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蒲千阳简单地叙述了山洞内的情况和上山的方法。
“顺着黑色的电缆走上来就行,我们会去接应你们。”在挂掉之前,蒲千阳还特意嘱咐一句,“记得来的时候不要拉警笛。”
距离罗湖公园最近的警察局不过几百米。
更何况是这种涉及到绑架性质的案子,只可以用光速出警来形容。
不多时,两人来的路上就出现了几个穿着制服的身影。
“请问,刚刚是你报的案吗?”为首的警察看到了蒲千阳和祝云宵。
“是的,绑架现场就在后边的山洞里。”
劫匪们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吃着火锅唱着歌,就能被警察一锅端了。
经专业人士观察,发现绑匪并没有什么武装。于是警察小队直接冲了进去,实施了抓捕。场面一片混乱,倒在地上的常严泰深受其害,混乱被踩了好几脚。
“不是上头已经处理过报警的事情了吗?怎么他们会找过来?”被压在地上的左边的绑匪歪过头小声询问。
“我怎么知道啊。不会是那个高中生怕了,把我们出卖了吧?”同样被压在地上的右边的绑匪回复道。
站在山洞外边的蒲千阳出声提示:“警察叔叔我举报他们讲小话。”
随后两个绑匪被警察摆放成了头对脚的状态,彻底杜绝了两个人偷偷交流信息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常严泰也被解救了出来。之前可能是一直吊着一口气,当他的处境安全下来的时候,终于,他昏了过去。
现代人的心理就是这么脆弱。
处理完的这一切的警察终于得空打量了一下两位身穿校服的报案人。
他公事公办地交代道:“稍后可能需要你们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这话在蒲千阳的脑海里打了几个转。
有点麻烦,刚刚有绑匪才说过有人能处理报案的事情,那么八成警察局内部有内鬼,这要是让内鬼看到了笔录签名不是给祝云宵找麻烦吗。
于是他诚恳地装傻:“可是我们还要回去上课啊。”
“可是你们明明在上课的时间出现在了这里。”警察面无表情不吃这一套,“所以应该也不差这点时间了吧。”
说得有道理。
蒲千阳点点头,随后一把揽过了站在高一点的石头上的祝云宵,回复道:“警察叔叔,请您通融一下,也不是我想翘课,主要是我这位兄弟上一个课间失恋了,有点想不开,我陪他来散心。”
在场的警察:?
祝云宵:?
“叔叔,你应该有所耳闻,现在高中生的心理问题都非常的严重。很多人稍微受到打击就会精神萎靡一蹶不振。”蒲千阳完全没有任何由造谣带来的心虚,反而情真意切地说,“更何况他是失恋,被甩的那个。”
“我兄弟可是九八五的成绩,就是人太爱钻牛角尖。要是因为这个心态爆炸考不上大学,那可太可惜了。”
先预设一个惹人怜爱的形象。
“我这也是没办法,才勉为其难地带他出来,干点解压的事情。”
陈述自己的无奈。
“错了,真的错了。他不应该把身心寄托在女人身上的。我们也不应该逃避问题而翘课的。我们不应该翻过警戒线上山的。”
道歉先发制人,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一套组合拳下来,原本想教育两句的警察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能没见过这么能说会道的高中生,最后他只得找了个话头,“你们这一趟也算是将功赎罪了。赶紧回去上课吧,笔录等最后事情调查完再补上。留个联系方式。”
祝云宵本来想说话,但侧腰被蒲千阳捏了一下,注意力被转移了。结果就被蒲千阳抢了先,留了蒲千阳自己的电话。
虽然这样对这个世界线中后续的自己不是很公平,但至少把祝云宵摘出去了。
“好的好的,谢谢您。人民警察为人民。”
见事情了结,警察也放松了一些,打趣说:“下次你兄弟要是失恋呢,你周末再找个其他途径帮他走出来。前两天你们学校还有一个女生跳楼来着,也不知道你们的老师都在干什么。”
还有这事儿?你有什么头绪么?
看着祝云宵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蒲千阳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
不用问了,你有。
但应该跟我没关系吧?
一群人连押带抗,浩浩荡荡地下了山。
迎接他们的是神色紧张的园区管理和刚采访完罗湖公园游客管理成绩的祁崇山。
祁崇山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大概是有新闻送上门可以写的快乐和刚刚的工作白干的痛苦混合而成的表情。
始作俑者有自知之明,但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小记者,好好写,待会儿我就去检查你的劳动成果。
等到蒲千阳的意识回到十年后的医院,他发现宣传栏张贴的那张报纸的右下角确实变成了其他的新闻。
标题是:原生态深山成为绑架场所,港城进行暴风开发整顿。
感觉不太对劲,就这?
蒲千阳回想起了当时自己的疑惑:为什么不报警呢?班长父母也是,常严泰自己也是。
再加上这避重就轻的新闻标题。
那么就是说,常严泰在获救之后还有其他软肋被抓着,导致他自己没跟警察说实话,导致祝云宵最后还是被报复了?
啊,头疼,感觉要长第二个脑子了。
可就算自己重生的第一时间就跟警察举报,就算自己能找到门路去亲自审问,自己也肯定活不到那个时候啊。
此刻,蒲千阳突然想到了当时右边的绑匪的说的悄悄话。
——不会是那个高中生怕了,把我们出卖了吧?
好家伙,这线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自己竟然给忽略了。
能给班长牵线,能真的出现在交易现场,甚至绑匪都知道他的存在。过肩龙不就是最好的信息来源吗!
过肩龙又一次出现在一班的门口,“祝云宵,出来聊聊。”
还不等祝云宵回答,蒲千阳却直接回复说:“聊!都可以聊!”
“带我一个。”
“跟你有什么关系?”过肩龙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
“当然跟我有关系。”蒲千阳走到过肩龙面前,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肩,“常严泰也欠着我家钱呢。人被你们抓走了,钱要不要也替他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