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在片场5
辛乔有意在减少和辛蓓蓓单独一起的时间, 因为余鲸鲸在，辛蓓蓓对此适应还挺良好。
原本商议的是等《金金》拍完，辛乔就借口工作离开一阵, 把辛蓓蓓交给江浩远。
但事情陡然迎来了转机——某天给辛蓓蓓梳头的时候, 辛乔发现辛蓓蓓长出来一点黑色的头发。
辛乔心脏顿时跳得“咚咚咚”的。
江浩远和辛乔仔细观察过, 长出了一点儿黑色头发的辛蓓蓓看起来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甚至精气神好像更足了一些。
这应该是个利好的消息。
今天要拍几场群戏, 剧组热闹了一些。来的小演员都是在当地找的小孩儿，陈子涵和陈达也在其中。
陈达的母亲牵着陈达和陈子涵特意来打了招呼，主要是为之前陈达的种种不好表现、以及娃综首期直播中陈达爷爷奶奶的蛮横行为, 表示歉意。
江浩远社恐属性爆发，冷着脸说没事, 还好余鲸鲸靠谱，甜甜笑歪着小脑袋说陈达没有欺负她——也确实, 陈达对上她都是吃亏的。
正说着呢，辛蓓蓓跑来找余鲸鲸去玩。
余鲸鲸正站在陈达的母亲前面，辛蓓蓓一跑过来, 陈达的母亲自然就发现了辛蓓蓓新长出来的那点儿黑色头发。
当场陈达的母亲脸上就扬了个大笑脸, “哎呀，看来蓓蓓快好了, 真好真好。”
她看了直播，自然认识辛蓓蓓。
此话一出, 余鲸鲸“蹭”一下抬头，大眼睛圆圆亮亮看着陈达的母亲, 江浩远也看了过来。
最激动的是辛乔, 他本来带着墨镜大导演范儿十足地坐在旁边摇椅上，闻言好悬没从摇椅上撅过去, 墨镜一摘，神色激动又紧张。
还是余鲸鲸比较勇，直接问，“姨姨，蓓蓓是不是不生病了？”
辛蓓蓓后知后觉，抬头也望着对方。
陈达和陈子涵跟着也仰头望着。
被四张小脸这么望着，陈达的母亲扑哧一笑，笑完发现辛乔和江浩远也两脸严肃看着她，顿时就有点儿紧张。
“姨姨？”余鲸鲸伸手抓陈达母亲的衣角，催促。
陈达的母亲看衣着和神态，是位比较朴素的女士，大概是因为被盯着，回答就比方才脱口而出的话保守了许多。
她说陈达小时候也是白化病来着。
因为陈达自小有白化病，小时候身子也弱，家里人怕养不活，所以当初家里人看到陈姗姗的时候，就捡回去了——不然就他们这地方，谁捡孩子回去养啊。
后来吧，陈达的父亲去世了，就在陈达父亲去世后，家里人发现陈达开始长黑色的头发了，当时家里人抱去医院看过了，查不出来，
家里人就一边担心，一边互相宽慰——小孩子虽然不懂事，但是父亲去世了，可能冥冥中有感应，这个大概是因为父亲去世，而自主有的连锁反应，不一定就是有事。
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着过着，陈达的黑头发越长越多，最后就长成了正常孩子这样，还成了身体倍儿棒的胖墩。
也是因为这样，陈达的爷爷奶奶才这么宝贝这个大孙子。
“当初小达就是这样，先从发根这里长黑头发。”陈达的母亲指了指辛蓓蓓的头发，很质朴地笑了笑。
辛乔一把捂住了脸。
辛蓓蓓跑过去伸手拍拍她爸爸，“爸爸？”
“什么意思？蓓蓓还生病吗？”余鲸鲸小脸上很困惑，转过头问她舅。
“不生病了。”她舅给她肯定。
“蓓蓓不生病！蓓蓓不生病！”余鲸鲸原地蹦起来欢呼，小奶音清脆。
蹦了两下又转身朝外面跑，“谢谢菩萨！要谢谢菩萨！”
她以为是她在开机仪式上许的愿灵验了，要去给菩萨磕头——之前郑浩浩教过的。
“小孩儿，走这儿。”八哥飞着给她引路。
有工作人员跟着，所以江浩远没跟过去。辛乔稳了稳神色，轻拍辛蓓蓓，让她也一起去谢谢菩萨。
江浩远追问了几个问题，把情况摸得更明白了一些——陈达的父亲在阿勒尔市里务工，因工伤去世，但未获得赔偿。
陈达是在他父亲去世两周内开始长黑头发，具体是第几天，不太肯定。
从发根变黑到彻底长出一头黑发，总共花了大半年的时间。
“他父亲不在了，我就出去打工。”陈达的母亲说，边说边摸了摸陈达的脑袋，“他小时候病恹恹的，我爸妈稀罕，就惯他。”
“我在外面一年到头不一定回来一次，回来也就几天，他在我跟前是个听话的娃。”
“我是看了你们的那个直播，才知道这娃这个样了。所以我还是要回来。”
说到这儿陈达的母亲很感激地笑了一下，“你们来直播，我们阿勒尔现在那个，我不懂，反正就是我在镇上找到了工作，现在每个周都能回家。”
“谢谢你们。”
江浩远他们当然受不起这个谢，避开了。
余鲸鲸和辛蓓蓓给菩萨磕完头回来了，今天来剧组的小孩儿多，天气也热，场务那边直接把黄爷爷搞来的大充气泳池拿了出来。
气一充、水一灌，小鸭子、小水枪、游泳圈等往泳池里一扔，顿时就成了今日孩子们的水上乐园。
要下午才是孩子们拍戏的时间，剧组人员和家长就在旁边屋檐下守着孩子们玩儿。
余鲸鲸乐疯了，从旁边爬梯爬上去，“咚”一下往水里跳，水花溅了辛蓓蓓一身。
“嘎嘎”，余鲸鲸下水后笑声就没停过。八哥不下水，落在泳池边站着。
余鲸鲸小手一撩，“哗啦”一捧水过去，把八哥“咚”一下淋下泳池，八哥边小鸟腿扑棱，边骂骂咧咧。
余鲸鲸：“嘎嘎。”
她是故意的，因为方才给菩萨磕头的时候，八哥在余鲸鲸的脑内给她放了一个不好看的动画片，余鲸鲸不喜欢。
那动画片是关于陈达父亲的。
在原书剧情中，陈达的父亲是个打临时工的，后来在一次活动现场打工时，因为一个错位的拍摄，让很多人以为主角江浩远让工人给他擦鞋，致使江浩远被众嘲。
虽然后面澄清了，但是这个借位图被搞成了表情包广为流传，主角的辟谣在不明真相的路人那里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
因为陈达的父亲，让主角损失了一定名誉，所以被恶意系统抓取为了反派，并绑定了恶意系统。
从原书主线剧情来说，陈达的父亲是一个超级不起眼的“反派”，他这个角色本身对原书主线剧情的影响微乎其微——在原书中，主角最后只因为这件事在路人那里损失了一点儿名誉。
因为这个角色够小，所以在二次重启的当今世界线中，恶意系统对这类角色的影响力更大，陈达确实是受他父亲绑定的恶意系统影响，患上的白化病。
因此，他父亲一离世，陈达就没了影响源，自己好了。
这个跟辛蓓蓓有一点不一样，辛蓓蓓是本来就有白化病，辛乔身上的恶意系统只是加重和在一定程度上操纵了病情——辛蓓蓓在原书中最后是会因为白化病去世的。
当然，在如今这个二次重启的世界线中，余鲸鲸已经向历练系统要了“蓓蓓不生病”，所以辛蓓蓓逐渐好转——是历练系统、亲近余鲸鲸、和远离辛乔身上的恶意系统，三者共同的作用，所以辛蓓蓓这么快就长出了黑头发。
陈达父亲这个，是历练系统原先的“攻击排查”功能升级后的结果——
随着余鲸鲸在这个世界人气值的增高，她越被这个世界的人喜欢，跟她链接的历练系统，就将拥有越强的力量，
等余鲸鲸人气值高到一定程度后，届时，不光是像探查陈达父亲这样，确切探查恶意系统从绑定开始的完整踪迹，
历练系统还将全面定位、拦截、抓捕恶意系统。
“加油啊，小孩儿，让更多人喜欢你。”放完了动画片，“叭叭”说了一堆的八哥最后勉励。
改为动画片播放剧情后，余鲸鲸倒是看懂了。
但是她仍旧觉得这个动画片不好看，因为她又不想看陈达。
所以她又一下拔掉了脑内投屏的电源，把八哥从自己脑子里赶了出去。
眼下朝着八哥哗啦啦泼水，就是怪八哥给她看陈达后的“蓄意报复”。
在水里余鲸鲸整个一无敌状态——虽然她不需要，但是大人们还是固执给她套上了游泳圈——从很小时候玩水开始，余鲸鲸就知道变成两脚兽只能套着游泳圈玩水了，所以她也没挣扎，适应良好。
她抓着辛蓓蓓的游泳圈，带着她在泳池里呼呼猛冲。看余鲸鲸有特别避开其他小朋友，所以大人们也就没阻止。
辛蓓蓓高兴疯了，一路喊“鲸鲸好厉害”，余鲸鲸：“嘎嘎！”
陈达和陈子涵，还有陈家的几个小萝卜头窝在一边，满眼崇拜，“祖奶奶好厉害！祖奶奶奥特曼！”
旁边另外几个小孩儿聚在一起，“哼”了一声，脸上有些不屑。
辛蓓蓓体力跟不上，先爬起来自己回房间了。
余鲸鲸又跟陈子涵他们玩了会儿，正玩着呢，旁边一小孩儿一捧水浇她头上了，余鲸鲸吐了一口水，“你淋到我了。”
那小孩儿看她一眼，自己游开了。
余鲸鲸皱小脸，更快地游到那小孩儿身边，“你淋到我了，要说对不起。”
那小孩儿还是不说，加快往前游，结果余鲸鲸照旧跟在他旁边，“你淋到我了，要说对不起。”
那小孩儿更快更快游，但不管他怎么游，余鲸鲸始终跟在他旁边，小奶音清清脆脆，让他道歉。
最后那小孩儿实在游不过了，哭腔，“对不起。”
余鲸鲸：“没关系。”说完就两个小脚扑腾，自己游开了。
那小孩：？
玩儿得差不多了，余鲸鲸从泳池里爬起来，去找她舅，要洗澡。
结果她刚爬出来，八哥飞过来在她耳边，有样学样，“你淋到我了，要说对不起。”
余鲸鲸边笑边跑，八哥边喊边追，她已经熟门熟路了，片场又都是工作人员看着，所以泳池那边的工作人员就没特意跟着她。
余鲸鲸小短腿倒腾，跑到一扇门背后藏起来。八哥显然是逗她玩儿，就在门口来回走，“小孩儿，小孩儿”喊。
余鲸鲸小手捂住嘴巴，大眼睛笑得微微弯起。
她躲着，所以后来进屋来的人就没注意到她。进屋的两个人，一个戴着鸭舌帽，一个手里拿着平板。
“数据不乐观啊，也不知道咱这剧最后能不能赢。”拿着平板的人说。
“多不乐观？”戴帽子的人问。
拿平板那人把平板递给戴帽子的，示意他自己看。
戴鸭舌帽的人边看边播报数据，“啊，卢小毅的片场花絮视频数据比鲸鲸宝贝的要高一些啊。”
“唉，这个也正常，卢小毅毕竟是童星嘛，他妈妈给他建的那个短视频平台的号，年初粉丝好像就过两千万了吧，这又是他的首部电影，他的云家长们肯定要看的啊。”戴帽子的说。
边说边把平板递回去。
原先拿平板那人不接，戴帽子的就顺手把平板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我知道啊，但咱这不是在跟人家打擂吗？我们这部剧本来就主要靠鲸鲸宝贝，现在明显喜欢鲸鲸宝贝的人没那么多，十有八九要输。”
“输就输呗，输了多正常，赢了才叫奇迹。再说，短剧本来跟电影就不是一个赛道，输了也没所谓。”
原先拿平板那人“哼”了一声，敲了敲桌子，让戴帽子的再好好看看评论。
戴帽子的是个嘴碎的，把评论都念出来了——
“虽然鲸鲸宝贝很可爱，但是这是拍戏吧？怎么片场花絮里都是鲸鲸宝贝在玩儿啊？完全不讲演技吗？别最后拍出来一个剧场版《和爸旅》吧，虽然有鲸鲸宝贝我多半也爱看，但是短剧真这样拍，不好吧。”
戴帽子的翻着平板，又念了几条。
评论相对还是温和的，因为大家还是很喜欢余鲸鲸的。但同时也都表达了一种担忧，那就是对《金金》这部剧的最终成片质量的担忧。
毕竟从片场花絮来看，看不出任何一点儿关于演技的东西，那些片场花絮更像是萌娃余鲸鲸的片场日常。
以及，辛乔做导演的成功有目共睹，但是大家并没有看过辛乔做编剧，在最开始的兴奋过去之后，结合片场花絮暴露的问题，网友们也对此表达了担忧。
而《家》这边，是郝建洲自己写的剧本，大家是看过早期郝建洲“自编自导”的那部成名作的，对他的剧本相当期待。
而且《家》这边上传的花絮中，重点集中在了卢小毅的演技cut上——在那条郝建洲被骂上热搜的片场花絮之后，《家》这边立即撤销了那条花絮视频，
郝建洲还发了微博，说接受大家的批评，以后跟小朋友的接触中会更加注意。
他并没有回答江浩远他们在开机仪式采访中提到的，千选万选选中了一个“看不上别人家庭身份”的陈澄明这个问题，
但这一个个演技时刻cut的片场花絮，显然是对此的一种有力回应。
拉锯战进行到现在，网上对两部影片的期待值，似乎出现了反转。
余鲸鲸的片场花絮视频数据并没有落后卢小毅很多，但是从评论的具体内容来看，确实卢小毅那边的评论都在表达期待萌宝的首部电影，
而余鲸鲸这边的评论大多是鲸鲸宝贝萌死我啦，基本没有关于剧的期待的表达。
“要么现在上一个鲸鲸宝贝神演技视频去打脸，要么就是鲸鲸宝贝人气突然猛涨，猛增几千万人喜欢鲸鲸宝贝，我们才有赢的可能吧。”原先拿平板的人说。
“不至于吧，不是还有江老师和辛导吗？”戴帽子的人接话。
“唉，我也没搞懂，江老师演那么好，怎么片场花絮一个关于他的都不传。”
“导演不是说了吗，江老师那个傻子角色要保密。算了，你操心这么多干嘛，导演都不愁，主创们都不急，我们该干嘛干嘛呗，反正导演有钱，扑了也没所谓。”
两个人正说着呢，门外有人来喊他们去帮忙，两个人答应一声，出去了。
余鲸鲸从门背后跑出来，八哥飞过来落在她小肩膀上，喊她去洗澡。
余鲸鲸小手一挥把它拍飞，哒哒哒跑到桌前，爬上凳子，点开了被先前的两人留在桌上的平板。
她日常没少用这些，虽然不识字，但是根据路径，还是翻到了那两人看过的视频——那个卢小毅的花絮视频。
“啊！”余鲸鲸指着视频中的卢小毅，开心拍手，“超超！”
她说的是卢小毅成名那部家庭剧，卢小毅在剧中饰演的角色就叫超超。
“她在这儿。”八哥把江浩远喊了过来——抓余鲸鲸去洗澡。
江浩远走过来就看见余鲸鲸在看卢小毅的片场花絮视频。
“舅舅。”余鲸鲸仰起头，“我想要演技。”
“什么演技？”
余鲸鲸小手指平板里的卢小毅，“我想要跟超超一样。”
那花絮视频江浩远早看过了，他也知道余鲸鲸说的超超就是卢小毅——他当初还陪余鲸鲸看过这剧。
江浩远微微拧眉，“你想要跟他一样的演技，还是想要变成跟他一样的人？为什么？”
余鲸鲸歪小脑袋看着她舅，不说话。
八哥在旁边噼里啪啦，模仿力超强地把方才那两个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舅甥俩同步惊讶地看着这只神奇八哥，八哥自豪挺小鸟胸。
江浩远拉开椅子，在旁边坐下，“你想要这种学这种演技，觉得学了我们就能赢？”
余鲸鲸点头。
江浩远放柔了声音，“那你喜欢像他这样演吗？”
余鲸鲸不说话。
“不喜欢，是不是？”江浩远继续问。
余鲸鲸点点头，噘了噘嘴，“一点都不好笑，还要笑。”
她说的是卢小毅那个片场花絮视频，上面的内容是陈澄明饰演的角色连比带划讲了一个笑话，卢小毅那个角色也跟着比划笑。
但那个笑话在小朋友听来确实很不好笑，所以余鲸鲸这么说。
“不喜欢我们就不学，你小小年纪，学什么演技。”江浩远说。
余鲸鲸皱小脸，“不学演技，就要几千万人喜欢我，才赢。”她明显记住了那两人最后讨论时的结论。
江浩远听得好笑，余鲸鲸又摇头，小脸上一片严肃，“没有那多人喜欢我，舅舅。”
她小脸肉嘟嘟的，神情一严肃，那个小脸颊看起来就更嘟嘟，江浩远忍不住伸手轻戳了戳。
“哎呀，我在跟你说事情，舅舅！”余鲸鲸叉小腰，皱眉，生气。
“几千万人是多少人？”江浩远问。
余鲸鲸掰手指头，“1、2、4、8”这样乱数，然后抬头，继续生气，“不知道。”
“十个。”江浩远说，“十个就是几千万。”
说完伸手把气鼓鼓的小外甥女抱起来，“有几千万人喜欢你，不信，舅舅带你去问。”
余鲸鲸本来要“打挺”，小脚都准备蹬了，听到她舅这么说，收了，扭过小脑袋看她舅，等她舅带她去问。
江浩远抱着余鲸鲸出门，刚拐出来呢，就看到泳池那边，两拨小孩儿混战，不是玩闹那种，就是明显打架，工作人员和家长人手不够，还不能完全拉住。
拉住这个了，那个跑过去继续干架，边打还边互相骂，骂声里掺杂着余鲸鲸的名字。
余鲸鲸明显好奇，江浩远抱着她过去。
舅甥俩一过来，或者说小孩儿们一看见余鲸鲸，不打了。
不用江浩远问，辛蓓蓓“叭叭”就告状了——是有一波小孩儿说余鲸鲸没有卢小毅好，然后陈达和陈子涵为首的小孩儿们不干了，说祖奶奶就是最好的。
祖奶奶这个喊法一出来，那波说余鲸鲸比不上卢小毅的小孩儿就更嘲笑起来。
那陈达和陈子涵能忍？两个都是霸王惯的了，嗷一嗓子就冲上去了，那其他陈家小孩儿见状，跟着也上，混战就此开启。
辛蓓蓓高举小手，还模仿，“保卫祖奶奶！”
当着余鲸鲸的面，那波小孩儿说不出她比不上卢小毅这个话了，道歉很快。
小孩子打架嘛，都道歉了，这事儿就解决了。
余鲸鲸有点儿不好意思，她先前还嫌八哥给她放的陈达的动画片不好看来着。
江浩远看看小外甥女，蹲下身，问陈家的几个小萝卜头，“你们都喜欢祖奶奶，对不对？”
小萝卜头们“嗯嗯”点头，余鲸鲸不好意思地把脑袋往她舅怀里一埋，但又忍不住偷偷探出一点儿来看。
江浩远心里偷笑，继续问，“为什么喜欢祖奶奶？”
大部分小孩儿们的回答很简单，“祖奶奶是奥特曼！”很明显，研学时候老师发的那个奥特曼奖状威力不小。
陈子涵的答案不一样，“她帮她。”边说边伸手指辛蓓蓓，又补充，“没有朋友这样帮我。”
这个答案倒有些意外了，所以不是因为被打了就喜欢鲸鲸的啊。
陈达的答案也不一样，“听祖奶奶的话，不会被上身。”
这个回答说得不太明白，江浩远追问了下，但陈达还是说不太明白。
江浩远也没再深究，把小外甥女从怀里挖出来，“你数数这里有多少个人，是不是凑够十个几千万了。”
“我帮你数！”知道余鲸鲸数数困难的辛蓓蓓站了出来。
有八个小萝卜头。
“没，没十个。”余鲸鲸仰头跟她舅说。
她舅先数了自己，“9。”又伸手指指余鲸鲸，“你喜不喜欢鲸鲸？”
余鲸鲸“嘿嘿”，“喜欢！”
“10。”江浩远指着余鲸鲸报数。
辛蓓蓓高高举手，“我也喜欢鲸鲸！”
“11。”江浩远加上辛蓓蓓。
余鲸鲸开心。
“历练者人气值暴涨，系统功能增强，捕获子体恶意系统一枚。”八哥出现在余鲸鲸脑内。
第062章 在片场6
捕获到的子体恶意系统是意欲绑定陈达的子体恶意系统。
八哥在余鲸鲸脑内放的动画片给得很明白——代表子体恶意系统的小怪兽要抓陈达, 陈达一直在跑，小怪兽没有成功，
然后代表历练系统的奥特曼出现, 一拳打死了小怪兽, 并把打死的小怪兽放到了机器里, 叽里咕噜机器运转，制作出了一副眼镜。
奥特曼取了眼镜戴上, 这才发现辛乔和陈澄明已经分别被两只小怪兽抓住了。
“打，打怪兽！”余鲸鲸看得着急，大声喊。
戴着眼镜的奥特曼摆摆手, 指了指胸前衣服上那个灯，示意灯不亮了, 打不了。
要亮灯，就要打开灯罩, 往灯里加油——《和爸旅》首期直播投票结果那个柱状图上，贴着余鲸鲸头像的那个投票柱就是“油管”。
现在油管里的油不够，奥特曼退场。
“这个子体恶意系统还未与陈达绑定, 力量薄弱, 加之陈达方才正在试图跟你说这个系统的事，所以能被捕获。”
“其他已经跟人绑定的子体恶意系统, 以及力量更强的子体恶意系统，目前本系统尚不具备捕获能力。”
“另外, 目前系统只能探查到你认识的人中，并且还需是参与到了具体剧情线中的人, 是否有被绑定子体恶意系统, 就是那个小怪兽。”八哥说。
这样的长句对余鲸鲸来说还是有点难的，八哥又说, “奥特曼发现了新的小怪兽，我会告诉你的。”
“你要加油啊，你加油，奥特曼才能加油，打怪兽！”
余鲸鲸“嗯嗯”点头，退出瞬时脑内动画。
一退出来，她就伸手拍拍陈达，“别怕，奥特曼把怪兽打死啦。”
陈达听不懂，但是表达了对奥特曼的崇拜，“奥特曼！”
“奥特曼！”听到奥特曼名号的小萝卜头们跟着欢呼。
“我最喜欢赛罗！”（注1）“我妈妈说要给我买奥特曼。”小孩儿们七嘴八舌就把话题岔了开。
解决了这个事，江浩远才带余鲸鲸去洗澡。
路上碰到了辛乔，他听到了小孩儿们打架的消息，正着急忙慌过来找辛蓓蓓，江浩远跟他说没事，他才稍微放心。
余鲸鲸偏着偏着小脑袋看辛乔的背影，“没有怪兽呀。”余鲸鲸奇怪。
“什么怪兽？”江浩远问。
余鲸鲸眨巴眨眼，“我看的动画片，有怪兽抓着辛叔叔，还有陈叔叔。”
“还有一个怪兽要去抓陈达，但是没抓住，奥特曼跑出来把怪兽打死了。”
“奥特曼戴眼镜，看见抓着辛叔叔和陈叔叔的怪兽。”
因为是二次重启的世界线，所以历练系统没有了“主角知道相关信息后会影响剧情”的设定——二次重启的世界，所有人都享有剧情自由。
因此历练系统取消了余鲸鲸关于系统播放信息的透露的限制——历练系统也希望通过这些信息透露，实现尽快彻杀母体恶意系统，毕竟江浩远可是已经杀过母体恶意系统一次的主角。
江浩远抱着余鲸鲸回了房间，一边开了衣柜给余鲸鲸拿换洗衣服，一边接着问，“什么时候看的动画片？谁给你看的？”
“刚刚。”余鲸鲸说。
江浩远关了衣柜门，不假思索，“是你跟陈达说奥特曼打死怪兽那会儿看的吗？”
余鲸鲸点头，竖大拇指，“你真是个聪明的舅舅！”
江浩远抓了抓她的小大拇指，继续追问，“谁给你看的动画片？”
因为系统限制，余鲸鲸说不了是八哥放的动画片，也做不了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行为——比如指向或者看向八哥——只能垮着小脸又摇头又摆手，
小手一个劲儿指着自己的嘴巴，噘嘴，着急得很，“说，说不出来！”
这个世界可承载的系统数量已经趋于饱和，升级的历练系统只能通过融合小动物，再跟历练者余鲸鲸链接的方式进入此世界。
也基于此，历练系统不能向历练者以外的人暴露，所以余鲸鲸无法透露具体的历练系统相关的信息。
江浩远眸色一沉，手上动作不停，把衣服给她在洗浴室放好，语调轻柔，“说不出来没关系，不着急。”
想起当初辛乔说过的，无法主动向他人提及系统的事儿，江浩远又追问，“是系统给你放的动画片吗？”
“系统”两个字故意说得很明显。
余鲸鲸又着急，小手指着自己的小嘴巴，“说不出来，舅舅！”
江浩远拍拍她的小背，还是说没关系，又问，“给你放动画片的，有跟你说什么话没有？有没有让你做什么事？”
又补充，“这个能说出来吗？”
“说！”余鲸鲸开心点头，“有怪兽，告诉我！加油，我要加油！”
在江浩远询问加什么油之后，余鲸鲸又把奥特曼给灯补油那一段说了，虽然她没有把那个柱状图说得很清楚。
但是她舅猜到了——江浩远点开了手机，查新闻，果然，《和爸旅》首期的投票结果锁定了，余鲸鲸top1。
“是这个吗？”江浩远拿着那个投票结果页面给她看。
余鲸鲸把小脑袋凑过去，点头，小手伸出来指着她那个投票的柱子，“这个。”她认得柱子的颜色。
看了看，余鲸鲸又奇怪，“短。”边说，她边伸手在几个投票柱上来回比划。
江浩远领会，她的意思是，动画片里的余鲸鲸的柱子，比其他人的还要更高一些。
“这个柱子，是代表有多少人给你投了票，投票就是喜欢你。”江浩远想了想，说。
说话时，他眼尾余光扫过了落在花洒上正在梳理羽毛的八哥。大概是怕八哥把羽毛上的脏东西落下来，江浩远抱着余鲸鲸往旁边走了点儿。
“我们不是去找了十个几千万问喜不喜欢你吗？他们都喜欢你。”江浩远按自己的理解，继续说。
“但是他们是小朋友，小朋友投不了票，所以这个柱子没有加上他们的喜欢，就要短一点。”
余鲸鲸听得点点头，听到她舅又说十个几千万的喜欢，“嘻嘻”一笑，把头往她舅怀里一埋。
“让我看看，是哪位小朋友害羞了。”江浩远把小外甥女从怀里挖出来，逗她。
余鲸鲸“嘎嘎”。
给她放洗澡水的时候，江浩远又跟余鲸鲸约好，不能把动画片相关的东西告诉任何别人。
余鲸鲸小手伸出来跟她舅拉了勾。
“我就在外面。”放好洗澡水，江浩远带上门出去。八哥落在他肩头，跟着也出去了。
等浴室里传出来余鲸鲸快乐的歌声还有哗啦的水声后，江浩远敲了敲桌子跟八哥示意，“这儿。”
八哥一下子就飞到江浩远敲击的地方，精准降落，聪明八哥，骄傲挺胸，快乐。
“系统。”江浩远红唇轻掀，两个字，八哥不会再快乐了。
这就是单杀母体恶意系统的恐怖主角吗？！
还好是只八哥，看不出神态，八哥歪歪小鸟头，学习说话那样，模仿江浩远的语音语调重复，“系统。”
江浩远盯着八哥没说话。
其实从养八哥那天起，江浩远心里就存了点儿怀疑——他一直在提防好运之后该来的“坏事”。
他怀疑过肖鹏仪、怀疑过辛乔，自然也没那么放心这突然来到的八哥，再加上这八哥还聪明得过分。
不过截至目前，他没有在八哥身上发现任何恶意。
先前给余鲸鲸解释那个柱状图，其实也是故意当着八哥的面说的。
说话那时候他有仔细观察，但八哥是只小鸟，它没有特别大的动作变化，江浩远就具体也不是那么笃定。
当然，从鲸鲸目前给到的信息看，即便鲸鲸真有一个“系统”，那个“系统”多半是利好他们这一边的。
但江浩远不在意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首要确保这个“系统”不能伤害鲸鲸——
“你躲进八哥的身体里，必然就是受这个身体限制的，不然你完全可以像反派系统那样‘自由’。”江浩远说。
“从你来的第一天起，我对你的喂食就很上心。”江浩远话不挑明。
八哥听得都要碎掉了。
“我只希望鲸鲸健康平安快乐。”江浩远说。
他并不在意八哥是否承认它是系统。
“舅舅，洗完啦——”余鲸鲸在浴室里啪啪拍门。
江浩远起身，打开门，余鲸鲸又把裤腰卷吧卷吧在小肚子上了。
江浩远照旧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肚子，逗她，“胖了？”
“没有胖！”余鲸鲸摇小脑袋，强调，“小朋友不会胖！”
“没胖，逗你呢。”江浩远伸手把她抱起来，往空中一抛，“飞咯。”
余鲸鲸又“嘎嘎”。
“空中秀”玩儿了一阵，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江浩远把余鲸鲸放板凳上，又拿了毛巾给她把小脚擦干。
“舅舅，我想要穿那双鞋。”
“好。”
下午小朋们的拍摄整体还是顺利的，就是拍摄间隙出了一点儿小摩擦。
陈达和陈子涵他们几个陈家小孩先拍完，他们跟余鲸鲸说了再见后，就离开了。
剩下继续拍戏的小孩儿中，有一个是上午说余鲸鲸比不上卢小毅而后道歉的那个小男孩儿，叫帅帅。
后面有两场戏，先是余鲸鲸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拍，帅帅没有参与。
结果这场戏拍完，帅帅就在片场被其他小朋友“孤立”了——小朋友们议论帅帅没有参与方才的拍戏，又说帅帅在上午还说余鲸鲸的坏话。
大家不愿意跟帅帅玩。
大人们还没参与干涉，余鲸鲸小手一挥，“他跟我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了，我们一起玩吧。”
一句话解决问题。
然后第二场戏，是帅帅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拍，余鲸鲸没有参与。
结果这场戏拍完，跟其他小朋友混熟了的帅帅反过来号召大家不跟余鲸鲸玩，“她刚刚都没有跟我们一起拍，她不是我们这一伙儿的，大家不跟她玩儿。”
余鲸鲸瞪大了圆溜溜的漂亮眼睛，小脸气鼓鼓。辛蓓蓓这会儿不在。江浩远和辛乔也刚好在旁边房间。
“她本来就比不上卢小毅，卢小毅就是超超！她跟超超不好，我们不跟她玩儿！”帅帅持续输出。
“超超”这个角色子在小朋友们这里还是挺火的，顿时小朋友们看余鲸鲸的眼神就有点奇怪起来。
旁边大人正在说帅帅，八哥飞过去朝帅帅扑棱，“坏小孩儿！”
没成想被大人说得正生气的帅帅伸手一抓，居然一把抓住了八哥，眼看八哥就要吃亏，余鲸鲸小炮仗一样冲过去，“嗡”地给了帅帅一拳。
“呜哇——”帅帅张嘴哇哇哭。
余鲸鲸扭头找她舅。
第063章 在片场7
她舅并不在这里。
帅帅的家长把哇哇哭的小男孩拉了起来, 嘴里说着“该”。
余鲸鲸大眼睛有点怯怯地看了看那位家长和帅帅，转身跑去找她舅去了，八哥扑棱着翅膀跟在她身后, 边飞边继续骂骂咧咧。
江浩远离开之前跟余鲸鲸说过了, 所以余鲸鲸知道她舅在哪儿, 两个小短腿使劲儿倒腾着直奔目的地。
一见到她舅，余鲸鲸一个猛冲就扑她舅怀里了, 钻怀里就不出来。
“怎么了？”江浩远一边轻拍着她的小背，一边问。
八哥现在怵江浩远得很，一想到是因为它余鲸鲸才动的手, 又感动又害怕的，鸟嘴紧闭, 连两个翅膀都死死贴着自己的身体，就差敬礼了。
余鲸鲸在她舅怀里藏了一会儿, 把头探出来了，抿着嘴，伸手指八哥, 意思是让八哥说——已经见过八哥复述那两个工作人员的话了, 她相信八哥能说的。
她小手这么一指，舅甥俩两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八哥, 八哥想死。
死是不可能真死的，八哥小鸟翅膀抹了把脸, 绘声绘色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说到因为自己余鲸鲸才动手时, 小声儿微颤。
历练系统是能探知主角想法的——涉及剧情线的想法——所以之前它能探知江浩远在《和爸旅》首期直播中坚持要跟上那辆小三轮, 是为了引导“行善”。
而不涉及剧情线时，历练系统是无法探知主角的想法的, 因为监听心声已经转为给余鲸鲸的超能力了——所以八哥无法探查江浩远内心对于它的真实想法。
再加上矫正过自身系统行为，八哥无法也不可能引导余鲸鲸去探查江浩远对于它的真实想法。
它只能通过江浩远的言语和行为去判断。
有啥好判断的！
就凭江浩远对恶意系统那个态度，就凭江浩远对余鲸鲸那个宝贝劲儿，八哥敢肯定，但凡它有点儿不对，江浩远是真的要搞它。
重点是江浩远真的能搞它！
毕竟江浩远已经一眼看穿它跟真八哥绑死这个致命弱点了。
八哥把方才发生的事说完，一大一小——余鲸鲸和八哥——两双漂亮的眼睛又一起望着江浩远，等着宣判。
余鲸鲸还好，八哥说完又紧张得快要站军姿了。
“没事儿，我们过去看看。”江浩远把余鲸鲸抱起来，又伸手轻摸了摸八哥的小鸟头。
他手伸过去时，八哥紧张得闭眼缩脖子，但是落在小鸟头上的抚摸很轻、很柔。
“谢谢你照顾鲸鲸。”江浩远说。
八哥愣了一下，随即“嘎嘎”快乐大笑，飞过去跟在了舅甥俩后面。
等他们过去，帅帅和家长已经离开了，工作人员说走的时候那家长一直在骂帅帅，说丢人，搞笑得很。
其他小朋友们拍完戏也差不多都走了，有几个贪玩的留在后面，但也被家长拉着要走了。
“我们都听到帅帅的姑姑骂他了，原来帅帅是乱说的，他可真坏！”离开的小萝卜头们都很热情地跟余鲸鲸挥手，有个性格相对开朗的小姑娘专门跑过来道别。
余鲸鲸大眼睛亮亮的，跟着点头，“他真坏！”
“你真的认识超超吗？好厉害！”小姑娘的家长在催了，但是小姑娘虎虎地没理。
被人这么崇拜地看着，余鲸鲸明显开心，不过还是摇了摇小脑袋，“我不认识超超。”
“你不认识啊？”小姑娘明显失望。还没说下一句，她妈妈走过来揪住她耳朵往回走，边走边跟舅甥俩尬笑说走了啊。
拍戏的地方偏远，当地人还不太区分明星和普通人，态度都很平和。
余鲸鲸挥小手，“姨姨再见。”
虎虎的小姑娘被她妈妈提着耳朵，小脑袋歪着，边倒腾小短腿跟上她妈妈的步伐，边还在坚持跟余鲸鲸喊话，“你有空来我家玩儿啊！我家在阿勒，哎哟！痛！妈妈你轻点儿！”
小姑娘话还没喊完，就被她妈妈加重了揪耳朵的力道，更快地拉走了，可爱得很。
余鲸鲸看得哈哈笑，小姑娘被提走这一幕也收进了当日片场花絮里，观众们跟余鲸鲸一起哈哈笑。
舅甥俩当日的拍摄结束时间算早，加上第二天又是下午才有余鲸鲸的戏，时间充足。
因此拍摄一结束，江浩远就带着余鲸鲸出来玩儿了，还拉上了辛乔和辛蓓蓓一起，说庆祝蓓蓓不生病。
去玩儿的地方是跟来片场的本地人打听到的一处小镇边缘小草场，因为靠近镇子，所以那地儿有小商贩聚集，适合他们这些什么用具都没有的外地人。
到了地方一看，风景很漂亮，这个时节来这里玩的人不多，小商贩也只有两个，一个卖本地小零食小饮料，一个卖游玩用具，分工很明确。
游玩的人三三两两散在草场各处，点缀似的。
“哇啊——”余鲸鲸拿着她舅刚给她买的小风车，跟辛蓓蓓手拉手在草场上疯跑。八哥扑棱着跟着她们飞。
快五点的日头已经没有了烈日威力，只余温柔，两小只穿梭在柔金光影中，迎面微风吹得她们头发和衣服齐齐后摆，勾勒出风的形状。
“套用一句俗烂的话，”辛乔推了推墨镜，目光追着辛蓓蓓，“已经好久没见蓓蓓这么笑了。”
江浩远坐在辛乔旁边，目光追着余鲸鲸，“你不离开，她以后这么笑的日子会越来越多。”
这话有点儿怪异，但辛乔没怎么注意，整理了下墨镜。
江浩远目光盯着两小只，“我查过要上《和爸旅》的嘉宾，你以前不秃，也不戴墨镜。”
带鲸鲸来上节目之前，他早就把相关信息都查过了。
辛乔倒是没隐瞒，说秃头是当初陪妻子化疗的时候一起剃的，后来妻子走了，他头上那块头发也没长出来。
至于墨镜的话，辛乔把墨镜摘下来，递给江浩远。
江浩远接过来，没上脸戴，只是把墨镜放在眼前，透过镜片他看见了一个几乎没什么色彩的世界。
“定制镜片？”江浩远问。有意把话题搞得轻松点。
辛乔承情，语调轻松，说是，说他当初搞这副眼镜跑了很多地方才搞到。
“我的票房值渐渐就不够系统需要的了，后面兑换的时候，就需要做选择题，”辛乔说，“是保我爱人的听力，还是保我爱人的味觉……”
就像陪妻子剃头那样，辛乔也同步陪着主动丧失这些东西——当然，工作的时候他还是“正常”的，因为要挣票房值。
后来爱人走了，辛乔就留下了这副墨镜。
江浩远把墨镜还回去，辛乔接过又戴上。“过去了。”辛乔主动说。
“过去了吗？”江浩远目光追着快乐的两小只。
余鲸鲸和辛蓓蓓正在往他们这儿跑。
“风车，舅舅，你帮我看一下。”余鲸鲸把风车交给她舅。疯跑了一阵，她小脸红彤彤的，额发有点湿了。
江浩远给她擦了点儿汗，又把水壶给她打开，再取了一个小杯子，倒了点儿水放八哥面前。
八哥低头小口喝水，余鲸鲸双手抱着小水壶，水葫芦精灵那样，“咕噜咕噜”大口喝，边喝边扭头看辛蓓蓓。
见辛蓓蓓也正在喝水呢，余鲸鲸就把小水壶捧起来，高举，“干杯！”
辛蓓蓓也高举自己的小水壶，“干杯！”
江浩远把八哥的小杯子也举起来，八哥挺着小鸟胸脯大声，“干杯！”
跟小伙伴们干完杯还不算，余鲸鲸又捧着水壶要跟她舅和辛乔干杯，两个根本不渴的大人被“强灌”了好几口水。
咕噜咕噜喝完水，余鲸鲸很满足地“哇——”了一声，把水壶还给她舅，不等她舅给她擦嘴巴，
自己拿手背在小嘴巴上豪气地一抹，就拖着游泳圈，拉着辛蓓蓓继续玩儿去了，走之前还知道跟她舅说“舅舅，我去玩儿啦”。
八哥跟着。
这次玩儿的是滑草——爬到缓坡上，自己坐游泳圈里，小身板蛄蛹蛄蛹的，“呲溜”就滑下去了。
江浩远都不知道她在哪儿学的这娴熟玩法。鲸鲸时常让他意想不到。
辛蓓蓓不太会，余鲸鲸就教她，先让辛蓓蓓坐游泳圈里，然后余鲸鲸站旁边举着小手，小身子左右来回扭啊扭——给辛蓓蓓示范教学怎么蛄蛹——原本散在一边玩儿的大人们看得哈哈哈。
余鲸鲸转转小脑袋看周围人，“人来疯”发作，小身板扭得更起劲儿，边扭还边哈哈哈。
大人们笑得更开怀，笑声互相传染，这一刻大家都很快乐。
辛蓓蓓坐在游泳圈里呆呆望着自己的好朋友，小脸上又一次出现了当初看余鲸鲸“讲理”时的“呆滞”神情。
“扭！蓓蓓！”余鲸鲸还不忘教她。
顶着余鲸鲸真诚的眼神，辛蓓蓓吸了一口气，慢慢蛄蛹了起来，蛄蛹蛄蛹，呲溜滑下去了。
“哇哈哈哈——”辛蓓蓓开心。
余鲸鲸“墩”一小屁股坐自己游泳圈里，小身板往后一靠，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八哥飞过去落在她小肚子上站稳，余鲸鲸两只小脚一蹬，蛄蛹蛄蛹，呲溜——
“嘎嘎。”
“嘎嘎。”
一孩一鸟共用一个笑声。
小朋友们快乐的笑声时不时传到两个大人这里。
江浩远目光跟着两小只，很随意地开口，“你现在还想着死吗？”
毫不夸张，辛乔天灵盖激灵了一下。
“这是什么问题？”辛乔以问句作答。
“我投递自荐信的导演和剧组，我都认真研究过他们的作品，虽然我没找到你的联系方式，但我也研究过你的电影。”江浩远说。
当下的华国电影，怎么可能绕得开辛乔。即便没有找到辛乔的联系方式，江浩远也认真研究过辛乔的电影——为了学习。
他当初想着靠演技、靠让人记忆深刻的角色，去踩着牟成的梦想，实现复仇。
为此，他不曾懈怠过——一遍遍地研究各类影视剧就是他为之付出过的小小努力之一。
“从特定时期起，你的电影里‘父亲’这个角色就呈现死志，或者说离开的绝对意志。”江浩远继续。
辛乔听着，没说话。有被人看穿的惶恐，又有作品深埋彩蛋遇知音的兴奋。
江浩远侧头看了看他，见他神色没什么不妥，又转过头盯着两小只继续说了开——
“了解你爱人的事之后，我猜这个特殊时期是你爱人去世之后，“
“以及你的‘父亲’角色呈死志，大概是因为你内心深处觉得你无法救下蓓蓓，”
“你不愿意写蓓蓓离去，所以你在作品中呈现为‘父亲’离去。”
江浩远说他原本是这么理解的。
“可是后面我们实验证明，我们找到了方法很大概率能救蓓蓓后，”
“在你给郭越朗改的剧本《金金》中，我饰演的这个‘哥哥’的结局仍旧是死亡。”
这个“哥哥”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父亲”。
到这里江浩远就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了——因为《金金》是一部类似《小鬼当家》那种家庭轻喜剧。（注1）
虽然辛乔把“哥哥”写死这个结局，能直接把这个剧的主题极大程度进行升华和让人印象深刻，
但是一部轻喜剧最后搞这么一个结局，对观众的冲击力是可想而知的，辛乔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尤其在他们正在跟郝建洲打擂的当下，在当下观众普遍不爱看‘虐’的当下，喜剧的结尾将更有利于票房——当然，目前这个结局，作品质量是高的，江浩远相信票房也不会差。
尤其在知道郝建洲那部《家》是他自己写的剧本后，江浩远更有信心胜利。
但看着这个“哥哥”的结局，江浩远也意识到，辛乔作品中刻画的“父亲”的离去，或许不是因为他意识到他救不了蓓蓓，
更可能是因为他想追随他的爱人。
他还留在这里，也许是因为蓓蓓是他爱人留给他的孩子，而且尚处于危险之中，他要保护蓓蓓，
很可能在确认蓓蓓安全后，辛乔就没有牵挂了。
这样的辛乔，在知道是他身上的反派系统在影响蓓蓓的病情、又得知“陈达父亲死后，陈达的白化病自己好了”这个事之后，会怎么想？
他大概率会想是时候结束他自己。
尤其在听完辛乔秃头和墨镜起因后，江浩远更肯定辛乔确实是想追随自己的爱人的。
“真的过去了？”江浩远重复了先前的问题。
当然没有过去。
辛乔知道。
过不去。
“还没混出名堂那会儿，有一年我带着蓓蓓她妈妈出去玩儿，到地方正好遇到降温，”
“我们住那个房间没空调没热水袋什么都没，大冷夜的，甲方临时发了消息，我要赶剧本，”
“写几个字手就僵。”
“蓓蓓她妈妈就给我捂手，她也冷，捂一会儿就揣衣兜里给自己捂暖了再伸出来继续给我捂。”
“跨年夜我给她求婚，她眼睛闪着泪花嘟囔我选的戒指衬得她手胖，还是天天戴着。”
“从片场回家，要绕两条街去给她排她喜欢的舒芙蕾。”
“舒芙蕾排到了，她不在了。”
“怎么过去？”辛乔问，又自己回答，“过不去。”
“你放心，没那么快，我要看着蓓蓓长出黑头发，拍照给她妈妈看，”辛乔说，“蓓蓓妈妈的头发又黑又亮，蓓蓓的黑头发肯定像她妈妈。”
“恐怕不行。”江浩远说。
辛乔把墨镜往鼻梁下一垮，转头看江浩远，“什么意思？”
江浩远跟他说了他问陈达为什么喜欢鲸鲸时，陈达说了“听祖奶奶的话，不会被上身”的话。
“如果把这个‘上身’理解为反派系统发起的绑定邀请。”江浩远提示。
辛乔的眼睛陡然瞪大。
因为辛蓓蓓要看，辛乔跟着也补了《和爸旅》先导片了，所以他知道陈达对于“上身”这件事的恐惧。
“互通有无”那会儿，他也跟江浩远说过，反派系统也不是他生来就有的，是天降系统询问他是否绑定后，他同意了，才被绑定的。
“陈达的父亲死后，他父亲那个反派系统追着陈达要绑定，陈达把系统询问绑定理解为了‘上身’，幸运地没有绑定。”辛乔自己脑补完了。
江浩远没吭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辛乔一下脸色凝重——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死后，他身上的反派系统很可能会跳去绑定蓓蓓！
“那陈达？”回神了的辛乔关心了下熊孩子。
江浩远说已经让“祖奶奶”余鲸鲸交代陈达了，不会绑定——实际上，陈达身边那个反派系统已经被鲸鲸的“系统”“抓了吃了”，江浩远知道。
辛乔点点头，脸色继续凝重。
还有一个问题是，同样是被绑定了反派系统，怎么不见牟成、陈澄明的身边人有受影响的？
反派系统依据的什么搞区别对待？
得知辛乔有反派系统的时候，江浩远就在琢磨这个问题。
只不过那时候样本量少，江浩远的猜测不大成形，现在他已知陈达的父亲、辛乔都有反派系统了。
答案就很明确——是否有主观自主对“主角”施加恶意。
牟成的恶意很明显了，陈澄明的恶意从先导片和近期试映会的采访来看，也能窥见端倪。
“我觉得你们绑定的可能不是什么反派系统。”江浩远说，“或许叫‘恶意系统’更确切。”
会引导他人向恶、会针对“好反派”施加恶意，不是恶意系统是什么？
窥探到主角关于剧情线揣测心思的八哥闭了闭小鸟眼，幸亏它不是跟主角作对的系统，恶意系统你就等着吧！
“警方已经透露有专门的团伙在针对特殊家庭的小朋友实施犯罪，”江浩远目光望向快乐玩耍的余鲸鲸，“再结合这个四处泛滥的恶意系统、陈达这么小的小孩也被试图绑定这些事实。”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辛老师，”江浩远继续，目光追随着余鲸鲸的小小身影，“但我要努力创造鲸鲸可以无忧玩耍的世界。”
这话说起来听起来都有点中二，但确实是江浩远如今行动的最大动机。
要摁死的不只是单个的恶意系统，也不单是恶意系统，鲸鲸身上还有个未知的系统——不管好坏，都不能让系统凌驾在上。
江浩远跟辛乔说了今天鲸鲸“打架”的事。
“我不知道那个叫帅帅的小男孩是受了恶意系统暗示，还是本身性格就有点问题，”江浩远说，“我要做的是，鲸鲸来找我的时候，我在，我有能力给她兜底。”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蓓蓓长出来黑色头发，你就可以离开，在如今这个世界，黑头发并不是蓓蓓的保命符。”
“还有一句俗烂的话，活着重要，如何活着更重要。”
辛乔还没说话，“舅舅——”“爸爸——”两声喊声传来。
原来是余鲸鲸和辛蓓蓓滑草双双翻车，两小只趴草地上顶着游泳圈正甜笑喊人。
“舅舅，起不来——”余鲸鲸招小手撒娇。辛蓓蓓有样学样。
江浩远和辛乔跑过去，一人抱一个，又拿了游泳圈往回走。
也是玩累了，两小只喝完水都乖乖窝大人怀里，没再去玩了。
“舅舅，我是真的生气！”余鲸鲸是个小嘴巴闲不住的，“叭叭”把今天“打架”的事拿出来重新跟她舅说。
一说起来小脸就气鼓鼓的，可爱得很。
她说听到帅帅喊大家不要跟她玩的时候，她真的超级生气，“我喊小朋友们跟他玩，他喊小朋友们不跟我玩！”
“蠢蛋！骂他！”辛蓓蓓听得也生气，在旁边帮腔。
余鲸鲸从她舅怀里探出小脑瓜，摇头，“我没有骂他。”
“你怎么不骂他！我去帮你骂！”辛蓓蓓撸袖子。
余鲸鲸继续，“我打他。”
辛蓓蓓：！
余鲸鲸看看她，又仰头看她舅，“舅舅，我打他是不是不对？他没有骂我。”
不等她舅回答，她自己气鼓鼓继续，“他真坏！”又仰着小脸，“我打他以后，我有一点点开心。”
还把小手伸出来比划强调“一点点”，“嘿嘿”笑。
“你开心你跑过来找我的时候怎么没有笑？”江浩远问她。
余鲸鲸把小嘴巴抿起来，大眼睛看她舅，看了一会儿，回答，“打哭了。”
意思是觉得自己下手重了。
江浩远听得好笑。
“他没有骂我，我先打人。”余鲸鲸又说，“我要道歉吗，舅舅？”
“舅舅觉得这件事上遵从你自己的想法就好。你要是觉得要道歉，舅舅陪你去；你要是觉得不用道歉，我们就不道歉，都没关系，有舅舅呢。”
余鲸鲸大眼睛眨巴眨巴，小脸严肃沉吟了一会儿，“我想要想一想，舅舅。”
“嗯，不着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舅舅就行。”江浩远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余鲸鲸开心，两只小手抱住她舅，小脸往她舅怀里一埋，开心呜呜乱叫，江浩远轻挠她痒痒肉，余鲸鲸边笑边躲。
辛乔在一旁默默看着，又低头看辛蓓蓓，果然，辛蓓蓓小脸上有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向往。
辛乔自嘲一哂。
他自以为给了辛蓓蓓足够多的爱，但心存死志的父亲，本身就是干枯的泉。
辛乔把辛蓓蓓往自己怀里抱了抱。
辛蓓蓓仰头对他笑。
隔着墨镜，辛蓓蓓的笑脸也是黑白色的。
辛乔摘下了墨镜。
回去的路上，辛乔说他想到了关于《金金》更好的结尾，“‘哥哥’这个角色会活着。”
江浩远这才把他拿到的，陈澄明及其团队当初在陈达家里，讨论先导片直播计划的视频发给了他。
在“摸瞎”跟恶意系统交手的这么些年里，江浩远深知要赢的先决基础是——不死之心。
这场仗，他不会跟心存死志的人合作。他会学着融入团队，但是团队也要学着适应他。
“你看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宣发团’。”江浩远说。
余鲸鲸探头，“棉花糖？鲸鲸也要吃！”
第064章 在片场8
当然没有棉花糖, 余鲸鲸摇小脑袋，坚持说她听到棉花糖了，说完还“哼”了一声。
在她舅坚持说是她听错了没有棉花糖后, 余鲸鲸小脸上又换了很“卑微”的表情, 两个小手拱起来, 对着她舅猛猛作揖。
“拜托你了舅舅，给我吃一口吧, 拜托拜托。”
江浩远无奈又好笑。
车窗外夕阳跟着车跑，江浩远观察了一下，跟辛乔商量, 麻烦他先停了车。
打开车门，江浩远把余鲸鲸从儿童座椅中抱了出来。辛乔也把辛蓓蓓抱了出来。
余鲸鲸眨巴眨巴眼, 小手抱着她舅的脖颈，乖得很, 小脑袋左右转转看了看周围风景，又仰着头问她舅，“舅舅, 这里没有棉花糖呀？”
“就知道吃。”江浩远伸手轻扯她小脸。
余鲸鲸才不听, 就算脸颊肉被她舅扯着，说话有点儿不清, 也依然坚持，“棉发糖！”
江浩远指了指天边已经变成一个小圆的橘红色夕阳, “棉花糖没有，太阳吃不吃？”
他其实带着鲸鲸爱吃的牛奶糖, 只不过鲸鲸今天已经吃挺多零食了, 所以尽量少给她吃糖。
“要吃！要吃！”余鲸鲸兴奋，高举小手欢呼。
江浩远把余鲸鲸放下来, 拿出手机打开相机，蹲下身找了找角度，“鲸鲸，你往前面走两步。”
余鲸鲸很听话，“一，二。”说了两步就是两步，这种时候她对数字就超敏感。
“好 ，眼睛看前方，张嘴。”
余鲸鲸：“啊——”小嘴张得大大的。
手机屏幕上，橘红色的夕阳正好在她小嘴前方，“咔嚓”江浩远拍下一张，招呼余鲸鲸过来看。
小孩子是很好哄的，余鲸鲸看着照片开心得“嘎嘎嘎”，催着她舅把照片发给她妈妈，抱着手机就跟她妈妈炫耀她吃太阳了。
余妈妈在手机那头说哎呀真厉害，又问她太阳是什么味道。
余鲸鲸小嘴凭空嚼嚼，摇头，很诚实，“没味儿。”
余妈妈和余爸爸在手机那端被这个回答逗得哈哈哈，余鲸鲸也跟着“嘿嘿”。
辛乔和辛蓓蓓也在那儿拍“吃太阳”，辛蓓蓓脸上是超明显的开心。
余鲸鲸跟自己爸爸妈妈聊完，又抱着手机过来要给她舅拍，“舅舅，你走那儿。”
小奶音指挥得倒是像那么回事，就是拍出来的照片嘛，根本没拍明白。
回去是江浩远开的车，小两只玩累了在儿童座椅上睡着了，辛乔在翻手机里的照片——辛蓓蓓也给他拍“吃太阳”了。
“太阳还在。”江浩远说了一句。
辛乔把目光从手机上收回，转头看车窗外的夕阳。
是啊，太阳还在。
“谢谢。”辛乔说。
辛蓓蓓今晚没睡他们这边，晚上临睡前，余鲸鲸边玩自己小脚丫边跟她舅说她想清楚了，“不道歉。”
江浩远说好，余鲸鲸抓着自己小脚丫偏头看她舅，等了半天，着急，“舅舅你快问为什么呀！”
“不问。”她舅逗她。
“哎呀舅舅你问！你问！”余鲸鲸急得两只小脚在床上跺。
江浩远边看“表演”边笑，这才问，“为什么？”
余鲸鲸在床上翻个身，蛄蛹着爬起来，小手圈住自己的小嘴巴趴在她舅耳朵旁边，“不告诉舅舅。”
说完“嘎嘎”。
她舅作势要打她，余鲸鲸“呀哈哈”一声快乐笑声，转身就跑。
床铺是软的，没跑两步，她就咕咚栽倒在床上，转过小脑袋看她舅正要来抓她，“哎呀”一声惊叫，小手小脚并用在床上乱爬，给她舅笑死。
余鲸鲸爬到床铺中央，小手一掀夏凉被，小地鼠一样就钻了进去，但她显然还不太会藏，大半个小屁股还留在被子外面呢。
江浩远看破不说破，“鲸鲸，你跑哪里去了，舅舅找不到你。”
“舅舅，我在这里！”余鲸鲸一掀被子，仰着小脸，圆溜溜大眼睛亮晶晶看她舅。
江浩远心要化掉了。
重新准备入睡。
不过余鲸鲸还很精神，“叭叭”跟她舅聊天。
江浩远问她打了帅帅那会儿害怕不，余鲸鲸摇摇头，又玩自己小脚丫，“我知道你在那个房间。”
意思是知道舅舅在，所以不害怕。
“对的，舅舅会永远保护你，不怕。”江浩远伸手抬了抬她的小脚。余鲸鲸会意，自己把小脚丫高举，又自由落体到她舅手上。
“舅舅也不害怕，鲸鲸帮舅舅打怪兽。”余鲸鲸边玩边说。
江浩远现在对她所谓的“怪兽”很敏感了，就状似随意地问了下什么怪兽。
余鲸鲸眨巴眨巴眼，边回忆边把她看过的，她帮助舅舅避开了丢掉谢里夫·曼主演这个动画片说了。
江浩远问她还有其他看过的动画片没有，余鲸鲸想想，又把陈达父亲那个动画片说了。
说了半天，江浩远起身给她倒水喝，又叮嘱她不要听“放动画片的人”的话，“就算它告诉你怎么做可以帮舅舅打怪兽，也不要听它的，我们不知道它告诉你的是不是真的。”
八哥在自己的小窝里听得呕血。
余鲸鲸抱着水杯喝了两口水，把杯子还给她舅，小脸上自豪得很，“没有！上次它……”
她要说陈姗姗那次，她就没有听八哥的话去摘珊珊姐姐的手套。但是这会暴露系统，所以她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余鲸鲸控诉。
虽然她说不出来，但是她有一个聪明的舅舅。
“上次没有摘珊珊姐姐的手套是不是？”江浩远拍了拍她的小背，瞟了一眼趴在窝里的八哥，又问。
余鲸鲸高兴，很想说是，但系统限制，她给不了任何相关的行为及语言上的回应。
“说不出来！”余鲸鲸又说。
“没关系，舅舅知道，”江浩远柔声安抚她，“鲸鲸做得很棒，以后也要这样，凡事以你自己的判断为主，就像你今天在处理帅帅这件事上这样。”
“你是勇敢又聪明的小朋友，给你看的动画片也好，其他事情也好，以你自己的感受和判断为主，大胆去做，有舅舅呢。”
余鲸鲸超级开心，小手一伸抱住她舅，“我爱舅舅！”
“舅舅爱你。”
什么狗屁系统，限制鲸鲸说话，江浩远眸光冷飕飕，八哥把小鸟头往翅膀里埋得更深。
——
给辛乔那个陈澄明的视频，是江浩远找陈达的爷爷奶奶要的，付了钱。
先导片上江浩远就看出来陈澄明跟陈达不亲了——陈澄明都干出来拿陈达挡“硫酸”这事儿了，能亲到哪里去。
在见过陈达的爷爷奶奶后，江浩远心里又有了别的计较——这样的两位老人，应该会想办法从陈澄明身上搞更多钱。
因此在陈澄明突然“蹦跶”出来之后，江浩远就安排别的人去找了陈达的爷爷奶奶——他早不是初中时候那个他了。
这些年也不是白成长的。
果不其然，陈澄明和他的团队压根看不上这样子的陈达一家，大概是觉得这种偏远地方的人什么都不懂，所以根本就没提防。
结果陈澄明及其团队的商讨都被拍了下来。
听说凭这个视频陈家爷爷奶奶已经管陈澄明要过钱了——不然陈达怎么有钱去研学，那研学都是陈子涵那类有钱家小孩儿去的——陈澄明以为视频已经销毁了。
怎么可能销毁。
视频里录得很清楚——
“就选陈达，这孩子又胖又丑，你站他旁边好看翻倍。”
“而且江浩远不是脾气暴吗？他要是在娃综上故意改脾气了，就让陈达去欺负余鲸鲸，江浩远指定动手！到时候咱配合炒一波他打小孩的舆论。”
“你看陈达对陈珊珊那个样子，你都不用做什么引导，你只需要告诉陈达，余鲸鲸跟陈姗姗一样，陈达指定就会自己去欺负余鲸鲸。”
“这不把你摘得干干净净的。”
“直播的时候把手机藏厕所里，到时候配合直播节奏放料，‘里应外合’踩着江浩远升咖。”
“网上那些屁民脑子简单得很，就我们这些料，都不用做什么引导，那些人不把江浩远冲死才怪。”
这些话有陈澄明说的，也有陈澄明团队的工作人员说的，虽然是偷拍的，但是都拍清楚了。
江浩远也是听完视频才知道陈澄明当初对他和鲸鲸抱有多大的恶意，“杀心”更重。
辛乔那边找“宣发团”很快，不过跟江浩远商议之后，还是把爆料先延后了些。
一来郝建洲跟辛乔发了信息，嘚瑟，说他这部肯定能赢过辛乔——郝建洲靠辛乔的剧本成名，而后的电影票房又大部分都打不过辛乔的电影票房，所以郝建洲尤其想要赢过辛乔。
辛乔把这个事儿跟江浩远说了，他说郝建洲发这种信息，肯定是拿到很重大的资源了。
“就他那个要赢我的劲儿，一有点儿啥根本憋不住炫耀。”辛乔说。
他说这些年里，郝建洲没少跟他炫耀说要赢，但是基本都没赢过。
既然对方有“大招”，那他们手上的料自然也要往后放一放，这样才能占据主导。
二来，这种料越晚放留给对方可操作的时间就越少。
综上，两个人商议，决定把这个够陈澄明连带《家》剧组也够“喝一壶”的料晚点儿放。
果然如辛乔所说，紧接着郝建洲那边就发布了消息，说《家》的线上独播权已经授权给央视TV，待影片下映后，大家在央视APP上就可以观看。
现在下载安装央视APP，到时候可以享受点映优惠——明显央视是很看好这部影片，并将之当成了为APP引流的法宝。
一时之间《家》这部影片的官博也好、粉丝也好，都发了庆祝海报，毕竟这可是还没下映就被平台买走了播放权，而且还是央视。
卢小毅的云家长粉丝们，还有陈澄明的粉丝们，都在各种恭喜“自家崽”“首部影片就登录央视”，一时之间声势大涨。
比较搞笑的是，这个消息一发出来，短视频平台那边就把《家》的片场花絮视频做了一定程度的限流——大概是因为短视频平台在推自己的长视频APP，应该商讨过买《家》的线上播放权。
而《金金》这边一点儿关于卖出去播放权的消息都没有。
而且《金金》这边的线下影院排片量明显比《家》少很多——毕竟《金金》是个短片，能去影院上映，还是郭越朗给他哥黄景童还有他两位老师哭哭后的结果。（注1）——就没几家影院会上映《金金》。
更重要的是，《金金》作为一部短片，它的票价只有《家》的五分之一，这要怎么打？
网友们正准备唱衰《金金》呢，《和爸旅》首期直播成片在橙子台上映了。
一下子，关于娃综，尤其是余鲸鲸的热搜，跟不要钱似的，一个接一个，瞬间就把《家》这边登录央视的热搜挤到没影。
橙子台的综艺后期本来就是超级厉害的，有了直播弹幕的参考，那成片质量更是好上加好。
这也是橙子台有信心在直播之后仍旧做成片，并拿到黄金档播放的根本原因。
因为这样高质量的成片，哪怕是看过直播的网友，也都跟着重新追——收视率直接爆了。
也是考虑到成片的质量——有参考直播弹幕内容做成片内容取舍及剪辑设计——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观众对各嘉宾的喜爱度，所以娃综投票结果的锁定是在成片出来之前的。
成片第一期的内容就放到了嘉宾们出发前往阿勒尔大集市打工那里，观众们嗷嗷叫着快出下一期。
毕竟是橙子台黄金档，而且收视率爆了，影响力当然不同凡响。
“余鲸鲸”、江浩远粉丝猛涨——余鲸鲸没有自己的号，涨粉的是她那些就剪辑她内容的粉丝号们。
余妈妈、余爸爸甚至余工集团、余工集团董事长老于的粉丝量都涨了——大量新垂直入坑的网友纷纷跑到底下，让发点儿余鲸鲸相关的物料。
当然，当初让余鲸鲸粉丝们“过年”的《金金》片场花絮视频，更是数据猛涨。
也是在这个时候，短视频平台找《金金》买了线上播放权，并公告了届时会和线下影院一起同步上映——因为短片的线上线下票价差距不大，所以同步上映。
这样的盛况，谁还说得出来唱衰《金金》票房的事。
当然，专业人士虽然不唱衰《金金》的票房了，但是也不认为《金金》能对《家》的票房产生什么影响。
毕竟短片和电影就不是一个赛道。
就在这样来回的营销拉锯之中，有《金金》剧组的人出来爆料，说余鲸鲸在片场根本不是娃综中那样，然后爆了余鲸鲸在片场打帅帅那一幕。
爆料视频掐去了帅帅号召小朋友们孤立余鲸鲸那一幕，只看到余鲸鲸冲过去给了帅帅一拳。
网友们还没来得及发表看法呢，《金金》官博就放出了完整视频。然后网上全是夸余鲸鲸打得好的。
“咱片场居然真有‘鬼’啊。”郭越朗感叹一句，给江浩远竖大拇指。
片场的“鬼”已经抓到了，就是那两个在余鲸鲸面前议论过两部影片片场花絮的人——估计当初是早就发现了余鲸鲸在门背后了，故意说给鲸鲸听的。
余鲸鲸当时是有受影响的，不过被她舅立即掰回来了。
两个人被赶出了剧组，离开之前交代得比较明白——是收了陈澄明的钱才干这事儿的——当然，仅限于交代，要让他们出来指认陈澄明是不可能的。
辛乔不意外，他说按郝建洲的性子，应该干不出来这么没品的事儿。
肃清了内鬼，《金金》的制作也正式提上日程——因为对余鲸鲸的拍摄都是带着她玩儿，所以片场除了他们几个看过剧本的核心人员，其他人对这剧的故事内容是不清楚的。
这也是为了防止剧场内鬼泄密——毕竟他们就是一部短片，时长就那么点儿，比起电影更怕剧情内容被泄密。
江浩远他们可是知道有恶意系统存在的，小心为上。
大人们忙着推进工作，余鲸鲸和辛蓓蓓就开心玩儿——跟着余鲸鲸，辛蓓蓓开朗好动了不少。
再加上拍摄临近尾期，余鲸鲸每日的“拍摄”工作越来越少，天天在有空的工作人员地“看管”下，余鲸鲸带着辛蓓蓓摸遍了片场的角角落落。
郑直和肖鹏仪是要来探班的，被辛乔拒绝了——大导演正忙着带郭越朗搞最终成片，忙得很，见不得别人来“耍闲”。
他们这边日子如流水。
陈澄明和他的粉丝也日子开心得很——就等着《家》上映后，陈澄明正式飞升一线了。
而且是首部电影就登陆央视的“实力派一线”哦。
陈澄明的粉丝现在已经以顶流粉丝自居了，老爱找江浩远的粉丝说事儿——嘲笑两个人首部剧的差距。
因为这是江浩远正式爆红后、成年后、且担任主役的首部剧，所以大家都把《金金》当成了他的真正首部剧。
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种天才演技，就看这部了。
江浩远的粉丝被气得够呛，两家在网上时不时就要“打”一下。
偏偏陈澄明团队账号三不五时通过微博发送今天又跟XX品牌达成了合作，
而江浩远这边因为没有团队（他唯一的经纪人被他赶回家陪产假了），品牌商联系他无果，所以娃综这么爆红之后，他愣是一个代言都没有。
搞得陈澄明的粉丝越发气焰嚣张，甚至大言不惭说舅甥俩这些流量都是虚的吧——当然，这个说法被余鲸鲸的各路粉丝锤成了渣。
越临近影片上映，陈澄明的粉丝就越嚣张。
就在这时候，辛乔的“宣发团”把陈澄明那个视频放出去了。
这可炸了锅了。
【我靠太恶心了，先导片里陈狗一直说鲸鲸像珊珊，原来是这个意思，说实话我在娃综正式片首期看到珊珊的时候，我就在疑惑了，我以为陈狗只是眼睛不好，结果是想让陈达去欺负我们鲸鲸，艹】
最先冲的是余鲸鲸的粉丝，她的粉丝人数多，且愤怒值爆表，当下就把陈澄明和相关合作商家的账号都冲了一波。
第二波冲的是广大网友和牟成还遗留的一小小波粉丝。
结合视频中说的“配合放料”，大家把罗旭磊、还有最初那个超短的江浩远“校园霸凌”的监控爆料视频，都算在了陈澄明头上，一并清算。
网友们恼怒自己被称为“屁民”，并且当初确实被那些料“引导”过，加倍愤怒，冲得超猛。
牟成仅剩的那点儿粉丝更不用说了，牟成都成植物人了！要是没有当初那个监控视频爆料，牟成说不定根本不会牵扯进来！
更何况陈澄明这个角色还是顶的牟成的！
牟成剩下的粉丝虽然人不多，但是战斗力一个顶十个。
陈澄明的粉丝哪见过这阵仗，被大家打得“屁滚尿流”。
当然，也有不少人在看完视频直接就脱粉了——因为从暴露的信息来看，陈澄明这人的人品实在低劣。
还有一些单纯看不惯陈澄明这么歹毒的正义路人也开始冲。
几股力量一汇合，陈澄明、陈澄明团队、还有那些被提前拿出来炫耀合作的品牌们的藏獒，全都被冲爆。
《家》自然也跑不了。
尤其郝建洲当初之所以会选择陈澄明来重拍，是因为他明确表示过他的电影中不能有劣迹艺人。
这不就好玩儿了。
最后被冲得实在没办法，郝建洲出来发了微博说影片已经制作完成，实在无法在这时候再换演员，请大家包容，不过他已经尝试找新人结合AI技术，看能否来得及在上映之前完成“换脸”，情况这才好了些。
但也晚了，很多情绪上头的路人明确表示不会去看《家》，说他们“屁民”不配看，鬼知道里面有没有他们无法分辨的“引导”。
《家》后续的一切营销活动和营销物料都去除了陈澄明相关字样，之前发过的也全都删除了。
那些合作商家也趁着合作还没正式达成之前纷纷变卦。
陈澄明和经纪人孙哥在看水军无力扭转局面后，录了哭得稀里哗啦的道歉视频，宣称当时是鬼迷了心窍，听了牟成经纪人刘平丽的鬼话，才搞这些的。
牟成仅剩的那点儿粉丝更愤怒，牟成都这样了，还被推出来挡锅！
这时候被浓硫酸泼得毁了容的刘平丽也发了微博，掐头去尾曝光了她和陈澄明经纪人孙哥的通话录音——就是当初她和孙哥关于罗旭磊事件的通话录音。
锤死说一切都是陈澄明这边干的，替自己喊冤。
陈澄明可是直接踩着牟成上位的啊，别说牟成剩的那点儿粉丝了，看到这些爆料的路人们都为陈澄明和团队的“吃人血馒头”的狠劲儿心惊。
不等《家》上映，陈澄明这位待“爆”的“新晋顶流”，直接flop下去了。
——
余鲸鲸拍完了《金金》最后一场戏。
“恭喜鲸鲸宝贝杀青！”大家鼓掌欢呼。
“恭喜鲸鲸宝贝杀青！”余鲸鲸小奶音跟着大家一起喊，逗笑一圈人。
她舅抱着花走上来，“恭喜鲸鲸顺利杀青。”
“小花虫的花花！”余鲸鲸认出来，指着她舅手里的花束，小脸上一片惊喜。
那天听到工作人员说鲸鲸醒来是推门出来找他时，江浩远就留了个心——因为一般来说，鲸鲸醒了就是喊完人，自己在床上边玩边等大人的。
没有安全感或者有特别情况时，她才会跑出来找人——就像在先导片直播上，她午睡醒来想要爬起来找人那样。
但是那又不是余鲸鲸第一天来剧组，按理她不会没有安全感。
江浩远就去问了当时带她和蓓蓓出去玩的工作人员，得知了她抓了小花虫去房间的事。
知道后江浩远默默托人去帮他找了花，但那花并不是那么好找，他要收集的又多——毕竟按余鲸鲸当初那个送法，要圆谎，除了他自己，还要给辛蓓蓓和辛乔也送上一份。
没想到这么一拖，正好赶上杀青。
“嗯，舅舅收到了小花虫送的花花，谢谢鲸鲸。”江浩远把花递给她。
余鲸鲸超级超级开心，围着她舅“啊啊”乱叫着转小圈圈，转着转着又一把抱住她舅的腿。
“为什么舅舅的花花这么大？”开心完了，余鲸鲸开始困惑。
没想到是这个关注点，江浩远愣了下，瞎编，“因为舅舅是大人。”
“嗯！”余鲸鲸点点小脑袋，说得煞有介事，“我知道！大人的碗大！头也大！\"
又小手捧着花束高举，“花花大！”
江浩远蹲下身抱着她跟众人一起拍杀青照大合影，抱着花的余鲸鲸笑容超级灿烂。
舅舅收到花了！
——
两天后，两部影片共同上映。
上映当日还没过完，《金金》口碑全面吊打《家》。
第065章 观影
除了短视频平台上不断更新的片场花絮, 以及微博上《金金》官博号发送的一些片场照，《金金》基本是没有做什么宣传的。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已经不是江浩远单独打天下的时候了——
郑直和肖鹏仪一直在自己微博宣传转发《金金》相关博文, 号召大家支持《金金》。
原本他们是准备包场支持的, 但是《金金》本来排片量就不大, 再被包场，那真正想看的人估计更难了, 遂作罢。
包场包不了，两个人帮忙宣发更卖力，还拉了各自圈内不少好友一起帮忙宣传。
余妈妈、余爸爸, 以及余工集团老于这三个号，直接在微博搞了抽奖活动, 抽奖金额着实令人心动——参加抽奖条件就是晒出《金金》票根或线上点映购买记录。
搞这些之前余妈妈还和江浩远联系过，毕竟以前江浩远由于担心“坏事牵连”, 总是不让余妈妈和余爸爸插手的。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余鲸鲸的剧，余妈妈理由充分得很。
余妈妈的学生博主们也在自己账号同步开展诸如晒《金金》购买记录参与抽奖或开博主独家彩蛋内容等活动, 各方联动。
余工集团及集团旗下子公司各官博更狠, 直接干起了百年不遇的“优惠酬宾”——企业凭一定量的《金金》购买记录，可享受一定的合作优惠。
扒拉着这些冒出来的公司, 再对照着一查公司资产，网友们再一次对余鲸鲸“千金公主”的身份有了更明晰的认识。
还有阿勒尔文旅局、阿勒尔警方以及《和爸旅》官博也都宣传了。
官方的宣传比较官方, 像阿勒尔文旅局就是说《金金》这部影片中应该有大量阿勒尔美景，欢迎大家先“试阅”, 再来实地体验——娃综直播直线带动了阿勒尔旅游业发展, 文旅局正努力抓这波流量呢。
阿勒尔警方那边则是一则短新闻——训练之余将组织大家一起观影，丰富文娱生活——新闻中没有写明具体观影哪一部, 但是新闻配图中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赫然是余鲸鲸的超萌可爱笑脸，旁边还“金金”两个大大的字。
给网友笑死。
还有余鲸鲸和江浩远的各大野生粉丝号，也在大搞观影抽奖活动。
就是这些冒出来的各路非传统影片宣发“渠道”，让《金金》在正式上映时在网络上的声量并不亚于《家》。
当然，首批前往观影的主力还是余鲸鲸和江浩远的粉丝为主。
——
江浩远带着余鲸鲸正坐在影院观影——这也是他们首次观看《金金》的最终成片。
《金金》时长共30分钟，讲述的是留守儿童金金和哥哥的故事。
故事开场，是正在下雨的茫茫草原，一辆摩托车从雨幕中驶来，载着小小的金金一路远去。
旁白是余鲸鲸的小奶音：
“我是金金，这是我小时候，阿爸带我去赶集，开心。”
但紧接着她就不开心了，因为她阿爸是去赶火车外出打工。
金金在站台哇哇哭，她奶奶哄不住她，她爸爸也在火车上抹眼泪。骑出来的那辆摩托也卖了，留作了生活费。
画面一转，留守儿童金金已经适应了跟奶奶一起的生活。
她村里有个大哥哥，长得好看，可惜脑子不好，淘气的金金跟村里其他小朋友一样，管这个大哥哥叫“傻大个”。
傻大个时常闯祸又不听话，村里大人们虽然不喜欢他，但也没赶他。
傻大个不喜欢被人叫傻大个，每次听到这个名字，就会追过来打人。
因为他傻，他从来没有追到过一个小孩儿。
只有年纪最小的金金因为年龄小被他抓到过一次——被抓到的金金哇哇哭，傻大个刚要打人，大人出来赶跑了傻大个。
金金冲傻大个做得意小鬼脸。
傻大个就此决定要抓住金金打一顿，可惜他这个决定被金金听到了。金金淘气又聪明，虽然年龄小小，但是主意多，傻大个每次都十分狼狈。
但傻大个乐此不疲。
村里大孩子见状，决定搞个大的，大家一起在放牛羊的山上挖了好多陷阱，就等着傻大个来。
傻大个倒是来了，但是牛群中有头牛更先中了陷阱发了狂乱冲，闪躲间孩子们好多都掉进了自己挖的陷阱，金金也掉进去了。
眼看就要发生悲剧，画面切到只见到傻大个扑过来的身影。
然后是默片般的大人们围着抓狂牛的身影。
画面再切，小小的金金被傻大个的身影挡在陷阱里，傻大个傻乐，伸手轻打了一下金金的小脑袋，“打你。”
画面转入黑暗，再亮起。
傻大个躺在病床上，奶奶问他为什么要帮金金挡牛。
傻大个说：“她等爸爸。”
画面再切，是爸爸牵着金金在前面走，傻大个在后面“鬼鬼祟祟”偷看。
到这时候才揭秘傻大个是七八岁的时候被人扔了，自己走到村里来的，他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
故事最后是一个女生赶火车的背影，旁白是温柔的女声：
“我是金金，这是长大了的我，我今天要回家去看哥哥，开心。”
镜头随着火车驶入茫茫草原，傻大个站在站台傻傻挥手，女生从火车上下来快乐奔向他。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
非常简单的一个小故事，胜在通过设计，几乎把每一个场景都弄得很有喜剧效果——
比如，开篇金金在站台哭那里，奶奶哄不住娃，吐槽“别哭了，你再哭我成人贩子了”，
结果刚吐槽完就有穿制服的过来问情况，奶奶紧张得手直抖，一抖直接被拷上了，观众哈哈哈；
再比如，金金和村里孩子捉弄傻大个那一整段，就很有《小鬼当家》里小男孩捉弄窃贼那种趣味和巧思，并且它是结合阿勒尔的风土人情来进行那些捉弄设计的，
像傻大个掉陷阱里顶着一头草爬起来刚露个头，旁边吃草的小羊顺势就“啃”上了他的脑袋，啃得他脑袋跟着动，跳阿勒尔脖子舞那样，而且配乐也切成了阿勒尔脖子舞的典型音乐，非常有趣；
就连傻大个救金金那里，本来是感人的，刚感动完，下一秒镜头一转就看到牛角正抵在傻大个撅起的屁股上呢，观众又哈哈哈；
以及傻大个鬼鬼祟祟偷看金金和她爸爸那里，那个鬼鬼祟祟的走路设计，甚至影片最后傻大个在站台招手的动作设计，都奔着有趣去的。
观众从头笑到尾。
再加上余鲸鲸在影片中展现出来的天然萌娃反应，以及谁也没想到江浩远浑然天成的独一份的“好看傻大个”，观众们想不喜欢都难。
故事虽然简单，但是它有趣又充满温情，并且虽然讲述留守儿童，但没有苦大仇深，没有刻意煽情，在展示这个群体真实处境之余，更展现他们的乐观与互相陪伴。
当然，还有绝美的阿勒尔风景，以及恰到好处的完美配乐。
以上重重互相叠加，其结果就是放映结束后片场观众自发响起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
主创们从片场的各角落起身往台前走，片场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事先没有任何通知会有主创来线下。
确实《金金》没有想过要办线下见面会，是郭越朗他们听说江浩远要带余鲸鲸来看，大家临时合计那干脆就一起这样来的。
因为随意，主持人都没有，就事先跟影院商量了下时间，要了几个话筒这样。
“鲸鲸宝贝！”呼喊余鲸鲸的声浪都要掀翻天了。
余鲸鲸在她舅怀里高兴得小身板直蹦，江浩远给她把小口罩摘了，自己也摘了口罩，片场尖叫声又大了许多。
“啊啊啊——”余鲸鲸学着尖叫声也跟着叫回去，逗得大家哈哈哈的。
“鲸鲸宝贝你演得超级棒！”有观众在大声喊，随即附和声一片，然后是全场大喊“金金！金金！”。
本来看片场花絮的时候确实看不太出来余鲸鲸的演技——毕竟片场花絮里她都是在自由玩耍。
但是看完成片，才知道这“演技”多绝。
比如开场她被摩托车载着出场，然后掀开雨衣她朝着她“阿爸”笑那里，看过片场花絮的人都知道，那是她舅在载着她，她笑也是朝她舅笑。
但是这个笑容它就是真实啊，根本不是演的，放在剧中又恰好合适。
关键剧中‘金金’的反应都这么来的，她根本没有在演，她就是在真实地给那些反应。
再好的演技都比不上真实，这才是最绝的。
余鲸鲸知道喊“金金”就是在喊她，高兴得小脸红彤彤的，往她舅怀里一躲，又忍不住开心探出头来跟大家挥手，萌得很。
她一回应，观众们欢呼声更大。
还是郭越朗这个E人拿了话筒干起了主持的工作，场面才得到控制。
要把控时间，所以也没怎么多聊，大约就是每个主创各回答了下相关观众提问——
“我在这部影片上几乎没看到辛导以往电影的影子，我觉得这点特别难得，尤其是关于电影的结尾，我超级喜欢，非常感谢辛导没有把我们大傻个写死，请问下这部片是辛导您的一个全新尝试吗？”
“没有尝试，这是郭导的电影。关于影片结局，完全是江老师的建议，你感谢错人了。”
现场“哈哈哈”。
又一个观众站起来，“郭导，什么时候上第二集，等不急了！”
“那我也想问了，各位是想先看《和爸旅》第二期呢还是先看《金金》第二集？”
“同时！！！”
郭越朗耸耸肩，现场又是哈哈哈。
第三个轮到江浩远，观众的问题很简单，就是夸人的话有点不太好。
“舅舅你演的傻子真的绝了！你简直就是傻子！我们看过先导片直播的都知道，舅舅接演这部片的时候是没有看剧本的，我想问的是，知道是演傻子后，你有想过辞演吗？”
毕竟这是江浩远的“首部剧”，而且他拿到了谢里夫·曼的主演，别管黑子们怎么嘴这个主演只有个名号，这个名号他也是有非凡影响力的。
社恐言简意赅，“没有。”
留守儿童、山里娃、看似“反派”最后还反转加深人设，这些标签各个都利好他——帮助人们记住他身份，也更加深大众对牟成校园霸凌的谴责。
他看到剧本的时候不要太高兴。
见江浩远说完一句后没话了，郭越朗打了个哈哈，“你们当着我的面问这个问题是不是不太好？”
现场又一片“哈哈哈”。
压轴是留给余鲸鲸的。
“鲸鲸宝贝，你喜欢《金金》吗？”
余鲸鲸点小脑袋，大声，“喜欢！”又掰着手指头在自己身上乱指，“我的手指头脚指头眼睛耳朵都喜欢。”
观众听得又笑，“这么喜欢呀？能告诉姨姨为什么喜欢吗？“
江浩远给余鲸鲸举着话筒在。
余鲸鲸听到问题转头看看她舅，伸手抱住她舅的脖颈，小脸贴过去跟她舅挨着，童声软软甜甜又明显开心，“长大了在一起。”
江浩远听懂了——‘金金’和‘哥哥’长大了也在一起——金金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
小孩子有时候什么都不懂，有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懂。
小外甥女贴过来的小脸颊温热，江浩远一颗心也像放入了温泉池，温热。
观众原本没听懂，但是看到舅甥俩贴在一起的两张脸，许多人又都懂了。
为什么会“粉”上余鲸鲸，这些时刻都是具体的答案之一。
最后是全场大合影，江浩远和余鲸鲸两大“门面”又分别跟粉丝们合了影，在郭越朗朗声表达对观众的感谢的话语中，结束了这场很随意很临时的活动。
他们这边影院气氛活跃。
隔壁《家》首映那是一看一个不吱声，一看一个不吱声——怕出声就是国粹。
谁能想到一部讲述华国家庭温情的电影，能烂成这样呢？
它都不知道该不该说烂，它简直莫名其妙！
《家》讲述的是，现代名门望族明家在孤儿院收养了一个聋哑小男孩儿，然后一家人为了让这个聋哑小孩感受到家的温暖，而拼命学手语的故事。
这么听起来可能还不算太莫名其妙或者说离谱或者说失智。
那如果明家爸爸要给收养的聋哑小男孩儿安装人工耳蜗，被家里人否决了，
而否决的理由是——如果安装了人工耳蜗，那聋哑小男孩儿就跟他以前的聋哑朋友们不一样了，他会失去朋友——呢？
然后他们一家就踏上了“辛苦”的手语学习之路。
多辛苦呢？就是高中生哥哥旷了自己的棒球兴趣课，去学手语这种辛苦程度。关键学来学去就没几个手语。
还有片场花絮里cut的那些演技集锦，单看cut的瞬间都感觉演技好厉害，一放到电影里，简直就是一坨粑粑。
比如在之前未删的片场演技cut中，有陈澄明哭的一个片场cut。在cut视频中，只看到他哭的前后短暂反应，看起来还可以。
结果在完整影片中，他哭是因为他在聋哑小弟面前放了一个臭屁，把小弟臭到了，他内疚哭了。
观众：？？？
就整部影片以很“矫揉造作”的温情手法，在拍这种神经病、让人难以理解甚至难以置信的东西。
讲真，它要是拍成一部喜剧，或许还能让人笑一下，偏偏它非常认真地在煽情。
观众只想骂人。
就这神经病影片还敢定这么高的票价？！
观众一个比一个骂得狠。
《金金》的时长只有三十分钟，所以很快速的口碑就垒起来了，而且因为它是线上线上同映，发酵更快，被夸上了热搜。
《家》的时长有足足两个半小时，加上目前只线下上映以及运营团队的“舆情”监控，起初网上骂的信息并不多。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随着首批被骗进影院的观众越来越多，《家》终究是捂不住了，直接被骂上了热搜。
两部打擂的影片热搜紧挨着——
#金金 我个人年度最佳#
#家 公认最烂#
也是在这样鲜明对比的口碑传播之下，首映当日，《金金》票房跟《家》的差距不到两百万。
而《金金》的线下票价只有《家》的五分之一，排片量只有《家》的近十分之一，
且有不少观众是图首映日优惠提前买了《家》的票的，而《金金》票价就那么点儿，一点没打折，没人提前买。
虽然这个差距是算上了《金金》的线上渠道票房，但是线上票价还不到2块。
仅一个首映日，一部电影就被一部短片追击成这样，实数业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关键观众口碑还在持续发酵，并且还在从演员、剧情、服化道等更细化的点进行全面对比，热搜话题也在不断增多。
首映第一天，《家》官博已经开启“评论精选”了，笑死。
——
江浩远带余鲸鲸回了余家，两位负责照顾鲸鲸的阿姨也已经回来了。
临睡前，江浩远翻出手机里今天首映会跟粉丝的合照。
“鲸鲸，你看，有这么多大人和舅舅一起，”江浩远把手机递到余鲸鲸面前，“他们都会帮舅舅打怪兽。”
“所以就算有怪兽要抓舅舅，有这么多大人，它也抓不走舅舅的，而且之前舅舅已经把它打跑过很多次了，你不要担心。”
余鲸鲸乖乖听着，开心点头。
江浩远这才商量起了别的事，“舅舅明天有事需要出去一下，早上出去，下午回来，你在家跟李阿姨她们一起，舅舅会想你，所以最晚中午的时候，你给舅舅打电话好不好？”
明天要去找郝建洲和陈澄明拿结果，不方便带鲸鲸。
余鲸鲸听到她舅要出门的时候有点不开心，但是听到她舅说会想她，要打视频的时候又开心了。
“好。”余鲸鲸点头，又伸手扯她舅的脸，开心得很，“接电话吧，想我的舅舅！”
江浩远由着她扯，手举起来做电话手势放耳边，“喂？是鲸鲸吗？”
余鲸鲸把小手也放耳边，“喂？喂？打错啦！”
江浩远做惊讶状看她，余鲸鲸“嘎嘎”。
第066章 对谈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 很快的，社交网络上关于《家》和《金金》两部影片的差距基本明朗化。
首先是第三方平台的评分上，《金金》不仅在打分的人数上遥遥领先《家》, 在分数上也是整整领先了将近4分。
当然, 《金金》的分数没有高到很夸张, 毕竟它只是一个简单的小短剧，主要是《家》的评分太低了。
点进去看热搜内容, 观众们说得更明白，言论基本分为以下几派：
首先是吐槽《家》的剧情的——什么狗屎剧情，还展现华国家庭温情, 我看这是拍的华国智障一家差不多#家公认最烂#
与这个言论相对的，就是夸《金金》剧情的——故事很简单, 但是从头笑到尾，关键笑完还能有回味, 我今年截至目前，个人看过的最佳轻喜剧了#金金 个人年度最佳#
还有观众说《金金》关注到了“生活没那么惨”的“中间派”留守儿童，让他们这些中间派感到很惊喜。
在剧情之外, 大家当然也热烈讨论演员们。
卢小毅确实演得很好, 看得出来是很有演技天赋的小孩儿，就是他那些演技放在这个离谱的剧情中, 他演得越好，反而观众会越觉得这个角色有毛病。
另外一点就是, 跟余鲸鲸一对比，大家会觉得卢小毅身上的“小孩感”没那么重, 就是卢小毅跟余鲸鲸比起来更像一个演技很好的“小大人”。
有观众评论——卢小毅的演技确实很好, 但是对比鲸鲸，鲸鲸更像一个孩子, 也不是说卢小毅就不是孩子了，哎呀，算了，可能是私人感受——结果直接成了高赞评论，好多人下下面追评，说我懂你姐妹，现在好多的小孩都不像小孩了，《和爸旅》这么爆，因为这些孩子都很孩子。
从短视频平台的数据来看，大家也是更喜欢天真可爱的小孩儿余鲸鲸——余鲸鲸几个大的野生粉丝号的粉丝量加起来已经超过卢小毅妈妈给他开的个人号了。
而在这之前，余鲸鲸这些粉丝号的粉丝量总和，跟卢小毅账号的粉丝量差距还是挺明显的，因为卢小毅那个“超超”是真正的爆剧角色。
另外一个观众讨论量超大的自然是江浩远。
谁也没想到在大家对他演技这么重点考评的时候，他会去饰演一个傻子。
虽然说是之前定下的合作，但是真的是非常大胆的做法。
当然，超级成功。
长得好看的人受自身长相限制，在不刻意扮丑的情况下，他们饰演傻子的难度是比一般演员要更高一点的。
而江浩远的帅是公认的，哪怕在他全网黑那会儿，都没人黑过他的颜，真的是超级能打的一张脸。
这样一张脸去饰演一个傻子，还没有做任何丑化——《金金》剧组负责妆造的工作人员爆料了，说剧中主创们没有一个化妆，主打一个原生态。
江浩远只是把一头白毛搞成了黑色，当然，拍完，他又搞回白毛了。
这个傻子角色一出来，所有质疑他演技的声音全数消失——观众也许不能从这个角色中看出他是不是天才演员，但观众绝对能从这个角色中看出他的演技很好。
他本人跟傻子丝毫不挂钩，但剧中那个一看就是傻子，而且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傻子。
也如江浩远所料，那些知道他曾经遭受校园霸凌的人，也把他身上的“来自大山深处”等标签跟角色相结合，
有好多网友发帖，说舅舅当初刚来洛水市的时候，何尝不是一个对城市陌生的“小傻子”呢，结果等待他的却是校园霸凌。
还好就像剧中傻大个自发去救金金那样，现实中的“小傻子”凭自己也熬过了那阵困难的岁月。
这样的演员自身经历和角色的“契合”，也加深了人们对“牟成们”曾经所作所为的记忆——多年后，只要有人翻看《金金》，只要有人对“傻大个”好奇，
那么即便时间过去很久，那些后来的人也将可能通过这个窗口，跨过岁月长河，去了解他，进而去帮他持续审判“牟成们”。
《金金》的票房一路走高，好些影院直接减少了《家》的排片，换上了《金金》。
手机应用商店里，拥有《金金》播放权的短视频平台要推广的长视频APP，下载量一路攀升；而买了《家》的线上独播权的央视TV，则下载量很是惨淡。
郭越朗在群里发消息说央视来谈版权了，笑得超级大声，又说海外那个专做影视剧的公司也来谈版权了，估计这两天都会谈完，到时候大家分钱。
海外版影视剧公司会来谈版权，要得益于《和爸旅》在海外华语市场的爆火——前几季《和爸旅》在海外华语市场也是火的。
今年大概是因为最终要拍国际版《和爸旅》的缘故，开播的时候收视率就比往年高，而后余鲸鲸一人之力扛大旗扛住了收视率，持续走高。
江浩远想了想提醒郭越朗——海外版慎重卖，因为海外那个公司暴雷过立场问题。
郭越朗很干脆，直接说那就不卖。
江浩远收起了手机，这才踏入了咖啡厅——有过先先导片直播这个交集，要联系陈澄明并不难。
“你说你有办法帮我避开残疾结局？”陈澄明跟当初的牟成一样焦急。
江浩远在他对面坐下，没卖关子，点了下头。
这个残疾结局只是江浩远的推测——来自于从鲸鲸那儿得知的，娃综第一期的“结局”是他被辛乔砍伤，进而失去谢里夫·曼的主演这个消息。
抛开早年“摸黑”跟恶意系统战斗那些年，没什么有用信息之外。
从上娃综开始，现在回看，事情就清晰了很多。
算上先导片，目前就进行了两期娃综，先导片中，他最大的危机来自罗旭磊的爆料，如果没有田文后面给出的那个神来之笔的完整监控录像。
江浩远知道自己大概率会被扣上校园霸凌者的帽子，遭遇全网网曝，然后可能是被迫退圈？
退圈这个后果不确定，但是全网网曝这个是肯定的。
那么现在回看，他没有被网曝，是牟成被“网曝”了。
这是不是说，恶意系统在每期的娃综中都给他安排了一个危机或者说结局，如果他没有走入恶意系统安排的那个结局，就会是其他人去走入那个结局。
就像先导片上，走入“网曝”结局的就是牟成。
现在已知娃综第一期中，恶意系统给他的结局是“被砍伤，失去谢里夫·曼的主演”，
他没有走入这个结局，那么多半要么是陈澄明要么是郝建洲会走入这个结局。
从查到的东西来看，江浩远觉得陈澄明会走入这个结局的可能性更高——被砍伤进而残疾的结局。
鲸鲸告知的信息中，他就是因为被砍伤落下残疾，然后失去谢里夫·曼的主演的。
所以江浩远给陈澄明发了信息——我有办法帮你避免残疾结局和被其他系统拥有者杀死。
这句话里还涉及到一个“赌博”的点，那就是恶意系统给陈澄明看的最终结局就是残疾。
显然，他赌对了。
消息发出去不久，陈澄明就回了信息约见，很急切。
来之前就说好了的，江浩远还是当初应付牟成那个借口——要施救需要更多的“反派”系统的信息。
江浩远都准确知道自己的“残疾结局”了，还知道“杀死被系统抛弃者可以增强自身系统力量“这个秘密，陈澄明直接就说了。
他说他是在先导片首期投票结果锁定的那个时间，遇见的反派系统。
反派系统告诉他，他之所以会输得这么惨烈，完全是因为他是主角江浩远的对照组，是反派，所以注定会输。
反派系统给他看了他最后的结局——因为在先导片中陷害江浩远的事曝光，进而被江浩远的极端粉砍伤，致残，黯然退圈。
绑定反派系统可以实现反派逆袭，陈澄明当然就绑定了。绑定之后，他在系统兑换的资源下，踩着牟成步步升咖。
在江浩远的追问下，陈澄明回答他是通过粉丝值给系统进行兑换的。
“下一个要兑换的东西，你的粉丝值是不是已经不够了？”江浩远问。
陈澄明说是。又补充说如果他没有被《家》除名也许还有机会，不过这句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就停下了——就《家》这个口碑和票房惨淡样，哪还有什么机会。
“你的系统抛弃你，是在你粉丝量减到原来多少的时候？你怎么知道它抛弃你了？”江浩远又问。
陈澄明回忆了下，说是在那个团队商讨先导片直播方案的视频出来后，他不确定具体粉丝掉到多少，
总之系统在他脑内语音——粉丝值已低于系统维持所需，系统自动剥离绑定者。
江浩远微微颔首。
见他没有其他问题了，陈澄明急切问怎么避开残疾结局，以及怎么避免被其他系统拥有者杀死。
问完他自己又很绝望，“我明明已经买走陈达爷爷奶奶手上的视频了，但它还是曝光了。”
“这是不是说明我的结局就是注定好了的，真的能避开吗？”陈澄明问。
江浩远的回答很简单，“你怎么杀牟成的，其他的系统拥有者就会怎么来杀你。”
说完，江浩远传了个视频给陈澄明。
视频是当初牟成出事之前那个粉丝内部见面会的酒店现场。
要参会的那些粉丝们正在过安检，入场。
带着浓硫酸的极端粉丝明明该被安保拦下，旁边突然一个跟朋友玩闹的人不小心撞到了安检员，引发了小小混乱。
就是这个小小混乱，引发混乱那人推了那个极端粉丝一把，让那个极端粉丝顺利通过安检入场。
虽然引发混乱那人戴着帽子并未被拍到脸，但是他推人的手被拍到了。手腕上戴着蓝丝带，刚巧，陈澄明当日的活动中就是戴着蓝丝带。
当然，江浩远相信，如果把监控视频这人的手跟当日活动中陈澄明的手进行比对，重合率百分百。
“是系统让你去杀牟成的？”江浩远问。
陈澄明点头，又说，“这不能证明是我。”
江浩远懒得说话。
是不是他，心知肚明。
再者，这个视频爆出去，以牟成仅剩那些粉丝的疯狂程度，还会需要什么证明？
尤其是刚刚才爆料了他们团队当初的先导片直播方案后，所有人已经把校园霸凌、罗旭磊事件都算到陈澄明头上了。
这时候再告诉牟成仅剩的疯狂粉丝，那个极端粉是陈澄明放进去的，当然容易发生更极端的事件。
懒得废话的江浩远看了一眼手机，起身要走。
“牟成剩下的疯狂粉丝已经盯上你了，而那些系统拥有者会像你当初‘猎杀’牟成那样，借助那些疯狂粉丝来达成你残疾的结局。”
江浩远信守承诺地把达成他结局的凶手及行凶方式告诉了他。
当然，告知后的结果，要么，陈澄明天天提心吊胆躲着，活剩下的日子；要么，陈澄明提心吊胆活着没躲过，然后残疾着活剩下的日子。
江浩远觉得两种日子都不错。
“为什么已经盯上我了！”陈澄明拉住他。
江浩远让他打开手机看热搜，方才看时间的时候江浩远已经发现热搜变了。
#陈澄明 牟成植物人事件背后凶手#直接挂在热搜最顶端，深红色，词条后面还有一个鲜明的“爆”字。
“你！”陈澄明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是要‘猎杀’你的系统拥有者爆的料。”江浩远说。
当然，他猜到了，只是没有提前告诉陈澄明。
“那你为什么有这个视频？”陈澄明问。
江浩远为他的愚蠢微微皱了下眉，“因为你没有清理酒店监控。”
从鲸鲸那里确定陈澄明有系统之后，江浩远就加紧查他了，所以会想到找陈达的爷爷奶奶。
也因为这么一查 ，自然留心到牟成出事当日，陈澄明就在隔壁有活动。
牟成出事后那个极端粉丝被当场带走，凶手已经伏法，官方调查当然就要宽松些，况且就算来调查的官方看到了监控视频中的混乱，
因为陈澄明和极端粉丝完全陌生人状态，官方也多半只会把这个认为是巧合。
但是江浩远看到监控就不一样了，因为他知道还有恶意系统的存在。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很多东西自然就串起来了。
他今天找陈澄明，不过是确认下相关想法，以及通过告知他真正的结局，让他在今后的生活中提心吊胆过每一天。
陈澄明喃喃，“我已经把陈达爷爷奶奶那个视频买下来了，我以为我已经规避掉了被你的极端粉砍伤致残的结局。”
结果要砍他的不是江浩远的极端粉，是牟成的？
“系统它骗我！”陈澄明后知后觉。
江浩远已经在隔壁包间坐下了，刚坐下，视频邀请的声音就来了。
“想我的舅舅！”余鲸鲸的小奶音在手机那端响起来。
已经是中午，她正在吃饭。
“想你的舅舅，”江浩远重复，又问，“你想舅舅吗？”
余鲸鲸大眼睛弯起来，嘴巴里因为含着一口饭并没有出声，但是小脸上满脸笑意。
她眼睛转了转，摇头。
“你不想？”江浩远重复，“那我下午回去不给你买糖了。”
“不行！”余鲸鲸小脸一下怼到手机镜头前，小奶音清脆，“要，要糖！”
跟她视频到她吃完午饭，又约好下午带糖回去后，“想她的舅舅”等她挂完视频后收起了手机。
而后江浩远戴上头盔，摩托车又驶向下一个目的地——郝建洲家。
再做最后一项确认，他就知道该怎么剥离辛乔身上的系统了。
等这些破事都搞完，他就有大把的时间带鲸鲸。
第067章 娃综第二期1
是在辛乔那里要到的郝建洲的联系方式, 参考了辛乔对郝建洲这个人的评价之后，江浩远只发了“系统”二字，就约好了时间地点。
恶意系统限制他们绑定者无法主动向他人提及系统, 在导致这些绑定者之间互相无法交流的同时, 也方便了江浩远逐个“访谈”。
社恐当然抗拒这种活动, 但陈澄明和郝建洲于他而言都是相对陌生的人，他不能像熟悉牟成那样, 仅从对方语音语调上判断信息真假。
所以硬着头皮还是要当面谈，这样他对获取到的信息更有把握。好在虽然社恐，真有事儿时他也可以。
郝建洲给信息非常痛快, 他说他的系统死了——
绑定在他身上的系统，在《家》的票房跌得没眼看的时候, 在他脑内响起语音，“票房值已低于系统维持所需, 系统死亡。”
“这个狗屁系统，我只要不打压你，它就搞我家里人, 我也是没办法。”郝建洲说。
他说是辛乔出来单干后, 他又一次输给辛乔的电影时，听到了反派系统邀请绑定的声音。
反派系统说他之所以会一直输给辛乔, 是因为他是垫脚石——辛乔将来会启用主角江浩远做自己的电影主角，辛乔要以自身大导演的成功, 为主角铺路，所以辛乔自然会一直赢。
而他就是注定要输给辛乔的人之一, 通过他的输, 来铺垫辛乔的成功，再以辛乔的成功, 最后成就主角。
就是这样的剧情设定，所以他郝建洲要一直输。
反派系统还说了郝建洲最后的结局——在精心准备的超级大电影的票房，严重输给辛乔和主角合作的小成本电影后，受不了自/杀了。
一心想要赢过辛乔的郝建洲就这样绑定了反派系统。
他是个“聪明”的，光绑定系统还不够，他还准备勾搭主角——既然辛乔是因为要启用江浩远做电影主角，才一直赢的，那他比辛乔先勾搭上江浩远不就好了？
双管齐下他不稳稳地成为比他爸爸更厉害的大导演？
那时候郝建洲想得美滋滋的。
但他搭不上江浩远。
每次试图这么干，他家里人就会生病。系统解释说是因为他是注定的反派，这样蓄意接近主角，就是会遭惩罚。
“那怎么不罚在我身上？”郝建洲问。
系统说世界剧情之力就是这样。
郝建洲还不死心，他寻思既然他自己来勾搭主角不行，那就试试“曲线救国”——
“你那个少年杀手的角色，就是我介绍朋友专门去找你的。”郝建洲说。
江浩远听着。
但是安排完这个少年杀手的角色后不久，郝建洲的父亲就住院了。
郝建洲这才死心他确实不能去“勾搭”主角，老老实实走“反派逆袭”之路。
但父亲的病总不见好。
问系统，系统说建议试试打压主角。
郝建洲一想也对，既然是因为勾搭主角导致的父亲生病，那打压主角，父亲的病也许会好。
于是郝建洲找了关系，压了少年杀手那剧好几年没上映。
果然，从他压这剧开始，他爸的情况就逐渐好起来了。
也是从这儿开始，郝建洲意识到，不是什么世界的剧情之力在惩罚他去勾搭主角，应该是系统在作祟。
因为从系统给出的剧情来看，他这个“角色”就不涉及到要去打压主角——他这个角色就是一直在输，最后输一把大的死掉。
虽然想清楚了这一点，但是时间已经晚了——从绑定开始，他就无法解绑系统。
就这样，“这些年我三不五时就在圈子里利用关系打压你。”郝建洲承认。
这也是江浩远混娱乐圈这么些年，明明颜值演技都很可以，明明每次跟那些剧组合作得也都很好，
但仍旧一直只能辛苦接到小小小配角的根本原因——也许有更多还未知的“郝建洲们”在暗中“打压”。
郝建洲知道自己在被系统要挟，所以系统死了他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他不知道系统为什么突然会死，毕竟这些年他不是没有过票房输给辛乔的时候，但那些时候系统都没死。
所以接到江浩远的信息后，郝建洲一下反应过来应该是江浩远做了什么，才导致他的系统的死亡。
自然非常爽快就约了见面。
“我这个系统是彻底死了吗？它还会复活吗？”郝建洲问。
“不会复活。”江浩远给他肯定。
从陈达的父亲死后，陈达的身体好转这一点来看，陈达父亲身上那个系统的影响力，是随陈达父亲的死亡而一并消失了的。
江浩远不确定的是，这个系统影响力的消失，是因为系统跟陈达父亲一起死了，还是因为系统剥离了陈达的父亲。
这是他找郝建洲和陈澄明要确认的最重要的信息。
“你以前的打压都在暗处，为什么这部电影的时候要突然跳出来？”江浩远问。
老实说，郝建洲如果不跳出来，江浩远大概率不会注意到他。
“你都知道你是‘主角’了，我寻思你肯定也知道是我在搞鬼了，那还躲着不给你看笑话了？”郝建洲说。
这是玩笑话，真正的原因是，“两期娃综之后，鲸鲸宝贝和你的流量太大了，原来暗戳戳打压的老法子已经压不住了，只能跳出来。”
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时候跳出来，是因为他的孩子病了——这么些年下来，郝建洲已经领悟这就是又到了该打压主角的时候了。
果然他一跳出来，他的孩子就好了。
《家》的票房不好，郝建洲原本该急的，但是，“说来也怪，我突然就想通了。”
“我这么努力拍的《家》，连你们一个短片都比不过，那我后面输给你们要拿影帝的那部电影，岂不是太正常？”
“嫉妒辛乔这么些年，时至今日我才想通，不是启用了主角他才一直赢，是他确实比我厉害。”
“我就该听我爸的，拍大明星拼盘的商业大电影就好了，反正这种电影也有很多人是真心喜欢看的。”
“都不知道这些年我在折腾个什么劲儿。”
郝建洲往沙发一靠，自嘲。
“不是你突然想通，是你的系统死了。”江浩远说。
郝建洲直接骂了一串国粹，“我以为它只是通过控制我家人的情况，来让我打压你，它还暗示我的想法？！”
江浩远点了下头，从他了解到的信息，反派系统明显是有这个能力的——当然，它不能无中生有，它能暗示，是因为郝建洲确实妒忌辛乔。
江浩远又问了一个问题，“系统给你看的，你会因为输掉票房而死的那部电影，是你什么时候要拍的？”
“我下一部。”郝建洲回答。
江浩远点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能主动跟别人提及系统相关吗？”
郝建洲说不能。
江浩远表示了解，起身告辞。
郝建洲送他出门，对他帮忙搞死系统表示了感谢，说后面有需要随时联系他。
社恐没有去争辩那不是帮忙，是本来就要让他这部电影票房失利，他身上的系统死亡只是顺便的一个结果。
郝建洲会这么“幸运”，江浩远想大概是因为他并未主观去做太恶劣的恶事——毕竟，郝建洲直接挑出来的所谓“打压”，也仅仅只是在口头上公开表达看不上自己的演技摆了。
陈澄明还在《金金》剧组安排了人呢，郝建洲什么都没做。
以及郝建洲应该是喜欢鲸鲸的——方才谈话时，他称呼的是“鲸鲸宝贝”——这个应该是他如此幸运的很关键的原因。
再一次证明，喜欢鲸鲸，确实拥有对抗恶意系统的力量。
当然，郝建洲也不是只有幸运，一点儿“伤”都没有——首先，《家》的口碑垮塌成这样，必然会极大影响郝建洲后续的导演生涯。
在这个如此看结果的商业社会，郝建洲会因为这部《家》损失多少，难说，甚至他后续还能不能接到大投资，都难说。
再以及《家》的成片呈现这个质量，还被央视直接买了独家播放权——这已经是个笑话了——网上嘲了蛮多。
至于央视为什么会闹这种笑话，江浩远猜这多半是郝建洲找的他自己的关系，毕竟他是能找关系压少年杀手那部剧上映时间的人。
而从央视已经在接洽买《金金》的播放权来看，郝建洲和其关系，差不多凉凉了，毕竟他们让央视出了这么大一个“洋相”。
人总是要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的。
踏入电梯之前，江浩远听到郝建洲在感叹，说不愧是主角和主角团，确实是他一个配角望尘莫及的。
电梯门合上，江浩远整理了下口罩，社恐很高兴电梯中没有人。
江浩远仍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所谓的主角，但是在他的角度，绑定了系统确实就是沦为“配角”了——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做法就是把自己人生的主导权，让渡出去了。
他不知道鲸鲸身上的系统是怎么来的，目前来看这个系统并不像恶意系统那样，会影响鲸鲸的自由意志，但这种未知的东西，江浩远仍旧倾向于把它从鲸鲸身上剔除。
从郝建洲家出来，江浩远给辛乔发了信息——我知道怎么杀死你身上的系统了。
辛乔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江浩远盯着来电显示，社恐选择不接，回了信息——不方便接电话。
辛乔：好。谢谢。
江浩远查好附近哪里的棉花糖好吃，以及附近有什么特色好玩的，骑着摩托车驶了过去。
综合信息，要杀死辛乔身上的恶意系统很简单——在恶意系统设定的结局抵达前，让辛乔搞一部票房爆低的电影就可以，就像郝建洲这样。
因为辛乔的系统兑换要的是票房值。
如果赶不上，那在恶意系统设定的结局抵达时，让辛乔搞一部票房爆低的电影也可以，这样恶意系统会自动剥离，就像陈澄明和牟成这样——当然，这样的话，会引来“新的系统拥有者”的“猎杀”。
之前辛乔说过，系统给他看过他会在娃综上因为辛蓓蓓的死亡，砍伤主角进而导致主角失去谢里夫·曼的主演。
这个情节，是系统设计的辛蓓蓓的死亡点，不是辛乔的。
恶意系统设计的辛乔的结局，应该是在郝建洲口中那部“主角拿到影帝奖杯”的电影上或者之后。
具体是设计的怎么样的结局，不是那么重要——江浩远只要确定在这个时间点来到之前，也就是郝建洲下一部电影之前，让辛乔搞一部票房极差的电影就可以了。
当然，越早越好。
江浩远也没忘记辛乔说过的，牟成的哥哥曾经给他打过电话谈“合作”。只是这个人物，明显不是目前阶段该关心的。
江浩远把摩托车停好。
前方是长长的买泥人的队伍——他查过了，这附近就这个东西最适合小朋友。江浩远走到队伍后方，安静排队。
《和爸旅》节目组先通知了各位家长，第二期直播将于两天后正式开播，并在官博上同步公告了此消息，热搜又爆了。
江浩远现在基本肯定，恶意系统在每期的娃综中都给他设定了一个“结局”——先导片是被网曝，第一期是失去谢里夫·曼的主演。
那么第二期，从目前信息看，大概率是“丢失影帝奖杯”。
当然，拍电影没那么快，应该是“失去角逐影帝奖项的资格”。
还有每一期娃综必然有“特殊人物”——先导片是田文和欣欣，第一期是黄爷爷和珊珊。
特殊人物是破局的关键，并且总会给到他有用的信息——
从田文和欣欣那里，他不光获得了锤死牟成的监控视频，他还从田文那里得到了“被霸凌不是你的错”的终极安慰。
黄爷爷和珊珊这里，《金金》这部片的宣发和拍摄费用，基本都是来自黄家，而且珊珊涉及的是被拐案，而江浩远知道自己有一个“养父”。
即便这里是书中世界，即便有恶意系统在算计，江浩远也基本明白了每一个“剧情”要奔向的具体目的地。
世界在他面前呈现一条很清晰的脉络。
队伍排到，江浩远买了一个艾莎泥人。
排队耽搁了些时间，太阳已经开始西洛，快要到跟鲸鲸约好的回家时间了。
江浩远加快了脚步，取了摩托车，又拐去买棉花糖。
——
正在给余鲸鲸播放第二期娃综预告动画片的八哥已经汗流浃背了——主角全都知道了，有些甚至比它这个系统知道得还全。
这就是曾经单杀母体恶意系统的恐怖主角的恐怖实力吗？
它一个系统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上次世界线中，主角到底怎么单杀母体恶意系统的了。
“快放！”余鲸鲸催促。
放的动画片很简单：
——即将进入主线：娃综第二期
——在这一期中，主角或将失去角逐影帝奖项资格
——即将进入支线：？
——由于主角成功击杀子体恶意系统一枚，同步影响子体恶意系统和世界意志，而历练者目前所获喜爱值并不足以支撑本历练系统探索世界意志，故暂时无法探明本期支线
——但世界意志是倾向于主角的，历练者无需过于担心
以上信息都是通过动画片地形象演绎播放给余鲸鲸的，以避免以前那种“无效告知”的情况。
比如“主角或将失去角逐影帝奖项资格”这个信息，就是放出大怪兽，让大怪兽来抢动画片里舅舅手上的奖杯。
余鲸鲸不明白那是什么奖杯，还专门做了介绍奖杯的动画。
总之力保余鲸鲸能看懂。
看到大怪兽来抢舅舅奖杯时，余鲸鲸叉小腰，“臭怪兽！你才抢不走舅舅的奖杯！舅舅打你！”
又说，“还有好多叔叔姨姨跟舅舅一起打你！”
她舅一遍遍给她说的那些话，给足了她安全感。
从脑内动画片出来，余鲸鲸一点没受影响地继续玩。
她现在已经非常知道脑内动画片一点儿不影响她的现实了，能很好区分。
“看招！黑虎掏心！”旁边小孩儿一声呼喊，小表情夸张地一拉手，竹节人就应声而动，朝余鲸鲸手中的竹节人“打来”。
几个小孩儿正趴地上围成一圈，拿着手里的竹节人大肆混战呢。
《和爸旅》开播后，小朋友们的游戏也随之变化了——杀猪游戏是最受小朋友们欢迎的，然后这个竹节人也得到了广泛关注。
现在电商网站上，电子自动化会“er——”猪叫的玩偶小猪，还有儿童竹节人玩具都卖疯了。
商家们还给竹节人配上了小棍子呀、小玩具刀呀这些武器，竹节人打架现在已经发展到要互相报招式名的程度了。
余鲸鲸被小区里的小孩儿们带着已经学会了这种新玩法。
“泰山压顶！”余鲸鲸小奶音一声喊，拉着竹节人就反击回去。
她就只记得招式名，完全是不合符招式名的乱打，不过小孩儿们的都这样，反正自己玩儿得快乐。
大人们坐在旁边长椅上，就看她们玩儿。
——
江浩远回来的时候天将近快黑了。
他是专门去找的那种现做的棉花糖，就是老板拿着竹签在一个大磨盘上现搞的那种。
结果他刚给了钱，城管来了，老板边喊“你要什么花色的棉花糖？我等下回来给你做”，边开着三轮车呼啦啦跑了。
江浩远在那儿等了半天。
再加上他要保护那棉花糖，骑车不快，回来就晚了点儿。
当然，他有打电话提前跟余鲸鲸说过了他会回来晚点。
刚打开门。
江浩远就听见余鲸鲸“呀哈哈”一声，然后看见她急忙忙转过小身板，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哒哒哒跑到客厅的地毯上。
“墩”一小屁股坐下，背对她舅，还回过头看了她舅一下，又转过去，跟个小煤气罐罐似的。
“鲸鲸？”江浩远换了鞋，把买的糖都藏在身后，边喊边走过去。
李阿姨坐在客厅里，见到江浩远回来，点头示意了一下，回自己房间去了。
“怎么了？”江浩远蹲在余鲸鲸旁边，问她。
小煤气罐罐余鲸鲸抬头看了看她舅，小脸上明显是藏不住的笑意，但还是努力把嘴角往下撇着，装作生气的样子。
“没有下午回来，我生气了。”余鲸鲸说。
哦这样啊。
江浩远挨着她坐下，“我给你提前打了电话的。”
“不行，”余鲸鲸摇小脑袋，小脸上的笑意很明显，“我生气了。”
她一天一个“鬼”主意，江浩远不用问就知道，指定是今天在短视频上或者小区里，又“学”到新东西，要在他身上“学以致用”呢。
“那舅舅给你道歉？不生气了？”江浩远弯了身子，问她。
余鲸鲸憋不住笑，点头，点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小手捂住嘴巴，说话嗡嗡的，“不行，还要生气。”
“这样啊，”江浩远起身，把棉花糖拿出来，“都怪这棉花糖才回来晚了，惹鲸鲸生气了，扔了扔了。”
那棉花糖一拿出来，余鲸鲸双眼就放光芒，两只小手一伸抱着她舅的腿，小挂件一样挂她舅腿上。
“棉花糖！”余鲸鲸仰着小脑袋喊。
江浩远摇头，“你都生气了，都怪棉花糖，舅舅这就去扔了。”
说完腿一动，拖着余鲸鲸要往前。
“不生气不生气！”余鲸鲸头摇拨浪鼓，双手抱着她舅的腿，被她舅拖着往前走，小奶音直喊。
江浩远这才把糖给了她。
棉花糖老板“愧疚”他在路边等了半天，那棉花糖做得特别用心，是一朵巨大又巨漂亮的七彩花。
余鲸鲸可开心了，吃得满脸都是。
那么大一朵棉花糖，当然不能让她一天之内全吃了，给她之前就说好了的，吃到第三圈的时候就要等明天了。
但是到了第三圈的时候，余鲸鲸撒娇不把棉花糖给她舅。
江浩远就跟她说棉花糖洗一下更好吃。
余鲸鲸开开心心拿去洗，结果那糖遇水就化，水一淋，棉花糖顿时不见了一大块。
余鲸鲸看着变这样的棉花糖瞪大了眼，她舅坐客厅里哈哈笑。
余鲸鲸看看棉花糖，又看看她舅。
跑过去，捏小拳头在她舅腿上锤了一小拳，这次真气鼓鼓，“臭舅舅！我生气了！我不跟你玩了！”
“那你要玩这个吗？”江浩远把买的艾莎泥人递到余鲸鲸面前。
“要！要！”余鲸鲸一秒变脸。
“那你不生气了？”江浩远问。
“可以。”余鲸鲸看都没看她舅一眼，盯着艾莎泥人回答，又补充，“舅舅下次不可以骗我。”
江浩远点头，“你下次只吃说好的那些糖，我就不骗你。”
余鲸鲸想了想，点点小脑袋，主动把剩下的棉花糖递给了她舅，“可以。”
临睡前，在江浩远的提问下，余鲸鲸把她今天看到的动画片跟她舅说了，着重说了她那一段“舅舅打你”的“宣言”。
她舅夸她真棒，余鲸鲸“嘿嘿”，快乐安睡。
——
两天时间眨眼就过，《和爸旅》第二期正式开播。
【啊啊啊啊鲸鲸宝贝】
【金金！鲸鲸！】
直播屏幕上爆炸级的弹幕量，喊各个萌宝的名字的弹幕都有，只不过确实肉眼可见，写着余鲸鲸名字的弹幕数量最多。
已经是第二期了，节目组就没有从出发开始拍，直播一开始，就是各组嘉宾先后抵达本期录制目的地的现场。
第一组到达的嘉宾是上一期缺席录制的嘉宾——小童星卢小毅和他的“爸爸”邢涛。
这个“爸爸”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邢涛只是“超超”那部爆剧中饰演卢小毅爸爸的演员，并不是卢小毅真正的爸爸。
邢涛年龄跟辛乔一样，也是四十出头，高大，富态，不笑的时候很有帝王的威仪感——邢涛最出名的就是一个皇帝的角色。
这不是说邢涛不有名，相反，他是家喻户晓的老牌电视剧演员，多次荣获视帝荣誉。
只是邢涛皇帝那个角色太令人印象深刻，再加上这些年也没有一个其他的皇帝角色超越过邢涛的那个皇帝角色，
所以一提起邢涛，大家第一反应还是皇帝，日常出席活动这些，邢涛也总是以那个皇帝的扮相出现居多。
会是他带卢小毅上《和爸旅》，首先是大家都知道的，“超超”那部剧拍完，邢涛就认了卢小毅作干儿子，卢小毅的短视频个人号里面也经常看到邢涛的身影。
第二就是，卢小毅来自于一个聋哑家庭。
卢小毅一家，除了他，都是聋哑人，且受限于自身身体情况，是没有办法安装人工耳蜗等装置的聋哑人——很多直播内容很难完成。
所以《和爸旅》在一开始就公布的是卢小毅和邢涛这对“父子”。
卢小毅今年六岁，是个很帅气的小男孩儿，一下车就对着节目组工作人员鞠躬问好了，显然已经非常熟悉娱乐圈这类活动。
郑直父子和辛乔父女同时抵达。
郑直先给辛蓓蓓打了招呼，随即手很自然就撘辛乔肩上去了，一边打量辛乔，一边还在奇怪，“老秃，你的墨镜呢？”
辛乔直接把他手扔了下去。
郑浩浩惯常嫌弃地离他爸远了点儿。
邢涛牵着卢小毅过来打招呼，有郑直这个自来熟在，场面一时很热络。
辛蓓蓓和郑浩浩都盯着卢小毅看，卢小毅对这种场面也很懂——他直接做了“超超”的招牌动作，“你们好，我是超超。”
超超这个角色在小朋友们之间是很火的。
辛蓓蓓星星眼，郑浩浩也没绷住，卢小毅瞬间跟他们拉进了距离。
最后到的是肖鹏仪父子和江浩远、余鲸鲸。
【啊啊啊鲸鲸宝贝】每一组嘉宾出场都有很多欢迎弹幕，余鲸鲸的是最多的。
“鲸鲸！”“蓓蓓！”
余鲸鲸和辛蓓蓓第一时间找到彼此，两个小姑娘边喊边跑过去抱在一起，可开心了。
肖小璇有些羡慕地看着，又偏过头看郑浩浩，郑浩浩一脸“想都别想”的小表情，给弹幕笑死。
结果下一秒，郑直把郑浩浩跟肖小璇直接按一起，“抱一个，好兄弟也抱一个。”
肖小璇开心，郑浩浩怒瞪了他爸一眼，但也回应了肖小璇的拥抱。
等他们熟人会面完成，卢小毅主动过来打了招呼，“你们好，我是超超，也是卢小毅。”
他又做了一遍“超超”的招牌动作。
“哇！超超！”余鲸鲸超捧场。
气氛正好呢，村长又摇着扇子出场了——这次是折扇，穿着也相对日常。
余鲸鲸很热情，“村长好——”
她一喊，其他小萝卜头跟着也齐刷刷“村长好——”
村长笑得牙不见眼，“哎，鲸鲸宝贝好，各位宝贝们好。”
打完招呼，村长执行起了任务——
“欢迎各位小朋友和家长来到美丽的西洱村。”（注1）
“在正式开始本期节目之前，请小朋友和家长们把你们的零食与玩具全都放到前面这个框里，要上交。”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除了卢小毅这边配合很好，其他小朋友们直接哭声一片。
肖小璇是哭得最大声的，跟娃综第一期上交零食那样，抱着他爸的腿哇哇哇哭。
肖鹏仪倒是有进步了——没再只知道说“你这样不合礼仪”了——他把肖小璇抱了起来，一只手抱娃，一只手交零食和玩具。
肖小璇边哭边pua他爸，“爸爸，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不要交零食，不要交玩具，爸爸你不爱我了！”
“你再继续哭，爸爸就真不爱你了。”肖鹏仪回答。
然后，肖小璇“哇——”抱着他爸的脖子，哭得更凶了。
肖鹏仪：……
【哈哈哈】
郑直那边起初还好，玩具啊零食啊，郑浩浩都不是那么在意。
郑直“贱贱”地拿一个就问一下郑浩浩，“爸爸把这个交了哦？没有了哦？”
郑浩浩“啧”了一声，一把抢过他爸手里的东西，自己拿去扔框里了。
郑直：……
【哈哈哈】
但郑浩浩还是哭了，因为他最爱的魔方也要交。
“魔方不是玩具！”郑浩浩小手抓着自己的魔方，眼里含着泪，小表情倔强。
郑直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购物记录，“你看，我在玩具店给你买的，跟那个小黄鸭一起，魔方就是玩具。”
郑浩浩憋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边哭边自己拿袖子擦眼泪，但到底是个小朋友，眼泪越擦越多。
还是憋不住，钻他爸怀里了。
郑直一边交了魔方，一边抱着他家崽，脸上表情是丝毫不掩饰的“享受自家崽难得软萌瞬间”的“贱贱”表情。
弹幕一边笑一边“骂”他。
辛乔这边也很有意思。
辛蓓蓓除了哭，还跺脚，跺完脚双手插兜背过身不理她爸了。
辛乔超卑微的，那么大一只蹲下身跟在辛蓓蓓身后说话。
他刚说两句，辛蓓蓓把小身板一转，大只的辛乔也跟着转，弹幕笑死。
等辛乔再说了两句，辛蓓蓓干脆双手插兜怒气冲冲往前走，辛乔老母鸡似地跟在她身后。
冲了一段距离的辛蓓蓓自己停了下来，老父亲辛乔蹲小女儿面前，卑微要去拉辛蓓蓓的手，辛蓓蓓扭小身板，小手继续揣兜，不给她爸牵。
辛乔蹲地上腿都快麻了，才得到了辛蓓蓓含泪地一点头，弹幕又是一阵哈哈哈。
余鲸鲸这边是迥然不同的另类画风——
零食还好，江浩远像当初在娃综第一期上交零食那样，拆了一包Q/Q糖给余鲸鲸。
余鲸鲸也跟当初那样，拿着糖，自己一边吃一边喂给他舅，边吃边小小只跟在她舅身后，
见她舅拿一个她就念叨一句，“饼干要交啊？”“彩虹豆也要交啊？”“可乐还要交啊！”……
听得出来她最喜欢的确实是可乐，笑死。
她交零食那会儿，她的小伙伴们都在哭，余鲸鲸本来是要去安慰的，
结果一转身发现所有小伙伴都在哭，余鲸鲸看得直摇小脑袋，摇完默默抱紧自己的Q/Q糖走回她舅身边了。
【哈哈哈】
等她舅开始收拾玩具的时候，余鲸鲸也“不行”了。
她舅刚抓起一个她的小猫猫玩偶，余鲸鲸手里的糖瞬间不香了，嘴一瘪，张嘴就要开嚎。
她舅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这绝对是她高等级的哭——超难哄的。
江浩远一把把小猫猫玩偶放回去，蹲下身，偷瞄了下节目组，看准时机，一把捂住余鲸鲸和自己身上的话筒，
神色紧张很小声，“我，我，我帽子里给你藏了小虎鲸。”说完赶紧放开了捂话筒的手。
余鲸鲸一秒变脸，凑过去在她舅脸上亲了一口，“啵啵舅舅。”
啵完还低着小脑袋在自己的糖包里精心翻了一小会儿，选了一颗她觉得会最好吃的Q/Q糖举着要喂给她舅。
弹幕急死了，【啊啊啊一分钟，我要知道舅舅到底说了什么】
有了那个小虎鲸打底，接下来上交玩具的环节就比较顺利。
余鲸鲸又开启了“叭叭”模式，小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舅身后，“再见小鸭子”、“再见小熊”……这样依次跟她的玩具们挥手再见，萌死了。
肖鹏仪实在哄不住肖小璇，走过来跟江浩远诚心请教，“小江，你是怎么让鲸鲸不哭的？教教我？”
这怎么教，节目组盯着呢。
江浩远：“她不哭。”
肖鹏仪“啊”了一声，刚要夸余鲸鲸呢。
余鲸鲸小奶音超大声：“因为我舅舅给我藏了小虎鲸！在帽子里！”
这个答案实在“勇”。
卢小毅听得张大了嘴巴，原本在哭的辛蓓蓓她们都停了一下，然后想到自己的爸爸没有给自己藏玩偶，“哇——”哭得更伤心了。
“冷血无情”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先礼后兵，“不好意思，江老师。”
说完就翻了江浩远的帽子，铁面无私没收走了小虎鲸。
江浩远：……
余鲸鲸：“呜哇——”
肖鹏仪超惭愧：“对不起，我不该问。”
弹幕笑死。
第068章 第二期2
有了《金金》和《和爸旅》第一期成片热度的加持, 《和爸旅》第二期开播的热度自然是比第一期要高许多。
网友们热情得很，边看边发弹幕还不够，还要在微博上实时发博讨论。
节目组收玩具时几个娃的反应都太好笑了, 网友们看一个笑一个, 微博上实时热点也一会儿一变。
当然讨论度最高的是关于余鲸鲸的, 因为大多数新加入看直播的网友都是冲她来的。
一直看直播的“老人”自是不用说，“新人”被她萌一脸血——
首先是出场时的萌娃神颜暴击。
辛蓓蓓他们几个娃已经长得很可爱了, 尤其卢小毅能成国民小童星，颜值自是不必说。
可是余鲸鲸一出场，那个颜值差距真的蛮直观的。
江浩远也不必说, 又酷又帅，而且明明是同一张帅脸, 但是跟“傻大个”就是完完全全两个人。网友们再次感叹演技。
新入直播间的还没太从舅甥俩的颜值冲击中抽离呢，上交零食时余鲸鲸的反应直接击中这些人的心巴。
娃综第一期中她小小跟屁虫一样跟她舅身后“叭叭”的行为, 当时就狠圈了一波粉，这次再现，自然也“威力超猛”。
还有她打算去安慰哭泣的小伙伴, 但是发现人太多她根本安慰不过来时, 那个抱着糖猛猛摇头的反应，也是萌倒了一大片人。
这个摇头还被单独截出来做成了表情包, 非常好用。
江浩远捂着话筒悄声说在帽子里藏了小虎鲸那里也笑翻了广大网友——毕竟“金刚”剧组的事以及开机仪式采访上，江浩远直言陈澄明“他有病”那句话就在不久前。
好多网友表示“我笑死第一次在拽王江浩远脸上看到慌张哈哈哈”。
然后就是余鲸鲸那句“我舅舅给我藏了小虎鲸, 在帽子里”了，直接笑翻所有人。
有了庞大粉丝群的余鲸鲸, 这会儿关于她的物料出得就很快了, 这句回答一出来，她的野生粉丝大号直接各种剪视频玩梗, 其中最爆的一个视频是——
什么是鲸鲸？她说，“啵啵舅舅。”
什么是鲸鲸？她说，“我舅舅给我藏了小虎鲸！在帽子里！”
什么是鲸鲸？她说，“呜哇——”
——是AI配音加余鲸鲸原声及自然反应做出来的视频，很短，但是因为余鲸鲸的反应实在好笑，这个视频在短视频平台上数据飞涨。
以上种种仅仅只是在《和爸旅》直播开播不到一小时就完成的多方“联动”，不用说，余鲸鲸爆爆爆红了。
而直播中，爆爆爆红的“女明星”余鲸鲸还在扯着嗓子嗷嗷哭呢。
“呜哇——”那一嗓子实在嘹亮，除了对她脾性很了解的她舅，其他人都被这一嗓子震惊了一下，八哥直接被惊得飞起。
辛蓓蓓他们原本在哭的几个，闻声都停下来专注看余鲸鲸，弹幕哈哈哈。
余鲸鲸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哟，小嘴巴里口水都快拉丝了。
江浩远抱着她一边拍她小背一边哄，但这次可不好哄了，余鲸鲸边哭边摇头，小脑袋一扭，泪眼朦胧地愣是找到了那个拿走她舅帽子里小虎鲸的工作人员。
余鲸鲸哭腔加叹咏调，“小虎鲸——我的小虎鲸——”
“一哭三叹”边哭边喊不说，一双小手还手心朝上这么摊着要饭似地朝那工作人员伸手，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哈哈哈】
那工作人员直接甩锅，伸手猛指节目组导演，“是他，是他，是他喊我去拿的，鲸鲸宝贝。”
余鲸鲸小手一换方向，“一哭三叹”朝着导演“要饭”，“小虎鲸——我的小虎鲸——”
哪成想导演反手一指方才的工作人员，“他拿的，不关我的事啊鲸鲸宝贝。”
工作人员瞪大眼，一脸“你怎么这么狗”的表情看着导演，袖子一撸，感觉下一秒节目组就要内讧，弹幕笑死。
【虽然好笑，但是哭这么凶，舅舅哄不哄得住啊】
当然哄得住。
江浩远一边拍着余鲸鲸的小背，一边抱着她走到了一边。
很快，等余鲸鲸最汹涌的情绪过去之后，江浩远温声细语但是很清晰地跟她做了沟通——说这是节目规则，就像去幼儿园上课，上课也有许多规则那样。
又说，那些东西录完节目都会还回来的，以及节目中有机会的话，他会挣钱努力买新的玩具和零食给她。
她舅一边说，余鲸鲸一边就没哭了，听到最后点点头，扁扁嘴说“好吧”，又扑她舅怀里提要求，“那我要玩两天。”
是说节目录完，她要比平时多玩一天的意思。
江浩远点头，余鲸鲸立即就开心了。
偷摸在框中叼出小虎鲸的八哥见状，默默又把小虎鲸放回了框里，弹幕又是一片哈哈哈。
辛蓓蓓他们被余鲸鲸那一嗓子打断了“施法”，见余鲸鲸不哭了，自己也哭不下去了。
被肖小璇哭声搞得“焦头烂额”的肖鹏仪，隔空冲余鲸鲸拱了拱手，余鲸鲸看见了，歪了歪小脑袋，回了他几个萌萌作揖，弹幕又【嗷嗷】。
“好了，再次欢迎小朋友们和家长们来到美丽的西洱村。”村长出来cue流程。
“今晚我们的小朋友们和家长们会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呢？“
“村里为大家准备了五套不同的房子，将通过‘躲猫猫’游戏的最终成绩来进行分配。”
村长拿着照片依次为大家展示了五套不同的房子——跟第一期不一样，这次的五个房子互相之间差距明显。最差的五号房连淋浴都没有。
在躲猫猫中，越晚被抓住的家庭，将得到越好的房子。
接着村长领着嘉宾们来到一栋带院子的小洋楼门前，让家长们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内，把小朋友们藏到这栋房子里。
十五分钟后，就会有专门的人来找小朋友，寻找的时间也是限时十五分钟。
询问大家都准备好了之后，村长按下秒表，“开始！”
他话音刚落，家长们抱着小朋友就冲进了院子里，小朋友们都觉得好玩，笑声一片。
进门之后发现院子里站着好多个扛摄像机的摄影师，很明显是节目组怕摄影师暴露小朋友的藏身地点特意安排的，
而且这样人多，也能确保孩子们在藏身期间的安全问题和多机位直播。
院子不大不小，院中有一棵枝叶茂密的树。院子是两通的，除了嘉宾们进来这扇院门，围墙那边还有一扇小的铁栅门。
是跟旁边院子共用的一道围墙，从铁栅门望过去，能看见隔壁院子正在办喜宴，酒席都摆到了铁栅门这里。
隔壁院子主人发现了他们，热情邀请，自来熟的郑直道了一声“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又说在玩游戏，时间来不及了，婉拒了邀请。
院子里没什么可藏身的地方，几组嘉宾抓紧时间进了小洋楼。
小洋楼不大，统共两层，同样的，每间房内都有一位摄影师，过道、楼梯间也有摄影师分布。
抱着余鲸鲸跑了一路，江浩远最后选中了一楼房间里那个衣帽架——下方的脏衣篮。
选定之前他先问了下余鲸鲸藏这里行不行，余鲸鲸猛点小脑袋，在她舅怀里二话不说小身板往下一弯，就要钻脏衣篮里，还是她舅手快才避免了她一头撞衣帽架柱子上，弹幕看得一片笑。
衣帽架上挂了满满当当的衣服，好多衣服长长的衣摆正好落到脏衣篮里，而且脏衣篮里本身也堆了许多衣服。
当然，应该是节目组布的景，脏衣篮里全是新衣服。
江浩远把在脏衣篮里的衣服都抱了出来，把余鲸鲸放进篮子里。
邢涛抱着卢小毅、郑直抱着郑浩浩刚巧跑到这个房间。一看就明白江浩远是要把余鲸鲸藏脏衣篮里了。
“还是你心脏。”郑直冲江浩远竖大拇指，说完又劝郑浩浩，“都看完了，房子里藏没意思，听为父的，咱藏院子里那棵树上去，那个好玩。”
郑浩浩特别嫌弃地扯了扯小嘴角，干脆说他要藏这个房间。
邢涛抱着卢小毅也准备藏这个房间。
最后就是余鲸鲸和卢小毅站脏衣篮里，郑浩浩站衣帽架衣服堆里这样藏的——脏衣篮里只站得下两个崽，而郑浩浩身高不高不低的，站篮子里反而不好藏。
卢小毅躲在衣帽架垂下来的的衣服里，江浩远边观察着边给他盖好了对应的衣服。
郑浩浩直接换上了衣帽架上衣服鞋子，往衣服堆里一站，还真看不出来。
最矮只的余鲸鲸小手扒着衣帽架的柱子，身上头上都盖着脏衣篮里的衣服。
江浩远扒开了一层衣服，看着余鲸鲸萌哒哒又明显兴奋的小脸，再叮嘱了一遍，“尽量不要乱动不要说话，有陌生人喊你也不要答应。”
余鲸鲸牢牢记得她舅说的“不动不说话”，头都不点了，也不说话，就冲她舅不停眨巴眨巴眼，可爱得很。
弹幕正可爱呢，就听到江浩远问她，“怎么了？”
余鲸鲸努努小嘴巴，听到她舅说现在可以说话，她才皱起小脸，“痒痒，舅舅。”
原来是背上痒，弹幕笑死。
江浩远把给她盖好的衣服重新取了些，伸手给她挠了痒痒，刚盖好，就听到村长在外面倒计时。
几个家长往外跑，到了院子里遇上了辛乔和肖鹏仪，一问，原来辛蓓蓓和肖小璇听了郑直的话，非要藏树上。
担心两小孩儿在树上掉下来，两位家长还很没形象地抽了几位摄影师的裤腰绳——他俩的裤腰绳凑起来还不够长——把两小孩儿绑树上了，差点没给弹幕笑死。
等家长们退出院子，村长再按秒表，负责找人的两人便出发了——节目组特意说明了，这两人没看方才家长藏人的过程。
两人刚进院门，就“抓”到辛蓓蓓和肖小璇了——因为辛蓓蓓和肖小璇吵起来了。
本来辛蓓蓓和肖小璇一脸开心地被绑在树上已经够好笑了——两个娃是合抱着树干，两虎了吧唧的家长拿连起来的裤腰绳直接在两娃身上绕了几圈捆上。
原本好好的，两个娃都开心着呢，突然辛蓓蓓抽抽小鼻子，小声探头问肖小璇，“你放屁？”
肖小璇脸都红了，摇头不承认，“没有，你才放屁。”
那这辛蓓蓓能忍？
来抓人那两人刚踏进院门呢，就听见院子里那棵树疯狂“口吐人言”，还是男女双声道的——“你放屁！”“你放屁！”
寻着“屁”声，就把绑树上的两个娃抓了个正着。
【哈哈哈】弹幕笑裂了。
第069章 第二期3
被抓到时, 辛蓓蓓和肖小璇还吵呢。还是来抓人的两人打了招呼，辛蓓蓓和肖小璇才反应过来。
于是吵架的话题除了“你放屁”之外，又多了一句“你大声”, 实在好笑。
等抓人的两人把两小孩儿带出院子, 两个娃都很委屈又都很生气地奔向自己的爸爸。
辛蓓蓓“叭叭”告状, 肖小璇到底知道是自己放屁在先，虽然先前“好面子”不承认放屁, 好意思跟辛蓓蓓吵，但这会儿到底不好意思告状了。
就站他爸旁边，听到辛蓓蓓说他放屁时, 一边脸涨通红，一边很生气地瞪着辛蓓蓓。
辛蓓蓓本来就是“硬茬”脾气, 她也生气呢——本来就是肖小璇自己放屁不承认，还害她第一个被抓到——更生气瞪回去。
边瞪还边她爸说肖小璇那个屁有多臭。
大概是在片场混过, 也可能是遗传了自己父亲的“毒舌”天赋，年龄小小的辛蓓蓓形容得惟妙惟肖的。
肖小璇越听越绷不住，“哇”一声把小脑袋埋肖鹏仪腿间, 哭了。
【哈哈哈】
辛蓓蓓的话音一下子打住, 目瞪口呆看肖小璇，脸上小表情又震惊又困惑还有点儿愧疚。
还是肖鹏仪解救了她——调整过来心态的肖鹏仪明显在对待肖小璇时“游刃有余”了许多, 虽然仍旧拿大哭时的肖小璇没啥办法，但是对付这样小声哭的肖小璇已经很可以了。
仍旧是那句“你这样很没有礼仪”, 不过这次加了后缀补充句，“放屁没什么, 你前天吃坏了肚子还没好全, 放屁是很正常的，爸爸吃坏了肚子的时候放的屁比你的还臭。”
“但因为这个哭鼻子, 就不合礼仪了。”
边说边摸肖小璇的头，肖小璇就这样被哄住，没哭了，从他爸怀里抬起头，自己擦干了眼泪，然后小脑袋一扭，不看辛蓓蓓。
辛蓓蓓从辛乔怀里下来，跑到肖小璇面前，歪着小脑袋盯着肖小璇的脸，“真哭啦？”
【哈哈哈】
肖小璇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一张脸瞬间又通红。没等他再度发火呢，辛蓓蓓一伸手，“我也会。”
说完辛蓓蓓把自己袖子撸起来，嘴巴往自己手臂上一贴然后吹气，一个响亮的“屁”就这么放了出来。
两小只就这么很自然地玩起了比赛谁“放的屁”更响的游戏。
外面的人玩着，余鲸鲸他们三个还在房间里藏着呢。
“鲸鲸宝贝，你在哪里呀？”来寻人的两人进了小洋楼，边找边喊人。也喊了郑浩浩和卢小毅的名字，不过喊余鲸鲸的时候最多。
直播画面上，余鲸鲸一下子警觉，衣服遮着看不到，但是感觉她小耳朵都竖起来了，光竖耳朵还不够，余鲸鲸还一下子抿紧了小嘴巴。
导播还在直播画面上专门切了一个小视频给大家细看她抿嘴的动态，因为抿得太用力，把小鼻孔都拉大了一点点，萌死了。
其中一个寻人的姨姨来到了他们藏身的房间。
“鲸鲸宝贝，我看到你了哦，还不出来吗？”
“邪恶”的寻人姨姨企图哄骗小孩儿。
余鲸鲸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她舅没跟她说过这个哇。
“鲸鲸宝贝，再不出来姨姨要生气喽，姨姨已经发现你了。”寻人姨姨边拉开窗帘检查边满口胡诌。
余鲸鲸大眼睛眨巴眨巴，显然是信了，松开原本扒拉着衣帽架柱子的小手，看来要打算承认，弹幕又好笑又着急。
卢小毅伸手按住了她。
被按住的余鲸鲸下意识回头，一回头就被盖在她头上的衣服糊了满脸，余鲸鲸伸小手就去扒拉。
上帝视角的直播间观众笑得肚子痛——因为完整的房间内直播画面中，脏衣篮这里，由于藏在衣服底下的余鲸鲸正在试图扒拉衣服。
从外面看过去，那一堆就像是有土拨鼠在下面拱来拱去——但凡寻人那个姨姨回身看一眼，就能立即找到她口中“已经被发现了的”余鲸鲸。
偏偏寻人这人不回头，就背对脏衣篮，还在窗那边挨着翻箱翻柜找，嘴里还在说着“姨姨已经发现你了鲸鲸宝贝，快出来”。
跟演喜剧片似的，脏衣篮这边不停暴露，找人那人死活不回头，弹幕笑死。
终于余鲸鲸扒拉开了衣服，扭头要看卢小毅的小脸从衣服堆里露了出来——是的，在她扒拉衣服的时候，她仍旧保持着回头的姿势。
但她扒拉出来了也没用，因为卢小毅的脸还藏在衣服底下呢。
他们两个娃本来就互相看不见，先前卢小毅按那一手，不过是感受到了余鲸鲸在动。
后面余鲸鲸持续扒拉衣服的时候，卢小毅也不知道余鲸鲸在干什么，不过他仍旧按着余鲸鲸的小肩膀。
按了半天发现根本阻止不了余鲸鲸乱动，卢小毅还伸手隔着衣服给余鲸鲸挠背——他还记得先前余鲸鲸跟她舅说她背痒痒的事。
以为余鲸鲸乱动是背上又痒痒了呢。
弹幕差点儿没笑“撅”过去。
这房间很大，窗边那里还有个大阳台，寻人那人顺着就找阳台去了，愣是看都不看“正在精彩出演默片”的衣帽架这里。
余鲸鲸把卢小毅给她挠背的手扒拉开，又往遮卢小毅的衣服底下钻——注意力已经从“躲猫猫被发现”这里转移了，她倒要看看突然挠她背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动静有些更大了，郑浩浩察觉到了不对，从衣服堆里偷偷扒拉着往外看。看到寻人那人在阳台后，郑浩浩拿起手边的衣叉棍，一棍子戳了戳余鲸鲸。
余鲸鲸跟个土拨鼠似的，一被戳就扭回了头，小表情生气，弹幕笑死。
回头自然就看到了特意探出头来的郑浩浩，郑浩浩跟她比了“嘘”的手势，指指阳台那人，又拿衣叉棍勾了衣服给余鲸鲸把脑袋重新遮起来。
郑浩浩勾起的衣服拉链打在了余鲸鲸鼻子上，她伸手去揉，一揉就听到了一屋子人的心声——
卢小毅：鲸鲸的背又痒了吗？不然她动什么？不可能是信了“姨姨已经发现你了”这种骗人的话吧？
郑浩浩：一定信了“姨姨发现你”这种骗人的话了，鲸鲸才三岁。
寻人姨姨：不是说三岁的小孩儿一喊就出来吗？鲸鲸宝贝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难道她知道我骗她的，太聪明了吧！
余鲸鲸听得小脸一红，突然被按下加速键那样，小手一个劲儿把好不容易扒拉开的衣服又给自己盖上了。
郑浩浩一边瞄着阳台那边，一边拿着衣叉棍勾着衣服也给她盖。
被推开但是又感受到动静的卢小毅不明所以，手伸过来又隔着衣服继续给余鲸鲸挠背，余鲸鲸这回没推开他了。
【这就是团宠吧哈哈哈】
三个小孩儿这样都没被发现，实在“离谱”。
节目组在直播间特意声明，这里绝无任何设计，纯属“抓捕”人员“太笨”导致，弹幕又是一片哈哈哈。
虽然这样都没被发现，但是按这个寻人姨姨这么挨着检查的细致劲儿，观众们也都心知肚明，三小只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儿。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年龄最大但也仅仅才六岁的卢小毅做出了牺牲——他从脏衣篮里出来，直接往门外跑。
谁能想到六岁的小朋友有这样的大局观呢？
找人的那个姨姨跟着他就追了出去。
卢小毅跑的时候还做了“超超”的招牌动作，弹幕直呼真不愧是超超。
寻人时间还剩最后八分钟。
趁着寻人姨姨把卢小毅送出小洋楼的时间，郑浩浩和余鲸鲸也从藏身地方跑了。
因为卢小毅跑出房间后，看到另一位来寻人的的叔叔正走过来，要往他们这个房间来检查，在门外大喊了一声“快跑，坏人来了”——上帝视角的观众知道，实际上就只剩下这边的两个房间没检查了。
而余鲸鲸也听到了卢小毅的心声。
因此这次她比郑浩浩反应更快的，自己扒拉着从脏衣篮里爬了出来，边爬还边招呼郑浩浩，“我们跑，浩浩！”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有了“心声”这个秘密武器，两小只虽然跑不快，但愣是没被发现，给弹幕看得紧张又非常不可思议。
最紧张的是，要经过过道时，过道内并没有遮挡物，很容易被发现。
结果余鲸鲸不知咋想的，跑过去在魁梧摄影师的身后蹲下，自己蹲好了还给郑浩浩招手。
摄影师回头看看她，余鲸鲸就仰起头冲摄影师乖乖笑得可萌可萌了。魁梧摄影师转回身子，默默调整了下站位，把余鲸鲸遮得更严实。
弹幕一片，【我理解他，鲸鲸宝贝要冲我这么笑，我房本都得掏出来】
郑浩浩这才跑过去，也藏在摄影师身后。
余鲸鲸歪了歪小脑袋，不是很明白这个摄影师叔叔为什么在心里一直【啊啊啊啊】，她记得她舅【啊啊啊】那会儿是不开心的。
因此危机过去，郑浩浩带着她要往外面继续跑时，余鲸鲸拉了拉摄影师的裤脚，给摄影师招手，等摄影师蹲下来后，她伸手抱了抱摄影师，“谢谢叔叔，叔叔开心。”
别说弹幕嫉妒了，同屋的摄影师脸色都不对了——早知道我就该站过道去！
从小洋楼跑出来就是院子，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郑浩浩犯难。
弹幕也在着急——卢小毅非常厉害，一直拖着那个寻人姨姨没有再进院子，可是眼看就要拖不住了。
等那个姨姨一进院门必然就会发现两小只。
余鲸鲸哒哒哒跑到了铁栅门那里，小手扒着铁栅门，“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把郑直之前那两句学去了。
喜宴人多，心声听得余鲸鲸小脑袋晕乎乎的，她悄悄皱皱小鼻子，把它关了。
两句祝福的话，余鲸鲸说得并不很大声，因为这会儿喜宴桌上已经坐了好些人，靠近铁栅门这边也有两桌。
余鲸鲸就是冲这两桌的人喊的。
新娘子正在其中一桌招呼客人呢，听到萌娃这么喊，加倍高兴，抓了桌上的糖就过来要给她。
余鲸鲸摇小脑袋，“姨姨，我想去桌上坐着吃，谢谢姨姨，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新娘笑得合不拢嘴，开了铁栅门一把抱起她，靠近铁栅门这边的两桌客人都已经把空位挪出来了，都要让余鲸鲸去坐他们桌呢。
余鲸鲸招呼郑浩浩，说他们一人坐一桌，给两桌大人逗得又哈哈的。
郑浩浩从余鲸鲸跑去铁栅门喊“百年好合”开始就一脸震撼，现在得到了邀请，更是一脸“震撼一百年”的超吃惊表情，给弹幕笑死，
余鲸鲸催他，“快来！”又指指小洋楼，“抓你！”
郑浩浩从吃惊中回神，也跑了过来，很有礼貌地跟新娘还有两桌的客人都说了谢谢，然后在其中一桌坐下。
喜宴还没有开始，桌上摆的都是瓜果零食，同桌的大人们都把吃的往郑浩浩面前推。
郑浩浩明显有点拘谨，一边说谢谢，一边只拿了一点点吃着，小脸上表情略有点儿无助地时不时看向隔壁桌的余鲸鲸。
【一时分不清浩浩是本来就i人，还是仅限这个场面下短暂i人】
跟郑浩浩比起来，余鲸鲸可自在多了。
同桌大人们自然也把零食瓜果都放她面前，余鲸鲸一边谢谢，一边“叭叭”说她在躲猫猫，
尤其说到她和郑浩浩从房子里跑出来时，那小表情小语气，把一桌大人“迷”得，稀罕死她了。
边说还边知道cue郑浩浩，生生把郑浩浩脸上原本带点儿无助的小表情，给cue成了无奈的小表情，弹幕笑死了。
寻人时间还剩最后三分钟。
负责找人的两位来来回回路过铁栅门多次，愣是看都没看一眼坐在桌上的两个娃。
郑浩浩在桌上埋头“装死”，余鲸鲸在桌上埋头苦吃，对比鲜明。
寻人时间到，两小只赢得最后胜利。
江浩远接到余鲸鲸时，余鲸鲸小嘴红红的，一边“斯哈斯哈”——桌上零食里有辣条，她吃了，辣到了——一边从兜里掏出辣条递给她舅。
“好吃！”
【都压扁了，如果辣条不是从你的屁股兜里掏出来的就更好吃了，我的宝】
人人有份，不光江浩远，辛蓓蓓、肖小璇还有卢小毅以及大人们，余鲸鲸都给他们各分了一根。
“好吃！”还是那句话。
屁股兜里掏出来的就屁股兜里掏出来的吧，大家吃得很开心。
负责找人的两人被告知两个娃就在他们身后的喜宴桌上时，瞪大了眼睛。
节目组这时候才说，这个喜宴的主人也是他们玩躲猫猫的房子的主人。
两个院子共用一个铁栅门就是“彩蛋”，嘉宾和负责找人的两方，谁能发现谁就能抢占先机。
“还是我们鲸鲸宝贝超聪明！”导演夸奖。
余鲸鲸开心。
晚上，按成绩分配好房子后，各家长还在房子内拿到了自己的“身份卡”。
“欢迎来到西洱村实景剧本杀，你的身份是一名杀手。”——这是江浩远房间内的身份卡。
第070章 第二期4
身份卡是晚上回房间后拿到的, 不过事情还要从躲猫猫结束后说起。
村长先说了本期西洱村的节目录制，除了常规的娃综内容之外，还有剧本杀内容, 各位家长会有特别身份, 至于相关内容的解锁, 需要家长和小朋友们留意NPC提示。
其余的，诸如投票计算方式、公/安部全程合作等等规则、设置与之前直播一样。
简单说完之后, 才按躲猫猫成绩分配了房间——
余鲸鲸最后被抓，自然得到了住宿条件最好的一号房；依次排下来是郑浩浩、卢小毅、辛蓓蓓和肖小璇。
虽然辛蓓蓓和肖小璇是同时被抓到的，但两个娃暴露的起因确实在肖小璇身上, 所以肖小璇和肖鹏仪分到了条件最差的五号房。
节目组解释了喜宴主人就是小洋楼的主人后，新娘子笑容明亮, 大方又热情地招呼大家入座——是专门留出来的一桌，就在主宾台正下方。
“小章子, 还不快把朕先前交予你的库银呈上来，朕要给主家随礼。”
老大哥邢涛也是个很有梗的人，接到主人家入席的邀请后, 就摆出了他的款款“皇帝”范儿, 管导演要起了他的钱包。
小章子就是《和爸旅》的总导演章志，库银就是邢涛的钱包, 先前上交零食玩具后，家长们的手机钱包等也都一并上交了。
其他嘉宾有样学样, 各个伸手管节目组要自己的钱包。
【这一季的嘉宾们真的很不错，还会主动随礼】
除了卢小毅, 小朋友们都很少在现实中见到这种穿着现代装的皇帝范儿, 各个一脸新奇地望着邢涛。
余鲸鲸是好奇心最重的，她年龄又小, 她舅又在旁边，她自由得很也胆大得很，看着看着就搁那儿模仿起来——邢涛身形富态，有一点中年男子的啤酒肚。
余鲸鲸就小腰一挺，两个小脚在地上站得更分开一些，努力把自己的小肚子挺起来，小手指一伸戳她舅的小腿肚，“小章子，朕！”
她还不太理解“小章子”是什么，只学了这两个词。
那小姿态再加小奶音，活脱脱一副“三岁萌宝今日登基”的拽萌拽萌样，看得周围大人和弹幕都跟着乐。
旁边人一乐，她也跟着乐，乐完更来劲，小手伸着继续戳她舅小腿肚，“小章子，朕！”
她舅低头，喊她全名，“余鲸鲸。”
余鲸鲸一秒把戳人的小手缩回来，缩在胸前握小拳头，小嘴也一下缩起来成个“O”形，还微微测了点小身板，大眼珠又滑到眼尾，企图偷看她舅。
小表情太生动，导播切了特写，萌倒一片人。
等“小章子”摆手说节目组已经随过礼后，嘉宾们才没有继续追着要回钱包。
江浩远这才蹲下身，跟余鲸鲸说当面模仿他人是不太礼貌的，也跟她说“小章子”这种名字也不是小孩子可以随便乱叫的。
结果余鲸鲸还没回答呢，邢涛抢先发话了，“不用不用，小江，我巴不得更多人模仿我这皇帝哈哈，鲸鲸模仿得真棒！”
“小江”这个称呼是直播开始的时候就说好了的称呼，邢涛当时让江浩远管他叫“老邢”或者“涛哥”都行。
邢涛边说还边给余鲸鲸竖了个大拇指。
辛蓓蓓在旁边跟着点头，“我也觉得你学得特别像！”说完还不忘问郑浩浩他们，“是吧？”
几个娃都点头，卢小毅还比了超超的经典夸赞手势。
余鲸鲸被夸得原地起跳蹦跶，蹦跶完了她又小嘴抿起，拿大眼睛斜她舅，小脸上藏不住的得意，写满了“这怎么说，舅舅”。
那股小臭屁劲儿，简直不要太可爱。
江浩远伸手轻捏她臭屁小脸，“这只是邢叔叔不介意，但是别人不一定不生气，以后不可以随便这样。”
余鲸鲸一边点头，一边伸双手扯她舅的脸，“我也要扯！”
突然被扯成“一”字唇的江浩远：……
【哈哈哈舅舅终于有表情包了，谢谢鲸鲸宝贝】
“这娃娃好，活泼开朗，招人稀罕。”
就去落座这么点儿路，旁边围观了全程的宾客都在夸。给余鲸鲸高兴得边笑边往她舅怀里躲，躲完又忍不住探头出来看。
“说谢谢。”社恐不太会回应全然陌生的宾客，指望自己的小外甥女。
还好这次余鲸鲸靠谱，听一句就回一句“谢谢”。
要先观看两位新人的婚礼仪式，所以菜虽然上桌了，但是都还没开动。小孩子们被零食哄着。
辣条得到了小朋友们的一致欢迎，余鲸鲸猛猛作揖之后，她舅把她的辣条量多加了两根，一桌小孩儿搁那儿边“斯哈斯哈”边坚持吃。
余鲸鲸还不忘给八哥分点儿，知道八哥是系统后，江浩远就不限制八哥这些方面的吃食了，八哥快乐得很。
“你拉肚子还没好全，不能多吃。”肖鹏仪提醒肖小璇。
肖小璇也撒娇，也多得了两根，他的辣条本来就比余鲸鲸的要多，现在多得了两根，肖小璇止不住向余鲸鲸炫耀。
余鲸鲸手里嘴里都还有辣条，并没有被炫耀到，学着肖鹏仪那样告诫肖小璇，“拉肚子。”
肖小璇做鬼脸，“略略略。”
“噗——”，辛蓓蓓在旁边吹手臂放屁，肖小璇秒闭嘴，弹幕笑死。
其他小朋友好奇观望，辛蓓蓓只给余鲸鲸小声说“等下告诉你”，肖小璇一脸很想问辛蓓蓓说了什么的样子，又不敢问，憋得狠狠咬了一大口辣条。
主人家过来邀请小朋友们上台做小花童，给新娘送戒指，还暗示说这是任务，完成有相应提示。
小朋友们听不懂暗示，重点在自己想不想上台。
大人们听懂了，但是这波大人对于“任务”的看重程度是远不及对自家孩子的看重程度的，谁都没做任何引导暗示，就问自家崽想不想去。
几个小萝卜头互相一问，郑浩浩是明确不想上这种场合的，肖小璇单纯因为“怂”不去，卢小毅一看男孩都不去，他也不去。
余鲸鲸喜欢这种事，满脸辣条油眼睛亮晶晶说要去，辛蓓蓓一看她去也要去。
“擦嘴巴，”余鲸鲸小脑袋一扭对着她舅嘟嘴，“请帮我。”
她还知道上台之前要收拾下，弹幕哈哈哈。
擦干净嘴巴，余鲸鲸和辛蓓蓓还有新娘的小狗一起上台去给新娘送戒指。
见辛蓓蓓年龄要大点，主人家就把牵小狗的狗绳交给了她，把戒指盒交给了余鲸鲸。
于是辛蓓蓓牵着小狗，余鲸鲸捧着戒指盒，两个小姑娘并排走着，八哥还雄赳赳立在余鲸鲸肩头。
小狗是一只柯基，矮矮胖胖的。大概是因为牵绳的是陌生小朋友，柯基刚走两步就直接趴台上了。
辛蓓蓓拉绳，那柯基抬眼看她一眼，干脆调整方向，直接翘屁屁对着她，辛蓓蓓拉不动，生气又着急。
这样的突发状况，大人们看得满欢乐，主人家要来帮忙，但余鲸鲸更快一步。
她把戒指盒往她和辛蓓蓓的中间一递，“蓓蓓，你和我一起捧。”
辛蓓蓓被这么一打岔，虽然不明所以，但盲目听从好姐妹的话，松了一只牵狗绳的手，转而去和余鲸鲸一起捧着戒指盒。
空了一只手出来的余鲸鲸，一把抓住牵狗绳，“嘿！”小奶音一使劲，余鲸鲸单手拉住狗绳往后使劲儿拽。
emm，没拽动。
【哈哈哈】太可爱了，弹幕和宾客一起笑。
虽然没拽动，但余鲸鲸并不气馁，小手抓着狗绳，显然准备再来一次。
“鲸鲸加油！”卢小毅带头喊。
“鲸鲸加油！”席间小朋友们跟着也喊了起来。
在小朋友们的加油声中，场面就变得有点热血起来，主人家也暂时停下了要去帮忙的脚步。
被“加了油”的余鲸鲸超开心，小手拿着狗绳先给大家热情挥了挥手——她已经学会“女明星”“营业”了。
挥完手，余鲸鲸小手抓着狗绳，“嘿！”小奶音再起势，又使劲拉了一次。
还是没拽动。
现场小朋友们的加油声停顿了一下，就是停顿这一下，余鲸鲸“呜哇——”一声直接哭了。
但是她真的好可爱啊！
“呜呜，蓓蓓，你来帮我，呜哇——”边哭边一点没有放弃，还是拽着狗绳，偏过头向辛蓓蓓寻求帮助。
辛蓓蓓从余鲸鲸让她帮忙捧着戒指盒时，就有点呆住了，因为没有太明白余鲸鲸让她一起捧住戒指后的意图，就一直一只手捧着戒指盒，一只手还拉着狗绳这样站在旁边。
现场加油的时候，辛蓓蓓也跟着大声加油来着，倒是忘记了她可以一起拉狗绳了。
现在被余鲸鲸这么一喊，辛蓓蓓“哦哦哦”小鸡啄米那样直点头，抓紧狗绳。
两个娃现在的姿势稍微有点别扭——戒指在两人中间，辛蓓蓓站左边，左手绕过自己胸前，捧着戒指盒的一边，右手垂放抓在狗绳上部；
余鲸鲸站右边，右手绕过自己胸前，捧着戒指盒的另一边，左手垂放抓着狗绳在辛蓓蓓小手下面一点。
“鲸鲸，我一只手就能拿戒指。”辛蓓蓓示意。毕竟现在这个姿势，不是那么好用力。
余鲸鲸摇小脑袋，哭声小了些，“要两只手捧着，这是重要的戒指。”
是之前主人家把戒指盒给余鲸鲸时说过的话，主人家教余鲸鲸要两只手捧着拿戒指盒，说这是婚戒，是对新娘新郎来说很重要的戒指。
重要的戒指要两只手捧着。余鲸鲸记得的。
听到这个回答的新娘直接“西子捧心”状，一脸感动，弹幕也一片【超好的鲸鲸宝贝】。
辛蓓蓓点点头，不再纠结姿势。
“我抓好啦！”辛蓓蓓说。
余鲸鲸大眼睛里还有眼泪，听到点点小脑袋，“嘿！”带着哭腔的小奶音又一次起势，两个小姑娘一起使劲。
“加油！加油！”大人们也加入到加油队伍了，新郎新娘也都一起跟着喊。
【啊啊啊好希望她们赢啊】
【呜呜我也是，明明这么小一件事，但是鲸鲸宝贝真的戳到我了，边哭边继续努力，好棒啊她】
拉动啦！
“好耶！”满场欢呼。八哥飞绕着余鲸鲸转圈圈。
“嘿嘿。”余鲸鲸眼泪还没干掉，跟辛蓓蓓一起对着笑，笑完眼睛又往台下看找她舅，她舅跟她竖大拇指呢。
矮矮胖胖的柯基被这么一拉，自己爬起来，抖抖毛，乖乖跟着走了。
余鲸鲸仍没有松开拉狗绳的手，就这么跟辛蓓蓓一起捧着戒指拉着狗狗，顺利把婚戒送到了新人这里。
“谢谢两位宝贝，今天多亏有我们鲸鲸宝贝和蓓蓓宝贝，来，大家把掌声一起送给她们。”主持人拦住要下台的余鲸鲸和辛蓓蓓。
现场掌声热烈，余鲸鲸牵着辛蓓蓓的手来回摇，两小只都笑容灿烂。
“两位宝贝，有什么祝福要给我们新郎新娘呢？来，祝新娘——”
主持人把话筒递到辛蓓蓓这里，辛蓓蓓：“百年好合！”
“祝新郎——”
“早生贵子！”
也是套用的之前郑直的那两句祝福语，余鲸鲸听得捂嘴笑。
同样的问题，主持人也抛给了余鲸鲸。虽然蓓蓓把祝福词用完了，但余鲸鲸完全不慌，她还有词呢。
“祝新郎——”
“活泼开朗！”
“祝新娘——”
“招人稀罕！”
【哈哈哈你最招人稀罕啊宝贝】
吃完喜宴，因为是第一天，所以节目组没有再安排别的活动，领着嘉宾们去分配到的房间。
反正闲着没事，大家挨着参观。
不用说，余鲸鲸和江浩远的一号房是最引发羡慕的，余鲸鲸又被夸奖，她“嘿嘿”笑完，又跑去跟卢小毅还有郑浩浩说了谢谢。
两个男孩子当然都说不用谢，卢小毅又做了超超的经典动作，惹得小朋友们围着他喊超超。
然后到五号房，也就是肖鹏仪和肖小璇的房子时，“出事”了。
原来五号房是有厕所的，不过厕所在外面，要穿过房子门口那片小菜园才能走到。
结果负责带路的工作人员刚指明厕所方向呢，只听得肖小璇肚子一阵咕噜咕噜响，紧接着肖小璇就一手捂住屁股，一边慌张大喊，“爸爸，我要拉屎！”
肖鹏仪以弹幕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反手就从包里拿了一包纸，抱起肖小璇就往门外厕所冲。
一阵风似的。
可惜穿过菜园那条小路，对大明星来说不是那么好走的，再加上冲得又急，肖鹏仪不知道踩了什么一个趔趄，好在他反应快，护住了肖小璇稳稳落地，“小璇，快跑！”
厕所近在眼前，肖影帝老父亲这一声愣是喊出了末日危机，让儿子赶快逃生的劲儿，给所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肖小璇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小地雷一样飞速往前面跑。
厕所真的马上就要到了，但是就像余鲸鲸第一次拖狗差那么一点点儿那样，“啪叽”，肖小璇摔倒在厕所门口了。
他很坚强要爬起来，爬到一半，“哇啊——”肖小璇回头冲他老父亲放声大哭。
好嘛，大家都明白了。
【哈哈哈绝对拉裤兜了】
余鲸鲸瞪大眼往后退了两步，小奶音都颤声了，“辣条？！”
她这一颤声，所有小朋友顿时都受到了亿点点震撼，齐齐惊恐脸。
【哈哈哈】
晚上，江浩远在房间发现了节目组说的身份卡——
“欢迎来到西洱村实景剧本杀，你的身份是一名杀手。”
下面还有文字说明：
剧本杀不影响小朋友们的快乐娃综，只是家长们的单独任务，请务必向小朋友们隐藏自己的这一重身份。
当然，也建议嘉宾不要轻易向其他人公布自己的特别身份。
除了身份卡，还有一张补充卡，这是余鲸鲸完成喜宴送婚戒任务的补充提示——“杀手也要养家。”
两张卡给的信息太少，江浩远并未多加思考。
他更关心的是邢涛和卢小毅身上有没有恶意系统，从今天的接触来看，他们父子俩有个很明显的共同特征——很刻意地在展现自己出演过的经典角色。
余鲸鲸翻了个身，小表情睡得不是很安稳——她被肖小璇吓到的，担心自己也拉肚子。
江浩远安抚地拍了一会儿她的小背，她才睡安稳了。
但是第二天起来，余鲸鲸还是哭了——“舅舅，屁股辣。”
【哈哈哈辣条啊】
她自己上的厕所，是上完厕所回来哭的。哭也不是因为屁股辣得受不了，是因为担心会跟肖小璇一样拉肚子。
在她舅再三跟她保证她不会像肖小璇那样后，余鲸鲸秒破涕为笑，还笑出了一个大鼻涕泡泡，可爱得很。
收拾完吃完早饭，舅甥俩就出发了，今天的内容是【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