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三天了,都够我写一本短的嘿嘿文气死你了。”
韩麒听见了戎北的声儿,小小的嘀咕一句后,立刻翻身起来,将自己带来的一小包糖粉拿出拆开抹在嘴唇上,让气色看起来更像饿了三天的悲惨模样。
在这三天,韩麒一直在安静反思。
他想,管家绝对不是第一次害他,最近的一次大概就是在医院时道歉说忘了告诉诱饵的使用方法,从而引来了一条巨大的鱼才把他拖进水里差点淹死的事。
当时只觉得确实是疏忽,现在发现……很可能也是故意。
那有没有可能,他已经无数次幸运的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不过,对手是管家,从小把戎北带大,又和他无冤无仇,让戎北相信管家想加害他可能很难。
所以,在戎北带来的军雌们找到自己之前,韩麒就决定好装出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卖惨,不论如何就咬死了说是管家把他锁起来,哪怕戎北不信,他也摆出一副和管家水火不容的模样,别管谁错谁对,就是不想要这管家就对了。
让戎北相信管家想杀人难,但换个管家应该很轻松吧?
……
此时,外面的管家正卑躬屈膝的解释着,眼角的泪痕看起来万分愧疚。
“少爷……少爷别生气,从前您雄主他也总自个儿乱跑,藏在哪里玩上一两天他就出来了,所以我才没有去找您,谁知道这次……我等了三天,也没见他出来,最近家里没有侍虫,我、我实在是害怕,怕他是晕倒在哪了,我自己实在力薄,只要能找到他,随便您怎么罚我都行……”
看着管家倍感自责的目光,戎北无法再训斥什么:“行了,先找到他再说。”
一大群军雌上上下下的翻找着,终于在二十分钟后找到了被关在储藏间里的韩麒。
当门被破开,看着韩麒唇色苍白的瑟缩在角落中,管家一脸的不敢置信,就像不理解他为什么还没饿死。
一般来说,人饿三天的确会死,不过这房间因为是仓储,通上下水,那么就算是韩麒不带食物,光喝水喝三天也死不了。
所以韩麒并不能理解为什么管家笃定他三天一定会死,并喊了戎北回来‘收尸’。
难道虫族很不禁饿吗?
看着戎北站在门口,都没等他动,韩麒就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搂住他的腰。
“雌君……呜……我好怕!”
这是韩麒第一次按这个世界的规矩叫戎北雌君,也是第一次像这个世界的懦弱雄虫一样哭哭啼啼。
他觉得,为保性命有事所求,嘴甜点没有错。婚姻存续期间,叫他雌君,更没有错。
却没想到,戎北整个身子都是硬的,许久才拢住他的后脑,沉沉的‘嗯’了一声,道:“没事,就好。”
这语气分不清是冰冷,还是事不关己,韩麒疑惑的抬眸看向他,发现那棕褐色的虫瞳竟蕴着些压抑的怒意。
军雌们对精神力的感知更敏锐,感受到戎北现在有些莫名的暴躁失控,甚至精神力无法控制的外泄,纷纷后退,主动离开这个房间。
当所有虫退离,阴暗窄小的房间,只剩下戎北和韩麒两个。
“你知道吗。”戎北看着韩麒,眼神逐渐变成盛怒,手掌紧紧捏住他的脸颊拉近自己,冷冷开口:“你的每个计策,我都能看懂。难道管家没告诉过你利罗维德做过的那些事?对我耍心眼,投怀送抱,哭诉卖苦,都没有用。”
韩麒略略张嘴……以为是自己装可怜被发现了,一时间有些小尴尬的抿了抿唇,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我只是……”
话没说完,就被戎北阴冷接去:“你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你准备好的表演没办法演给我看,才用这种方式,逼着管家不得不叫我回来,是吗?”
“……啊?”听着这话,韩麒脑子忽的钝了一下:“你说什么?”
戎北用很玩味的眼神看着韩麒……顺便瞟了一眼他头顶。
因为刚才大幅度的动作,左侧漏了个很小的猫耳尖尖儿出来,一小撮软毛长在耳窝附近。
黑绒绒的猫耳,以前竟然没注意过。
戎北舔了舔唇角后玩弄般撩了下他的头发,将那猫耳朵重新掩盖住后藏起眼中的迫切心动,迅速恢复震怒,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凑近鼻尖低语。
“我说,你和利罗维德一样,用尽心机想让我放弃自己想做的事,留下来为你建功立业,换取功勋钱财,供养你以及你的后代生生世世。但你忘了,你和他不一样。他是世家雄虫,你是流浪疯虫。惹怒我,毫无背景的你下场会比他惨烈百倍,我甚至可能会在得到结果之后,毫不留情的弄死你!”
“弄……”死我?!
韩麒眼瞪溜圆,手指尖儿竟比大脑反应快,已经开始微微发痒……想挠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戎北对他露出这么痛恨的表情是为什么,但心底也清楚,戎北一开口就是了解一切般的断定他在骗,一定是管家恶虫先告状,说了什么让戎北觉得他偷奸耍滑的话。
不能生气,越生气,才会越让管家得便宜。
韩麒深吸一口气,正努力攥拳压制自己的情绪呢,戎北捏着他脸颊的手忽然动了动,拇指在他唇上擦了一下,摩搓着抹下来的淡白色碎粉,不屑的呵笑。
“呵。还在嘴上擦糖粉。你是觉得,我找不到你会担心受怕,精神力混乱,看到你就迫不及待的向你求吻求安抚?还是你认为自己魅力无限,前几天在厨房和你玩玩就当了真,时刻准备好在这上算计我?”
话音落下,韩麒衣领被用力提起,随后戎北重重的吮住他的嘴唇,几乎一点不温柔的啃噬着唇瓣,直到将所有的糖粉都舔舐干净后才放开他,眼神戏谑的盯着他质问。
“现在我尝过了,没有感觉。你还有什么招?是糖粉里藏着什么会让我忍不住要你的药吗?或者让我一次就怀上你的虫蛋,彻底离不开你?”
“你……”被拎着脖领提着的韩麒,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强吻啃咬到发麻的嘴唇,心脏砰砰的跳,呆到一句话也说不出。
记得很久以前,他曾看过一个笑话。
笑话里,女问男:‘你想尝尝我的口红什么味吗?’男拧开口红咬了一口道:‘草莓味。’
那时候的韩麒觉得,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么傻的人,男人又不是智障,这只是纯笑话而已。
结果现在,他看着眼前这只高大的雌虫满脸惹不起的站在自己面前指责他嘴唇上的糖粉并且强行试用时,他开始相信:可能真的有。
差别只是,这只雌虫的思维是往相反方向发展的。
笑话也变成了:女:‘你看我口红颜色好看吗?’男:‘你一定是想勾引我,你的口红一定抹了m药,你想给我生猴子!你想骗光我的家产让我给你交一辈子薪水!我呸!’
“你有病吧?!”韩麒开始生气,挣扎拉扯他握住自己的衣领的手掌怒斥:“我在这没吃没喝的地方关了三天,你不问问我好不好,进来就训我?!”
“三天没吃吗?”戎北感受到他的慌张,打量着角落里放着的一些还残留着食物气味的塑封皮:“用不用我想办法到你身体里查查,你到底吃了多少,是饿了,还是撑了?”
“谁说三天没吃了!我说的是!这里是!没吃没喝的地方!连个灯都没有!”韩麒没藏那些残渣,就是以为他会站在自己这边不怕他看,此时却因为他的表现而倍感愤怒和委屈,和他理论不清,终究在失去理智后激愤的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母虫子!进也是我进你身体里!妈的,放开我!不然老子真把你当女人干!”
雄虫突如其来的暴躁,让戎北一愣,旋即周身阴寒,不再言语。
韩麒咬紧牙关,却逐渐在戎北冷漠的表情中静了下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母虫子’这仨字,好像有点过份。
他,究其根本,和自然界飞来飞去的虫不太一样。这话就相当于吵架骂老婆是母生畜一样难听。
韩麒也恼自己原本并不是这样的性格,但和猫猫融合之后,每次在愤怒时都好像会激发出心底的阴暗面,像只野兽一样没理智,也不温柔的胡言乱语。
“……对不起啊。”韩麒咬紧嘴唇,脑袋里努力回忆着之前摸猫猫时的戎北温柔璀璨的目光,平静下来后低着头小声道歉,并主动替他骂回来:“我是公虫子。”
“公虫子么。”
戎北唇角勾了勾,抬手朝着身后一挥,精神力缠卷着轰在门上,嘭的一声关上门后于阴暗之中肆意笑着步步靠近韩麒。
“这么说来,你很看不起‘母虫子’?”
“你知不知道,你口中所谓的‘公虫子’只是明面上光鲜亮丽受保护,实际在漠北地下场每年中有多少雄虫被雌虫当成‘母虫子’颠倒使用,折磨取乐?”
“要不要我让你看看,他们都是怎么学乖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