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注意影响
十七岁孟为鱼不喜欢和沈舟渡接触, 但是二十岁的孟为鱼喜欢啊!
起因是孟为鱼在十九岁的时候,在看了一个健身节目后,一时心血来潮, 给还在另一个国家的朋友发了一条信息。
孟为鱼:我要从今天开始锻炼,等你回国, 就可以看到拥有完美身材的我!
那个时间点, 还不清楚孟为鱼恶劣习性的沈舟渡, 天真无邪地给他回了信息。
沈舟渡:那我陪你。
结果就是,孟为鱼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但是沈舟渡持之以恒。
再见面的瞬间, 两人看一眼就知道对方到底都在这一年做了什么。
“哇!”孟为鱼满意地扑向沈舟渡的怀抱, 不顾沈舟渡隐隐约约拒绝的动作,直接埋胸, “这就是我之前想要的身材。”
“那你为什么不去运动?”沈舟渡伸出手, 按住他的额头,想要把他推开, 追究一下他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个性。
“去了去了。”孟为鱼皱眉, 脑袋被迫从他的胸口挪开。
“去了的时间有十天吗?”沈舟渡已经看透此人的秉性了。
孟为鱼听到他的质问, 一瞬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随后仰起头, 故意露出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 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喜欢。”孟为鱼非常满意沈舟渡这种有点肌肉, 但是又不夸张的身材,不就是他那段时间看节目的时候迷上的类型吗?
在孟为鱼抒发着毫无意义的感想时,沈舟渡的心跳突然加快。
“沈舟渡, 我要听到心跳声了。”孟为鱼开玩笑。
沈舟渡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 将他一下子拉开。
“哈哈哈哈。”孟为鱼发出没心没肺的笑声。
如此这般,孟为鱼有段时间沉浸在自己如果一开始也和沈舟渡一起运动,一定也能拥有矫健的身姿的幻想当中,然后时不时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沈舟渡,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抱了上去。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轻浮?”沈舟渡被人抱住的时候,虽然开心,但也发自内心地烦恼。
“我又不是谁都抱的。”孟为鱼觉得他的疑虑太多了。
当时这个对话刚结束,宁坞刚好从门口进来,他在大夏天出门给他们买了饮料。
“宁坞!”孟为鱼飞扑过去,欢迎勇于奉献的朋友。
宁坞接住孟为鱼,习惯又无奈地抱着,带着饮料,把他拖向冰箱的地方。
沈舟渡无声地盯着像个挂件一样被宁坞拖着走的孟为鱼,觉得自己的结论没有错,他就是很轻浮,而孟为鱼说话真的毫无信誉度。
时至今日,沈舟渡也没有改变自己对这个人的看法。
轻浮的男人。
孟为鱼在沈舟渡的默许下,伸出手抱住他的后背,把脸埋胸口,满意地说:“我也要去锻炼!”
“真的吗?”沈舟渡的手撑在沙发上,稍微把身体支起来,看着他。
听到质问,孟为鱼的表情僵住,不由得陷入思考。
如果随随便便地点头了,沈舟渡之后一定会严格监督他去锻炼的。
“你有,等于我有。”孟为鱼找到话术了,“所以我就不用去锻炼了。”
“为什么?”沈舟渡觉得好笑。
孟为鱼原本抱在他后背的手,一点一点顺着他的背脊往下滑。
他的动作非常色/情,是让上赶着送上门的沈舟渡都能乍然一抖,脑袋一片空白的程度。
孟为鱼摸索着,用力抱住沈舟渡的腰,仰头无邪地笑,说道:“我们不是结婚了吗?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沈舟渡听到他说这句话,脑子被巨大的喜悦冲击,一时忘记自己来此,是抱着探究的目的。他低下头和孟为鱼的对视,冰冷的蓝眸碎成一地温暖的水珠。
“所以你明天还回来吃晚餐吗?”孟为鱼觉得还是两个人一起吃饭比较热闹。
“周日的加班,我晚点出门,早点回来。”沈舟渡向他许诺,“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孟为鱼揪着沈舟渡的衣服,手指在他丝绸睡衣上划来划去,决定在此时此刻,勇敢地搞一下暧昧,所以他特别大声地说:“你!”
他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因为吼得太大声,看上去不是撩拨沈舟渡的心房,而是撩他打架。
沈舟渡一脸嫌弃地按住他的脸,耳朵快要聋了。
他越是不让孟为鱼靠近,孟为鱼就越来劲。
“你回家,是想要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沈舟渡摸着他的脸,先是很温柔,然后突然用力,把他的嘴巴掐成鸭子嘴的形状。
“唔唔唔。”孟为鱼没有办法说话了。
他吃瘪的模样让沈舟渡感到兴奋,将脸凑过去。浅棕色的头发顺着他的动作往下滑,形成阴影挡住他的部分皮肤,他靠近孟为鱼的脸,嘴巴停在他的双唇上。
孟为鱼吓懵。
“哈哈哈哈。” 沈舟渡忍俊不禁,脸停在他的眼前。
孟为鱼不敢动,因为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动作和距离都太危险了,沈舟渡已经笑得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如果他稍微一挣扎,两个人真的要亲上了。
“真想亲你。”沈舟渡将脸靠得更近,眼神中的光更暗,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唔唔唔。”孟为鱼回复道。
“听不懂,如果赞同我亲下去的话,唔一声,不赞同的话,唔两声。”沈舟渡恶劣地掐了掐他的脸。
孟为鱼的回答是:“唔唔唔。”
沈舟渡皱眉,不满道:“你为什么总是不听人说话?”
孟为鱼翻白眼。
曾经身为孟为鱼的小老师,沈舟渡孜孜不倦地教导道:“一是一,二是二,我让你二选一,你为什么会整出一个三?”
孟为鱼偏过头,不理他。
沈舟渡压在他的身上,双脚和他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他的上本身是刚正不阿,但是下半身在孟为鱼看来有点放/荡了。
“我要告你性骚扰。”孟为鱼终于挣脱了他的手,第一句话就一鸣惊人。
“如果我想要对你性骚扰,你第一天醒来得罪我,就在医院被我从头到尾骚扰完了。”沈舟渡冷哼,“你可真是不知所谓。”
孟为鱼哼哼唧唧。
“你还想说什么?”沈舟渡眯起眼睛,觉得他最好坦白从宽,不然如果让他发现他又在搞七搞八,最后会很难收场。
“有。”孟为鱼尴尬地提醒他,“你有反应了。”
沈舟渡愣住,随后收起脚按住孟为鱼,低下头,用力咬他的脖子。
“喂!”孟为鱼痛到踢脚。
“不要乱动……”
没有多久,沈舟渡就趁孟为鱼不备,起身跑回自己的房间,没有再出来。
孟为鱼毫不在乎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继续在客厅里坐着,结果直到他回楼上睡觉,沈舟渡都没有再出现。
就这个胆量,居然敢调戏自己?
孟为不屑。
第二天一早,孟为鱼不算晚起床,但是说好了周日可以晚点去公司的沈舟渡早就不在家里了。
“和之前的情况,有什么区别吗?”孟为鱼摊手。
多多少少还是有的,因为这一次,到了晚餐时间,沈舟渡老老实实就到家了。
孟为鱼坐在单人沙发上,听到门开的声音,放下手中的书,转过头去看人,冷声道:“你还敢回来啊?”
“这是我家,我下班了不回家 ,要去哪里?”沈舟渡疑惑地问了那么一句话,然后朝孟为鱼快步走过去。
孟为鱼早就想好了发难的借口,他张开嘴巴,就要说话。
结果在他出声之前,沈舟渡已经走到了他的旁边,弯下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柔软的嘴唇在脸颊上留下清晰的温度,孟为鱼的脑袋稍稍往旁边一便,落日的余晖照在他白皙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孟为鱼彻底机器人化,脑袋一片空白,无助地摸着自己的脸。
“我去换衣服,然后做饭。”沈舟渡和他交代一下,随后转身回房间。
宽敞的客厅里,留下了寂静。
“喵。”只有小猫欢乐地扒着自己的玩具。
因为各自的尴尬,晚餐的时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当沈舟渡收拾完碗筷,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孟为鱼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你居然用这样卑劣的手法,让我不敢说话!”孟为鱼震惊了,这是什么人啊。
“学你。”沈舟渡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上次不就是这样让我闭嘴的吗?”
沈舟渡当时被他亲懵了,后面才品出他的手段。
确实如此。
孟为鱼捂着嘴巴,随后放下手,继续和他申辩:“我亲你,你是开心了才不说话的。”
“是啊。”沈舟渡承认了。
“你亲我呢?”
“我也很开心,所以不说话。”沈舟渡感想如上。
“我呢?”孟为鱼瞠目结舌,两个人之间,他的感受不重要吗?
“你被吓到了,所以不会说话。”沈舟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孟为鱼摸着自己的脸,脸色又青又红,最后发觉自己的脸皮没有想象中厚,所以骂了一声后跑了:“你太坏了。”
沈舟渡闻言,忘记把手中的碟子塞进洗碗机里,直接放水刷了。
“谁才是太坏了的那一个?”
沈舟渡想起自己飞英国的前一天晚上,刚和自己滚完床单的孟为鱼在被子里拱啊拱,翻身压在自己的身上,用手指点着他的嘴巴,又在无故发嗲,要求道:“你去英国期间,不能自/慰,这是命令,要忍住哦,回来会给你奖励的。”
虽然沈舟渡清楚这只是两人之间寻常的游戏,但是孟为鱼拋下的钩子将他钓得死死的。
尽管他现在不记得自己这件事情了,沈舟渡还是遵循着和他的游戏规则。
“居然玩弄我,坏的人到底是谁?”
沈舟渡洗完碗,一出客厅,发现孟为鱼躲在沙发后面,鬼鬼祟祟地看着他。
“明天早点起床,你太久没有去公司,不要迟到。”沈舟渡自动跳到工作的话题,减少孟为鱼的警惕心。
“好。”孟为鱼答应他。
“乖了。”沈舟渡面无表情地抽出一张纸巾擦手。
“你说的一点都不真诚。”孟为鱼斥责道。
沈舟渡无奈地笑了,随后将纸巾扔进垃圾桶,走向孟为鱼。
孟为鱼看到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站起来转头就跑。
他的动作还是太慢了,在跑到楼梯下的时候,沈舟渡已经追到他的后面,抓住他的手臂,将他的身体翻过来,压在楼梯的边上。他堵人的时候,顺便把手放在孟为鱼的腰上,将他稍微提起,再往前走一步,导致孟为鱼只能踮着脚才能站住。
“什么叫做真诚?”沈舟渡问他。
“不敷衍。”这个问题对于孟为鱼来说太难了,因为他就不是一个真诚的人。
沈舟渡闻言,伸出手,摸着孟为鱼的后脑勺,微微笑着,每个字都用重音和他说:“那、你、要、乖,明、天、早、点、起、床。”
“好吧。”孟为鱼点头,感觉到了被威胁的意味。
沈舟渡是不太信他的,所以第二天早早起床,预备了多余的时间去喊孟为鱼。
他把衣服换好了,立刻就上楼。
没有多想,沈舟渡打开房门,直接走进去。
“哇。”在里面的人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沈舟渡愣住。
孟为鱼把睡衣都脱了,正坐在床上穿上衣,他刚套了一个头,就发现沈舟渡进来,慌得没有办法把上衣拉下去。
“别鬼叫了,你身上哪里我没有看过,根本就不想看。”沈舟渡说着,眼睛都没有眨。
孟为鱼才不管他说什么,连忙把衣服拉好,狼狈地穿上裤子。提裤子的时候,因为慌乱,他差点没有扣上扣子。
“胖了吧。”沈舟渡是这样以为的。
“跟你在一起,三顿饭里面两顿饭鸡飞狗跳,我根本就没有吃多。”孟为鱼感觉自己的人格被侮辱了。
沈舟渡的手放在门上。
“别关门。”孟为鱼看到他的动作了。
沈舟渡闻言,将手松开。
“我穿好衣服了,可以出发了。”孟为鱼急匆匆地在原地蹦了一下,整理衣服。
沈舟渡上下打量他一眼,发现他衣服的领口开得有点大,不太确定地问:“你确定要这样穿吗?”
“大夏天的,当然要穿舒服一点。”孟为鱼不赞同地看着穿着长袖衬衣的沈舟渡,“你不热吗?”
沈舟渡点头告诉他:“热。”
他今天已经打算不会离开空调房了。
“那就去换短袖啊。”孟为鱼想起他昨天傍晚回来的时候,也是穿着长袖衣服的,真是奇奇怪怪的人。
沈舟渡无可奈何地把袖口撩起来,让孟为鱼看到他的手腕,上面还留着清晰可见的勒痕,他说:“我可不想把我和你做的事情公之于众。”
孟为鱼穿着袜子的动作顿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
沈舟渡其实是意图用这个行动来提醒孟为鱼一些事情。
“那你继续穿着吧。”孟为鱼没有良心地穿好袜子。
沈舟渡不理他了。
孟为鱼穿上鞋子,准备走出去,在路过沈舟渡旁边的时候,他突然趾高气扬地说:“那你今天就是我的秘书。”
“好的,孟总,你请,早餐是要在家里吃,还是在路上买点什么?”沈舟渡给他开门,学着他之前做的事情。
“路上买点什么吧。”
他们两个人在路上买了普通的三明治,林效把车开得稳稳当当,他们在后面吃早餐。
“那你今天要听我的话,就像我之前听你的话一样。”孟为鱼在车上,向他要求道。
“好。”沈舟渡点头。
孟为鱼没有怀疑过沈舟渡的承诺,直到到达了目的地,沈舟渡开门就走。
走了两步,发现没有人跟上来,沈舟渡皱眉转过头。
孟为鱼趴在车窗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沈舟渡瞬间明白过来,他连忙跑回去,给孟为鱼开车门。
“扣钱。”孟为鱼的脚迈出去,准备离开。
沈舟渡听到他的恶言恶语,故意作势要把门关上。
“喂!”
沈舟渡走路的步伐比一般人快,他为了逃避被孟为鱼碎碎念,这下走得太快了。
“你什么意思,就你这个工作态度,我不会继续雇佣你的。”孟为鱼跑着追上去,挽着沈舟渡的手。
“孟总!”听到他的声音,正在刷卡进门的员工立刻就发现他了,“你请假好一段时间,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孟为鱼根本就不认识这位员工,但还是笑着挥了挥手,说道:“现在不就来上班了。”
如果一个人打招呼只是意外,孟为鱼发现自己一路上走过去,但凡是看到他的人都要和他打招呼、闲聊两句,好像他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孟为鱼遇到什么人都能说上两句话,就算是完全不认识的人也可以。
得到了孟为鱼的回应,来打招呼的人更多了。
瞬时间,整个大厅吵吵闹闹。
沈舟渡见状,连忙快步走,把挎着他手臂的孟为鱼一起拖走。
“你为什么要走这么快?”孟为鱼疑惑,还在朝他打招呼的人挥手,毫不吝啬地送上笑容。
让别人喜欢自己,真是太让人愉快了。
“孟总,急着来给你按电梯。”沈舟渡的理由无懈可击。
显然,孟为鱼公司的人比沈舟渡的员工更有服务精神和反应速度,在发现大厅吵吵闹闹的时候,他早就意识到谁来了,提前按下了按钮,待孟为鱼走过来的时候,电梯已经到了。
沈舟渡面无表情地把孟为鱼带进电梯,告诉他:“你要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孟为鱼不解。
“你有个助理,现在的模样大概很可怕。”
孟为鱼还不能理解这个可怕是什么意思,等到电梯垂直上去,门开了,一个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直接倒在了地板上。
“你没事吧?”孟为鱼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要打电话给殡仪馆吗?”
为什么他的办公室门口会有死尸?
话落音,那具死尸动了,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孟为鱼的手臂。
孟为鱼魂飞魄散。
“老……老板你……终于回来了,我我我……已经加班半个月了。”尸体抬起头,眼下是一片淤青,面无人色,他死死抓住孟为鱼的手臂,斯文的脸上出现疯狂的神色,“怎么会这样?我面试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加班不调休的吗?”
“安阳,你辛苦了。”沈舟渡朝他打了一个响指,吸引他的注意力,“孟为鱼现在不认识你,把手放开。”
安阳放开人夫的手,撑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
“今天你把工作和我交接一下,下午到点了就回去休息吧,今天不用加班了。”沈舟渡和他说明自己的安排。
“我这就去……把文件搬过来。”安阳扶着墙壁,踉踉跄跄的背影看起来比孟为鱼更像是病人。
孟为鱼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不知所措地目送安阳离开,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扶一下他。
“不用理他。”沈舟渡带孟为鱼进办公室,“安阳和你一个德性,有表演人格。”
“我才没有表演人格。”孟为鱼不满地说。
安阳很快整理完毕,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顶着一张萎靡的脸再一次出现在孟为鱼的面前,介绍道:“老板,我是你的助理,名字叫做安阳,专门负责你的日常行程工作,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内,为你安排一天的工作量,然后保证我们都能按时下班。自从你住院后,基本的工作都是我在处理,比较重要的事务,我是同步告诉了老爷和沈总的。今天的工作,我和沈总会处理大部分,你可以先看看我整理出来的资料,了解一下你的工作,然后把几份文件签名了。”
孟为鱼坐在宽敞的沙发上,感慨着周围的环境,根本没有认真听他讲话。
沈舟渡把安阳手中的文件夹接下,放在孟为鱼的面前。
“老板!”安阳突然把手撑在桌面上,将脸凑了过去,“请你一定要快点恢复工作!”
不然他要死了。
孟为鱼的脑袋往后一靠,心虚地笑了。
“还有!”安阳身为一个可靠的助理,尽职提醒他一件事情,“你脖子上的吻痕太明显了,上班的时候我觉得还是挡一下比较好。”
孟为鱼终于想起了这件事情,着急地捂住自己的脖子。
“我去给孟总倒咖啡。”沈舟渡施施然走开。
孟为鱼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流星划过的夜晚
身为一个切实为雇主解决问题的员工, 安阳一下子打开手机,给孟为鱼展示一个页面,说道:“我可以在半个小时内把这个东西搞到手!”
他说的是医用支撑脖子的架子, 可以完全把脖子挡住。
“安阳。”孟为鱼用严肃的语气喊他的名字。
“到!”安阳站直,一脸正气。
孟为鱼信了沈舟渡所说的, 这个人有表演型人格。
“想不想不加班, 准时回家?”孟为鱼像个教官一样发问。
“报告老板, 想!”安阳说完这句话,眼下的黑眼圈更严重了, 他太久没有这样拼命工作了。
“喊我BOSS。”孟为鱼要求道。
“BOSS, 我想下班。”安阳直接在公司老板的面前, 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那就不要管我脖子上有什么,给我去工作。”孟为鱼指着大门。
“我这就去, 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安阳飞奔离开, 为了今天能早点下班而奋斗。
眼看安阳完全忘记了吻痕的事情,孟为鱼立刻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把最上面的文件夹抽出来。
“BOSS, 你的咖啡。”沈舟渡回来了。
“你自己喝吧。”孟为鱼没有特别喜欢咖啡。
“加糖加奶了的。”沈舟渡提醒他。
“咳, 那放下吧。”孟为鱼又被他拿捏了。
沈舟渡把咖啡放下。
“你今早分明是看到我的脖子了吧。”孟为鱼想起他在家时的含糊其辞, “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刚才他在楼下和一厅的人打招呼, 不知道有多少人注意到了。
“我以为是你的特殊癖好。”沈舟渡一本正经, 他对于孟为鱼所有的行为的态度都是, 不懂,但是尊重。
“这如果是癖好,那是什么类型的癖好?暴露癖吗?”孟为鱼不敢置信, 他居然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那给你这个。”沈舟渡弯腰靠近,伸出手, 作出一个抚摸他的脸的姿势,然后微微用力,让他把脑袋歪向一边,清楚地露出有吻痕的白皙脖子。
其实沈舟渡并没有很用力,起码没有像平常那样使劲,但是他的肤色太白了,所以才会留下清晰的痕迹。
孟为鱼还想不出沈舟渡要做什么,他的脖子上立刻传来了陌生的触感。
沈舟渡直接拿出一个创口贴,贴在他的脖子上,告诉他:“好了,这下其他人就看不见了。”
孟为鱼无奈地说:“你应该出门前给我贴上。”
“因为家里没有创口贴了。”不论孟为鱼问出什么问题,沈舟渡都能找到合适的借口,“这个是在你的个人专属的工具房内找到的。”
孟为鱼摸了摸脖子。
“算了,不说那些了。”沈舟渡去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孟为鱼的旁边,拿出放置在一旁的电脑笔记本,“我和你一起处理工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问我。”
“好。”孟为鱼正襟危坐。
“做不完也没有关系。”沈舟渡看到他如临大敌的表情,就觉得好笑,“安阳会处理的。”
此话一出,正走进门的安阳表情僵掉,脸上的死气又多几分。
孟为鱼第一次觉得良心不安。
“来吧。”沈舟渡用两个字吸引孟为鱼的注意力。
孟为鱼一个激灵,瞬间回到了高三的夏天。
其实大部分的工作和孟为鱼以前在爷爷身边学习的业务差不多,而且沈舟渡担当着处理信息化处理的角色,所以孟为鱼花了一点时间就渐入佳境,处理文件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一旦开始专注做一件事情,基本上就会忽视身边的人和事情。
沈舟渡早就习惯他这副模样了。
他的手表发出了提示的声音,沈舟渡正想提醒孟为鱼休息一下,就看见安阳从门外进来了。他习以为常,拿起一杯插着吸管的清水,放到孟为鱼的嘴巴旁边。
孟为鱼张开嘴巴,就喝水,眼睛都没有抬。
安阳的手在桌面上,将其余的文件推到桌子的角落,动手设置电脑的屏幕关闭时间。
等孟为鱼把手中的文件夹处理完后,电脑屏幕也进入休眠时间。
“老板,我来汇报一下,你不在期间,项目的推进情况。”安阳把水果盘也放到他的面前,请他一边吃一边听。
沈舟渡在一旁托着下巴,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两人合作的方式,但是每次他都要感慨,孟为鱼到底是怎么样从一堆面试者中,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助理。
孟为鱼麻木地吃着水果,听着安阳的汇报,突然动作僵住,然后用叉子插起一块水果,递到隔壁的位置。
安阳没有给沈舟渡准备水果盘,是因为沈舟渡拒绝了。但是孟为鱼主动喂他吃东西,他还是张开嘴巴咬住了。
安阳完全没有受秀恩爱的夫夫影响,他继续把自己的汇报工作念下去。其实他偶尔会进来打断孟为鱼的工作,只是科学地让他休息一下,不然按照孟为鱼的性格,可以从早到晚都在工作。
“最近的事情就是这样。”安阳看孟为鱼的水果盘吃完了,无情地拿走光盘,然后把电脑屏幕打开,继续把文件推给他,“今天的午餐,你想要在办公室吃?还是去楼下餐厅?或者让我在附近约一家你喜欢的饭店?”
“我想在这里吃。”沈舟渡插话,“最近有点累,中午不想跑来跑去。”
孟为鱼闻言,傲娇地抬起下巴,说道:“就按照他说的去做吧。”
安阳得到指令,立刻去让人准备午餐。
沈舟渡在安阳走后,承担起秘书的工作,帮孟为鱼打开笔盖,递给他。
“你这个秘书,一点都不像秘书。”孟为鱼拿过笔,小声抱怨着。
“我哪里做得不好?”沈舟渡是一个勇于接受错误,并且会及时改进的人。
孟为鱼眯起眼睛,最后说了一句:“算了。”
沈舟渡从位置上站起来。
孟为鱼不解地抬头看他,手中的笔用指尖夹着,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沈舟渡将他的椅子转了过去,在孟为鱼惊讶的眼神中,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
“重死了。”孟为鱼被他突然压下来,感觉脚要麻了。
“你想要这种秘书?”沈舟渡伸出手指,把孟为鱼的下巴往上挑,笑着看向他的眼睛。
“唔。”孟为鱼甩头,十分不满,“你是秘书,我才是老板。”
“好好好。”沈舟渡突然开始解开衬衫扣子。
孟为鱼瞠目结舌,本来想正直地喊他扣回去,但是沈舟渡的动作太奇怪了,别人解扣子不都是从第一颗开始解,但是他却把第二颗扣子和第三颗扣子解开了。
孟为鱼心急火燎地看着他,等着他把第一颗扣子也解开。
沈舟渡解开两颗纽扣后,将袖子往上拉,露出自己被绳子勒过后的痕迹。
“你动作快点。”孟为鱼抓住他的衣领,焦急地说。
“色鬼。”沈舟渡低下头说他。
“谁对你有什么想法?”孟为鱼觉得他误会自己了,“你为什么要留着第一颗扣子,我的强迫症要犯了。”
“因为我会和你玩这种游戏。”沈舟渡抓住孟为鱼的左手,直接从敞开的衬衣空袭中,把他的手塞了进去。
手掌和温暖的皮肤碰触,孟为鱼没有隔着衣服,直接摸到沈舟渡的胸膛。
孟为鱼的手一动不敢动,傻愣愣地看着沈舟渡。
“哼。”沈舟渡好心地说,“你可以摸。”
“谁要摸啊……”孟为鱼的声音渐弱。
沈舟渡闻言,将他的手拿出来。
孟为鱼怀疑人生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那这样。”沈舟渡把他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胸口。
孟为鱼自暴自弃地一动不动。
“死掉了。”沈舟渡发表感想。
安阳如同之前那样,到了中午,就来提醒他工作起来就不知道休息的老板该吃饭了。他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以前孟为鱼是专心致志、精神饱满地工作,今天一脸萎靡不振、仿佛精神恍惚地在电脑上麻木地点着鼠标。
“老板,不要死啊!”安阳没有想到,他在车祸里受的伤那么严重。
“呜呜呜。”孟为鱼有苦难言。
“为了庆祝你回来工作,我帮你点了你喜欢吃的东西,有七个菜呢!”安阳鼓励他振作。
“呜呜呜。”孟为鱼还在移动鼠标,用工作逃避人生。
“唉。”沈舟渡在一旁,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安阳习惯他时不时就抽风的样子,所以过去,将电脑屏幕关上了。
桌面上摆满了菜,沈舟渡遵循着自己秘书的责任,夹了菜,用碗托着,送到孟为鱼的嘴边,毕恭毕敬说道:“BOSS,吃吧。”
“我能……自己吃吗?”孟为鱼卑微地问。
沈舟渡笑着把碗筷给他。
孟为鱼接过碗,拿着筷子,再一次因为被沈舟渡震撼,吃饭的时候不敢随意说话。
在休息的间隙,独自一个人的孟为鱼想要给宁坞发信息,和好友倾诉一下自己的烦恼,但是这件事情又不好说。
他发了两个字过去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为鱼:肌肉……
对面的宁坞突然收到莫名其妙的信息,且等了好一会后,都没有看到后续,不得不主动询问孟为鱼。
宁坞:肌肉怎么了?
孟为鱼:肌肉……
宁坞:我有一个关于肌肉的小知识,肌肉不用力的情况下是软的,如果是形状明显的,证明那个人在暗暗用力展示自己的肌肉。
孟为鱼:是硬的。
宁坞:你到底在说什么?
孟为鱼:死掉……
宁坞:……
眼看朋友的脑子出问题了,宁坞干脆联系了他的老公。
对此,沈舟渡的回复是:他一向奇怪。
宁坞觉得沈舟渡的话很有道理,所以又给孟为鱼发了最后一条信息:锻炼肌肉很好,如果你想去健身房,我会陪你的,现在我要去吃饭来,晚点聊。
孟为鱼:不去。
宁坞突然觉得他有点过分了,于是乎转头又和他的老公投诉。
沈舟渡:你想锻炼,我可以以后喊上你。
宁坞:不用了,我有点害怕。
孟为鱼复工的第一天就这样度过了,虽然他还有很多东西不懂,但是在安阳和沈舟渡的辅助下,还是在下班前把工作处理好了。
回到家后,沈舟渡说会联系人送饭过来,随后就准备休息了。
孟为鱼属于那种一股脑把精力用完,一松懈下来就如同气球漏气一样没有魂的人。
“你休息,我也要去休息。”
“那就等你醒来,再吃饭吧。”忙了几天,沈舟渡也累了。
不等沈舟渡的话说完,孟为鱼已经躺在沙发上,脚一翘,脑袋一偏,睡过去了。
沈舟渡无奈地看着他,从一旁找到毛毯,静悄悄走到他的旁边,居高临下站着。他往下望,浅蓝色的眼睛眯起,用探究的眼神注视着孟为鱼那张漂亮得不可思议的脸蛋。
城市已经暗了下来,亮光在今日不会再出现在这片天空。
孟为鱼的思维跟着空气,慢慢往下沉。
他的脑海里出现里许多一闪而逝、而且无法捕捉的画面。
夜晚,流星划过星空,海浪拍打着沙滩,夏天最后的狂欢降落于此。
孟为鱼笑着转过头,看着隔壁的人。
岸上的灯光清楚地照出孟为鱼的侧脸,美丽恬静,黑色的双眸闪亮如星。
而坐在他旁边的人却是一团黑影。
孟为鱼的手撑在长椅上,脸往前一些,意图看清楚他的脸。
流星的光划过,闷热的风吹动孟为鱼黑色的头发。
在光芒消失在天际的另一边时,原本静止不动的看不清脸的人动了,他的指尖就在孟为鱼的手旁,上半身朝他倾斜,准确地亲上他的嘴巴。
孟为鱼的眼睛睁大,似乎不敢置信他居然会亲自己。
人人都有嘴唇,但这是孟为鱼第一次体会到嘴唇的触感。
软软的、凉凉的、发抖的。
“唔。”梦中无法呼吸的感觉传递给了孟为鱼,他张开嘴巴,想要用力呼吸,却让人有机可趁。
滑滑软软的东西进到嘴巴了,一只手同步掀开了他的衣服下摆,摸着他的腰肢。
孟为鱼的理智让他挣扎,但是身体又太习惯于被那只手玩弄,甚至主动迎了上去。
那人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才淡定地给他拉好衣服,把毛毯盖上去,起身离开。
他远离的脚步声,和孟为鱼梦中的黑影重叠有一瞬间重叠在了一起。
他在亲吻孟为鱼时,眼角留下眼泪,随后转身就跑开。
留下孟为鱼依旧坐在长椅上,听着海浪嘈杂的声音,手放在大腿旁,轻微抖动着。
“啪。”人带着被子,直接掉在了地板上,孟为鱼的脑袋磕了一下,瞬间把梦里的细节望得七七八八,茫然地抬眼看着明亮的吊灯。
“你醒了?”听到了声音,沈舟渡从房间里走来出来。
他刚洗好澡,头发湿哒哒,裸着上身,正在抬头喝着一瓶冰冻过后的矿泉水。
孟为鱼慢慢从地板上爬起来,回到沙发上,无奈地说:“我认识你那么久,不知道原来你有暴露癖。”
“是吗?”沈舟渡将矿泉水的盖子扭好,随意放到桌面上。
“嗯哼。”孟为鱼看着他笑,“还是说以前的身材太干瘦,所以不敢暴露在别人面前。锻炼好后,就恨不得到处展示。”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身材很干瘦,我没有在十七岁的你面前脱过衣服。”沈舟渡斜着看了他一眼。
“嗯哼。”分明就是脱过,高三的时候,因为沈舟渡的辅导,孟为鱼的成绩节节高升,高考前最后一次考试,已经是级里第七了。为了谢谢这位同龄的老师,孟为鱼邀请他去自己的私人别墅玩,和只穿着泳裤的沈舟渡一起手拉手跳下泳池。
那时候的沈舟渡偶尔会去跑步,但是整体还是瘦弱的。
孟为鱼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他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于是只能说:“你以前整天都在念书,能健硕到哪里去?”
“我明明经常去跑步。”沈舟渡反驳他,“校运会我还是男子长跑的冠军。”
孟为鱼就没有见过那么爱赢的人。
“你就那么喜欢运动吗?”孟为鱼问他。
“现在喜欢,以前并不喜欢。”沈舟渡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衣服,穿了进去,同时淡然地回答孟为鱼的问题。
“那你还整天去跑步?”孟为鱼仔细回想沈舟渡的过往,以前偶尔会看到他像真的疯了一样在奔跑。
“压力大,总需要做点什么东西发泄压力,不然我担心我会自杀。”沈舟渡拨了拨头发,随便在隔壁的沙发上坐下。
“嗯。”他过于坦诚而残酷的话语,反而让孟为鱼无法接话,他安静了一会,缓和气氛,然后大胆提问,“为什么想不开?”
“我一直喜欢男人。”沈舟渡撑着脑袋,看向孟为鱼,“我的父母是不能接受这件事情的,所以我一直藏得很好。”
孟为鱼拥有七窍玲珑心,光是沈舟渡的一句话,他就猜到原委了。
“应该说我自以为藏得很好,但是我的父母早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无形中不断给我施压。”沈舟渡不以为意地说着过去的故事,仿佛那是他人的事情,“那时候我才十几岁,根本就无法承受他们带来的压力,只能靠着运动发泄压力了。”
跑快点,越跑越快,直到离开让他痛苦的所有东西,离开这个世界。
如此反复,无以反复。
沈舟渡在某一次逃离的过程中,到达了陌生的无人海域,差点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直到被孟为鱼的一声呼唤,才把他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醒来。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孟为鱼这下想要知道了,他以为的友谊到底存在多长时间。
“其实初次看到你,就挪不开眼睛了。”喜欢男人的沈舟渡,在看到孟为鱼的那一眼,瞬间心神一晃,之所以没有坠落爱河,而是和他走向相爱相杀的境遇,完全是因为孟为鱼的实际性格和乖巧的外表相差甚远,沈舟渡十五岁的时候,梦轻轻碎了,“你在海边把我带回家的那个晚上,我真的全程很心动。”
沈舟渡喜欢上孟为鱼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理想型了。
外貌和性格这样加起来,像孟为鱼这样,就很好。
“我心寒,我还以为我们之间起码有段时间是纯友谊。”孟为鱼无法将这种被背叛的感觉挥走。
“你可以这样以为。”沈舟渡起身,去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后,回到原来的位置,“因为我的父母给的压力,你也是一个纯的不能再纯的直男,我以前没有想过和你坦白。”
“为什么要改变心意?”孟为鱼感觉自己要哭了。
“一时冲动。”沈舟渡说实话。
“唔。”孟为鱼皱着鼻子,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情况?”沈舟渡笑着喝啤酒。
“你喜欢我,喜欢到心脏要跳出来了,身体在发抖,脑子在沸腾,然后……终于浪漫而又郑重地向我告白。”孟为鱼向往地双手交握,作出祈祷的姿势,望向窗外。
黑暗的天空,似乎划过什么一闪而过的光芒。
孟为鱼愣住。
“哈哈哈哈。”沈舟渡再次发出突兀的笑声。
若爱情是靠理智驱动,沈舟渡将永远不会向孟为鱼表白心迹。
孟为鱼在看到流星的那一瞬间,动作僵住,他想起刚才做的梦了。说是梦,但是孟为鱼猜,应该是他遗忘的记忆中的一页。
等等?他和谁亲了?
沈舟渡吗?还是别的人?
记忆在不断地回溯,孟为鱼又想起了一点事情,但脑子就是把他被人亲了的画面卡住了。
到底谁和他接吻了?!!!
“孟为鱼。”在孟为鱼走神,眼睛毫无神采的时间里,沈舟渡走到了他的面前,身体挡住他的视线。
孟为鱼愣愣地抬起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巴。
你说啊,他会不会其实有背着沈舟渡出轨过?
“是时候说实话了。”沈舟渡觉得自己可以得到答案了。
“啊啊啊啊,对不起!”孟为鱼捂住脑袋,崩溃道歉,“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出轨过。你知道的,我的性格就是容易沾花惹草,但是我看到我父母的惨剧,早就发誓过不会随便和人结婚,如果结婚了,绝对不会朝秦暮楚。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幼年可笑的念头,长大就变了。我不记得啊,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别人想要勾搭我,我没有答应,啊啊啊啊啊!”
沈舟渡伸出手,掐住他的脸。
“呱。”孟为鱼不能说话了。
“你绝对没有出轨过。”沈舟渡的笑容阴森,“你就放心好了。”
“呱。”不管是不是,反正你信了就好。
“我让你坦白的是其他事情。”沈舟渡放开手,让他说话。
“雪糍的猫碗是我不小心踩坏的,我把责任推到雪糍身上了。”孟为鱼含泪认罪。
“喵喵喵。”听到孟为鱼喊自己的名字,雪糍迅速从地板上爬起来,给予回应。
“不是这个。”沈舟渡想要说清楚一点。
“呜,我今天想摸你的胸,真的想摸,但是会显得我太流氓了。”孟为鱼反省。
沈舟渡:“……”
孟为鱼偷偷看他。
“你现在……记得多少?”沈舟渡直接问他,“你并不是十七岁的孟为鱼。”
谁的告白
你不是十七岁的孟为鱼。
孟为鱼听到这句话后, 停止了无意义的无声崩溃,看向沈舟渡。
沈舟渡站在他的面前,又一次朝他伸出手。
孟为鱼还以为他会继续掐自己的脸, 但是沈舟渡只是用手指将他乱了的头发整理好,随后用指背摸着他的脸。
“老实交代。”沈舟渡用审讯的语气和他说话。
孟为鱼挣脱他的手指, 转头就扑在沙发上, 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 他一边发出夸张的哭泣声音,一边逻辑清晰地责备眼前的人:“你不是人, 你欺负十七岁的小孩。”
“是吗?”沈舟渡并没有被他唬住。
“你现在整整大我十岁, 不仅不照顾我, 还整天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吓唬我。”孟为鱼控诉他的话永远只有那么一句话,“你太坏了。”
“我不照顾你?”沈舟渡没有想到孟为鱼短短的一句话, 居然让他产生了马上写一万字小作文反驳他的冲动, “孟为鱼,说话做人要凭良心, 我亲手喂你吃饭、帮你换衣服, 做的事情就差在你吃完饭后, 给你擦嘴巴了。”
“你还不是贪图我的美貌, 色狼。”孟为鱼努力转移话题。
“我是。”沈舟渡不和他扯东扯西, 干脆利落地将色狼的名号认下来了, “我就是看你长得惊为天人, 无出其右,所以不管你做出多么任性的事情,我都自愿忍气吞声。免得你脾气一上来, 想一出是一出,真的转身和别的男人跑了。”
“我对别的男人呢……”孟为鱼发出了为难的声音。
“嗯?”沈舟渡确实有一瞬间被他迷惑, 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问题。
“如果和你分开,我也不可能再和男人在一起。”孟为鱼真心实意,趴在沙发上,抱着靠枕。
沈舟渡看着咬着大拇指、苦思冥想的孟为鱼,一瞬间想要追问下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和孟为鱼不同之处就在这里,孟为鱼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但是沈舟渡一旦确定了目标,在完成之前,坚决不会被带偏。
“那你果然不是十七岁的孟为鱼。”沈舟渡有自知之明地撇过头,“十七岁的孟为鱼才不会和我说这种话。”
孟为鱼抬头看他,大眼睛里盛满了疑惑。
“十七岁的孟为鱼只会对着我滋哇乱叫,讨厌我,说要离婚。”沈舟渡耿耿于怀。
“你呀。”孟为鱼察言观色,无奈地提醒他,“真的很不聪明。”
“我啊。”沈舟渡故意模仿他的语气,“非常聪明。”
在我只有十七岁的记忆的时候,已经改变自己的态度,不讨厌你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外婆要我和你离婚的时候,我都没有答应。
十七岁的我就算没有太多的能力,也没有一秒钟想过要和你站在对立面。
后面和你开玩笑的二十岁的我,也不过是抱着小小玩弄在场人的坏心思,所以才开玩笑的。
孟为鱼内心有万千种活动,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你真的很不聪明。
这种事情,就不能自己意会一下吗?
笨蛋。
“你如果恢复记忆了,还故意这样玩弄我,我会很生气。”沈舟渡蹲下去,和孟为鱼平视,冰蓝色的眸子给他施加压力。
孟为鱼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孟为鱼。”沈舟渡喊他。
“嗯。”孟为鱼想要知道他还会说什么。
“小鱼。”沈舟渡又叫他。
“你到底要说什么?”孟为鱼厌倦了。
“老婆。”沈舟渡的声音温柔了下来。
孟为鱼:“……”
“爸爸。”沈舟渡用男生之间打闹的语气喊他。
“诶。”孟为鱼乐着回应了。
“啪。”沈舟渡伸出手,一下子按住他的脸。
孟为鱼睁大眼睛,看着沈舟渡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的可怕模样。
“是你啊,起码上了大学的孟为鱼。”沈舟渡怒不可遏。
“你怎么……知道的?”孟为鱼被他按住脸,说话困难。
这个问题太蠢了,沈舟渡不想回答。
“你既然记起了大学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沈舟渡皱眉,他就觉得奇怪,最近的孟为鱼对待他的态度太好了,而且时不时就粘上来,看起来真的很不可思议。但如果是十九岁或者二十岁的孟为鱼,就很正常了,这个阶段的他简直就是没心没肺的花花公子。是稍微拿着逗猫棒摇一摇,就能招来的没有节操的小猫。
最重要的是,二十岁的孟为鱼和他之间友谊深厚。
孟为鱼伸出手,努力扒走沈舟渡的手。
“不许动。”沈舟渡现在要教训他,冷着声音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整天只会玩弄别人。”
“我就是怕现在的情况发生,所以才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的。”孟为鱼眼看拿不开他的手,直接动脚踢沈舟渡的大腿。
“现在?”沈舟渡阴阳怪气地反问,脸上的笑容越发可怕,“有什么情况吗?”
“这得怪你。”孟为鱼说。
“哇,孟为鱼,我和你之间,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怪我的。”沈舟渡是真的生气了。
“你先是在爷爷的家里惹哭我。”既然他有意攻击,孟为鱼绝对不示弱,“然后还在车里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是十七岁,就要打我。”
沈舟渡的动作僵住。
“我本来想起了我们是好朋友的事情,想要高高兴兴和你相认,结果你就这样和我说话。”孟为鱼振振有词。
“你是在爷爷家想起来的……”沈舟渡回忆起那两天的事情,灵光一闪。
孟为鱼确实那天晚上很奇怪,更奇怪的是第二天,突然在车里亲了他。
“是你这个家伙啊!”沈舟渡皮笑肉不笑。
“王八蛋,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二十七岁的孟为鱼,你喊老婆。十七岁的孟为鱼,你喊小鱼。但是你居然喊现在的我,这个家伙!沈舟渡,什么意思?我二十岁的时候怎么了,不是一样很可爱吗?
沈舟渡继续用力,掐着他的脸,露出阴森的笑容。
“就是你答应外婆,说要和我离婚的吧。”如果是二十岁的孟为鱼,说出这种话,除了故意玩弄他,沈舟渡想不到其他原因,“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啊,也没有想什么,就是觉得应该挺好玩的。”孟为鱼那时候为了庆祝自己恢复了一些记忆,所以想要搞点热闹。
沈舟渡这一下,不会再怀疑眼前的人了。
这种恶劣的性格,确实只有长大后的孟为鱼才能拥有。
沈舟渡火冒三丈。
“放心,我没有想过答应外婆的。”孟为鱼先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我现在听不下去你的狡辩。”沈舟渡如果不是太喜欢他,现在真的要扒下他的裤子,痛打一顿再说。
孟为鱼的求生欲望在疯狂膨胀,他不得不提起另一件事情:“十七岁的我也没有想过站在外婆那一边的。”
“孟为鱼,太丢脸了,什么瞎话都敢说。”沈舟渡对于他的花言巧语感到不齿。
“笨蛋,笨蛋,你是笨蛋,如果我要站在外婆那边了,怎么会沉默不语,你就是笨蛋!”孟为鱼破口大骂,他居然不仅没有意会到自己的好意,还质疑自己的话,“我还帮你把饭保下来了,你就没有一点感受到我的善意吗?”
对于沈舟渡来说,那一天,十七岁的孟为鱼不说和他站在一边,只需要不站在另一边,就是一种胜利了。
沈舟渡听到他的话,在简单的错愕后,慢慢抬起手,松开对孟为鱼的桎梏。
“沈舟渡!”孟为鱼彻底生气了,“你不喜欢二十岁的孟为鱼的吗?”
我和你说了那么多大学的情谊,结果你放过我,却是因为十七岁的孟为鱼。
为什么偏偏对我的态度是糟糕的?
“二十岁的小鱼也很好的!”孟为鱼愤愤不平。
“我知道。”沈舟渡被他的三言两语哄好。
“呜,你的心里只有得不到的白月光。”孟为鱼心寒了。
“话不要乱说。”沈舟渡坐在沙发的边上,无可奈何地告诉他,“我已经得到了。”
孟为鱼就是孟为鱼,从幼小走向成熟,从前的经历和性格,积累成最后那个属于沈舟渡的孟为鱼。
孟为鱼就只有一个人。
“我是气你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沈舟渡意图和他讲道理,“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很担心你的身体情况,在我不清楚你的想法的前提下,知道你在故意撒谎,我生气很正常。”
“谁知道你。”孟为鱼已经走向了发脾气的阶段。
“好,我们现在心平气和地交流。”沈舟渡哄他,“顺便说一句,如果你不配合,我现在就会扒下你的裤子,打你的屁股。”
孟为鱼吓到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压住自己的裤子。
“乖了。”沈舟渡就当他答应了,“所以你现在还记得多少的事情?”
“本来是只记得二十岁的事情,大概就是你从法国回来后第二年的事情,我们在夏天一起吃了火锅。”
沈舟渡很想知道,自己和他聊天,是不是总是鸡同鸭讲?
“但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又多了一点记忆。”孟为鱼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那种情况下,遇到那种事情。
“什么?”沈舟渡希望他最好说点有用的话。
“谢闻轩确实是和我告白了。”孟为鱼想起这件事情了。
沈舟渡闻言,原本一直平静的人,无端端开始大吸一口气。
孟为鱼好奇地看着他。
“这就是你最新的记忆?”
“最新的。”孟为鱼没有撒谎。
“多几个小时的记忆都没有?”沈舟渡不敢置信地追问。
孟为鱼诚实地摇头。
沈舟渡突然一声不吭地站起来。
孟为鱼百思不得其解,仰头看着一脸寒意的沈舟渡。
“你那么千辛万苦,就是为了想起谢闻轩。”沈舟渡拿起一旁的靠枕,一下子扔进孟为鱼的怀里,气得声音都在发抖,“饭菜快来了,你自己吃吧。”
话说完,沈舟渡今天不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转身就回房间。
“喂。”孟为鱼转头看他,无奈地说,“我没有办法啊,我现在的脑子是我能控制的吗?是你让我说实话的,我就是想起来谢闻轩和我告白了,我能怎么样?我是失忆,又不能穿越时空,还能跑出去,在谢闻轩和我告白之前,阻止他做这种可笑的事情吗?”
沈舟渡房间的门关上了。
“喂~”孟为鱼哭笑不得。
沈舟渡的屋子里静悄悄。
“所以那个片段又是怎么一回事?我该不会给谢闻轩强吻了吧?”有了这种猜测,孟为鱼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告诉沈舟渡。
沈舟渡进去后,没有多长时间,就有人来送饭了。
孟为鱼抱着雪糍,去敲沈舟渡的房门。
里面寂静无比,无人回应。
“吃饭了。”孟为鱼喊他。
“我不饿。”气饱了。
“好啦,我又没有喜欢过谢闻轩,你吃什么醋,给我速速出来。”孟为鱼捏着雪糍的爪子,被柔软的猫垫子治愈,笑着低下头,用鼻子去碰雪糍的鼻子。
“喵。”雪糍拼命躲开人类的攻击。
“那你也没有喜欢过我。”沈舟渡的声音低沉,觉得自己和谢闻轩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区别。
“有啦有啦。”孟为鱼张口就来,继续逗猫。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随后传来了脚步声。
孟为鱼从雪糍的后面抱住它。
很快,门从里面被拉开,沈舟渡出现在他的面前。
“喵。”孟为鱼把猫糊到他的脸上去。
沈舟渡:“……”
真的特别生气。
晚餐时间过半,眼看又是一顿无声的盛宴,孟为鱼瞄了坐在隔壁的沈舟渡一眼,咸猪手毫不犹豫地拍在他的大腿上。
沈舟渡抬起头看他。
“你真多虑了。”孟为鱼让他安心,“你和谢闻轩之间,我肯定选你啊。“
“是吗?”沈舟渡不咸不淡地应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怀疑我?”孟为鱼对天发誓,“因为结婚对象是你,所以我才还在这个家里。但凡是谢闻轩,我第一天就算淋雨在外面流浪,我也不会到他家门口的。”
“那么。”沈舟渡诚心发问,“为什么你记得他的告白,却忘记了,再过几个小时后,我对你的告白?”
孟为鱼闻言,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他从惊诧中回过神后,傻愣愣地看着沈舟渡一张一闭的嘴巴。
好可怕的人,说的话也好可怕。
“明明就是同一天发生的事情。”沈舟渡咬牙切齿。
孟为鱼叹了一口气,无法接话,沈舟渡,好幼稚啊。
“明明就是同一天发生的事情。”沈舟渡不厌其烦地重复这句话,接着麻木地往嘴里送饭,不能释怀。
亲上去了
——我分明在同一天和你告白。
孟为鱼听到沈舟渡说出这句话, 第一想法是:是吗?你还挑同一天做这种事情,我真的不会当场把你打死吗?
因为就是差几个小时的记忆,所以不存在巨大的思维断层以及性格差异。
孟为鱼记得那天早上被谢闻轩告白后, 一直处于那种觉得晦气的状态。他因为长相的问题,喜欢他的男人其实不少, 所以被男人告白, 并不是使他愤怒的原因。
他讨厌的是使一份友谊变味这件事情。
他和谢闻轩会约着一起吃饭, 偶尔两个人会和一群人一起出去玩,但这就是普通朋友做的事情, 孟为鱼和其他朋友也是如此。
尽管孟为鱼对待谢闻轩没有特别之处, 但是两人好歹认识多年, 光是偶尔吃饭也能品出一丝友谊吧,再说了, 谢闻轩对待他的态度还挺好。
孟为鱼重视友谊, 反而不能接受其变味。
这才是他无奈又生气的原因。
因为心情太不好了,所以孟为鱼在上完一天的课后, 决定独自一个人去海边散散心。
记忆中断于此, 天色靠近浓郁的黑。
孟为鱼就佩服了, 那一天都快要结束了, 沈舟渡怎么还能给他找点事情做。
他本来就因为谢闻轩的告白而不愉快, 他还做一样的事情, 孟为鱼想不到自己不当场打死沈舟渡的原因, 除非他跑得够快。
失去谢闻轩的友谊虽然可惜,但是并没有那么令人在意。
但是沈舟渡你明知道他的性格,也知道后果, 怎么舍得用这样的办法离他而去?
沈舟渡在孟为鱼的心中,并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来去消失的欢场朋友。
在浴室里洗完澡, 孟为鱼随意穿着一条短裤,裸露着上半身走了出来。桌面上放着一杯水,他抬起头就喝,因为动作随意,杯中的一滴水从他的嘴角流下,水珠滑过他光滑的脸。
“呼。”孟为鱼用手指抹走水,在和沈舟渡对峙过后,感觉精神一振疲惫。
上衣随意放在床上,孟为鱼随手抓住,把衣服穿上。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要质疑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丧心病狂,才会选择结婚。
和人长期在一个屋檐下,吵吵闹闹,闹心又烦人。
当初他的爷爷奶奶想要把他接回他们住的地方,他都拒绝了。
从前做得如此坚决,结果22岁就选择结婚,和人一起日日夜夜住了五年。
孟为鱼鄙视了自己一阵子,随后坐在床上,随意拨动着湿了的发尾。
以他现在的角度,他刚好能看见了那两个柜子的收藏品,不得不怀疑,他该不会是为了找愿意和自己玩游戏的人,所以才和沈舟渡结婚的吧?
如果是这样,孟为鱼,你真的很坏。
孟为鱼把水喝完了,拿着空杯子下楼。
他顺着楼梯走到中途的时候,发现阳台里的灯打开了,有人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桌面上摆着酒杯,烟雾缭绕,升向天空。
孟为鱼的脚步停住,一阵静止。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某一种时间的循环。
玻璃门那边传来了声响,这个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一只猫,虽然雪糍总是被孟为鱼各种甩锅,不是诬陷它按手机,就是撒谎说雪糍踩烂了一只坚硬的碗,但是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猫咪起码是不可能推开一扇玻璃门的,所以推门而进的对象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沈舟渡的反应快,迅速先把烟掐了。
当他把其中一样罪证销毁后,再转过头,就发现一只脚踩在他的两腿之间。
“喂!”孟为鱼把拖鞋一蹬,一脚踩在椅子的上面,以这样的姿势压制沈舟渡,上半身靠过去,眯起眼睛看他,“你为什么总要在大半夜吓人?”
沈舟渡害怕他的脚会碰到自己,蹭着身体想要往后退,但是这张椅子的大小不允许他再随便挪动。
孟为鱼想了一想,脚往旁边一挪,直接踩住他的大腿。
沈舟渡瞬间老实了。
孟为鱼的脚踩在他的大腿上,慢慢顺着他的大腿往上滑。
柔顺丝滑的布料,因为他的动作而慢慢往上划出一条痕迹。在墨蓝色的布料映衬下,他的皮肤看起来更加白皙。
“你都不挣扎的吗?”孟为鱼的脚夹住沈舟渡的衣服下摆,稍微摇了摇。
“嗯哼。”沈舟渡发出声音,姑且表示自己听到他说话了。
孟为鱼笑着往旁边伸出手,准确地从烟灰缸里拿出吸食了一半的烟条,对着沈舟渡晃了晃,恐吓道:“喂!”
沈舟渡瞄了他一眼,决定赌一把,开口说道:“我本来就时不时吸烟,你是知道的,以前也没有说什么?”
“是吗?我以前什么都不说,随便你吸烟喝酒吗?”孟为鱼的手夹着烟,脚在他的大腿上随意用力踩了踩,用动作表示自己的不满,“那你为什么两次被我抓到你吸烟,你都要藏起来?”
“担心你被味道熏了以后,脑子更加不好。”沈舟渡能找到合适的借口。
“嗯……”孟为鱼眯起眼睛,凑得更近,几乎是怼到他的面前,观察他的眼睛。
沈舟渡的眼神闪烁。
“说实话。”孟为鱼的语气平淡,但是带着隐隐约约命令的意味。
沈舟渡抿嘴装死。
“我让你开口说话。”孟为鱼收回脚。
沈舟渡立刻松了一口气,只是仍旧闭口不谈此时。
“交出来。”孟为鱼看到他这副死样,冷着脸把烟头扔回烟灰缸里,历声道。
“交什么?”沈舟渡一时没有意会到他的意思。
“烟灰缸里有其他烟灰,证明你不止吸了一根烟,把其他的交出来。”孟为鱼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在装傻。
沈舟渡没有办法,只好稍微坐直,然后把放在腰后面的一盒烟交到孟为鱼的手上。
“其他的呢?”孟为鱼其实不怎么喜欢烟的味道。
“没有了。”沈舟渡叹气,拿起放在一旁的酒杯,抿了一口气,意图冷静下来,“一次性在屋子里放太多烟,会被你发现的。”
他从侧边承认了自己就是在偷偷吸烟,而且这种行为还是从以前到现在。
孟为鱼打开烟盒,从里面抽出一个烟后,夹在手中,对着沈舟渡晃了晃,吸引他的注意力,问道:“是谁教你吸烟的?”
沈舟渡从小到大应该都是别人印象中的好孩子,不可能无师自通学会吸烟。
“嗯,在法国的时候学会的?”沈舟渡其实有点忘记自己是怎么开始碰烟酒的了,他本身并不对这些东西上瘾,食用的时候也不会被人发现。
“总而言之,没收。”孟为鱼把烟放进自己的口袋,随后看了沈舟渡一眼,“你又因为什么有压力?”
沈舟渡听到他问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欲望。
“我知道了,就是我吧。”孟为鱼不用他说话了,同时发现沈舟渡不可理喻,“我都说了,现在不会想要和你离婚了,你还有什么好忧愁的?”
“不知道为什么?”沈舟渡的双手放在肚子上,无所谓地说,“你不用管我。”
孟为鱼说:“是吗?”
沈舟渡正想和他说,自己第二天就会恢复正常,现在不用理会他。却见孟为鱼从口袋里拿出那盒烟,直接抛到他的肚子上,轻蔑地说:“那我就不管了,晚安了,沈舟渡。”
沈舟渡错愕地接过怀里的东西。
孟为鱼快步离开,走之前还背对着沈舟渡挥了挥手。
他懒得理他了。
就在孟为鱼准备转身把玻璃门关上,免得烟味飘进来的时候,他的身后无声无息出现一个人影。
孟为鱼忙转过去,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和身后的人拉开距离,保证自己的安全感。
沈舟渡看到他退开,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向自己,随后一下子抱住他。
孟为鱼被他紧紧勒住,双手在后面伸着,无助地挥来挥去。
如果对面有人住着,能不能看到他如今的惨状,赶紧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沈舟渡太用力了,感觉要窒息了。
沈舟渡用力将他抱起来,和自己换了一个位置,直接将他压在玻璃门上。
孟为鱼没有安全感地伸出手,紧紧搂住沈舟渡的后背,防止自己和玻璃门一起砸下去。
“你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沈舟渡愤愤不平。
“我知道了,不就是你跟我告白的事情吗?虽然我没有想起来,但是我已经知道了。”孟为鱼觉得自己这番话就像是绕口令,不过确实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反而好奇,我真的没有当场揍你吗?”
沈舟渡摇头。
虽然孟为鱼因为和他抱着,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感受到他摇头的动作。
“太神奇了。”孟为鱼怀疑他在撒谎。
“没有当场揍,是因为是下一次见面,才被打的。”
“啊哈。”孟为鱼发出了然的声音。
沈舟渡抱着他,手从孟为鱼的衣服下摆穿过,触摸他的皮肤。
“所以你是怎么样和我告白的?就直接说喜欢我吗?”孟为鱼被他摸得有点想笑,痒痒的。
“我没有说话。”沈舟渡郁闷。
“你没有说话?!”孟为鱼好奇地看向沈舟渡的侧脸,但是依现在的角度,想要看到他的表情太难了,“那我怎么知道你喜欢我?该不会是什么乌龙吧?”
受不了了,别告诉他,他从谈恋爱到结婚,都是一场误会。
听到他的质疑,沈舟渡放开在他腰间的手,急切地捧着孟为鱼的脸,看向他无邪的黑色眼眸。
“嗯?”孟为鱼发出疑惑的声音,正想要问他怎么了
却见,沈舟渡不顾一切地低下头,准确地亲上他的嘴巴。
孟为鱼惊诧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转动着眼珠子,看见沈舟渡合上的眼睛,怀抱着豁出一切的决心,悲壮而又绝望地亲着他。
流星划过天空。
那一天的早上,孟为鱼收到了来自朋友谢闻轩的告白,顿感晦气,所以在下课后,跑到了附近的海边散步。
他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就觉得肚子饿了。
为了饱腹的问题,孟为鱼迅速忘记谢闻轩带来的烦恼,拿出手机,准备去找一家餐厅吃饭。就在他要打电话给林效的时候,沈舟渡先一步打电话过来。
“喂,沈舟渡,我的肚子好饿啊。”
“你要来接我吃饭?不用了,我不在学校,我跑来海边了。”
“原来今天有流星,不是,我跑来海边不是为了看流星。”
“啊呜。”
“我没有哭,但是今天很烦。”
“你要过来找我吗?但是……”
孟为鱼想要告诉好朋友,但是他现在要去吃饭了,所以不要来找他了。可惜沈舟渡听到他装出来的哭声,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看样子是在往这里赶了。孟为鱼只好饿着肚子,坐在海边的长椅上,一边听着浪打浪的声音,一边约好餐厅,准备等沈舟渡来接自己后,就可以一起去吃饭了。
流星划过天际。
低头看手机的孟为鱼并没有发现,预示着改变的星星就此开始闪烁。
在他决定好吃饭的餐厅后,身后传来了急躁的脚步声。
孟为鱼转过头,笑着朝来人招手。
沈舟渡看到他安然无恙,明显松了一口气。
“大晚上的,你跑来海边做什么?”沈舟渡皱眉,不由自主地呵斥他,同时额头不断渗出了冷汗。
人总是以己度人,曾经在大海边失去了人生,无所归处的沈舟渡,自然地把孟为鱼带入了自己当时的角色,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腕,防止他会像以前的自己,把身体化为气球,就此飞走。
孟为鱼和他接触,这才发现,沈舟渡的手在发抖,皮肤凉得不可思议諵沨。
“就……散步?”孟为鱼犹犹豫豫,因为沈舟渡的状态,他说话不敢大声。
“你的学校和家里,不够你散步的吗!”沈舟渡仍处在激昂的状态,声调上扬,无法平静地说一句话。
孟为鱼见状,反抓住他的手,将他扯了下来,让他先在旁边坐下,冷静下来。
沈舟渡坐在他的旁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转过去,抱住孟为鱼。他的动作用力,桎梏住怀里大人,不敢让孟为鱼看到他类似哭泣的表情。
“感觉你好像误会了什么。”孟为鱼被他抱着,发现他全身都在抖,大概猜出他的脑子里想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有这样离谱的反应,“我来海边,是真的为了散心。”
“你能有什么烦恼?”你都没有心。
孟为鱼的眼珠子一转,他平常是不喜欢和别人聊起自己的感情问题,毕竟他拒绝了谁的告白这种事情,是很私密的,说出去,对告白那一边的人也不好。但是现在的沈舟渡几近崩溃,谎言在这个人面前,收效甚微,孟为鱼不得不说实话:“谢闻轩和我告白了,我听着有点郁闷,所以就离开学校那边,来这里散步了。”
话落音,沈舟渡的身体僵住。
孟为鱼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现在,轮到他成为了担心的那个人:“你该不会自己开车过来的吧?”
沈舟渡这个状态,感觉很容易出车祸。
“我没有力气,所以让司机送我过来的。”沈舟渡的声音终于冷静下来了。
“哦。”
沈舟渡慢慢放开手,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侧着脸,注视着孟为鱼。
孟为鱼和他对上眼睛,眯起眼睛笑笑,万事不挂心。
“原来是这样。”沈舟渡对于孟为鱼今早的经历,没有丝毫的惊讶神色,谢闻轩喜欢孟为鱼,是他高中就发现了的事情,如果一定要在这个环节中找一件他不能理解的元素,应该是谢闻轩居然到现在还喜欢他。
而且告白了。
“很奇怪吧。”孟为鱼的手撑在长椅上,无所谓地笑笑。
微弱的月光下,深邃而又无边无际的海,不断涌动着心跳声。
传说中的流星雨,早就在其他地方陆续闪烁,从天空落到实处。
“不奇怪。”沈舟渡收回自己的表情,脑子一如往常般快速转动着,他必须要快点找到其他的话题转移孟为鱼的注意力,不能让他继续思考谢闻轩告白的事情,也不能让他深思同性恋这种关系。
“唉。”孟为鱼大口叹气,既然这个话题和沈舟渡开了一个头,就不介意说下去,“我真的很讨厌朋友和我告白。”
“是吗?”沈舟渡听到这句话,抿着苍白的嘴唇。
“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明明能一起玩得开开心心的,他们却想不开要和我告白,我除了有钱、长得好看了一点、性格好了那么一点,真的没有什么优点。”孟为鱼自夸地开着玩笑,满眼笑意看向旁边最好的朋友,“还是你比较好。”
沈舟渡咬紧牙关,痛恨他的没心没肺。
“你就不会说那些颠三倒四的话,而且喜欢我,又没有那么喜欢我。”孟为鱼最欣赏他的理智,“所以最喜欢和你一起玩。”
沈舟渡的眼睛沉静地看着他,在那张漂亮的脸蛋的诱惑下,在今晚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正在迅速离他而去。諵沨
“我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我的吧?”孟为鱼看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自作多情,因而聚精会神,盯着沈舟渡,向他施压,要求一个明确的答案。
沈舟渡低下眼睛,艰难而又释然地给予他答案:“嗯。”
孟为鱼得到他肯定的答复,瞬间重新展现灿烂的笑容。他的双手扶在长椅上,侧着脸和沈舟渡对视。海浪的声音越来越大,然而心跳的声音也越来越响,沈舟渡一只耳朵被海浪声侵袭,一只耳朵被心跳鼓动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
耳朵百无一用,眼睛里只有心爱的人的脸。
夜风的浪漫,心的鼓动,月亮的引诱,而流星,终于划过这一片天空。
孟为鱼笑着在风中,看着沈舟渡的身影一点点被藏进乌云之中。
看不见的脸。
沈舟渡的身体动了。
一声不吭,手指往前一挪,停在孟为鱼的指尖前。
他的上本身朝孟为鱼倾斜,稍微调整脑袋,冰凉的嘴唇贴上孟为鱼柔软的双唇。
流星倾斜而下。
孟为鱼睁大眼睛。
亲眼见证沈舟渡紧闭的眼中,流下一滴眼泪,轨迹如同流星坠落。
告白的那一天,沈舟渡确实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孟为鱼已经知道,他喜欢自己。
也确实和沈舟渡说的一样,他没有当场被揍,是因为跑得快。
一吻完毕,孟为鱼的动作僵住,魂飞魄散。沈舟渡却不需要等到答案,他转身就跑,本来就在一旁等着他的司机,在接上沈舟渡后,飞驰而去。
只留下呆在原地的孟为鱼,眨了眨眼睛。
流星雨来了,孟为鱼的脑袋却一动不动,放弃了半天的璀璨天空,看着早就没有人影的黑色位置,又眨了眨眼睛。
他的手摸上嘴巴,光亮的照映下,白皙的脸颊升起一片绯红的色彩。
被朋友亲了这个事实足以让人勃然大怒。
但这是孟为鱼的初吻,所以他先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面红耳赤。
“啊……啊啊……”
公公驾到
“啊……啊啊……”孟为鱼被亲了以后, 呆愣愣地抬起手,摸着自己的嘴巴。他的眼睛先是往下看,意图看到自己的嘴巴, 失败后,视线转向眼前的人。
沈舟渡用看稀世珍宝的眼神看着他, 千辛万苦得到的、如同泡沫般不现实又容易失去的、最后失而复得的珍宝。
孟为鱼对上他的眼睛, 面红耳赤。
沈舟渡看向他, 靠过去,又亲了过去。
两个人的呼吸声渐渐加重, 沈舟渡盯着他的脸, 终于知道了自己当时转身离开后, 没有看到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啊啊啊!”孟为鱼抓住沈舟渡的衣服,恼羞成怒, 使劲摇晃他的身体。
“我很擅长和你接吻。”沈舟渡怂恿他, “你如果乖乖张开嘴巴,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谁要和你舌吻?”孟为鱼咬牙切齿道。
沈舟渡回答道:“是你。”
孟为鱼心如死灰地歪着脑袋, 问他:“这是我的初吻, 你要怎么办?”
“这不是你的初吻。”沈舟渡将他的话一一做回答他, “但是如果你要问怎么办, 我会和你结婚。”
“现在已经结婚了啊!”不然他站在这里是做什么?
“所以我已经解决问题了。”
“看到你在喝酒的时候, 我就不应该和你搭话。”孟为鱼扶着额头, 觉得头疼。
“和我搭话吧, 任何时候都可以。”沈舟渡又朝他走近一点,趁着气氛不错,干脆提议道, “要不要干脆做点更刺激的事情吧……啊!”
孟为鱼一个头槌过去了。
一滴血落在孟为鱼的衣服上,他愣住。
沈舟渡感觉鼻子闻到了奇怪的锈铁味道, 随后温热的感觉充斥鼻腔。他抬起手,摸着鼻子。
“啊,出鼻血了。”
孟为鱼吓了一跳,立刻从他的侧边跑开,拿起桌面上的一盒纸巾,慌张地抽了一张又一张,塞到沈舟渡的鼻子旁边。
沈舟渡流点鼻血不至于有什么事,但是孟为鱼抽到纸巾,倒是要把他堵到无法呼吸了。
“你要死了!”孟为鱼说,“我要马上给我的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
沈舟渡看他准备跑回楼上拿手机,立刻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你有什么遗言吗?”孟为鱼回来了。
“少咒我。”尽管孟为鱼现在是比十七岁大了一点,沈舟渡还是觉得自己需要费不少心神,“现在太晚了,不要让医生跑来跑去。”
沈舟渡知道他一有点不舒服,就会喊自己的家庭医生。
“我只是流点鼻血而已。”不必大惊小作。
“人无端端的,怎么会流鼻血?”孟为鱼不赞同,“我会付加班费的,还是让医生来看看吧。”
“无端端吗?”沈舟渡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他,他刚才明明用脑袋撞击自己了。
孟为鱼心虚地撇过头。
“不过应该和你没有关系。”沈舟渡坦白,“我偶尔喝了酒就会流鼻血。”
孟为鱼看着他的动作,扶着他去沙发那边坐下,然后继续抽纸巾给他擦鼻血。
“你倒是老实。”就算他流鼻血是因为喝酒,也可以完全找借口推在孟为鱼的身上。
谁叫就是那么巧呢?
“我和某些人不一样,不会把自己做错的事情推在一只猫的身上。”沈舟渡调侃他。
“要不是你还在流鼻血,我现在就要揍你了。”他不想总是冤枉家里的小猫,但是这个屋子里的人也太少了,他还能把责任推给谁?
孟为鱼这样想着,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坦然承认错误。
“我还是回房间睡觉吧。”沈舟渡渐渐觉得不适合再待在客厅里,和孟为鱼谈情说爱。
孟为鱼看到他站起来,立刻伸出手,扶住他。
沈舟渡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明,最后防止在拉扯中加重自己的伤口,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让他扶着自己进去。
两人安全回到沈舟渡的房间,他刚躺下,孟为鱼就又给他抽纸巾。
“你是真的不会照顾人。”沈舟渡无奈地接过他的纸巾。
“我确实没有照顾过人。”孟为鱼无奈地说,“我是独生子,而且我的爸妈从小就不在家,我能照顾谁?王伯和林效都是照顾我的,他们就算生病了,也不会留在我的家里,让我递水送药?”
沈舟渡点头,他知道。
“我能看好自己,大家都应该庆幸了。”孟为鱼有自知之明,他基本上没有生活技能,但那是因为没有人教过他。
“我觉得……会递纸巾的照顾,我就满足了。”沈舟渡感觉鼻血止住了,“我没事了,明天还要去公司,你去睡觉吧。”
“我在这里的沙发睡吧。”孟为鱼提建议。
“孟为鱼。”沈舟渡喊他。
“嗯?”孟为鱼以为他需要纸巾,立刻把盒子拿过来。
“这里是客房,我和你为什么留着主卧不睡,整天挤在客房?”沈舟渡笑着看了他一眼。
孟为鱼对他的戒心从前就是低得惊人,听到沈舟渡的话后,孟为鱼又将沈舟渡拉起来,带回楼上的房间里了。
沈舟渡不敢低头,他稍微仰着,摸上自己熟悉的床,躺了下去。
孟为鱼睡在另一边,这张床大到他需要再翻一圈,才能来到沈舟渡的身边。
沈舟渡的脑袋没有动,眼珠子转了过去看他。
“我死不了,关灯吧。”沈舟渡让他安心。
孟为鱼伸出手,将灯关了。
“不要夜袭我。”沈舟渡先警告他。
“这句话是我说的才对。”刚才是谁强吻谁。
“不,我的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要半夜醒来,你才发现自己没有打过瘾,继续一拳过来。”沈舟渡摸了一下鼻子,“平常我是无所谓,今天不行,我可不想血溅三尺。”
“我不喜欢玩这种纯粹的暴力。”孟为鱼严正申明。
“好好好。”沈舟渡连声敷衍。
好话说在前头,到了半夜,孟为鱼还没有睡着,突然想起自己被占便宜了这件事情,突然就想揍身边的人一拳。幸好沈舟渡在睡觉之前,先和他商谈好了,所以他才忍气吞声,企图入睡。
孟为鱼躺在被子里面,原本缩在里面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摸着自己的嘴唇。
被亲了,被亲了,被亲了。
不,完全不用在意,他以前肯定不知道被沈舟渡啃过多少次了,一点都不害羞。
孟为鱼这样想着,小鹿乱撞,撞到夜深脑袋发昏,这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孟为鱼是被细碎的声音吵醒的,他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了一会,才发现沈舟渡已经起床,在换衣服。
“血……”孟为鱼想要和他说话,可惜刚醒过来,口齿不清。
“我没事了,中午的时候,我会喊医生去公司帮我看一下。”沈舟渡让他不用担心,“你继续睡吧,我和安阳说好了,你的身体状况没有恢复,不能劳累,所以下午再去公司。我们昨天做了很多工作,今天你去把一些文件签名,其他的事情听安阳的就可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联系我。”
没有睡够的孟为鱼如今是一脸痴呆相。
沈舟渡系好皮带,本来还想再调戏一下他,但是孟为鱼脑袋一偏,就此睡过去了。
这就是从前日常的生活。
沈舟渡在离开之前,拨开孟为鱼的头发,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天空特别阴沉。
沈舟渡还以为晚点会下大雨,拿出手机,询问安阳,孟为鱼今天能不能休息一天。过了好几分钟,安阳才会信息,回的是上吊的社畜表情包。
沈舟渡不勉强了,反正孟为鱼要不要去上班,自己会解决的。
“沈总。”叶泓旭一如既往在楼梯口等着沈舟渡,两个人一起开始今天的工作。
对于沈舟渡来说,处理无所事事的日常,就是他最擅长的东西。
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叶泓旭告知沈舟渡:“沈总,医生来了。”
“我没有约医生。”沈舟渡冷酷地把手中的笔放到桌面上。
“是孟少爷让我来的。”孟为鱼的家庭医生走进沈舟渡的办公室。
沈舟渡愣住。
他此时的心境很难概括,但是简单来说,就是又更喜欢孟为鱼一点。
他就是那么容易哄骗,以至于孟为鱼只会因此嘲笑他。
医生帮沈舟渡简单检查了一下身体,然后让他少喝酒少生气。
“最近不生气了。”沈舟渡嘴角一扯,“但是前段时间真的被气死了。”
“又是因为少爷吧。”医生见怪不怪了。
“但是他最近比较懂事,所以,原谅他。”沈舟渡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叶泓旭站在一旁,听到沈舟渡的话,无奈地摇摇头。
按照他的个人想法,就是因为沈舟渡总是轻而易举地原谅孟为鱼的所作所为,才会走到被气死的结局。
“沈总,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中午休息时间了。”叶泓旭向他申请,“我想提前下班,去银行办一点私人业务。”
沈舟渡随意地挥手,让他去吧。
叶泓旭身为沈舟渡的秘书,工作量的强度超乎一般的员工,而且不仅负责他的工作进程安排,还有接待客人。
他会挑快要下班的时间离开公司,就是算好了踩点去办业务需要的时间,以及猜想这个点了,估计也没有人会找沈舟渡。
就在他离开十多分钟后,一个电话直接打来沈舟渡的办公室。
因为叶泓旭不在,沈舟渡直接自己接电话。
“喂。”
“沈总,咖啡厅来了一个客人,说和你约好了。”认出沈舟渡的声音,前台员工立刻毕恭毕敬告诉他这件事情。
叶泓旭不在,沈舟渡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有这么一个约定,但是反正现在快要到中午了,他早就开始休息,不如就直接下去吧。
“好,让客人稍等,我现在就下去。”沈舟渡挂了电话后,和正在收拾工具的医生打了一声招呼,直接离开房间,坐着升降机下去了。
他惯常面无表情,文质彬彬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在楼下准备去饭堂的员工看到了他,自动让开一条道。
和孟为鱼在自己公司的情况迥然不同。
这也是好事。
沈舟渡无所谓地想。
结婚的两个人性格互补,可以过得更加长久。
“沈总。”前台的人看到他要走向咖啡厅的门,突然如临大敌,立刻从后面追了上去。
“客人坐在哪里?”沈舟渡不以为意,想着尽快解决会面,好去用餐。
“沈总,刚才我不在工位,是一个新人处理了来客,真是抱歉,她不应该贸贸然打电话上去的。”前台员工急忙道歉。
“没有关系,泓旭暂时离开了。”沈舟渡知道她道歉,只是因为他们的工作是对接叶泓旭。按照叶泓旭严谨的性格,离开公司之前,一定提前和他们说了自己提前下班的事情。这种情况下,就不应该拨通总裁办公室的电话。
“我一定要道歉,新人不认识人,我回来后,才发现客人是……”前台着急地想要和沈舟渡说明情况,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沈舟渡走进咖啡厅,环顾一周,顿时就找到了那个没有预约,就敢让他下来见面的人。
咖啡厅的正中央位置,坐着一位穿着衬衣西裤的中年男人,他的打扮和沈舟渡经常穿的衣服类似,甚至气质都有一定的相似性。
“来的人是沈老爷,你的父亲。”前台的话落音。
沈步宁面无表情,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沈舟渡,朝着他招手。
沈舟渡不动神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后拍了一下前台的肩膀,说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抱歉。”这位工作时间悠久的前台显然知道自己和同事做错事情了,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先离开。
沈舟渡径直走了过去,现在还没有完全到下班的时间,咖啡厅几乎空荡荡。
“爸。”沈舟渡喊他。
“我之前来过两次,但是你的助理要么说你在开会,还有一两个小时才能有空,要么说你刚好出去了。”沈步宁话中自有深意。
“这个世界就是有那么多不巧的事情。”沈舟渡露出淡然的笑容,在他的对面坐下。
“我们多久没有见面了。”身为教育行业的管理者,沈步宁的身上自带一种魄力和威慑力,所有曾经被管教过的人,都会畏惧这种气质。
“过年的时候,我们还在爷爷家吃过饭。”沈舟渡的记忆力远胜一般人,他回答沈步宁的问题,忽视他带来的压力。
“那就是差不多半年没有见面了。”沈步宁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给沈舟渡。
沈舟渡接下来了,不过他放在一旁,并没有吸食。
“时间过的很快。”沈步宁感慨不已。
“有点。”沈舟渡接话。
“一晃都五年了。”沈步宁说。
“是半年。”沈舟渡纠正他。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五年这个时间,是他和孟为鱼结婚的时间,“人都说七年之痒,我还以为你还有两年才会厌倦这场闹剧,提前了也是好的。”
沈舟渡装傻道:“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事情?”
“怎么,你的消息那么不灵通,连我都听说孟为鱼要和你离婚的事情,你没有听说?”沈步宁是为了这件事情才来见他的。
“第一次听说。”沈舟渡笑着说。
沈步宁淡淡然地瞄了他一眼,不太赞同地说道:“我以前就说过了,你在我面前撒谎,是没有用的。”
“爸。”沈舟渡这下是真的笑了,“我有时候说话,不是为了让你相信,而是提醒你,我不想聊这个话题。”
“哈哈哈哈哈。”沈步宁突然就笑了,破除严肃又无趣的表情,“怎么说好呢,其实我一直都不觉得你是认真的。”
“和孟为鱼?”沈舟渡问。
“嗯。”
“我是很认真的。”沈舟渡的个性较真,和孟为鱼结婚的事情,他不仅严谨,还很认死理。
“是吗?”沈步宁用一种嘲笑的语气和他说话。
沈舟渡立刻抿嘴。
“我和你说过好几次了,正常一点。”沈步宁收起笑容,“趁现在浪费的时间不多,赶紧止损吧。小舟,不要让别人看不起。”
沈舟渡看着他,思绪一瞬间回到了十七岁的时候。
“小舟,收起你那些奇怪的爱好,不要让人看不起。”
沈步宁所说的奇怪的爱好,就是指他喜欢同性的事情。
沈舟渡被困于一片天地,小时候不敢和男性靠得太近,同时和女生玩不来,形成了孤僻的性格。
也许是回想到了从前,沈舟渡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种茫然的表情。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让他们接受自己。
“我没有办法。”沈舟渡的语气坚定,但是语速却在加快,显示出他并没有平常冷静。
“我不想听。”沈步宁打断他的话,“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建议去……”
“嘭!”一只脚直接踢向旁边的椅子,发出吵闹的声音,打断了沈步宁的话。
沈舟渡和沈步宁下意识转过头,看向发出噪音的地方。
“喂,从刚才我就一直盯着你了。”失去记忆的孟为鱼双手插口袋,嚣张地出现,他借着站立的高度,俯视沈步宁,语气阴冷,天生自带飞扬跋扈的气质,“你是谁啊?干嘛一直在对着我的男人叽叽喳喳?”
看戏的咖啡厅老员工在一旁摇咖啡,无声回答孟为鱼的问题:你的公公。
我的英雄
孟为鱼其实早就在咖啡厅里了, 不过他刚好坐在角落,所以不管是沈步宁还是沈舟渡,都没有发现他和他们在同一个空间。
他本来是想要乖乖待在咖啡厅, 等快到下班的时间,再发信息给沈舟渡, 找他一起吃饭的。结果他刚坐下, 手中的柠檬茶没有喝几口, 就发现沈舟渡从门口进来了。
虽然这样说过于自恋,但是孟为鱼理所当然地觉得沈舟渡出现在这里, 就是为了找自己而来的。毕竟, 有自己在的地方, 沈舟渡的眼里还能看得到谁吗?
孟为鱼这样想着,沈舟渡走进咖啡厅后, 目不斜视, 径直走向一个人。
因为现在的咖啡厅没有多少人,孟为鱼当然早就知道这里还有一位客人, 只是现在才认真去打量他。
万万没想到, 第一次让他抓到沈舟渡偷吃, 对象居然是一个中年男人, 而且那个男人看上去严肃呆板。
沈舟渡, 你的爱好审美太跳跃了。
孟为鱼想到这里, 默默拿出手机, 照了一下自己的脸。
没关系,他赢很多。
他自我欣赏完毕,放下手机, 沈舟渡已经坐下,和那个人聊天了。
沈舟渡选的位置在那人的对面, 保持了最大的距离。
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的表情是轻松愉快的,但是偏偏又对对方熟悉无比,紧绷的神经都无法掩饰从血液中带出来的相通,无形的氛围骗不了人。
沈舟渡一开始的表情很正常,但是到了后面,他们不知道聊了什么,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隐隐约约的歇斯底里疯狂。
孟为鱼见状,将椅子拉开,双手插在裤袋上,脚步轻盈地走了过去。
那边的两人心无旁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靠近他们。
孟为鱼一脚踢开挡路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两人的表情一顿,转过头去。
“你是谁啊?干嘛一直在对着我的男人叽叽喳喳?”孟为鱼仗着自己站得高,傲慢地俯视沈步宁,拧着眉头,挡在沈舟渡的面前。
“好久不见。”沈步宁保持着风度和教养,和这个没有见过几次面的孟大少爷打招呼。
“我和你很熟吗?”孟为鱼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十分讨厌别人和自己套近乎。
沈舟渡在孟为鱼的身后,生理性的头疼袭击而来。
孟为鱼确实,现在还不认识他的父亲。
“不熟。”沈步宁老实回答,并且觉得可惜,“我和舟渡提了好几次,想要和你见面,好好交谈,但是他拒绝了。”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孟为鱼能感觉身后的沈舟渡,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摆,他立刻不着痕迹地挥开他的手,“我第一,最讨厌和我套近乎的人。”
“第二呢?”沈步宁挑眉。
“明知道别人有了对象,还没有边界感的人。”孟为鱼眯起眼睛看他,“叔叔,虽然我应该尊老爱幼,但是请你掂量一下自己。”
“小鱼。”沈舟渡探头,想要说些什么。
孟为鱼的脚步往旁边一挪,继续把沈舟渡挡住。
沈步宁抬起头。
孟为鱼看起来嚣张无礼,也不在乎场面上的情况,仿佛是鲁莽的士兵直接拿着点燃的炸药包冲过来。但是他的眼睛冷静异常,并非无理取闹,而是有的放矢。
“我听说你失忆了。”沈步宁笑着说,“看来是真的。”
“叔叔,你的消息真是灵通。”既然谢闻轩能知道这件事情,那么还有别人知道这事,也不奇怪。
“很难不知道,因为你之前住的是我们家的医院。”沈步宁推了一下眼镜,“而且我还听说舟渡抛下在英国重要的会议,连夜回国去见你,结果你大声嚷嚷着要离婚。我听说过你们现在关系不好了,看来都是真的。”
我们家的医院,相似的长相和气质,以及肉眼可见的年龄差。
孟为鱼眯起眼睛,从维护沈舟渡的攻击意识中回过头,猜出眼前的人是谁。
“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沈步宁让他稍安勿躁,“虽然你看起来一直很冷静,但还是让我再提醒你一下,冷静一下吧。”
“原来是爸爸啊。”孟为鱼歪头笑了。
在想要恶心别人的心理作用下,孟为鱼不管不顾,先恶心自己,再挑最恶毒的言语。
“……”沈步宁沉默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不仅失忆了,因为车祸,最近性格也有点奇怪。刚才在那边,还以为我的老公被一个中年叔叔搭讪了,因为脑子不好,二话不说就冲过来了。”孟为鱼虽然现在不想和沈舟渡离婚了,但是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婚姻事实,所以并不在意沈舟渡家里人对他的看法。如此无所畏惧的心理,加上他的心性还在傲气不讲理的大学时代,看到敢得罪自己的人,不分由说,全部一股脑撞死。
就算是沈舟渡的爸爸,也没有免死金牌。
反正最糟糕的情况下,还有他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帮他兜底,他不信两家人会斗不过一个沈家。
“你知道的,二十几岁的男人是很不靠谱的。”孟为鱼弯下腰,凑到沈步宁的面前,甜甜地笑了一笑,“你的儿子,我的丈夫,看起来很有能力,相信爸爸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担心,原谅我一时的粗鲁吧。”
“你的性格,真的很不好。”沈步宁不和他虚与委蛇,“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舟渡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人。”
“爸爸,孩子小时候被压抑太多了,不给什么,长大后就会喜欢,这种就是童年补偿。”孟为鱼的手张开,放在嘴边旁边,得意地笑。
沈舟渡在一旁,因为对自己的丈夫太熟悉,几乎是下意识将这句话转换成孟为鱼平常的语气: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哈哈哈哈哈!
“我是做教育行业的,比你了解这些。”沈步宁暂时跃过这个话题,他并不想和孟为鱼聊关于沈舟渡的童年教育话题……
“原来爸爸你是做教育行业的啊,很好啊,我喜欢,看起来很有文化。”孟为鱼故意说出浅薄的话语,并且反复喊他爸爸。
“所以我看得出来。”沈步宁顿了一下,“你是从小没有被管教过的类型。”
“爸。”沈舟渡发出警告的声音。
孟为鱼转过头,看了沈舟渡一眼。
沈舟渡张开嘴巴,想要说话。
“不许说话。”孟为鱼指着他。
沈舟渡下意识闭上嘴巴。
“我和爸爸在聊天。”孟为鱼说着,手搭上沈步宁的肩膀。
沈步宁被他的动作吓到,忍不住反复去扶眼镜,尽管他的眼镜戴得好好的。
“爸爸你今年多少岁了?”孟为鱼开启新的话题。
“53.”沈步宁回答他。
“还很年轻啊。”孟为鱼感慨。
“你刚才不是喊我中年男子吗?”沈步宁觉得好笑。
“事实如此,不过按照年龄,我很快也会是中年男子了,所以不要太在意这个称呼。”孟为鱼摊手,“所以爸爸你今天突然过来,是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沈步宁的视线看向他,明白自己谈判的对象已经换人,而是还是他最讨厌应付的类型,他说:“不,我来找舟渡,是因为知道你要和他离婚的事情,特地来说服他答应你的。”
“唉。”孟为鱼惋惜,你但凡再早来十几天,十七岁的他也不至于孤立无援啊,“爸爸你肯定又是看到我那个什么截图,我先说明,都是误会。”
“截图?”他前面不是说了,他是知道孟为鱼在医院到处嚷嚷要离婚,才知道他的意愿的,和截图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要离婚的截图。”孟为鱼没有想到他居然不知道。
“嗬。”沈步宁笑了。
“那是我们家的猫按手机按到的错误信息。”孟为鱼坚持要把这个锅甩给雪糍。
沈步宁问:“那我在医院听到的传闻呢?”
“我那时候在和舟渡吵架,夫夫吵架的时候,什么离谱话都会说。”孟为鱼反问,“你和妈妈吵架的时候,难道不会说离婚吗?”
沈步宁闻言,推了一下眼镜,用坚定不移的态度告诉他:“我喜欢阿叶,这一辈子都没有想过和她离婚。”
“那么巧!”孟为鱼用力拍他的后背。
沈步宁被他拍得身体都在震。
孟为鱼看向他的眼睛,笑得阳光灿烂,告诉他:“我也不会和沈舟渡离婚的。”
沈步宁愣住。
“爸爸,我们之间真有共鸣,不如加个联系方式,有空一起吃饭。”孟为鱼突然提议。
沈步宁错愕后,笑了,告诉他:“你有我的联系方式。”
“真的吗?”孟为鱼掏出手机,笑着让他等一下,“我找找。”
他现在自己的通讯录里找了一下“爸爸”这个关键词,结果并没有这样的人。
“或者你搜搜我的手机号码。”沈步宁建议道。
孟为鱼根据沈步宁念出来的手机号码搜索了,很快,他就成功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孟为鱼给他的备注是:烦死人的老顽固。
孟为鱼:“……”
他默默把手机页面背对着沈步宁,确保他不会看到自己的屏幕,随后在键盘上按了一下。
沈步宁发现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了一下,他好奇地拿起来。
孟为鱼给他发了信息,是一个亲吻的表情包。
沈步宁沉默了。
“总而言之,我们的离婚消息是误会,你不用太担心了。”孟为鱼给他的行为定性,在想办法把他赶走。
“我没有担心。”沈步宁软硬不吃,虽然他被孟为鱼作弄得晕晕乎乎,但仍旧没有被带歪,“我不喜欢舟渡和男人结婚,我想他和你离婚。”
“爸爸,你都不问一下舟渡的意见吗?”孟为鱼淡然地瞄了他一眼。
“他的想法并不重要,因为他太不聪明……”
“嘭!”孟为鱼的脚往沈步宁的椅子脚稍微用力一踢,抖得年过半旬的中年人差点掉下地板。
沈步宁连忙坐稳,不敢置信孟为鱼居然那么粗鲁。
“爸爸,我真的……不太想看别人对着我的老公说三道四。”孟为鱼脸上的表情非常纠结,仿佛自省自己的行为很不对,但是他的脚卡在椅子脚上,稍微一勾,沈步宁真的就要和椅子倒下去了,“尊重一下你的儿子,他只喜欢男人。”
沈步宁立刻站了起来,远离隐患。
孟为鱼居高临下地双手抱胸,彻底免除了伪装。
“既然如此,那么下次再聊吧。”沈步宁觉得再待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或者下次,你们会改变心意。”
“两年后再来吧。”孟为鱼兴高采烈地建议道,“因为有句话叫做七年之痒。”
“有道理。”沈步宁接受了他的建议,随后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朝沈舟渡点头示意后,走出咖啡厅。
“老顽固。”孟为鱼在他走后,对着他的背影碎碎念,终于知道二十七岁的自己为什么会给他如此备注。
“你今天火气很大啊。”沈舟渡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差点以为自己要输给一个老头了。”孟为鱼转过头,对着沈舟渡,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抱歉啦,在你的面前这样攻击你的爸爸。”
沈舟渡坐在椅子上,意外的,并没有露出担心或者害怕的神情,反而将手放在嘴巴旁边,他有试图掩盖,但是效果非常失败,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笑得非常开心。
孟为鱼嫌弃地看着他,怪人。
“哈哈哈哈哈,你比以前更厉害。”沈舟渡微微低下头,笑容异常温柔。
“嗯?”他以前对沈步宁做了什么吗?
“我和你求婚后,我们想和双方家长聊一下这件事情。”沈舟渡清楚他不记得了,所以和他复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我们两个人和我爸妈一起吃饭,就算我提前和你说明我的爸妈不好相处,你还是开心去赴约。结果饭席上,我的爸妈好像惹你不开心了,你直接一脚踩在我的爸爸椅子旁边,把他的饭碗掀了。”
“咳咳。”听到这份过于彪悍的经历,孟为鱼被冲击得脑袋发昏,不由自主地发出咳嗽的声音,狼狈地将脑袋转向旁边。
基因的可怕。
他终归还是继承了他爷爷和外婆喜欢掀桌子的习惯。
“我的爸妈质疑我们的感情,不满意你的时候,你都没有什么反应。”沈舟渡想要让他放心,孟为鱼并不是那种不讲礼仪且粗鲁的人。
“因为我确实不怎么会让人满意,我现在其实还在多多少少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这样说来,他当时说不定会觉得沈舟渡的爸妈简直就是自己的知己,想的事情都一样。
“然后我的爸妈说我喜欢男人是不正常的。”沈舟渡省略了一些更过分的话,“你就笑着走过去,掀碗了。”
而且坚定又淡然地说:沈舟渡没有不正常。
他说着一句平常的话,就像是今天想晚点吃早餐,就像是太阳明天会升起。
简单的、不可置疑的。
孟为鱼顿住。
沈舟渡笑着说:“那时候的小鱼,在我的眼中,就是我的英雄。”
因为刚才笑得太夸张,沈舟渡的眼角渗出了一丝泪水。
他当时睁大眼睛,看着孟为鱼,感觉除他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是模糊的。
“那如果我现在和你说。”孟为鱼很少见他如此不加掩饰的模样,“我刚才之所以走过来,不是担心什么你和别的男人勾搭上,而是觉得你被人欺负,你会不会更加迷上我?”
沈舟渡笑得身体在抖,点了点头,告诉他:“会的。”
“那你就这样理解吧。”孟为鱼决定好了。
“好。”
孟为鱼看了一下时间,告诉他:“那你今天到底要不要一起和我去吃饭?”
沈舟渡听到他的话,从椅子上站起来,并且在离开之前,把椅子推回原来的位置上。
“我已经让安阳帮我约好餐厅了,助理真好用。”孟为鱼乐滋滋地在前面带路。
沈舟渡跟在他的后面,路过柜台的时候,和里面的员工说了一声:“现在在咖啡厅里面的人的消费我包了,顺便帮我致歉,刚才弄出的动静吓到他们了。”
“沈总,明白了。”员工和里面的寥寥客人其实吃瓜吃得很愉快。
沈舟渡有点无奈地离开咖啡厅,猜想不需要多久,这件事情就会满天飞了。
他到底要过多久这样的生活啊。
孟为鱼约的是一家茶楼,他们到了以后,马上就有人上菜了。
沈舟渡习惯性地坐在孟为鱼的旁边,看着他大快朵颐,给他夹虾饺。
“你不喜欢吃茶楼吗?”孟为鱼嚼着红枣糕,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每次都吃自己喜欢的餐厅,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我喜欢。”沈舟渡笑。
“那你吃啊!”孟为鱼觉得他莫名其妙。
“你吃太快了,怕这桌子上的菜不够你吃。”沈舟渡调侃他。
孟为鱼把嘴里的红枣糕吞下去,喝了一口茶,舒服地说:“我知道你想嘲笑我,但是我今天吃没有吃早餐,肚子很饿。”
“哦。”沈舟渡动筷子,不作弄他了。
“话说。”孟为鱼舔了一下嘴唇,迟来的心虚在作祟,“我今天这样对待你的爸爸,会不会不太好?”
“你刚才重拳出击,现在唯唯诺诺,是想要不着痕迹地展示战绩吗?”沈舟渡很震惊。
“喂。”不许瞎理解。
“没有关系。”沈舟渡让他安心,“一来,你也不是第一次得罪他了。二来,我的爸爸是愿赌服输的人,他既然说不过你、斗不过你,就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
他故意停顿。
孟为鱼有一种再不捂住耳朵,就会来不及的感觉。
“你结婚的人是我,和他们没有关系。”沈舟渡满意地将一块虾饺放进嘴里。
他看起来很开心。
你满意就好。
孟为鱼见状,不想再管这件事情了。
“你啊。”沈舟渡有问题想要问他。
“嗯?”孟为鱼继续往嘴里塞东西。
“有没有比之前喜欢我多一点?”虽说不应该,但是沈舟渡总有这样的期待。
孟为鱼没有马上说话,他慢吞吞地吃完嘴里的东西,别扭地开口道:“就一点。”
“是吗?”沈舟渡不知道该叹气,还是该开心一些。
奇怪了,明明是一样的操作,为什么以前告白后亲了孟为鱼,后面他就同意和他交往,现在进度却那么慢?是因为以前的孟为鱼只把他当成朋友,没有想过自己会心疼,所以冲击比较大。而现在,孟为鱼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他,做再多,在他的眼中也只是性/骚扰的程度升级吗?
“你今天怎么会在这?”沈舟渡想起另一个问题。
“我打电话,给郑医生,希望他去你的公司帮你检查身体,结果聊天中发现他搬家了,而且离我们的住址很近。”孟为鱼想一出是一出,“我想他既然要去你的公司找你,不如顺便接我一起过来。”
“谢谢孟大少爷挂心,我没事了。”
沈舟渡的父母,还有孟为鱼本人,都不明白沈舟渡为什么会喜欢上孟为鱼。沈舟渡反而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孟为鱼的性格坚定,为人勇敢,而且体贴表现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喜欢上他,到底有什么奇怪的?
“我还想吃虾饺,你少吃一个吧。”孟为鱼横了沈舟渡一眼,眼疾手快,不等他同意,就把最后一个虾饺夹起来,塞进嘴巴里。
理所当然地霸占了属于别人那份美食,今天横行霸道成功的孟为鱼觉得嘴里的食物更好吃了。
沈舟渡在一旁看着他贼兮兮的模样,再一次想,太可爱了。
宁坞曾经锐评过:这种就叫做失心疯。
“我今天晚上不会加班。”沈舟渡告诉他这件事情,“你能早点回家吗?”
“嘿嘿,你寂寞了,想要我早点回家陪你?”孟为鱼调侃他。
“是。”沈舟渡面无表情地承认,一时让人分不清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好吧。”孟为鱼答应他了。
“嗯。”
吃完饭,安阳开车来接孟为鱼。
沈舟渡在孟为鱼坐上车后,给他关门。
“孟大少爷,一路慢走。”他按照之前孟为鱼给他的秘书定位,完成工作。
孟为鱼笑嘻嘻地趴在车窗上,看着沈舟渡。
“走了。”安阳无情踩下油门离开。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孟为鱼还没有在沈舟渡的面前嘚瑟完。
“赶着去上班。”安阳冷酷无情,“老板,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嘿嘿。”孟为鱼只是觉得好笑,“我差点把沈舟渡的爸爸踢下椅子,但是沈舟渡说,我是他的英雄。”
“不奇怪啊。”安阳说,“沈总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直把你当英雄。”
无所不能的、一往无前的、拯救他于危难之中的英雄。
孟为鱼的笑容微收。
被人崇拜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傍晚时刻,下班了的孟为鱼在家门口,没有进去之前,就神气地用手撑着额头,在幻想自己的身姿多么高大。
就在他自恋的时刻,门从里面打开了。
“你站在外面做什么?”沈舟渡出现在他的眼前,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
“有监控。”不要问傻问题。
孟为鱼进到屋子里,发现桌面上早摆放了丰富的大餐。
“哇。”发出感叹声。
“吃吧,吃饱一点。”沈舟渡溺爱地看着他。
孟为鱼把这顿饭当成沈舟渡今天对自己的酬谢,毫无心理负担地吃下了。
吃饱喝足,孟为鱼坐在沙发上,准备打一盘游戏。
“我们来玩游戏吧。”沈舟渡从楼上下来,提出建议。
“好啊。”孟为鱼转过头,想要问沈舟渡有没有特别想玩的游戏。
“砰砰。”沈舟渡的手里拿着一根绳子,抖动着放在孟为鱼的面前,“今天先玩点简单的。”
不是这种游戏
孟为鱼想要玩的不是这种游戏啊, 他的手里拿着游戏遥控手柄,无助地晃了一晃,随后尴尬地默默放回柜子里。
沈舟渡看着他, 手向前,把绳子递给他。
“你一定要表现得那么急切, 主动送上门吗?”孟为鱼的手靠在沙发上, 仰头看着沈舟渡, 有点无奈地教导着记忆中的好朋友一些相处之道,“人的劣根性是各种各样的, 就算你的条件很好, 但是人很容易轻视到手的东西, 追逐来自之不易的东西。你就不能钓着我,搞一点比较高级的手段吗?”
沈舟渡闻言, 双手往前一伸, 用手中的绳子把他的脖子套住。
孟为鱼:“……“
沈舟渡将手交叉,绳子就此形成了一个把孟为鱼完全圈住的状态。
稍微一用力, 就可以勒死他。
孟为鱼视若无睹, 并且想要翻白眼, 他就不信沈舟渡会下手。
“我可以用一些欲擒故纵的手段, 尽管我没有用过, 并不代表我不会。”沈舟渡稍稍用力, 将绳子收紧, 就是离勒上孟为鱼还是有一段距离,“但是你并不喜欢那种类型。”
孟为鱼自己就是钓鱼的高手,再多的钩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都无动于衷。比起上钩,他更喜欢看人上钩。此人的恶劣品性多不胜数, 其中最让沈舟渡真的恨不得勒死他的是,如果真的上了他的钩子,孟为鱼很快就会厌倦了。
他如此性格,自然也是和别人搞过暧昧。
只是每当要临门一脚,就会被他抽身离去。
因为八字没有一撇,想要申诉,又没有正当的理由。
虽然这样对心爱的人很不应该,沈舟渡是真的含恨想过,上天就应该降下巨雷劈死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
因为你的原因,我的心伤得千疮百孔。
后面就算孟为鱼答应和沈舟渡交往,他还是觉得孟为鱼很快就会厌倦。
那时候是这样想的。
有改变了的想法,就有不变的结论。
比如说:和孟为鱼玩欲擒故纵这一套,小巫见大巫,收效甚微。
“你就很喜欢玩欲擒故纵。”孟为鱼恢复更多的记忆后,对沈舟渡的看法已经更新,“我经常邀请你,你表现得很想答应,实际上却拒绝了。”
他的这种行为,让孟为鱼屡屡怀疑自己的魅力和两人的友谊。
“你太迟钝了。”沈舟渡忍不住“啧”了一声,“我想要和你保持距离,所以一发现自己过于沉迷于你了,就认为要拉开距离冷静一下了。”
“这个次数是否过于频繁了?”孟为鱼会以为他有人格分裂。
“证明对你的心动一再发生。”沈舟渡立刻接话。
“呵。”孟为鱼撑着下巴,轻佻笑着,赞赏道,“沈舟渡,太会说话了。”
沈舟渡笑了,绳子已经勒到了孟为鱼的脖子,说道:“你和我扯那么多,究竟是想要和我玩呢?还是干脆让我杀死你算了。”
孟为鱼沉默了一会,随后抬手,轻而易举地将手指塞进绳子里,他用力往后拉,沈舟渡就将手松开了。他的手指稍微一勾,就将绳子勾在手里,无奈地叹气道:“我是不知道你和我以前到底都在做些什么,但是现在的我分明是为了你着想,所以才拒绝你的。”
“你想知道我和你怎么玩,看你的手机不就行了。”沈舟渡当然清楚孟为鱼的手机里有着什么东西。
孟为鱼抿嘴,对自己的发言被打断表现不悦,但他仍旧继续把话说下去:“现在的我,既没有技术,又没有意识,你真的不怕我把你勒死?”
沈舟渡笑了一声,弯腰凑到孟为鱼的面前,蹭了一下他的脸,嘴巴贴着他的耳朵,诱惑的话语如同呼出的热气一样扑在他的皮肤上:“我相信你不会的,来做点坏事吧。”
孟为鱼闻言,笑着将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
一瞬间,沈舟渡呼吸加重。
客厅里的窗帘被拉上,灯光被调成昏暗的状态,沈舟渡的脸上戴着眼罩,上本身被红色的绳子绑住,双手被捆在身后,侧躺在地板上,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倒酒的声音响起。
孟为鱼端着一杯红酒,翘着脚坐在单人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他的眼珠子一转,到了眼眶的右边,无动于衷地看了躺在地板上的沈舟渡一眼。
这样的身材确实适合绳艺,怪不得沈舟渡会从以前的相对单薄的少年变成如今的模样。
失去视觉的沈舟渡,对发出来的一丝丝声音都尤其敏感。他被捆得太紧了,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不要乱动,但是他仍忍不住挪了挪脑袋,就为了更好辨认出屋子里另一个人现在的方位。
孟为鱼挑眉,抬头喝了一口红酒后,随意将杯子搁置在桌面上。
这一下发出的声音清晰无比。
孟为鱼往后靠在沙发上,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他承认一开始是觉得沈舟渡有点烦人,想要随便做点什么打发他。
但是当他真的做到这种程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内心渐渐升腾起一种……愉快的情绪。
把人放在手心里,玩得团团转是真的有意思。
不过定下的规则不能随意更改。
在玩游戏的时候,遵守游戏规则也是一种快感。
孟为鱼笑眯眯地托着下巴,看着明显在黑暗中陷入幻想,煎熬又有快感的沈舟渡,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要拍下视频了。
放在桌面上的手表发出了计时结束的声音,“哒”的一声,让沈舟渡的身体抖了一下。
“好,时间到了。”孟为鱼躲开桌子,来到沈舟渡的身边。
他先是将沈舟渡抱起来,随后将手指塞进他的眼罩里面,用手一勾,就把眼罩拆掉。
经过一段时间接触光明,沈舟渡眨了一下眼睛,随后看到就是孟为鱼笑着的脸,称赞他道:“做得好,在规定的时间里没有说话,也没有乱动。”
沈舟渡还是不说话,但是看动作往孟为鱼那边靠得更近了。
孟为鱼没有坐稳,差点被他压到往下倒。
“不要乱动,我在松开绳子。”知道对于他来说,解开比绑起来更困难吗?
“你的动作最好快点。”沈舟渡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变态。”孟为鱼早发现他身体有变化了。
沈舟渡被他骂爽了。
孟为鱼尽量将绳子解开,然后摸了一下他的脖子,嘱咐道:“自己去处理吧。”
“可以吗?”沈舟渡转过身,看向孟为鱼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
“喂。”孟为鱼抬起手,挡住他一边的脸,直接阻止他的动作,“你也太贪心了,我就知道有问题,把我喂饱了,原来是今天想要上本垒。”
沈舟渡不动。
“好吧,亲一下吧,然后你自己去解决问题。”孟为鱼折中妥协了。
沈舟渡立即翻过身体,用被勒出痕迹的手压住孟为鱼的手腕,按在沙发上。
孟为鱼被他凶猛的样子吓坏,脑袋不由自主往后仰,直接靠在沙发的坐垫上。
沈舟渡压住他的手腕,直接低下头,亲了上去。
嘴唇交替,舌头蠕动,发出声音。
孟为鱼被沉重的身体压着,无处可逃。
不知道亲了多久,沈舟渡才松开手,回房间去了。
孟为鱼脸红着望着天花板,承认沈舟渡没有说谎。
好会亲。
当发现自己产生了什么念头后,孟为鱼颤颤巍巍地上楼回房间,步伐如同迈入夕阳阶段的疲惫老人。
好可怕好可怕。
孟为鱼为了庆祝自己终于结束了波澜壮阔的一天,回到房间后,在浴缸里泡了大半天的热水。
当水冷了后,他慢悠悠地起身,打开浴室的门。
“你洗澡的时间太久了。”坐在床上,换上睡衣的沈舟渡转过头看他。
孟为鱼吓到往后退,后背直接撞到门框,发出响声,不由自主地开口呛道:“你更久吧!”
沈舟渡在柔和的灯光下低下头,随后拍了拍床铺,说:“快睡吧。”
“我是要睡,你在这里做什么?”孟为鱼发现他太蹬鼻子上脸了。
“睡觉。”沈舟渡回答后,发现孟为鱼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不得不强调道,“单纯睡觉。”
孟为鱼:“……”
再站在门口是没有用的,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挪到床的另一边,坐在边缘上。
沈舟渡被他逗笑了,说道:“关灯了。”
“哦。”
沈舟渡把灯关了以后,盖着自己的被子,老老实实地躺下。
床太大,他们两个人之间差不多还能再睡两个人。
孟为鱼安心地摸索着上床,随后把自己塞进被子里,确定没有危险后,赶紧闭上眼睛。
“不要让我知道你趁我睡觉的时候,搞什么东西。”孟为鱼安静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警告他。
“呵。”沈舟渡说,“睡了。”
孟为鱼的手藏在被子里,手指抓着被子,猛地睁开眼睛,转过头瞪过去。
为什么不答应他?看起来很可疑!
孟为鱼等了一会,发现自己的疑虑是多余的,因为沈舟渡很快就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似乎对晚上做的事情没有心理障碍。
孟为鱼再睁开眼睛,是因为放在桌子旁边的手机闹钟响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刚把闹钟关上,就发现沈舟渡从浴室走出来,早就穿戴完毕了。
他一天天的,精力到底哪里来的?
孟为鱼摆出了有起床气的臭表情,有气无力地看着沈舟渡。
“我先去公司了,晚点林效会来接你的。”沈舟渡和他打招呼。
孟为鱼朝他挥手,你快走吧,不想再看到你了。
沈舟渡笑着朝他走过去。
孟为鱼生无可恋,就知道要被骚扰。
沈舟渡走到他的面前,低下头,在他的脖子一侧轻轻亲了一下。
他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但是孟为鱼从他的身上闻到了香香的味道,因此在沈舟渡抽身而退离开的时候,脑袋微微仰起,下意识想要靠过去。
“拜拜。”沈舟渡推了一下眼镜,无表情的脸下隐藏阴谋诡计。
正如孟为鱼所说,他怎么没有欲擒故纵了?他分明就是时时刻刻都在对孟为鱼耍小手段。
任务后的奖励
孟为鱼认为自己的结论没有错, 沈舟渡就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
自从那个晚上后,他时不时就从柜子里拿出新的玩具,邀请孟为鱼一起玩。孟为鱼如果拒绝, 就会被人堵在墙角,进行惨无人道的骚扰。
“我真的想抽死你。”孟为鱼给他戴上项圈, 咬牙切齿道。
“你如果想, 楼上有鞭子。”沈舟渡欣赏他动作笨拙的样子。
孟为鱼终于将扣子扣上, 随后笑着用手指勾住项圈,将他扯了过来, 口气狂妄道:“看来我之前误会你了, 你不是上赶着送上门的类型, 你是很饥渴的类型。”
沈舟渡被他拉近,毫不犹豫就扑过去, 直接将他扑倒在沙发上。
孟为鱼被他压着, 脸被一双手捧着,满心不耐烦, 正准备张开嘴巴, 发出恶毒之语, 就见眼睛被浅棕色的头发扫过。
“唔。”
沈舟渡直接亲了上去。
孟为鱼睁大眼睛。
玩不玩游戏是小事, 被占便宜才是大事。
孟为鱼手指反复张开、合上, 不知所措地显示出毫无规律的模样, 他的手放在沈舟渡的背后摸索着, 想要把他扯开,但是沈舟渡的睡衣滑溜溜的,他抓了好几次都没有抓准, 最后只能顺着他的脊椎向上,用手指塞进他的项圈里面, 用力将他提开。
啊啊啊啊。
孟为鱼满脸通红,侧过头,狼狈地大口呼吸。
沈舟渡的手还在他的脸上,等他的气顺过来后,立即用力,将他的脑袋扳回来,再一次准备亲下去。
“不许亲!”孟为鱼暴怒。
沈舟渡看上去并没有想听他说话的意思。
“我说,还不可以。”孟为鱼换了一种命令的语调。
沈舟渡的动作顿住。
“我现在不止想抽你,我还想直接拿链子把你拴在角落。”孟为鱼无可奈何地将他拉走,随后放到沙发上,“坐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
“我要反省什么?”沈舟渡的态度犹如死猪不怕开水烫。
“反省一下你的不听话。”孟为鱼教训他,“我让你不许亲的时候,你就不许亲。”
“游戏不是这样玩的。”沈舟渡认为他现在过于霸道,“你如果想要让我等着,或者不让我做某件事情,那么就要给我完成任务后的相对奖励。”
“是吗?”孟为鱼斜视他,双手抱着手臂,问道,“你想吃麦当劳的儿童套餐吗?”
“还行。”沈舟渡并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是早习惯他的突发奇想,所以随意答了一声。
“OK.”孟为鱼挑眉,随后用手指指着他,说道,“你就乖乖坐着。”
说完,孟为鱼转头出门。
沈舟渡不解地目送他离开的背影,但还是听话地坐在位置上,没有离开。
大概二十分钟后,孟为鱼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麦当劳的袋子,直接怼到沈舟渡的面前,说道:“吃吧。”
“这是什么?”沈舟渡疑惑不解地接过,随后将袋子打开。
“还能是什么?麦当劳儿童套餐啊。”孟为鱼双手插腰,“店就在对面,但是他们说好看的玩具都被小孩子领走了,现在只有一个很丑的带绿色帽子的奇怪东西。”
沈舟渡把玩具拿出来,看了几眼后,沉默地拿出,摆到桌面上了。
“你也觉得丑吧。”孟为鱼寒心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个。”沈舟渡其实已经差不多猜到答案了。
“就是让你等着的奖励。”孟为鱼理所当然说道
“所谓的奖励,不是这种。”沈舟渡碎碎念,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他虽然说自己要的奖励不是这种,但还是把孟为鱼买回来的汉堡包打开来吃了。
“你喜欢吃汉堡包吗?”孟为鱼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靠过去看他。
他的行为属于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这是第一次吃。”沈舟渡说实话。
孟为鱼的表情僵住,完全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我小时候吃什么,都是我爸妈规定的。”沈舟渡嚼着汉堡,“所以没有吃过快餐。”
“你还真是一个少爷啊。”孟为鱼唏嘘不已。
“你呢?”沈舟渡看向他。
“我是随心所欲的少爷,想吃什么都可以。”孟为鱼用有点可怜的眼神看着他,“怪不得你以前每次约我吃饭,不是去大餐厅,就是在家里煮。”
孟为鱼还以为他这种行为,不是在展示财力,就是在表达自己多贤良,以此来勾引自己,结果沈舟渡是单纯地没有吃过快餐。
“你可以邀请我一起去吃的。”孟为鱼熟门熟路。
“你也没有叫过我一起去。”沈舟渡反驳他。
“你真是。”孟为鱼气笑。
沈舟渡把东西吃完了,整理垃圾,扔进垃圾桶里。
“好吃吗?”孟为鱼问他。
“别以为你把气氛搞得那么纯情,就能有用。”沈舟渡转过头瞪他。
孟为鱼:“……”
你生气什么?
此人永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
接下来的日子里,有一天,孟为鱼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比他晚下班回家的沈舟渡关上门,就朝他走来。
“我已经吃饭了,但是王伯把另一份饭菜准备好了,我去给你热。”孟为鱼渐渐明白过来,现在是两个人一起生活,所以必须要互相分担工作。
沈舟渡一只手放在孟为鱼肩膀上,将他按了回去,随后手腕上戴着的冰凉的手表碰到他的脸颊,沈舟渡的手抬起,摸着他一边的脸,稍稍用力,示意他看向另一边。
孟为鱼的脸转过去,疑惑不解。
沈舟渡站在他的身后,弯下腰,亲了他一口,说道:“那就麻烦你了,亲爱的,我去换衣服。”
说完,沈舟渡先回房间了。
留下一脸错愕,脸忘记转回去的孟为鱼。
几分钟后,孟为鱼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惶恐之中,首先给宁坞发了一条信息:我好像真的过上了传说中的婚姻生活了。
宁坞:恭喜你啊。
宁坞:但是我不知道一个结婚了五年了的人,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孟为鱼:单身的生活更美妙,可惜我已经忘记了那样的生活。
宁坞:沈舟渡和你告白后没有几天,你就失去单身生活了。你就算有记忆,你在怀念什么?抓狂的那几天?
孟为鱼:我发现你有时候说话很犀利。
宁坞:有些槽不吐不快。
沈舟渡吃饭的时候,已经吃饱喝足了的孟为鱼坐在他的旁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能不能不要整天这样?”
“我做什么?”沈舟渡吃着孟为鱼热好的饭菜,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孟为鱼舔了一下嘴唇,随后眯起眼睛看他,不悦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不许和我玩这种弱智对答游戏。”
“哈哈。”沈舟渡认为这就是普通的结婚后生活,“对了,这个周六晚上,我们家那边会举办一个宴会,到时候会请很多人,包括我爸妈、爷爷奶奶、宁坞的爸妈都会去,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带你去出席一下。”
“哦嚯。”沈家所在的领域,确实是和那一群上了年纪的、有权有势的人联系比较多。
“之前我们要离婚的传闻闹起来,在他们之中流言很多,如果你不是特别抗拒,我还是希望你和我一起去。”沈舟渡将希望带他一起出门的事情连续说了两遍。
“你好像很希望我出席。”沈舟渡很少会对一件事情念念不休。
“当然了。”沈舟渡在这种事情上,并不需要和他撒谎,“毕竟一来,我需要和双方的家长展示我们的幸福婚姻生活,二是实际的行动才能止住外面的风言风语。”
“我没有问题,我都能去。”孟为鱼很擅长出席这种纯粹出面的会议。
沈舟渡点头,处理好一件事情了。
“沈舟渡。”孟为鱼喊他。
“嗯。”沈舟渡看向他。
“和我结婚,真的不麻烦吗?”孟为鱼隐隐约约觉得有点头疼。
沈舟渡拿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微微笑道:“很幸福。”
孟为鱼多么希望沈舟渡可以一直保持这个羞涩的状态。
“你我这种家庭,浪费时间的社交太多了,一两次宴会,根本无足挂齿,不见得有什么麻烦。”说句不好听,就算他们没有彼此相爱,和其他人结婚,也会沦落到必须处理这种杂事。
“我以后一定不会乱发信息了。”孟为鱼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反省。
沈舟渡挑眉,提醒他:“这不是雪糍发出去的信息吗?”
“我以后一定不会让雪糍碰我的手机了!”孟为鱼痛心疾首。
“嗯哼。”沈舟渡得意地笑。
纯情的氛围止于此。
晚上在两人的房间里,沈舟渡把孟为鱼压在床上,两人一起躲进被子里,里面黑漆漆一片。
“你到底都在做什么啊?”孟为鱼恼怒、崩溃的声音传了出来。
“让你多熟悉一下我的身体。”沈舟渡觉得这是需要培养的感觉。
“不用了,我和你睡过一张床好几次了。”孟为鱼哀嚎声音不断。
“我还记得我们交往后,和大家一起出去旅游,因为负责人和酒店沟通失误,导致床位不够,我们两个人只能挤一张床。”沈舟渡回忆,“你靠太近了,我早上……”
“别说那种下流事情!”
“我想说的是,我被你挤下床的事情。”
“你故意的吧?”
“哈哈。”
被子不断被推动着,终于,有一个人认输了,脚一放,懒得动了。
在沈舟渡持之以恒的骚扰下,到了后面,沈舟渡毛手毛脚地搭上孟为鱼的肩膀,他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为了尽快摆脱骚扰,孟为鱼主动将脸转向他的那一边,用手扶住他的脸,直接亲了上去。
孟为鱼早就学会反其道而行,主动张开嘴巴,闭上眼睛,迷乱地亲了上去。
“咳咳。”第三人咳嗽的声音传来。
孟为鱼吓得睁开眼睛,然后猛地转过头。
沈舟渡的办公室门口,站满了人,员工尴尬地说:“我们是来喊沈总一起开会的。”
孟为鱼转过头看沈舟渡。
“我想告诉你,我去开会,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出来了。”沈舟渡没有想到他会直接亲上来。
孟为鱼伸出手,默默捂住自己的脸。
今天是周五,所以孟为鱼一下班就跑来沈舟渡的公司,打算晚点和他一起去约好的餐厅吃晚餐。结果沈舟渡还有工作没有处理完,孟为鱼就坐在沙发上等他。他本来是在玩手机的,但是玩着玩着就觉得无聊了,干脆直接发呆。他在走神,当沈舟渡的手搭上来后,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沈舟渡又要对他行不轨之事,哪里想到外面居然有一群人看到自己主动亲沈舟渡。
这件事情传出去,急色鬼的名号就会冠在他的头上了。
这都怪沈舟渡。
虽然孟为鱼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冤枉他,只有这一次,沈舟渡是抵赖不得。
让自己习惯他的接触。
这就是沈舟渡的计策。
孟为鱼识破他的想法,但是在一开始抵抗失败后,现在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恶果。
想到这一点,孟为鱼躺在沙发上,继续表演一个心如死灰。
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到,会议室里立刻传出脚步声,来开会的人陆续离开。沈舟渡走进办公室,直接在门口喊孟为鱼:“可以走了。”
孟为鱼一声不吭,还在装死。
沈舟渡笑了一声,走了进来,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肚子。
“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孟为鱼眼泪哗哗地问他。
“没有关系。”
“我嫁不出去了。”孟为鱼擦眼泪。
“我会娶你的。”沈舟渡向他保证。
孟为鱼没有被宽慰到。
“快走,约的餐厅时间要过去了。”沈舟渡推他。
“我怎么会做这种蠢事?”孟为鱼这里指的蠢事,并不是没有发现外面来人,鲁莽地亲了沈舟渡,而是自己明明就发现了他的阴谋诡计,为什么还是跳了下去,“是不是中邪了,你看看是东方的神有用,还是西方的耶稣有用,尽快帮我请个道士或者神父,救救我吧。”
“你不做蠢事,但是喜欢说蠢话。”沈舟渡无奈地说,“你到底要不要起来?”
孟为鱼不说话。
5分钟后,沈舟渡背着无力的孟为鱼去乘坐电梯。
“会不会有人看到我这副丢脸的样子?”孟为鱼的脑袋垂下,灵魂已死。
“不会,这是我的专属电梯,直接去停车场,我的车就在电梯附近,下去了就上车。”沈舟渡每次下班,遇到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孟为鱼闻言,安心地挂在他的身上,然后说道:“今晚吃完饭,我要去染发。”
他的发根长出黑发,现在已经到了不太好看的地步。
“好。”沈舟渡抱着他,艰难地按下下降的按钮,将手重新调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屁股边上。
孟为鱼立刻机警地抬起头,严厉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沈舟渡立即回答。
“我还没有说你做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要控诉什么?”他的逻辑严密。
沈舟渡沉默。
电梯到了目的地,门打开,沈舟渡背着孟为鱼出去,一瞬间,就撞上了一群哗啦啦从他们不远处走过的员工。
孟为鱼见状,立刻把脸藏在沈舟渡的后背。
沈舟渡面无表情地背着孟为鱼,将他送进副驾驶上。孟为鱼默默扣好安全带,在路过人群的注目礼中,对上车的沈舟渡说:“我最近应该不会来你的公司找你了。”
“我会给他们送下午茶,让他们不要乱说话的。”沈舟渡关上车门,戴安全带。
“太晚了。”孟为鱼太熟悉大部分人的想法了,有如此八卦,还不马上一传十,十传百,沈舟渡后面再想去堵住他们的嘴巴,是徒劳无功。
“那我每天请你喝下午茶,拜托你还是来我的公司找我。”沈舟渡启动车子,打方向盘出去。
本来奄奄一息的孟为鱼突然来了劲,转过头看他游刃有余开车的模样。
“怎么了?”沈舟渡看着前路,但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就是觉得,你真是有一种什么都会的感觉。”孟为鱼以前就觉得沈舟渡真是一个天才。
“你也很会。”沈舟渡限定范围,“泡男人。”
“好搞笑啊,我除了你,真的有泡过别人吗?”孟为鱼皮笑肉不笑。
“这我就不知道了。”沈舟渡开车离开停车场。
孟为鱼朝他挥动拳头。
孟为鱼预约的又是同一家理发店,沈舟渡习惯性坐下,抽出一本杂志打发时间。杂志看到了最后一页,一根手指弹了弹纸张,吸引沈舟渡的注意力。
沈舟渡抬起头,随后愣住。
孟为鱼将发色染回了黑色,百无聊赖地和沈舟渡对视,显然是在座位上坐太久,人已经累了。
沈舟渡的瞳孔微微放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脸。
“回家吧。”孟为鱼敲了敲腰,抱怨道,“我下次要换理发师,这个人太吵了。”
“好。”沈舟渡收起杂志,塞回原来的位置。
孟为鱼看到他站起来,立刻故意贴了过去,说道:“请我吃雪糕。”
沈舟渡满足他的愿望,给他买了一大罐,让他在车上抱着吃。
因为雪糕桶太大了,孟为鱼一路上吃到冷得发抖,仍旧还有一大半没有吃完。
“好吃吗?”车子到了车库,沈舟渡下车的时候,问刚冒头的孟为鱼。
“好……好吃。”就是一边吹着车里的冷空调,一边吃雪糕,冷到牙齿都在颤抖了。
沈舟渡快步朝他走去。
孟为鱼准备把剩下的雪糕给沈舟渡。
沈舟渡漠视雪糕,捧着他的脸,急切地亲了上去。
真是……亲得非常着急。
“走吧。”沈舟渡放开手,让他跟上去。
孟为鱼留在原地,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回味了一下,立刻迈开脚步跟上去,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我黑色头发的模样。”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沈舟渡显然已经踏入过太多次他的陷阱了,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所有问题。
“那我换个说法。”孟为鱼虽然对他的答案满意,但是同时也觉得他这种回复,会让对话无穷无尽,“你看到我染了一头银发回家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痛心?”
“胡说八道。”
“你看,就是!”
因为沈舟渡过于明显的温度差,回到家里后,孟为鱼拿着一面小镜子,一直照着自己的脸,挑动黑色的头发,反复左右侧脸,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沈舟渡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
“我觉得都很好看。”孟为鱼满意地放下镜子,“我的爸妈没有留下多少东西给我,还好给了我美貌。”
“还有温柔体贴的性格,以及聪明的脑袋。”沈舟渡在一边接话。
“这其中,你最喜欢的是?”孟为鱼看向他。
沈舟渡笑了,说道:“好看的脸。”
孟为鱼闻言,瞬间摆出嫌弃的脸。
“哈哈哈哈哈。”
虽然沈舟渡一再否认,但是孟为鱼认为他就是特别偏爱自己黑发的模样。
自从他染回黑发后,沈舟渡对他更加热衷,一直想办法靠近他,用手指挑动着他的头发,指甲偶尔擦过他的头皮,孟为鱼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立刻给我停手。”孟为鱼坐在沙发上,扭动得像是一条蛇,他受不了了!
“我很喜欢你黑色的头发。”沈舟渡住手了,双手放在沙发背上,笑着看向孟为鱼,“因为我一直都很想要自然的黑发,所以以前每次看到你,都会很羡慕。”
“通街的高中生都是黑发。”孟为鱼伸出手,对着空气一挥手。
“但是你的头发就是特别好看自然。”沈舟渡从开始就这样觉得。
“你只是鬼迷心窍啊~~”就算是自恋的孟为鱼,都觉得这种话太瞎了。
“也许吧。”沈舟渡不否认这个可能性。
“我感觉如果我不是失忆,你现在很想和我干个爽。”孟为鱼看出他的视线灼热得可以融化一块冰了。
“你失忆了,也没有问题,你现在只需要点头,我就可以和你干个爽。”沈舟渡真诚建议。
孟为鱼露出纠结的表情。
“小气鬼。”沈舟渡撇嘴。
“今天就算了,让我继续思考一下。”孟为鱼深思熟虑后,如此决定,“但是你可以再亲我一下,我们就结束今天的交流吧。”
沈舟渡绕过沙发,压在他的身上,不过没有亲他,而是在他的胸口闻来闻去,告诉他:“理发店的洗发水味道怪怪的。”
孟为鱼感觉自己好像在被一只巨型犬拱来拱去。
大团圆第二弹
周六明明是休息日, 但是沈舟渡看起来却比平常忙很多,他不停地打电话,和人联系, 似乎是不管他们家那边的人,还是孟为鱼这边的家里人, 都在和他确定今晚的事情。
“爷爷, 小鱼今晚会和我一起去……确定了, 放心好了,他不会跑路的……”沈舟渡说道这句话的时候, 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孟为鱼正在穿今晚去宴会的衣服, 他的衬衫扣子只来得及系了最下面的三颗, 裤子穿错了,拿到了沈舟渡的裤子。他套上去以后发现了不对劲, 一时之间也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事, 拉了拉链,茫然地看着扣子。
这一条裤子, 感觉穿上不太舒服。
“嗯嗯, 我们在准备了。”沈舟渡一边和手机对面的人沟通, 一边在打开的衣柜里面, 准确地找出孟为鱼的裤子, 走到他的旁边, 放到床上。
“这件?”孟为鱼问沈舟渡。
沈舟渡点了点头, 用肩膀夹住手机,伸出手,帮孟为鱼扣扣子。
“我知道了, 奶奶,没有, 最近没有和爸妈吵架……见面少了很正常,你知道他们很忙,我也很忙的。”沈舟渡笑着和手机那边的人聊天,“小鱼今天也在哦,不过他生病了,可能想不起你了,嗯啊,到时候我会带他去见你和爷爷的,当然会了,情况是这样,先和你说。”
沈舟渡将最后一颗纽扣留下,然后看了茫然的孟为鱼一眼,和通话的人说道:“我先换衣服了,晚点再聊吧。”
将电话挂了,手机随意扔一边,沈舟渡才有机会和孟为鱼解释:“这一条是我的裤子。”
“啊!我就说怎么怪怪的!”孟为鱼终于找到原因了,“你的裤子为什么挂在我的衣柜里?”
“因为这个不仅是你的衣柜,也是我的衣柜,之前我只是把常穿的几套衣服拿下去了,其他的当然还挂在这里。”沈舟渡无奈地帮他整理衬衫,“裤头的扣子扣不上吧。”
孟为鱼本来想要点头,突然意识到沈舟渡这话是什么意思,眯起眼睛看他,说:“你说我胖。”
“没有说你胖。”沈舟渡无奈笑了,弯腰去拿起放在床上的裤子,“事实就是扣子扣不上。”
趁着沈舟渡的视线转移,孟为鱼吸一口气,想要把扣子扣上。
他成功了,但是不太舒服,
“我都说了我们两个人的裤子尺寸不一样。”沈舟渡把找出来的裤子整理好了,“好了,快脱下来。”
孟为鱼不得不认输,乖乖脱下裤子。
“你就穿短袖衬衫吗?”沈舟渡双手抱胸问他。
孟为鱼将裤子扔到床上,迅速换上新的装扮,不解说道:“现在是大夏天,不穿短袖穿什么?”
“酒店里面的空调很冷。”沈舟渡提醒他。
“问题应该不大吧。”孟为鱼在原地跳了跳,整理裤子。
沈舟渡拿起领带,套到他的脖子上。
虽然是衬衫和领带的搭配,不过并不是死板的款式,所以扣子不需要扣完,领带也偏向装饰品。沈舟渡打开柜子,将自己经常佩戴的手表拿出来,套进孟为鱼的左手。
因为是短袖,所以手臂看起来空荡荡的,搭配一个手表会更好。
孟为鱼学着沈舟渡平常的模样,抖了一下手,让手表发出声音。
沈舟渡能察觉到他是故意模仿自己,所以无奈地摇了摇头。
孟为鱼突然一只手按在沈舟渡的胸口上,用力将他往后推。
沈舟渡一脸茫然,持续往后退。
孟为鱼把他推到墙壁上,然后伸出手,撑在墙壁上,把沈舟渡堵住。
沈舟渡还是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帅吗?”孟为鱼自信地拨动头发。
“噗。”沈舟渡笑了,但还是诚实地点头,“好看。”
“没意思。”孟为鱼看到他淡定自如地模样,瞬间索然无味地将手松开。
“我说了好看。”沈舟渡说话的语调变快。
孟为鱼仍旧得意地摇着手指。
“那你想怎么样?”沈舟渡发现也就自己太喜欢他,要是遇到其他人,肯定会和孟为鱼打起来。
“反过来。”孟为鱼打算给他示范一下。
他们两个人挤得太近了,调换位置的时候,明明屋子的空间很大,还是互相挤兑对方,艰难地更换位置。
沈舟渡想了一想,用手撑在墙壁上。
他的动作刚做完,孟为鱼的手立刻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过来。
顷刻之间,两人脸对脸。
沈舟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见怪不怪。
不为此惊奇,是因为孟为鱼就是这样的人。但是会被吓到,是因为眼前的孟为鱼按道理来说,和自己的关系应该是停在非常奇妙的阶段。
其实他仔细分析的话,应该会知道孟为鱼若对他没有一点好感,怎么会在告白几天之后就答应和他交往。
孟为鱼抓住他的衣领,原本是笑吟吟地看向他的眼睛,当他发现沈舟渡走神后,笑容立即消失,不满地拽了一下他的衣领。
“衣服要变形了。”沈舟渡和他说。
“少爷给你买新的,买一打。”孟为鱼挑衅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知道,要我亲你是吧。”沈舟渡伸出手,想要捧起他的脸。他太熟悉孟为鱼了,这就是索吻的表现。
孟为鱼伸出手,无情地拍开他的手。
少爷才不是想要你亲。
沈舟渡看着他恼怒的脸,想了一下,重新把手撑在墙上,把他困住后,想要再去亲他。
孟为鱼随意一挥手,一副让他“得了”的表情,表现的机会已经错失了。
沈舟渡干脆收起手,把孟为鱼抱住,按向自己怀里。
孟为鱼:“……”
他因为比较外向,所以性格奇怪,大家都看得出来。但是在他看来,沈舟渡也很怪异,而且还是那种无法形容的奇怪。
“窒息了。”孟为鱼无助地深呼吸。
“是你喜欢的香水味。”沈舟渡告诉他。
“原来我这两天闻到的香香的味道就是这个。”孟为鱼的脸埋在他的胸前,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是我帮你挑的香水吗?”
“不,就是你的香水。”沈舟渡告诉他这个事实。
“我有香水啊!”失忆后,日常生活中处处埋藏着惊喜。
沈舟渡去换衣服的时候,孟为鱼按照他的指示,在柜子里找到了一瓶香水,他喷了一些,然后陶醉地闻了一下。
确实就是他会喜欢的味道。
“你偷用我的香水。”孟为鱼转过头去看沈舟渡换衣服,“你是小偷。”
“我出钱买的。”沈舟渡强调这个事实。
孟为鱼毫不认输道:“但确实是我的东西。”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沈舟渡实验过后,发现成果惊人,他用了这瓶香水后,孟为鱼虽然不动神色,但实际上凑到他的旁边的时候,就忍不住使劲去闻。
沈舟渡换好了内搭衣服,他今天的穿衣风格出乎孟为鱼的预料。他还以为他这种死板的人会规规矩矩地选择衬衫西裤加上外套,结果沈舟渡却穿上了一件纯色的T恤,搭配一件宽松有设计感的灰色双排扣薄西装外套。
沈舟渡把外套扔到一边,打算调整T恤的位置,却被人从背后抱住。
他疑惑地转过头。
“有点性感。”孟为鱼抱住他的腰,满意地贴着他的后背。
“所以你就这样不打招呼地抱上来了?”沈舟渡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身上这一套衣服的同款不同色全部买回家了。
“我以前抱你,也从来没有打招呼的啊。”孟为鱼很喜欢和别人亲热,但是他只喜欢和熟悉的人有身体接触。他熟悉的人屈指可数,其中还有女孩子,所以重点遭殃的人只能是沈舟渡和宁坞。
“说的也是。”沈舟渡无所谓了。
孟为鱼探头看他,眨了眨眼睛。
“嗯?”如果他不是把头发染黑了,现在这副模样,和楼下那只只会捣乱和吃饭的小猫是一模一样的。
“以前我抱你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在心里暗爽?”孟为鱼努力去看他的脸,有此猜测。
沈舟渡理所当然地说道:“这还用问吗?”
“嘿嘿,你可以早点向我告白的。”孟为鱼得意地笑。
“然后早点被打是吗?”沈舟渡勉强地笑了。
“我到底打了你哪里?”
“脸。”
“我怎么会做那么坏的事情呢?”孟为鱼不认,随后转身跑开,不再打扰沈舟渡收拾衣服。
沈舟渡整理好衣服后,合上柜门,穿上外套,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眼镜,随便戴上。
哇,哇哇。
孟为鱼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看呆。
“走吧,现在赶过去可以……你又想做什么?”沈舟渡原本想直接出门,结果发现孟为鱼坐在沙发上,故意摆出了一个霸气的姿势,手掌向着自己的方向,对着沈舟渡招了招手。
从前沈舟渡就发现了,他这个姿势很无礼,有点像是召唤狗。
在心里无数次吐槽过这件事情,沈舟渡还是乖乖走过去,弯下腰靠近他。
“亲爱的,你真是太性感了!”孟为鱼兴奋地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脸颊,将他拉了过去,大亲特亲。
沈舟渡完全懵了。
亲完人后,孟为鱼亢奋地从沙发上蹦起来,哼着歌离开了房间。
他本来就是一个作风特别大胆的人,之前受困于自己和沈舟渡拧巴又奇怪的关系,显得茫然又胆小。他只需要迈过这道坎,就是无敌的存在。
“你叫我亲爱的?”沈舟渡连忙追了出去。
“你不喜欢?那我平常怎么叫你,像备注那里一样,小宝贝,宝贝儿?”
“你不会儿化音。”
“要你说。”
在去酒店的路上,沈舟渡喋喋不休地和孟为鱼说明等会的安排:“我们到达的时间应该是不早不晚的,根据我到了酒店的朋友发来的情报,爷爷奶奶、外婆,还有我这边的爷爷奶奶都到了,我们去了以后,就先去打个招呼。我的爸妈应该会出席这一次聚会,但是他们今天有事,估计没有那么早到。然后就是几个生意上往来比较频繁的公司的掌权人也会在,你不认识人的话,不着急说话,我会先打招呼。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孟为鱼无聊地靠在背垫上,从他的一大段话中,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你居然有朋友?”
而且还是可以帮忙通风报信的关系。
沈舟渡嘴巴合上,对他不在乎的态度感到恼怒,但还是先回答他的问题:“之前大学同专业的朋友。”
“没见过这号人。”孟为鱼和他在大学的时候相当黏糊,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楚乐行。”沈舟渡介绍他的朋友,“我们有来往的,但是他不太喜欢出门,偶尔我会去他家。”
“你去人家家里做什么?”孟为鱼惊讶过后,马上逼问。
沈舟渡知道答案会被耻笑的,他说:“学习。”
孟为鱼的沉默蔓延开来。
沈舟渡知道他的回答很离谱,但这是事实。
“我明白了,总而言之,今晚我除了上厕所,都不要和你离开。”孟为鱼总结。
沈舟渡点头,如果他愿意这样处理,那当然是最好的。
“然后,你现在一点都不性感了。”孟为鱼清醒了。
沈舟渡气笑。
孟为鱼觉得沈舟渡的担忧是多余的,不说其他东西,在参加宴会和社交这种事情上,孟为鱼远比沈舟渡有经验,就算他不认识在场任何一个人,也能夸夸其谈,说得别人心里冒花。
他很无奈,之所以不点破这个情况,是决定给对象一个表现自我的机会。
孟为鱼伸出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刘海。
他真是太贴心了。
下车以后,沈舟渡快步赶上已经出了车门的孟为鱼,一只手放在他的后背上,带着他进入今天的场地。
他这副紧张的模样,让孟为鱼对自己一直以来的交际草形象有所怀疑。
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正在观察着来客,瞬间就认出了他们,主动上前,接他们进酒店,说道:“老爷和夫人等你们很久了。”
推开宴会的门,优美的音乐瞬间从紧闭沉重的大门内传了出来,古典乐乐队在宴会的一边演奏着音乐,名流云集,闪耀的灯光把原本应该同属于黑夜的地方照得如同白昼。服务员们安静地穿梭在宴会的每个角落,不着痕迹地维持着这里的秩序,光鲜亮丽的客人们举杯相互表示敬意,大厅充满了真心或者虚假的欢声笑语。
“哇。”孟为鱼太熟悉这种场合了。
“来。”沈舟渡的手在孟为鱼后背轻轻用力,带着他走向某个角落。
那里有一群优雅且有气势的老人,孟为鱼首先认出了他的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沈舟渡一次性喊四个人。
“小鱼啊。”在孟为鱼的眼中,一个陌生的、文质彬彬的、还长得很像外国人的老爷爷突然朝着他张开手臂。
孟为鱼能猜到这是沈舟渡的爷爷沈炼,所以挂着甜美的笑容,迎上他的怀抱。
沈炼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随后松开手,拉开两人的距离,欣慰地看着他,“我听小舟说,你现在身体不太舒服,让我好担心啊。”
“本来还有点不舒服,有爷爷关心,顿时就好了。”孟为鱼开始施展自己的本领,笑着哄人。
“哎,说话还是那么甜。”沈炼开心地看着他,“就是感觉你今天有点害羞。”
好敏锐的洞察力。
“别对着我的孙子搂搂抱抱的。”孟一川在一边,相当不爽。
“老孟,你终于和我说话了。”沈炼觉得好笑,“你今天的脸看起来比平常还臭啊,哈哈哈哈。”
他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
“爷爷二十岁之前都在法国生活,中文能力就那样了。”沈舟渡在孟为鱼的耳旁小声说话,沈炼不是不想说话委婉一点,但是他的中文能力只能让他有话直说。
“小鱼是不是瘦了?”站在沈炼旁边的老奶奶皱眉,他是沈舟渡的奶奶,叫做车理。
“都是你的孙子没有照顾好……”孟一川抬起手就要指涉舟渡。
方映瑶看到老伴粗鲁无理的模样,立刻在脸上挂上笑容,伸出手将他的手臂按下。
“上次你们来奶奶家,奶奶没有招待好,下次有空一定要再来。”方映瑶笑着说,“下一次就不找湘湘了。”
“孩子是我们一起养的,见家长,怎么能没有我的份?”晏湘湘看到孟为鱼出现,从另一边的小圈子脱身,来到这边。
“外婆。”孟为鱼喊人,同时左右张望,“外公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他今天要和他的学生们写什么东西,没有空,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晏湘湘原本是板着脸的,但是和孟为鱼说话后,立刻柔情下来,并且抬起手,想要把他拉过来。
沈舟渡的手放在孟为鱼的腰上,将他稍稍往后带。
“呵呵。”晏湘湘只好停在沈炼的旁边。
“我们双方亲家,好久没有这样见面了。”沈炼有点激动。
其他原本还在现场的人听到他如此说话,纷纷识相地离开了。
没有外人在,晏湘湘双手交叉抱着手臂,作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毫不客气地说道:“要是直接的亲家,得是我们的小孩吧。”
“我是当我的儿子已经死了。”孟一川即答。
“我当我的女儿变成石头了。”晏湘湘不落后于他。
“哈哈哈哈。”沈炼了解内情,然后毫不在乎地哈哈大笑,“大家都这把年纪了,却还是这种烂脾气。”
“你上年纪,你什么都不在乎,就不会举办这样的宴会。”晏湘湘戳破这个故意装中文不好的老滑头。
沈炼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得狡黠,随后还是决定把注意力转向一旁的年轻人 ,问道:“你们最近还好吗?”
“非常恩爱。”孟为鱼抢答。
“真的?”沈炼虽然看起来上年纪了,但仍旧掌握着沈家产业的大权,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支持,沈舟渡是不可能越过他的父母,自己管理了部分沈家的产业。这样狡猾又不认输的老人,自然知道两人之间的风言风语。
“真的。”孟为鱼太熟悉这种类型的人了,他真情实感说道,“今天出门还亲亲了,感情能有什么问题?”
“我也喜欢kiss。”沈炼出身法国,对于恋人间表达好感的方式相当热烈。
“那么……”孟为鱼听他那么说,调整身姿,就要上去亲他。
“你给我回来。”这里没有其他人,沈舟渡懒得伪装,一脸不爽地将他提回自己的身边。
孟为鱼露出顽皮的笑容。
“看来是没有问题。”沈炼满意了,“七老八十了,还要见证自己的孙子离婚的话,老爷爷会很伤心的。”
孟为鱼口不择言道:“那看到孙子和男人结婚,是什么感觉?”
沈炼毫不在意道:“我多的是男性朋友和男人结婚,女性朋友和女朋友结婚,不如说步宁的观念有问题,什么年代了,年轻人比我这个老年人还不开放。”
“你开放是你的事情,请不要管我的儿子好吗?”沈步宁收到消息,现在才找到这一群人。听到自己的父亲居然在背后对自己说三道地四,他气不打一处来,当初他本来可以用家产这种东西威胁沈舟渡的,结果这份威胁没有几个月,沈舟渡还没有被撼动,在法国度假的沈炼就跑出来支持自己的孙子,导致他一败涂地。
“小叶子呢?”沈炼问他的妻子。
“感冒了,来不了。”沈步宁说着,瞄了那边的两个人一眼,来不了也好,免得被气死。
孟为鱼面对沈步宁咄咄逼人的眼神,得意地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这个世界是属于不要脸的人。
“小舟,多去看看你的妈妈。”沈炼在整个大家族中,有说一不二的地位。
“我这几天会找机会过去的。”沈舟渡向他保证。
“你一个人去。”沈步宁根据舟渡的性格,猜想到他的行为,提前警告道。
“哼。”孟一川在一旁冷哼,“姓沈的小子,说话的时候,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这里足足有三个姓沈的小子,一时之间,大家居然在思考他到底是在指责谁。
孟为鱼站在原地,看着一群年纪加起来,可以兑换一只清朝僵尸的老人。他们每个人都很能说话,现场不管聊什么,话题都没有掉下去过,轮流攻击对方。
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有点多余。
“宁坞也来了。”沈舟渡在一片唇枪舌剑中,成功插入一句话。
“哦,小宁啊,你们去和他打个招呼吧。”沈炼能明白沈舟渡是什么意思,主动接话,好让他们可以找机会离开。
“好,我们先去打招呼。”沈舟渡礼貌地笑着朝众人点头,“你们继续聊。”
你们继续吵。
目送两个人年轻人走开,沈炼欣慰地笑了,转过头,寻求其他人的意见:“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说呢?”
“是啊。”除了方映瑶,没有人接话。
“哈哈哈哈。”沈炼毫不在意地大笑。
孟为鱼和沈舟渡一起离开,走远了后,他兴高采烈地说:“你的爷爷居然那么开朗,和你还有你的爸爸一点都不像!”
而且居然还那么坦然地接受了两人结婚的事实。
“爷爷讨厌废物,所以你只需要把东西做好,他就很仁慈。”相反,有一点展现能力不好的地方,他就会阴暗地生气,沈步宁就是这样被逼疯的。
“你怎么让他支持我们的?”孟为鱼感觉不可思议。
“因为你的老公很有能力。”沈舟渡想要低调地炫耀一下。
孟为鱼听到他自称为自己的老公,瞬间乐得哈哈大笑。
沈舟渡无奈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越快,他们走了一段路,发现了难得一见穿上礼服的肖嘉璐。
“璐璐。”孟为鱼恶劣地笑着喊他,“宁坞呢?”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肖嘉璐立刻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朝他们跑来。
孟为鱼一脸疑惑。
我要当小三
宁坞和他的家里人吵架, 被扇了一巴掌后,跑掉了。
“唉。”酒店的二楼阳台上,宁坞专门找了个无人的黑暗拐角处, 向着城市车流的方向,点燃了一根烟。
他自认为找的地方很隐蔽, 没有人会来打搅, 所以全身心放轻松, 思维跟着白烟一起飘散。
一只手轻柔地拍上他的肩膀,来人无声无息, 如同幽灵一样, 在宁坞极近的地方开口说话:“你在这里做什么?”
宁坞被吓到身体一抖, 手中的烟头差点没有拿稳,颤颤巍巍地转过头。
孟为鱼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身后。
“你差点把我吓死了。”他拍了拍胸口的位置, 意图止住一瞬间过快的心跳。
“不做亏心事, 有什么好怕的?”孟为鱼调侃他。
“这话说的。”宁坞振振有词,“做律师的, 怎么可能没有做几十件亏心事呢?”
“你做律师, 真的是我失忆后的第二大惊吓。”孟为鱼来到他的身边, 一起扒着栏杆。
宁坞苦笑一声, 随后故意露出明媚的笑容, 明知故问道:“第一惊吓是什么?”
“嗯?当然是我和沈舟渡结婚的事情。”孟为鱼不以为意地说出两人都该知道的事情。
“其实如果你有了大学的记忆, 你就会发现, 你们会走到结婚这一步,没有那么不可思议。”宁坞和孟为鱼从小认识到大,知道他对谁都热情, 实际上却没有让多少个人进入过自己的心扉。宁坞已经是他人生很长阶段的最好一位朋友了,但是沈舟渡还是有点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孟为鱼会因为沈舟渡吃醋,会因为和他吵架而抓狂,甚至对沈舟渡的占有欲,超乎了他这个人的平常的习性。
孟为鱼想起自己曾经有好几次因为沈舟渡小鹿乱撞,但是因为毫无爱情的观念,都将其归于感动的行为,不得不承认宁坞的话是对的。
“然后,我真的有那么不适合律师这个职业吗?”宁坞惆怅地看着星空,想起刚才和父亲的争执。
孟为鱼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为了追肖嘉璐,才偷偷摸摸去学了法学的吗?”
“一半吧。”宁坞不否认有这个原因。
孟为鱼撞了他的手臂一下,嬉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一个情圣。”
“哈哈,不算啦。”宁坞害羞了一下,随后抿嘴,面对孟为鱼,他什么都能说出口,不用担心被嘲笑,也不用担心被质疑,“但是我后面就很喜欢这个专业,还有这份工作,我的性格不适合继承家业的。虽然我的业务能力还很一般,但是我真的很努力了。”
孟为鱼闻言,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煞有其事地点头,表示自己理解的。
“你……点头做什么?”和吊儿郎当的外表相反,孟为鱼想要认真做一件事情,就会成功,比如说,他就把公司管理得蒸蒸日上。
“点头表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别说做律师,就算你突然决定去热带森林做猴子,我都会坐飞机过去给你送香蕉……哎呀。”
宁坞皮笑肉不笑,伸出手捏住了孟为鱼的嘴巴,不让他说下去。
有这样的朋友,他真是感谢上苍。
孟为鱼不惯着他,伸出手,扒拉下他的手。
“好啦,你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选择的路,只是和伯父吵架了,不开心而已。”孟为鱼点破他如今的困境。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宁坞叹气,他早就知道他的父母是什么性格,但就算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真正被质问的那一刻,还是不能释怀,“我就是不懂,他为什么对我那么不满意,对我这个人不满意,对我选择的工作不满意,对我喜欢的人也不满意。在他的眼里,我就没有一点好吗?”
孟为鱼笑着告诉他:“好像很多父母都是这样子的。”
之所以是好像,是因为他的父母不这样,他们从来都没有管过他,孟为鱼根本就不能理解这种父母对孩子寄望的感觉。
宁坞看了他一眼,想到他的家庭,嘴里说着:“真是太操蛋了。”
“没事,没事。”孟为鱼伸出手,在他的后背拍了拍,尽他的可能宽慰他。
宁坞感慨的是孟为鱼的家庭情况。
“如果你可以选,下面两种家人,你想选哪一个?”宁坞突发奇想,想要让孟为鱼进行一道死亡选择题,“我们家的父母是打压狂,沈舟渡的家人是控制狂。”
“嗯啊。”孟为鱼觉得这是个有趣的问题,有趣的地方在于,他突然发现没有人管是多么的幸福,“如果可以选的话……”
每次他故意将尾音拉长,宁坞就知道他想要搞点什么小动作了,更何况,孟为鱼现在的眼睛亮得惊人,一看就是不打算老实做选择题。
“如果可以选,我要选宁坞这样的人当爸爸。”孟为鱼笑着伸出手指,反复指了指两人。
宁坞愣住。
“脾气好,对小孩子宽容、又尊重人的想法,还很有耐心,如果是宁坞这样的人当爸爸,应该会过得很开心,赚钱的事情交给肖嘉璐就可以了。”孟为鱼揶揄道。
宁坞愣住,孟为鱼的答案超乎他的想象。他抿嘴,在深思几分钟后,突然就想开了,他哈哈大笑,向孟为鱼保证道:“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小孩,我保证会做一个好爸爸,就像你理想中的父亲一样。”
“那不是很好。”孟为鱼为他感到自豪。
宁坞认真地说:“如果你寂寞了,也可以直接把我当爸爸。”
“你是不是想死!我才是你爸爸!”孟为鱼死命按他的后脑勺。
“哈哈哈哈。”宁坞被逗笑。
男人之间的友情就是那么简单。
宁坞把烟掐了,不再需要这东西了。
“肖嘉璐正在着急地找你。”孟为鱼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啊,现在吗?我不要去见她,太丢脸了。”宁坞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露出难堪的表情,“我和她说了好几次会搞定我爸妈那边的事情,结果每次都失败了,我没脸见她了。”
“随便你,但是她急得在下面打转。”孟为鱼只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他。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再我5分钟的时间振作一下吧。”宁坞不想给肖嘉璐看到他如今颓废的模样。
“你这样是没有办法打起精神的,因为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应该抽烟,应该吃甜的。”孟为鱼有自己一套成功的情绪管理方法,赶紧从一旁的桌面上,拿起带上来的巧克力蛋糕,递给宁坞。
“我又不是你。” 宁坞笑了一声,双手诚实地接过蛋糕,“小孩子不开心的时候,才会要吃甜食。”
“大人,敢问贵庚啊?”孟为鱼诚心问他。
“和你一样大,哈哈哈。”宁坞觉得自己说的话确实有点蠢了。
孟为鱼跟着一起笑了。
宁坞吃着蛋糕,好奇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吸烟区这里才有。”孟为鱼不知道沈舟渡有吸烟的爱好,但是知道宁坞有,而且还有点成瘾的程度,“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看起来不好找,像是你会呆着的地方。”
宁坞总是表现开朗的模样,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每当他有阴暗的想法时,习惯将自己在角落里藏起来,注意不让别人发现他萎靡不振的模样。
孟为鱼太熟悉他了。
“不愧是我5岁认识到现在的朋友。”宁坞心满意足地吃起蛋糕,可以被孟为鱼找到,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孟为鱼看着他重新露出真心的笑容,顿时松了一口气。
“宁坞!”一道急切的女声传来。
孟为鱼看见肖嘉璐的脸上挂着明显焦虑、担心的表情,脚步不稳地踩着高跟鞋,朝着这个方向快步跑过来。
肖嘉璐在孟为鱼心中的形象,可以说是完美的没有情绪的机器人,一心赢过别人、然后默默过上幸福生活、对他人的死活半点不关心。这样的她,如今不顾一切地跑过来的模样,有点狼狈,但是又异常生动。
“你……”肖嘉璐跑过来的时候,伸出手指指着宁坞,看样子是想要骂人,但是久不运动的律师大人,现在说话都不利索。
孟为鱼识趣地指着门口的方向,说道:“我楼下还有很多需要打招呼的人,就先离开了,你们慢慢聊。”
肖嘉璐在上气不接下气的情况下,仍旧对着孟为鱼感激地点点头。
孟为鱼转身离开,他因为害怕两人会吵架,所以在转身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转过头。幸好,身后的两人没有争吵的迹象,依照孟为鱼的角度,他只能看到肖嘉璐的背影,还有宁坞的半张脸。
肖嘉璐抬起手,温柔地摸着他的脸。宁坞低下头,露出了脆弱的表情。
孟为鱼见状,满意地点点头,沿着楼梯,回到一楼的宴会大厅。
也许是某种吸引力法则,孟为鱼下去后,没有找到沈舟渡,反而先看到了宁坞的爸爸。
孟为鱼笑着,主动上前打招呼道:“宁伯伯,好久不见了。”
“小鱼啊。”宁念和他打招呼。
孟为鱼的脸上挂着笑容,眨了一下眼睛后,还是决定和他说一句话:“不要对宁坞太苛刻了。”
“这不是苛刻,是告诫。”宁念属于顽固不化的类型,“那个孩子总是选择一时愉快的东西,根本不知道为未来做打算。”
“如果伯伯觉得他只是一时意气,那么给他一点时间,等他感到厌倦不就好了。”孟为鱼摆出天真无知的模样,掩盖自己的攻击意图,“还是说,宁坞比你我想象中还有毅力,可以为自己决定的所有事情负责任。”
宁念眯起眼睛,严肃地问:“你是在质疑我吗?”
“没有,简单的聊天罢了。”孟为鱼轻笑,并没有把他的耀武扬威放在心上,“伯伯是公司的负责人,我也是,两家公司的业务往来不少,负责人之间多点交流不是很好吗?”
他在强调,两人之间,既是上下辈的关系,同时也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哦。”宁念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现在是觉得自己稳坐孟家和晏家的继承人位置了吗?”
“嗯啊,这种事情不好说。”孟为鱼低调且谦虚,“但是孟家只有一个孙子,晏家只有一个外孙,我也很无奈,为什么我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没有多生一个小孩。”
“孟一川和晏湘湘两边确实只生了一个小孩。”得知了一点消息的宁念看着狂妄自大的孟为鱼,不得不提醒他,“但是你的爸爸妈妈可不止一个小孩啊。”
孟为鱼的脸上笑容不变,犹如面具。
“我听说孟清故的公司倒闭了,现在应该缺一笔钱,他上一周打电话向我借钱了。”宁念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酒,幸灾乐祸地看着眼前的青年,“我借了一点,毕竟是以前的好朋友,但是据说是杯水车薪。小鱼啊小鱼,你父亲这边,你起码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呢。”
“爸爸有多少小孩,是他的事情。”孟为鱼嚣张地抬起头,“但是孟家和晏家只有一个继承人。”
“那得要看孟老先生有没有那么冷血无情了,我不认为有一个父亲能这样残酷。”如果孟一川对孟清故心软了,那一天就是孟为鱼地位崩盘的开始。孟清故如果能回到孟家,直接带着妻子还两个孩子,到时候,还有孟为鱼什么事呢?
“如果父亲对孩子不会那么残酷。”孟为鱼不想和他聊下去了,“那就少给宁坞这种无谓的压力吧。伯伯 ,孩子如我,就可以对无情的父母很残忍,你们还是好好相处吧。”
孟为鱼离开宁念后,脚步加快,比起一开始,更加想要回到沈舟渡的身边。
然而他基本上把整个宴会厅走完了,都没有看到沈舟渡。
一个又一个不想见到的人,倒是轮流被他遇上了。
“小鱼!”谢闻轩一看到孟为鱼,立刻拨开身前的人,走到他的面前,“我知道你今天会来,正准备去和你打招呼。”
“好的,招呼我收到了,你慢慢玩,吃点喝点,有什么需要的,叫服务员。”孟为鱼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算离开。
谢闻轩一愣,随后转身追了上去。
“你放过我吧,我已经嫁人了。”孟为鱼抬起左手,展示自己的戒指。
“沈舟渡拿着枪,逼你戴上的?”谢闻轩以为他现在仍旧只有十七岁的记忆。
“他就算拿着大炮对着我,也和你没有关系。”孟为鱼朝他摆手,脚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谢闻轩忍不住快步走上前,终于成功和孟为鱼肩并肩。
孟为鱼这时及时停住脚步,转身面对餐桌,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
他必须降火,不然会忍不住把谢闻轩拖出去扔了。这个宴会是怎么一回事,一晚上没有遇到一件让他觉得愉快的事情。
“小鱼。“谢闻轩苦口婆心,“我不会害你的,我是你的好朋友啊。”
“你如果把我当朋友,就不应该说那些话。”孟为鱼差点忍不住翻白眼,知道突然被他告白后,自己差点郁闷得吃不下晚餐吗?
“你不公平。”谢闻轩收起讨好的意味,“我和沈舟渡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孟为鱼正在抬起杯子喝酒,冷漠的黑眸透过玻璃杯的边缘,看向谢闻轩。
如果都是一样的,他用得着和那一个家伙结婚吗?
谢闻轩至今都是这样觉得的:“是因为沈舟渡耍小手段。”
在孟为鱼这种人精面前,沈舟渡究竟拥有多少个心眼子,才能让他毫无察觉地跳下陷阱。
“沈舟渡不仅喜欢背地里做小动作,为人更是偏执可怕。”谢闻轩的手放在餐桌上,用手指刮了刮餐布,“小鱼应该过得更加自由一点,和我这样可以放任你的人一起生活,才会更加快乐。”
“我劝你不要。”冷静的声音传来,一只手搭上孟为鱼的肩膀,将他无形中缠住,“既然你要说我是很会耍手段的人,就不怕如果小鱼真的和别人在一起,我会在背地里当他的小三吗?”
孟为鱼庆幸自己已经把最后一口酒喝下去,不然真的会喷了,他伸出手,拍了一下沈舟渡的手臂,意思很清楚:给我滚。
“你应该开心一点。”沈舟渡伸出戴着戒指的左手,扶正自己的眼镜,“我当正宫还是有点气度的,如果让我当小三,我怕你会在家里哭得纸巾都找不到一张新的。”
谢闻轩看到沈舟渡,咬牙切齿。
沈舟渡上面的话有开玩笑的成分,但是确实如他所说,正是因为他赢了,所以现在有资格保持气定神闲的态度和他交流。
“不如你们两个人私下处理?”孟为鱼就是没有良心的小猫。
“已经处理完了。”沈舟渡和孟为鱼说,“爷爷他们打算早点离开,想要在走之前和你打个招呼。”
孟为鱼对着谢闻轩点了点头,态度礼貌且疏离。
沈舟渡带着孟为鱼离开。
孟为鱼并没有把遇到谢闻轩的事情放在心上,结果走了一段路,听到了旁边沈舟渡磨牙齿的声音。
谢闻轩没有说错,沈舟渡确实是小气又阴暗。
“我们没有聊什么。”孟为鱼赶紧先说明。
“都聊到要换老公了,还叫没有聊什么?”沈舟渡被气笑。
孟为鱼:“……”
你出现在他身后到底有多长的时间?
“没事的,我不换。”孟为鱼没有想到这样没有逻辑且可笑的话,居然是出自他的口中。
“小三呢?”
“也不找。”
得到了孟为鱼的承诺,沈舟渡往他身上凑过去,脑袋直接靠在他的肩膀上,体重直接压上去。
“你真的很重……”
孟一川和方映瑶在一起,看着不远处的两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随后,孟一川给孟为鱼打了电话。
“喂。”孟为鱼轻松愉快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孝孙子,我们都要回去了,赶紧过来。”孟一川习惯性用生气的语调和孟为鱼对话。
“我在找你们啊,但是人太多了。”
“门口!”
“哦。”
孟为鱼被沈舟渡抱着手臂,两人往门口走去。
孟一川和方映瑶准备离开了。
孟为鱼过去和他们道别的时候,他的爷爷奶奶态度如常,爷爷还是一样容易暴躁,奶奶还是一样好脾气。这导致了孟为鱼一时之间无法拿捏住如今的局势,他的爸爸有联系爷爷奶奶吗?
他有一瞬间,甚至很想问他们,如果有一天爸爸带着更优秀的孩子回来,你们是会选择他,还是会选择另外美满的一家人。
思绪百转千回,最后他不动神色地目送两位老人离开。
“你在想什么?”沈舟渡注意到孟为鱼的表情不对劲。
“我在想,越害怕的事情会越容易发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孟为鱼反而开始有一种看戏的态度了。这一次,他的爸爸,又会给他带来一出什么好戏?
“墨菲定律。”沈舟渡概括。
“是的。”
“那我希望我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沈舟渡若有所思。
“不是说了吗?越不想他发生,越容易发生。”孟为鱼坏笑。
沈舟渡:“……”
他是被阴阳了,还是单纯想太多?
送走孟一川和方映瑶,沈舟渡继续带着孟为鱼去和其他人打招呼。在这个过程中,沈舟渡发现自己之前的担忧是多余的,孟为鱼本身就熟悉这个圈子里的人,他基本上都能认出他们。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他也能直接和对方聊起来,天南地北,无一不谈。到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孟为鱼就敷衍地用一个笑容混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们两个人找到机会在沙发上休息片刻,孟为鱼闭上眼睛,靠在柔软的靠垫上,终于赞同了沈舟渡出门之前的话。
“我应该带一件外套出门的。”这里的空调开得太猛了,好冷啊。
孟为鱼刚抱怨完,一件外套就盖在自己的身上。
他睁开眼睛,往旁边看过去。
脱完外套的沈舟渡,自然地调整里面的内搭短袖。
孟为鱼问:“你不冷吗?”
被谢闻轩评判为喜欢耍小手段的沈舟渡看了他一眼,淡定地说:“刚才走了太久的路,有点热了。”
孟为鱼笑着穿上外套,然后低下头,闻了一闻,陶醉地说道:“好香的味道,不过不是我那瓶香水的味道。”
“洗衣液的味道吧。”沈舟渡觉得好笑。
孟为鱼的屁股挪啊挪,将脸靠在沈舟渡的脖子旁,反复去嗅他的味道。
沈舟渡没有阻止他,但是脸侧向另一边,露出了忍耐的表情。
“沈舟渡的身上,也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孟为鱼用最天真的话语调戏他。
“流氓。”沈舟渡才不会因此以为他天真无邪。
“哈哈。”
此时此刻,第一个收到孟为鱼要离婚信息的富家子弟梁裘和他的朋友路过。
朋友见状,立刻和梁裘说道:“我都说了,那对情侣秀恩爱没脸没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