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主角受的炮灰前夫26
眼见着这剑拔弩张的情形, 席言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他只算到萧宿会来,没想到陆阳也会来,多少有点超出他的预料。
现在就算是许然也来了, 他都不会惊讶了。
毕竟这是真实的世界,不是什么程序化的攻略游戏,席言也不能把人心想得太浅薄。他是商人, 又不是神,哪能处处料得先机。
陆阳是跟着萧宿来的。
他既没有萧宿的势力, 也没有萧宿的立场,他甚至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席言。
所以他只能派人跟着萧宿, 只要对方一有行动,立马就会通知他。
所以才会来晚了一步。
萧宿靠着墙,手一直捂着胃,刚刚赵卓的那一脚把他伤的太重, 他现在腰都直不起来。
他咳了两声,虚弱的看着场中的人, 声音依旧颤抖着, “席言,我变成这样,你开心了吗?”
是席言成就了他,让他第一次感觉到爱,也是席言毁了他, 让他的爱变得一文不值。
他们两个互相亏欠, 怎么都还不清,注定要纠缠。
也许有人会说他犯贱, 确实,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可是人的一生,难道不该为了某样东西疯狂一次吗?
萧宿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缓缓站直身子,剧烈的胃痛让他闷哼了一声,只好又弯下腰去,急促的喘着气。
眼见着他再无威胁,陆阳和赵卓都收回了眼神。
赵卓挑了一下眉,“阿言,这就是那个长不大的弟弟?”
陆阳紧接着问道:“言哥,这就是那个校外的朋友?”
被摆在众人视线中心的席言抬了抬眼皮,略有些无聊的嗯了一声。
都互相见面了,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本来就是为了这一天,就当是给他本来就不平静的生活再添一丝波澜。
赵卓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憋屈。
之前他每次去学校找席言,都被对方以弟弟要跟他一起回家的理由婉拒。
他当时只当这个弟弟有些过分粘人,却没有想到,这个弟弟居然会是陆阳,而且还对席言有别样的心思。
好歹也在情场浪荡了那么些年,虽然最后因为席言收了心,但他怎么会看不出陆阳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是独占欲,惊人的独占欲,浓厚的让人心惊。
“他刚刚说的,你会等着他,是什么意思?”他唇紧抿着,眼神委屈,看着席言问道。
席言迟疑了一下,陆阳跨前一步,一把拉过他,“我让言哥等我一段时间,等着我抢他回去,他答应了。”
“赵哥,”他眯了眯眼睛,眼中显露出一分危险,“是我先来的。”
赵卓都气笑了,“你当这买烧饼排队呢,还讲究先来后到?”
这一大早的,先是萧宿,而后又是陆阳,谁都要跟他抢人。
他心里又愤怒又委屈,可是不能表现出来。席言骗他,说是弟弟,他废了心思去讨好对方,结果却是个情敌。
他顿时觉得自己花的那些钱还不如买了肉喂狗,至少还会汪汪叫两声。
刚刚席言怼萧宿的时候,他一直没说话,虽然席言话说得狠,但他知道都是假的,只是为了气萧宿而已。
关于许然的事,都还是赵卓一点点告诉他的,如果席言真的早就知道,当初在听到这件事时就不会乍然负气出走。
不管再怎么说,都是赵卓他占了时机的便利,抢先把人带走,断了席言的后路,让他不得不和萧宿决裂。
他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争取来的,连十几年的兄弟情都不顾了,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看着两人都逮着席言不放,一旁的萧宿嗤笑出声。
笑声越来越大,直到他也停不下来,萧宿咳嗽了几声,胃抽抽的疼,又吐了几口血。
“你们都拉着他,就以为……他不会走了吗?”
他眼中显出悲凉来。
“我那么求他,他不还是走了?你们又跟我有什么不同。陆阳,你真的觉得他有对你动过心?”
先前他不清楚,现在反倒是听明白了,原来席言还曾背着他,和陆阳说过这样的话。
也许他们两是真心喜欢的,自己才是那个棒打鸳鸯的人。
席言能在医院里,跟陆阳许下等他的承诺,转头却要跟自己怨恨的人虚以委蛇,想必他一定心里很难受吧。
萧宿的心好像也在疼。
他想,如果他真的爱席言,是不是该就此放手,把他送到能带给他幸福的人身边。
萧宿脑子里才浮现出这个想法,就胸闷的吐了一口血,望着手心的血迹,他低着头,掩盖住眼中的暗沉。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甘心?
他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别想得到。但他不忍心毁了席言,那就只好,毁了其他人。
“陆阳,你想知道你的言哥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好吗?”
他破罐破摔了,“你是我的弟弟,他既然讨厌我,难道不该迁怒你?”
陆阳只是皱眉看了他一眼,便立马转过头去,“我不想听。”
“言哥不会骗我。他说等我就是要等我,只不过中间出了一点岔子,让其他人抢了先。”他瞥了一眼赵卓,“他说的我都信,你说的我都不信。”
他又看向席言,轻声问道:“言哥,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我那么听话,我好好学习,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拼了命的想往上爬,就是因为你说的会等我那句话,你怎么可能说谎呢?”
萧宿的话被他堵住,心里又是怒又是哀。
他本来打算孤注一掷,说出自己曾经暗恋过陆阳的事来,给他和席言的关系拉一条大口子。
没想到陆阳这么擅长自欺欺人,不是他想听的话就干脆不听,就好像这世上没有不合他心意的事情一样。
他们萧家的兄弟,姓氏不同,性格不同,经历不同,现在却栽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萧宿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赵卓还以为是保安来了,面色微松,看过去时才发现是萧家的管家,身后还带着一大群人。
是萧家雇来找席言的人。
赵卓暗骂了一声,那些保安都是吃干饭的吗,现在都没过来,反倒是萧宿的人先来了。
“赵先生,保安已经被我们的人拦住了。”大概是察觉到他在想什么,管家解释道。
他扶住萧宿,担忧问道:“少爷,你还好吗?”
萧宿摇了摇头,看了席言一眼,“把他带回去。”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脸上呈现出一种被掏空了般的疲惫,由于情绪波动太过剧烈,加上吐血和胃疼,他脑子有些昏沉。
管家刚想点头,萧宿忽然攥住他的胳膊,双眼圆睁,厉声道:“记住,带他回去。”
说着,他头一垂,彻底晕了过去。
那些保安不是好对付的,大多数都是退役军人,手上还有武器,如果不是萧宿取了巧,他们根本进不来。
管家哀叹一声,“席先生,请吧。”
“你们敢!”赵卓想上前来,却被管家身后的人挡住。
他眼神发狠,拿出不要命的架势,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人压倒在地,两只胳膊被困在背后,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不服输的看着管家的方向。
他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被人捂住了嘴,只能呜呜两声。
早在混乱开始的时候,陆阳就走到了席言身边,趁着众人都未发现,悄悄牵住他的手。
“言哥,先不要说话,我带你离开……”
话没说完,他就被人拦住,五大三粗的男人朝他伸出手,“陆少爷,席先生就交给我吧。”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客厅地板上的赵卓醒了过来,打了个冷颤。
窗户没有关,夜风吹动窗帘,吹得他手脚冰凉。
还好那些人还有良心,没把他扔在外面,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慌乱在屋里寻找着什么。
到处都没有,席言被他们带走了。
…………
“少爷,席先生已经安置好了,也安排了人照顾他,你看,是不是让他来医院一趟。”
萧宿手背插着输液管,闻言背过身去,“不用了,我不想见他。”
他连说句实话的勇气都没有。
在被人从赵卓家里带走之后,他就住进了医院,身上的伤早就好了,但他却觉得浑身没力气,也不想思考,正整日就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席言被他带了回去,好生看管着,哪儿都不准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只能先把他晾在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屋子里一片寂静,静的只有他的呼吸声,似是不能忍受一般,萧宿翻过身。
“他怎么样了,瘦了吗?”
本来以为他已经睡着的管家一惊,顿了顿才回答道:“席先生好得很,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萧宿沉默了,良久又侧过身,闷闷道:“我知道了。”
嘴上说着不想再见席言,但当天晚上他就回了别墅。
大概是不想被人看见,他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只剩几盏过道灯还亮着。
他轻轻推开席言的房门,房间的主人已经睡了,手里还拿着本未看完的书,书翻着,要掉不掉的样子,床头灯也没关,想来是在看书的时候忽然睡着了。
萧宿放轻了动作,慢慢坐到床边。
床垫微微下陷,席言没有醒,萧宿大了胆子,用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你去找其他人的事,我都不怪你了,但我在医院躺那么久,你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他先是念叨了一句,而后想起什么,俯身盯着席言的睡颜。
“你是不是在等着赵卓来救你?没可能的,现在整个赵家都自顾不暇,赵卓正忙着救公司,什么都管不了了。”萧宿笑了,眼中显出极致的疯狂。
“他要力挽狂澜,我就落井下石,赵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哪里能干净得了?”
睡着的人当然不会回答,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言言,我买了一座小岛,那里什么人都没有,除了我们……或许再多个看守你的保镖。”
“再过一段日子,我们就过去,让谁也找不到。”
陆阳因为想要带走席言的事情被禁足了,暂时出不来,赵卓自己都管不了,至于许然,一只小虫子罢了,翻不起什么浪花。
他声音很轻,又一直絮絮叨叨,不知是怕席言听见,还是怕席言听不见。
等到说得累了,他才停了口,自己脱了外衣躺到了床上,把自己滚进了席言的怀里,然后深深舒了口气。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穿好衣裳离开了席言的房间。
席言睁开眼睛摸了摸旁边,床上还有余温,那人才走不久。
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不知道萧宿是怎么吩咐的其他人,席言在这里的待遇跟以往没有任何变化,就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除了晚上偶尔会出现的萧宿以外,一如往常。
由于被切断了与外界的通信,他获取消息的途径只有两个,一个是萧宿的絮叨,一个是电视。
赵卓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赵家公司的财务出现了问题。
萧宿说的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谁又比谁干净,更何况是在它多年合作伙伴的针对下,原本隐藏于华丽外表下的阴暗彻底暴露。
赵卓本来想去找席言,就因为这事儿,被他父亲抓了回去,一时分不出心神去做其他事,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潇洒自由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现在终于尝到了苦果,凭他的经验,根本不足以解决眼前的危机。
而在这其中,还有一股隐藏极深的第三方势力。
赵卓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就跟疯狗一样,逮哪都要咬一口,虽然不足以让他肉疼,但就是烦不胜烦。
由于一时腾不出手,他并没有将对方放在太重要的位置上,直到后来调查的人告诉他,这股力量可能跟萧家二少爷陆阳有关,他才猛然惊醒。
然而已经迟了,对方从疯狗变成了饿狼,趁着他分身乏术,狠狠咬下他一块肉来。
一时间,公司内部动荡不安,人心惶惶。再加上萧宿不时下下黑手,几乎让赵卓喘不过气。
他知道这是萧宿在逼自己就范,可他就是咬紧了牙不认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家虽然身处漩涡之中,但毕竟那么多年的底蕴,只要抓住机会随时可能翻盘。
也不知道萧宿是怎么得到了萧父的默许,又或者萧父本来就有趁火打劫的打算,总之他并没有阻止这种行为。
在赵卓的父亲舔着老脸让萧父帮忙时,对方沉默了很久,忽然说起往事来。
跟萧宿和赵卓一样,两人的父辈也是朋友,早年还一起当过兵,有着不同寻常的战友情。
虽然后来各自入了商场,身上沾染了不少商人的俗气,但到底还是不忘当年峥嵘岁月,萧父为此收了手,还警告萧宿也不许再下手。
经过这一场,赵卓的父亲病倒了,平时严肃的脸上忽然显现出老态来。
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公司的事情一下子全压在了赵卓身上,听说他每天天不亮就到了办公室,俨然第二个陆阳。
后面的事情新闻不会播,席言都是听萧宿讲的。
萧宿一边说一边观察,想看他大惊失色,又怕看到他在意的神情。
此时两人正在一座风景秀丽的小岛上,小岛不大,四周都是蔚蓝的海水,在金黄的沙滩上一层层卷起又落下,泛起粼粼的波浪。
海鸥展着翅膀掠过天际,飞近又飞远,除了一声鸣叫,什么也没留下。
萧宿光着脚,在沙滩上留下一串足迹。
“这里很美对吧。”
席言回过头,想了一下回答道:“还好。”
他不是那种会为山河的壮丽热泪盈眶的感性之人,顶多觉得这里干净、空气清新,适合旅游,或者创办旅游景点。
不过看萧宿一脸愉悦的样子,他还是不要太不给面子。
虽然他也不清楚,他都放狠话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萧宿还是非要跟他在一起。
没听说原剧情里的萧宿有犯贱这个属性。
他是某天一觉醒来,忽然发现出现在小岛上的。
萧宿就坐在他旁边,兴奋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表情变化。
然而席言让他失望了,他很自然的接受了自己已经换了个地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逆袭系统很久没有说话,如果不是前些日子,系统忽然告诉他他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他怕是都会忘了自己身上还绑定了这个东西。
一个没有严苛的任务要求、也不用抹杀当作失败惩罚的系统,确实很没有存在感。
所以即便是到了这里,他也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随时可以离开。
需要考虑的,只是要采用什么样的方式。
这里不知道距离城市有多远,席言每日站在海边,从没有看到有渔船过来。
小岛上就三个人,他,萧宿,以及一个长相过分拉低平均值的中年保镖。
原本萧宿也想过,只有他们两个人多好,后来多番考虑,还是决定再带一个人。
他怕打不过席言。
虽说席言只是个老师,算得上是文弱书生,但一向注重锻炼的萧宿却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这是上次他试图强行压倒对方,却被对方反制,躺在地上几小时没能爬起来所学会的血的教训。
当时他躺在地上,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觉得娘,半天后也只挤出个极端扭曲的表情。
他名正言顺的老婆,跟着其他人跑了不说,现在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所幸现在岛上只有他们三个,他们有很多时间相处,慢慢培养感情。
他是真怕席言又跑了,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对方,有时自己处理一些事情,也会让保镖看着他。
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离最近的小镇也有几百里,小船每个星期会来送一次必需品,没让席言看见,怕他看到了生出多的心思。
这里很无聊,也很安静,安静到,让萧宿误以为这就是一辈子。
萧父几次给他发消息让他回去,他都没理,甚至最后电话都丢到了一旁,这里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打扰。
“席言。”萧宿捡了几个贝壳,当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我做几个风铃,挂在书房外面好不好?”
“我不喜欢风铃。”
萧宿笑容不变,依旧兴致勃勃。
席言抱着手臂,“确切地说,我不喜欢你,所以不喜欢你做的东西。”
萧宿果然沉下了脸,他站了一会儿,把贝壳放到桌子上,转过身来看着席言,“你非要这么伤我的心吗?”
“你跟陆阳、跟赵卓的事情我都不计较了,你还想我怎么做!”
他胸膛起伏着,额角青筋暴起。
站在不远处的保镖担忧地望了过来,大概是怕自己的雇主和自己要保护的席言产生了争执,到时候都不知道帮谁。
好在萧宿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勉强勾起嘴角。
“风铃不喜欢的话,我去找几个大的贝壳,到时候磨成棋子,我们一起下棋。”
他怕再次听到不想听的话,脚步匆匆离开了这里,背影有些狼狈。
那个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席先生,这些不喜欢的话,我把它们全扔了。”
“谢谢。”席言没有拒绝。
保镖在岛上也住了一段时间,虽然觉得雇主和席先生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但直觉席先生是个好说话的人,待人也温和。
这么想着,他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席先生,别怪我多嘴,都经历过,遇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不容易。”
这些日子萧宿卑微的模样,他看着都觉得可怜。
只是以他的身份,说这些已经是僭越,他也不是个善言的人,索性住了口,就看听的人怎么想了。
席言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忽然说起这件事。
“你说的对,不过这些话,应该说给以前的萧宿听。”
席言不是个宽和的人,但也不常发脾气,真要有人能惹怒他的话,想必那人一定对他十分重要。
这些人只限于他前世的父母,以及几个相识多年的挚友。
对于其他那些无关紧要之人,他并没有辩驳什么的兴趣,也没有把萧宿和原主的爱情纠葛讲给别人听的耐心。
保镖看他只说了一句话,就继续抱着手望着海天交际之处,就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
耸了耸肩膀,反正自己也只是个打工的,哪能管得了主人家的事。
这天萧宿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来,身上还带着海风的味道,想必是在海边站了很久。
席言已经吃过了饭,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里没有网,信号是萧宿刻意拉的线,只能看几十个电视台的节目,聊胜于无。
听萧宿说,他最近打算把网线升级一下,既然要在这住很久,自然要把生活质量提高。
这里的天很高,白天就是天朗气清,晚上就是满天繁星,席言坐在沙滩椅上看月亮,萧宿给他披上一条薄毯。
他还是没有找到和席言相处的方式,所以并不久留,只是给了他一条毯子便走,走了几步路,忽然听到他在身后问,“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
席言拨弄着今天捡到的一只红色小蟹,语气随意。
萧宿握紧拳头,沉着脸回答:“不可能,你别想。”
席言在他背后轻笑出声。
萧宿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他怕席言再这么继续刺激他,有一天他会拉着对方一起去死。
不管萧宿再怎么抗拒,那一天还是来了。
他虽然是原书主角受,有光环加身,但陆阳也不差,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找到了席言所在的位置。
当然,也跟席言时不时摆弄那根天线有关。
他不在乎是谁接受到信号,就是想把水搅得更混而已。
最后还是原书的主角攻更胜一筹。
不仅如此,他还给了赵卓一个错误的地址,误导对方去了其他地方。
那是个危险之地,路线复杂,涡流遍布,几百年前曾有不少渔船葬身此处。
不过现在科技发达了,翻船倒不至于,就是会造成一点麻烦,延缓一下对方的步伐。
当陆阳到达小岛的时候,岛上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萧宿还在海边捕鱼,只有保镖跟在席言身边。
他看到伪装成送生活物品的船开过来的时候,还在想这次怎么没按时间来,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拉着席言往林中跑。
一边跑一边给萧宿发消息。
萧宿手里拿着渔网,挽着裤脚,头上带着一顶渔夫帽,脸被晒得有些黑了,比以前精瘦了一些。
由于手机沾了水,他并没有收到消息,只是在隐约听到那边传来异响时警惕的看了过去。
然后他面色大变,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往那边跑。
等他到的时候,席言已经上了陆阳的船,保镖想要过去,被陆阳的人制住了。
眼见着船要开走,萧宿骂了一声,转身朝仓库跑去。
那里有他藏着的一辆游艇,由于要避着席言,他一直锁在仓库里,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游艇的速度很快,只是萧宿太心慌,手也抖,花了一点时间才发动。
“萧先生,我来吧。”保镖在旁边看得着急,连忙拦住他。
“好、好,你来,开快点!”
不知何时海上起了风,风越来越大,吹得游艇都在晃荡。
他们还没离开小岛多远,这里还是浅海区,两人又都会游泳。保镖看了一眼心神不定的萧宿,咬了咬牙,又加快了速度。
妈的,拿了雇主那么多钱,不能让人以为他是吃白饭的。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小船上,陆阳看了一眼追着来的游艇,吩咐人再开快点。
这艘小船经过伪装,看上去是艘普通的运货船,其实早就经过改装,速度不在游艇之下。
“陆先生,海上起风了,我们的船不大,开的太快怕是有危险。”
“不怕,只是起风,不会下雨。”陆阳沉吟数秒,“这里经常起风,今天刚好赶上了,再开快点,走过这段就好了。”
他既然要来救人,当然不会不做准备,早几日就把这里的航线和天气情况都研究了一遍。
将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嘱咐了一遍,他这才走进船舱,表情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言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靠着席言坐下,脸上的成熟褪去,仿佛又变成了初见时的那个青年,“萧宿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席言说没有,陆阳头放在他肩膀上,“那就好。言哥,我为了找你,已经几天没睡过,让我靠一下好不好。”
席言还没回答,就感觉他的头垂了下去,耳边传来轻微的鼾声。
看来真的是累极了,眼睛底下还有一层青灰。
席言望向玻璃窗外的大海,海面很不平静,他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就像是电视剧里离别时总在下雨,现在陆阳来带他走,一直温顺着的大海就发了狂,像是要掀翻水面上的一切。
他刚这么想着,就感觉自己坐着的小船一震。
“怎么了!”陆阳猛然睁开眼睛,谨慎地问道。
有人在外面答道:“不好了陆先生,游艇撞到我们的船了!”
“什么!”陆阳刚站起来,船体又开始晃荡。
他不敢动了,护住席言,免得他碰到哪里。
“言哥,你别怕,很快就没事了。”
席言倒是不怕,他会游泳,倒是陆阳声音都在发颤。
船又晃荡了几次,萧宿跟发了疯一样,用游艇去撞击迫使对方停下来,保镖在旁边喊着什么,他没在意,一次比一次疯狂。
再加上海面不平,一阵吹来的海风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船翻了。
萧宿落海后先喝了几口水,咸腥的海水刺得他喉咙干痛。
另一艘船也翻了,陆阳席言他们都掉了下来。他又呛了一口水,挣扎着往席言那里游去。
不知道脚下碰到了哪里,脚踝一阵剧痛,脚也抽筋。
好在席言会游泳,拍了两下水后浮了起来。
船上的游泳圈飘在水面上,就在他旁边,席言却没有过去,反而表情焦急的在水面上寻找着什么。
当他目光扫过来的时候,萧宿激动地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然而他找的不是自己,视线一扫而过,然后猛地放松,朝着不断往水里下沉的陆阳游去。
原来是在找他啊。
萧宿轻笑了一声,嘴角拉开,海水不断往他嘴里灌。
他只是本能的挣扎了一下,随即就放松了所有力量,任凭自己在重力的作用下下沉。
他睁着眼睛,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另一种光泽。
刚刚还波涛涌起的水面平静了下来,船也被落水的人翻了过去。
席言跟陆阳一起被人救回船上。
陆阳躺在甲板上喘着气,不时吐出一口水,正等着人工呼吸呢,就听见席言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我记得你会游泳。”
不只是会游泳,还是大学游泳锦标赛的冠军,就算脚抽筋都能多救两个人上来的那种水平。
眼见装不下去,陆阳干脆吐了口水,从地上坐了起来。
“但你还是救了我不是吗?”
他笑得得意。
在明知他会游泳的情况下,还是放弃萧宿救了他,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他看向水面,萧宿的保镖已经把萧宿救了上去,他丢了一艘皮划艇下去,“带他走吧,别再追了。”
保镖看了席言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就知道自己这个雇主怕是没搞头了,都这样了人家都不肯多看一眼,就算强求来又有什么用。
萧宿恍恍惚惚坐在皮划艇上,身上披着一条他们扔下来的浴巾,浑身衣服都湿透了,虽然温度并不低,但他还是全身冷的发抖。
“萧先生?”
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流下,保镖听见他在低声说着什么,凑近一听,发现他竟然一句句念着:“他一定是没有看见我,不是故意不救我,他只是没有看到我……”
“萧先生……”
保镖未尽的话语唤醒了他,萧宿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又低下头去。
“他一定是知道我会游泳,所以才不救我的。”
“如果他知道我脚抽筋了,一定会过来……”
他好像说服了自己,渐渐不再抖了,望着海面的眼神茫然。
此时在另一座遍布荆棘的岛上,赵卓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身后的雇佣兵一道砍断一只毒虫,向赵卓请示道:“赵先生,这岛上只有毒虫和猛兽,想来不会有人住在这里。”
赵卓一巴掌拍在自己胳膊上,不一会儿上面肿起个老大的包。
他知道自己是被陆阳给糊弄了,哪能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消息,竟然是对方刻意放出的烟雾弹。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找一天,找不到的话,明天就走。”
还是不放心,万一席言真在这里……他一点可能性都不想放过。
…………
“妈妈,我回来了。”
许然推开吱呀呀的木门,喊了一声,躺在床上的消瘦女人立马转过头来。
“阿然回来了。”
许然应了一声,动作娴熟的给她换了输液瓶,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自从上次跟席言见过面,他知道萧宿不会放过他,在赵卓帮助下给母亲办理了出院,然后一路躲到了这里来。
好在母亲没有多问什么,不管是在特护病房还是破烂平房,她的脸上一直很平静,只是时常叮嘱许然要注意身体。
许然轻轻蹭着她的手,自从出院后,她的身体日渐虚弱,就算是许然买了他能负担的最贵的药,都留不住她慢慢流失的生机。
他的目中流露出眷恋,许然妈妈拍了拍他肩膀。
“阿然,你不开心。”
知子莫若母,她轻易就看透了许然的心思。
许然一愣,默默坐了起来。
“妈妈,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对不起一个人。”
当初他为了接近席言,答应了萧宿提出的条件,因为他的私心,伤害了不想伤害的人,到了最后已经无法回头。
许然妈妈笑了笑,坐了起来,许然连忙给她准备了枕头。
“别怕,做错了事,改正就好了,就怕做错了还不知道后悔。阿然啊,你是我儿子,我了解你,这件事在你心里压了很久了吧,你别担心我,我最近好多了,还能下地走,你去一趟,再回来,妈妈还在家里等你。”
看见许然在犹豫,她连忙催促了几声。
“离得不远,你坐动车过去,来回要不了两天。”
想到前段时间听闻的萧家和赵家的风波,许然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对席言的担心。
出于某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他一直在关注着席言,可惜对方只是个普通人,他只能去找有关萧宿和赵卓的消息,再从中提取想要的信息。
萧宿遭遇过一次海难,被救回来后精神就不太正常,怕水,爱胡言乱语,其他时间倒是挺像个正常人。
陆阳脱离了萧家,不知是主动提出还是被赶出来的。
坊间传闻是他看上了自己的嫂子,明目张胆跟自己大哥抢男人,对,男人。
不仅引诱哥嫂两人离了婚,还要举办一场婚礼,这胆大妄为的举动把萧父气得不行,差点就气进了医院。
比起萧家兄弟阋墙,吃瓜人更在意其中那个蓝颜祸水到底是谁。
有传言说之前赵家出事也跟他有关。
之前有段时间,赵家跟萧家打得脑花都快打出来,直到陆阳脱离萧家之后,赵卓就忽然转变目标。
陆阳虽然有能力,但哪里是赵卓的对手,刚刚创办的公司差点就被打没了,好不容易才勉强维持下来。
时间卡得这么巧,要说这几人没点感情纠葛都不信。
任凭众人胡乱猜测,当事人都并未表态,只有许然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也是他想去看看席言的原因。
虽然他知道,面对着两个庞然大物,他就像一只虫子般随时可能被碾死,可是还是想再见席言一眼才安心。
再加上妈妈的病情也比较稳定,在请求邻居帮忙照顾后,他买了第二天最早的票,朝着之前逃离过的那座城市赶去。
刚刚下车,他就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是有人寄了个快递给他,现在在学校保卫室。
原本是几个月前就寄过来的,不过那东西不大,就被人给忽略了,一直放在保卫室里,直到昨天收拾的时候才找到。
许然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寄的东西,出于一种冥冥中的感应,他还是回了学校。
盒子不大,就巴掌大小。
他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是他送给席言的那块手表。
手表是全新的,还没有被佩戴过。
他捏着那块攒了几个月的工资买下来的手表,久久说不出话。
席言不肯收下他的礼物,不肯原谅他。
他的心被什么蛰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许然浑浑噩噩在这里待了好几天,迟迟没有回去。
直到某个下午,他路过一家便利店,墙上的电视播报着一场意外事故,他看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默然驻足良久。
恰巧此时,手机铃声响起。
他木愣着一张脸,按下通话键。
“妈。”
“阿然?”许母先是迟疑着喊了一声,又温声问道:“阿然,你事情办完了吗,见到人没有?你这孩子,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妈担心你。”
“……没有。”张了张口,竟感觉喉咙酸胀,几乎堵住了他的声音。
许然抬头看天,轻声重复道:“我没有见到他。”
“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他放下手机,忽觉手背沾了点凉意。
抬手摸了摸脸,才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第027章 主角受的炮灰前夫完+万人迷的冤种金主1
席言的死是一场意外, 他自己精心计划的意外。
当时陆阳的公司在赵卓和萧宿的打击下摇摇欲坠,萧父也因为他出走的事情作壁上观,最多警告萧宿两句, 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在萧宿从海里被救回来之后,他的精神一直不太稳定,平时需要靠吃药维持状态。
那天不知是怎么了, 萧父跟他谈到陆阳的事情,又让他不要再对赵卓的公司施压, 最重要的是,不要再对席言穷追不舍。
当初以为选了个好儿媳, 没想到最后家都拆散了,他不免对席言带上一丝怨怒。
萧宿忍了又忍,只觉得脑子一阵阵涨痛,眼睛充血, 等清醒过来时,萧父已经躺在了地上。
好在没什么大的危险, 但因为这事, 萧宿被停职,送进了医院强制病房,暂时没机会对陆阳下手了。
留给陆阳的时间还是太少,在原剧情里,他在萧家的帮助下, 花了几年的时间才走到跟萧宿平等的位置。
现在没了萧家这块沃土, 陆阳自然是独木难支。
好在他那几个兄弟挺讲义气,运气也不差, 搭上了科技发展的快船,这才勉强支撑了下来。
陆阳从不把这些事情告诉席言, 虽然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脸上有着怎么也掩饰不过去的疲惫,但他不想让席言知道担心。
外面风波不息,席言自顾自养花,一片岁月静好,暗自算着离开的日子。
这世界他已经待的无趣了,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陆阳向他求婚,他答应了,这个消息转瞬就在人群间掀起了风浪。
比起商场上的明争暗斗,似乎这些豪门阴私更容易吸引大众的注意力。
陆阳把一切都挡在了外面,给席言创造出一片安宁天地。
婚礼的一切事宜席言都没插手,陆阳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还带着他去了据说是最灵的寺庙去祈福。
当时抽了一个上上签,把陆阳给乐的不行,就连出来的时候嘴都是咧着的。
“言哥,你看,就连菩萨都在祝福我们。”
席言侧过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签语,温和的说道:“我不信神。”
陆阳收了签,嘟囔道:“还是要信一下的嘛。坏事可以不信,好事要信,不然万一菩萨听到了,真生气了怎么办?”
席言已经往前走了几米远,站在下山的台阶前,山下是青色的山峦,在雨雾的作用下显得格外苍翠。
他的位置刚好就在山崖的边缘,从陆阳的角度看过去,似乎再往前一步就要掉下去了。
陆阳心里一慌,刚想喊他,就见对方已经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些微疑惑,“不走吗?”
他长舒了一口气。
“言哥,等我一下!”
婚期越来越近,陆阳肉眼可见的振奋起来,好像前段时间的颓废都是错觉。
刚好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他本来没那个闲心,却在看到一则游乐场的广告时,忽然动了心思。
游乐场啊,陆阳摸着下巴想:新开的那个游乐场设施齐全,是情侣约会圣地,还有整个城市最高的摩天轮,那确实该去。
摩天轮象征美满爱情和幸福,不知道在最高处许愿会不会让愿望实现。
他立马跟席言说了这件事。
两个大男人手牵手逛游乐场,陆阳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指着百米高的摩天轮,兴奋道:“言哥,我们去坐那个好吗!”
“我把它包下来,待会儿就我们两个,等它升到最高处,我们就一起许愿。”
他晃了晃席言的手,“就许愿我们一直在一起吧,一定会实现的。”
【宿主,该设施将在半小时后倒塌,届时上面所有游客都会遇难。】
耳边忽然传来的系统的声音让席言有些晃神。
【怎么回事?】
【剧情的设定。在原本的世界线里也出现过,只是不涉及主要人物,只略略提了一句。】
席言看见陆阳已经去和管理人员沟通,他相信主角攻的财力。
几分钟后,陆阳跑了回来,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言哥,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陆阳。”席言喊了一声,陆阳疑惑的看着他,听见对方说道:“我有点渴了。”
陆阳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怀疑,点头道:“那边有卖饮料,言哥,你要喝什么?”
“水就好了。”席言顿了一下,脸上绽开一个温和的笑来,补充道:“我等你回来。”
有了这句话,陆阳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再不耽搁,往之前看到的摊贩处跑去。
他得跑快点,言哥还在这里等着他呢。
席言一个人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缓缓转着,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谁说的在这里许愿愿望就会实现,他从来都不信。
【宿主,还有半分钟,就要脱离这个世界了。】
【陆阳回来了吗?】
【在下面,距离这里还有几百米,赶不过来。】
席言笑了一声。
【就现在吧。】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座舱剧烈晃动,整个摩天轮都在往一个方向倾倒。
这个高度,这个重量,怕是摔到地上直接就成了一滩肉饼。
失重的感觉袭来,席言的灵魂被拉扯着离开这具身体,恍惚间,他听到系统在发问。
【你不让他看到你死去的样子,是不想让他伤心吗?】
席言眨了眨眼睛,平静的脸上现出一丝疑惑。
【不,我只是觉得,比起在自己怀里慢慢死去的恋人,还是终死都未能得见一面更能震撼人心。】
【你不这样认为吗?今天可是主角攻的生日,这个礼物足够让他铭记一生。】
系统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你真残忍】,便再也不开口了。
残忍吗?席言不这么觉得。
他很难体会其他人的感情,只是觉得用了原主的身体,就应该偿还些什么东西。
原主深爱萧宿,而萧宿最后和陆阳走到了一起,想必原主心里对陆阳也有怨气。
他自顾自的就这么认为了,并不接受任何人的怀疑。
以前有人说过他自大,席言听了,一哂了事,在大多数情况下,他并不在意其他人的观点以及对他的看法。
毕竟,他们都太不重要了。
陆阳手里提着袋子,一路跑了回来。
高大的摩天轮正在转动,他还没来得及露出会心的笑,就骤然睁大了眼睛。
他想跑过去,但脚下像灌了铅泥,怎么也动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庞然巨物轰然倒塌。
一声巨响后,地上扬起烟尘,烟尘落下后,什么也不剩下……
席言死去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原本众人口中缠绵悱恻的爱情纠葛,因为他的死亡,添了几丝凄丽。
本来萧宿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他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精神稳定了很多,萧父怕再刺激到他,刻意隐瞒了这件事情。
但有时巧就巧在,萧宿在走廊里散步的时候,有个来探视的病人家属忽然提到了陆阳这个名字。
萧宿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睁大了眼睛,直盯盯的盯着说话的人。
“你刚刚说,陆阳的未婚夫怎么了!”
对方被他那不带一点生气的眼睛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什、什么怎么了?就死了啊。还挺可惜的,再过几天就结婚了。”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新闻都播放了,摩天轮都倒了,多大的新闻啊。”
新闻都播了,那就是真的了,难怪萧母来看望他的时候,被问起席言的事时眼神一直在闪躲。
萧宿往后退了两步,呆愣了很久,最后失魂落魄的往走廊深处走:“是吗,死了啊。”
他笑了几声,“死了也好,死了才好。”
那个病人家属一脸莫名其妙,呸了一声,暗骂了一句“神经病!”
抬眼却看见有道身影从窗户边一闪而过。
他连忙跑到窗户前一看,刚刚还在跟自己说话的人,现在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从他身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看见此情此景,他尖叫一声,差点瘫软在地。
一个月后,一处公墓之中。
赵卓在墓碑前放下一束花。
知道席言喜欢养花,他每种花都选了一支,所以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甚至有些可笑。
陆阳站在他旁边,自他来后就没动过,仿佛没看见有这个人的存在,只是望着墓碑上的照片,神情麻木,好像不会笑了。
席言才走了一个月,他就像老了几十岁,头发都变成了花白。好在脸上没有皱纹,不至于让人将他误认成老人。
在结婚的前几天,又是他的生日,他安排的行程,然后亲手将席言送上了不归路。
陆阳怎么都不能原谅自己。
如果他那天没有离开席言,就算是……就算是陪他一起死,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听说萧宿在听到席言死讯的时候就跳了楼,没救过来,当天就送进了太平间。
陆阳原本也想这么做,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
死是多简单的一件事,活着才难。
只要他活着,心里便日日煎熬,这才是真的惩罚。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往一处小平房走去。
他现在是这里的守墓人,守着席言一辈子,等到死了,也埋在这里,就睡在席言身边。
赵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喊住他,觉得没必要了。
席言走后,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他扫了扫墓台上的灰,上面干干净净,看来陆阳每天都会来打扫几遍。
他将一枚戒指放到墓台上,缓缓说道:“阿言,以后我就不来了,我怕多来几次,会忍不住求你带我一起走。”
“……或者你现在就带我走。夜里我总是梦不见你,吃了不少助眠的药,把自己身体都吃垮了,可还是梦不见你……那真是太可怕了。”
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以后我真不过来了?”
“如果舍不得我的话,现在就带我一起走吧。”
没人回答,只有风声呼啸。
他失望的离开,两天之后,他又笑着出现在席言墓前。
“阿言,我想了想,还是舍不得你,干脆我跟陆阳做个伴吧。”
…………
并不在意之前的那个世界后续如何,席言来到了第二个世界。
他坐在椅子上,大概是喝了酒,头有点疼,周围有些喧闹,有酒杯碰撞的声音,应该是某个应酬的场所。
有人靠在他胸膛,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带着酒味的呼吸落在他脸上,他睁开眼睛,推开了对方。
这么热,还靠来靠去,挺嫌弃的。
“席少?”对方大概二十出头,挺健气的长相,此时眼神却委委屈屈。
见席言没理自己,他小心打量了一下对方神色,试探着伸出手臂环住他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
席言捏着他脖颈把人拉开,“不吃就滚,不要发/浪。”
这个世界的原主身份很高,整个酒桌的人都得看他脸色。
席言是个讲究契约精神的人,不做崩原主人设的事,原主是个什么性格,他就是什么性格。
听见他的话,酒桌上忽的一静。
随即有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陪笑道:“席少可别动怒啊,不就是个小玩意儿吗,席少喜欢什么样的,在我公司里随便挑!”
对方舔着个大肚子,一站起来,肚子都托到了桌面上。
感受到身边的人一下子抓紧了自己的衣袖,席言挑眉看他,“留着自己用吧。”
他屈指弹了一下酒杯,红色透亮的酒液在杯中摇晃起波纹。
原主是席家的独子,席家家大业大,是国内娱乐行业的领头羊。
后来又出了席漠俞这么个让祖坟冒青烟的后辈,业务更是涉足金融和奢侈品行业,席家的地位更加举足轻重。
原主父母几年前死于车祸,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主角攻席漠俞。
他比原主大上七八岁,只不过早年一场意外造成双腿残疾,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按照辈分来算,席言该叫他一声小叔叔。
大概是剧情设定,席漠俞多年来一直孤身一人,身边除了助理和秘书,没见过多的男人或女人。
众人猜测他是伤到了那处,失去了能力,以后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原主有可能成为以后席家唯一的继承人。
有席漠俞在背后撑腰,原主平时行事多有不忌,其他人也不敢多言。
不过众人不知道的是,原主和主角攻席漠俞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到了后来还争抢着同一个男人。
直到原主被发现并不是席家的孩子,被席漠俞赶出席家,这场斗争才落下帷幕。
那个被他们争抢的男人就是主角受柏霖。
席言手上夹着根烟,没有点燃。
原主有抽烟的习惯,但是他不爱这味道。
众人的视线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齐齐愣神。那根香烟刚刚还贴着他的唇,顶端还有些湿润,衬得他的手指格外的白皙。
之前一直靠着他的青年眼神一动不动,神色痴迷。
席言这张脸得天独厚,是一种极致的帅气,每一处都像是被精细的勾勒过,俊美到有些妖异。
每一个初见他的人都能感觉到来自他容貌的攻击性,然后不得不臣服于这种强势到令人腿都发软心都发麻的气势来。
不知是谁吞了一口唾沫,声音大得惊醒了其他人。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继续推杯换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只不过那不是瞥向那人的眼神,预示着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咳咳。”一个秃顶的男人朝席言举杯,“席少,我最近新得了一个漂亮的小玩意儿,乖巧的很,他仰慕你许久了,趁着这个机会,我把他带进来让您瞧瞧?”
漂亮的小玩意儿?
就是原文里那个刻意接近自己伺机报复的主角受?
席言不置可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青年,“带进来吧。”
自己身边坐着的,可是主角受的前男友呢,还真是有趣。
第028章 万人迷的冤种金主2
主角受柏霖是个小明星, 长得漂亮,实力也出挑,但是运气不行, 又不肯接受潜规则,所以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几年都没起色。
他和歌手越光是一对地下情侣。
两人相识于高中,感情一直不错, 甚至有过结婚的打算。
柏霖虽然喜欢演戏,不过公开恋情对事业影响很大, 他信了越光的话,一直在背后支持对方, 不求回报。
越光很有野心,不满足继续当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尤其是看到实力不如他的人从金主手里拿到不少资源,他也动了心思。
在公司安排下, 他傍上了星娱的总裁席言,并在主角受柏霖发现这件事后干脆的甩了对方。
几年的感情, 换了十万块封口费。
柏霖深受打击, 直接黑化。
席言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他就以金丝雀的身份留在对方身边。
主角受的相貌十分出众,性格又娇又傲,再加上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原主很快对他上了心。
在柏霖刻意安排下, 原主情根深种, 也知道了他和越光之间的恩怨。
为了让他出气,越光一夕间失去所有资源, 被包养上位的黑历史也被公之于众,他立马被资本抛弃, 黯然退出娱乐圈。
至于原主,他已经为柏霖收了心,可惜柏霖怨恨原主,再加上他已经认识了主角攻席漠俞,自然不会再理会这么个只有一张脸能看的二世祖。
接下来就是叔侄抢一人的戏码,直到原主被发现不是席家血脉,被席漠俞赶出席家。
想到原剧情里柏霖对原主做的那些事,席言感觉有点微妙,怎么那么像上个世界他对其他人所做的呢。
渣男竟是我自己。
心头只别扭了一瞬,席言迅速消化了情绪。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这么想着,忽然眉心一皱,感觉被谁盯上了。
那道视线毫不掩饰,像是黏糊糊的软体动物贴住皮肤,湿滑又粘腻。
他目光凌厉,直视回去。
被他盯住的男人手一抖,酒杯倾倒,撒了一身。
男人连忙低下头,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裤子,眼神闪躲着不敢跟席言对视,等察觉到那极具压迫力的视线移开,他才松了口气,手还在剧烈颤抖,心跳不止。
呼呼……他喘了几下,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两条腿不自觉的并紧。
他以前只喜欢那种娇软乖巧的小少年,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可是在席言面前完全提不起这种心,只想跪在他面前,被他征服……
他连喝了两杯冰水,才压下躁动的心,再不敢看过去了。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之前跟他说话的男人搂着一个漂亮的青年走了进来。
那青年身子高挑,腰细腿长,像朵妍丽的芙蓉花,他的视线扫过房间里的人,嘴角微抿,露出一抹略带腼腆的笑。
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笑得一脸猥琐,脑满肠肥,手揽着他的腰,不和谐到让人觉得刺目。
“席少,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小霖,”他拍了拍柏霖的背,使了一个眼神,“还不快跟席少打招呼。”
席言看过去,脸上似笑非笑。
坐在他身边的越光自从柏霖进来后就一直僵着身体,在对方看过来时,他下意识偏过头去。
随即反应过来,忙看向席言。
越光跟了席言快一年,知道他喜好美色,而且男女不忌。
在此之前,他已经跟其他几个小明星争风吃醋过好几次,就连这次陪酒的机会都是他争抢来的。
他知道柏霖长得好,所以才会紧张,不是怕柏霖存心报复,而是怕席言真的有了兴趣。
柏霖缓缓走近,俯身拿起一杯酒,弯腰的时候,身体柔软的曲线贴合着修身的布料,在众人面前显露无遗。
“席少,我敬您一杯。”
他的眼睛偏狭长,抬起眼睛看人的时候,有一种特别勾人的味道。
柏霖显然很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优势,他举杯的动作,说话的声调,眯起的眼睛,都在诱惑着面前的男人。
席言抬眼,伸手过去,在柏霖微微睁大的瞳孔中,推开他手中的酒杯,声音冰冷的说道:“拙劣的勾/引。”
不管是席言还是原主,都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提不起兴趣,甚至有些厌烦。
酒杯摇晃着,几滴酒液溅出,落到柏霖脸上。
他的眼神有些茫然,显然并未料到这个结果。
席言却已经站了起来,解开一颗扣子,动作潇洒的不行。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在众人噤若寒蝉的眼神中停下脚步,侧过头,只露出半边侧脸。
“散了吧,没意思。”
等他走后几秒钟,房间里才慢慢有了动静。
“怎么回事?”带着柏霖来的男人又惊又怒,猛地拉了他一把,柏霖踉跄了一下,“你不是说席少一定会对你感兴趣吗?”
拍马屁没拍成,还差点得罪了对方,他现在真是后悔听了柏霖的鬼话。
柏霖表情茫然,连他都不清楚怎么回事,思绪还停留在席言伸手过来的那一刹。
他仿佛闻到了席言手指间淡淡的烟草味。
直到被拉了一把,他才醒过神来,定了定神,从容笑道:“江总何必着急,至少席少已经记住我了,不是吗?”
江总怀疑的看着他,柏霖表情不变,任他打量。
“最好如此,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机会,不然你以为他是谁都能接近的吗?”
柏霖感谢了两句,心里却对他厌烦至极。
刚刚一进门,对方的眼睛就黏在了席言身上,生怕谁看不出他那龌龊的心思。
虽然因为越光的事情,柏霖心里对席言有些偏见,他之前以为对方会是个眼神轻浮、油头粉面的二世祖,可是今天一见,才发现他想错了。
甚至觉得越光是踩着了狗屎,才傍上了席言这样的人。
早在席言离开后,越光就跟着他跑了出去,路过柏霖的时候脚步顿了下,但什么都没说,径直走了。
当时柏霖还沉浸在席言站起时两人骤然拉进的距离里,并没有发现越光的异常,此时也没有闲心再去细想。
正要离开之时,他看到席言之前所在的位置上,有个人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支烟卷,放在面前闻了闻,神情沉醉,然后拉开外衣,把它放到贴身的口袋里。
他下意识皱了眉。
外面的夜风有些凉,吹散了席言本就不多的酒意。
车子就停在旁边,他走了过去,脚步声惊醒了站在车旁发呆的男人。
“林助理。”席言把解下的西装外套丢给他,看着对方慌乱抱住,自己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
“我去公司一趟,你先回别墅。”
林羽大学毕业就进了公司,至今已经跟了他五年,是他工作和生活上的助理。
席言信任他,不只是因为跟了原主几年,也是因为在原剧情里,林羽是唯一一个不对万人迷主角受柏霖动心的人。
他喜欢的是原主。
只是公司里美人太多,以原主的身份,有大把大把的人往他身上贴。
林羽长相顶多算是清秀,带着一副平光眼镜,平时做事严谨认真,不管是从长相还是性格上来说,都不是原主会喜欢的性格。
所以原主从没有对他有过多的心思。
还挺可怜的。
席言忽然侧身,手肘靠在窗门,朝着林羽勾了勾手指。
“席先生?”林羽抱着外套,俯身听他吩咐。
席言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勾起嘴角:“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说了,你还是不戴眼镜的样子比较好看。”
说完这句话,他便撤了回去。
车辆很快驶离,只剩林羽站在原地愣愣发神。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觉得有些发烫。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表情恢复冷淡,抱紧了手里席言的外套,冷眼看着越光跑过来。
“席少呢?”
“回公司。”
“那我呢!”
“席先生并未交代。”
越光咬了一下唇,心里有些不甘。
他好不容易争抢来这个陪着席言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嫉妒,本以为今天可以陪席言一起过夜,没想到他竟然丢下自己走了。
林羽冷漠的看着他,眼神逐渐显示出一种嘲弄。
没想到对方突然抬头看了过来,愣了一下后皱眉问道:“你眼神什么意思?”
林羽一怔,侧过头去,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您误会了。”
虽然用的是敬语,越光回想着他刚刚的眼神,只觉得浑身不对劲,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嘲讽我?一条狗而已,连主人的床都上不了,凭什么嘲讽我!”
林羽低下头,面色不变,重复了一次“您误会了。”
“误会?那天我跟席少上/床之后,跟个变态似的抱着席少要洗的衣服闻的不是你?”
林羽猛地抬头,脸色白了一瞬。
他喜欢自己的老板,可他一直都很克制,从没有表现出来。甚至席言养的那些小明星,签订合同、给资源的事都是他来处理的。
他知道自己没有可能,所以从不嫉妒,只是在那些人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能抓住席言的心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流露出几分讥讽。
手指在西装外套上捏出几道皱痕,他的手攥紧又松开。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展现出总裁助理的职业素养来:“夜深了,越先生回去时请注意安全。”
第029章 万人迷的冤种金主3
席言是星娱的总裁, 虽然这个身份,更像是席漠俞为了安抚这个不安分的侄子而随意送出的小玩具。
他翻开桌面上的文件,不知道原主喜不喜欢这个玩具, 总之他是挺喜欢的。
不说别的,就总裁这两个字,就戳中他的点了。
他上辈子也是个总裁, 助理说他血管里涌流的不是血,是对工作的热爱。
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简单了解了一下公司的经营状况,又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个世界的资料, 他推开笔记本电脑,站起伸了个懒腰。
今夜他不打算回去了。
旁边就有原主特意布置的休息室,小床浴室一应俱全,偶尔兴致来了, 也会叫几个小明星过来玩玩游戏。
席言打开浴室的灯,手撑着大理石台面, 细细打量着镜子里的这张脸。
一张不管怎么看都找不出瑕疵的脸, 每一处都像是被细细雕刻,想必那拿着刻刀的主人,一定是饱含着深切的爱意才能勾画出这样一张脸来。
席言手指划过脸颊,眼神有些微妙。
不管怎么看,原主都跟他本身的长相有些相似, 甚至与上个世界席言的长相也很相像。
只是五官上一些细节的变化, 就塑造出完全不同的气质,给人的感觉也迥异。
哗哗水声响起, 雾气缭绕,席言将额前碎发抹到脑后, 在他身后,浴室门被推开的声音隐没在水声里。
席言关了龙头,刚拿上浴巾,就感觉有一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背,对方大概比他矮一个头,这个姿势刚好让他把脑袋靠在席言肩胛上。
“席少~”那声音应当是清甜的,此时却带着点幽怨。
那双手划过席言后背紧实的肌肉线条,一直滑到腰线处,再缓缓向前,直到被另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抓住。
“席少!”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脸色微红。
席言有很多情人,他不过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
他好不容易瞒过那些小/屌/子,一个人来找席少,这一次,一定要跟席少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肉/体交流。
说来有点……叫人惋惜,他来这里这么多次,还没成功爬上席少的床。
他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都不一样,其他人爱的是席少的钱,他爱的是席少的人,就算要他倒贴都愿意。
感受到男人手上的力度,他双腿发软,刚想开口,下一秒,男人猛地甩开他的手,他摔在了地上。
席言裹好浴巾,水珠顺着他胸膛落下,他皱眉看着地上眼神发痴的少年,冷声道:“滚出去。”
那少年眼睛圆溜溜的,两颊还有点软肉,应当年纪不大,是容易引起女性保护欲的小奶狗形象。
席言这才想起,除了主角受和炮灰越光,他还养着不下两位数的金丝雀。
身体素质那么好吗?
他想着之前镜中看见的形象,好像确实有八块腹肌,手臂肌肉也很结实。
迈步绕过少年,席言往外走去。
对方直直地看着他,视线逐渐滑落到他迈动的小腿上,呼吸一紧,忽然俯身在他面前,摊开双手,像是期待什么恩赐一样,放在了他的脚下。
席言踩中了什么东西。
少年闷哼一声,表情似痛苦,又似愉悦。
席言皱眉,看了过去,就见他捧着自己的手,像捧住了一件宝物,看了一会儿后,他慢慢张开唇……
后面发生了什么席言并未看见,他走到办公桌旁,打通了助理林羽的电话。
“林助理。”
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席言只听得一阵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摔了,然后才是林羽略带不稳的声音。
“席先生?”
席言迟疑问道:“你在运动?”
“不、不,没有……”那边静了下来,大概过了几秒钟,林羽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一丝不苟道:“席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席言让他帮自己处理掉所有包养对象,当初签订合同的事就是林羽负责,席言相信他的能力。
“是,我马上解决,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没有了。”席言顿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当他说出那句话时,对方的语气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那边已经先挂了电话,林羽的心还久久平静不下来。
他长舒了一口气,把刚刚因为被惊吓而扔开的西装外套重新抱进怀里,再用手指一点点将上面的皱褶抹平。
脱下身上衣物,将外套披在身上,两只手伸进衣袖,面料与他的皮肤一寸寸贴合,就好像他被那个男人抱住一样。
直到外套上也染上他的气息,他脱了下来。
温存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点,等到明天,衣服送去干洗,就什么也留不住了。
在把外套挂进衣橱的时候,他的手忽然顿住,然后猛地收了回来,心脏砰砰狂跳,似乎在为心里那个大胆的想法鼓劲。
如果、如果,他再买一件新的衣服,再将这一件留下来。
反正席先生不会在乎这些东西。
他的脸连着耳朵红成一片,对于自小性格死板严谨的他而言,这已经算是这辈子做过的最逾矩的事。
席言挂了电话后,又给保安打了过去。
几分钟后,那少年就被架了出去。
临走时他还一脸不敢置信,张嘴想喊什么,就被保安队长捂住了嘴。
“唔唔!”
“席先生,那我们就走了。”
席言背对着众人,扣着衬衫的扣子,闻言嗯了一声。
保安队长瞥了一眼,又像被什么灼到一般连忙低下眼去。
刚刚他进来的时候,席言正为自己披上一件衬衣,他看到了一截还未来得及掩藏的后背,以及动作时背后律动的肌肉线条,心头重重一跳。
他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老板是个神仙般的人物,这件事在他第一天入职,在公司大门处看见从车上走下的席言时就明白了。
所以他平时一直都很克制,生怕自己禁不住诱惑,走上一条不归路。
可是今天一见,他发现自己确实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他不敢再待下去了,架着手下的人急忙就要走,可是走了两步后才发现其他人没有跟上。
回头一看,一个个都跟傻子一样,呆愣愣望着席言所在的方向。
不知是同病相怜更多还是被冒犯的愤怒更多,他一脚踢在其中一人的小腿弯,唤醒了对方不知道游离到哪里的心神。
“走了。”
最后往那边望了一眼,保安队长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屋里只剩下席言,他透过落地窗,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整理好了衣服上最后一颗扣子。
这才转过身来,坐到了皮质座椅上。
转身之时,他恍惚扫到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就在他面前电脑的左下角。
他身体前倾,手指抚摸过左下角的一点凸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是人脸识别,还是红外线感应?
总不可能是监视器吧。
屈起手指叩击桌面,回想着原剧情中原主的人物关系,确定没有提及这回事,也没有提到会这么做的人,索性放弃探寻,不再庸人自扰。
他起身前往休息室,身后一点微弱的红光闪烁不停。
第二天一大早,席言早早给林羽发去消息,让他准备一些资料。
对于工作,他向来很尽心,星娱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只是最近几年被原主折腾的有些不太景气。
但破船还有三千钉,星娱依旧是刚入行的新人们抢破脑袋都想进来的最佳选择。
九点零一分,林羽带着文件出现在办公室。
席言放下文件,抬眼却愣了一下。
今天的林羽没有戴眼镜,他本来就不近视,平光眼镜大概是为了显得自己更严谨。今天乍然一看,他竟然生了一双凤眼,上挑的眼尾为他平凡的相貌添了几分风情。
大概是他打量的太久,林羽有些赧然,只是他素来冷淡,只能微微侧目,强行压制住慌乱的心跳。
“席先生,你要我做的事遇到了一些麻烦。”
席言稍一斟酌,便明白他说的是昨晚的事。
没想到林羽效率这么高,一夜过去便有了结果。
“什么麻烦,他们要的太多?”
“他们不同意。”
席言眯起眼,“谁不同意?”
林羽微抿唇,停了一下,才说道:“都不同意。”
昨夜他接到席言电话后,立马联系了那些人。
大概是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心思,为了尽快斩断这些关系,他承诺对方已经给出的资源不收回,并且继续给予一定程度的帮助,再加上一大笔钱……
但是对方在电话里把他臭骂了一顿,一个两个都是,问他这么做席少知道吗?
林羽在其他人面前向来冷静,很认真的解释了这就是席少的意思。
没想到对方立马改变了态度,紧张的问他是不是公司出现了什么事情,席少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助,他们手里还有点钱,再不行他们去傍其他人,再反哺给公司……
把林羽给整沉默了。
主动提及这件事,不是想让席言心软,只是怕其他人会来告状,所以先下手为强。
报告完毕,他紧盯着席言的眼睛,直到对方说让他看着办,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痛楚,低下头一看,才知道他刚刚一直紧握着拳头,掌心被指甲印出几个深深的烙印。
林羽走后,席言继续收集资料看文件,打电话叫了几个各部门的主管进来,进一步了解了公司的情况。
星娱是老牌企业,调性早就定下,就连每年推出的出道团体风格都大致相同,如今市场上风向已变,星娱如果再不找到破局的方法,恐怕只能是死路一条。
虽说星娱背后还有席漠俞这个主角攻兜底,但已经自觉把它当成自己东西的席言决定自食其力。
练习室里挤满了人,都是这一批预备要出道的新人。
席言扫视了一眼,只觉得里面的人风格各异,清俊、可爱、野性都有,个个非凡,只是凑在一起,有点让人分不太清。
他本就不熟悉娱乐圈,他更擅长在商场上和人周旋或者在幕后执棋。
所以只是看了一眼,了解了一下新人们的大致成色,便将事情交给了专业人士。
练习室的一面墙是单面玻璃,席言的出现没有引起房间里任何人的注意。
只是在走廊尽头转角的时候,他与一个从另一头跑过来的少年不期而遇。
眼见着两人就要相撞,席言侧了一步,那少年反应不及,眼中闪过惊讶,啪的一声摔在席言的脚边。
席言绕开他,身后的助理看了少年一眼,亦步亦趋跟在席言身后。
等到两人都走远,少年这才慢慢抬起头,双手捂住脸嘤嘤嘤了两声。
两分钟前,他恋爱了。
一分五十九秒前,他失恋了。
甜蜜和痛苦都来的那么猝不及防,直到他走回练习室的时候,神情都还是恍惚的。
“喂!”背后忽然传来的力道吓了他一跳,他缓缓转过头去看跟他打招呼的人,对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怎么啦?”问话的时候,他还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想着刚刚的惊鸿一瞥。
“嗨!”身材高大的男孩儿摸了摸后脑勺,麦色的脸上微红,眼神掩饰性的上瞥。
“你来晚了没看到,之前有个长得特好看的人从这里走过,被偷偷跑去上厕所的人偷拍下来了。”
“特好看的人。”少年喃喃念了一句,突然站直了身体。
会是他吗?那个让他一瞬间经历了从初恋到失恋的男人。
“是啊,特好看!”男孩儿还以为是在问自己,下意识的回答道。
他习惯性拿出手机,跟朋友分享八卦向来是他的爱好,只是手机才递了一半,他心中猛地升起一丝抗拒。
好像是不想让其他人再看见他的样子。
他想把手机收回来,对方却一把夺了过去,只是看了一眼,便瞳孔睁大,鼻翼翕张,一副兴奋至极的样子。
但只是几秒过后便冷却下来。
少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攥紧了手机问道:“这张照片,有多少人看过了。”
他像守着宝物的恶龙,眼神中带着点敌意。
男孩儿看他手指攥紧,怕他捏坏了屏幕,连忙去扳他的手。
“快还给我,照片他们都有,大家都在求图,这东西一个人藏不住。”
居然都有!
少年神情僵硬,嫉恨与愤怒的情绪在他脸上交替出现,慢慢组合成一副扭曲至极的表情。
他在男孩儿手上猛地抓了一把,趁着他吃痛收手,夺过他手里的手机,假装没拿稳,往一旁的墙壁掷去。
啪的一声脆响,手机支离破碎。
少年在一瞬间的愉悦后迅速收敛神色,摆了摆手,用极度敷衍的歉意态度说道:“真是对不起啊,手滑了。”
“你!”
练习室里传来打斗声,以及人群争执的声音,声音大的就连不远处跟下属交代事务的席言都听到了。
“怎么回事?”
身边立马就有机灵的人去看情况,没几分钟,他跑了回来。
“练习室那里打起来了。”
“什么!”席言还没说话,其他人先惊怒问道:“怎么会打起来!”
说话时他偷觑了一眼席言脸色。
星娱家大业大,管理也严格,像这种私下打斗的事情一旦发生,不管是打斗双方还是围观众人全都要清理出队,所以以前从没有过这种事情发生。
如今当着席言这个总裁的面出了这种恶性事件,岂不是让人以为他们管理有问题。
去调查情况的人回答道:“好像是为了一张照片。”
他瞥了一眼席言,见他也在认真听,不由放慢了语速,斟酌了一下字句。
“有个新人因为一张照片摔了别人的手机,正在摔第三个的时候被逮住了,脸都被扇肿了,手也断了一根,打得满脸是血。”
“这么严重。”席言不由蹙起眉心。
他以前做过危机公关,知道一些小事情不注意的话可能会酿成大问题。
“尽量安抚他们的情绪,伤者也尽快送去医院,一切费用公司承担,李经理,这件事交给你了。”
“是。”席言视线落到李经理身上的时候,对方不由得站直了身体,就连突起的啤酒肚都在尽力往后缩。
又交代了几句,席言看向之前走过的练习室的方向。
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被担架抬了出来,他本来眯着眼睛,呼吸微弱,胸膛只有轻微的起伏。
却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的时候,挣扎着想要坐起,又被固定带束缚住了躯体,怎么动弹都不能摆脱。
旁边大概是医生的人连忙压住他,免得他乱动造成二次伤害。
少年动弹不得,呼吸急促,眼睛瞪大仿佛眼角都要撕裂。
他死死看着一个方向,右手晃动,勉强伸直,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席言觉得他好像在看着自己。
很快,担架便被送到救护车上,那个少年也看不见了。
席言看了一眼时间,快中午了,该吃饭了。
这一场惨剧并未被他放在心上,那个为了他而被送进医院的少年也未被他记住。
第030章 万人迷的冤种金主4
屋里很暗, 门窗紧闭,也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只有墙上的电子屏。
他微微仰头, 望着屏幕上的身影,眼神怔愣。
这间房被他特意改造过,十几寸大小的电子屏幕密密麻麻挤满了整面墙, 像是苍蝇的复眼一般,默不作声将世界收于眼底。
但是他的世界只有一个人。
屏幕里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 看着手里的文件,右手捏着笔管, 不时在文件上批注着什么。
偶尔也会手指按着眉心,一副苦恼的模样。
他看的入神,甚至伸出手,去触碰对方握笔时屈起的指节。
片刻后, 男人站了起来,走到监视器看不见的方向, 他回过神, 按开了另一个监控的显示器。
对于办公室里每一个摄像头的位置,他都心中有数,可是这次他却没有看见对方的身影。
他打开所有监视器,看到男人已经走回了办公室,站在桌前, 正观察着什么。半分钟后, 那人俯身向前,伸手过来。
骤然拉近的距离令他呼吸一滞, 男人洞察的目光,竟让他觉得对方正透过镜头注视自己, 配上那较常人更深邃的眉眼,无端显得深情。
他看见对方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个冰冷至极的笑,薄唇微启,似乎说了什么。随后就是碰的一声巨响,屏幕一花,耳边只剩下呲呲的电流声。
几分钟后,另一个显示屏暗下,像是灭掉的万家灯火,到最后只剩下寥寥几盏。
他咳嗽了两声,觉得有些胸闷。
席言放下手里的玉质雕塑。
那个摆在他桌上、价值数百万的艺术品,此时因为主人的不当使用,现在已经添了几道长长的裂缝。
他将被毁掉的监控探头扔进垃圾桶。
不算还没被找出来的,办公室里的十五个,盥洗室五个,休息室五个。
难怪他在办公的时候,不时会有一种被窥视感。
监视他的人还真是大胆,似乎一点也不怕被发现。
星娱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这里是星娱总裁的办公室,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能让人进来安上监视器,那么星娱早就玩完了。
有能力这么做,并且还不让其他人发现的,只有一个人。
席言翻了一下日程表,两天之后有一场酒会,主角攻受都会出现在现场,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主角攻席漠俞是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可以说,这场酒会正是为了他而举办。
至于主角受柏霖,按照原剧情的时间线,他那时已经被炮灰攻席言包养,所以是以男伴的身份被席言带进去的。
席言不讲究这些东□□自一人出现在酒会现场,端了一杯酒,刚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便被人拦住去路。
“席少!”是个长相清俊的青年,带着一副金丝边眼睛,语气故作熟稔的跟他打招呼。
席言只略略瞥他一眼,“让开。”
青年面色微变,又想跟上前来。
席言停下脚步,皱眉问道:“听不懂话?”
做席漠俞的侄子至少有个好处,他不用和那些不重要的人虚以委蛇。
青年有些不甘心,自从两年前在一次聚会上见到席言,他便日日想念。
只是对方不时常露面,为了不错过机会,每次一有酒会他必会参加,终于再次见到席言。
他不想就这么错过,但又怕纠缠不舍惹人嫌,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跟上去。
还会有机会的,不能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大概是有前车之鉴,接下来的路没有人阻挡,他顺利来到被众星拱月的席漠俞面前。
轮椅上的男人面容英俊,骨节高大,只是由于长期不良于行,面色有些过分的苍白,缺少血色。
此时他正手撑着头,几丝碎发遮了眼,显出几分疏离来。
“小叔叔。”
席漠俞抬起头,原本游离的思绪瞬间回神,瞳孔中散出点点欣喜。
“小言。”
席言嘴角只勾了一下便收起,看向周围的人,“我想和小叔叔说几句话,各位老总,抱歉了。”
“太客气了席少。”
“席少请随意。”
他们不称呼席言的职位,偏要叫他席少,似乎这样就能显示出自己与旁人的不同来。
席言礼貌性的笑笑。
这些人与刚刚遇到的青年不同,事实上,能在席漠俞身边占据一个位置,已经代表了席漠俞对他的认同。
想着将来离开席家,自己要一个人撑起这么大的公司,必要的交际是少不了的。
他与众人交换名片,直到后来发现自己可能带的不够,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凑了过来。
一个说自己认识名导,一个说自己手里有资源,席言不是很懂他们的热情。
“席少,就写在我手上吧。”
说话的人席言认得,是最近名声大震的新晋影帝,据说背景不凡,出道后还没闹过什么绯闻。
与荧幕上那个骄傲自信的人比起来,此时的他显得有些腼腆,席言挑了下眉,拉过他一只手,在他手心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席言下笔很轻,笔尖落在掌心带着细密的痒,他缩了缩手指,心跳有些不受控制。
席漠俞本来只是默默看着这一切,就连人群围过来的时候都没有出声,只是此时却忽然有些忍耐不下去。
“小言。”他眉心蹙起,“可以了。”
他发了话,席言便停了手。
“席少,这个,”新晋影帝指了指他手里的笔,“带着不方便,我帮您解决掉吧。”
席言身上没有放笔的地方,这支笔也是侍应生拿过来的,他自然没什么意见。
把笔放进对方摊开的手中,他绕到席漠俞身后,推着轮椅往大厅外走去。
宴会开始的时间是八点,席言来得晚,外面的天已经全黑。
行走的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只有轮椅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偶尔有石子滚落的声音。
寂静的夜里,席漠俞忽然开口。
“听说你让林羽把那些小明星都处理了。”
“收收心也好,你年纪不小了,该以公司的事情为重。”
“但是那个叫越光的,你为什么没让他走。”
席言猝然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看轮椅上的人。
总觉得最后一句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对方任他打量,并未回头。
“小叔叔很关心?”
原主的父母死于车祸,席漠俞也是在那场车祸里伤了腿。
当时三人在一辆车上,开车的是司机,车祸发生的时候,原主的母亲护住了席漠俞。
席漠俞虽然活了下来,但也受了重伤。
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向来对这个侄子很纵容,那么大的公司也当玩具似的送给了原主。
如果不是后来他被发现不是席家血脉,如果不是主角受横在其中,他们两估计还得上慈下孝一辈子。
“我毕竟是你叔叔。”席漠俞答道。
“哦,叔叔啊。”席言意味深长,“叔叔也会插手后辈的感情/事吗?”
“那算得上什么感情!”席漠俞提高了声调,大概是太激动,他咳嗽了两声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你跟他们身份不同,玩玩就好,不要太认真。那个……越光,我看了,没什么好的,你要是喜欢这种类型,我让林羽再给你找几个类似的。”他紧蹙着眉心,捂着胸口,似是难受。
席言答道:“他不一样。”
毕竟是主角受的前男友,又是文里的炮灰受。
“有什么不一样?”
“小叔叔,你知道他跟我多久了吗?”
席漠俞一顿,“一年零一个月,确切的说,三百九十二天。”
“他是所有人里跟我最久的一个。”
“咳咳……”席漠俞欲说话,开口却带起一连串的咳嗽。
他知道,什么都知道,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让那个越光留在席言身边。
不管席言身边有多少人,总归都来来去去不长久,他也暗中处理掉了许多,但绝不能有一个真的让席言上了心。
“不行、他不行……咳咳,换一个。”
“小叔叔。”他的手绕过席漠俞的后颈,划到他喉结处,感觉到他说话时喉间的震动,语气一冷,手指慢慢收紧,“你只是我的长辈,不要插手太多,好吗?”
席漠俞的头下意识的后仰,随着席言力道加重,他吸入的空气越来越稀少,肺上逐渐感觉到灼热,脸色涨红,太阳穴鼓鼓的跳。
席言正低头看他,这个后仰的姿势刚好与他对视。
他从来没有这么长久的凝视过自己。
席漠俞一时被蛊惑,艰难睁开眼睛,伸手覆在他掐着自己脖颈的手背上,力道轻柔,不像是要挣扎。
“小、小言……”
就这么看着我吧,杀了我也没关系,这世上还有比把自己的命都交到另一个人手里更深情的事吗?
那个越光,又怎么比得上我。
他这么想着,覆在席言手背的手逐渐往他手腕移去。
手下的人没有反抗,即使是在昏暗的月色下,也能看得出他面色不对劲。
席言松开了手。
他虽然不算是个好人,但也绝不做这种犯法的事,今天也不过是个警告。
真当他没有脾气吗,他的家里,办公室全是摄像头,不管是忌惮还是窥视欲作祟,总之这种行为确实惹恼了他。
“咳咳,咳咳!”
席言的松手猝不及防,席漠俞一头从轮椅上栽下,刚刚的极度缺氧使他手脚无力,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还来不及坐起来,他余光看见席言转了个方向,似乎是要离开,立马伸手抓住了对方脚踝。
“小言,你要去哪里!”
他的喉咙受了伤,声音沙哑着,每说一个字便痛苦一分。
席言低头看着地下的人。
“小叔叔摔倒了,我当然要去找人帮忙。”
席漠俞抓紧他的裤脚:“别去,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小言,你帮我。”
他抬头看着席言的时候,像个央求着父母买玩具的小孩。
席言扯开他的手,“但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