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夜女吗？”托尼微笑着凝视格洛丽娅，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夜女？听说她和蝙蝠侠一样有三头六臂。”虽然不知道保罗是从哪里听来这个说话的，但是先借用一下吧。
“不过她应该不错，好像抓了不少罪犯。”
托尼没在格洛丽娅脸上发现任何破绽，她的表情和声音就像正常小孩和长辈分享趣事，难道他真的认错了？
感谢乔纳森，格洛丽娅直接把他在家给路易斯和克拉克分享的语气和动作搬过来。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被钢铁侠特殊关注，可能会露馅的，不过她的本体马上就赶到了。
“格洛丽娅，欢迎你来斯塔克大厦玩。”
托尼给了她一张卡，看上去带着磁性，大概刷这张卡就能进斯塔克大厦。
托尼总觉得这个女孩有些不对劲，她的高兴和惊讶都恰到好处，作为一个小粉丝找不到毛病，但问题也在于完全找不到毛病。
他发现她在走神，那双灵动的眼睛正看着窗外。他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黑色的披风一闪而过。
“哇，夜女！”
外面的人群发出惊呼，夜女只在公共场合出现过两次，但这不妨碍她粉丝的激情，大概是因为她那充满神秘色彩的打扮吧。
“孩子，我马上回来。”
托尼转身就追上去，他这次毫不犹豫地穿上机甲。
接着，又是一阵惊呼。
“哇，钢铁侠！”
格洛丽娅发现她甩不开钢铁侠，不过这也在她预料之内。
“你跟着我干什么？”她停在空中。
随着她的停下，钢铁侠也停下来，他面部的机甲收了起来，和格洛丽娅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对视。
“太好了，你还活着。”对视良久，他才吐出这样一句。
一系列的事在格洛丽娅眼前突然清晰起来。
为什么斯塔克工业和韦恩集团不对付，为什么两天前托尼突然决定来大都会，为什么他今天会揪着“格洛丽娅”不放。
她让一个好心而无辜的人感到痛苦，她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至少不是愉悦。
“嗯，我还活着。”
格洛丽娅的眼眶湿润起来，她主动投入托尼的怀抱。
托尼看着夜女，她眼眶泛红，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拍拍她的背，叹了口气：“该哭的人是我才对吧。”
格洛丽娅推开他：“谁让你想那么多，本来就不归你管。”
她用手臂抹掉眼泪，倔强地朝一边飞去，只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但她的速度很慢，一看就是想被追上，托尼也十分上道。
“好，我的错，是我想多了。”托尼嘴角带笑，“我能请你吃个甜甜圈补偿一下吗？”
格洛丽娅停下来，双臂环胸：“不是你的错！”
“好，不是我的错。”托尼又顺着她的话。
“我很忙的，以及，现在我要走了。”
格洛丽娅说完就要加速，但托尼抓住了她的手臂，她不解地看过去。
不会托尼也要来蝙蝠侠那一套吧。
她已经提前开始害怕了。
托尼拿出一个手环，这本来是他给另外一个孩子准备的，但下次能找到夜女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于是他就先把它拿出来了。
“这个给你。”
格洛丽娅看着那个机械手环，它不会突然放出麻醉迷雾或者射出麻醉针吧？
托尼看出夜女的疑惑，他做出解释：“上面有一个小机关，只要你打开它，我就能收到你的求救。”
夜女依然犹豫，他继续补充：“放心吧，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看着，你不向我求救我是看不到你的位置的。”
格洛丽娅迟疑地接过手环，她拿在手里掂了掂，手环确实没有问题。
“谢谢你，我必须要随时带着吗？”
夜女的眼睛在反光，托尼看着她那刚刚哭过又开始警惕的样子，忍不住露出笑容。
“不用，需要的时候向我求助就好。”
哥谭长大的小义警比他的那个孩子看上去成熟太多，不知道在暗中受了多少苦。
“那我可以走了？”夜女朝他瞪大眼睛。
“走吧，要是你不记得来斯塔克大厦玩，我还会来找你的。”托尼目送黑色披风离开。
这一次，他至少留下了夜女的电话号码。
格洛丽娅转头，托尼真的没有跟着她，她一边朝大都会的据点走，一边看着手环，她怀疑里面有定位，不过没关系，她直接把手环扔到系统仓库里。
另一边，托尼回到餐厅，格洛丽娅确实在原地乖乖等他，他仔细地观察着格洛丽娅的脸，没有一点儿哭过的痕迹，头发也没有被风吹乱。
出于内心的直觉，他把格洛丽娅的电话号码也要了过来，并且非常欢迎她来斯塔克大厦玩。格洛丽娅热情地给了他一个拥抱，还亲吻了他的侧脸。
他表示要送格洛丽娅回家，但被她拒绝了，他也不能强求，毕竟，她的妈妈，一个金发绿眼的女人来把格洛丽娅接走了。
但根据他的经验，那个女人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这么可能会有格洛丽娅这个年龄的孩子。
“是收养的。”格洛丽娅看着托尼那若有所思的样子，“哥谭很混乱，迪恩可以保护我，然后我们就暂时来大都会。”
托尼点头表示理解。
格洛丽娅换了三个身份，终于回到格洛庄园。
在这里，她可以得到彻底的放松，有个属于自己的据点就是好。
想到蝙蝠侠上次的样子，短时间内她都不想夜游哥谭了，而下一次的任务在四十天之后，也就是说她拥有一大段空闲时间。
在庄园玩玩角色扮演以及在大都会和乔纳森救救猫狗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活。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庄园里的睡美人恢复了清醒。
对于三年前的杰森来说，能和爱的人呆在世外桃源的一般的地方就是毕生的愿望。
但现在的他，背负了更多的东西。
杰森能感受到自己躺在一张十分柔软的床上，有时候他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有时候不能。
他觉得自己一定死了，没人能在那样的打击和爆炸之中活着。
那么，死去之后人也是有意识的吗？
他难免会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和蝙蝠侠吵架，他离家出走找母亲，他被小丑暗算打断全身骨头，他被关在放满炸弹的仓库里。
那个时候，他想到了蝙蝠侠，然后，在爆炸的一瞬间，他又想到格洛丽娅。死之前，都不能再见她一面，这大概是唯一的遗憾。
他死之后，蝙蝠侠一定会为他复仇的，那么他的死也不算毫无价值。
而现在，他感觉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如果死亡之后是这样的世界，似乎也不错。就是眼皮太重，睁不开。
他已经欣然接受自己的死亡，如果不是听到了格洛丽娅的声音。
“迪恩，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他绝对不会听错，这是格洛丽娅的声音，现在，他希望自己还活着，因为他无法接受她的死亡，即使以现在的知识来看，她在当时的状况，死亡是板上钉钉的事。
听到格洛丽娅的声音，他拼命想要睁开眼，但是没有办法，不仅如此，他根本无法动弹，就像被困在了僵硬的躯体中。
接着，他又听到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院长”。
“格妮，不要担心，他很快就醒了，先去厨房拿点蛋糕出来吃怎么样？”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他的床边发生，有时候是迪恩和格洛丽娅，有时候是迪恩和夜女。
他也不像第一次听到那样激动，而是慢慢冷静下来，甚至还做了总结。
毫无疑问，院长，也就是迪恩是个好人，而夜女大概率是她带大的，这一点他早就有猜测。
格洛丽娅可能是她们半路捡的，她只知道迪恩，不知道夜女，说不定连夜女也住在这个地方都不知道。
总重要的一点是，格洛丽娅好像彻底忘记了他。
他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是悲伤更多还是高兴更多。
她现在生活得似乎很快乐，这就够了。即使他醒过来，也不想打扰她的生活。
他将会在自己的道路上越陷越深。
格洛丽娅不知道这段时间躺在床上的杰森都在想什么，她发现了一种新的玩法，她晚上可以抱着自己睡觉，或者用迪恩抱着自己睡觉。
自己一个人睡和与别人一起睡感觉真的很不同。
又是新的一天，她睁开双眼，把她抱在怀中的金发女人也睁开眼睛看着她，眼中带着无限的温柔。
“早安，迪恩。”
“早安，格妮。”迪恩先下床穿好鞋，然后伸出双臂把本体也抱下床。
格洛丽娅走到花园里，绿芽长了这么久还是只有两片叶子，甚至也不再长高，要说它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喜欢和希尔达打架。每天希尔达给它浇水的时候，它就会用两片叶子去拍希尔达，即使这对希尔达来说不痛不痒。
迪恩做好早饭放到花园里的餐桌上，然后消失在原地，格洛丽娅则在椅子上坐好。
格洛城堡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格洛丽娅没有转头看，这个时候应该是希尔达起床了。
但她听到的是男孩沙哑的声音。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