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夏油杰惊诧地看着完好无损地坐在地上的天内理子。
也不能说完好无损,女孩太阳穴的位置上还有火药留下来的灼伤,昭示着她之前面临过的危险。
“我也不知道,突然一下子就来到这个屋子里了。”天内理子明显也有些惊魂未定。
“其实我在春假的时候悄悄回过横滨几趟啦,做了一点小布置,本来是给自己保命用的……”一里独坐在自己的床上。
“还真是,狡兔三窟。”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吐槽,原本隐隐透出的疯狂也渐渐平息下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理子会死?”
“啊,知道。从接到任务的那一刻就猜到了。”一里独缓缓吐出一口气,“说实话,天内小姐很像是被摆在明面上的饵。”
“仔细一想,确实像。摆在明面上,名字长相住址都被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甚至连我们,都是增加诱饵真实性的添头。难怪这次任务不带硝子!”夏油杰咬紧了牙,“咒术师高层还真是一群垃圾,人命在他们眼中算什么?”
“在一些没良心的‘上层人’眼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一里独从冰箱里拿了三瓶水出来,“只有在我们这些小人物眼里,每一条人命才都有价值。”
“你们的意思是,我只是个诱饵?”天内理子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从小就被……”渐渐地她的声音弱了下来,脸上挂起了自嘲的笑容。
怎么不可能呢?一切都是那么明显。
“砰砰砰”门被敲响了。
“啊,终于来了。”一里独打开安全屋的门,“森先生,你来的可真慢。”
“得给你和你的新朋友们一些聊天的时间吧。”森鸥外带着爱丽丝走进来,“我又不是那种紧迫盯人的老板。”
“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把我卖到咒术界的,港口黑手党的老板,森鸥外,森医生!”
“一里君你说的太过分了。对了,你跟我说的那个能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咒术师呢?”
“伏黑君,把你爸放出来吧。”一里独低头对一直沉默不语的伏黑惠说。
“一里先生,你这句话的语气好像关门放狗啊。”虽然这么说着,但伏黑惠还是把伏黑甚尔从影子空间里放了出来。
在场能看见咒灵的人都沉默了。
只看见一个高大的女性咒灵把受伤的伏黑甚尔包裹起来,嘴里还呢喃着什么,仔细听才发现,是已经变调变得不成样子的“甚尔”。
“林太郎,那个白色的是什么,好奇怪!”爱丽丝的话语吸引了夏油杰的注意力。
他悄悄凑到一里独身边小声问:“那个小女孩怎么也能看到咒灵?”
耳朵很灵的森鸥外自然听到了这个问题:“爱丽丝是我的宝贝哦,有超能力的。”
“林太郎不要瞎叫!”爱丽丝跺了跺脚,以示不满。
“老板,你确定你还能请的动与谢野小姐吗?”一里独是跟着森鸥外长大的,自然知道森鸥外干的某些缺德丧良心的事情。
“啊,我确定。”森鸥外自信满满,“她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门再次被敲响。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与谢野晶子,以及跟着她一起来的福泽谕吉。
“所以,只要把这个人救回来,我就能找到我的发卡?!”与谢野晶子用手中的大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伏黑甚尔。
“对。一里君,把东西拿出来给她看看。”
一里独一脸茫然:“森先生,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我当年交给你的那枚蝴蝶发卡。”
“啊想起来了!”一里独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手中金光一闪,硬币变成了一枚略有些陈旧的蝴蝶发卡。
看到东西的与谢野晶子瞳孔地震,冲上前去就想夺走那枚有着特殊意义的发卡。
但一里独一翻手,发卡再次变回了一枚硬币。
“请吧,与谢野医生。”
福泽谕吉没想到这次森鸥外找与谢野晶子居然真的只是为了救人,看来地上躺着的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蓝色的光芒闪烁,眨眼之间原本奄奄一息的伏黑甚尔就已经恢复如初,就连被炸掉的半个身体都变回了原样。
看到伏黑甚尔睁开眼,森鸥外冲着一里独点了点头。
蝴蝶发卡就这样回到了与谢野晶子手中。
拿到发卡的与谢野晶子火速离开了这间小屋,仿佛森鸥外是一坨脏东西一样。
伏黑甚尔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跪坐在他身边的高大咒灵,周围萦绕着的,是那股记忆中的暖香,是犹如太阳般的味道。
“葵……”
高大的女性咒灵俯身抱住了自己的丈夫,原本扭曲的声音也渐渐清晰:“甚尔,抱歉,你辛苦了。”
一旁吃狗粮的伏黑惠冷不丁地开口:“你的表现,妈妈可是都能看到的,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刚恢复的伏黑甚尔身体一僵。就听到妻子温柔的声音:“虽然能理解甚尔你的心意,但还是会生气啊!”
原本温柔抱着他的手臂也缓缓收紧:“居然试图卖掉惠,真是过分。”
“葵,我……”天予暴君试图辩解,但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吐出一句,“很抱歉。”
“好了好了,打断一下你们温馨的家庭剧。”森鸥外拍了拍手,“你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救回来的,我们来算算账吧。”
“我们这边呢,缺人,缺人才。听说伏黑先生您以前是咒术师杀.手,希望您能够加入我们港口黑手党,为我们提供帮助。”
“当然,以您的实力,我们不会限制您的自由。只是希望您能在有咒术师或者是诅咒师在横滨胡作非为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我们会给您提供稳定的工资。”
伏黑甚尔轻蔑地一笑,准备拒绝,却被葵制止了:“甚尔,你现在没有稳定的工作吧。”
“你准备怎么抚养惠呢?”
“还有伏黑小姐和她的女儿,毕竟你们结婚了,她还帮助了你。”
“我可以离婚!”伏黑甚尔有些着急。
“甚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虽然很残忍,但是甚尔,你该学会负起责任来。伏黑小姐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你,你不能忘恩负义。”
伏黑甚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就算你离婚了,小惠怎么办?”
“他可以回禅院家!”
“你问过小惠的想法吗?而且你把小惠托付给五条先生,就说明你也知道禅院家是个火坑吧。”
“要是我还活着,我很开心能够用我的工作来让家里幸福。可是甚尔,我现在只是个咒灵。我们还有小惠。”
伏黑甚尔低下头,思考了许久,答应了森鸥外的条件,但他也提出了要求:“我得跟我儿子住在一起,他住在哪我住在哪。留个联系方式,有问题直接联系我。每个月的固定工资十万,杀死一个在横滨胡作非为的咒术师,多加一百二十万。”
“没问题。”相比于每次那些诅咒师造成的损失,这些都还只是小钱。
见伏黑甚尔的工作稳定了,葵也松了一口气。她摸了摸伏黑惠四仰八叉的头发,安抚许久没见面的儿子:“惠,谢谢你,这些年委屈你了。”
说着她张开双臂,拥抱了儿子和丈夫后,回到了伏黑惠的影子空间里。
伏黑惠闭上眼,感知着妈妈的咒力,发现一如既往的平稳,并没有因为跑出来而耗费多少,不禁松了口气。
而伏黑惠隐隐知道,只有自己变得强大,妈妈才能更长久更稳定的存在。
意外识相没有打扰伏黑一家团聚的五条悟突然开口:“这位小朋友,你的术式,是禅院家的‘十影法’吧。”
面对曾经的老师,伏黑惠点了点头。
“你不喜欢禅院家吧。”
伏黑惠回忆了一下上辈子禅院家的所作所为,再次点头。
“你爸爸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伏黑惠再次点了点头。
伏黑甚尔不乐意了:“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抢我儿子了?!你自己没有儿子吗?!”
“对不起啊,我五条悟青春貌美,年方十八,确实还没儿子。小惠惠要不要叫我一声爸爸啊~”
伏黑惠无语地看着两个加起来快五十岁岁的男人斗嘴,深深地感觉这帮大人一如既往地不靠谱。
“啊对了,伏黑甚尔,我捡到了你的咒灵。之前以为你死了,我就调服了它。”夏油杰召唤出了丑宝,“需要还给你吗?”
“不用了,这玩意儿被你吞下去过,我不要了。”伏黑甚尔一脸嫌弃。
这边,一里独拉着天内理子躲到了卫生间,问她:“你有钱吗?”
天内理子不明所以:“你这是要抢劫吗?是不是太晚了点,我现在身无分文。”
一里独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几张面值一百的美元:“这段时间天天做亏本生意。”
眨眼间,美元变成了各种身份证件。
“这些证件原本是属于一个旅日的美国日裔的,但是她把自己的身份卖给我了,你拿去用吧。森先生在美国那边也安排了人接应你,你就安心地在那边生活吧。”
“你们开始搞慈善了?”
“偶尔做点好事,算是弥补一下良心的不安。”
天内理子接过证件,一时之间有些想哭,她伸手把一里独推出卫生间:“我要用厕所,你们不许进来。”
听着卫生间里压抑的哭声,一里独不禁叹了一口气。跟咒术师高层那群老东西比,港口黑手党都是温馨有爱的大家庭了。
第二天,天内理子就带着她的新身份飞往大洋彼岸开始新生活了。
难得来横滨的两位高专学生在一里独的带领下,把横滨值得玩的地方玩了个遍,还去中华街尝了正宗的麻婆豆腐。
以至于假期结束时,二人都不太想回东京。
五条悟甚至试图联系高专的高层,在横滨建一个分校区,直接住在这里不走了。
最后,他们还是离开了,不过是被森鸥外轰走的。
横滨已经够乱了,容不下更多势力再挤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