这边来了，也是玩家吗？”
农笠荆的声音把江歧从思绪中拉出来，顺着她们的视线望去，看到两人正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来。
这时，有一条信息发了过来，江歧没有犹豫，大方地点开查看。
是姜温达发来的。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姜温达很主动，生怕错过些什么。
“怎么了？”尤成喧注意到她的动作。
“一个朋友发来的消息。”江歧解释之后就关掉页面。
她现在倒是没有需要姜温达帮助的事情。
江歧后来发现手机里的东西可以跟手环同步。
只要有人给她发信息，她都能通过手环收到，还能装作有别的玩家好友的样子。
“我们不加个好友吗？”尤成喧又问。
江歧露出灿烂的笑容：“不加。随便加好友不好，你以后会知道的。”
来了，来了，自己终于有机会做一回“谜语人”！
尤成喧：“……”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你既然有朋友，为什么不跟朋友一起行动？你跟我们一块应该很无聊。”
“她们有她们要做的，而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做一个闲人，有时候无聊四处走走也挺好的。”
尤成喧哑口无言，心想，原来是佛系玩家。
她们在原地等待，那两人真的往这边靠过来了，是两名有些狼狈的玩家。
江歧当然不会错过表现的机会，大步走上去，神色凝重地询问：“怎么了？”
下一秒，她就在琢磨刚刚的表现有没有问题。
两名玩家互相搀扶着才没有跌在地上，她们看了看尤成喧她们。
见状，江歧解释：“她们是公测玩家，今天才‘上线’的。”
其中一名玩家注视着江歧：“你知道‘真相’吗？”
搁这打暗号呢？
“知道。”江歧说。
对方滚动了一下喉咙：“我的名字叫门松云……”
接着，她介绍身边的人：“这位是我的朋友潘雨泽。”
“我们来自附近的一个基地，我们的基地被一群黑衣人围剿了，我们是幸存者。”
江歧的目光透露着稀薄的凉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顺势问：“你们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肯定不是玩家，应该是原住民。”
江歧在想怎么处理她们的同时又问：“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补充：“我对非管辖区不太了解，我的住所在管辖区里，只听过一些人说过那些黑衣人的事情。”
门松云只顾着自己的情绪，而她的朋友也陷入了同样的情绪之中。
门松云说：“我的异能是‘幻觉B’，利用这份异能勉强逃了出来。”
不对啊，“黑暗议会”里面大部分都是A级异能者，等级在“幻觉B”之上。如果对方真的靠异能逃走的话，就不可能只是“幻觉B”。江歧琢磨着。
门松云说：“我有办法抓到黑衣
人中的一个，只要抓到，我们就可以拷问她，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
第36章 异能体验卡
抓我的“厨子”？
江歧觉得很有意思,面上不显，询问：“对方的异能等级在B级以下吗？”
她有一个猜测：袭击她们的人不是“黑暗议会”,门松云在撒谎。
门松云为什么要撒谎呢？
难不成门松云不是玩家？
不太可能。
“应该还有B级。”门松云有些犹豫。
江歧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怪物”白司焰向她汇报过有关非管辖区的事情。
【一直没有动静的隐秘教会成员再次活跃起来，她们目前在非管辖区猎杀玩家，似乎是想收集拥有异能的堕禁物，我们还不知道她们收集拥有异能的堕禁物要做什么】
为此，江歧还上网查玩家变成堕禁物继承异能的概率是不是比这个世界的人更大。
没有查到，她就只好去问“百科全书”姜温达,从姜温达那里得到了一个肯定答案。
【是,不过，总体来说，她们变成堕禁物后继承异能的概率还是偏低】
要是概率偏高，江歧在康桦小区的时候就已经见识到拥有异能的堕禁物了。
江歧又询问白司焰，隐秘教会有什么特殊手段能够增加玩家变成堕禁物后继承异能的概率。
——在姜温达那里问一个问题,又转头问白司焰一个问题，只是兴致使然。
【有的,跟图阵有关,在图阵范围内死去变成堕禁物就能让该堕禁物继承、使用异能】
江歧感到诧异，想了想,这种方式很符合教会的风格。
有一点很奇怪，门松云是隐秘教会的人的话,又怎么会知道玩家的秘密。
江歧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三名新手，又看向门松云：“她们也要去吗？她们只是新手。”
门松云说：“她们说不定能帮上忙，一起去吧。”
话转,“可以告诉我，你的异能是什么吗？这样方便我们合作,我也已经把异能告诉你了。”
“影子B。”江歧也不知道自己的异能叫什么名字，现场随口编的。
接着，江歧问：“你们现在的状态是不适合战斗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对了，你的朋友的异能是什么？”
“她的异能是‘跳转E’。现在不能休息，放过这次机会可能就没有了。”
江歧忽然想到了什么，询问庚禹她们：“你们要一起吗？你们可以选择不去。”
庚禹她们去不去都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问题在于门松云的话是不是真的，是真的话就麻烦了，她还得想办法抓了“厨子”后把“厨子”弄出去。
门松云是隐秘教的人就好了，她还能在几名新手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在她们受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救她们一命，等她们“死心塌地”了，她方便借助她们顺理成章地进入玩家的圈子。
庚禹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
“我们可以帮忙。”庚禹说。
她们不抗拒，甚至还想着跟“老手”一起行动比她们做“新手任务”有趣得多。
于是，一行人出发了。
门松云和潘雨泽不再相互搀扶，她们的状态似乎变得更好了一些。
门松云提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你是一测还是二测的玩家？”
“二测。”江歧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们是一测的。”
江歧主动打开一个话题：“你们说黑衣人袭击你们……我曾经待的一个基地也被她们围剿了，最终只有我和我的朋友活了下来。”
门松云眼里闪过异样的情绪，沉默几秒说：“那一定很不容易吧？”
“确实。我只能看着她们一个接着一个变成堕禁物……”江歧声音沉下，尽管她面无表情，旁人还是从话语中感受到那丝丝的悲伤。
殊不知，江歧在内心开香槟，不断夸赞着自己。
——“世界上这么有演技天赋的人恐怕只有我了。”等一切极其自恋的话。
江歧有趣地打量着门松云和潘雨泽，她们都没有看她。
她们应该是真的玩家，但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成为了隐秘教会的一员。
自己刚刚的一番话，应该能让她们经历一番良心的拷打吧？
要是她们光明正大地流露出痛苦、纠结的情绪该有多好啊。
新手三人有些听不懂她们的对话，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也就没有冒失地询问。
走了十几分钟，门松云停下脚步，她说：“就这里了。”
农笠荆疑惑：“不是要抓黑衣人吗？”
尤成喧立马就意识到不对劲，低声说：“是陷阱。”
说完，她下意识看向江歧的背影，江歧没有要行动的意思，她听到江歧戏谑的声音。
“你们就是这么帮助隐秘教会坑杀别的玩家的？”江歧噙着笑，看向门松云和潘雨泽。
门松云不敢看她已经说明了一切，下一秒，子弹飞了过来，江歧动了一下轻松躲开，她脚下漫出黑雾，黑色的影子潜入地里就像是潜入水中的鱼一样游刃有余，移动速度甚至比鱼还要快。
一个眨眼的时间，黑影化为十几根长刺刺入开枪的人。
“门松云她们跑了！”农笠荆指着前方，那里什么都没有。
江歧不知道新手三人在看什么，她低头，看到了地面亮起猩红的图阵。门松云和潘雨泽见状，转身就要离开，又被江歧的黑影拉了回来。
门松云吃惊、惊恐地回头看向江歧：“你怎么抓到我们的？”
江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说：“差点忘了你的异能是‘幻觉’。”
她连“空间A”都能随意穿过，“幻觉”会奏效？
“射杀！”
一个响亮的声音传开，密密麻麻的枪声响起，都被黑影拦下，子弹掉落地面，黑影如同锋芒般分散，杀死一名又一名教徒，她们变成堕禁物后被江歧的黑影吞噬。
江歧因此饱餐一顿。
“现在，你们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江歧低头看着被黑影捆绑的门松云和潘雨泽。
门松云流下眼泪，神情充满了痛苦、愧疚，一声“对不起”像是撕裂了心脏取出来，捧到江歧面前一样。
“她们把我们基地的人全部都抓了起来，并且对我和潘雨泽说，只要我们招来一个玩家，就放走一个……”
声音戛然而止，门松云和潘雨泽的眼睛、鼻子、嘴角、耳朵都溢出了鲜血，她们失去了生命特征。
江歧抬头看到一名教徒越跑越远，快要消失在这片浓雾中，可是，她又怎么可能比得过黑影的速度呢？
教徒被黑影拉了回来。
与此同时，离门松云和潘雨泽远了一些，两人很快就要变成堕禁物了。
新人见到这一幕吓得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生怕自己开口说话又或者乱动就会造成死亡。即便是游戏，遇到恐怖的东西都会本能地感到恐惧。
江歧看到潘雨泽变成的堕禁物忽然出现在一个地方，眨眼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她记得门松云之前说过，潘雨泽的异能是“跳转”。
真的是拥有异能的堕禁物！
江歧又看了看脚下泛红光的图阵，踢了一下身边的俘虏：“你们绑的其她玩家呢？”
“都、变成堕禁、物了。”
“你们不是说，带来一名玩家就放过一个玩家吗？”
“骗她们的。”教徒的声音颤抖，“我、我们还赊账了，让她们凑够十人才放十人。”
还能这样啊？打空头支票？
说起来也奇怪，能把一个玩家基地“团灭”的隐秘教会应该有厉害的人在，可是刚刚她杀死的教会人都很弱，跟普通人一样。
江歧问了这点，对方说：“都撤走了，把我们留下是想我们经受考验，只要我们通过考验，就能拥有觉醒异能的机会。”
“还能主动觉醒异能？怎么觉醒？”江歧来了兴致。
“不、不告诉你。”
行吧。
江歧对于这一点也不是很
在意，她又不需要“觉醒异能”，只是顺口那么问而已，有答案也行，没答案也行。
“你们抓有异能的堕禁物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
江歧又问：“想要我放过你吗？”
“想、想。”
江歧无奈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我不想放过你。”
她心里还挺想放过这个人的，因为这个人让她很满意，没有糊弄她，回答也很老实。
黑影刺入教徒的身体，江歧给了她一个痛快。
她暂时还不想在隐秘教会那边败露。
不然，她会看在这个人告诉她答案的份上放过这个人。
江歧吞噬了剩下三头堕禁物，她发现，拥有异能的堕禁物吞起来还真的不一样。
她获得了“幻觉B”和“跳转E”的一次体验卡。
江歧：“……”
与此同时，她的分身在家察觉到了家的周围有异样。
利用分身仔细感受一下，有五六名玩家正在靠近这栋楼。
似乎又要迎战了。
江歧的分身换上衣服，悄悄出门，打算看看怎么个情况。
本体江歧看向农笠荆她们，露出笑容说：“结束了，我们先离开吧。”
尤成喧欲言又止，像是有很多话要问。
江歧当然不会这么快就告诉她们真相，还要把她们“存起来”，跟别的玩家一起“遍地开花”才有意思。
“我带你们去别的地方杀更多的堕禁物升级吧。”
江歧都主动这么说了，她们只能点头。三名新人都还没从刚刚的事情里缓过神来。
忽悠了她们之后，江歧就能把精力多放在分身那边。
第37章 先知
江歧戴上口罩和帽子,缓慢下楼，尽可能不发出声音让楼道的灯亮起来。
她现在想要搞清楚这些玩家为什么会这么有目的地靠近这里。
正好有“幻觉B”的体验卡,江歧毫不犹豫地使用了。
死去的“彭黎昕”靠近她们，面带微笑且直接地说：“你们在做什么？”
她们都看向“彭黎昕”的时候，“彭黎昕”说：“我也是玩家，不是NPC。”
随后就有一个人说：“我们有一个任务，杀死44号302号的人。”
还能有这样的任务？
是随机的？
“彭黎昕”笑了，在这片黑暗中显得诡异，她说：“你们再看一下自己面板的任务。”
她们照做了,看到面板的内容,眼睛瞪大了。
任务的内容变了，需要杀死的对象变成了自己的名字。
“是幻觉！”有人立马反应过来了！
能识别，这个人应该有B级异能。
江歧想着，她坐在楼道的角落，这个位置是死角。
她闭上眼睛,意识融入黑影中，把这些玩家一个接着一个杀死,玩家化成堕禁物之后,又被黑影吞噬。
单方面的碾压，没有一点悬念。
江歧在想,得找个机会回头把隐秘教会的图阵复刻出来，这样一来她就能拥有很多“异能体验卡”了。
本体没有离开图阵太远,她打开手环，记下了那边的定位后，就跟尤成喧她们继续前行。没有当着她们的面直接研究图阵是不想让她们知道她对图阵感兴趣。
农笠荆和庚禹在共同对抗着一头堕禁物,尤成喧主动靠近江歧：“我可以问一件事吗？”。
江歧面露笑容：“什么？”
这副样子让人觉得无论问出什么，她都会友善地回答。
尤成喧认为这份友善只是一层外衣。
刚刚发生的事情,她难以再把这一切当作是单纯的游戏。
这一切都太有违和感了。
“这真的只是游戏吗？”尤成喧看着江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忽略了江歧的年龄比她小这个事实。
尤成喧很紧张，内心想着如果江歧回答“不只是游戏”，自己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就算真的不只是游戏，自己似乎也能接受——
“当然啊，难不成你认为这是现实？”江歧的笑容因此消减一些，与之替代的是疑惑的神色。
尤成喧愣住，随后干笑几声：“怎么可能？”
她可不想有人说她是“网瘾少年”，哪怕事实上她确实“网瘾”大。也只有“网瘾人”才分不清现实还是虚拟吧？
“你觉得这个游戏有意思吗？”尤成喧转移话题。
“当然，非常有意思。”
从江歧的角度上看，这句话另有深意。
农笠荆和庚禹恰好在这个时候结束了战斗。
江歧带着她们继续往一个方向走去。继续往这个方向走就能碰到一个玩家基地。
——她打算假装意外走到一个玩家基地，借助这些新人顺利潜入那个玩家基地。
不知道白司焰她们“剿灭”到哪里了。
现在“黑暗议会”还得跟隐秘教会争“玩家”。
在江歧看来，隐秘教会这些人都该死，居然抢她的“口粮”。
她琢磨着应该找出隐秘教会的老巢，把隐秘教会一锅端，顺便看看隐秘教会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快要到玩家基地的时候，又碰到几个新手玩家，她们都被江歧忽悠入队了。
带着她们又走了一段路，看到浓雾中有人影移动的时候，江歧松了一口气。
她还怕走歪方向来着。
走近一些，对方注意到江歧她们走过来，都愣住了。
“我们好像不小心走到一个玩家基地了。”江歧勾起嘴角。
与这个基地的玩家接上话，简单聊了几句，她们确定江歧是“老手”，剩下的都是新手后，其中一个人面带笑容对江歧说：“我们聊聊怎么样？”
江歧很愉快地答应了：“当然可以。”
新手则被另一名基地的玩家带走。
“我叫赵光熙，这里的负责人。我刚刚听到你的自我介绍，是叫江歧吧？”
“是的。”江歧的笑容真诚又热情。
赵光熙哽住，看到江歧一副单纯“好孩子”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她有点头疼，还是硬着头皮说：“你知道……”
“我知道。”江歧即答，在对方刚张口的时候又说，“我们已经回不去现实世界了。”
为了节省时间，她选择抢答。她想过这很可能会让对方有些不愉快，她依旧选择这么做。
赵光熙深吸一口气：“你应该还没有告诉她们真相吧？”
“还没呢……要是我控制不好，她们就要变成堕禁物。”江歧真诚地说，她视线移到别的地方，像是回忆着什么，视线又重新对上赵光熙，“尤成喧倒是问过我……”
她把之前尤成喧和自己的对话重复一遍，赵光熙沉默了。
赵光熙问：“你怎么知道这里？”
江歧又补充说：“我和我的朋友曾经经过这边，看到这边有个基地就标记了一下。遇到新手，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里，就带她们来，想着‘玩家基地’是最好的选择……”
她面露尴尬：“现在我和我的朋友已经不在非管辖区住了，因为我们原本待的‘玩家基地’被一群黑衣人毁了，我们在管辖区勉强找到一处安身之所。”
从救了吕回她们的玩家对话中得知，有的玩家已经在管辖区生活了，非管辖区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但是我和我的朋友住的地方不足以多容纳几个人。太多人聚集在一起很可能会引起原住民的注意，造成暴露被执行部的人抓走或杀死。而且，我和我的朋友都没有引导别人走出精神污染的经验，所以，我只能把她们带到一个我知道的‘玩家基地’里，很抱歉，没有提前通知你们就擅自把人带过来。”
真诚是必杀技。
江歧在几个新手面前透露过自己“原本待的玩家基地被毁”，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危机”，她必须向赵光熙提到这一点。
赵光熙露出同情的神色，手不由自主地搭在江歧肩膀，轻轻拍了几下安慰：“会好
起来的。”
很干涩的安慰。
“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和你的朋友都可以来这里，我们随时欢迎……”
话转，“你还记得毁掉你们基地的黑衣人吗？她们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标志吗？”
江歧思索了一回：“没有。”
说起这点，江歧不由得赞叹原“会长”是搞大事的人，从来不搞什么特殊标志，让人分辨出来。即便统一的服装又或者统一的标志会让成员更有归属感、认同感……
——“黑暗议会”要做的事情从来不是做给别人看，就不需要统一的服装和标志了。
“我知道她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江歧内心戏谑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到了赵光熙眼中的决绝。
“她们组织的名字叫‘黑暗议会’。”
在这一刻，空气仿佛冻结了一样。
江歧表现出很惊讶的模样：“你怎么知道？”
赵光熙笑着说：“我的异能是‘先知A’，只要我想，就能在一定程度范围内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黑衣人的消息我也听说过，有的玩家已经惨遭毒手了，我就想着能不能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人，没想到真的可以。”
江歧淡漠地想，得快点把这个人杀掉才行。
“你就使用过一次异能？”江歧表面没有不自然的变化。
“对。我刚觉醒异能没有多久，这个异能有点不方便，冷却时间很长。”
听到这里，江歧稍微放松了一些：“你还有多久才能再使用这个异能？”
“没有标明具体时间，看进度条，应该是三天后。”
三天……
“这里的人都知道‘黑暗议会’吗？”
“知道。”
那就有点麻烦了。
赵光熙想到别的事情：“我们尝试用这个世界的网络查询有关‘黑暗议会’的事情，结果网络上根本没有人提到过‘黑暗议会’。”
江歧之前查过，也是什么都查不到。
后来还是“怪物”白司焰把组织的资料发给她，她才知道有关“黑暗议会”的事情。
要是能借助隐秘教会的人三天内杀死赵光熙就好了。江歧不愿意让宝贵的“厨子们”冒险。
江歧忽然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至少在事情发展变得更加严重之前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想到幸运，江歧就想到了那个还没有被杀死的“幸运A”。
“既然已经把她们带到了，我就先离开了，我可能还会再带新人来这边。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获救，不希望她们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死去了。”江歧神色凝重。
真正让她凝重的不是口头上说的事情，而是潜藏在心里的“怎么杀死赵光熙”这件事情。
赵光熙若有所思：“我倒是觉得什么都不知道就死去更好，就不会像我们一样在痛苦中挣扎了。”
悲观主义啊。江歧心里嘀咕一句。
“你要跟她们说一声吗？”赵光熙问。
“肯定要说的。”
离开是肯定要离开，江歧要在新人那边多刷刷存在感，让那些新人对她产生信任。
听到江歧要离开的尤成喧三人有些不舍。
农笠荆沮丧：“这么突然……”
江歧笑着说：“我会过来看你们的。”
离开基地一段距离之后，江歧收到了“怪物”白司焰的信息。
第38章 永别了
【您所在的玩家基地要留着吗？】
江歧愣住,她站在浓雾之中，这个位置只能模糊看见刚离开的玩家基地。
她放开影子,探寻周围有没有别人，什么都没有发现。
心脏跳动快了一些，视线重新落在面板上。
江歧缓慢打上一行字。
【你看到我了？】
犹豫了几秒后才发送。
【看到了】
白司焰几乎是秒回。
如果白司焰见到她就应该能分辨出，她的模样跟原“会长”不一样，除非……
江歧冒出一个可怕又荒谬的念头：原“会长”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又或者说她跟原“会长”长得一模一样。
江歧的笑容勉强，眼里满是感到不可思议的情绪。
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原“会长”刚好死在她身边,面部五官已经看不见,又掉落手环……手环又莫名只有她的本体能戴，分身戴不了，很可能别人也戴不了，使用不了……
最可怕的是，原“会长”的能力以及样貌都跟她一模一样！
江歧现在回忆原“会长”的行事风格,她总觉得很熟悉也很有违和感。
不会就是自己吧？
不，不对,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江歧非常确定这一点。
下一秒又不太确定了,她想到了玩家。玩家之所以会这么确定这个世界是游戏，就是那个几乎跟现实没有区别的梦境。
万一所谓的“穿越”都是假的呢？
不是“穿越”的话,当时巷子里死去的血肉模糊的人又是谁？这个世界的“江歧”？
无所谓了，至少情况利于自己,自己不用再“畏畏缩缩”了。
这下可以更好地利用“黑暗议会”了。
【暂时不要动玩家基地，你们休息一段时间吧】
江歧觉得自己很善解人意。
【好的，如果您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我会帮您下达以及处理】
江歧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她问，以前的我，多久开一次会议？
【只开过一次会，之前一直都是由您来交代我，让我来管理、组织成员，任务的进度也是由我向您汇报】
啊？
所以，那一次会议正好被她撞上？
原“会长”哪里抽风了忽然要开会。
白司焰又接着补充。
【您还想开会的话，就告诉我吧】
江歧：……
她默默关掉手环，走入浓雾里，白司焰告诉她的事情，她暂时还没能接受。
江歧忙碌于把新手都带到赵光熙她们所在的基地。
在知道赵光熙异能后的两天，江歧才准备动身去杀赵光熙，她怕当天就对赵光熙动手的话，赵光熙一眼就认出要杀死自己的人是她。
这些天来，江歧不断在赵光熙她们面前塑造自己友善的形象。有了这个形象，赵光熙很难怀疑江歧，就算真的联想到江歧，没有证据，没有亲眼见到要杀害自己的人的模样，赵光熙就算怀疑，也会不断否认“江歧就是杀死自己的人”的想法。
江歧穿上一件及膝盖的长风衣，这能在一定程度模糊身形，她还戴了手套以及面具。面具是找姜温达要的。
江歧主动发信息给姜温达：“我记得你房间里面有一个很奇怪的面具吧？把那个给我怎么样？”
【……】
【你为什么想到了我的面具？你要去杀人遮脸也不用我的面具吧？】
当然是因为你的面具够怪异，我很喜欢，就想尝试戴着它去杀人。
【……】
姜温达不是很理解江歧的怪癖，还是同意了。
姜温达与江歧见面，把面具交给江歧后问：“需要我帮忙吗？”
江歧看向她，露出笑容：“谢谢，不用。”
看到江歧灿烂的笑容，姜温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恶寒。
后来，姜温达想到了原因，是自己清楚江歧的本质，便不再被这虚假的笑容感染。
姜温达注视着江歧离开的背影，嘀咕：“就这么走了，真够冷漠无情的。”
她双手揣着口袋，转身离开，望着漆黑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要离开了，我们还要去管辖区完成任务。”
赵光熙的基地里，有人这样主动提出来。
江歧把新手都带到这里确实是一件好事，同时也存在问题，被带到这里的人会疑
惑这里的玩家为什么要求她们一直待在这么无聊的地方。
赵光熙不可能把新人都聚集在一起，然后统一告诉新人真相，她很清楚这种方式会引起“交叉感染”，导致新人受到的精神污染程度更大，增加变成堕禁物的概率。
赵光熙只能有选择性地逐一告知新人真相，再一个接着一个错开时间引导。同一块地方，同一时间段，安排足够的人大规模进行引导，一样会出问题。
主动提出离开的人很常见，赵光熙她们还要时刻注意待在这里的新手的状况，因为她们很可能会遭到“梦境”带来的精神污染。
在“梦境”中死去后有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直接受到精神污染，另一种像是吕回一样，在“梦境”中死后醒来后表现得很平静、稳定，看起来没有遭到精神污染，事实上这类玩家只要得知真相，精神污染就会被瞬间引爆，这是最危险的状况，没有人引导的情况下，很大概率会变成堕禁物。
赵光熙身边的人要去阻拦那些要离开的新手，被赵光熙阻止了，她对要去阻拦的人摇了摇头。
看着新人离开的背影，赵光熙说：“我们要是强制把她们留下来，她们会更加不满，这种情绪会在新人中蔓延，到时候就很难控制局面了，我们反倒成了‘坏人’。”
她顿了顿，又说：“我应该早点告诉江歧，让她不要再带人来了。”
赵光熙身边的人叹了一口气：“江歧也是好心。”
“我知道。我会婉转一些告诉她的。”
赵光熙想到了江歧热情的面孔，内心莫名感到温暖。
她殊不知，她眼中的热情年轻人在今晚会来杀死她。
正在熟睡的赵光熙猛然惊醒，黑暗中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光，稍纵即逝。
赵光熙躲开了，听到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
“谁？”赵光熙的声音正气十足。
江歧不会回答她，她躲了一次又一次，目标明确，那就是离开这个房间到外面去。
赵光熙住的地方是小旅馆，出去之后吼一声，很快就会有人回应，赶过来帮助赵光熙。
漆黑的环境下，不可避免撞到柜子或者墙，但这只是对于赵光熙而言。
江歧拥有猫形态，就算是人形，也拥有属于猫的夜视能力。
赵光熙被逼得退回床的位置，她只能把目标转向窗户的方向。
再这样拖下去只会情况更糟糕，她喊了出来：“有敌人！”
这里的隔音很好的，这就导致她大声喊，也不一定有人能听见。
赵光熙拉开窗帘，江歧的匕首就朝她挥去，她只能被动地躲开。
——匕首是她向白司焰要的。
江歧还挺享受这种“拼凑”装备的感觉。
白司焰把匕首给她的时候，还担忧地问一句：“您用真名真面目潜入玩家不是好的选择。”
江歧怔了一下，随后露出笑说：“如果不用真名真面目潜入玩家，还有什么意思？放心，我肯定是有后路才会选择这么做。”
白司焰神情轻松了一些：“您说得对。”
原“会长”的风格几乎跟江歧重合，江歧也就不需要忌惮这么多，她可以表现得更“自我”一些。
曾经只是普通人的她，被规则束缚，在规则之下生活，她早就已经厌烦。
江歧就喜欢肆意地行动，无拘无束的感觉才让她感到自由。
江歧步步紧逼，赵光熙喊了十几次，才有人听到动静。江歧听到了外面的人在喊人，没过多久，便人敲门：“赵光熙！你没事吧？”
话落，就是重重的撞门声。
赵光熙大声说：“你们快点！我撑不了多久！”
江歧的匕首划破了赵光熙手臂的布料，赵光熙手臂的皮和肉绽开，鲜血溅到床上。
来不及躲避，赵光熙只能用手臂挡住，手臂火辣辣地疼。
赵光熙听到门被完全破开的声音，本能地放松了一些，却在这一瞬，她被影子从身后刺穿。
江歧没有一开始就用影子是怕赵光熙因此认出她来，用匕首攻击把赵光熙的注意吸引到匕首上，影子就能杀个出其不意。
巨大的痛苦侵蚀赵光熙的理智，吐出一口鲜血。
“赵光熙！”
影子消失，赵光熙摔在地上，她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难以发出一个音。
她只能勉强发出细小、沙哑的声音：“快……逃！”
赵光熙在手电筒混乱的光中，看到所有来救她的人都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又一下，第一下是脖子，第二下应该是心脏，第三下是腹部，第四下是头部。几个眨眼的瞬间，所有人毫无抵抗地死去。
手电筒掉落在地上，灿白的光转动了一下，凌厉的影子随着变化，直到稳定下来。
赵光熙看到罪魁祸首缓慢转身，走到她的面前，蹲下。
“晚上好呀，赵光熙。”
赵光熙猛然瞪大眼睛，她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了。
是江歧。
江歧戴的滑稽怪异面具使得这样的场面变得更加惊悚。
现在的局面已经无法扭转，江歧才会这么随意地暴露自己。
没有什么能在既定的局面下，告知即将要死去的人真相更让人兴奋了。至少江歧是这么认为的。
“本来死掉的人只有你，可是你喊人了，没办法，只能死更多的人。”
江歧声音愉快，用手指颠了颠匕首，它隐隐在黑暗中折射着冰凉的光。
江歧很清楚“反派死于话多”定律，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多嘴一下。
——就这一次，以后就不多话了。
江歧安慰着自己。
“也就是说，是你害死了她们。”江歧的语速缓慢，起了强调的作用。
赵光熙面露愤怒，手抓住江歧的脚腕，愤怒的声音沙哑，犹如利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具下，江歧噙起笑容。
——我才不告诉你。
赵光熙忽然意识到江歧就是“黑暗议会”的人。她的异能会威胁到“黑暗议会”，所以江歧才会来杀她。
她迫切地想要把这个秘密告诉所有人，但是来不及了。
江歧的声音温暖热情。
“永别了，‘先知’女士。”
第39章 她人的评价
江歧的影子把赵光熙她们变成的堕禁物全部吞掉。
她遗憾没能得到“先知A”的体验卡。
前几天,江歧回到之前标记的地方，那里的图阵已经被清理掉。明明她把尤成喧她们送到玩家基地离开之后,她就立即回到那个地方，可是图阵还是被清理了。
江歧对那玩意没有什么执念，能得到最好，得不到就算了。
她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靠近，她打开窗户，从窗户跳下去，平稳落地,潜入浓雾中。
当那些“玩家”赶到的时候,已经不见江歧的身影了，只能看到一片狼藉的房间。
走远了一些的江歧找到一个废墟的大石头坐了上去，没有立即摘下面具。
她低头，看到匕首还有血的痕迹。
经历过几次之后，江歧确认了人类活着的时候流的血不会消散,变成堕禁物后流的血才会消散。
这还挺麻烦的。
休息够了，江歧找了一个地方,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下来,把面具和衣服都放进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
江歧打算把它们先藏起来，以后有机会再穿上。只穿一次、用一次太浪费了。
经常买这种黑不溜秋的衣服,说不定江道庭某天注意到，她就不好解释了。
收拾好之后,江歧就开始查隐秘教会的事情。
网络上能查到一点，但是内
容都很少很表面，只是说隐秘教会信仰着一个不知名的邪神,为此，她们会做些非人的仪式。
江歧看到有人问隐秘教会的目的是什么,没有一个人回答。
她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问姜温达，第二个选择是问白司焰。
犹豫一会，江歧就选择了姜温达。
姜温达很快就回复了。
【隐秘教会只会对堕禁物以及玩家动手，为了对抗现在的状况，她们还召唤某位神灵，试图借助那位神灵的力量来消灭堕禁物和玩家】
发了这段后，姜温达又打了一行字：你知道隐秘教会的教主是谁吗？
要点击发送键的时候，手指悬在半空中。
姜温达深吸一口气，看向别的地方，最终决定还是删除这句问话。
她对自己说：江歧没有问的事情不要主动提出来、说出来，你也不知道这又会引起什么巨大、不可控的变化。
姜温达已经感到精神疲惫，她已经不想再重来了。
她看到江歧给她发了一个猫猫说“谢谢”的表情包，内心毫无波澜。
姜温达又打了一行字。
【希望你没有忘记下周就开学的事情】
这倒是提醒了江歧，江歧看了一眼日历。
江歧感觉还没做什么，寒假就结束了。
还好她有分身，可以一边混在玩家之中，一边在家做作业。
随着她对分身掌控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她发现还能分出一部分的“意识”给分身。这样一来，她不用控制分身，分身也能依照她的“意志”行动。只要回收分给分身的“意志”，分身所看到、听到、学到的东西都会灌进江歧的脑子里。
江歧很满意这项能力。
她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睡了一觉后，又找到几个新手忽悠了一番，带到赵光熙的玩家基地里。
一路上，她边带着玩家杀堕禁物，边酝酿着情绪，思考自己得知赵光熙的死讯后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再次回到基地，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到整个基地的气氛变了。
巡逻队的人看到江歧，先是高兴了一下，很快被负面情绪压了下去。
江歧跟往常一样带着笑容，她装作意识到什么，笑容有所收敛，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套情绪变化得非常自然。
“赵光熙她……死了。”
江歧愣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又带着几分木然：“你说什么？”
虽然有一点拙劣，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加上她们已经对江歧放松警惕，更难以察觉到。
“赵光熙和几个人都被不知名的人杀死了，现在玩家基地没有人带领，还好有朱讯潍在，勉强稳住了局面。”
说完，她看了看江歧带回来的新手玩家，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说：“你先进去见见朱讯潍，朱讯潍在等你。”
江歧点了点头，说：“新人就暂时交给你们了。”
提到新人，她们就有些头疼，巡逻队的几人还是硬着头皮应下了：“好。”
江歧早就看出来她们对于她一直带新手玩家回来这件事感到不满，她们没戳破，江歧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带新手玩家来这里，不仅是为了她的“遍地开花”计划，还是为了让基地的人把注意力都放在新手玩家上，顺便不让这个基地这么安稳。这样，她才能乘虚而入。
路上问了几个人，顺利找到了朱讯潍。
之前一直没注意到朱讯潍，还以为赵光熙以及赵光熙身边的几个人死了之后，基地就会乱……
朱讯潍的表情复杂：“你来了……”
“你应该也看到外面是什么样了吧？”
她指的是外面的氛围，很多人都打不起精神，新人都一脸茫然，还有新人要离开。
江歧点了点头：“看到了。”
朱讯潍深吸一口：“这种情况已经不适合带新人回来了……”
江歧连忙说：“我知道了姐姐，我不会再带新人给你们添乱了。”
语气从焦急到泄气，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朱讯潍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江歧的背部安慰，轻声说：“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这里的人都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
“我知道的……”江歧抬起目光，看向朱讯潍，“到底是谁杀死了赵光熙姐姐？”
朱讯潍摇头：“目前还不知道，据说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赵光熙的房间什么都没有。连堕禁物都没有，我们想过会不会是‘黑暗议会’杀死的她们，可是，仔细想想又不对劲，如果真的是‘黑暗议会’的人，她们又为什么只杀死了赵光熙她们？”
“按照‘黑暗议会’的风格，应该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杀死，再把变成堕禁物的我们收集起来。但是，杀死赵光熙的人没有那么做，很可能不是‘黑暗议会’的人。”
“要说杀死赵光熙的目的，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赵光熙的异能。”
江歧发出疑问：“除了我们又有谁知道赵光熙姐姐的异能？赵光熙姐姐目前使用异能只针对‘黑暗议会’不是吗？害怕暴露从而杀死赵光熙姐姐的‘黑暗议会’才是最合理的吧？”
说着，她一直在观察在思考的朱讯潍。
朱讯潍几乎立即就否认：“不……就算‘黑暗议会’害怕暴露，也不会放过顺手‘回收’我们的机会。”
安静了几秒，朱讯潍说出一个连江歧都吃惊的猜想：“我们之中出现了叛徒。”
这下，江歧是真的疑惑了：“叛徒会出于什么理由杀死赵光熙姐姐？”
江歧仔细一想，朱讯潍的思路也算正确——“叛徒”不就是自己嘛，自己现在也是“玩家”中的一员了。
朱讯潍皱眉，沉声：“不知道……我一定会把杀死赵光熙的人揪出来。”
江歧沉默，又问：“姐姐你会成为这个基地的新领袖吗？”
朱讯潍看着江歧，露出一丝浅笑：“不会，我只是暂时管理，等合适的人出现，我就会让出位置。”
江歧有些不理解：“为什么？”
“我不适合这样的角色，也不是那么喜欢这样的角色。”
江歧怔住，她有点理解。她想到了自己被“黑暗议会”当作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而她自己却不喜欢当救世主，也不认为自己适合那样角色。因为自己不喜欢，所以不适合。
只有自己认为适合，那才是适合，旁人说什么都没用。这是江歧自己的观念。
“我暂时不离开这里了，我要留下来帮助你们。”江歧露出招牌式的灿烂微笑，她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最具有迷惑性。
这让她想起某件不愉快的事情，一件差点遗忘的事情。“穿越”前，她在学校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和面包，转身就跑向教室，发现姜温达不在。
江歧便去了别的地方去找，她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另一栋教学楼。这边的教学楼有新实验室新图书馆之类的，还有很多空着没有使用的区域，很少人。
她找到了坐在楼梯口的姜温达，姜温达的左腿长裤膝盖的位置有很明显的磨损痕迹，一看就知道摔了一跤。
江歧面带笑容给姜温达递去水和面包，她说：“吃点吧，我听说你还没吃早餐就跑步了。”
姜温达看着江歧大汗淋漓以及面带灿烂笑容的模样，没有一丝动摇，换成别人已经开始感动了。
她没有像是江歧预料中的那样接过，反倒是说：“你不是真心担心我不是吗？你对其她人也一样，明明你对所有人都不带感情，偏偏要装作很关心的样子，你不累吗？”
江歧的笑容逐渐消减，她没有生气，因为姜温达说的是事实。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无奈的表情，直接打开水瓶盖，喝了起来，接着又撕开面包的包装纸，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姜温达一愣一愣的。
江歧说
：“我也没吃早餐，既然你不要，我就吃了。”
“……”
江歧姿态悠闲自在，完全没有被戳破的窘迫。
吃了一半后，江歧看向别的地方说：“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没有长辈了吧？”
姜温达皱眉：“你不是还有舅舅吗？”
“他？”江歧鄙夷地嗤笑一声，“他不害我算不错了，你恐怕不知道，他之前克扣我的生活费，不仅如此，还试图虐待我这个未成年。我可不惯着他，把他反打了一顿，他就老实了。”
“你还不知道吧？他还用我母亲留给我的财产花去打扮勾搭有钱女人，愚蠢又可笑。”
“会有哪个女人会带男人回家呢？男人是他母亲的东西，直到他死了，他也是他母亲的东西。”
“这样的男人不久后就会花光母亲给我留的财产，到时候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去打工，打着打着工，可能一辈子都做着没有盼头、人人都能做的工作，我的未来不应该这样了，我的未来不能被这种男人拖累……”
江歧的目光落在姜温达身上：“我只能想别的办法，从周围的人入手。”
“尽管大家都还是学生，有的人就是念旧，只要有一个人在未来混得不错，还念旧，就说不定在未来什么时候成为我的助力之一。我在为我的未来铺垫呢。”
“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未来。”
“即便这可能会吃力不讨好，我也要尝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江歧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除此之外，当下我也获得了好处。”
“同学和老师都对我抱有好感，有什么活动又或者有什么比赛的时候，我实力足够的情况下，她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我。”
“要是发生什么不好事情，她们也会第一时间把我从‘罪魁祸首’中摘出，都会说‘这么热情友善的好孩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呢’。”
话落，上课铃声响起，打断要开口说话的姜温达。
江歧快速吃掉面包，喝完水，拿着垃圾说：“回去吧，上课了。”
第40章 基因检测
朱讯潍露出笑容：“欢迎留下来。”
于是,江歧留下来了。
在玩家基地里，江歧总是很热情友善地主动关心和提出帮助,她再次在需要的场合塑造出自己“热情友善好孩子”的形象。
所有人都对她抱有好感，似乎只要待在她身边，所有负面情绪都会被她的热情驱散，没有人不喜欢这种时刻散发正能量的人。基地因为她的存在，气氛没有像之前那样沉郁。
花了江歧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才有这种效果。
另一边，分身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开学的东西,这一边，本体在跟一名玩家清点物资。
忽然，有人匆匆跑进来说：“有十几个玩家来到这里，说是要召集人手向原住民发起抗议，让所有玩家都有安身之地,你们去吗？”
江歧听着就很耳熟，直接问：“你知道来的人是谁吗？”
对方思索了一会：“好像叫……钱……钱赫宁！”
江歧诧异。
还真是钱赫宁。
江歧面带笑容说：“我要去！”
对方感到意外,见状,江歧解释说：“只是去看看，听听对方说什么,不一定要加入她们的行列里。”
对方露出了然的神色。
江歧跟着她，来到一片空地,空地的一边是旅店、店铺，另一边是大马路。
前面汇聚着很多人，江歧听到新手玩家的讨论声。
“老玩家要联合在一起进行剧情游戏了吗？”
“真好啊,我也想加入，但是我目前还没打到那个的任务。”
越过这些新手玩家,江歧看到了钱赫宁。
现在的钱赫宁跟之前的钱赫宁有些不一样，现在的钱赫宁已经没有一丝茫然，眼神变得更加坚定，站在几个人里，她是那样地扎眼、与众不同。
让人看到的第一眼就心生一个念头：那就是领袖吧？
正在与钱赫宁谈话的朱讯潍一副沉思的模样，应该是在思考钱赫宁对她说的话，她的眼角余光见到江歧来了，便向江歧露出浅笑，招手让江歧过来。
钱赫宁的注意力因此落在江歧身上，她打量着江歧，心里嘀咕一声：还是个孩子。
这是钱赫宁对江歧的第一印象。
“怎么来了？”朱讯潍问。
“来看热闹。”
“……”
朱讯潍觉得江歧什么都好，就是江歧有的时候总是语出惊人。
“我们坐下来说吧，我顺便跟你说说管辖区现在的状况。”钱赫宁主动说。
朱讯潍回应：“好。”
江歧悄悄跟在朱讯潍的身后，她也想听听钱赫宁要说什么。
这让她想起自己以猫猫的形态混在她们身边、偷听的日子。
现在不同了，她能够以人的形态光明正大地旁听。
走进一间只有一张桌子和五六把椅子的房间，照明用的是台灯，台灯可以更换电池。除了武器之外的物资，都是她们在废墟里搜刮来的。
进入房间的只有钱赫宁、朱讯潍和江歧。
钱赫宁惊讶江歧也跟着进来。
朱讯潍解释：“她的名字叫江歧。没有她，这个基地不会这么快振作起来。”
能够让朱讯潍在这种重要场合毫无顾忌地带上江歧，少不了江歧这些天专门向朱讯潍进行“脱敏训练”，给朱讯潍养成习惯后，朱讯潍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会对她说。
姓江？
钱赫宁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江道庭，浑身差点一哆嗦。
她无法忘记差点被江道庭杀死的那一天。
钱赫宁点了点头，反正她也不是要说什么了不得的惊天秘密。
三人拉开椅子坐下来。
钱赫宁询问这个基地发生了什么，朱讯潍简单说明了一下，钱赫宁沉默了一会，说了声“抱歉”。
钱赫宁复述朱讯潍刚刚提到的事情：“所以你怀疑玩家里有叛徒？”
“现在只有这一种可能。”
钱赫宁思索，心中认同朱讯潍的话，她见过“黑暗议会”的人，知道“黑暗议会”确实会直接把基地一锅端，而不是只杀这么几个人就离开。
她刚刚才从朱讯潍口中得知袭击玩家的黑衣人的势力叫“黑暗议会”。
“我想不明白玩家里面为什么会出现叛徒。”
这件事令人感到怪异的点太多了。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叛徒，除非对方跟某个势力达成共识，获得了好处。而且能够杀死赵光熙她们，只是一个人的话强得太离谱了，很可能不止一个人。”朱讯潍说。
江歧表面没什么变化，内心却在乐着——她们完全想不到，罪魁祸首就在这里。
换作是她站在玩家的视角，她也猜不到到底是什么人会杀死赵光熙她们，还偏偏只杀了赵光熙她们就逃跑了。
“执行部……隐秘教会……黑暗议会……”钱赫宁把这些势力的名字念了出来。
她问：“你知道隐秘教会吗？”
朱讯潍回答：“知道一点，但是不清楚她们要做什么。”
“她们在收集拥有异能的堕禁物。隐秘教会使用了某种特殊的方式，让堕禁物继承死前拥有的异能。”
“她们收集这些做什么？”
“不知道。我想过会不会江道庭的手笔，仔细想想又不太对。如果真的是江道庭的手笔，她完全可以让信徒直接活抓玩家然后剥夺异能，并不需要这么费劲地让玩家变成堕禁物再剥夺堕禁物继承的异能。”
“江道庭？”朱讯潍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钱赫宁简单解释了一下，朱讯潍了然。
江歧看着钱赫宁的目光瞬间不一样了。
对啊，隐秘教会说不定跟江道庭有关！
她之前没有问
姜温达隐秘教会的教主是谁，是因为她下意识认为隐秘教会的教主不可能是她认识的人。既然不认识，就算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从哪里找起，干脆就不问。
真的是江道庭的话……
江歧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朱讯潍斟酌了一下：“确实不一定是江道庭的手笔，她的异能有什么限制，我们还不知道。说不定江道庭只能剥夺人的异能，不能剥夺堕禁物的异能。真是这样，江道庭就更不可能与隐秘教会有关了。”
江歧瞥了一眼朱讯潍，这人还给江道庭开脱。
空气安静。
钱赫宁说起另外一件事：“现在管辖区即将施行一个新的政/策，管辖区内各个场地的进出，都会有基因检测确认身份，不在基因库中的人将会被直接抓起来。”
“各个场地进出都要进行基因检测确认身份？”朱讯潍皱眉，“这应该不是原住民的手笔。”
“我也不认为是原住民的手笔，那现在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玩家里出现了叛徒。”
又是叛徒。
“她们应该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把原住民所有人的基因录入吧？”
“不，她们早就已经录入完毕了。”
朱讯潍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江歧在想，既然基因检测是“玩家”做的，那么自己佩戴的手环是否也是同一个“玩家”做的？
这件事情越挖越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
等一下，基因检测？！
江歧立马控制身份查看班群通知，进入学校之前要基因检测！
她瞬间汗流浃背。
分身能通过基因检测吗？
还是说，自己得特地回去一趟？
分身江歧咬牙，立马走到厨房拿起刀，心一狠，往手臂刮了一刀，结果没有见到血，只有黑色的雾。
江歧大惊失色。
分身能通过基因检测就怪了！
朱讯潍沉声：“还待在管辖区的玩家应该很危险了吧？”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是这样。所以我才会召集人员，向原住民抗议。”
空气又安静了。
朱讯潍深吸一口气：“这么多玩家，肯定会有黑客。运气好找到了，我们可以让她尝试入侵基因库篡改信息。要是成功了，原住民要实行的‘基因检测通行’说不定还对我们有利。”
钱赫宁神色凝重：“有‘玩家’站在原住民那边，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默了默，朱讯潍说：“总要试一试。这件事告诉大家吧，让她们自己选择留在基地，还是跟你一块走。”
“那你呢？”
朱讯潍看着她：“要是有人还留在基地，我就留在基地，要是都跟着你，我也跟着你。”
江歧奇怪地看了朱讯潍一眼，这个人真奇怪，明明不喜欢当领袖，却又格外地负责任。
对于朱讯潍来说，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负不负责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即便不喜欢当领袖，也会承担起代理领袖的责任。
钱赫宁点头：“那我们出去吧。”
她们把所有人都叫到一块地方，这阵势，所有人都知道钱赫宁和朱讯潍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当她们听到不好的消息，纷纷面露担忧，有的人犹豫，有的人立马就表态跟着钱赫宁。
“这件事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除了这件事外，还有另一件事……”
钱赫宁说了需要黑客来尝试入侵基因库这件事。
钱赫宁和朱讯潍都没有想到，人群中有人举起了手。
那个人正是江歧带回来的新人尤成喧。
尤成喧见大家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有些不自然，还是说：“我或许可以帮忙，我是普尔瑞特公司的网络安全工程师……”
她犹豫，补充：“也擅长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