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beta来说,腺体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是对于ao来说,这是最显著的性别特征,孟则的唇擦过这里,比吻赵知颐的大腿内侧还要过分亲密。
穿来这个世界也有一个来月了,其实赵知颐对abo的性征一直没有什么实感,日子还是照常的过,直到现在,他才深刻的意识到,omega对alpha的触碰是非常敏感的,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曾经标记过他的alpha。
明明只是那么短暂的一瞬,或许连一秒钟都不到,可那种滚烫又极具攻击性的感觉就像是永远留在了那一小团脆弱的软肉上,连带着他全身的神经都在颤栗。
孟则听见赵知颐喉咙里发出求饶一般的细小呻吟,他自己却并没有察觉到,一脸见鬼的表情,手忙脚乱的把孟则往外推,结果激动之下用的力气太大,“嘭”的一声,孟则的脑袋撞到了茶几上。
赵知颐:“……”
孟则:“……”
赵知颐连滚带爬的过去,捧着孟则脑袋左看看又看看,发现没有出血,只是额角出现了红肿,看起来不是特别严重,应该不会影响智力变成傻子。
虽然不太好,但刚刚一瞬间,赵知颐确实满脑子都是“救命啊他要是被磕成一个傻子不会忘记给我发工资吧”。
“这是几?”赵知颐还是不太放心,伸出手在孟则面前晃动。
孟则吐出一个字:“二。”
“……完了,这明明是五啊。”赵知颐喃喃道:“看来还是出问题了……”
他深吸口气,盯着孟则:“我们再来一次。”
“这是几?”
孟则一把抓住他手腕,“逗你的。”
赵知颐:“你先说这是几!”
“……”孟则说:“二。”
“还好还好。”赵知颐大大的松了口气,坐在地毯上背靠着茶几:“差点被你吓死。”
孟则看着他线条柔和的侧脸,“你,很担心我?”
“那当然了。”赵知颐心想哪个打工人不希望孟则这样的老板长命百岁啊,他爬起来道:“我去厨房煮个鸡蛋,能消肿。”
他动作很麻利,不一会人就用柔软的布巾裹着热腾腾的鸡蛋出来了,“你会吗?”
孟则:“不会。”
赵知颐小声说了一句好笨,面上殷切的上前,给老板热敷肿胀的额角,“那个,对不起啊,我反应太大了。”
“是我的错。”孟则道:“没想到那里是……”
赵知颐剧烈的咳嗽两声,“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都不要再提了。”
靠的近了,他才发现孟则的睫毛很长很黑,就是没什么弧度,看上去就很冷淡,他看着看着忽然停住手上的动作,道:“大概就是这样,你自己来吧。”
赵知颐将鸡蛋塞进了孟则手里,自己跑回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孟则站在客厅里看他,“你找什么?”
“……感冒药。”赵知颐声音有点哑,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好像有点发烧了。”
孟则皱眉上前,刚伸出手,赵知颐就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孟则道:“我只是探一下你的体温。”
赵知颐这才乖顺的扬起脑袋,孟则一摸,果然有些烫,赵知颐又揉了揉自己的腺体,抿唇说:“这里也有点烫……omega感冒发烧,腺体也会发烫吗?是不是今天衣服穿少了?我就说不能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虽然孟则并不是一个omega,但基本的生理常识还是知道的,他沉声道:“赵知颐。”
“嗯?”
孟则说:“你应该不是感冒发烧,是信息素紊乱了。”
“啊?”赵知颐懵懵的瞪大眼睛,“那这个病,严重不?要做手术吗?要住院吗?”
“……”孟则有点无奈,“都不需要,贴抑制贴,或者……”
“或者什么?”
孟则移开视线:“或者再让你的alpha咬你一口就好了。”
赵知颐连忙从抽屉里翻出抑制贴胡乱往腺体上贴,孟则握住他的手,将抑制贴拿过来,撕开上面的塑料膜,对着他发红的腺体贴上去,手指不可避免的触及他后颈的皮肤,赵知颐立刻就像是被火燎了一般缩远:“你干什么?!”
“抱歉。”孟则将包装袋扔进垃圾桶,手机微微蜷缩,“感觉好一点了吗?”
“好像好一点了。”赵知颐迟疑道:“信息素紊乱……是什么样的病?”
“生理课没有听讲吗?”
赵知颐:“……”我就根本没有上过你们abo的生理课,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信息素紊乱只会出现在被临时标记过的omega身上。”孟则给赵知颐补课,“被终身标记过和没有被标记过的omega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成因是?”
孟则:“……大多是被alpha的信息素影响。”
赵知颐:“所以罪魁祸首还是你。”
“我很抱歉。”
他都道歉了,赵知颐也不能揪着不放,毕竟那只是意外,又不是孟则故意去亲他的腺体……要是这样的话,他都可以直接报警了。
“如果你还是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去医院。”孟则道:“或者我叫郑辛筠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赵知颐道:“你就站那里,不要过来。”
孟则停住脚步,举起双手:“我不过去。”
赵知颐飞速跑回卧室里,将门打上反锁确认孟则不可能破门而入后,这才道:“alpha会信息素紊乱吗?”
“会。”孟则回答。
赵知颐闷闷的道:“那我觉得你肯定也信息素紊乱了。”
孟则站在房门口,听见一门之隔的地方传出omega有些嫌弃的声音:“整个房子里都是你信息素的味道,你的症状比我严重,建议你去医院看看。”
孟则一愣。
他猝然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后颈的腺体,已经高热到烫手了。
客厅、过道、玄关……全都充斥着一股加了冰的杜松子酒的味道,像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的暴徒,将幽甜的橙花香气堵在了这一方狭窄天地。
孟则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看着自己握着门把手的手。
……他刚刚想做什么?
想要打开门,亦或者是踹开门,将里面的人拖出来?
然后呢?然后他还想做什么?
难怪刚才赵知颐脸色那么慌张害怕,他之前的样子……应该挺吓人的。
孟则抹了把脸,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对不起,我没想……”
赵知颐说:“我懂,都是信息素惹的祸,你不用解释。”
“吓到你了。”孟则道:“要不我还是叫郑辛筠来给你看看,或者送你去医院?”
赵知颐裹着被子缩在床上,他莫名的想起了幼年时他妈给他唱过的儿歌——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孟则自以为清醒克制,但他其实……
赵知颐听见了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他吓得一哆嗦:“不用了!我很好!我想睡觉了!”
他将自己彻底裹进被子里,不再理会外面的任何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紊乱的原因,赵知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里全是被开膛破肚的白毛兔子,鲜血淋漓的样子令人作呕,他猛地睁开眼睛。
阳光透过纱帘照射进来,满地淡金色的碎光——已经天亮了。
赵知颐浑身黏黏糊糊的,一整晚埋在被子里闷的,他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先探出头看了圈儿,没发现人,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进浴室洗了个澡,拿出手机一看,上午十一点了。
他本想给孟则发个消息问怎么样了,但犹豫了下,还是放弃,他收拾了下昨晚上撞翻在地上的东西,发现孟则的领带忘在了沙发上没有带走。
孔雀蓝颜色的真丝领带,上面有一枚很小的花形绣,还带着杜松子酒的味道。
凛冽,冰凉,富有侵略性的味道。
赵知颐捏住鼻子,觉得自己现在闻不了一点这个味道,利索的将它塞进了袋子里束之高阁,等有机会再还给孟则。
收拾完东西,赵知颐进厨房给自己煮了碗煎蛋面,还放了几片午餐肉,算是对付一顿,饭后他找了部老电影看,窗外忽然起了风,阳光被乌云遮蔽,看起来似乎要下雨,赵知颐去阳台把衣服收进来,回客厅的时候,他手机铃声正在响。
赵知颐拿过手机一看,来电人是苏积羽。
“喂?”赵知颐立刻点了接听:“你还好吗?我……”
“不太好呢。”苏积羽才说了一句话,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隔着手机,赵知颐都能感觉出那种撕心裂肺的咳法,似乎要将心肝脾肺肾全部咳出来才罢休。
“苏积羽?”赵知颐站了起来,“你怎么了?!”
“我……”苏积羽声音里带着哭腔,喑哑而破碎:“我不太好……”
他哽咽着说:“你可不可以……来带我离开?”
……
赵知颐坐在出租车上,看着铅灰色的天空。
乌云压顶,大雨将至,狂风卷的树枝剧烈摇摆,仿佛下一瞬就要将其摧折,司机说:“这马上就要下大雨了,还出远门呐?”
赵知颐说:“朋友有点事。”
司机了然的点点头:“对象吧。”
“不是对象。”说起这事儿,赵知颐就有点头痛。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前往苏家的出租车上。
苏积羽那一通电话把赵知颐吓得够呛,他连忙追问怎么回事,苏积羽那边却骤然挂断了,赵知颐立刻又给孟则打电话,对方竟然是关机的状态,没有办法,他只好自己走这一趟——苏积羽当时那个状态听起来好像真的要死了,他不能装作不知道。
苏家坐落在本市知名别墅区,赵知颐到的时候,就见这座华美的建筑矗立在暗沉的天幕之下,看上去就像是一座森然的牢笼。
“你是赵先生吧?”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打开铁艺门,看着赵知颐询问。
“是我,您……”
“我是苏家的管家。”老管家轻声说:“小少爷跟我说,今天会有人来接他……是你吗?”
“啊……”赵知颐抓抓脑袋:“应该大概也许……是我?”
老管家道:“你跟我来吧,我们走后面的小门。”
赵知颐心想我这怎么跟做贼似的,他问:“老爷爷,苏积羽到底怎么了?他给我打电话时,状态不太好。”
老管家脚步一顿,他指指别墅最高层漆黑一片的阁楼,“小少爷就被关在那里。”
“你带他走吧。”老管家说:“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