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家人做足疗的第三十天~
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很快就整整齐齐的出现在了足疗店里。
反正睡也睡不着了,聊天现在又不太想聊,不如趁着大好的夜色做些什么。
“哎, 我突然想起来个事情。”丘声扫视了一圈, 福至心灵。
“你们应该是 都可以在人群中隐藏自己存在感的吧?”
几个崽崽不明所以, 集体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足疗店里就排排坐了一家四口。
“啊啊啊痛痛痛!”小狐狸疼得面容扭曲,那种又痒又痛的感觉逼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阿姨、轻点!轻点!!我不吃劲儿啊!!”
旁边的琅魇表情也不是太对劲,但由于身边就坐着一个等着看他笑话的胡晓雾, 他哪怕是再难受也能忍住!
丘声和兔兔倒是如出一辙的安详, 舒舒服服的躺在按摩椅上, 双手搭在肚子上两眼闭着,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不时还舒服地哼哼两声。
“真是享受啊。”丘声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伸手牵住了兔兔的爪爪放在手心里盘。“搞点东西吃吃吧,反正刷狼崽子的卡。”
“我平时都是只舍得喝免费茶水 这次狠狠薅一把子狼毛。”
琅魇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很爽快地把菜单点了一遍。
然后机智地表示自己有点饿了, 率先逃离了可怕的按jio地狱。
“ 有这么可怕吗。”丘声不太理解地晃了晃兔兔的手。“这可不是我瞎设定的嗷,显而易见, 我都不怕的。”
“嗯,他比较怕痒。”兔兔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似乎是在回想什么开心的事情。
“他还是真的只是一只小狼崽的时候,我很喜欢逗他,一碰他他就嘤嘤呜呜地躲。”
“我那会儿也是第一次带孩子, 没经验, 还以为他是饿了还是怎么,他越躲我越检查, 死循环。”
“后来硬是给孩子逼的没几天就开口说话了,可认真地告诉我,他是怕痒。”
“胖乎乎的小狼崽 超可爱的。”
那会儿的狼崽子是不是超可爱,丘声是不太能知道了,但她现在也觉得自己的三个崽崽都是世界第一可爱。
他们这对话给足疗师父都给听懵了,丘声那个阿姨还笑着和她搭话,夸她保养的真好,仨孩子了看上去还像个小姑娘似的。
丘声也不觉得尴尬,贼骄傲地点了点头,并反手开始猛夸自家的三个崽,语气之夸张,用词之华美,小狐狸都觉得有点脸红了。
他们正享受着,琅魇突然神神秘秘地从外面回来了,还反手设了个隔音屏障。
“?咋了”丘声有点好奇地探头往外看了看。“发生啥了吗?”
“嘘,小狐狸,你也加一重。”琅魇压低了声音,还借着服务生摆果盘的时机比划。“对,师尊先来,小狐狸再加。”
几个人都有点不明所以,但看琅魇那么严肃,他们也都认真了起来。
一重重的隔音屏障设下去,琅魇这才放松了一点身体,声音也大了一点。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人。”他拽过了一盘烤鱼,一边给他师尊挑刺一边讲。“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但看起来真的像是他。”
说着,他看向了丘声。
“你 还记得第五居吗。”琅魇的目光从阿妈移动到兔兔身上。
“我好像看到他了。”
“第五居?”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让其他三人集体愣了一下。
琅魇见状,也不卖关子,直接继续说了起来。
“我一开始看见他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很熟悉,但的确是太久没见过了。”他伸手指了指上面。
“是师尊的师尊。那只老狐狸。”
“而且 我怀疑,之前那段监控,也有可能是他爆出来的。”
丘声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她毕竟是这个故事的创作者,最近为了调查监控时间,还都很努力的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各种边边角角藏着的设定。
第五居这个狐狸,与其说他的身份是云涟图的师尊,不如说他的身份更符合这个定位:疯子操盘手。
甚至可以说,琅魇的疯就是他设计导致的。
“他也还活着?”丘声从来没考虑过是他,就是因为在她的设定里,无论怎样,这一位确实应该是死得透透的了。
“那他老攻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琅魇摊了摊手。“不过他看起来不怎么疯,而且我看了,他进的包间是双人间,有没有可能 ”
第五居的老攻也还活着?
丘声整个人都坐起来了。
这事儿确实是有意思了。
说句实话,她的设定实际上并不算非常复杂。事情的起因,不过是第五居因为自己的爱人,一条大狼狗,在天道的算计而死亡后发了疯而已。
那么把这条大狼狗的死,算作是一切的开始也不为过。
因此,无论丘声把这个故事的后续走向改过多少次,她试图修改过多少剧情人物的生死,这两位应该都是板上钉钉的死亡了。
但是 还活着。
“虽然活着是件好事,但我现在确实有点乱了。”丘声伸手端起来一大碗雪花酪。“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乐观的精神很快感染了四个崽崽,一排小团子一人举着一碗雪花酪开始吸溜吸溜。
当然,吸溜完了以后琅魇还是做了点实事儿的,他把新发现的信息发给了工作人员,让他们集中去查一下“第五居”这个人。
至于他对象,那是真没办法查了。
胡晓雾也是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原来不是最惨的,至少丘声是真的给他认真取过名,只是没有最后决定而已。但第五居的这个对象,是真的连个姓氏都没定。
“种族是个狼狗,性格是个忠犬。体型差很大。”丘声摊了摊手,“其他真没了。你们还是就查第五居吧,这个名字应该不常见,很好查才对。”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毕竟是他们在明,第五居(疑似)在暗。
为了不要暴露的更加彻底,一家四口硬是在足疗店里续了一整个晚上的按摩,直到第二天才偷偷摸摸地离开。
那个双人间里果然是没有人了,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叹了一口气。
虽然按摩的确是件美事,但按一晚上确实是疼啊。
也不是没想过要通过按摩店的老板查一下那两个,只不过大概率查了也没用,他们过来按jio都是施加了各种障眼法让其他人和监控查不到痕迹的,第五居估计也一样。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不过一家四口也没太失望,意料之中。
丘声心大的很,身边有了仨好大儿以后更是心大的厉害。
她现在几乎完全不在意泼到自己身上的任何脏水了,甚至还很有闲心地翻看着之前的各种视频。
然后
“哎。”丘声突然灵机一动,抓了个小灯泡顶在了脑瓜上。
“我突然有个想法。”
**
今天的兔兔日常小视频,和平日里的不太一样。
首先镜头语言就有区别,往常的镜头都是固定在一个地方的,今天却是被人拿在手里的。
从露出来的那只手来看,应该就是阿妈的手。
兔兔正安安静静地趴在木质地板上晒太阳,从背后看似乎是比以前圆了一点,一个圆滚滚的小白团中心一个殷红的尾巴尖,又顶着两个殷红的耳朵尖,可爱到让人心肝颤颤。
而阿妈就对着这么可爱的小兔出手了。
她罪恶的小手一把抓住了兔兔的尾巴尖,然后用力——拽!
一小团尾巴变成了一长条尾巴,圆滚滚的身体甚至都被拽地往后拖了两寸,小兔有些震惊地回头,两只耳朵都被甩出了一个圆润的弧度。
但阿妈没有就此放手,反而笑着又玩了好几次,松手扯开松手扯开,小兔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看起来无比乖巧,但如果熟悉小兔的人可以发现,他身体的僵直和眼睛里氤氲的水雾。
【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对,但今天的小兔看起来格外诱人哎】
【感觉破碎感更强了,而且我有罪,但是真的让人很想欺负!!】
其他人什么样丘声不知道,但丘声是真的被这样的小兔蛊到又发疯了一次,拍完视频就把小兔双手捧着猛亲了一顿,从头亲到尾巴根。
本来就因为演了“过度反应”而有些害羞的小兔更红了,粉红粉红的一小团,堪称这个夏天最完美的时尚单品。
丘声在这边搂住小兔发疯,没有小兔搂的其他两个好大儿只能可怜兮兮地工作。
一人一个电脑一边处理着各自的事务,一边认真的关注后续走向。
安静的午后,各自安好的平静局面最后还是被丘声自己一嗓子打破。
“出现了!!”她的手机上明晃晃挂着一个黑热搜,但她的表情却是十足得意且开心的。
“我就说这个方法肯定有用!看,他又没沉得住气吧!”
这次的热搜依旧指向丘声虐兔,除了新发出视频里的截图外,还有两张十分劲爆的图片。
图片的主角依旧是云涟图,只是
图片上的兔兔双目无光,身体枯瘦,甚至 浑身都布满翻卷崩裂的伤。
第32章 第一个小短剧完结啦
这个状态的兔兔丘声没见过, 但琅魇却并不陌生。
这是 在被他从祭天阵救回来以后有一段时间了的兔兔。
那时候别说兔兔,他自己的状态也巨差无比,如果不是兔兔一直有一息尚存, 他可能早就和自己的师尊一起黄泉一游了。
但当他靠着世界壁垒, 指尖感受着小兔身体上的温热时, 突然很不甘心。
他们在一起兜兜转转了那么久,却只在一开始,品尝到了那么一点甜。
他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美好没有和他的师尊一起做,他们明明都体会过那么多不同的世界了, 留下的却都是痛苦。
他不甘心。
于是他缓了一会儿, 硬是带着自己支离破碎的师尊,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进了一个安全世界。
自此, 开始了他的寻找之旅。
“这会儿其实更多只是看着吓人,师尊的生命体征已经差不多稳定了。”琅魇的眼睛里甚至带着一点怀念。
“你们不懂, 但我那会儿其实挺开心的。
“在那以前,我真的一直都在焦虑, 我根本不敢睡觉, 生怕我上一秒睡着,下一秒师尊就安静地停止了呼吸。
“又因为我一直一直把师尊贴身带着, 导致我自己都分不清,师尊身上的温度到底是他的, 还是我身上染过去的。
但照片里的这个时候,我已经可以彻底确认,我的师尊脱离死亡危险了。”
所以那个时候的琅魇是真的很开心。
他飘忽不定的未来终于清晰, 他的存在也终于找到了锚点。
“哎, 这两张照片好像还是我拍的?”琅魇又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了华点。
他迅速掏出手机比对了一下, 最终肯定地点了点头。
“对!这就是我的照片!!”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这何止是挑衅,这简直是直接突脸啊!
琅魇一怒之下拍案而起,迅速把手机也当做案发物品安排了下去。
“侵入咱们公司监控也就算了,我的手机都被人家潜入了!”琅魇都被气笑了。“这还好是我工作文件都不在这个手机上,不然公司怎么办?直接破产大家一起喝西北风?”
“哦不对,我有老婆养,所以说只有你们喝西北风。”
工作人员:别骂了别骂了,大家都知道你有老婆了。
毕竟琅魇拍视频的事儿没有藏着掖着,虽然也没有刻意宣传吧,但这几期的热度一起来,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算是都知道了。
他也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资料改成了已婚,爱人自然就是借着影帝胡晓雾出现在大众视野的云涟图。
说起来还有个趣事,之前和胡晓雾合作的导演,在发现云涟图居然开始拍摄短剧之后,十分痛心疾首,给胡晓雾打了好几个电话,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如果小云真的喜欢拍戏的话,一定还是要考虑考虑他。
还有那个风格很不一样的大帅哥!可塑性也很强!如果有往演艺圈发展的意思真的要第一时间联系他啊!!
胡晓雾一脸黑线地礼貌拒绝了,倒是琅魇很感兴趣的存了一下联系方式。
他倒不是说想跨行去拍戏,他只是觉得,没准以后他们这个短剧的拍摄,可能会需要一个专业导演的帮助。
与其那时候现找,不如遇到了就先存着。
不过目前还不需要,他们之所以选中霸总,也是因为这个无论场景还是身份都相对简单。
**(短剧开始)
云涟图被锁了三天。
而他之所以才被锁了三天,还是因为琅魇实在懒得自己去处理那些繁杂的事情了。
云涟图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剧情原因作为推手,但他也没有心力去细究了。
他被困地又累又饿,脑袋浑浑噩噩地几乎看不清路,四肢也仿佛灌了铅,每一步都是最后的意识强撑着往前带。
某一瞬间,他是真的觉得好苦。
当秘书真的比其他角色还要难,之前的几个世界里他只需要挨打和挨艹,这个世界还得在挨完以后爬起来工作。
只对琅魇一个人负责,对他来说就够难的了。对琅魇和他手下的一整个公司的人负责,真的有点超出兔兔的承受阈值了。
偏偏兔兔的责任感还强到可怕。
他几乎是回到工位以后,没多久就找回了工作节奏,把积压的工作处理好,还顺带给琅魇写了个未来的计划。
不是觉得琅魇没能力,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小徒弟在他死以后能相对轻松一点而已。
他能做得,就多做点。
别人他不知道,但兔兔知道 他是真的上辈子欠了琅魇的。
一直忙到晚上,云涟图终于处理完了所有的工作。他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好几天没出来了,他还是再去工地上转转吧。
他揉着有些僵硬的颈椎和琅魇提了一嘴,坐在宽大老板椅上的人没理他,云涟图兀自点了下头就往外走。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他似乎看到琅魇目中好像闪过了一丝犹豫。
他不明白琅魇在犹豫什么,他只是照常去楼下扫了个小电驴,还特意找到了上次被他开到一半的那一辆。
事实证明,他真的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身体再次从小电驴上摔下的时候,云涟图电光火石间想起来琅魇的犹豫。
只是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沉重的钢筋直接穿透了柔软的心脏,让他没过几秒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短剧结束)
【???如果不是看到标题的快穿,我真的要骂人了!】
【骂你虎头蛇尾我都嫌浪费这么个好词,合着你挖坑你是真不填啊!】
【我这么漂亮一个美人你告诉我他怎么死的???这怎么死得跟开玩笑似的呢!!】
【真实给爷气笑了,什么智障剧情啊!!】
“ 大家反应还挺大。”云涟图自己倒没觉得死的多轻率。
他死过次数太多,方式也太多,大导致他现在根本不觉得死亡应该是怎样才叫对。
反正都是死,他本人还挺喜欢这一世的死法的,说实话只是看着可怕而已了,其实真的还蛮快的。
只需要痛苦一下下,人就已经到下一世了呢。
“但这样拍出来,的确是死得有点荒谬了。”丘声也是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改掉,最后还是决定还原。
“毕竟我们兔兔这么好看,前面又铺垫了那么多爱恨情仇,结果纯意外。”
“网友视角里不一定纯吧。”胡晓雾暂停到了一个画面,伸手指了指。“这里我们有给琅魇一个大特写,他们可能会觉得是琅魇安排的?”
“虽然真的不是我。”变回小狼崽的大总裁委屈巴巴地贴着他的兔兔小秘书。“我也不过是感应到了他可能会出事,只是没有阻拦而已。”
“是哦。”兔兔抬起两只小爪搓着徒弟的胖脸。“你那会儿还算有良心呢。”
琅魇QAQ。
别骂了别骂了,他和阿妈都知道自己有多招人恨了。
招人恨的母子俩委委屈屈,然后就拍了个一人一边对着兔兔猛蹭的日常视频。
新鲜出炉的视频里,粉嘟嘟的兔兔卧在中间,一边被蹭地左摇右晃一边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的凤梨,从神态到表情都体现出一个词:稳稳的幸福。
和还没掉下去的黑热搜里,那两张图片里的兔兔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那两张图片的时候我没哭,这会儿我却是真的泪目了】
【真的,兔兔现在真的被阿妈养得好好,但凡真喜欢兔兔的,都能看出兔兔的状态有多好】
【我就说那几张照片肯定是兔兔被阿妈刚捡到的时候,还有谁记得,兔兔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是被阿妈带到了医院啊!】
【建议把标题改成稳稳的幸福 今天的阳光也是真的好好,和凤梨真的好搭】
【虽然很想说兔兔应该少吃点凤梨,但看着兔兔啃了十五秒,连个皮毛都没伤到,感觉也没有那么很担心了呢 】
正常的兔子的确应该谨慎喂食,这种动物说皮实吧,倒是也不算皮实。
甚至也还挺容易死,导致丘声每期视频发送之前都得谨慎的打上危险动作请勿模仿,谨慎喂食科学饲养。
但她家这只兔兔吧 且不说能不能吃,吃东西的确是慢。
这还是丘声第一次给云涟图吃凤梨——她嫌这玩意麻嘴,几乎不吃的。
没想到云涟图还挺爱吃,硬挺着麻嘴叼着一块用力磨,磨一会儿还得喝两口奶缓一会儿,等嘴麻那个劲过了再继续奋斗。
看得丘声都觉得有点心酸了,甚至思考自己要不要转行去研究食品,看看能不能培育出不麻嘴的凤梨。
琅魇也没辙,这凤梨都已经是他能买得到最贵的了,还用盐水泡了好久,没想到还是麻。
“ 要不你试试改个设定呢。”琅魇思前想后,伸爪戳了戳丘声。
“再怎么说,你也是创作者 你现在开始说一百遍,‘云涟图吃凤梨不麻嘴’试试?”
第33章 病房一日游
面对好大儿的这种无理请求, 丘声当然是
当然是欣然应允啦!
她甚至很虔诚的打坐念完了那一百句,然后就颠颠跑到了毛毛已经被染了一片黄色的兔兔身边,满眼期待地盯着看。
可惜, 哪怕她的确是云涟图的创作者, 但这个临时补丁一样的设定却的确没有起效, 可怜的小兔兔还是在一边麻嘴一边吃菠萝。
反而是始作俑者没觉得多奇怪,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这样行不通一样
也当然是早就知道了。
就像他之前说过的一样,阿妈今年过完生日才二十一,而他已经二十九了。
如果真的可行, 他为什么不在自己被创作出来之前, 就赶紧找到阿妈, 给自己安排一个幸福快乐的一生呢。
他提出这个建议, 只不过是想暗戳戳地折腾一下丘声罢了。
毕竟,琅魇怎么可能会一点怨气都没有呢。
他最没资格, 但他也最有资格。
只是他也没想到丘声真的能那么认真的做罢了,虽然他心里也隐隐感觉, 别说一百, 就算他说一千,可能丘声也会认真做的。
在场的所有人里, 要真论谁是食物链底层,那肯定是丘声没跑。
他们无论从年龄还是经历, 都完全可以说的上一句老妖怪了。丘声心里想的什么,他们一眼就能看透。
琅魇看得出,丘声是真的把他们都当了崽崽的。
但就是这样反而更憋屈, 他相信胡晓雾也有这种感觉。
如果创作他们的人, 是个完全没有把他们当回事的、只轻易的套路他们的苦难的人,他们估计也不会这么憋屈。
反正没感情, 掳了兔兔就走好了,大不了再抹个记忆,再说什么创作者不创作者,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报复都不屑。
可现在呢,想报仇下不去手,想真心无芥蒂地去感受亲情,心里也别扭。
不是所有毛绒绒,都能像兔兔一样心思剔透又性情洒脱,说原谅就真的原谅,一切苦痛就能完全迈过
然后现在天天像个幸福的小玩偶一样被丘声捧手心里宠着,都快被宠成真兔子了。
琅魇甚至感觉他师尊那双眼睛都清澈了不少,都快赶上他俩刚认识那时候了!
虽然也不能说这种改变不好吧 只是琅魇实在是觉得,他师尊有点过于心大了。
也是,不心大也不会只经过一辈子就被他骗走,还死心塌地地跟了他那么多年。
该说不说的确有点傻。
这个说法遭到了小兔子的强烈反驳——我哪里傻了?我明明聪明的很,就不说别的,他要真是个傻子,那总裁秘书这职业他就干不好。
小兔子辩证这个说法的时候义正严词,小脸蛋都气的稍微鼓起来了一点。
“再说,我可是有学过法律的,骗傻子犯法。”
这句话一出,一直偷听的丘声实在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
她的兔兔实在是太可爱了!!!
可爱的兔兔当然要受到最高的奖励,丘声又对着兔兔虔诚的狂念了一百句:兔兔吃菠萝不过敏。
有没有用丘声也不知道,但至少兔兔暂时放弃菠萝了。
贴心的兔兔,就是这样会全方位照顾您的情绪。
最后那些菠萝全被丘声分给了唯一不麻嘴的琅魇,小臂长的小狼崽正龇牙咧嘴地啃呢,他们家的房门突然响了起来。
本来正和和美美一起咸鱼瘫的一家四口同事愣了一下。
他们一家四口现在是一起住在了琅魇的房子里。
主要是为了拍摄方便,这个房子不仅距离琅魇的公司很近,而且距离胡晓雾的公司也不远,也方便他随时去进行之前留下来的工作。
虽然他是想转到琅魇的公司,而且也的确在着手做这件事情,但前公司对他也算可以,他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就算这一段时间他都回去跑了好几个通告。
但理论上来说,他应该没有暴露位置才对。
他们拍摄的时候都会格外注意,不把任何可能会定位的东西拍进镜头,就算拍进去了阿妈也会后期抹掉。
他们出门都会靠一些障眼法,点外卖地址都直接放楼下,所以在外人眼里,这个单元的最上面三个楼层,应该就是连着的三个常年空着的大平层才对。
但 为什么他们的房门会响起来?还精准的定位到了他们所在的这一层?
一家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眼底都有点诧异。
勤劳、且离门口最近的丘声第一时间站起来,心情蛮好的蹦跳着去看猫眼。
她自我保护意识极高,看猫眼的时候会离着很远,从侧面伸手只掀开一条小缝。
然后她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挥手叫来了自己的三个好大儿。
她已经完全掀开了猫眼的挡板,比比划划的做着口型,眼睛中闪烁着有点兴奋的笑。
“是第五居。”
看明白她的嘴型以后,云涟图一个蹬腿就窜了过去,凑近猫眼看了一下,笃定地点了点头。
猫眼里出现的是一个红发男人,单论五官的话并没有胡晓雾那么精致,但无论是神情还是体态,都在诠释着:风情万种。
他笑眯眯地看着猫眼,还晃了晃手里那张写明了自己身份的纸条。
其他两个毛绒绒气势汹汹地凑了过去。
原来前几天的热搜不是突脸,这才是真真正正的A到了脸上啊!
三个好大儿纷纷变成了人形,在阿妈身后扇形排开,一人一只手搭在了丘声的肩膀上,然后同时一点头。
丘声拍了拍胸口,抬手打开了门。
第五居个头不高,看起来甚至比丘声高不了多少,看到门打开以后,他脸上本就称得上美丽的微笑,更显得魅惑了几分。
他慢条斯理地收起了自己表明身份的卡片,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纤细尖锐的指甲扣着卡片的边缘“笃笃”两下。
然后一把卡纸做成的刀,就直接穿透了丘声的肚子。
这件事情以后,云涟图其实思考过很多次,到底是他走过去了,却依然没有保护好阿妈难过,还是他没有把丘声挡在身后难过。
第五居刺的很准,并没有伤到重要器官,那一刀除了过于疼了些以外,顶多就是给丘声放放血。
他甚至没跑,捅完人以后就直接变成了小狐狸,优哉游哉地跳到了客厅的灯上,冷冷地注视着慌成一团的一家四口。
可能是丘声自己都没想过她会有这一劫,很可惜,她三个好大儿没有一个会治疗法术的。顶多能给她止止血,再飞速把她送进医院的急诊。
云涟图沉着脸,抱着丘声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琅魇跟在后面接连打电话联系各方面人,胡晓雾想办法给两个号发布断更声明。
兔兔号 写急性阑尾炎吧,人形号 去他妈,不管了!
丘声可怜兮兮地在兔兔怀里缩成一小团,疼地脸都扭曲了还努力安慰他们仨,最后实在扛不住了,晃了晃兔兔的袖子。
“宝儿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妈妈晕过去啊。”
不开玩笑,云涟图一瞬间眼泪都下来了。
好在这个方法还是有的,丘声很快陷入了昏迷,被推进了抢救室。
丘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云涟图已经恢复了原型,白白圆圆的一小团卧在她脸边,胡晓雾捧着个笔记本坐在另一侧,脸色凝重,噼里啪啦地不知道在打些什么。
丘声动了动身体,还行,她的好大儿们都很靠谱,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她费力地侧了下脸,吧唧了一口小兔。
“宝儿,妈妈好渴。”毕竟是挨了一刀,丘声原本的声音里都透着些许虚弱。“还有点饿,想吃烤肉。”
“不得行,刀口长好以前不能吃太油腻辛辣。”小兔的眼睛看起来更红了,几乎看不到一丝白眼仁。“乖呀,等你好了以后领你去吃烤肉,琅魇说有一家好贵的自助,最次的肉都是A5和牛。”
“好哦。”丘声又侧到了另一边,对小狐狸招了招手。“我的另一个宝儿,给妈妈拿点水嘛。”
胡晓雾被这个称呼腻歪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行了嗷,还好伤的不算重。”他把手机一起递过去。“玩玩手机止痛!”
受了伤的丘声看上去格外乖巧,但没几秒就发出了一声丧嚎:“嗷!!我的兔兔号!”
她一脸苦兮兮的看向两个好大儿,小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我还从来没有断更过的兔兔号 呜呜呜 ”
“那你就赶紧好起来,明天自己更新。”胡晓雾又翻了个白眼,扭搭扭搭地坐了回去,咬牙切齿。
“这个讨厌的老狐狸 果然我们同族相轻!”
说到这里,丘声也有点好奇地探了个脑袋。
“对了,那老狐狸呢?你们没把他怎么样吧?还有还有,看到他对象了吗?”
她这边话音刚落,窗户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话语的内容也同样让人寒毛一耸。
“他对象在这呢。”
第34章 一家六口继续游病房
云涟图直接被吓成了应激状态, 蹬腿一蹦在空中变成人形就挡在了病床前面。胡晓雾也挡住了另一侧,俩崽都满脸警惕地看向窗户。
丘声也很配合地用被子把自己档好,只从两个崽的缝隙里猫猫祟祟地看。
说话的身影很快就显露了出来, 是一条 中华田园小土狗。
身形不大, 甚至还可以说的上可爱, 但那双深沉的眼睛却透露出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普通。
更何况,小狗的右眼上还横亘着一条深深的疤。
小狗半点没怯场,不紧不慢地从这三十三楼的小窗台跳进了室内,落地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健壮, 甚至比琅魇都要大上一圈的男子, 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家三口。
“我是第五居的爱人。”他再次重申了一下身份, “你们可以叫我刍狗。”
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
并不符合句子原本意思,却很符合大众对他的误解意的用法。
云涟图下意识看了一下阿妈, 生怕她心情受影响。好在丘声心脏还算强大,都这个时候了, 还在那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体型差”。
“对对对, 就这个体型差,两米一和一米七, 吸溜吸溜,香香滴 ”
别说她自己的两个亲密好大儿了, 刍狗都愣了一下。
丘声看出他们都能听到,索性也不掩饰了,仗着两个好大儿都有充分准备, 坐在病床上摇头晃脑:
“第五居是个小疯狐狸呀, 他老攻才是管束他的锁呢。沉默寡言忠犬攻和小疯狐狸受,再加一点年下, 嘻嘻(#^.^#)。”
该说不说,暂且先别管她写没写,至少人设是没问题的。
刍狗甚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还对着窗外努了努下巴。
“嗯,你的小疯狐狸在外面野呢。”刍狗的声音带着点天然的哑,好像嗓子受过什么很严重的伤一样。
“他让我过来转告你:很疼吧?但他真的很开心呢。”
“你活该,谁让你亲手写的他是个小疯狐狸呢。”
丘声没什么反应,只眨巴着眼睛看刍狗,甚至还“咔嚓”一声咬下来半拉梨。
“行呗。”她对着刍狗招了招手。“过来给我摸摸 哎,还是觉得好神奇。”
“挺好,你们俩过得开心就行。”
刍狗倒是老实,还真的过来给摸了,甚至变成原型让丘声好好挼了一通,走的时候毛都有些杂乱。
但他只是给挼,并没有什么回应,也明显不亲近。
两个好大儿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俩互动,生怕这疯狐狸的老攻也和他一个调性,一言不合就拿把刀出来再给丘声一下子。
好在并没有发生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那俩神经也没再出现。
琅魇是天擦黑了才拎着好几袋子晚餐回来的。
“今天有点堵车。”他摸了摸袋子,把食物都手动加热了一下。“但我一直有施法保鲜,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看起来已经吃过了,摆完桌子就靠在窗边往外看,还举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吃饭的三口人的手机都“叮铃”响了一声。
是一段小视频。
“那老狐狸跳广场舞呢。”琅魇发的视频就是这个,他特意点了点胡晓雾。
“为什么都是狐狸,他就那么 浪?”
琅魇这个形容词用的不准确,准确一点说,应该是媚骨天成。
第五居的确在医院广场跟着跳广场舞,但同样简单的蹦蹦跳跳,他一举手一投足,都仿佛散发着无限的荷尔蒙,眼角眉梢都挂着说不出的春意。
刚过了一小会儿,他身边就已经围满了男男女女,甚至如果不是还有个脸色阴沉的刍狗在旁边压着,看有几个的架势,简直都是要直接上手了。
胡晓雾直接翻了个白眼,理不了琅魇一点。
丘声倒是兴致勃勃地让他们几个把床位挪到了窗户边,还用手机把画面调大,一点点仔细欣赏。
“姐不白看。”丘声的脸上挂着迷之微笑。“姐给你拍照。”
那小色迷的样气得胡晓雾直想抽她,却拗不过宠妈无极限的云涟图,只能遗憾败北。
第五居是在保安都想出来维持纪律之前离开的。
速度非常快,丘声刚发现画面里的人不见了,下一刻,熟悉的声音就在好大儿包围圈外响了起来。
“好看么?”第五居的声音也有点哑,但配上那慵懒的声线,只觉得勾人的性感。
三个好大儿紧紧挡住了病床,几乎是不加掩饰的警惕。
第五居轻笑了一声,聘聘婷婷地被刍狗抱起来,伸手戳了戳云涟图的脸。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好了伤疤忘了疼。”他轻笑着凑近,伸手搭住了云涟图的肩膀。“这么快就原谅了吗?”
“可是师父我 还是觉得好心疼呀。”
云涟图垂了垂眼睫,拒绝与第五居对视。
琅魇倒是快要压制不住了,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冰蓝色的竖瞳,手也渐渐显现出冷森森的指甲。浑身紧绷到极致,生怕第五居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伤害到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师尊。
好在第五居这次没突然发疯,只挑着云涟图的下巴轻笑了一下,就和刍狗一起消失在了病房里。
三个好大儿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动作整齐划一地给这个小病房开始施加各种法术,争取把这里武装的滴水不漏。
“你这个师尊确实是太吓人了,他以前也这样吗?”胡晓雾忍不住碰碰云涟图的手臂。
“还好我以前没遇见过他,这种前辈 真让狐怀疑狐生。”
“他性格确实一直都有点 跳脱。”云涟图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不过我其实也有些忘了,毕竟我们也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相处过,后来 他就去世了。”
至少在他的视角里是去世了,而且看得出来,就算是丘声这个阿妈,也对这一对苦命鸳鸯还活着的事儿表示诧异。
但她心态确实乐观,自己人都躺床上了,还觉得这事儿挺好呢。
“无论怎样,活着就是好事。”她一手搂着自己的三个崽,小大人式地叹气。
气得小兔子都忍不住用jio踹了下她的胳膊,又被阿妈无情地亲了一通。
丘声到底是受伤了,罕见的没有享受她一个人的夜生活,而是早早就睡着了。
三个好大儿对视了一下,眼神交汇的片刻似乎划过了千言万语。
五分钟后,谈判失败的琅魇无奈地留在了阿妈的床边,胡晓雾驮着云涟图风风火火地跑远了。
他们当然是去找第五居的。
胡晓雾毕竟不是他们宗门的,而且特别能苟命,如果真打起来了还能带着兔兔跑。
而琅魇的那些手段,除了天性压制以外几乎都是云涟图教的,云涟图又是第五居教的,带这头狼属实没什么大用。
他们这个心思可以说是昭然若揭,第五居自然也看了出来。
不过这只风情万种的老狐狸似乎对他们两个小辈很是包容,懒洋洋地靠在大狗的身上,笑眯眯地摆出来一排小糕点。
“吃饭了吗?”他招招手,不容拒绝地把云涟图拉到自己身边。“来坐着。”
“放心,我以后不会随随便便伤害她了。”他对两个小崽过来的用意心知肚明,柔若无骨一样攀附在刍狗的身上。又伸长了手去捏云涟图的下巴。
“不过呢,我要和你们一起回去。你说好不好呀~小兔子~”
小兔子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带着他们两个回到了医院。
丘声今天的精神更差了一点,麻药过去了以后才是最难熬的。
三个好大儿束手无策,始作俑者作壁上观。
可怜丘声只能蹂躏她的好大儿们,硬是把五只毛绒绒的毛都揉炸了。
是的,五只,包括连体婴儿一样的小土狗和小红狐狸。
**
兔兔小日常恢复更新了。
最新的一期里不仅地点的确换成了医院,而且还增加了一对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谈恋爱的犬科毛绒绒。
视频的重点并没有放在它们身上,但只要出现在镜头里,这俩小动物必定在腻腻歪歪。
【 真情实感嫉妒阿妈的一天,这种品相的儿崽到底都是哪里捡到的???能不能把地址告诉我啊?】
【我也养狗,这么大的养宠量其实是一件很大的负担,这样,你把新来那两个寄给我,我帮你养,求你了】
但更多的人还是在感慨兔兔的变化。
视频里的兔兔 看上去似乎情绪更多了一点。
很神奇,虽然这只是一只兔子,但大家真的有同样的感觉。
【就是感觉兔兔更娇了!】
【是真的!就好像更信任周边环境了一样!还是第一次看到兔兔受到惊吓的扁扁形态!我的天!!更可爱了!!】
是的,兔扁扁。
丘声也是第一次看见她儿崽的这个形态。
当时的情况有点特殊:
胡晓雾正在床边调整手机拍摄,云涟图正团在她手边听她絮叨,而琅魇就这样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还一巴掌按在了兔兔的后背上。
兔兔直接吓得一抖,随后迅速扁成了一个小椭圆形,一动不动地凝在了床上!
第35章 一家六口的海滩一日游!!
当时丘声差点一声尖叫顶翻病房盖。
她当然知道兔兔受到惊吓的时候会变成兔扁扁, 但她真的是第一次看见自家儿崽的这个状态。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想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
按理来说,兔兔的确是一种十分容易被周围变化而吓到应激的生物,这并非胆小, 只是本能而已。
可她的兔兔却从来没有这方面反应, 这其实不是一个好现象。
因为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是云涟图, 主动去压抑了自己的本能反应。
唉。
丘声有些emo的叹了口气,把逐渐变圆的扁扁兔抱进怀里。
都怪她,如果不是因为她,兔兔又怎么会怕到需要完全压抑自己的本能呢。
不过, 既然现在就能看到扁扁兔, 是不是说明 他们现在的策略, 的确是有效的?
丘声搓了搓脸, 坚定了接下来继续的决心。
长痛不如短痛,有时候逃避并不有效。
不过当然了, 在讨论下一个短剧主题要拍哪个世界之前,他们要先把兔兔的长视频更新了。
一直担心阿妈的粉丝, 终于等来了心心念念的长视频。
和以往差不多的风格, 只是看上去高大上了许多。
蓝天、白云,沙滩, 大海,高大的椰子树, 和椰子树下成倍可爱的小兔团。
真真正正的实景拍摄!真真正正的大手笔!!
头顶带着小花环,身上围了一圈小草裙的兔兔安详地趴在椰子壳里,圆鼓鼓的小脸蛋被椰棕色的壳挤出了一点弧度, 琉璃一样的红色眼睛里映照着清亮的西瓜。
小兔半眯着眼, 仿佛享受海风一样悠闲地晃悠着椰子壳,再时不时啃上一口西瓜, 视频闲适到仿佛看上一眼就已经和兔兔一起穿越到海边了。
【哇!!大海!!】
【呜呜呜夏天果然是要去海边啊啊啊!!夏天沙滩皮肤的兔兔更可爱啦!给我吸吸!】
【呜呜被沙滩装小甜兔完全治愈了,我好了 非常非常好!】
【呜呜试装时候戴墨镜的兔兔也好可爱啊,穿岛服的兔兔也好可爱hhh就是有点憨】
【把说兔兔憨的叉出去!我们兔兔哪儿憨了!不比那二哈强么!】
【说到二哈,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两只小狐狸真的看起来差好多吗?明明都是赤狐,甚至毛色和体型都没有差很多,为什么一个看起来那么可爱,一个看起来那么魅啊?一眼过去真的会以为是两个品种的!】
【 第一次在两只狐狸身上感受到了可爱成熟二选一】
还二选一呢,哪个你都选不了。
和兔兔同款葛优瘫在沙滩椅上的丘声一边喝着椰林飘香一边看评论,忍不住化身一条人形弹幕机。
她伸手把第五居特调无酒精版椰林飘香放到小桌子上,伸了个懒腰,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夏天啊,果然是要来海边。
而比沙滩和海边更舒服的,是和崽崽们一起晒:绝不会晒黑晒伤的海边太阳。
这是丘声想到的提议,在苦思冥想而不得主题之后,她再一次下意识地想要白嫖一些节假日穿搭。
然后在八月份没有节假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盛夏和西瓜。
他们还录了段小兔啃西瓜和狐狸啃椰子的对比,颜色搭配一下可爱暴击直接翻倍。
刍狗和琅魇两大粉丝头子把控出品,这一张照片不知道在这个夏天当了多少人的壁纸桌面。
剩下没用兔兔和狐狸的那些人 大概率用的是从这个视频里截的图。
【第一次团建vlog】
同样的沙滩,同样的海边,不同的是,这次摄像机镜头对准的,是一排风格各异的大美人。
镜头非常懂的一开始就瞄准了胡晓雾,新晋影帝左拥右抱,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他左手搂着一把小细腰,那皮肤白的仿佛都能反光,银色的头发被束成了马尾,只有几丝被遗漏的随着风飘来飘去。
银发美人看上去似乎是有点害羞,并没有看向摄像机,只低头认真地注视着手里的东西,十指翻飞,很快就编出了一只芦苇蝴蝶,还温温柔柔地挂到了胡晓雾的衣服上。
而胡晓雾右手搂着的小腰看上去更软,甚至整个人都柔柔弱弱地侧趴在胡晓雾身上,深红色的头发海藻一样裹着身体,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还正拿着一块西瓜伸手投喂某只小兔。
镜头再拉远,云涟图身边还搁着半个位置的琅魇眼睛冒火地死瞪着第五居,而第五居身后的刍狗正揽着第五居的肩膀,搁着中间的三个人毫无波澜地看了回去。
五个人身上齐刷刷的岛服,若隐若现的腹肌和大方露出来的小腿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又!好!了!】
【胡晓雾?啊??你告诉我这是谁?你换了个公司就是为了拍这种东西的吗??给爷多拍爷爱看!!】
【对我的眼睛特别特别好 】
【一口气看下来的,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看到这一个的时候突然泪崩了。要是那个短剧里的美人真的有这么幸福就好了 】
这一条评论引起了其他朋友的广泛赞同。丘声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心脏钝痛了许久。
别人以为兔兔没有感受到现在的幸福,但她知道,兔兔是真的曾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
一个小女孩在海滩上轻轻的碎了,又被她五个好大儿的幸福画面拼了起来。
目前,兔兔还不适应人形的琅魇靠得太近,无论他自己是原形还是人形。
不,甚至不能说是不适应,而是根本没办法适应。
不然那天在丘声的病房里,他也不会反应那么大的直接变成个毛毛拖鞋。
琅魇有偷偷做过测试,目前兔兔能接受的,人形的他最近的距离其实是两米远,还是在身边有胡晓雾和阿妈他们陪着的情况下。
录视频的时候云涟兔已经在尽力控制了,但琅魇还是能感受到他平静外表下的紧绷。
不然他也不会一整个视频录下来,都不抬一次头的。
这个事实让琅魇多多少少有点子发愁。
人形尚且如此…他那两米多的原形,还不知道要过上多久才能出来放放风呢。
唉,自作孽啊。
琅魇叹了口气,有点忧郁地挑了个椰子,“梆梆”两下用脑壳嗑开了。
他嗑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傻,但事已至此,只能淡然自若地把椰子水倒进杯子里,飞速给他师尊特调了个沙滩饮料放过去。
兔兔接过饮料,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徒弟的脑门,突然担心了一下对方的智商。
虽然狼么…一直以铜脑门著称,坏的确是不能坏,顶多嗑红点。但能干出这种事儿,好像多多少少沾点傻。
但另一边的犬科动物组可就黏糊太多了。
第五居甚至十分别出制裁的在岛服里套了个女式比基尼,和他头发一样的暗红色,波浪形洒金的裙摆在他白色的肌肤上摇曳,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老狐狸正趴在他老攻身上— —这老狐狸总是这样,好像没长骨头似的,他一边用小腿勾着刍狗的腿,一边抬头和对方接了个热辣的吻。
看得丘声小脸通黄,激动得攥着云涟图的胳膊一个劲儿地蹦跶。
“… …注意点影响吖。”小兔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捂着他阿妈的脸,一个劲地对着自己师父眨眼睛。“阿妈还没谈过恋爱呢。”
“?她还怕这个”第五居晃了晃腿,双手捧着他老攻的脸叭叭又是两口。“别太单纯了小兔子,你以为我们那些车都是鬼开的?”
小兔子一张俏脸憋的通红。
知道这事实是一码事,但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又是另一码事。
眼看着自己的师尊要进行一些晋江不允许的活动,小兔手忙脚乱地赶紧带着阿妈跑了。
临走前还拎走了琅魇和看热闹的胡晓雾。
一排明明什么都知道、但硬是被小兔一手掌控的人类发出了一些抱怨,但依然被小兔单手镇压,不许他们再靠过去一点,只能坐在沙滩旁边的开封菜里一人一杯可乐抱着嘬。
… …也算行吧,毕竟这可是开封菜里的可乐呢。
他们原本是预计下午录个打沙滩排球的vlog的,两个大人擅自缺席后也只能堆堆沙子了。
三个破次元的大美人排排坐拿个小桶玩沙子,养眼的同时又有点好笑。如果不是他们很有远见的一早就设了结界,这一画面估计都得变成网红打卡点。
一家四口一直从中午堆到晚上,甚至这仨人都直接把从前的宗门仙山整个等比缩小复刻了出来,等琅魇把最后的牌匾和水上了门时,那两个人才懒洋洋地回来。
就连刍狗那张疑似面瘫的脸上都挂上了明显的餍足,第五居更是完全被人抱着走,身上散发的魅惑快要升级成无差别扫射形被动技能了。
勾人的厉害。
“呀,你们还没走呢?”
老狐狸眨巴两下眼睛,目光在一家四口脸上扫了一圈,又看了看那个沙·仙门,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哎呦…还真是小孩子啊!”
第36章 古国王子和敌国之君(短剧2)
被迫玩了一下午沙子, 临走还被嘲讽了的一家四口生气了!
他们幼稚的联手把老狐狸夫夫俩合力按进了水里,并在晚饭时狠狠的讹了老狐狸一把子。
… …即:原定在琅魇家的椰子鸡火锅硬让老狐狸掏了个锅底费,就在餐桌上左手倒右手。
老狐狸无可无不可, 皮肤白里透红, 眼角都晕着媚态, 交钱的时候还顺手捏了捏兔兔的下巴。
给琅魇气得牙痒痒,又无计可施。
毕竟…他很快就要被开始下一次的公开处刑了。
还是沙滩给他们的灵感,让他们迅速选定了下一个小世界的主题— —古国王子和敌国之君。
**(短剧开始)
荒漠,残木, 枯杨。
黄金一样的沙土之上, 却是明亮入昼的不夜之城。
城墙内外仿佛两个世界。
美酒在杯盘之间浮光流翠, 珠宝在美人身上熠熠生辉, 丝竹乐音和人们的笑声汇聚成欢乐的曲调。
月光一样的丝绸在皎洁的皮肤上流动,云涟图端着酒杯眺望着城池, 却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殿下?”忠心的大臣跟在姣美的太子殿下身边,只有尽力低头看着地面, 才能勉强压抑着自己过快的心跳。
他们的太子殿下 在月光下的时候, 是真的显得格外让人迷醉。
不,他们的太子殿下, 比月亮还要让人疯狂!
“空有财富而无守卫之能,我只担心 ”
云涟图的话没有说全, 后半句被他自己吞没在了酒杯中。
从指根一直缠绕到肩膀的宝石随着他的动作熠熠生辉,折射满城灯火映进大臣的眼睛。
忠臣终究是有一瞬晃神,但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 哈哈笑了两声分散情绪的尴尬。
“太子殿下忧国忧民!”忠臣在微凉的夜风里擦了擦汗。“但恕臣直言, 太子殿下多虑了。”
“我多瑙国地处大漠深处,周围流沙陷阱不计其数, 哪怕是我国人也须得谨慎小心才能安全度过,更别说遮天蔽日的黑飓风,虫蛇出没的戈壁滩。还有除了当地人,根本找不到的绿洲。”
“别说我国人一向团结,就算真有叛徒带路,任那些兵马进攻,也怕是他们会渴死在这茫茫黄沙之中!”
忠臣说的极为笃定——他也的确是这样想的,无论怎样,这些外界眼里的灾难,却的确是他们多瑙国极为强大的天险。
云涟图没再说话,只又喝了杯酒,微微颔首。似乎是同意了官员的话。
只是他那双琉璃一样漂亮的眼睛里,却依旧藏着深深的担忧。
靠人不如靠己,虽说上天眷顾多瑙国,可是 真的会一直这样眷顾吗。
他总是深深的为此担心着,却没办法做出更多。
他的父王是神明虔诚的信徒,不容他对多瑙的神明提出一丝反驳。
上次,他只是试探性地提出是否要选出部分青年人,在强身健体的同时巡逻主城,就被他的父王以“蛊惑人心,背叛神明”为由,而罚到王陵跪了三天。
但当然了,仁善的太子殿下也有他自己的拥护者。
在无数个欢乐的夜晚,不为人知的角落,太子殿下还是带着他的拥护者偷偷给脆弱的主城加上了一点防护。
泥土替代宝石成了那银白发丝的点缀,太子殿下那张美丽的脸庞被汗水浸透,却终于是露出了稍显安心的笑。
虽然不知道这样是否真的能有帮助,但做了,就比不做的要好。
云涟图是真的很聪明,他几乎以最小的代价,就试探出了他父王对布防方面的接受程度。
仅仅被罚了几次,他就学会该怎样把自己想做的事情,用他父王可以接受的方式传达上去,再得到准许。
曾经繁华但脆弱的多瑙城终于有了变化。
再一次狂欢夜来临时,云涟图端着酒杯,站在城墙最高的地方,远远地望着他费劲心力做下的各种布置,总算是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
这个笑容也将夜晚的欢乐轻而易举地推到了顶峰。
只是
这是最后一晚了。
第二天云涟图醒的很早,这是他一贯保持的良好作息。
——也多亏了他醒得早,才能在第一时间得知边境城破的消息。
满身血腥的多瑙人不复平日里的悠闲富贵,跌跌撞撞的脚步狼狈地让人可怜,他的腹部还被穿透着一支带着倒刺的羽箭,末端一个张牙舞爪的“琅”字。
“殿、殿下!”他喘的很厉害,声音里透着十足的恐惧。“打进来了,他们打进来了啊!!”
云涟图随手扯了个外披套在身上,跟着仓惶进来的勇士登上城墙,打磨精巧的棱镜对准远方,第一次被用在观赏宝物以外的地方。
“是 琅魇。”
尚未恢复记忆的小殿下,自觉不明白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那个名字。他只感觉到额角一阵剧痛,他用力砸了两下,压过那股晕眩的感觉,随后匆忙开始了这一次的紧急应对。
或许是他们的神明真的抛弃他们了。
琅魇的兵马破门而入时,云涟图投掷而出的剑竟然被风吹得偏移了三分,可在之前的几天里,常年风沙肆虐的大漠却干净的万里无云。
还在祷告的老皇帝被琅魇一刀砍成两段,云涟图顶着四散奔逃惨叫的人群砍杀了一个小兵,飞速换上了衣服,抹了抹流进眼睛里的鲜血,轻巧地接近了那个主帅。
琅魇。
他的头依旧痛的几乎炸开,他也依旧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人的名字,他只知道,他必须阻止这个人的暴行。
阻止这个人,几乎要把他们王城从下翻到上的残暴举动。
但很遗憾的是,他还是失败了。
他已经把自己的行踪控制地极度轻巧了,甚至也的确成功了,肆虐的战场里,琅魇并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可是,就在云涟图举刀劈下的一刻,他悚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在地方军队的腹地里,成了一个动不了的活靶子。
燃烧着火油的箭烧断了银白长发,皎洁如月光一样的发丝混着黄色的沙和暗红的血洒落一地,云涟图被慌乱的士兵狠狠按拖在地面,瓷白的面庞蹭出了一大片伤。
还染着血的青铜剑尖挑起了他的下巴,四目相接的瞬间,云涟图的记忆终于伴随着疼痛破茧而出。
“琅、魇。”他再一次带着颤抖喊出了这个名字,声音苦涩。
“求你,别伤人。”
**(短剧结束)
【吸溜吸溜——剧情一眼没看,截图我挨帧品味!!】
【我就说老祖宗去沙漠不光为了那点葡萄干!!!】
【太好看了太好看了!!!这个异域装、不是,这个剧情太好看了!!有没有琅魇的异域装!穿的清凉一点的!大夏天的穿这么厚多遭罪啊少穿点吧我们不介意的!】
【算听响,但我是真的看剧情了!虽然挺简单但至少说明白事儿了,这叫什么,迷信的爸,去世的妈,自大的臣子和破碎的他】
【剧情不剧情的无所谓了 这个场景,真的是我在短视频里可以看到的吗 】
那当然是 可以的。
且不提琅魇是不是有钞能力的问题,关键是,这几个崽也是真的都有超能力。
而且加入了两个人以后,丘声也发现她明显感受到了人手的极大充足,短剧里加入两个人,真的仿佛是在电视剧里加入了千军万马,他们无论想达成什么效果都倒得开人手了。
录云涟图绝美侧脸的时候甚至可以有两个打光的,那一刻丘声感动到在心里默默流泪。
最后的效果也是肉眼可见的,比起第一个故事,第二个故事各方面都有了一个质的提升。
数据也再次攀升了一个小节,这一点主要体现在了完播率上。
他们两个号的视频点击率一直都出奇的稳定,毕竟云涟图无论是人形还是原形,的确都美的发挥稳定。
而小兔账号,在再一次大大方方的联动以后,也终于有人提出了华点。
同样的大漠古国背景,金丝缠线的杯盘里装着水灵灵的葡萄,而视频里的小兔似乎比平时要贵气一点,不仅仅因为身上缠绕了许多珠宝,神情和动作都似乎庄重许多。
虽、虽然因为葡萄太大庄重的不太到位吧!但至少意思表达出来了!
【哇!!终于敢说了,小兔的阿妈就是大美人的工作人员吧!每一次的主题都这么刚刚好】
【而且小兔身上的珠宝和大美人身上的珠宝联动了!小兔脑瓜都快放不下的那个红宝是缀在大美人眉心的,从小兔尾巴根到身上颤着的是大美人胳膊上的!】
【小兔的皮毛真的,有种流光溢彩的感觉,原来没怎么发现,00:05那些珠宝落下去的时候,感觉小兔的毛毛完全不逊色呢!】
【珠光宝气的兔兔,呜呜,踩在我心坎里了兔兔】
【这一期真的要怒夸阿妈这个审美!选择的珠宝都太配兔兔啦!背景也融合的非常好!仿佛直接看了一版兔兔的多瑙城!】
【hhh我们兔兔还是有点太小了,吃个葡萄费这个劲】
【小兔吃葡萄吃不下,小兔好,葡萄太大,葡萄坏!】
第37章 人形号也接到广告啦!
其实丘声也准备了剥好皮去了籽又切成两瓣的葡萄, 只是云涟图单纯觉得整颗的比较有气氛。
这也就导致了他的这条日常短视频差点超出三分钟,好在,在两分半的时候, 他终于生气了, 一跺脚把整颗葡萄含了进去。
然后小脸蛋就非常明显地鼓了起来。
胡晓雾和第五居一人一边都快笑成羊癫疯了, 两只狐狸还特别笋的各自上前优雅的吃了一颗葡萄
然后就被小兔单方面宣布冷战了。
最后还是焦头烂额的阿妈哄了这个哄那个,才勉强维持好了这一大家子的和谐关系。
具体方法是领着一家人半夜去吃大学生优惠的海底捞,完事再去足疗店按个脚。
“番茄锅好好吃啊 ”丘声舒服地直叹气,她左手边的兔兔还有那老两口子都和他差不多, 而她右手边的两个小新手还在吱哇乱叫。
“确实, 藤椒的也八错。”兔兔虽然曾经确实只是一只小兔子, 但在成精了以后, 就也不能和其他兔子一概而论了。
他是吃肉的,甚至也可以吃兔兔。只是吃得少, 更喜欢吃素而已。
“对了,阿妈, 人形号最近找过来一个推广。”云涟图突然戳了戳丘声, 投喂了一块小饼干以后打开了手机。
“是服装的,叫揽月。我初步看了一下, 感觉口碑好像还挺好,你看看能不能安排?”
衣服?
丘声有点感兴趣地接了过去, 认真看了起来。
由于账号定位的不同,像人形号这种专门做剧情、而很少能有插广告口播、展示你商品的,其实蛮不容易能恰到不错的饭的。
尤其是他们现在相对并不缺钱, 所以更注重质量的前提下。
这个衣服店还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相对正经的。
更巧合的是, 揽月还是丘声本来就很喜欢的品牌。这是个老店了,口碑和质量不说完美, 也的确算得上是良心店铺。
“奇怪,这家以前是不太找推广的来着。”丘声挠了挠下巴。“改变风格了?交给小狼崽子吧,让他找专业的人对接。反正我觉得很阔以!”
事实证明也确实可以。
这个店铺没有辜负丘声之前的喜欢,条件给的很厚道,他们也知道人形号的调性,不需要他们插什么硬广,只需要到时候在评论区感谢一下服装赞助就可以。
在商量了一下下一期的剧情后,揽月直接大手笔的邮过来了好几套汉服和异域装束,作为尝试的样品。
值得一提的是,和他们对接的小姐姐还礼貌性的催了催更
甚至每天一催。
硬是逼得因为瘫在一起而太舒服的一家四口短暂支棱了起来,虽然时间并没能提前,但至少在质量上得到了提升。
第二集的时间长了三分钟。
**(短剧开始)
云涟图已经被拖在马车后面,跟着走了三天了。
他第一次感觉这副身体从小生长的大漠居然有这么大,而这大漠当空的烈日又是如此难熬。
三天里,他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虽然他不是人类,但嘴唇也早已干裂出血,口腔几乎察觉不到一点湿润。高温蒸腾的他眼前的景物都在旋转。
束缚着脖颈的绳索绷紧又放松,云涟图知道这是车队即将停下。他扶住车厢后壁努力把自己挤进那一小点阴影处,用力喘着粗气。
也还好。
至少琅魇还不算太丧尽天良,他并没有用这种非人的手段去折磨那些普通人,他在打了胜仗以后,只是留下了充足的人手去管控他们的国家而已。
带走的俘虏 仅仅只有云涟图、和寥寥几个重臣而已。
而被这样绑缚拖拽在马车之后的,也只有云涟图自己。
难受,但还能忍。
其实琅魇还算可以了,马车的速度相对还是较慢,至少琅魇还没有直接把他拴在马上。
虽然云涟图也说不清琅魇是不是因为心疼马才没有那样做,但至少他没有,就够了。
也就是云涟图的这点小心思,没有被后来的阿妈知道,不然他保准要被骂恋爱脑。
热得快要昏过去的小兔子花了很久才适应眼前的景象,他苦中作乐的去数眼前的石头到底有几颗,仿佛这样就可以转移注意力,让自己没有那么难熬一样。
突然,一股力量猛地缩进了他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他本能地顺着绳索的力道跌了下去,几乎不着寸缕的皮肤在砂石上蹭出嶙峋伤口,喉管发出被挤压后不堪重负的声音。
“呃 你,干什么!”粗糙的麻绳嵌进皮肉,绞着声音都变了调。
云涟图怒瞪着琅魇,用力将手指往麻绳里挤,尽力给自己的呼吸争取缝隙。
“我无聊。”琅魇盘腿坐在马车上,像看一只垂死挣扎的麻雀一样淡漠地向下看着。
他也的确像在逗弄一直麻雀一样把玩着那段绳索,云涟图被拽的东倒西歪,手腕脚腕上的锁链被带的哗啦啦响。
“你看见了吗?有人还在为你抱不平呢。”琅魇恶劣地笑了两声,踢踹着云涟图的肚子把他转了个方向。
那是其他几位重臣被关押的马车,窗帘被风吹开了一角,露出了一张饱含愤怒的眼睛。
是那个曾与云涟图一起站在城楼上,聆听过云涟图担忧的臣子。
他那昔日尊贵皎洁月亮正在被人踩在脚下肆意凌辱,他却同为阶下囚,连怒火都显得那么脆弱。
小兔子没有羞耻,甚至大大方方看了回去,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安慰。
没关系的,我没事。
你们要保重。
他的淡然再次激怒了施暴者,琅魇轻而易举地就能被他的师尊掀起了滔天怒火,他几乎是不由分说的将云连图扯进了自己的马车,一直到第二天,才再次把早已昏迷过去的云涟图扔下马车,继续托在车后,任由他的身躯被地面划得残破。
云涟图是在进入中原地界以后,才稍微得到一些喘息的。
琅魇再怎么混不吝,也是这个中原国家之主。就算他不要脸,也得考虑考虑会不会给他们国家的花花草草留下不良影响。
因此,虽然云涟图还是一直被绑着,但至少身上穿的衣服多了些,受到的恶意折磨也少了些。
当然,中原的天气也是要比大漠和缓很多的,这都让小兔子感觉舒服了不少,甚至有闲心开始观察周围的风貌。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的中原。
多瑙城虽然也有对外的贸易团队,每年会固定时间出去上其他国家交换商品,但这种事显然是不可能轮到他这样一个大殿下身上的。
而中原又实在太过遥远,就算他想过来游历,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就算是这次,他们有琅魇带着的专业的整只部队日夜兼程,也花了整整二十天才走出大漠。
他原本对琅魇多多少少带了些怨气的。
虽然他知道琅魇恨他,也知道他们两个终究会在命运的安排下相遇,但他依然认为,这次的琅魇过分了。
再怎么说,琅魇也是不远万里过来打破了他的国家。
而只要是战争,就总是会有流血的。
可是 现在他觉得,或许琅魇的决定也不能说是错。
多瑙国是真的太过闭塞,如同他的担忧一样,如果内部不发生改变,就算不是琅魇,或许也总有一天,会被其他什么人灭掉。
也或者,就算没有其他国家的侵略,但只要大自然生气,他们那脆弱的城墙怕是也挡不住。
如果琅魇真的能像对待自己的子民一样,把多瑙国纳入版图,再经过一代一代人的交融融合,似乎也未必是祸事。
就像现在他看见的这些人一样。
军队入城的阵仗不可能小,但这些百姓的反应不是避开,而是凑热闹一样好奇的围上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无法假装的自然。
这是伪装不出来的安稳。
借着垂落的发丝遮蔽,云涟图苦笑了一下。
只是可惜了那些独特的文化。希望琅魇带走除了他以外的那些人,是为了给他们曾经的故国著书立传吧。
哪怕他自己会留下最难堪的污名也无所谓。
至少,他们的国家存在过,就总要留下点什么吧。
而事实证明,只要是不涉及云涟图的事情,琅魇总是能睿智而冷静的处理好。
他是真的在认真把多瑙国纳入自己的版图的。
他带过来的官员都是认真挑选过的,也把他们都各自安排进了最适合的岗位。
差不多一个月以后,被带过来的官员们就都已经逐渐接受了自己国家破灭的事实,减轻了对这个新君主的愤恨。
毕竟他虽然发起了战争,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国家几乎没有太多人员伤亡不是吗?甚至也没有受到太多压迫,他们甚至一过来就继续当了新朝的官员。
他们主动接纳了新的国家,并开始履行自己在新岗位上的职责。
该记录历史的记录历史,该测绘地图的测绘地图,该讲述风貌的讲述风貌。
只有云涟图,被直接关入了天牢。
第38章 继续虐兔兔
可能是因为时间长了不少的原因, 这一期的评论也多了许多。
【虽然知道是编剧为了虐而虐发癫,但看到小工具人的眼神时,真的还是好心疼】
【是真的, 小工具人妥妥银发大漂亮的妈粉, 那个眼神是真的快要心疼碎了】
【唉, 看到那几个官员最后一行礼,表明他们真的完成了身份上认同的转变的时候,心脏还是一哆嗦】
【呜呜呜呜呜我的美人!美!出!新!高!度!!】
【我是变态我就喜欢欺负美人嘿嘿嘿嘻嘻嘻】
网友们是不是真变态,云涟图说不好, 但他发现, 他妈精神状态也是挺不稳定的。
当然, 这也不能说是丘声的问题。
自从开始这个短剧计划以后, 云涟图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也是波动越来越大,但他隐隐也体会得到, 总体还是向好的。
他最开始的那种过于沉默又紧绷的状态也不好,现在虽然不稳定了点, 但至少算是能表达情绪了。
不过他妈 多少是有点过度能表达情绪了。
他都在墙角捡到自己又哭又笑的阿妈好几次了, 如果不是终于拍完了大漠场景,他都快默认那个墙角变成他阿妈的刷新地点了。
不过这么看丘声也是挺厉害的, 往往上一秒还在因为心疼她儿崽而泪流满面,下一秒一开拍, 开始能完美的切入小工具人状态。
是的,小工具人。
虽然在那个vlog之后,网友们也知道了这个团队里有胡晓雾这个神级演员, 但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再短剧里出现过。
第五居和刍狗开始负责扮演一些纯背景板, 而类似于霸总篇里的总助、大漠篇里的那个和兔兔贴贴过的大臣,还是由丘声担任的。
她也因此被广大网友们亲切地赐名为:小工具人。
【真的挺喜欢小工具人的, 我有时候感觉被虐的透不过气就看看她,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
“小工具人”看到这个评论再次破大防,甚至直接熬了个大夜剪完了兔兔长视频的第二部分。
鉴于是和大漠美人的联动,兔兔的日常也跟随银发美人换了个场景。
纯欲的兔兔变成了,纯狱的兔兔。
【挺好,没在大美人那见到的监狱,现在小美兔这看见了】
【兔兔小宝贝是犯了什么错要蹲大牢呀~要不要来蜀黍的麻袋里反省反省呀~嘿嘿嘿】
【你别说你真别说,这么白白净净的兔兔情绪稳定的在天牢里吃干草,既生草又有一种稳定的可怕的感觉,嘿,更可爱了】
是的,为了应景,这一天的兔兔日常里,云涟图吃的就是干草。
甚至还被丘声特意做成了和天牢里铺的草差不多的形状颜色,得亏了她做这些都放进了长视频里留证,不然她就得变成虐待兔兔的冷漠鲨手。
小小的兔子在大大的牢房里嚼啊嚼啊嚼,看着又可怜又可爱的。
很快,又可怜又可爱的就变成人形兔兔了。
**(短剧开始)(虐身预警)
这个监牢的举架很低,人在里面几乎站立不下。
好在这一间里面只关了云涟图一个,他还可以蹲坐甚至换换姿势,不然真的还不知道要多难熬。
这是个阴天,在穿过本就狭窄的透气窗后变得少得可怜的月光,更加时隐时现。
云涟图双臂被绑缚在身后,他安静的垂着头跪在地面,参差不齐的银发垂落在脸颊两边。
他头发的生长速度很慢,在多瑙国主城一战被割断以后,到现在也没有长出多少。
好在他脸生得好看,还能反衬出几分柔弱可欺。
天牢被建设在皇宫的一个偏僻角落,是个半地下的独立建筑,周围一侧有湖三面环山,属于帝王的死牢,机关重重,而真正看守的人倒算不上很多。
也很难说这是不是为了琅魇的方便。
监牢外似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云涟图身体没动,被发丝掩盖的耳朵却不着痕迹的转了转。
不像是琅魇。
琅魇并不是每天都会来,他往往只有在心情特别糟糕的时候才会过来找可怜的兔子发泄,无论什么方式。
而且这个脚步声有点急促,又不沉重,仿佛带着点怕被人发现的小心翼翼一样。
会是谁呢。
这是囚禁生活里难得的趣事,云涟图闭着眼睛,努力运转混沌的思维和自己对话。
会是之前那个跟随而来的多瑙国的臣子吗?
他之前也思考过,琅魇是不是想用他们做些什么文章——事实上琅魇也的确这样说过,不过比起真的去做,那仿佛更多是一种言语上的戏谑。
琅魇甚至没有让那些臣子知道天牢的位置。
难道是 小狐狸?这个世界会有小狐狸吗?
随着云涟图的胡思乱想,那种沙沙声也越来越近,一直到他身边不远处才停下。
云涟图没有睁开眼睛。
他能感受到一股注视感落在了身上,但奇怪的是,除了刚刚的轻微摩擦声之外,却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小兔子是又过了一炷香才睁开眼睛的。
然后他就看见了 一条通体幽黑的蛇。
云涟图一怔,随着一阵金属碰撞的响声,他尽量矮下身子凑近了那条蛇,而蛇也扬起了脑袋,拉近了距离。
“你是 小狐狸的爱人。”云涟图直到确认了蛇脑袋上的凹槽伤疤才确认了它的身份。
蛇也点了点头,用身体在空中摆了个问号。
“没看见他。”云涟图摇了摇头。
虽然他和琅魇经历的世界有大有小,但流速并非匀速。
除了他俩以外的其他人,也未必和他们两个流速相同。
黑蛇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很明显的失望,但他并没有直接转身离去,而是拧了拧身体,继续摆出了几个图形。
云涟图认识,这是 他们多瑙国会用来传讯的图案,意思简单但准确。
是告诉他,他已经探听好了他的位置,正积极设法营救。
“是你们原来的那个国师。”黑蛇的声音有种非人类的金属质感。“我也只是为了小狐狸,才会过来问一次。”
“下一次就不是我了。我要去继续找狐狸了。”
云涟图看着黑蛇摇曳离去的背影,还是喊住了他,拜托他再去回个信,顺便告诉那个大臣,别折腾了。
没用的。
他和琅魇的事儿是天注定,与其瞎折腾一通到最后他死得更惨,还不如一开始就躺平等死。
没准还能过得轻松些。
黑蛇同意了,不过不包劝说。
云涟图没有立场去阻止这条蛇找小狐狸,只能在心里拼命祈祷那个大臣一定要听劝。
虽然他心里也隐隐有预感,这件事怕是要糟。
而不幸的是,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云涟图从那天的早上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宁。
这种心慌甚至让他罕见地比平日里多打起了一点精神,还绞着锁链把自己被踢断的四肢接了接。
至少看起来还算有个人形了。
而这种心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哪怕这一天有云涟图很喜欢的阳光也无济于事。
他猜到了可能是那个大臣要有什么动作,但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更不知道 琅魇发现以后,会怎样对待那些人。
未知往往才是最煎熬的。
他就这样提心吊胆的从日上三竿等到了月挂柳梢,等地他都快要放松下来的时候,终于再次听到了一阵异样的声音。
云涟图精神一振——来了。
的确是那个曾经和他一起站在城墙上讨论国事的大臣。
黑蛇说他是国师,其实不太准确。他主要是修史书的官员,懂得养蛇只是因为多瑙国的风俗而已。
他们那里盛产毒蛇虫蚁,自然懂得控制的人也多。
他穿着一身夜行衣,脚步有些虚浮,脑门满是虚汗。
却还是尽己所能地不发出任何声音。手里拿着两个峨眉刺,小心翼翼地借着月光挨个牢门观察。
他终于在最内间的牢笼里,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几乎是在目光落到云涟图身上的一瞬,镜就直接落下了眼泪。
在被掳到中原的每一天里,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太子殿下。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失态。
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甚至是连之前让他无比愤怒的、太子殿下被摔在马车后面拖行的画面都无法相比的,触目惊心。
那天牢是真的好小啊,小的站在门口的镜都能清晰的看见最内侧墙壁上的斑斑血痕。
云涟图被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半吊在空中,两条长腿无力地拖在地上,膝盖的地方血肉模糊。
身上的衣物早以破碎不堪,混杂在皮肉里,起不到半点遮蔽身体的作用,反而把那些狰狞的伤势显得更加骇人。
他似乎也同样听见了门口的动静,缓慢地向镜的方向动了动。
月光好像也随着他的动作转了转,让镜能够更加清楚的看到眼前的景象。
在云涟图完全转过来的瞬间,镜实在是没有忍住,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太子殿下那双曾经被无数人称赞过、世间任何宝石都比不上的,琉璃一样漂亮的眼睛,被毁了。
第39章 一家人全线崩溃
(继续短剧)
(虐身剧情, 谨慎观看)
云涟图是有一双很清透的眼睛的。
他的瞳仁颜色是一种类似于红宝石一样的红色,但没有那么深沉,而是更浅, 像是养在白水银里的名贵翡翠, 哪怕是没有光线的时候, 都流光溢彩。
但现在 这对曾经让无数人心动的眼睛已经布满了无数碎痕,浑浊的暗红色涂满了整个眼球,凄厉到似乎要滴出血来。
可他还在笑着。
那么努力的勾起嘴角,连弧度都和当时在星空下的一模一样。
镜哭得几乎快要昏迷过去, 但他还没有忘记自己这一遭的目的是什么。
他没有去擦自己无用的泪, 只颤抖着抓着峨眉刺, 用力去挑那锁。
可惜 仍旧是徒劳。
差不多就是镜在撬第二下的时候, 原本安安静静地云涟图突然疯狂挣动了起来,他用力晃着还算能动的躯体, 用力向镜比划着身后的方向。
镜可以看到他似乎在用力说着什么,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哭的太狠, 导致传进耳朵里的, 只剩下破碎囫囵的声音。
结果还是,晚了。
清脆的鼓掌声从身后传来, 只是听脚步声,似乎都可以窥见来人的闲庭信步。
月光愈发澄澈明亮, 琅魇映照在监牢墙壁上的身影也愈发的清晰。
镜终于在云涟图的急迫里反应了过来,他有些僵硬地看着那个高大的影子,瞳孔惊惧地颤抖。
他的双手死死抠着栏杆, 两条腿疯狂打着摆子, 冷汗一滴滴下落,似乎被逐渐接近的身影吓到无法动弹了一样。
云涟图越过他的身影, 死死盯着他身后缓步而来的琅魇,模糊不清的双目没有半分犹疑。
就像镜突然暴起,反身刺向琅魇的动作一样。
镜死了。
他毕竟只是个文臣,如果不是琅魇暗地里给他放水,他甚至根本不可能见到云涟图这一面。
但是,琅魇可以像逗弄宠物一样准许这些亡国之臣进行一些小心思,却不会包容他这种当面刺杀的找死行径。
他可从来都不是善人,他只是个疯子。
镜倒下的时候,还转头看向了云涟图,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心疼。
云涟图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说实话,蛮有趣的。”琅魇的步伐没有半分改变,似乎杀死个人在他那里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我本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傻子能为了你做到什么程度。没想到,他还真的挺有勇气。”
“你应该很开心吧?”
他根本不在意云涟图已经快要被他自己咬烂的嘴唇,兀自笑的开心,甚至连犬牙都露了出来。
“像你这样的烂人,都能骗的人给你卖命。”
“沽名钓誉,道貌岸然。”
琅魇说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也是,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能骗到别人的忠心,不是吗?”
“可惜,很快就不能了。”
他突然加快了速度,几步踏到了云涟图的身前,伸手捏住了对方的脸侧逼迫他开口。
然后,宛如欣赏战利品一样,注视着小兔子被剪去了舌尖、布满血液和细碎伤痕的口腔。
“你没有工具来帮助你笼络人心了。”
琅魇这晚上没再用刑,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天牢。
但他很快就开始了另一项活动。
这位中原之主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突然连发了几道旨意去搜捕任何依然存有不臣之心的旧臣贼子,用雷霆手段去剔除威胁他江山稳定的任何意思隐患。
然后还堂而皇之的公布了事情的起因——亡国之君云涟图。
他甚至慷慨的给这位阶下囚转移了一个地方,从私密性极强的天牢转移到了方便探视还临街的刑部大牢。
贴心的给百姓们发泄情绪,还能完全保证这些侮辱都一丝不漏的传进云涟图的耳朵。
事实上,他早早就在筹划这一幕了。
琅魇心情很好地倚在铺了柔软垫子的贵妃椅上,欣赏着云涟图越发苍白的脸。
他这一世甚至放弃了自己一直钟爱的活动:给兔子耳朵上环,就是担心会影响这一幕的效果。
他就是要让云涟图好好留着那两只耳朵,仔细听着所有谩骂污名。
**(短剧结束)
这一期的剧情的确是有点过分了。
别说观众,丘声自己拍的时候都按着心脏缓了好多会儿,还被两只狐狸赏了不知道多少次佛山无影爪。
当然了琅魇比她惨多了,原本已经可以一起躺一排吃火锅,现在再次被众人隔在了套间之外。
是的,套间都不让进了。硬是还得掏钱再开个房,还不能住和云涟图同侧的地方。
“毕竟兔兔耳朵那么好使,对不对。”第五居脸上的真诚都有点懒得演了。“万一你直线距离太近了再勾起我崽什么痛苦回忆,可就不好了。”
是的。
短剧开始拍摄也一个多月了,但云涟图 第一次出现了缓不过来的应激状态。
是真的缓不过来,程度堪比他刚刚穿越的那段时间。整只兔子僵硬成紧绷的一小团,甚至连耳朵都用力地扒进怀里,不敢露出一点。
丘声心疼地一直放心窝窝里带着,时不时用手拢着轻轻安抚。
然后在剪视频的时候套了百八十个虐身虐心预警。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用,她这个亲妈+编剧,还是差点被网友们骂的亲妈都不认识。
上一期的评论区还算得上百花齐放,这一期里,别说涩涩,就连讨论新出现的黑蛇到底是什么的人都很少了,十条里寥寥一两条而已,剩下的全在清一色的骂“渣男!!!”
【这种人凭什么有机会火葬场!!就应该直接给他推进火!葬!场!】
【不是哥们,我一个bt都觉得你过分了!】
【这种人怎么就能还有老婆 咬牙切齿.jpg】
【编剧我给你寄刀片,你自裁吧真的。微笑.jpg】
丘声: 自裁是不可能自裁的,我还得留着这条狗命继续虐你们呢_(:3」∠)_
其他人怎么想,胡晓雾不知道,但他现在觉得,自己亲妈有时候确实是挺欠扁的。
多亏了她长得可爱,不然胡晓雾相信,第五居当时肯定不会只捅那么一刀的。
当然,也多亏了她的存在的确对小兔子来说非常重要。
这次云涟图只用了差不多半天,就从过往那种冷僵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他两只小爪虚虚地抱着妈妈的手指,细嫩的身体轻轻地一下下蹭着。
看上去十足的依赖。
他缓过来的时间非常巧,整个总统套房里只有他们母子俩。
两个大人不知道又去什么地方谈恋爱了,胡晓雾有工作出门了,琅魇 被驱逐到对面了。
正是下午,丘声没有开灯。昏黄又温柔的夕阳里,穿着柔软家居服的阿妈轻轻捧着一小团兔子,一边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歌,一边用手指轻轻从小兔身上划过,留下些杨梅的清香。
十足温馨。
云涟图大概蹭了不到十分钟,就再次醒过神来。
这次是彻底的醒了过来,整只兔还都不好意思了起来,皮肤上的红衣甚至把皮毛都染成了粉红色。
他毕竟是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岁的公兔子,而阿妈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云涟图有点害羞,可他居然不舍得从阿妈的手心离开——这个认知也让他更加不好意思了一点。
“嗯?怎么啦?宝贝好点了吗?”在他们几个恢复原形的时候,丘声总是忍不住会夹起来。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唉,以后你真的该更信任我们一点的,稍微感觉不舒服我们就要停下。”
“不然不就是本末倒置了么,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能更好才做的这个事情 ”
“不、不是的。”云涟图的脑袋越缩越低,整只兔几乎完全扎进了丘声的手心。
但肉眼可见的,他放松了许多。
“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比平日里要沙哑些,不过听起来并不是让人担心的沙哑。
“我只是有点开心,真的,有点开心。”
他好像,越来越能分清过去和现在了。而且,在梦里梦到过去的那些,让他肝胆惧惊的场景时,心里的害怕也会少些。
过去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明白他还要经受多少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也不明白那些黑暗和痛苦之后,即将迎来的到底是休息还是更难以承受的苦痛。
所以害怕,所以绝望。
但现在不会了。
云涟图再次挺起自己的两只耳朵,贴在丘声的小臂上蹭了蹭。
他现在再次梦到那些画面,会想起自己吐血时丘声紧张的表情,会相信无论他跌落的多深,也会有一双柔软的、带着奶香味的手把他捞回柔软的窝里。
他会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假的。
那些都是演戏而已。
第40章 入v万字
这天晚上, 琅魇好久好久都没有睡着。
事实上,在过往的那些日子里,无论是他被迫疯着的时候, 还是已经逃脱天道的桎梏后, 他都很少能有睡得很好的夜晚。
一直是到了现在, 他反而能在化成幼崽版自己的晚上,偶尔睡上那么几个不做噩梦的好觉。
被迫疯着的时候,梦境是真实自我和牢笼的斗场,后来真的疯了的时候, 无论他睁眼闭眼, 眼前总会出现自己师尊那张痛苦又绝望的脸。
比如现在。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记忆力不好, 但现在才知道, 他明明是记忆力太好了。
那些画面一直都在他的脑海深处,只是因为心脏承受不住太多苦痛, 才被迫隐去。
但只要有些引导,就会瞬间卷土重来。
琅魇有些烦躁的在室内转了好几圈, 然后突然伸手, 一把拉开窗帘,对着月光恢复了两米多的原形, 轻轻卧了下去。
他好想他的师尊,但他没办法过去。
胡晓雾已经回来了, 他甚至一看到自己的门板都会龇牙咧嘴,那对谈恋爱的虽然没有现身,但琅魇依旧感受地到他们的法力在若有若无的飘浮着。
他有些烦躁地刨了刨地板。
明天给他师尊再买些甜食吧, 水果也要再进些优质上等的, 苏B的水蜜桃应该下来了,他可以联系人空运一些。
据说那边的水蜜桃汁水十分充足, 也不知道他的师尊会不会喜欢吃
正胡思乱想着转移心头的苦闷,琅魇突然听到身后的房门被轻轻敲响了几声。
他一个翻身,十分警觉地站了起来。
很奇怪,他甚至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的接近!可在这个主世界里,他明明应该已经是
哦。
“咔哒”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了一张笑眯眯的小圆脸,和同样笑眯眯的小小圆脸。
是丘声和兔兔。
他们两个的气息本来就一直存在于琅魇的周围,云涟图这会儿还奢侈地用了他最高级的隐匿法术。
两个人做贼一样悄咪咪滑了进来,在琅魇上道地加了一层保险以后才轻轻松了口气。
“呼 还好小狐狸今天累一天了,情绪又一直激动,才能在吃了一碗东北麻辣烫以后就直接睡着。不然我们还没办法溜出来呢。”丘声话这个密啊,顶着“小兔发卡”一样一样往桌子上摆东西。
“嗯 虽然有可能,他们也是恨铁不成钢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无所谓啦。”丘声笑得有点憨,但不知道为什么,琅魇总觉得她好像也有点难过。
阿妈盘腿坐在了沙发和茶几之间,伸手拽着已经变回幼崽体型的小狼尾巴,把他拖了过去,又把脑袋上顶着的小兔同样摘下来,两个一起抱在了怀里。
她抱得特别用力,哪怕是被琅魇抱在怀里的云涟图都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
然后丘声低头,把脸埋进了两只崽崽的毛毛里,突然“呜”地一下哭了出来。
俩孩子一下都懵了。
琅魇虽然有所预料,但确实没有想到她能哭得这么惨。云涟图则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毕竟刚刚丘声安慰他的时候看起来情绪还挺好,甚至还有闲心画了两个火柴人。
怎么突然 这么难过。
是真的哭得好惨,云涟图有一阵子没看见丘声这么哭了,抽泣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到声音都出不来,只眼泪一直噼里啪啦往外掉。
两个崽崽的毛都被她哭成一整片了。
小兔反应很快,着急地伸着兔兔爪想去摸丘声的脑瓜,但他原形的手实在是太短了,无论怎么用力都够不到,最后只好敲敲琅魇的脑瓜,让他伸手去摸摸阿妈。
琅魇的小肉爪比云涟图爪子存在感大多了,丘声很快就强行平静了下来,用儿崽们擦了擦眼睛,颇为不好意思地直起身子。
“哎呀 我忘了。”她抽搭了两下,赶紧把小狼崽转了个身。“我好大儿还没吃饭呢吧 快吃快吃,边吃边说。”
琅魇有点担心地多看了她几眼,最后还是在收到了云涟图肯定的目光后,才抓起筷子去挑面前的麻辣烫。
感谢伟大的兔兔,他完美的保持了这碗麻辣烫的最佳食用状态。
丘声静静的看着小狼崽子进食,从有点紧张到逐渐放松下来,毛绒绒的大尾巴扫来扫去,豆丁一样的小兔团子就静静挨着他趴着。
灰白两色的毛反差并不大,偶尔一错眼就看丢小兔的位置了。
“ 你们是不是,都挺恨我的啊。”
丘声的声音很小很小,夹杂着严重的颤抖着的哭腔,但她还是问出了口。甚至又重复了一遍。
“要是、要是我没有写过你们就好了。”丘声还是忍不住了,一边用力喘着气吐字,一边眼泪像洪水开闸一样的漫。
“我甚至,甚至都没有写完,也、也没有人知道你们,喜欢你们。”
“可、可是,你们却都,受了那么、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那么多的罪。”
丘声双手死死捂着眼睛,整个人越缩越小。
“如果、你们,不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
丘声越哭声音越小,整个人团着倒在了地面上,那样子看上去,和刚刚把自己团成一团的小兔子还真有点像。
这次轮到小兔子贴在妈妈的身边,一下下安抚着丘声的侧脸了。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贴在丘声身上,让她感受到他们一直在。
直到丘声的状态终于稳定了下来,人也把自己打开了,露出哭得通红通红的一张脸,云涟图才变回了人形,把阿妈抱回沙发上。
“说实话,也恨过。”云涟图笑的异常好看,似乎带着些回忆。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大概是,第十次轮回左右吧。”
“后来就麻木了。而等到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呢,心情比起恨,更多的是一种比较混乱、复杂的情绪。不过呢 ”
他又笑了笑,异常温柔的用手帕给丘声擦了擦脸,笑得格外好看。
“更多的还是感激。”他把还是幼崽形态的琅魇抱进了丘声怀里,又伸手揉了揉他们两个人的脑瓜。“如果不是你,我们也就不复存在了。”
“就算有别人写出,与我们再多相似的角色,可他们也都不会是琅魇和云涟图。”
琅魇前面都没什么动作,这会儿也同样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因为你,琅魇、云涟图、胡晓雾,墨池、第五居、刍狗,还有其他人,我们才有机会看见世界是什么样的。”
“无论这一段旅程是布满了阳光还是阴云密布,至少我们有机会去亲身体验。”
说到这里,云涟图再次变回了小兔,跳到丘声的肩膀上,主动贴了贴丘声的侧脸。
“别人我不知道,但至少我,是非常感谢阿妈让我看到这个世界的。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有意识、活过来,是一件让我痛苦的事情。”
“很开心我是云涟图,也很开心能真的遇见你。”
**
挺好,云涟图不劝还好,丘声本来都稳住了,他这一番话说完,丘声又断断续续哭了两个点。
哭到最后都有点哭累了,洗漱完换上睡衣抱着两个崽躺在床上继续哭,最后直接哭着进入梦乡。
她睡着了还死死抱着两个好大儿不放,小兔子已经被她抱习惯了,琅魇却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点别扭,忍不住在丘声睡熟以后拧了两下,试图寻找缝隙钻出去。
却被小兔一jio镇压。
“让她抱一会儿吧。”小兔距离狼崽子有点远,他只能用力伸长了后腿去触碰狼崽子。“听话。”
琅魇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甩了甩尾巴,隔空稳准的把他兔兔师尊圈在尾巴里。
然后好像打赢了什么胜仗一样快乐地嘤嘤两声,这才终于不闹了,趴下睡着了。
温馨了一夜的一家三口,在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整整齐齐受到了小狐狸的毒液喷射。
“最生气的不是你们偷溜过去!而是阿妈哭了你们都没有叫我!!”小狐狸前爪和大尾巴很有节奏地一下下拍着桌面,狐狸眼里欻欻往外冒小火苗。
“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哄不好了!!”
然后,声称自己哄不好了的小狐狸,就在小兔一个隔空跳跃,落在他脑壳上拍拍的安慰举动后而逐渐老实了下来,效果拔群,立竿见影。
这一段视频,甚至再次引发了一波狐兔cp。
【小狐狸生气,哎哟,怎么这么可爱hhh】
【有点鬼畜!我已经刷到一堆狐狐鬼畜视频了!】
【最好磕的是,它看起来真的很生气,但兔兔过去以后,又是真的瞬间就安静下去了好罪恶,但好好磕 吸溜吸溜】
【日常羡慕博主的一天,这兔兔到底怎么养的?可爱就不说了,居然能帮忙管理食物链上层的狐狸?什么是兔傲天,这就是兔傲天啊!】
【可恶,这么离谱的视频一定是摆拍!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拍视频了!中间忘了,地址在哪里!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小兔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他们虽然的确会觉得自己原形的颜色比较顺眼,但也只是比较顺眼而已,不是说不喜欢其他颜色。
当然这话是肯定不能说的,毕竟现在琅魇就已经快气到爆炸了。
站在桌子上前爪和尾巴一起凿桌面的小动物从狐狸换成了狼崽子,唯一不变的是脑门上那只劳心劳力的可怜兔兔。
“呜呜呜明明都是我先的!”琅魇也不知道是真触景生情了,还是点亮了一些绿茶技能,顶着他师尊哭得呜呜咽咽,好不可怜。“和师尊拉cp也好,是真的cp也好,明明都是我先的 ”
胖乎乎肥嘟嘟的小狼崽子往那一坐,配上刻意做的委屈的神情,可爱地都没边了。
云涟图当时就招架不住了,捧着小狗脸又是哄又是拍的。
整个儿一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傻兔子。
丘声在旁边抱着胳膊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叹了口气。
所以说,有些时候,为什么师尊总是会被他们带的小狼崽子骗。
不能怪师尊不聪明,实在是小狼崽子迷惑性太强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尊重,祝福,锁死。
那对没羞没燥的老两口子也在旁边观摩,只是第五居看着那对小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冷笑,然后回身走了。
丘声好奇,跟上去问了一下。
“冷笑?对,我是冷笑了。”某不愿透露姓名的老狐狸如是说。
“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是真的不敢相信。”
“他俩?啊?都一起咕噜过多少次床单了,花样玩得不比我俩少,这个你是知道的。但看看现在在干什么??”
“幼儿园小朋友手拉手吗?哈!太可笑了!!”
虽然遭到了老狐狸的嘲讽,但丘声的两个好大儿,还是谈着幼儿园恋爱并谈的乐此不疲。
琅魇甚至以一天三顿的频率要求丘声,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兔兔小日常的视频都以他们两个为主角。
这点小要求丘声还是会满足的,小团兔兔更是宠着,于是被琅魇狠狠地带了一波“修狗兔cp”的节奏。
对的 修勾,毕竟他们也没办法说那胖嘟嘟的“小狗崽”其实是个狼。
就这样,在两只毛绒绒治愈了三天后,短剧小团队终于勉强收拾好了心情,开始了新一集的拍摄。
**(短剧开始)
云涟图自己都记不清,他被吊在那里多久了。
琅魇这孩子还算是比较有正事儿的,他也不是每个世界都只专注于找云涟图的不痛快。
像这一次的世界里,琅魇作为一个中原之主,平日里的事务多,自然也忙些。除了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来找云涟图排解,大部分时候,他只是任那只兔子自生自灭。
哦不对,没有自灭。
琅魇放下手里的折子,嘴角勾出了一丝冷笑。
还没能给他找到那一线希望,云涟图的生命怎么会进入倒计时呢。
不过他倒也不是故意想要多折磨云涟图,他是真的一直在找他心尖的一抹月光,但也是真的没有找到
又是这样。
琅魇有点烦躁的把奏折捏成了一个纸团,又狠狠扔了出去。
找不到,怎么找都找不到。
无论他们穿越到什么世界,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有多大的能力能做多了不起的事情,但就是找不到!
怎么可能呢?
琅魇自己有的时候都觉得很荒谬,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然后又在某个时候突然出现一点踪迹,却也只是像是用来逗狗的那根骨头一样,让他闻到一点点香味,有一点点盼头,就再次把他打入地狱。
好在,他这个人别的什么都没有,偏偏就是最有耐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以前的事情勾起了太多心绪,琅魇罕见地想要去看一下那只虚伪的兔子。
自从把云涟图转移到刑部后,他就很少去了。
一方面,他之前把云涟图留在天牢,主要目的还是钓那个不听话的镜。他一早就看出那个人心思不纯,本来也是要除掉的。能在除掉他的时候刺激一下云涟图,属实是一箭双雕。
另一方面,他也的确是忙,而且也没有想到什么新的可以用来招待他那位“好师尊”的手段。
本朝设有宵禁,一般入夜以后,街上就很安静了。
很罕见的,云涟图今天的作息符合了当天的时令,看着月亮从天窗里露出一脚的时候,他已经快要完全睡着了。
如果不是因为琅魇的突然造访,这一定会是他罕见的比较幸福的一天。
琅魇是偷偷来的,这让云涟图的心沉了沉,但很快,他就发现对方似乎没有大动肝火的迹象。
这个事实让云涟图忍不住抬了抬眼,但也仅限于此。
自从被琅魇割断舌尖以后,他就很少再开口说话了。
“没事。”琅魇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忍不住笑着拍了拍他的脸。“今天不动你。”
“我就是 有点想他了。”
琅魇的声音里透出十足的可恨,云涟图甚至不敢触及他脸上那种真挚的、带着怀念意味的笑。
但琅魇今天来,显然就是为了诛心的。
“真的很想。”琅魇的叙述缓慢,却透着让人一听就触手可及的幸福。
“我甚至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因为只要一闲下来,我的脑子就会被他所充满。
“眼前全都是我们以前在一起时候的画面,有美好的,也有痛苦的。
“比如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你抢走,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消失,而你的魂魄却一点点凝实。”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眼睁睁盯着云涟图,似乎想要观察他的反应。
可惜,这一世已经不是他们最开始经历过的那些世界,这些话小兔子也不是第一次听。
虽然依然刺耳,但至少不会痛到让小兔子露出那些难堪的表情了。
云涟图可能本身觉得没什么,但他更不想看见,琅魇面对他痛苦时那种隐含着快意的笑。
他知道这些是假的,可假的 也会伤人啊。
琅魇也知道这个游戏如今已经没办法起到多大作用了,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乐此不疲。
他很快撇撇嘴,撩了衣服下摆席地而坐。
“本来我是真的很不想过来找你的。”他这次认真了一点,“只是这个世界我除了你,也不知道该和什么人说了。”
“和你说,至少你还能给点反应,其他人只会觉得陛下疯了 ”
他安静的坐着,云涟图安静的被吊在半空。两个游离于时空的仇人、爱人,就这样无比荒谬的,在安静的夜晚里,听着其中一个,讲述自己与第三人的恩爱。
而这种画面已经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故事早就烂熟于心,但琅魇依旧兴致勃勃地讲到了天亮,直到第一缕阳光洒了进来才意犹未尽的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笑着捏了捏云涟图的下巴,强行把他的注意力扯了回来。
“我有预感。”他用犬齿叼着云涟图的下唇,不轻不重的撕扯了一下。
“你就快要解脱了。”
琅魇的预感总是很准的。
就在这天白天,他贴出去将近十年的寻人启事终于有了回应,据当地的牧民说,有人曾在大漠和中原交接处的山脉上见过那张启事上的人。
对,就是多瑙国所在的那片大漠。
这一次,琅魇心情很好的带上了云涟图。
还是同样的地方,但现在的大漠已经今非昔比,收归中原管辖的沙漠不再是死亡禁区,大量人手堆积出来的地图,给后来者以极大的方便,商人游客络绎不绝。
为了掩人耳目,琅魇是偷偷架着马车过来的。
云涟图也沾光,没有和上次一样被拖着,而是被琅魇绑在了车厢内。
“这边的山脉你应该熟悉吧。”琅魇用脚尖点了点云涟图的肩膀。“等着到了以后,可就靠你带路了。”
虽然如此,但依旧是同样的找不到。
琅魇说不上自己到底有多失落,似乎也没有很多。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心情真的很糟糕。
糟糕至极。
在第三次翻遍最后一个山洞,却依旧找不到一丝痕迹的时候,琅魇终于压抑不住自己混乱的心情,抬手把云涟图按在了山壁上。
镜头黑了再转,只留下了马车回程的背影。
(短剧结束)
【耶咦?这一期结束的有点没头没尾啊】
【而且的确很短,虽然好像谈话里挺有信息量来着,但是光顾着看脸了私密马赛】
【这个世界结束了??这什么意思?是说把我大漂亮留沙漠困死了??还是说下次更新会交代?】
【应该是死了。我总结了一下,目前看来,是攻的心里还有个白月光,这个人是他们都认识的人,也是攻一直在找的人,但每次都找不到,而且每次只要一有他的线索,我们大美人就会死掉。】
【似乎是这样,但这样我就有点恶心了,有白月光还和大美人这样那样,he~tui!渣男!】
琅魇到底是不是个渣男暂且不论,但这一期的数据的确不太漂亮。
点击率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完播率显然下降了许多。
基本都是看到两个人在牢里谈话的时候,就往后跳着看了。
“唉,落到短剧这种形式上,的确是有点无聊了啊。”丘声瘫在摇椅上,把小兔放在肚皮上一下下晃悠着。
“确实,但这主要不是因为原本的没法拍吗。”胡晓雾也变回原形跳到了丘声的肚子上,和小兔挨挨挤挤地蹲下。
“是吧,原本在各种地方滚床单的某只兔崽子?不然我们怎么会没头没尾呢?还不是因为你这一期的死法没法拍。”
他们现在这个暗示真的已经是很含蓄了,不然怎么办呢?真实情况就算不说是主动虐杀,结果也所差无几了。
“ 也不光是这个过审的问题。”胡晓雾那句话效果拔群,连带着始作俑者丘声都觉得甚是不好意思。
“其实很多时候,比如马车里啊什么的,已经是变回原形了吧?但咱也不能那么拍啊!”
丘声抓了抓脑壳,又揉了揉两个儿崽的脑壳。
“兔兔的主人在人形号打工,还算让人接受。但兔兔可以大变活人,以我们这个世界观,恐怕是不太行的。”
“也不是不行啊其实。”兔兔搓了两把自己的耳朵,“反正我们是拍短剧,本来就是个穿越短剧了,本体是兔子精和狼妖也没什么吧?”
“反正现在也都知道,兔兔号的主人和我们就是同一拨了。”
丘声一愣,随后猛地拍了拍脑袋。
可不就是这样么!还真是她进入思维误区了。
她之前光想着不能暴露不能暴露,却偏偏没想到,就算她真的拍了,别人也只会想着是真的梦幻联动了。
就算往最离谱最可怕里想,也顶多可能会有人指责他们虐待动物,但这些骂她反正也已经在兔兔号里挨过了。
可行,非常可行!
她激动地捧起两个儿崽一 毛绒绒亲了一口,就兴致勃勃地带着儿崽收拾回去的行李了。
是的,在浪了一个实习和一个暑假以后,她得回学校上学了。
虽然大四没什么课吧,但也还是有些事情的。
总结起来可以说是,只要□□不离开学校,时间就极度自由。
“说起来,阿妈你还打算考研吗。”云涟图被丘声顶在脑门上,熟悉的视角也突然唤醒了他的部分记忆。
刚穿过来的时候,他阿妈还经常这样顶着他复习呢。最近倒是见到的少了。
丘声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继续收拾行李了。
“说实话嘛,我也有点不知道了。”丘声晃悠了两下身子。
“我已经有兽医证了么,而且不要脸一点说,我学校也还挺好的。想找工作目前也找得到。”
“之前想考研,单纯是没有找到可心的工作,而且也想提升学历。再加上我父母也特别希望我考研。
“但是现在,我不是有你们了么。”她笑了两声,突然发癫一样蹦跶着把满屋子的崽都抱了一遍。
“我肯定也得告诉我爸妈我有五个好大儿了啊!而且两个视频号下来,我的腰包也鼓了不少,现在底气也足了!还真有点纠结了。”
五个好大儿,也没办法帮丘声做这个决定。
这毕竟是丘声自己的问题,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丘声现在有试错的成本了。
就算只按付出分两个视频号的钱,都差不多够她在三四线城市买完房车还有一定的存款了。
更何况还有琅魇这么个移动的小银行,胡晓雾也是个有钱的主。
也就是丘声没要,之前琅魇都琢磨着给他阿妈开个宠物店了,钱都给阿妈,法人挂自己。
他们都尊重阿妈的选择,也都齐心协力地伪装成了各种小饰品随着阿妈回了学校。
正好九月份赶上了连着三场秋雨,气温突然骤降了十多度,丘声站在只有她自己的寝室里从窗台上捻了个秋叶,突然想到新一期小兔的视频该是什么主题了。
开学季,小兔也要开学了。
金丝眼镜,浅黄色的学院风小马甲配着白色的衬衫领,和六一的小黄帽形成了鲜明对比。
【虽然小兔似乎更圆更可爱了,但这样一对比,似乎真的更成熟一点了!】
【学院风小兔嘿嘿,一口一个嘿嘿 】
【阿妈手好巧啊!小黑板小讲台可爱炸了,看着兔兔在这种背景下吃猕猴桃,还真的挺有上学课间的感觉!四舍五入我也和兔兔是同学了!】
【笑死,五个崽就兔兔最小,就数兔兔吃得最乖】
丘声也在吃猕猴桃,一边吃一边紧张的盯着兔兔号的数据。
幸好,虽然人形号的事业出现了一丝小波动,但至少兔兔这边还是十分稳定的。
无论是日常短视频,还是这一次新出的六分钟长视频,点击率和完播率都和以前一样出奇地稳定。
“还好开了两个号。”丘声长出了一口气。“不然我都要开始怀疑自己了。”
但就算丘声再怎么怀疑自己,人形号也得继续做下去。
毕竟效果是真的显著,琅魇的人形号现在甚至可以走到兔兔的一米外,而不会引起兔兔的应激了。
两个小情侣还会特意挑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练习,俩人隔着一米多的距离神情对视。
每次丘声不小心看到他俩这个场景,都觉得自己像王母娘娘,多年前就随手画下了一道银河。
也可能像教导主任。
但无论她的身份怎么变,这俩好大儿都是被迫害的无辜可怜小情侣。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以外,人形号最近的广告事业也慢慢做起来了。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真的只是差一个带头的。
上一期视频虽然数据不怎么好,但揽月的数据可是不差。
视频里出现过的衣服的同款,在当天搜索量就翻了好几倍,揽月这个店铺的热度也提高了不少,甚至还蹭了一下某购物软件的热搜尾巴。
而这个情况自然受到了一大票其他商家的关注,一时间,私信里联系他们的甲方多了好几倍。
基数大了,捞到合适的机会也就大了。
截止目前,丘声已经谈好了下一期的所有服装道具,甚至小到水杯都谈好了合作。
之前他们总觉得,这种合作方式是他们登月碰瓷。但甭管是不是碰瓷吧,至少碰上了啊!
不过可怜的糟糠甲方揽月这次却被抛弃了,因为这一期的主题是校园。
“主要也是赶到这儿了。”丘声顶着一脑瓜发饰逛校园,先让自己的五个崽了解一下自家大学的构造。
“好巧不巧开学了,好巧不巧我大四。而且我们学校还很好看。”
“当然了,也好巧不巧,你俩有这么一段 经历。”
说到这里,丘声突然严肃了起来,目光凌厉地把五个崽都看了一遍。
“别的无所谓,但这一个,一定要咬准啊!师生关系存续期间是不可以谈恋爱的!大学不同专业也不行!”
“没事的阿妈,我们就不是在谈恋爱。”小兔发卡十分淡定地揉了揉阿妈的太阳穴。“不存在的事情,我们都不会承认的。”
“是这样没错。”狼崽子徽章出声应和。“顶多算是我强迫。”
狼崽子徽章话音刚落就被阿妈糊了一巴掌:“你还挺骄傲!”
**(短剧开始)
琅魇打小就是个骄傲到甚至有点狂傲的小狼崽子。
没办法,谁让他从小优秀到大。
学习成绩遥遥领先就算了,其他无论是文雅的兴趣爱好还是各种运动,只有他没接触过的,没有他不精通的。
什么叫天才。他就是真正的天才。
自己本身优秀也就算了,他还有一个堪称顶级、却又因为工作太忙而没有怎么管过他的标准家庭。
以自由和优秀为土壤,野蛮生长出来的种子狂傲,又极度以自我为中心。
所以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生气。
那是一节几个专业合上的公共课,琅魇虽然不太感兴趣,但也没想着逃课。
只是不凑巧,他的自行车不知道被谁扎漏了胎,发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也赶不上校园的公交。
他甚至提前打了电话,让舍友先说明一下情况。舍友也好好的答应了,甚至任课老师都没说什么!
但在他从后面溜进教室的时候,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一身死板衬衫的老师却硬是叫住了他,问他是不是迟到了。
第一遍喊他的时候,琅魇甚至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仿佛和那个被扎漏的轮胎一样,琅魇的某种观念也同样被打破了。
这让他出离的愤怒,甚至直接在当时就沉下了脸色,把那个看起来胆小又窝囊的老师吓了一跳。
可饶是这样,还是没能阻止那个老师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下了琅魇迟到的事实。
那似乎是个来听课的老师,就坐在了琅魇的前面。
琅魇大喇喇地坐在最后一排,踢着凳子翘到半空,对着那截露出来的脖颈磨牙。
挺好。
他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