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林白舴窘迫到了极点,然后小心地将秦储放下来,手却依旧没有离开秦储的腰。
秦储没有像以前一样让林白舴放开。
人类似乎的确需要体温和抚摸的慰藉。
这一晚很快过去,秦储早已不记得最后林白舴是什么时候放开他的。
等到他忙完清原的事,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这两天秦储像以前一样,晚上直接歇在休息室,一醒就干活,丝毫没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秦储到是没把这个当回事,他一向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此刻完全闲下来,才想起林白舴。
手机上是寥寥几句对话。
前天中午。
【林白舴:秦总,你今晚回来吗?】
秦储大概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给他回了两个字。
不回。
林白舴秒回。
那秦总早点休息,别太辛苦了,晚安。
这句没再回复,手机放在一边,秦储现在才看到。
林白舴感受到秦储的繁忙,因此没再打扰他。
很有分寸感的一位小情人。
秦储突然有点想念林白舴的笑,于是点了两下屏幕,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来清原。】
林白舴像是时刻蹲守在网络上,立刻回答,好。
刚换好赛车服的李镶玉一把拽住正在脱头盔的林白舴,“靠,怎么个事?又鸽兄弟们??”
“太不够意思了吧,林哥。”旁边有人附和。
林白舴自顾自把头盔一拉。
“妈的,我刚换好赛车服。”李镶玉往一旁重型流畅的机车一靠,看了眼腕间的表,“这也没到你送饭的时间啊。你该不会是怂了吧,哥。”
“你就没赢过。”林白舴利落的将外套一披,红白相间的赛车服叠在一旁,整个人舒展开,是和秦储待在一起完全不一样的气场。
林白舴挑了点笑,“这次就当是你赢了,够你吹了一辈子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靠。”李镶玉看着林白舴匆匆离开的背影,甚至都他妈跑起来了,“真狂。”
“二十年了,镶玉你还没习惯吗?”身旁的人笑着调侃他。
“别这么恶心的叫我。”李镶玉撞了一下身旁的好友,“我只是想不到林白舴会这么巴巴给人送饭,还是自己研究的菜谱,比家里的保姆厨子做得还齐全。”
这话一出,身旁的人也沉默下来。
是啊,他们这群人和林白舴一起长大,尤其是李镶玉,关系是真铁。
从小到大,林白舴都是引人瞩目的中心,样样出挑,人又狂得要命,对于示好和表白一向拒绝得果断,连个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像是从没把谁看到眼里过。
他们都私下讨论过,不知道该是多好看的天仙用什么手段才能把林白舴拿下。
谁知道,现在林白舴那个不值钱的样。
连手腕的奢表都没了,名牌衣服和豪车也再没开了。
“今天林哥来赛车,都是借我的车。”一旁纯黑赛车服的男生欲言又止。
“这是把林哥掏空了啊。”
“真他妈能败。”李镶玉说,对那位一条信息就能把林白舴叫走,貌似把林白舴的钱花精光的对象充满了敌意。
“算了算了。林哥迟早醒悟。”纯黑赛车服劝,“他没谈过,第一次难免,李镶玉你不也是,为了那个初恋,差点把苦茶子都卖了。”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滚。”李镶玉长腿一跨上了机车,“来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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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韩总助敲门问询,“秦总,老成总已经到了清原休息室,他想约您面谈,要请他进来吗?”
“让他在外面等着。”秦储将咖啡杯放下,工作良久的后遗症涌上来,头有点疼。
成温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种事,成坚生一点表示没有,现在断了他一条生产线倒是巴巴赶来了。
资本家就是这样,脸都可以不要,但钱一定得摁住。
大概只过了二十分钟,门就再次被敲响。
“让他继续等着。”秦储一靠,椅子往后滑出一截。
“……好,我在外面等。”
不是韩总助的声音。
秦储将笔一放,“进来。”
没有丝毫停顿,门被人拉开。
林白舴气都没喘匀,胸膛微微起伏,看到秦储那一刻,眼睛就先笑了。
秦储被他这个无比自然明亮的笑容烫到。
未被社会大染缸洗刷的干净笑容,赏心悦目。
“来这么快?”秦储问。
“不快。”林白舴笑,偷偷隐瞒了自己从郊区一路狂飙过来的,其实开那辆迈凯伦机车更快,但他怕被秦储发现。
秦储没从椅子上起来,林白舴便走到他面前,顺从的单膝点地,视线和秦储齐平,心脏被涨得很满,两天没看到,感觉像过了两个春秋。
“坐这。”秦储托了一下林白舴的肩膀,地板还是有点凉,更何况这样的姿势像什么样。
林白舴抓了一下秦储身旁的椅子背,还是起来了,距离变远了一些,“秦总忙完了吗?”
“嗯。”秦储回,林白舴现在说话还有点喘,但他依旧坚持开口,说出一长段话,像是在补足前两天的量。
“家里的卫生我都打扫好了,不用请钟点工。”林白舴偏头看他,样子很专注,一项一项数,“阳台不太亮的灯我也换了,电脑桌旁有点蔫的仙人掌也长好了,昨天晚上学了一道新菜,很好吃……”
砰的一声,话被打断。
门被人撞开了,反弹到墙壁上发出声响。
成温气势汹汹的冲进来。
这架势,“抱歉。”林白舴明显也愣了一下,“我进来的时候忘记关门了。”
秦储再好的脾气也被激出了火,但从小训练出来的克制本能让他压着,先安慰了一句自责的林白舴,“没事。”
成温看到秦储和那个男人自顾自的说话,椅子还摆得那么近,看起来就亲亲密密,一时间心酸得要炸,“秦储你到底有没有心?”无缝衔接也不是这个接法。
他还真以为秦储是座纯洁无瑕的冰山,结果秦储转头找了另一个,那巴巴的捂了秦储这么多年的他是个傻逼?!
秦储简直被成温的无耻程度惊到,最近几天心里愤怒饱涨的情绪最终汇在一起,“成温,我对你很失望。”
成温几乎是听到这一句的瞬间,牙齿发抖,难以扼制的发出喀哒喀哒的撞击声,“我我……”
成温往这边走了几步,一旁的林白舴就立刻站了起来,一种保护的姿势防备着成温。
“秦储,再怎么样,这也应该是我们俩的事。”成温慌得要命。
“没有我们俩了。”秦储敛了情绪,口吻很淡,和那个别人嘴里冷漠的清原掌权人别无二致。
盖章定论,成温被这句话一下子钉死,此刻他才真正痛起来,前所未有的慌乱。
是,他仗着八年的情谊为所欲为,即使秦储说结束了,也不从没在心底真正相信过。
“阿储你在开玩笑是不是?”成温眼眶一瞬间血红。
秦储没接话,脸偏向林白舴,“让韩助把老成总请进来。”
“好。”林白舴觉得哪哪都苦。
他偷看了秦储这么多次,他知道秦储这个表情是在难过。
林白舴看着面色愈加冷淡,貌似不近人情丝毫没有触动的秦储,他想说。
这种到现在也没有一句道歉的垃圾,根本不值得你的八年。
别再为他难过了。
可嗓子眼里却像堵了团海绵球,林白舴握住了秦储的手腕,“秦总……”
看到小情人的模样,秦储心里有点好笑,“做什么,一副要哭的样子,不认识韩总助啊?”
可他凭什么身份说那些话呢,林白舴调整了一下情绪,吸了口气,“认识的,我现在就去。”
秦储手腕轻轻一挣,就从林白舴手里滑落了出来,“嗯。”
成坚生很快进来了,两鬓头发白了,被一个晚辈晾在外面晾了半天,此刻脸色也称不上好看,先发制人,“这就是秦总的待客之道?”
秦储眉梢微挑,开了口,“成家的好教养,我见识到了,我只是想提醒成总一下,轩崖那条生产线我已经拿下来了,北城的两个项目也谈好了。”
直切痛点,这正是成坚生这两天夜不能寐焦头烂额的原因,此刻怒不可遏但也毫无办法,转手就扇了一旁的不成器的儿子一巴掌,有些污浊的眼睛睁大,“你做的什么事,给秦先生道歉!”
成温被打歪了一张脸,人还是懵的。
“成总要教训人,就回成家教训,在清原闹成这样,不太好看。”秦储轻飘飘一句话,“坐。”
毕竟是亲儿子,成坚生看着成温脸上的巴掌印,到底还是有些心疼,他也没想到秦储的气性这么大,两个男人谈恋爱本来就上不得台面,说出去都是个笑话,在圈子里谁没玩过人,分也就分了,他都没追究秦储当时在会所把成温打成那个样子,秦储倒是蹬鼻子上脸。
坐什么坐,他都腆着脸上门道歉了,刚刚那位长发男人故意没关办公室的门,闹这么难看,整个清原都知道了,等到明天,他就是繁城头一号笑话。
“……秦总。”成坚生最后还是软化了态度,咬着牙道歉,“是我没教好犬子,让他做出这种事,伤了秦总的心,轩崖那条生产线我分秦总两分利,就当作赔礼了怎么样?”
秦储眼底蕴着笑,“成总倒是会做生意。”
“可是我秦储摁住了的东西,就没有放回去的道理。”秦储盯着面前这个大学时用轻蔑目光看着他的显赫人物,他还记得成坚生当时鄙夷的神情,“成温你要是敢跟这种穷酸货色走了,你就再也不要回来。”
成温不敢跟他走,于是去了国外。
那时秦储也没想过让成温和亲生父亲断绝关系,他挡在成温前面,和成坚生谈判,语气冷淡,“我和您打赌。”
赌约是秦储和成坚生定的。
那座貌似不可逾越的大山此刻也匍匐在他脚下。
不过如此。
“我赌赢了,成总。”
成坚生似乎也想到了那时的情形,此刻身份翻转,成坚生成了那个看人脸色的下位者,“是……是。”
“赢的赌注我不要了,可是成总知道我从不做亏本买卖。”秦储微抬头。
成坚生浸染商界多年,此刻竟然被秦储那个灼灼的目光吓到,心脏猛地一跳。
“叫您来没别的意思。”秦储拨了一下桌旁的仙人球的软刺,口吻分明冷淡平静,却让人察觉到他骨子里的狂妄,“只是提醒您一句,我要收利息了。”
不止是轩崖那一条生产线。
而是整个成家,都会被蚕食,崩塌,沦为清原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