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走了走
入夜，布鲁德海文乌云密布，冷风习习。
灯红酒绿之外的地方总是存在没有光的部分。没有路灯没有监控的暗巷算是其中之一。
暗色的巷子里往日里夜晚惯常没什么人，灯光暗淡近无，安静到了诡异的地步。
喝得烂醉的流浪汉扶着墙边摇摇晃晃地走近。今天他的运气不佳，没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把身上最后一点东西卖了换酒。
寂静的黑暗没让流浪汉退却，这条巷子他走过无数次，身上又没什么东西，倒没什么可怕的，于是他仰头又灌了自己一口酒，迷迷糊糊地摸进巷子，瘫在里面垃圾桶旁边准备将就一晚。
轻巧细碎的脚步声缓缓传来，流浪汉动了动自己即将成为一团浆糊的脑子，只知道似乎有人来了。
那人走过长巷，裹挟着奇异的香气，又夹带着不属于现下季节的细微温暖——
——最后停在他身边。
流浪汉一开始只以为来人因为事情停下，并没有在意，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脖颈处传来剧痛，他猛然瞪大恐惧哀嚎，“啊！！！”
……
“哥谭市一直有人悄无声息的失踪，原本蝙蝠侠以为是布鲁德海文一家基因工程技术公司做了人体实验。”
“蝙蝠侠确实找到了一些线索。”
达米安将从神父和扎塔娜那里得来的圣水及魔法道具一边装入战术腰带一边介绍任务详情。
身旁超级小子坐在桌子上认真听着，“你的意思是？”
达米安垂眸，将制式枪简单改造成弹药被圣水浸透的武器，平静地说，“但哥谭有吸血鬼的消息在底层圈传递。”
当然，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
蝙蝠侠手里的案件隐隐指向布鲁德海文，先入为主，他第一反应当然是生物基因技术改造，亦或者是人口失踪，自然不会将哥谭底层的风言风语当做第一线索。
蝙蝠侠的代办事项上确实有追查吸血鬼的传闻这一项，但因为万圣节的事情被耽误。
并且目前布鲁德海文的情况，蝙蝠电脑里记录不多。
但经历过佩德隆以及女巫事件，达米安已经神经过敏，他需要彻查事件真相，并做好最坏的打算。
——更何况，达米安调出了布鲁德海文目前失踪案件，发现对比之前确实有很大幅度的提升。
吸血鬼的传闻并不只流传在哥谭，最先传播的地方，是布鲁德海文。
蝙蝠侠抽丝剥茧追查线索、还原案件真相，自然没有达米安跳过步骤，直接进行串联猜想来得高效迅速。
不过，这些并不需要和超级小子解释，不然很难解释的清——达米安为什么这么肯定。
果不其然，乔纳森肯特听了之后只觉得不可思议，“嘿，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你听了传闻就觉得有吸血鬼？”
超级小子沉默片刻，欲言又止，诚恳地说，“达米，这种睡前故事我十岁就不信了。”
他记得蝙蝠侠迄今为止也被称为传说中的义警吧。
不是，兄弟，你的疑心病已经广到这种程度了吗？！
“TT”
达米安懒得再说，“你会明白的。”
乔纳森肯特：“……”
别这样，他心里不好的预感在蔓延。
他爸爸说，最好信任蝙蝠家的义警。
乔纳森沉默，他想，但他爸爸没说，氪星人怕不怕吸血鬼。
算了，下次回去问问吧。
已经整装待发的小刺客没有解释更多，他只是给卡珊德拉和阿福留了短信，带上兜帽和面具，“走。”
从沉思中回神，超级小子耸了耸肩，“好吧，希望我们能找到它们，尽管我觉得我们现在睡觉更容易碰到。”
就像氪星高度发展的科技，乔纳森肯特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会有不科学的吸血鬼——尽管他知道魔法师的存在。
他认命地抓住达米安的胳膊和肩膀，“我的意思是，别伤心达米，我会给你讲睡前故事。”
被反驳的达米安冷笑一声，他看了一眼乔纳森肯特，平静地说，“你最好能一直这么坚持。”
他们这次目的地是布鲁德海文的一处小巷。那里是最近一次失踪案件的触发地。
布鲁德海文地处沿海港口，它的贸易行业在整个坚果国都排得上号，与之齐名的，是这座城市同样繁荣的地方黑()帮。
这座城市里帮派错综复杂，几乎每一片区都有着掌控地方的帮派。
如果说哥谭犯罪率持续升高的原因在于当地数量不断飙升的疯子和罪犯，那么布鲁德海文犯罪率不低的原因在于这些与政府警局勾结无法无天的帮派。
或许哥谭一只脚已经踩进泥潭，但蝙蝠义警的出现暂缓它滑入不复之地的速度。
但布鲁德海文没有，它自始至终都在灰色中游走，并持续不断的吞噬每一个生活在其中的人。
当然，比起疯狂与危险并存的哥谭，布鲁德海文更正常一点。或者说，这世界上大多数城市都比哥谭正常。
这一点恐怕就连蝙蝠义警都没办法否认。
达米安和超级小子在流浪汉出事的巷子里仔细搜查。
事发地点被清理的很干净，几乎很难再查出什么。
——但也不能说全无收获。
达米安从墙面上找到了爪痕，看起来像是野兽造成的痕迹。
乔纳森肯特凑近，“动物？”
达米安否认：“不，指骨细长且尖利，这是人掌才会有的特征。”
“还有，受害人被吸成了干尸。”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吸血鬼的传闻传播出来。
流浪汉并不是第一位受害人，但却是为数不多被吸干的受害者。其余人，要么失踪，要么被折断，但留下尸体的，无一例外脖颈都有血洞。
乔纳森肯特蹲在一边，“嘿，我知道你为什么觉得会是吸血鬼了。”
“你看看这个。”
说着他从垃圾桶旁边砖缝里拾起一根毛发，“或许你没注意，我是说，它上面带了点血渍。”
超级小子的超级视力让他可以轻易看清楚上面沾染的、已经干涸的血液。
达米安将毛发收起，站起身，这里已经没有更多线索，他们需要去别的地方，顺便做一下简单的DNA检测。
一连去了好几个地方，都没太大的收获。
只至最后一个地方——最先失踪人的仓库。
失踪的人是一位赌徒，听他周围的人供词，他在失踪前神神叨叨说自己见到了吸血鬼，大部分人对此一笑而过，只当他在开玩笑。
直到他狂热地说自己将成为高人一等的种族，第二天就失踪了。
有人说见过他来过这里。
仓库空空荡荡，一看就知道废弃很久。布满灰尘，却少有蛛丝，再加上里面有凌乱脚印存在，应该是有人来过。
乔纳森肯特和达米安分开仔细勘察，正当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听到周围有人接近——
——超级小子立刻回头看向达米安，正巧刺客同时察觉到不对，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悄无声息藏起来。
有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仓库门，黑暗中普通人难以看清仓库里具体情况，但来人只推开门一条小缝，仓库空气吹向来人，他像是猛然发现异常，门未被推开就反手被关上。
——暴露了！
达米安和超级小子同时冲出去，撞碎仓库门。罗宾飞镖拦截，迫使来人脚步停滞一瞬，超级小子抓住这一刻，用超级速度捉住来人，“抓住你了！”
乔纳森肯特将人提起来，这才发现来人长了一张很眼熟的脸——那个失踪的赌徒。
“你——”
尚未等他说完，赌徒突然一挥披风，力道之大让乔纳森下意识松手格挡，却见赌徒突兀化成一只小蝙蝠扑棱翅膀，要看就要飞走，却在下一刻被一枚飞镖死死定住，哀嚎声响起，身上燃起火焰，短短几秒中化为灰烬。
乔纳森肯特蹲下身，看着灰烬，“……哇哦。”
达米安拿出采集管将东西收进管中，他刚刚扔出去的飞镖曾被圣水浸泡，这表明他的猜测很正确，“吸血鬼。”
但也同样表明了他的猜测错误。
『星际危机』里的吸血鬼支线，并不是真正纯粹的吸血鬼。因为宇宙高度发达的科技背景，处于『星际危机』支线中的吸血鬼严格来说，是一种宇宙生物，它们能够通过一种特殊的转化因子破坏人的DNA序列，并构成全新基因链，将人转化成所谓的“吸血鬼”。
这种转化更类似于科技手段能够达成的变化。
不同于魔法侧，『星际危机』支线里的吸血鬼虽然同样不能见日光，怕银器，因为里面的某种物质会造成它们的基因不稳，但它们不怕圣水，毕竟圣水从科学程度上来说，仍旧是普通的水质。
银器能够伤害它们，却无法造成较大损害。
而能被圣水伤害，惧怕日光，惧怕银器以及铆钉的“吸血鬼”，才是魔法侧广为流传且真正意义上的“吸血鬼”。
开到惊喜盲盒了，达米安心想。
天空月色高挂，厚厚的云层飘扬，却又没有遮挡，银白色的月光柔和撒下，仿佛为夜晚的布鲁德海文披上银纱。
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该回哥谭准备夜巡。
达米安看了看天色，随手拉了拉兜帽，正准备站起身回蝙蝠洞，却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多年游走生死间的直觉为他指出怪异，但他的大脑与思想无法真正剥开迷雾，直抵答案。
这让达米安有些许不安。
这种情绪在他身上很少见，由于自身实力的强大，以及战斗系统的加持，他只在新的世界醒来时有过。
时间很短暂，等他在刺客联盟混熟，这种情绪消散，被其他感受取代。
等等。
达米安狠狠皱眉，下意识拿出通讯器——没有信号。
这时，乔纳森肯特迟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达米。”
他一般不会在任务时这么称呼达米安，毕竟这件事达米安已经纠正很多次了，但在他慌了神，亦或者下意识时总是会脱口而出。
超级小子与超人一般英俊的脸上浮现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不安与迷茫，
“我好像……”
“听不到我爸爸的心跳了。”
第32章 改天换地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保证彼此的安危，同时也是为了让对方放心，乔纳森和克拉克会倾听对方的心跳。
无论是超级小子还是超人，身上的作战服并不会隔绝氪星人的超级听力。
他们有时不会一直倾听，但大部分时间只要他们想，都能够听到对方那活力十足的心跳声。
这可以为他们带来安心与抚慰。
但当乔纳森肯特感觉有些不对劲时，再一次下意识捕捉他父亲的心跳以及声音——一无所获。
什么都没有，就如同超人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怎么会？
为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超级小子：“我爸爸超”
他话没说完就被达米安打断，“Stop——”
不能说出『超人』这两个字。
目前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随意说出超人家族里任何一个名号都会造成未知的后果。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乔。”
达米安如同不让乔纳森说出超人的名字，他同样没有叫乔纳森的名字以及代号，转而换了一种更加普通的称谓。
他客观指出事实，“我的通讯器连接卫星，同样没有信号。”
这一样是件小概率事件。毕竟韦恩家的卫星可以保证，只要通讯器在地球上就不会有无信号这种事发生。
最重要的是——
——达米安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面板，上面id上自带的地球613号，已经成了地球733号。
中间隔了120个球。
老天，他可以不信自己是第四代罗宾，但对于宇宙世界的翻天覆地，系统还是挺专业的。
就很颠啊。
中间120个球去哪里了，去干饭了吗！
“两个猜测，第一，我们到了另一个平行宇宙。”
达米安没管乔纳森听到平行宇宙的茫然，继续说，“第二，我们都在做梦。”
他转头去看更迷茫的乔纳森，“你觉得是哪种？”
乔纳森肯特：“……”
他没有回答，只仔细思考，沉吟片刻，“第一种——我很想这么说，但达米，告诉我你没在开玩笑？”
穿越平行宇宙，他敢说一般人都想不到这个。
当然，鉴于他们两个是因为吸血鬼才来到这里——没准儿就像达米安所猜测的。
达米安平静地和他对视一眼，“我在开玩笑。”
然后在乔纳森勉强舒口气时，从善如流地接话，“当然，我是说第二种情况。”
乔纳森肯特：“……”
他敢说没人会这么开玩笑！
这一点都不好笑。
黑发绿眼的小刺客看起来并不担心，也没有丝毫的慌张，他相当的冷静，好似刚刚那天方夜谭的猜想很常见一样。
“冷静，目前而言，第一要务，应该是查清楚这一切。”
他们因何而进行的空间跳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怎么来到的这里，以及最重要的——这里到底是哪个宇宙。
这些都远比慌张无措、不安紧张这些无用的情绪要重要得多。
大概是他这种天塌下来还有他顶着的稳定感染了乔纳森肯特，让超级小子没有了一开始的慌张。
“你怎么总是这么冷静，像是经历过一样。”
达米安：……你猜？
强行按耐下对于超人的担心，乔纳森心脏逐渐安定，“听起来，你似乎有了想法？”
达米安：“TT”
“无论何时何地，对于我们而言，最重要的都是信息。”
乔纳森肯特若有所思。
……
自从蝙蝠家族日渐庞大，成员逐个成年，家族成员就满满脱离家族，依靠自己的能力或建立团队，或离开哥谭，或去往香港，小鸟们长大后，大多不会再留在哥谭。
但这一代罗宾，同样也是蝙蝠侠亲生儿子的达米安不会，他立志继承蝙蝠侠披风。
不比上头几个已经成年亦或者即将成年、拥有各自小队、各自主要领地的哥哥姐姐们，他们的调查范围向哥谭以及哥谭外部扩散，而身为罗宾，达米安的范围集中在哥谭东区以外的地方——东区是红头罩的地盘。
达米安没有挑衅红头罩的想法，目前只在自己的辖区内一边夜巡一边搜索手里案子有用的信息。
几天不眠不休地排查让他得到了细微的线索，索性在夜巡即将结束，和蝙蝠侠分开时赶往线索指向的地点。
——这是他今天原本的打算。
但在和蝙蝠侠分开之后，似乎有人在跟踪他。
黄色披风的罗宾蹲在滴水兽上思考片刻，又通过多重手段反向侦查，什么都没查到。
像是他的错觉。
“TT”
像是终于放下了心，罗宾从滴水兽上站起，换了个方向继续前进。
直到进入暗巷，罗宾的身影没入黑暗，很难观察到他的行踪。
大概过了几秒，跟踪他的人轻巧灵活地从楼上越过，发现暗巷空无一人，皱紧眉头，从上至下寻找罗宾的踪迹。
“你在跟踪我？”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让来人一惊，猛然侧身躲过R形飞镖。
罗宾从一处阴影中走出，绿色的眸子里尽是审视，“你是谁？”
带着多米诺面具而又穿着昂贵的少年无害般举起双手。
黑发微卷漂亮的蓝色眼瞳仿若苍穹，面容看不清楚，他举着手说，“Well，听我说，我，呃，我没有恶意。”
达米安没有动摇，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人，“说出你的目的。”
这句话好像让黑发蓝眼的小孩有些着急，他上前几步，“我没有恶意，我是特意来找你的，罗宾！”
他步伐沉重，行走动作间没有被训练的痕迹，看起来似乎没有威胁。
但达米安没有放松警惕，反手摸出飞镖，“退后，不要乱动，说出你的目的！”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嘿！老兄！别紧张我只是有事找你！”
小孩好像不经常这么说，腔调紧张，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一点有实质性的内容都说不出来。
达米安眯了眯眼，他拿出背后的钢刀，眼看着就要攻击，乔纳森，也就是被迫拖住他的小孩一急，“达米！”
达米安脚步一顿，微微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突然感觉背后不对，他猛然侧身躲过，未等他明白背后敌人，就眼前一花，有人蓦地爆起一手刀劈晕了他。
身后人不屑般轻啧一声，“他在叫我。”
眼见人晕过去，从来没干过绑架事的乔纳森肯特这才把脸上的面具扒下来，刚刚用超级速度偷袭的就是他，这让从来不干坏事的超级小子心虚，忙扶住『达米安』软下来的身体。
“拉奥在上，回去我爸爸肯定会骂我。”
达米安看起来倒是无所畏惧，他轻轻将手指放在唇边，一边仿若若无其事地和乔纳森搭腔，“不会。”
另一只手却蓦然用力。
原本假装昏过去的『达米安』用力睁眼一瞬，却只看到一双绿眼就再次被强制昏迷。
乔纳森瞪大眼睛，“他刚刚——”
“他没晕过去。”
说着，达米安冷笑一声，目光落在『达米安』身上一瞬，手动搜出他身上不知道到底是谁放上去的定位器们，随手毁掉，“蝙蝠家。”
乔纳森肯特惊讶，“那我们岂不是暴露了？”
达米安随意，“没事。”
目前不让蝙蝠家的人知道详情只是打个时间差，他们停留在这里越久，越容易被蝙蝠成员察觉。
更何况『达米安』知道也没用，他会昏迷到合适的时间才会醒来。
简单搜了一遍还没完。
达米安打开『达米安』身上的罗宾服，一寸一寸摸过。
“这是干什么？”
乔纳森肯特欲言又止，半晌憋出来一句，啊不是，兄弟，这，你别这样。
达米安：“……”
他不太想知道乔纳森脑子里想的东西，“用你的超级视力，看看他身体里有没有定位器。”
乔纳森肯特：“……？”
疑问归疑问，但他还是如达米安说的那样，用超级视力看过去，最后目光凝在胳膊里侧，“那里。”
达米安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抽出靴子里的短刃，先在自己胳膊同侧的位置划开皮肉，鲜血涌出。
“达米？！”
黑发绿眼的刺客没吭声，下手极快地刺入挑出定位器，用溶解纱包裹重新埋入自己的胳膊内侧。
做完这些，达米安才扯出纱布为『达米安』包扎，并注射入能够昏迷一天的药剂。
“我们走。”
达米安和乔纳森背着『达米安』就走，一路小心，躲避哥谭无处不在的监控器到了一处废弃的安全屋。
乔纳森将人放沙发上，看了看正入侵蝙蝠电脑的满脸严肃的达米安，又看了看双目紧闭的『达米安』，好奇地戳了戳，“一模一样，达米。”
平行宇宙论，乔纳森肯特已经在达米安搜集信息的时候理解得七七八八，达米安和『达米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同一个人。
只是他们两个穿衣打扮却很不一样。
达米安一身黑漆漆的刺客服，反而是这个『达米安』穿得鲜亮一点。
这是为什么？
这个世界也有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吗？
对于他这个问题，达米安给了他回答，“不，这里的超级小子代号下，是康纳.肯特，他，我是说。”
他沉默片刻，不知道怎么说才创不到乔纳森，最后再三思考，觉得不太可能。
算了，创吧，创着创着就习惯了。
于是他从容答话，
“……他是超人和莱克斯.卢瑟的儿子。”
乔纳森肯特：“…………？”
等等，罗宾在说什么？
谁和谁？
他严肃起来，挺直腰板，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well，Who？”
乔纳森肯特很震惊。
“我知道很不可思议，但——”
达米安耸了耸肩，重复了一遍，“超人，莱克斯.卢瑟。”
超人和超人的死敌，莱克斯.卢瑟。
卢瑟自超人出道之时起就开始针对他，一旦超人有什么举动，莱克斯集团总是乐此不疲地追着恶意解读，抨击超人的报道新闻更是时常就有。
现在说他们两个有个儿子，简直就像是你天天都能听见对骂、骂的很脏只差开打的两个邻居突然有一天扭捏地跟你说，他怀了另一个人的儿子。
不不不，比这个更离谱。
乔纳森肯特大惊失色，他脑子里一会儿是超人英俊的脸，一会儿是莱克斯.卢瑟极具反派boss的笑。
短短几句话差点干烧超级小子的CPU。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的老父亲团团转：天杀的，我儿子呢？？？？！
达米安！！！
Where are you！？
第33章 吸血鬼
乔纳森肯特喃喃，“……我需要和爸爸谈谈。”
他虽然不介意有个后爸，但这个人是莱克斯.卢瑟的话——想必露易丝会和克拉克好好“谈谈”。
尽管露易丝因为家庭理念原因，和克拉克肯特离婚了，但这并不意味她能简单接受自己的前夫突然变成政治正确的性向。
更何况莱克斯.卢瑟整天嚷嚷着超人滚出地球，这得多大的心脏才能接受这样的伴侣。
不愧是超人。
达米安：……
“TT”
他解释，“康纳是卢瑟人造的半氪星人，超人并不知情。”
乔纳森肯特这才恍惚回神，“这样吗。”
达米安几乎想要叹气，但他没有，他坚挺地说，“当然。”
乔纳森肯特叹气。
眼见乔纳森肯特又去接触『达米安』，他手下不停，意味不明地警告，“离他远点。”
乔纳森肯特疑惑，“怎么？”
达米安瞥了一眼，因为所有蝙蝠家的人都不是善茬。
他没回话，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达米安』不能失踪这么长时间。
“待会儿我就会顶替他的身份去蝙蝠洞搜查信息，你的任务就是去接触康纳。”
收起电脑，达米安一边换上『达米安』的衣服，一边解释，“不用刻意隐瞒你的身份，但也不要多说，以最快的速度接触超人一家。”
达米安：“注意联系，在我搞定之前，不要接触任何蝙蝠家族的人，警惕所有靠近你的人。”
他意有所指，“除了我。”
“只有超人可以信任。”
先前他们借用网络搜查信息，没查到太多，只知道这个世界超级英雄不少，正义联盟已经建立。
不同的是，这个世界里没有乔纳森肯特，多了康纳肯特和超级少女卡拉，蝙蝠家族与主世界排序相同，人员处于满编状态。
无论是超人家族还是蝙蝠家族，都堪称庞大。
不过没有大事件发生，似乎整个世界都处于风平浪静之中。
但网络上搜查的案件，以及布鲁德海文暗中被严格把控的各个通道出入口，都暗示了情况的不一般。
达米安虽然觉得这个世界八成可能会向吸血鬼王夜翼的支线发展，但他没有证据。
最重要的是，达米是个氪佬。
他拥有吸血鬼王夜翼的皮肤，但从未真正开启过吸血鬼王的支线。这就导致，他对于相关剧情的了解，只建立在论坛与朋友吐槽里。
这很不妙，尤其是在系统面板什么都打不开的情况下——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如果有问题，有想要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不去问问神奇的蝙蝠侠呢。
所以达米安准备自己去蝙蝠洞探查信息，而让乔纳森肯特通过超人间接联系正义联盟，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办法送他们回去。
——最容易令人相信的话，不是真话，因为真话有时过于荒谬；也不是假话，因为假话容易被人质疑拆穿；而是真真假假，当真实与谎言掺杂，才是最容易让人接受的。
乔纳森肯特不适合撒谎，更不适合套取信息，最好的安排是直接接触这个世界实心眼的人，获得明面上的帮助，同样也可以作为一个靶子，转移布鲁德海文以及正义联盟那群人的视线。
而他负责假话，深入蝙蝠洞探查，必要时帮助乔纳森传递消息，隐藏起来。
黑发蓝眼的少年点头表示知道，只是，他指了一下旁边，“他怎么办？”
达米安顺手将『达米安』的面具拿下来戴到自己脸上。
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更加高傲的孩子紧闭双眼，无知无觉地躺在沙发上。
达米安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条绳子，将人绑了起来，最后打了一记营养针，“让他待在这里。”
最后放了几个定位器和监控器，录音器。
乔纳森肯特看着他动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吭声，放任这种行为。
……
韦恩庄园。
往日空空荡荡的庄园，今天塞满了人。家庭成员接到蝙蝠侠的通知之后，有一个算一个回到了韦恩庄园，哪怕是往日里在香港活动的黑蝙蝠都回来了。
阿福温和地看着少爷小姐们打闹，“庄园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他身边经过的年轻人端着一杯咖啡抿了一口，难得精力充沛，“噢，阿福，我们以后会常回来的。”
“是的，是的。”
红发少女看了一圈，没看到罗宾，“达米安还没回来吗？”
安静的卡珊德拉摇摇头，表示没看到。
随手将沙发上抱枕扔在一旁的杰森闻言，“恶魔崽子被任务绊住了脚步，哈，看来我们的罗宾还是离不开他的蝙蝠爸爸。”
“嘿，小心罗宾爆起踢你的屁股。”
提姆心情很好地吹了吹咖啡，幸灾乐祸。
杰森不屑，“有本事他就来。”
“嘿提米，杰森，不要这么说，”
好大哥迪克转头询问，忧心道，“他任务遇到了麻烦？”
蝙蝠侠昨天就给他们留了信息，按理来说，今天应该都会回来，就算来不了，也该提前通知一声。
而不是家庭会议即将开始，达米安还没有消息。
阿尔弗雷德知道的并不多，他摇摇头，“实际上，达米安少爷只说他会回来。”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时间，“好了，少爷小姐们，老爷在楼上等着你们，快去吧。”
迪克犹豫一瞬，“需要我去联系小D吗？”
阿福：“感谢您的体贴，不过迪克少爷，我想达米安少爷会回来的，他一向守时。”
“好吧好吧，阿福，你知道的，只要你需要，我总是乐意帮你。”
上楼之前，杰森和芭芭拉也宽慰阿福，“需要的话，我们都在这里。”
唯有提姆微笑着路过，半点不担心，“达米安快到庄园了。”
杰森很快反应过来，“定位器？”
提姆耸了耸肩，比了个与我无关的手势，“毕竟Batman is watching you.”
芭芭拉：“天哪，小D知道一定会生气的——我猜迪克会这么说。”
果不其然，黑发蓝眼的年轻人听到之后，发出感慨，“天哪，小D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杰森嗤笑一声。
提姆回过头，诚恳，“你是对的。”
小意思。
红发少女眨眨眼，拉着卡珊德拉一起走了。
剩下的家庭成员也都陆续上楼。
眨眼间一楼客厅只有阿福和迪克。
阿尔弗雷德奇怪：“迪克少爷？”
迪克低咳一声，“我想我再等等达米安，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他和布鲁斯吵起来。”
原来如此，阿福，“别担心，我会和达米安少爷解释的，您可以先上楼。”
黑发蓝眼的年轻人思考片刻，觉得老管家说的不无道理，他点点头，转身上楼。
英国绅士般的管家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没过多久，韦恩大宅的门再次打开。
黑发绿眼、浑身硝烟战火气息的罗宾进来，身上还沾染了鲜血，看起来经历过不小的战斗才回来。
阿尔弗雷德几步上前递来毛巾，“达米安少爷，有什么是我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TT”
达米安接过随意擦了几下，“父亲他们呢？”
阿尔弗雷德微微皱眉，不动声色，“老爷他们在楼上会客厅——您今天的任务很危险吗？”
达米安：“不，只是……算了，我会和蝙蝠侠说这件事。”
说完，他大步向前，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去了会客厅。
阿尔弗雷德皱着眉看着达米安的背影。
他怎么感觉……达米安少爷有些，不太对劲。
看到被达米安扔进垃圾桶的毛巾，管家捡起送入蝙蝠洞。
达米安站在会客厅门口，垂下眸子，推门动作微不可察顿了顿，这才直接推门而入。
会客厅里坐满了人，芭芭拉、卡珊德拉、杜克、提姆、迪克，杰森在一旁抱着胸靠着墙壁。
见他进来，迪克率先打了招呼，“嘿，小D！”
达米安应了一声，他没坐沙发上，也没靠近任何一个成员，就近站在壁炉附近，抱着长刀等在一旁，若有所思。
反而是杰森打量他一眼，轻啧一声，“喂，你怎么搞成这样？”
“你应该处理好伤口再说，”芭芭拉不赞同，转而问起，“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提姆冷静地指出事实，“你今天下午的任务没有这么危险——你遇上了什么？”
麻烦给我留点隐私，他便宜父亲都不会这么管他。
达米安直接烦躁，“TT”
“达米安。”
黑漆漆的蝙蝠侠进来，身后跟着阿福，他立在落地窗前，高大的身躯压迫力十足，低沉的嗓音仿若能够引起人最深的恐惧，钢蓝色的眼睛直视自进门起就沉默的罗宾。
蝙蝠侠：“你的定位显示你在暗巷附近停留了十分钟。”
他看着达米安，缓缓道，“随后你去了中华街附近。”
“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疑问的语句硬生生说成陈述句，命令意味十足。
再加上他的目光与动作，简直像是一场审问。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点燃达米安的怒火。
或许他不应该说他便宜父亲的，达米安反思自己，眼前的蝙蝠侠比便宜父亲差劲得多。
想到这里，达米安心里冷笑一声，摸了摸怀里的长刀。
他会让这个蝙蝠侠知道什么叫尊重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黑发绿眼的罗宾看起来很不耐烦，但对于父亲多年的尊敬(？)，让他生生忍了下来，只是微微抬起下巴，“吸血鬼。”
说着他从腰间掏出并扔过去一管灰烬，蝙蝠侠轻而易举地接住。
“我在暗巷附近发现有人在猎杀吸血鬼，调查时追查到了中华街附近。”
“——这是那个吸血鬼被杀后留下来的。”
达米安尽量简略，“吸血鬼世界似乎出了变故，分裂成了两派，具体的我还在查。”
半真半假。
采集管里确实是吸血鬼的灰烬。
不过是他猎杀的。
迪克惊讶：“吸血鬼？”
达米安微不可察地扫他一眼，点头。
这几句话信息量很大，蝙蝠侠无法确定是否是吸血鬼那边的陷阱。
不过这并不影响家庭会议的开启，实际上，蝙蝠侠就是为了吸血鬼的变故才召开。
他昨天接到吸血鬼的求救信——有人杀了吸血鬼之王血腥玛丽，成了吸血鬼世界的新王，主张与人类世界互不干扰的鬼王被杀，而新任吸血鬼王想要扩张吸血鬼军团。
最糟糕的是，超级英雄里已经有人背叛了正义联盟，成为了吸血鬼。
面罩遮盖住了他的神情，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都被笼罩在阳光下的家庭成员。
“实际上，我找你们，也跟吸血鬼有关。”
芭芭拉：“噢，看来我们所有人里只有达米摸到了主线任务。”
蝙蝠侠没有理会她的调侃，“据可靠消息，吸血鬼惧怕阳光、圣水、银器。”
坐在沙发上的韦恩少总看了对面落地窗满地阳光，瞬间明白了所有，举起咖啡，“好消息，我们通过了第一层考验。”
杜克接话，“听起来接下来还会有其他的。”
杰森：“不然他就不会是蝙蝠侠了。”
他嗤笑一声，“蝙蝠侠怀疑一切。”
达米安冷笑一声。
杜克：“达米你在骂人吗？”
他有些惊奇，毕竟如果说家里最崇拜蝙蝠侠排个排行榜，达米安敢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很少见他如此冷笑。
提姆插话，中肯评价，“像是在骂『蠢货』。”
达米安冷笑，“恭喜，你竟然能听懂人话，Drake(鸭子)。”
被骂了的提姆，“……”
他努力心平气和，“……我猜正常人不会这么说。”
他咬重正常人三个字，意有所指。
芭芭拉：“哈哈，达米你真可爱。”
杰森阴阳怪气，“哈，达米你真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达米安：谁爹不易谁弥补。
回去就对便宜父亲好一点：）
第34章 太熟练了
在他们说话时，阿福适时为他们每个人倒上茶水，热气腾腾的茶停留在杯中，雾蕴着白汽。
迪克闻了闻，半开玩笑，“这是第二层考验吗？”
提姆：“显而易见。”
蝙蝠侠一口饮尽，“我让阿福在里面加入了圣水，如果是吸血鬼喝下的话，会被腐蚀。”
芭芭拉挑眉看了一眼，率先一口喝下，眉头未动分毫。
卡珊德拉同样如此。
紧接着是杰森、迪克、杜克、提姆。
最后轮到了达米安，他拿在手里摸了摸温度，在众人失望的目光中喝完，一点儿事都没有。
——达米安也不是吸血鬼。
阿福和蝙蝠侠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最后一层考验是十字架，阿福将十字架挨个派发。
在场所有人没有人表现出异样。
蝙蝠侠算是放下了心，他开始讲述他得到的线索，但出于最后的警惕，他说的十分简洁。
概括完任务背景，又开了漫长的战术分析会议，蝙蝠侠才拿出自己的改良版武器制图。
有长刀，有木刺，有圣水炸弹等等多种武器，一看就知道用心改良了很久。
迪克摸着手里的木刺，仍旧如同开玩笑一样。
他说，“你的不杀原则呢？”
蝙蝠侠嗓音平静低沉，“他们已经死了。”
迪克微笑：“是的，他们已经死了。”
……
开完家庭会议之后，大家基本都有事在身，没有事的也要去追查相关线索，没留在韦恩庄园，不过短短十几分钟散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鉴于他们都回到哥谭，想必今天的夜巡应该会很热闹。
布鲁斯脱下头套，坐在沙发上，喝了口红茶，头都没抬，只说，“达米安。”
本来准备去蝙蝠洞的达米安脚步一顿，拐了个弯停在他对面的沙发旁，阿福上前弯腰为他倒了一杯茶。
沉默无声蔓延。
在蝙蝠侠不开口之前，达米安不会吐出一个单词。
哪怕他心里隐隐已经知道蝙蝠侠找他什么事。
良久无言，蝙蝠侠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看起来格外稳重的儿子。
既欣慰，可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阿福和他说过，今天的达米安少爷有些不太一样。但DNA检测报告上显示眼前的达米安就是他养了好几年的儿子，行为举止很正常，仍然看不惯提姆，对他的哥哥姐姐们态度还是不屑，对韦恩庄园同样熟悉。
是最近心情不好压力也大吗。
他放下茶杯，“阿福说你找我。”
被当做理由的管家看了一眼自家老爷，摇摇头没吭声。
达米安：“实际上，是关于今天下午的事。”
他抬眼看向对面自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变化的布鲁斯。
蝙蝠侠意识到了达米安想说的事情恐怕不小。
果不其然，黑发绿眼的罗宾说：“今天我见到了新的氪星人。”
蝙蝠侠陷入沉默。
达米安还在继续：“根据我的调查他来自布鲁德海文，却自称——”
“——超人之子。”
蝙蝠侠：“……我会找超人谈谈。”
如果需要的话，他也会去『问问』莱克斯卢瑟。
……
同一时间，冰岛。
“你说什么？！”
带着墨镜的小卷毛啪地一下拉下眼镜，“你说你是另一个世界的超级小子？”
乔纳森肯特点点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掉落在这个世界里，但我想。”
他笑起来，长相与超人有着六分相似的脸庞让他看起来帅气英俊，又有着宛如向日葵般的阳光灿烂，哪怕是再抑郁低沉的人，看见他也会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没有人能够拒绝他。
拉奥在上，他笑起来真的很像超人。
康纳肯特愣愣地想。
“——我想，正义联盟或许能够帮助我。”
黑发蓝眼的超人之子这样说，语气里是满满的信任与诚恳。
实际上，笑的比阳光还灿烂的乔纳森肯特心想，拉奥啊，他没撒谎，他说的全是真话。
……
家庭会议结束后，提姆德雷克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迅速闪人，他手里有个失踪案只差最后一点收尾，但相较于安全屋里的电脑，还是蝙蝠洞里的蝙蝠电脑更好用。
所以他索性直接下了蝙蝠洞，用蝙蝠电脑超赞的网速和蝙蝠侠的一些爬虫程序帮自己收集资料。
他窝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喝了一口热咖啡，耳朵里塞着耳机，看着屏幕上不断更迭的数据。
一切都惬意极了。
直到他猛然感受到一股恶意从背后袭来，在危险下多年行走的直觉让他迅速侧脸，飞过来的东西擦着他的脸投进了咖啡杯里，狠狠撞击杯壁。
“啪——”
虽然成功躲过偷袭，但水花溅了他半张脸。
他的咖啡也不能再喝。
在这个家里只有一个人会做这种事，提姆一手抹掉脸上的咖啡，愤怒回头，“达米安！”
黑发绿眼的罗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对于愤怒得像个红鸟的养兄，他抱着长刀立在原地，冷声，“你的东西。”
什么他的东西？！
提姆德克雷很想立刻反驳，但运转极快的脑子让他飞速理解了达米安的话，蓝色的眼睛同样捕捉到了咖啡杯里飘起来的东西——监控器。
准确来说，是他趁所有人不注意贴在会客厅桌子上的监控器。为了掩护这个，他还特意在家庭所有成员身上都放了定位器。
提姆德雷克从蝙蝠侠散会之后的态度以及达米安略显放慢的脚步里得到了信息——罗宾有事没在家庭会议上说出来。
当然，线索还要加上——罗宾今天开会迟到。
提姆德雷克比谁都了解达米安对蝙蝠侠的崇拜，自然也就知道普通的事情无法阻挡罗宾回家的脚步，除非这件事情并不是小事。
事实如他猜想的那样，达米安在遇上吸血鬼的同时，也意外获得了新的氪星人这一线索。
结合康纳的信息——平行世界的来客，其他世界的超人之子。
哇哦。
这年头干义警干的久了心就得大，不然长得奇形怪状的外星人、能力不一无视牛顿定律的超能力者以及各种各样的神话很容易让人怀疑人生，现在好了，还多了个平行世界。
过量的信息在他的大脑里流淌，但红罗宾看起来还是一副镇定的样子，他放下不能喝的咖啡，“你想说什么。”
达米安没有第一时间爆起过来跟他打架，就说明他有事想要让他帮忙。
不然罗宾现在应该过来拿刀砍他给他一个教训。
这才是罗宾的作风。
“TT”
果不其然，黑发绿眼的小孩看起来很烦躁，但是还是不得不开口，理直气壮地命令，“空间波动检索权限。”
达米安之前曾经试过入侵蝙蝠电脑，但蝙蝠电脑密码锁太多，攻破和入侵可能都会导致他被盯上。
打晕『达米安』后，他又通过『达米安』的设备反向攻破蝙蝠电脑，虽然获得了一部分信息，但『达米安』的权限不够，需要更高权限。
对于更高权限，达米安仔细思考，他怀疑蝙蝠侠没有给任何蝙蝠成员，但——
——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拿到。
游戏里蝙蝠侠的语音包里有这么一段话：
【“提姆是个好孩子，也是最听话的一个。
他既不冒进，也不会轻易失去理智——他很聪明。但他有时也会令我头疼，比如一些不该他知道的信息，他总是会用我留下的暗门反向解析——”
“不，我并没有怪他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个考验，只要能够通过，他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我相信他会保守秘密。”
“嘿，当然，你可以说，这是一个父子间的游戏。”】
短短几句话可以提炼的信息是——提姆德雷克有能力攻破蝙蝠电脑，而且最重要的是，当他触碰到敏感信息时，蝙蝠侠不会提升警戒。
实际上正如蝙蝠侠所想的那样，整个蝙蝠家族里，最像他的侦探，无疑是提姆德雷克。
他冷静理智，从不冲动，善于抽丝剥茧中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也能够以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果断做出最有利的判断与决策。
孤寂提AKA蝙蝠侠说明一切。
迄今为止，唯二的弱点，大概只有——对家人的信任以及体术上的弱势。
体术暂且不提。
提姆德雷克的信任并非盲目，他会怀疑每一个家人，但从不会没有原因与理由的怀疑。
怀疑家人的起始点是——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让他联想。
最重要的是，他不会轻易质疑蝙蝠侠的决策。
说起来还有点恋父情节，以及一点对导师的盲目崇拜。
但对于现在的达米安而言，这是一件好事。
达米安现在只需要空间波动权限，提姆的动手能够延长蝙蝠侠发现的时间，等到蝙蝠侠大概会在一天到两天注意是提姆德雷克查阅信息，而后他会抽时间和德雷克谈谈。
目前最重要的是吸血鬼之王的事，蝙蝠侠不一定有时间。
不过就算他有时间，中间这拖延的一两天中，能够操作的空间太多了，达米安可以让他没有时间。
所以黑发绿眼的罗宾不假思索，“我知道你做得到。”
提姆德雷克：“……”
嘿，有些事情他可以干，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干。
蝙蝠电脑里有个系统链接着正义联盟的主电脑，瞭望塔上有系统一直在同步检索地球上的空间波动，工作日志同步更新在正义联盟大厅的电脑系统和蝙蝠电脑里。达米安说的权限指的就是日志查阅权限。
红罗宾不是很愿意。
他觉得罗宾在无理取闹，试图讲清楚，“如果蝙蝠侠发现”我们两个都要完蛋。
罗宾打断他，并扔出理由：“那个氪星人出现的第一地点是布鲁德海文。”
这并不能说服红罗宾，他不愿意。
达米安冷静地继续说，“——但没有人发现。”
“无法确定是否有第二个平行世界的人来到这里。”
红罗宾开始犹豫，他思考。
最后罗宾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最后绝杀，“父亲会查阅，我们只是提前看一看。”
红罗宾：“……”
提姆德雷克感慨地说，“你说服了我，罗宾。”
说着他扭过椅子正准备开始，又想起什么探出身子，不动声色地试探，“如果蝙蝠侠发现——”
达米安冷笑一声。
好吧，看来罗宾不会出来顶罪。
提姆德雷克遗憾，他熟练地进入蝙蝠侠给他自己留的暗门，从里面反向攻破密码锁。
达米安凝视着屏幕，半晌，轻啧一声，轻飘飘地说，“太熟练了。”
他敢发誓，提姆德雷克绝对没少干这种事。
提姆德雷克手一顿。
想起以前被打被偷袭被打小报告的日子，红罗宾冷静地威胁，“你还要不要看？”
“TT”
罗宾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再吭声。
红罗宾偷偷松了一口气，挺直腰板继续手下的动作。
第35章 小D不住垃圾桶
一时之间，蝙蝠洞里安静得只有红罗宾敲击键盘的细微声响。
达米安若有所思，他突然开口，“如果你是吸血鬼王，你会从正义联盟哪个成员作为突破口？”
提姆德雷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就如同他们开战术会议时所说的那样，芭芭拉曾提出最先被杀的会是那些能够识破吸血鬼计划的超能力者——通灵者读心者等等。
这个思路提姆德雷克认为没错。
不过——
想起迪克提出第二梯队会被杀的联盟魔法师人选。
尽管迪克说的很对，但当吸血鬼以转化为目的时，黑暗正义联盟的魔法师们反倒不如联盟大脑。
似乎觉察到了提姆德雷克的犹豫，罗宾再次提醒，“如果是你。”
他咬重『你』这个单词。
红罗宾闻言，手下动作慢了一瞬，很快重新跟上速度，若有所思，“如果是我的话，当正义联盟里能够识破吸血鬼计划的超能力者不再构成威胁，接下来遭殃的，就是那些可能对计划产生严重威胁的人。”
“黑暗正义联盟同样会造成伤亡，为了保证最有利的局面，我会选择优先转化魔法师里的人——扎塔娜是最好的选择。”
提姆冷静得可怕，“我和她熟悉，而康斯坦丁的性格，哪怕扎塔娜成为了吸血鬼也不会向她下手，命运博士和其他人可以采用人海战术。”
“魔法师的进度一定会比正义联盟这边沦陷快得多，所以主战场还是在正义联盟总部——”
“至于正义联盟的威胁——”
说着提姆德雷克思考，“蝙蝠侠、超人、神奇女侠他们都是。”
达米安抱刀立在一旁，冷静指出，“太多了。”
就算是吸血鬼也不会同时动手，目标太大了，必然有优先级。
提姆德雷克点头：“没错。”
别人无从了解，但达米安隐隐知道，现在的局面并不单单进展到了第二部分，事实应该更糟。
会是谁呢？
当局面成为半边塌陷的牌桌，谁会是第一个打破平衡的导火索？
这个人必须能够产生重大的威胁，但因为他的平日里威胁性不高不会被第一时间转化。
平日里威胁性不高意味着这人容易被掌控——性格单纯，容易被骗。
能够产生重大威胁意味着，他的能力特殊，必要时会起到扭转性作用。
不会被第一时间转化——没有必要，或者迪克觉得他想转化时，可以轻而易举地动手。
同样，他的转化亦或者死亡必将将正义联盟导向彼此猜疑的高潮——他人缘必须很好，哪怕不好，他的朋友也该具备极高的领导力。
有如此影响力的，应该是正义联盟元老级别的人物。
不是超人，超人体内的氪星基因让他需求太阳，吸血鬼惧怕阳光，两者结合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神奇女侠，神奇女侠不容易被骗，与迪克的关系称不上最好，远不如超人。
不是哈尔，达米安知道在这个支线里，哈尔是最先沦陷的。
不是绿箭侠，达米安虽然不了解吸血鬼支线，但他听说过绿箭侠的高光时刻在本支线内。
不是海王，海王不容易被骗，不容易掌控。
那就只剩下——
达米安蓦地开口，笃定道，“闪电侠，巴里.艾伦。”
转化闪电侠很容易，尤其是对夜翼而言。但闪电侠能力特殊，一旦转化，他的能力会让他吸干所有人的血，所以闪电侠不会被转化，他只会被杀死，作为断裂正义联盟的最佳棋子。
恍然大悟，仿佛迷雾被拨开。从各个角度来说，闪电侠确实是最好的切入点。
但提姆德雷克缓缓皱起眉头。
这次终于停下动作，侦探的思维让他从中得到了答案。更何况眼前人暗示如此明显——他几乎在明示他。
黑发的青年人抬起蓝色透亮的眼，凝视着身边似乎有些变化的养弟。
他看起来分外的冷静，“达米安。”
提姆德雷克少有这么平静叫达米安的时候，很多次『达米安』这三个字都伴随着或愤怒或不耐或烦躁的鲜明情绪。
但这次不一样。
他的养弟在怀疑他的家人。
红罗宾目光带上了微不可察的审视，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告诉我——”
“——你在怀疑什么？”
……
哥谭的夜晚属于很多人。
但如果让哥谭反派来说，今天属于蝙蝠家族。
毕竟他们今天刷新出了全部的蝙蝠成员图鉴。
蝙蝠私人频道里。
“最近罗宾的脾气是不是太好了？”
蝙蝠洞里的后勤红罗宾感慨道，“今天下午他竟然没有冲我拔刀，天哪，他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吗。”
杰森虽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也在这个频道里，但他还是接了话茬，“见鬼，你在讲什么恐怖故事。”
迪克：“嘿，小D还是很可爱的！”
说到这里，他又问，“提宝，你下午和小D吵架了吗？”
红罗宾心虚一瞬，“不，并没有。”
“实际上，是他毁了我一杯咖啡。”
“哈，『只是』，你竟然没生气，”杰森啧啧出声，“看来你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红罗宾：“……大红，这不好笑。”
杰森笑得更猖狂。
迪克：“听起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小D的任务怎么样？查到线索了吗？”
红罗宾想了想：“线索断了——他是这么说的。”
“罗宾很生气，估计这几天他要通宵追查——他在大都会那边发现了些线索，大概要离开哥谭几天。”
提姆德雷克说，“看来我能过几天平静日子。”
接连通宵几天熬夜，还在蝙蝠洞加班的红罗宾声音里遮不住欣喜，显而易见每天都见到达米安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折磨。
他真的受够了罗宾挑衅的日子！
杰森不禁怜爱：“如果你指的是没有罗宾上蹿下跳的日子的话——那你确实可以。”
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或者说被私人频道隔离的罗宾正在自己负责的辖区殴打罪犯，鉴于达米安并不知道同位体平日里下手多重，所以他将所有人统统打成了轻伤微瑕——全部昏迷。
再打包送到哥谭警局。
夜巡结束时，达米安收到了一通简讯：
【大都会。】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通讯在三秒之后很快消失，仿佛刚才几个字是他眼花。
收起通讯器，达米安拉了拉兜帽——他还是更习惯将自己藏在阴影里。
不过这种下意识的习惯不好隐藏，他再谨慎也怕有松懈的时候，万一被抓到，很容易暴露。
——还不如借着给提姆德雷克的理由离开哥谭，隐藏起来。
一来拉开家族距离，更好地潜伏，二来迪克会想得到他手里的线索，露出破绽，让提姆德雷克看得更清楚，三来蝙蝠侠会更警惕，警惕之下怀疑性他不是『达米安』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只会怀疑他是不是吸血鬼。
一举多得。
想到这里，他拿出短刀剔出胳膊里的定位器洗干净，又用提前准备好的『达米安』血液浸泡片刻，才扔进一个靠近中华街的废弃屋子。
达米安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他的血液流出去。
去韦恩庄园也是，他拿到阿福递上来的毛巾看似只随手擦了擦，实际上，只擦了提前用『达米安』血液伪装好的伤口。
而他身上真正的伤所渗出的血，从未沾染到韦恩庄园任何角落。
达米安知道阿福拿了自己扔下的毛巾——没关系，他什么都查不到。
顺手将身上带出来的定位器、监控器等小东西全部摧毁，任何有可能被动手脚的东西包括武器全部扔进下水道。
确定身上没有其他会暴露他的东西，达米安才随意地给提姆德雷发了一条“TT”的短信。
发完毫不犹豫毁掉通讯器。
潜行回到中华街附近的安全屋，里面的『达米安』还在昏睡，只是眼皮子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足够普通人昏迷一天的剂量，放在从小被做抗药性训练的刺客联盟少主身上，大概只能作用6到14个小时。
达米安不知道『达米安』能撑多久，不过他是6个小时。
所以他在6个小时之内回来了。
黑发绿眼的小刺客毫不犹豫又给了『达米安』一针。
真麻烦。
达米安轻啧一声，还是利索地把人抱起来。
“乔。”
有人迅速从窗户飞进来。
“嘿达米！我跟你说你猜的没错，闪电侠差点被人杀掉，你绝对想不到是谁动的手。”
过来的小伙伴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来和自己的好兄弟爆瓜。
被震惊到的乔纳森肯特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能震惊到罗宾。
没想到达米安平静一笑，抢在他说话之前淡定地公布了答案，“绿灯侠哈尔。”
激动的心瞬间冷却，好似兜头一盆凉水。
乔纳森肯特索然无味：“……”
没意思。
真的很没意思。
见人示意他带人，超级小子不情不愿地拉起他，温和的生物力场让抱着人的达米身体一轻。
乔纳森肯特有气无力地吐槽，“我有没有说过你这人很没意思。”
达米安平静：“没有——但我现在知道了。”
……
罗宾失踪了。
本该在夜巡结束之后回到蝙蝠洞的小孩直到天亮都没有消息。
最先发现这件事的是芭芭拉.戈登。
她找到吸血鬼的线索之后，在家族群里共享了相关信息，但在想要和罗宾谈论他手里的线索时，却蓦地发现罗宾没有回应。
这并不应该。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那边的突发情况。
芭芭拉：“罗宾？有谁见过罗宾吗？”
便士一：“小姐，罗宾夜巡之后一直没有回来。”
红罗宾在频道里说，“噢，让我看看——等等，他的通讯器显示他在东区巷。”
芭芭拉：“他去那里做什么？”
突然，掌管东区的大佬红头罩插话，他凝视着自己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通讯器，“如果你们说的是通讯器的话，那它确实在东区。”
说着杰森不确定地探了探身体——好极了还是没有，
“但罗宾——我想他不住垃圾桶？”
迪克大惊：“等等，你们的意思是，我是说，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小D不见了？”
芭芭拉安慰：“别紧张黄金男孩，或许罗宾是有什么事。”
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红罗宾，汇报罗宾最后的定位地点。”
频道里有一瞬间沉默。
红罗宾：“坐标已发送。”
蝙蝠侠追着坐标一无所获，在他探查完中华街那个废弃的安全屋之后得到了一些线索——
曾经有人在这里绑架了什么人。被绑的人身高大小体重与达米安十分相符。
蝙蝠侠观察着沙发上因为长时间的静躺而遗留的松陷，得出了这些结论。
他一路搜查，最后停留在一个距离这里不远的安全屋里。一寸寸仔细检查过去，最后在沙发底下找到了已经不能用的皮下植入定位器。
——上面还染着鲜血和尘土。
他微微皱眉，将东西收起来。
第36章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蝙蝠洞内。
见蝙蝠侠回来，气氛凝重的众人不由得看过去。
芭芭拉率先开腔：“你有发现什么吗？”
蝙蝠侠：“有了一些线索——你们该回去了。”
迪克：“我知道你想一个人调查但现在罗宾一个人在外很危险，你知道的蝙蝠侠，我们能帮你。”
蝙蝠侠沉默片刻，拒绝，“不，不用插手。”
“我并不是说你，夜翼，我的意思是——你们所有人。”
“嘿！”
迪克看起来很气愤：“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也很担心罗宾！蝙蝠侠你不能总是这样把我们所有人都排除在外，这不公平！”
蝙蝠侠：“我说，No——”
说着，他环视一圈，用一种毋庸置疑，所有人不得反驳的语气，“这是命令！”
“罗宾失踪的事我会查，所有人都离开蝙蝠洞！”
“Now！”
在场所有小鸟无疑不被这种态度激怒，哪怕是平日里脾气最好的大蓝鸟都骂了一句并朝他竖了个中指，才跟其他人一样离开蝙蝠洞。
只有红罗宾走在最后。
蝙蝠侠：“提姆。”
提姆德雷克停下脚步，疑惑回望。
蝙蝠侠凝视他，“罗宾在失踪前和你说了什么？”
提姆德雷克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尾指，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冷静道，“他跟我说了他要去大都会，还有平行世界来客的事情。”
蝙蝠侠：“……”
他看着自己这个极其聪明的儿子，沉默。
反倒是提姆德雷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笃定，“你找到了罗宾的线索，但你什么都没说。”
蝙蝠侠看了一眼提姆，从腰间拿出染血的定位器，放置在检测仪器上，不出意外检测结果与罗宾的DNA序列对上。
“罗宾似乎被人绑架了，那人应该相当了解蝙蝠家族。”
毕竟轻而易举地能够将植入皮下的定位器挑出。
实际上，蝙蝠侠他隐隐猜测到——达米安没有被绑架，他是故意隐藏起来的。
因为达米安查到了什么。而提姆是最后接触达米安的人。
两者应该会有信息上的交换。
但黑发蓝眼的少总裁没有任何破绽，他看起来思索中夹杂了几分担忧，又因为个人恩怨带了些许烦人老弟终被制裁苍天有眼的欣喜。
成分很复杂。
蝙蝠侠：“…………”
他与自己的儿子对峙片刻，刚准备严厉逼问，就接到正义联盟的通讯。
神奇女侠脸色严肃且沉重，她看起来很不好，
“蝙蝠侠，闪电侠死了。”
……
提姆德雷克目送蝙蝠侠离去，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却想起了不久前才听过的话——
“闪电侠，巴里.艾伦。”
“他会是下一个。”
提姆凝视蝙蝠电脑，一边查阅空间波动日志，一边漫不经心地想，达米安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
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高效的头脑经常令他在工作时能够一心二用，这样荒谬的想法在他心里一闪而过。
等等。
平行世界来人。
谁说——来的人一定会与本世界不同。哪怕康纳和另一个超人之子不同，难道就不能有一模一样的存在吗？
……最近达米安一反常态的要空间波动权限。
想到这里，提姆德雷克瞬间停下，他开始反向调查达米安，却在蝙蝠电脑里查到了最近达米安的DNA检测报告，以及蝙蝠侠最近对达米安的侧写——
——行为正常，疑似压力过大。
提姆德雷克看了一眼行为侧写及心理推断，最后又核对了一遍DNA序列，一模一样，没有偏移。
康纳和乔纳森的DNA序列不一样。
蝙蝠侠已经确定就是达米安，或许是他想多了。
提姆德雷克松了一口气，重新开始查阅空间日志，空间日志翻阅完成之后依照约定发送到了一个账号里，最后开始调查布鲁德海文。
只是他皱起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
闪电侠死亡不是个小事。
无论是站在正义联盟的角度，还是站在人类的角度。
超级英雄们议论纷纷，但追查凶手的进展却始终不尽人意。
蝙蝠侠蹲在据说是闪电侠的尸体旁边——过大的打击摧毁让人分辨不清这尸体到底是不是闪电侠。
他仔细检查。
神奇女侠过来，声音低沉而又带了点沙哑，“怎么样？你有思路了吗？”
绿灯侠同样走过来。
蝙蝠侠：“目前没有——超人在哪儿？”
他今天没在正义联盟里的众多人里看到超人。
神奇女侠：“他刚才来过，但大都会那边突然出事，他回去处理了。”
蝙蝠侠不置可否。
就连最擅长调查的蝙蝠侠都毫无头绪，神奇女侠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对于队友突然离去的难过。
绿灯侠留在一旁安慰她。
蝙蝠侠调查过现场，就回了正义联盟，但超人始终没有回来，他反而在本该没什么人的紫外线太阳室里搜到了不属于任何超级英雄的DNA。
蝙蝠侠不动声色地收起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回到蝙蝠洞，红罗宾早已离开。
他将搜集来的DNA进行检测分析，结果与达米安送来的灰烬部分序列重合——他们都是吸血鬼。
蝙蝠侠若有所思，正准备继续调查，却蓦地发现蝙蝠电脑有被动过的痕迹。
今天使用蝙蝠电脑的只有红罗宾。但如果是普通的使用，并不需要进行数据清理。
恢复数据费了些功夫，他发现红罗宾在调查夜翼和布鲁德海文。
浑身黑漆漆的大蝙蝠陷入沉默，他在想——
——为什么他的一个儿子在调查另一个儿子。
『根据我的调查他来自布鲁德海文，却自称超人之子。』
这是达米安跟他说的信息。
达米安真正想说的应该是『新的氪星人』以及异常的『布鲁德海文』。
想到这里，蝙蝠侠开始搜集布鲁德海文的信息。
蝙蝠侠曾经在布鲁德海文安插过人手，或者说他曾在每一个儿子身上放些小东西，甚至一度蔓延到儿子身边人身上。
但被夜翼查出来后愤怒地回家跟他打了一架又冷战数月，关系一度降到冰点。
最后两方各退一步，蝙蝠侠不再明面上插手夜翼的事，也不再管事管到他们朋友们身上，但夜翼以及其他人必须每周回家报个平安。
自那之后，出于对大儿子的信任，以及超人的信任——毕竟布鲁德海文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距离大都会更近，蝙蝠侠明面上不会过度关注布鲁德海文，但平日里的信息搜集也不少就是了。
但这种收集有局限性——当有人实力足够大且真正想要欺瞒下来，蝙蝠侠可能反应不及。
更何况布鲁德海文真正的守护者或许同样沉默。
蝙蝠电脑里关于布鲁德海文的信息层层展开，但展开不过一秒就突兀重新刷新覆盖——这是红罗宾留下的防敌程序。
蝙蝠侠手指微不可察地停顿一瞬，很快输入自己的权限。
关于布鲁德海文标红警示突兀展开，一行又一行被红罗宾调查出来的异常占据面板。
里面还附带一个音频。
蝙蝠侠没有犹豫，他将音频接入自己的战甲频道。
入耳便是他最小儿子的声线，不过比起以前的高傲与不屑，平静低沉了许多：
『如果你是吸血鬼王，你会从正义联盟哪个成员作为突破口？』
红罗宾犹豫了。
罗宾：『如果是你的话。』他咬重你的字节。
红罗宾：『如果是我的话，当正义联盟里能够识破吸血鬼计划的超能力者不再构成威胁，接下来遭殃的，就是那些可能对计划产生严重威胁的人。”
“黑暗正义联盟同样会造成伤亡，为了保证最有利的局面，我会选择优先转化魔法师里的人——扎塔娜是最好的选择……』
蝙蝠侠仔细听着提姆德雷克的每一句分析。
事实上，身为蝙蝠家族的导师，他清晰地明白每一只小鸟的思维共性。
而其中受影响最深的是——迪克和提姆。
迪克身为蝙蝠侠第一个助手，他跟在蝙蝠侠身边多年，受蝙蝠侠思维方式的熏陶，以及多年来的教导，烙印最深，与蝙蝠侠的思维逻辑十分相像。
而提姆德雷克身为最有可能传承蝙蝠侠侦探衣钵的弟子，同样摸透了蝙蝠侠的思维方式。
哪怕他们两个各自思考方式不同，能力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但一旦摆在蝙蝠家族的对面，却会使用同一套反抗思维——无他，他们太了解蝙蝠侠了。
一旦为敌，会下意识使用同一种规避风险的思维方式。
达米安的问题，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在警告。
意识到这一点的蝙蝠侠缓缓皱起眉头，以达米安提出的问题为基点开始推演事情的发展。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直至耳边响起罗宾的一句话。
罗宾：『闪电侠，巴里.艾伦。』
是的，下一个被杀的一定是闪电侠巴里。
事实上被杀的确实是闪电侠巴里。
耳边还在继续。
红罗宾同样起了疑心，他质问，『告诉我——
——你在怀疑什么？！』
而后是他失踪的罗宾：『TT，我抓到的吸血鬼曾说过一句话。』
『他说，虽然上面警告我们不要接近蝙蝠家族，尽量放过。』
红罗宾沉默一瞬，『这并不是理由。』
但无论是罗宾还是蝙蝠侠都知道红罗宾动摇了。
罗宾冷笑一声：『今天我会前往大都会——会有人来问的，为了我手里那虚无缥缈的线索。』
一切录音停止在这里。
音频在听完的下一秒消失，同时眼前所有屏幕同步消失，重新转换回了一开始的样子。
只有仍旧站在屏幕前的蝙蝠侠一如既往地沉默，如同一尊冷硬而又坚实的雕像。
第37章 我回来了
大都会身为太阳之子的辖区，活像是氪星人给太阳充了钱，阳光灿烂到犹如住在M78星云。
两者不同之处，只在于M78星云用的太阳是等离子火花塔，而大都会的太阳是货真价实的纯天然无污染无公害的银河系太阳。
今天也是个天光明媚的好天气，中午尤甚，只是可惜到了下午厚云盖顶，竟看起来是要下雨的样子。
街道上人来人往，行走其中的人大多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他们碰见熟悉的人互相打招呼，微笑着、轻松地生活在大都会。
身影灵活的小孩拉了拉兜帽，从人群中匆匆穿过，一路直走，似乎有什么急事。
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什么，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突兀拐进一条无人的巷子。
没过多久本来在后面似漫不经心乱晃的人同样拐了进去。
不出意外，进入巷子空无一人，而有人瞬间持刀站在他身后。
冰冷锋利的刀贴在他身后，只要他有什么异动顷刻间就能贯穿他的身体。
来人投降般随意举起手，好像一点都不怕达米安动手侧过身。
“TT，你找我干什么？”
看清楚来人，黑发绿眼的小刺客不耐烦似的轻啧一声，
“——杰森.陶德。”
被叫出名字的年轻人慢慢转过身，阳光投射在他的脸上，露出一张桀骜不驯的帅脸，额前还有两缕白发挑染一般。
杰森陶德挑了挑眉，“当然是有事，哈，不然还能是怕你丢吗？”
他环顾四周，“换个地方说话。”
达米安看了看他，最终点头，两人去了达米安目前居住的安全屋。
房间空空荡荡，只有基本居住的家具和食品。如果不是达米安领着他过来，杰森陶德都不敢相信这是罗宾住过的地方。
嘁，刺客不留痕迹的古怪理论。
普一进门杰森就把自己扔进沙发，长腿放在茶几上，“你最近都在这儿？”
达米安抱着刀立在一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冷静地说，“你来的目的。”
说起来意，杰森陶德微微正经些，“小红让我问你目前的情况。”
说着他耸耸肩。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有了联系——他说你最近没有给他回信息，他怕你出事。”
抱着刀的罗宾看起来仍旧目光审视而又戒备。
杰森陶德不屑咋舌，“好吧，好吧，我知道这个，你不会轻易相信——”
“见鬼，我为什么要过来帮这个！”
他拿出一份名单，随手扔给达米安，“恶魔崽子，小红让我跟你打个招呼。”
达米安伸手接住，名单上是目前红罗宾查出来的疑似有问题的哥谭反派Boss，或者说，是疑似投靠吸血鬼的哥谭反派。
他目光顺着名单下移，最后停留在标红的小丑。
杰森陶德大概明白他在想什么，“我和黑蝙蝠曾在偷袭的吸血鬼身上找到了一张小丑牌，所以我们怀疑这件事可能和小丑有关。”
达米安点点头，松了防备，开始解释，“最近吸血鬼那边盯上我了，所以没办法传递消息。”
黑发绿眼的小孩看起来出乎意料的平静，“不过不用担心，他们暂时还抓不到我。”
“黑暗正义联盟中扎塔娜已经被转化成吸血鬼，我怀疑康斯坦丁他们撑不了多久。”
说着达米安看着脸色越发严肃的杰森陶德，“正义联盟里的背叛者我已经有了头绪，大概和哈尔有关，还有——”
杰森陶德皱着眉头从沙发上起来，正襟危坐，将惊疑不定的目光投过去。
罗宾用手指摸了摸冰冷的刀鞘，“告诉父亲，家里出了叛徒。”
杰森陶德沉默片刻，不动声色，“……是谁？”
罗宾：“我会知道的，只是不是现在。”
杰森陶德盯着他，半晌，“好吧，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然我真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无言沉默片刻，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重。
身高腿长体重几百磅的年轻人捂着脸，思考良久，终于他抬起手重锤桌子，“Fuck！”
他抹了把脸。
“我失态了，你这里有喝的吗？我的意思是饮料啤酒或者——牛奶？”
看出他心情的凌乱，罗宾少见得没有嘲讽。
“只有可乐，不喝就滚出去。”
达米安不满地轻啧一声，转身去厨房给他拿东西。
客厅一侧就是厨房，一进厨房就是冰箱，达米安日常的吃住用品都是放在冰箱里，乔纳森的可乐也在里面。
是的，乔纳森的可乐，达米安不喝这个。
黑发绿眼的小孩仿佛一无所觉地打开冰箱，冰箱门与厨房侧门形成视觉死角，让人无法看清。
“嘭——”
在关门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一声什么东西摔倒的巨大闷响。
达米安冷静地抬头，看见不远处被氪星人狠狠砸在地上的杰森陶德。
杰森陶德，不，应该说是泥脸还在挣扎，不甘心地怒吼，“我明明没有破绽！！”
达米安平静地将手里的可乐递给飞进来的乔纳森。
乔纳森肯特：“哦，谢谢你达米，我在隔壁听到了他要偷袭你的声音——等等。”
超级小子猛然反应过来，这种声音身为刺客的达米安不可能不知道，尤其是冰箱和门虽然形成死角，但达米安早就在安全屋各个角落装上了不起眼的小镜子。
乔纳森肯特摸了摸头发，觉得自己有点理亏，“嘿，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你知道的。”
“我并不需要。”
达米安想叹气，他冷静地将可乐抽回来，又插上吸管，将可乐怼进乔纳森嘴里。
乔纳森肯特下意识抽出一只手接过，“噢谢谢。”
终于安静了。
达米安这才和泥脸说话，“你错了，杰森陶德不会替红罗宾传消息。”
他更可能是大声猖狂的嘲笑，然后想办法让别人替他传递消息——因为现在的哥谭没有任何一个蝙蝠家的家庭成员会离开。
“只有迪克才会有家庭和谐的滤镜。”
这一句话轻飘飘地落下时，泥脸骤然僵住。
——或许吧，达米安想，鬼知道事实是不是这样，他只知道红罗宾最近没有和他失联。
不过这些话就不用和泥脸说清楚了。
看起来冷酷无情的罗宾轻啧一声，“超人。”
披着红披风的太阳之子突然出现，他看了一眼屋子里，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笑了笑，“这是今天的第三个，看来他们还是不死心。”
“不过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分外靠谱的克拉克肯特熟练地用魔法绳子将敌人绑起来，用超级速度将人关进孤独堡垒，飞快消失。
——为了保证达米安的行踪处于一种『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知道』的状态，他不能久留这里。
乔纳森肯特没有追上去，“黑暗正义联盟那边已经布置好了，什么时候行动？”
达米安看了看天色，顺便把手里的名单递给他，“等我消息——名单同步给红罗宾。”
不出意外，哥谭今天晚上不会太平，如果黑暗正义联盟那边行动要进行吸血鬼的围剿，必须同步或落后于哥谭混战。
不然很容易被迪克发现。
超级小子点点头。
达米安想起来一件事，“逆转研究的怎么样？”
说起这个，本来还挺高兴的乔纳森肯特有点丧气，“还是只到排异阶段，再进一步很难，康斯坦丁找了其他魔法师说要试试，具体结果还不知道。”
达米安：“……”
他沉默一瞬，脸上没什么表情，因微微抬起的动作显露出的绿色瞳色让他看起来冷酷而又理智，“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乔纳森肯特明白他的意思，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认真地说，“会有办法的，达米。”
达米安不置可否，他没有回应这句话，更没有乐观地应和，只是说，“准备好最后计划。”
他习惯性做最坏的打算。
乔纳森肯特抿了抿唇，看起来不太高兴，拿着可乐杯子的手捏紧，“……知道了。”
说完他转眼飞走。
黑发绿眼的小孩看着他眨眼间消失在天际。
突然想起来忘记让乔纳森肯特再给『达米安』打一针了。
不过把人放在孤独堡垒，应该没事。
小刺客看了一眼渐渐被乌云遮住的太阳。
如果不是大都会太阳太大，他要面临的暗杀与追捕会更多。眼见太阳即将被遮，想必将迪克转化为吸血鬼的那群鬼也要蠢蠢欲动了。
这样想着，他脚下一拐，躲过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飞镖。
他回屋换上便于行动的，也就是他的刺客服，又带上多米诺面具和兜帽，从窗户一跃而下。
……
哥谭。
天际乌云压顶，半点低压的空气与潮湿的空气湿度令人难以忍受。
掌管东区的真正大佬正和黑蝙蝠一起殴打罪犯——或许这些罪犯名头前还要再加上吸血鬼几个字。
红头罩一边大力打击，一边大声说，“见鬼，我怎么感觉吸血鬼越来越多了！”
黑蝙蝠站在高处，看得更清楚，甩完一波周围又有人围过来，不出意外还是吸血鬼。
“他们在围攻我们。”
耳麦突然接通，红罗宾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蝙蝠洞被入侵！正义联盟有人叛变煽动超级英雄围攻蝙蝠侠！”
杰森陶德吹了声口哨，但下手愈发狠厉，“老头子终于要被制裁了吗？看来他的同事对他很不满，嘿我早说他那个阴沉脸烂脾气会遭报复的。”
红罗宾：“…………”
黑蝙蝠冷静得多，“我们在被围攻——我和红头罩会尽快赶回去。”
杰森陶德信誓旦旦：“好吧好吧，你撑住小红，我们会尽快——我发誓。”
红罗宾：“见鬼，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但他明白红头罩和黑蝙蝠的困难处境，啪的一声切断通讯。
芭芭拉联系不上，信标同样被拖在外面，最后是迪克和红罗宾出其不意用蝙蝠车带着蝙蝠侠和还是人类的绿箭侠突围离开了蝙蝠洞，当然，炸上天的韦恩庄园同样为他们拖延了时间。
好在他们离开蝙蝠洞没多久，红头罩和黑蝙蝠杀死了吸血鬼追兵和他们汇合，众人从围攻中暂且逃出去，躲在哥谭湾一处废旧的仓库里暂时停歇。
红罗宾和蝙蝠侠都受了点伤，阿福为他们两个轮流上药。
蝙蝠侠：“正义联盟大半已经被转化成了吸血鬼。”
“说得很好，顾问。”
绿箭侠故作轻松，“目前只剩下你、我确定是人。”
蝙蝠侠不理会他的自嘲，“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哈尔和神奇女侠他们很快就会追来。”
绿箭侠瞬间明白了他想说什么，“听起来你似乎有了计划。”
杰森陶德左右数数发觉家里崽子数量不对，猛然想起来达米安，“罗宾还没回来？”
“算了，这种情况他自己在外面更安全。”
红罗宾刚想说什么。
“嘭嘭——”
有人接连撞破木板门，一下子狠狠砸在墙上，却又在落下的瞬间努力用刀支撑在地上，却牵扯上遭受过重击的内脏，又控制不住喷出口血。
“噗——”
许久未见的刺客浑身尽是硝烟与战火，往日里鲜亮的刀身上尽是碎肉与灰烬。完好的刺客服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他半跪在地上，努力用刀支撑自己，捂住嘴鲜血却从指缝中止不住地涌出。
该死，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狼狈了。
但眉目锋利高傲仿佛从不会低头的人低低喘息一声平复，将所有的血咽下，他侧脸平静地回答了红头罩的话，
“……我回来了。”
他止不住的咳嗽，舌尖顶了顶犬齿，又吐出口血。
率先看清楚是谁的红罗宾瞳孔一缩，“罗宾！！”
“达米安！”
红头罩：“…………”
门外有人轻巧落地。
往日声线醇厚充满力量感与安心感的嗓音响起，今日今时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与轻蔑，
“你们在找他吗？”
神奇女侠居高临下地看着房间里的一群人，“真是不巧，我们率先找到他了。”
绿灯侠跟着落在她身后，与他动作一致的，还有其他人。
第38章 欢迎回来
红头罩：“……”
他看了看对面，又看了看被己方围起来的战损罗宾。
红头罩：“欢迎回来——该死，你听话怎么只听一半！”
红罗宾将人扶起来，“你怎么样？”
“咳咳……”
达米安感受一下，身体内部已经开始修复了，这还得多亏塔利亚压榨式训练。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仍旧脸色苍白地靠着提姆德雷克起身，手中握紧长刀。
“我没事。”
杰森陶德凉凉：“还没事，刚才那一下再重点恐怕我们就可以给你准备棺材了。”
“不过我有经验，到时候给你挑个容易撬的。”
他们说话间，对面集结的吸血鬼已经和蝙蝠侠谈崩了，瞬间战成一团。
红罗宾一边带着罗宾躲闪，一边回话，“别讲你那破地狱笑话了！”
红头罩哼哼两声，终于拿出自己的武器——撬棍，当然，还有木刺。
红罗宾看起来更崩溃了，趁着黑蝙蝠过来帮忙，他大喊，“别人不说我来说——撬棍作为武器是不是太病态了！”
天哪，谁不知道红头罩在不是红头罩之前——在杰森还是罗宾的时候，被小丑用撬棍打的近乎濒死。
天杀的，提姆德雷克只是想让大红拥有个普通的武器！
离这里不远的黄金男孩听到，大声回话，“我们谈过了！他说他只是想做家里前卫的那个！”
大哥管不了，大哥很无力。
红头罩不服：“我假设你们知道我不是因为撬棍而死的——是炸弹炸死了我，你们知道的，我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死，以英雄的姿态离开人世。”
达米安不耐烦：“……TT，闭嘴陶德，太地狱了。”张口去世闭嘴去世，好像他在反复起尸。
红头罩还在继续：“撬棍不能解释为什么我们不能用同种方式看待这个世界。”*
一拳打倒吸血鬼小兵的迪克没听太懂，实际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让红头罩闭嘴，“——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同？”
红头罩：“因为我喜欢成为前卫的那个——而你，”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你是保守的那个。”
红罗宾为大红的文艺逻辑链感到震撼，但忍不住好奇，“那我呢？”
红头罩毫不犹豫：“无趣的那个。”
红罗宾：“……”
他趁自己躲避的时候给了红头罩一脚。虽然没成功，不过没关系，达米安冷笑一声顺脚给了他一腿——他成功了。
红头罩：“嘿你们在干什么！？”
他一边防着敌人，竟然还要注意背后家人的背刺。
猝不及防之下，又挨了敌人一记重拳的红头罩暴躁老哥大骂一句，“狗屎的蝙蝠家！”
达米安&迪克同时回头：“Language！”
无论是打斗中的大哥还是被人扶着躲避的养弟齐齐投来不赞同的目光。
“好极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手空闲出来被教训的也还是我——我一定会为你们难得的一致鼓掌。”
说着红头罩举起撬棍向着绿灯侠狠狠砸下去，绿灯侠侧身躲过，巨大的绿拳头将人掀飞出去，却猛然殃及后面躲避的红罗宾两个人叠被子似的摔在墙上。
还没掉下来，又见绿灯侠的绿拳头转换成无数触手瞬间抓住所有人！
杰森陶德咳嗽两声努力挣扎没挣开，“他们终于认真了？”
红罗宾附和：“看起来是这样。”
被同样举起来的达米安面无表情，“TT，好吵。”
这是在说相声吗。
被绑住也挡不住大哥带滤镜，欣慰一笑，“嘿他们关系可真好。”
达米安承认自己有一瞬间被他的话震到了，“……你真该去看看自己的眼睛。”
迪克不明所以：“……？”
他们在这边集体说相声，但挡不住蝙蝠侠可靠。
Batman就是Batman，他永远都有后手，只听啪的一声，屋顶骤然大亮！
哈尔和神奇女侠惊叫一声，捆住众人的绳索一松，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吸血鬼们更是惊慌逃窜！
蝙蝠侠和绿箭侠趁机加大攻势，配合着不再讲相声的各位小鸟，眼见就要将神奇女侠和绿灯侠抓住。
——“停手，如果你不想让他死的话。”
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身披黑袍，手里掐着年迈的老管家。
“阿福！！”
“阿福！”
老管家努力抓住女人的手臂，艰难地说，
“老爷，不用顾及我！”
蝙蝠侠手下动作一顿，黑袍女人抓住时机大喊，“绿灯侠！”
“砰砰——”
巨大的绿拳头汇聚生生砸碎上面的大灯，周遭瞬间暗下来，至余远方海面零散点点火光。
空气寂静一瞬。
蝙蝠侠和绿箭侠配合进攻，红罗宾从右侧突袭，迫使神秘女人放下阿福，没成想她借着躲避猛然攻向无人看顾位于最后的罗宾！
达米安瞬间察觉，他持刀不断后退，刚刚长好的伤口被迫重新撕裂，皮肉分开的声响以普通人的听力难以听到，但对于吸血鬼来说，却宛如雷震！
神秘女人几乎在他后退的下一刻猛然袭来，她灵活躲开红头罩和黑蝙蝠的夹攻，尖利的爪子划破墙面，达米安瞬间下腰后仰，脚下步伐一拐，旋身从下方脱身，手中长刀脱鞘而出，狠厉劈下！
神秘女人反应迅速躲开，而在她躲开之后，绿色触手再次袭来，蝙蝠侠被迫迎面撞上神奇女侠挨了一拳，绿箭侠在后方支援放箭，却在露出后面破绽的第一瞬间被绿灯侠再次抓住。
绿箭侠：“fuck！”
好在不只是他自己倒霉，绿箭侠被抓意味着后方失守，没过多久他们一群人都被抓住。
绿箭侠问身旁同样被倒吊起来的蝙蝠侠，沉默片刻诚恳：“或许你还有PlanC？”
蝙蝠侠：“…………”
杰森陶德很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很好，还是挣不开，“我说，老兄，这样很不舒服。”
红罗宾被迫和达米安绑在一起背对背，他鼻端满是血腥的味道，有些担忧罗宾失血过多，但担心达米安似乎哪里不对，怀揣着这种怪异想法，“……你应该先收拾一下自己。”
他背后的小孩轻啧一声，嘲讽，“或许你可以让他们放我下来包扎完再说开打。”
红罗宾：“……”见鬼，他就知道！
神秘女人这时慢条斯理地来到达米安面前，“我很欣赏你，罗宾。”
杰森陶德不动声色，“嘿别动他，他只是个孩子——没发育好的那种。”
“——或许你可以看看他背后那个？”
红罗宾愤愤：“我就知道——我会狠狠踢你的屁股大红！”
女人没管红头罩，上前捏着达米安的下巴迫使他直视她——尽管女人带着兜帽看不清楚面容。
黑发绿眼的小刺客满身鲜血与硝烟，凌乱的黑发撒开遮住小半脸庞，猩红的血液顺着嘴角和伤口滴滴答答的滚落，只有一双宛如野兽的幽绿瞳色显出顽固的桀骜不驯与狠意。
“——你看起真像一头野蛮的野兽。”
她涂满鲜红指甲的手指划过达米安的脸，轻柔而又呷呢，看起来满是怜爱，“这让我有点舍不得了。”
“怪不得他舍不得动你。”
说到这里，原本轻柔的手指顷刻割裂了皮肉，深深嵌入进去，尖利的声线饱含恶意与不甘，“可你不该杀那么多吸血鬼！”
“我的部下，我的同伴，我可怜的艾利欧！”
刺痛让达米安微微皱起眉头，可这并没有令他收敛，实际上他从未收敛过自己的嗜杀。
任何将主意打到蝙蝠家族身上的吸血鬼都该死。
他可不像其他人那样无能，连家族被动手脚的真凶都查不出来，只是可惜没全部杀光。
想到轻易上当的那群蠢货，达米安不屑地嗤笑一声，轻蔑道，“不过一群废物。”
说到这里，他抬眼，“更何况说是为你可怜的部下，实际上——
你只是因计划受阻在恼怒而已。”
女人更加恼火，她刚想动手。
“够了！”
绿灯侠哈尔阻拦，“主人没说动他！”
神奇女侠舔了舔尖利的牙齿，传达主人的命令，“转化他。”
阿福一急，“达米安少爷！”
女人慢慢凑近，却突然听小孩问了一句，“外面潜伏起来的吸血鬼是全部？”
女人一愣，刚想点头的同时下意识问：“什么？”
达米安已经从中得到了答案，他猛然一脚踹在旁边的蝙蝠侠身上，力道之大让蝙蝠侠闷哼一声。
还没等蝙蝠侠质问，就见战术靴底机关咔哒一声打开从中掉落下几个小琉璃珠子。
绿箭侠：“什么东西”
他话还没说完琉璃珠子普一落地就猛然炸开，迷雾散开！
见势不对，神奇女侠和哈尔立即拉开距离，只有神秘人离得太近没来得及撤退，迷雾涌入她的呼吸道，她骤然瞪大双眼，肺腑开始发痒腐烂，控制不住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发出“嗬嗬”的声响。
达米安落地稳住，随手擦去脸颊上的痕迹，冰冷的长刀一闪而过，他站起身，脚下人头滚落。
女人死不瞑目地瞪大双眼，站立的尸身双手还掐在脖子上。
在场的人都是常年奔波的义警，大多见过比这更血腥的场面，只是达米安动若雷霆的狠辣，让众人没反应过来。
披风上印着脚印的蝙蝠侠缓缓皱起眉头，视线挪到罗宾身上。
红罗宾看向达米安的目光闪了闪。
杰森陶德却第一时间看向了人头，他疑惑出声，“……玛丽.格雷森……？”
这一声打破了寂静，却换来了更大的沉默。
绿箭侠惊疑不定地接话，他觉得自己神经过敏却又怕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荒谬感从他心中升起，“格雷森？”
“理查德·格雷森……的格雷森？”
作者有话要说：
所带*号语句来自DC刊物
第39章 我胡汉三回来了！
被这一声打断，杰森陶德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看向一直沉默的大蓝鸟。
他记得之前大蓝鸟高兴跟他说找到家人的模样，就像当年他曾不远千里去了叙利亚见自己的母亲，为了那点微不可见的渴望——却付出了一条生命的代价。
杰森陶德警告过大蓝鸟。
是的，他警告过他。
太荒谬了！
红头罩回头想看蝙蝠侠的表情，却隔着面罩只能看到一个紧绷的下巴。
红罗宾局促般捏紧手里的武器，“……大红……”
黑蝙蝠紧紧抿住唇。
杰森陶德如坠冰窟，满脑子都是脏话，但他却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所有语言涌到喉咙间却又吐不出来。
他无数次张嘴，最后只吐出来一句，“狗屎！你知道，小红，但你从没有跟我提起一句！”
“哪怕一句！！”
他提起红罗宾，发疯一般大喊，“哪怕一句！！”
红罗宾发泄似的吼他：“蝙蝠侠也知道！！”
“是达米安最先发现的！！”
拳风闪过，达米安站在原地冷静侧头，红头罩一拳砸在达米安旁边的墙上。
蝙蝠侠张嘴想说什么，却最后仍旧沉默。
红头罩手指捏的咔咔作响，咬紧牙根，
“该死的！！狗屎的蝙蝠家！！”
最后打破一切的是大蓝鸟，那个堪称家里脾气最好人缘最好道德感最高的韦恩长子。
他叹息一声，“何必呢，杰森。”
迪克步履轻盈而又优雅地从地上捡起那颗人头，拍了拍灰尘，将它安稳放在一边。
神奇女侠和哈尔恭敬地退后几步，留出空间。
迪克从容地站在那里，笑着露出尖利的獠牙，英俊而又残忍，“成为吸血鬼不好吗？”
“永恒的生命，强大的力量。”
他叹息般感慨。
蝙蝠侠：“……迪克。”
他捏紧手中的木刺，“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迪克微微一笑，“看来我们无法达成一致。”
说着侧脸，仿佛他还是那个家族里包容的大哥，“你们呢？不想成为吸血鬼吗？”
鬼王迪克向你们发出入职邀请。
往日温和英俊的大蓝鸟伸出一只手，尖利的獠牙带出最原始的残忍，偏偏动作间带出嗜血般优雅，剔透的蓝瞳看似多情实则冰冷，透出隐隐的血腥之气，杂糅在一起充斥着暴力的魅力，令人痴迷。
“——我们一起统治这个世界。”
蝙蝠侠：“……”
绿箭侠：“……”
唯有达米安平静答话，从善如流，“**(中东脏话)。”
红罗宾：“狗屎。”
红头罩：“f**k you 大蓝鸟！”
黑蝙蝠沉默一瞬，“放屁。”
阿福不赞同：“达米安少爷，杰森少爷，提姆少爷，卡珊小姐，Language.”
他顿了顿，“……迪克少爷，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迪克低低笑了一声，拿出自己的武器，“看来你们的答案是一样的。”
“那真是可惜，不过没关系，你们会明白的。”
神奇女侠和哈尔上前，后面排排站立的吸血鬼同样作出战斗姿态。
不过短短一瞬，混战再次开始，只不过这次是对准往日的自己人。
身为吸血鬼的夜翼力道之大，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人锤成小饼干。
起码平常是个大佬的几百磅红头罩被人一脚踹出十几米。
他撞塌一面墙又下来，喘息几下平复气息，对同样被打出战局的红罗宾说，“见鬼虽然这么说很丢脸——为什么罗宾看起来没事！”
说着他狠狠吐出口血。
红罗宾艰难起身——他肋骨绝对断了！
“不知道，呃，可能因为他是蟑螂刺客。”
达米安不知道旁边倒了的那两个在疯狂吐槽他，只持刀和夜翼打了起来——毕竟本该冲在他前面的两位养兄艰难起身，又被围攻。
长刀劈下，却被身姿灵活的大蓝鸟轻易躲过，出拳腿鞭的攻速极快，快到达米安难以应对，尤其是在他身受重伤的情况下。
黑发绿眼的小刺客咬牙坚持，本想借着蝙蝠侠和绿箭侠挡一挡歇口气，没想到转头就见蝙蝠侠和绿箭侠被爆锤，黑蝙蝠在旁边给他们勉力平衡，可他们三个还是边打边退。
战斗之中最忌分神，达米安恍神之下被夜翼蓦地抓住破绽，腿鞭横扫，达米安条件反射跃起，尚未落下却骤然身后被速度极快的神奇女侠截胡锁喉不费吹灰之力惯在地上，砸出重响。
“罗宾！”
“达米安少爷！！”
神奇女侠舔了舔獠牙，提起人，直接一口咬破皮肉，达米安瞳孔一缩。
腥甜的血液顷刻流出，涌入喉管，神奇女侠享受般眯起眼睛。
夜翼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下命令，“转化他。”
蝙蝠侠挡住哈尔的攻击：“住手！迪克！让她住手！”
绿箭侠咬紧牙关没有停顿地换箭，箭尖指向被正对着他的罗宾。
黑发绿眼的罗宾缓缓垂下脖子。
杰森陶德一撬棍砸碎一位吸血鬼的头颅，又狠狠钉上木刺，“该死！！”
提姆德雷克不可置信：“达米安！”
……
“TT，叫什么。”
达米安平静地歪了歪脖子，轻轻一推，将僵立的神奇女侠反手扔出去，砸在外面，分明战场混乱，却清晰可闻。
混战局寂静一瞬。
他好像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只有外表狼狈了些的刺客冷静地扭了扭脖子，抬起一双未曾变化的绿眼。
绿箭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一想到这人为蝙蝠侠工作，顷刻释然松劲，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没多一个敌人真是太好了。
跟不上节奏的杰森陶德&黑蝙蝠：“……？”
红罗宾看了一眼被扔出去的神奇女侠，悲痛欲绝秒切冷静，“我还以为你会再等一会儿动手。”
杰森陶德&黑蝙蝠：……？？
达米安垂下眸子，不屑地轻啧一声，“我的血可不是谁都能碰的。”
“蠢货。”
杰森陶德CPU要炸了，沉默一瞬，破口大骂，“等等。”
“谁他妈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有空回答他。
达米安已经和蝙蝠侠联手对付迪克，刀刀大开大合，动作力道之迅猛比起刚才打斗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
很显然，罗宾在刚才根本没有尽全力。
——他在演戏，故意被神奇女侠抓住吸血。
意识到这一点的迪克心里一沉，他一边格挡，配合哈尔攻击，一边说，“我不明白我哪里露了破绽。”
蝙蝠侠嗓音低沉：“你不该对闪电侠动手。”
达米安：“TT，你哪里都是破绽。”
最大的破绽是这个支线叫夜翼吸血鬼王。当他查到布鲁德海文出现吸血鬼就知道一切已经开始了。
迪克低低一笑，俊美的脸带上一丝忧伤，仿佛他真的被伤透了心，“真是令人伤心，小D。”
达米安反手一刀割开自己的手心，没理会蝙蝠侠不赞同的眼光，趁着迪克被蝙蝠侠吸引心神，悄无声息地将鲜血弹指间刺入吸血鬼王的身体。
灼烧，疼痛以及麻痹。
迪克动作骤然停顿。
蝙蝠侠趁着破绽立刻将人制服，达米安闪电般出手捏住迪克的下巴，滚动的鲜血流入他的口中。
方才还与他们谈笑的男人控制不住地倒下，痛苦呻吟。
蝙蝠侠弯腰将人绑紧，却又忍不住检查，突兀开口，“排异反应。”
站在他旁边的罗宾对于他猜出原理并不惊讶，“没错。”
达米安在游戏里注射过针对『吸血鬼』支线的防转化因子，但可能因为星际危机里的吸血鬼与这里吸血鬼有些许不同，无法达到彻底根除的目的，最多不过产生强烈到与接触阳光一般的排异。
这种排异令吸血鬼痛苦，失去活动能力，却无法达到逆转的程度。
达米安抬眼，直视蝙蝠侠，绿色的瞳孔看起来分外冰冷无情，“最坏不过杀了所有吸血鬼。”
蝙蝠侠动作一顿。
他站起身，目光放在这个他一直了解的儿子身上。
抬起手，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藏在披风后，凝视他，“你打算怎么做？”
气氛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达米安微不可察地瞥了一眼披风，上面还有他刚刚一脚踹上去的脚印。
但他没有察觉般继续与人说话，只手中捏紧了刀柄。
蝙蝠侠与穿着刺客服的罗宾距离很近，高大的男人亲近般微微弯腰倾听，带着面罩看不见表情，但似乎耐心十足。
身高略低的小孩微微抬脸，在说些什么，他们看起来气氛融洽而又和谐，仿若友爱的一家人。
一家人。
这几个字简直是在来人的心上捅刀子。
带着杀气的R形飞镖暴雨般顷刻而至，狠狠插在刚刚罗宾站立的地面上。
『达米安』从天而降，跃起暴怒：“那不是我！！！”
第40章 我会扫清一切
『达米安』几天前在打击罪犯的时候，殴打过一个来自亚洲的诈骗惯犯占星师。
那个弱鸡占星师被揍时指着罗宾鼻子破口大骂：“你这周必定倒霉！”
『达米安』向来不信这些，轻蔑而不屑地将人打昏，然后毫不犹豫地送到了哥谭警局。
自然对于占星师堪称诅咒的话，他一个字都没信——然后，他就开始倒霉，一周里头几乎少有清醒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刚有模糊的意识，下一刻又沉沉睡去。
——如果能重来一次，『达米安』还是会这么做——他不后悔，只恨没能在占星师说出这句话之前将人再狠狠殴打一顿。
被暗算打晕只来得及看见一双绿眼的『达米安』发誓，等他醒过来不但要教训那两个胆大包天的蠢货，还要抽出空再去哥谭警局打占星师！
长久的昏迷令他人事不省，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有了知觉。
他原以为自己醒过来会看到凶神恶煞的绑匪，亦或者是蝙蝠家族的成员。
没成想睁眼是在孤独堡垒的疗养舱。
医疗室空空荡荡，空无一人。但上面显眼的艾尔家族家徽让『达米安』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
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氪星人和绑匪联手了？
不详的预感开始在『达米安』的心里弥漫，等他好不容易挣脱，穿着不知道谁给他套上的廉价睡衣——他的罗宾制服不知道被人扔哪里去了。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那人脱下他的制服，拿下他的面具，这也意味着他的身份，更严重些是他整个家族的身份都面临暴露的危险。
想到这里，黑发绿眼的罗宾更加小心翼翼在孤独堡垒里搜集线索。
他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判断氪星人到底有没有背叛他们蝙蝠家族。
不知道是不是时来运转，或者否极泰来，『达米安』收集线索之路十分顺利——孤独堡垒里没人，里面的智能AI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现。
他在孤独堡垒里找到了一些计划书，里面大概分析了作战计划，主要遇到的威胁，以及目前大致的敌人，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无数计划延伸的Plan a、b、c等等，一直罗列到z32项。
『达米安』：…………
『达米安』缓缓皱起眉头，TT，这份计划……好熟悉的感觉。
更加令他觉得不妙的是，里面的内容。
他一目十行，不断翻看，越看眉头越紧，最后视线挪到了最开始的那一页，相当刺眼的一句：
吸血鬼王夜翼——理查德·格雷森，被玛丽.格雷森转化，经确认(确认人：康斯坦丁)布鲁德海文已成吸血鬼巢穴，准备于布鲁德海文执行剿灭计划。
他没看接下来的执行人参与者——以他的记忆力其实无需再看第二遍，堪称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让他扫一遍就能记住一切。
——但他还是忍不住重新翻开第一页。
黑发绿眼的罗宾指节不自觉捏紧，喃喃自语：“……格雷森那个蠢货。”
他紧急浏览了大半文件，最后拎起自己在收藏室找到的武器和他的战术腰带，草草装备上就走。
孤独堡垒里没有权限的人出不去，『达米安』本来准备找其他办法。
但没等他找其他工具逃出去，超级小子康纳肯特突然出现。
『达米安』没来得及躲，或者说现在躲起来太可疑了，索性直接站在中央控制台前，默默捏紧长刀，另一只手摸上战术腰带。他的腰带里有氪石，一旦康纳肯特发现不对，他会立刻拿出来。
康纳看到『达米安』惊讶一瞬，凑上来，态度像对待一位并不熟悉的朋友，
“你回来了。”
看到整装待发的架势，疑惑，“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说着，康纳肯特回顾计划，不确定地说，“——现在按照计划你应该在，呃，我是说，哥谭？”
他在说另一个达米安。
『达米安』几乎是瞬间确定。
他知道这个，孤独堡垒里的资料有记载来的平行宇宙来客——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需要回到哥谭，立刻！马上！
所以『达米安』控制自己的心跳，不动声色地打断康纳的话，“送我回哥谭。”
他理直气壮地说，“我还有事需要处理。”
『达米安』可以肯定康纳肯特和达米安不熟。
再加上红罗宾那里有详细到恐怖的关于康纳肯特的个人报告，『达米安』曾经浏览过，换句话说，他不觉得康纳肯特能看出什么。
不出所料，超级小子没怎么思考就一无所知地答应下来，带着他迅速回了哥谭。
为了防止超级小子发现不对，『达米安』没让他送到预定的战局点，而是一入哥谭就让人去了布鲁德海文帮忙——康纳肯特并不是没有事情，他在孤独堡垒负责随时支援，以及看守『达米安』。
……尽管现在被看守的出来了。
送人到了哥谭又接到了新的指令，康纳没怎么犹豫转身飞走。
只是走之前，康纳想起来他还没仔细看孤独堡垒里的『达米安』情况。
犹豫一瞬，又想起达米安曾说过了战局紧张点就随他去的话，康纳肯特还是去了布鲁德海文。
现在战局紧张点早就已经过去，就算『达米安』逃出去也无所谓——这也是为什么刚才那个达米安出现在孤独堡垒，康纳没太过防备的原因。
其实无论是哪个达米安，都无所谓。
想到这里，超级小子耸了耸肩。
……
TT，一群蠢货。
『达米安』这么想着，摸了摸脸上的面具，飞速向着战场接近。
他降落的地点距离港口仓库并不远，全力奔走只需要几分钟。
平心而论，『达米安』已经了解了大概的计划，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位同位体有几分本领，但这并不意味着——
——他能接受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养兄，自己的家族——
——一无所知，没有一个人认出！！
该死的，德雷克陶德理查德甚至阿尔弗雷德都是眼瞎了吗！！！
**(中东脏话)！！
不远处的“罗宾”与蝙蝠侠其乐融融，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红罗宾、红头罩、黑蝙蝠还在说地狱笑话，没有一个人认出那个罗宾是假的！！！
而往日里从来黑漆漆的父亲，甚至愿意为了那个冒牌货弯腰低头！！！
fuck！！！
怒从心头起，甚至还带了一种对蝙蝠侠态度的不可置信，『达米安』瞬间爆发扔出飞镖！
“那不是我！！”
……
达米安已经准备和蝙蝠侠拔刀相向，他了解这个，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多疑、冷酷，无情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早在他一脚踹上蝙蝠侠，并将自己血液的秘密暴露出来，就已经准备好和蝙蝠侠打一架的准备。
唯一不在计划内的，是『达米安』来的如此之快。
啧，肯定有氪星人帮忙了。
尽管心里思绪转化极快，达米安面上却不动声色，脚下从容地与蝙蝠侠拉开距离，转身拔刀迎上看起来暴怒的同位体。
钢刀与钢刀相撞，尽管达米安经历了长时间的战斗，但仍旧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来人弹开——他太弱了。
『达米安』看起来更加生气，怒火膨胀到简直可以撑爆一只河豚。
他持刀再次进攻，脸色阴沉，“冒牌货！”
红头罩抹了把脸，“好极了两个达米安——谁他妈能告诉老子，这个狗屎世界到底怎么了！！”
他今天震惊到看见两个达米安已经不会惊讶了。只觉得狗屎的荒谬，再说一遍，这个世界就是狗屎！
阿福惊讶，“老爷，达米安少爷他——”
他们明明做过行为检测报告，以及DNA检测。
被问的蝙蝠侠沉默。
尽管他已经有所猜测，可是与真正亲眼见到还是不一样。
绿箭侠一头雾水，“怎么回事老兄，你儿子有丝分裂？？？”
黑蝙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皱眉，“蝙蝠侠。”
红罗宾反倒像是确定了答案一样，向杰森耸了耸肩，“平行世界来客。”
这话让『达米安』冷笑一声——上帝他冷笑起来更像对面那个达米安了，“TT，他混进族群一个星期，而你们对此一无所知。”
“愚蠢到令我震惊，我真怀疑你们脖子上的东西就是个摆设。”
“亦或者吸血鬼吃掉了你们的脑子才让你们这么愚蠢。”
末了，他不解气又骂一句，“蠢货！！”
杰森陶德&提姆德雷克：“…………”
蝙蝠侠继续沉默。
提姆德雷克双目无神，“真吵。”
两个看起来一样的小孩战作一团，你来我往，飞镖与钢刀大开大合，中间还有空偷袭旁边宛如看戏的红罗宾和红头罩。
最后是蝙蝠侠叫停了一切。
或者说，是达米安抓住破绽将『达米安』一脚踹远。
收刀，达米安：“太弱了。”
『达米安』更加生气，他看起来恨不得把对面人头割下来。
红罗宾唏嘘：“……我敢说现在的罗宾绝对气炸了。”
红头罩同样感慨，“恶魔崽子现在像一只河豚，马上要爆炸那种。”
黑蝙蝠默默点头。
蝙蝠侠挡在『达米安』身前，『达米安』不服气，“父亲！”
看起来沉默而又压迫力十足的大蝙蝠没有理会，他沉声，“你的目的。”
黑发绿眼的小刺客抬脸。
暗色阴影般的刺客服在他身上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蝙蝠侠突然发觉对面的达米安和他的儿子从来不一样。
刺客达米安冷酷、理智、强大，真正从鲜血淋漓中厮杀，血腥之气与强大至上的野性从未掩盖。
明明年纪同样不大，他却像一只足够强大而又桀骜难驯的雄狮，磨砺难以根除他的桀骜，又宛如正值壮年领地意识极强，撕咬浴血的狼王，只要看到他，就会明白——
——任何阻挡他的脚步，觊觎他的族群，阻碍他的敌人——都会被毫不留情地一一清除。
因为他强大，所以他征服。
而罗宾不一样，或许是心理意识、家族教导，『达米安』更高傲冷酷，视一切为无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想看到的。而且有一点最明显，『达米安』还太稚嫩，他还没来得及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蝙蝠侠猛然意识到。
哪怕外表再相像，达米安与『达米安』从来就不一样。
……
思绪流转万千。
蝙蝠侠清楚听到对面的达米安语气仍旧平静。
他说，“异世界的父亲，你老了。”
蝙蝠侠心中不好的预感开始蔓延。
“衰老令你自顾不暇——不过没关系。”
黑发绿眼的刺客讲述，或者不如说是居高临下的宣告，宣告足以令在场所有人血压上升的事实，
“——我会扫平一切。”
这并不是他的责任。
不过他会同样以此证明，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