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世祖x私生子
听着蔺绥的话,宋云青丝毫不意外,蔺绥就是这种性子。
“我们蔺少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过几天我堂姐订婚,定在了游轮上,要一起去吗?”
宋云青自然不是专门为了提醒蔺绥小心燕秦才来一趟,这么说只不过想让蔺绥对燕秦多一点负面情绪,顺便进行邀约。
“行,你到时候通知我就好。”
隔着一层门板,宋云青觉得蔺绥的声音似乎有些奇怪,但想要仔细听时,蔺绥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暖光照亮着有限的范围,角落里阴影丛生。
布帛碎裂的声音混在了蔺绥说话的声响里,昂贵的西装布料被男人撕毁,留下一条裂缝。
像是屋外夜空被人用利爪划出一道痕迹,露出内里柔软的月白,像盈满了柔光的天河。
青蝶翩跹其中,婉转伏于男人的掌心,被得寸进尺地抚弄。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到时候见。”
房里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宋云青只当蔺绥懒得回应,无奈地笑笑,转身离开了。
厚实的门板遮住了含糊的声响,掩藏住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水声隐没于夜色光晕中,被踢乱的被子横倒在一旁。
被压制在身下的青年胸膛起伏,舌尖舔过有些刺痛的唇瓣。
他没再挣扎,反倒是逐渐平静。
“这就是你的报复?”
他的眼眸仍然残余着迷蒙的水光,像是被揉碎的星河。
他的语气轻蔑,像永不低头的国王。
让人分不清他是嘲笑这种手段,还是在鄙夷于这种程度。
“怎么会是报复,”燕秦的表情里有些不解,甚至是透着些无辜,他嗅闻着蔺绥的颈侧,喃喃道,“我可是在向少爷献上我的忠诚。”
献上他不堪的欲望,肮脏贪婪的爱意。
“少爷想要挣脱并不是难事,这是你的地界,屋外都是你的人。”
燕秦慢条斯理地说着,整理着蔺绥身上贴身的衬衫,手指摩挲着主人柔软的腰线。
“但少爷不是很沉浸于这种游戏吗?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引诱人去侵犯。”
“明明乐在其中,却又不高兴地去挣脱,您的心思总是这么难以揣摩。”
燕秦看起来有些苦恼的模样,眼眸乌黑如墨。
他与以前那个沉默地跪在蔺绥脚边的少年已经大不相同,可在某个瞬间,又好似重合。
燕秦有多了解蔺绥呢,从日夜贪婪的注视里,从那些窥伺贴身服侍的过往里,他发现了蔺绥对待不同事物的细微反应。
或许是出生富贵,太早的经历过许多奢靡的事物,少爷对很多事情都漫不经心,有时候燕秦甚至觉得这世界上似乎没什么事情能让他在意。
蔺绥其实很讨厌被人触碰,被佣人服侍时会避开任何有可能的接触。
虽然触碰了他又嫌恶地用帕子擦去皮肤接触过的地方,可若是他真的如此厌弃他,根本就不会用手去触碰他,更不会在从前亲吻他。
燕秦经历遭受过真正的鄙夷和怨恨,或许蔺绥都没发现,他看着他的眼里是藏着些别的东西的。
燕秦难以分析那其中是什么,但只是那种眼神,便让他颤栗,让他想要将蔺绥搂进怀中亲吻疼爱,从初见蔺绥起,那种怪异情绪便在心窍中发酵,只是从前的他难以分辨,防备感远胜于奇怪的心悸。
“阿绥,”燕秦有些笨拙生涩地念出这个陌生的称呼,因为兴奋声音沙哑到有些怪异,他亲昵地亲吻着蔺绥的心口,以一种宣判地语气说,“是你先引诱我的。”
蔺绥无时无刻不在引诱他。
用他盛满欲望的冰冷的眼眸、倨傲宣示的态度、讥诮嘲讽的话语以及那柔软甜蜜的红唇。
蔺绥的神色随着燕秦的话语越发难辨,燕秦比他想象的要敏锐,可这还不是最终定局。
蔺绥轻嗤:“要是人人想睡我都找这种理由,那我可真是忙不过来。”
“你知道什么叫引诱吗?”
被束缚的美人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面庞带着奇异的神色。
他所展露的一切都不过是冰山一角,哪怕是前世的燕秦,可都没尝过他的所有手段。
微微屈起的小腿紧贴住男人的躯体,多情眉眼上扬。
青年像是缠绕在猎物身上的蛇,哪怕他的手此刻被束缚的无法动弹,也并不多妨碍。
美人的眼眸如蜜,盈满了情意。
仿佛灵魂在人耳边低语,请求被占有。
他连一个亲吻都未曾赐予,燕秦全身却像是被涌动的颤栗席卷,头皮发麻,险些在这种沉溺中达到颅内高潮。
“这才叫引诱,”蔺绥在燕秦的耳畔笑着呼出热气,面上的浓情蜜意却立刻褪去,带上了森冷的恶意,“你可不配。”
宛若靠吸食人精气为食的妖怪露出了獠牙,暧昧的春风转瞬成为凛冽的寒刀。
那条银链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蔺绥解开,再度束缚在了燕秦的脖颈上。
蔺绥的手寸寸收紧,燕秦僵硬着身体,不是因为吸取的渐渐稀薄的空气,而是因为蔺绥动作的另一只手。
好似柔软无骨,扼住他的咽喉,控制他的命脉。
滚落在角落里无人在意的镜面兔反射着这怪异横生充满着死亡威胁的旖旎场面,此刻乌云遮蔽弯月,似乎连清辉都不愿意落进这片地方,以免皎洁被染上墨色。
青筋跳动,所有的一切都在诉说着青年的危险。
他是带着剧毒的漂亮蝴蝶,品尝他的甘甜的同时,要承受死亡的代价。
蔺绥的手用力,给了燕秦妄自揣测的教训。
燕秦的东西疼到有些萎靡,蔺绥却露出了充满恶欲的漂亮笑容,又轻轻地安抚似的宽慰着,像是揉着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狗。
当云层移开月光毫无遮蔽地铺洒在房内时,蔺绥才缓慢地收回了握着银链的手,看着燕秦通红的脖颈,任由那根失去抓力的链条在燕秦的身上滑落。
“我兴致来了,我就愿意逗逗狗,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开心,少自以为是的揣摩我的心思。”
“真脏。”
蔺绥蹙眉,有些厌烦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燕秦痴痴地看着他,帮他擦去掌心的脏污。
“阿绥。”
燕秦呢喃,已然快被他逼迫到极致,眼眸布满红意。
做他的狗,扑咬他,吞吃他,独占他。
蔺绥的脖颈高昂,抓紧了燕秦的头发,面庞冷意毕露。
蔺绥藏住了眼眸里的杀意,想着要怎么把系统弄死。
痛意就像是一根冰锥在大脑里刺过,带来难言的冷意。
蔺绥嘲讽:【没本事在我刚刚手动的时候惩罚我吗?】
【怕我痛到失去力度控制让他从此残缺?】
系统装死,闷不吭声。
蔺绥将燕秦推开,去往了浴室:“你可以滚了,再有下次,你真的可以死在这里。”
他等着燕秦离开,结果却被燕秦抱了起来。
浴缸里佣人先前已经放好了水,薰衣草味的精油让浴室弥漫着淡淡香气。
“听不懂吗?”
蔺绥有些愕然地看着燕秦,因为他违抗命令而格外烦躁。
燕秦闷不吭声,将他放在了椅子上,蹲下来给他脱袜子。
燕秦望着他答:“我是愿意死在少爷身上的。”
他谈及了目前关切的问题:“需要去医院吗,之前做过检查了吗?”
燕秦不止一次看见过蔺绥忽然疼痛的模样,偶尔有几回在监控里也看见他难受的模样,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蔺绥显然不好受。
蔺绥按着太阳穴不耐道:“不用你管。”
人总是习惯性的说着许多谎言,蔺绥尤其如此。
神经似乎在被冰冻凌迟,惩罚着他的罪责。
蔺绥不觉得自己对系统有罪,倘若这凌迟之刑是燕秦对他的惩罚,那他甘愿受下,可系统他却是怎么也不会甘心的。
他非自愿地穿进那本书里,凭什么要遵守它给他的宿命。
“那先去医院吧。”
燕秦看着蔺绥苍白的脸色,为他重新穿上袜子。
蔺绥推开了他,赤着脚踩在浴室冰冷的地面上。
“不要再让我重复一次,出去!”
六年前的燕秦会依言照做,可现在的燕秦只是站在原地,高大的身躯宛若一座沉默的小山。
“少爷,这种需要我的情况,不要说反话。”
蔺绥有时候奇怪的不像一个骄纵的少爷,如果是燕周,早就已经大喊大叫肆意发泄情绪了,但蔺绥总是忍着,一直如此。
——阿绥,受这样重的伤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绥,需要我的时候,不要推开我。
记忆里的声音与身影和如今的燕秦重合,蔺绥头疼欲裂,扶住了一旁的洗手台。
疼痛悄无声息地消失,代表着系统罢手。
蔺绥揉着眉心说:“你走吧,我没事。”
燕秦对上了他的眼眸,感觉到了蔺绥的驱逐,他大可不必离开,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蔺绥的底线,他不想真的被蔺绥永远驱逐。
燕秦神色压抑,还是离开了。
早晚有一天,他可以停留在这里。
蔺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将自己泡在了热水里。
“啧……”
系统以为他准备辱骂自己,打算继续装死时,听见蔺绥的自言自语。
“怎么比之前时间短了一点,半个小时……修真界耐力就是要强一点,这样也好,应该不会太累吧。”
蔺绥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思考似的说。
系统:【你你你不知廉耻!】
蔺绥才懒得浪费精力辱骂它,气死它就足够了。
虽然大家立场各有不同,所以难免冲突,但这事儿纯属是天道自己傻逼,赶紧灭亡吧拜托了。
今晚有些费力伤神,蔺绥睡得很沉。
翌日,高靖给他来电话,说天启公司的人对他们正在进行的技术很感兴趣,想要进行参与。
“天启的运行系统青蝶未发布的版本对我们的研究运行具有很大的帮助,他们的诚意很足,如果能进行合作的话,项目一定可以提前推进不少,老板,要考虑合作吗?”
高靖在研究的技术在业内其实不算太大的秘密,毕竟在订购材料和一些其他方面也能让人分析出来些许,不过业内还是保持着不看好的状态,毕竟这项研究已经持续了六年,仍然在不断烧钱开发的阶段,而且未必可以成功。
但总有些人看见了其中的可行,并且决定加入推进,燕秦有这个眼光,蔺绥并不奇怪。
看来燕秦这些年虽然在国外,国内的事可没少关注,明明青蝶的基础运行版本才开始推广,高级适配全息网游的运行版本就已经能拿出来了,看来下了不少功夫。
“当然,合作共赢的事我们欣然接受,别让乌秋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好好待在实验室里,努力解构青蝶的运行逻辑。”
“好的,他最近比较安分。”
说到乌秋,高靖就有些头痛。
天才总是和普通人不同的,高靖在技术上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乌秋的了,而且还要时时刻刻盯着乌秋让他不要一时兴起去侵入不该侵入的地方,以免直接被盯上。
“不过他最近有些想见您,一直吵着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您。”
“时机合适的时候,再说吧。”
蔺绥对于燕秦之外的人向来不会倾注太多的感情,他望着窗外辽阔的天空,露出了极淡的笑容。
最近的京州圈子很热闹,‘燕秦’二字几乎无人不晓。
燕家人最近可是喜气洋洋,燕总燕文浩尤其得意。
他似乎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忽视这个儿子任由他被欺负的,只好像只记得自己慷慨的拿钱给燕秦的妈妈治病,为燕家后继有人而欣悦。
更别说燕秦隐隐有回归燕家的想法,还想他委婉地表述一直以来对父亲形象的濡慕。
燕文浩无视了妻子和大儿子的抗议,补偿似的给了燕秦许多东西,将燕秦记在了同一户口上,甚至让他上了族谱,成为光明正大的燕二公子。
“这燕文浩还挺有福气的。”
蔺家人谈话的时候,蔺父如是点评道。
蔺绥在一旁笑而不语,已经可以预见燕家人的结局。
其实在原书里,剧情的进展并不是如此。原书里燕秦从国外回来后,成为了京州的新贵,燕家想要拉拢他,他拒绝的格外干脆。
他不觉得自己和燕文浩有什么父子亲情,也对燕氏根本不感兴趣。
可燕周并不那么觉得,一直把回来的燕秦当做威胁,各种找麻烦,将燕秦惹的烦了,才出手将燕氏吞并,燕周和燕文浩自然也没法跳脚了,最后连燕氏集团的大楼都进不去。
而现在燕秦,不仅和燕文浩上演了‘父慈子孝’,甚至给了燕文浩一些甜头,空降了燕氏总公司。
蔺绥甚至能猜到燕秦后面会采用什么手段,因为这就是他最喜欢的方法之一。
在第一世时就有人点评他的手段狡猾,像条阴毒的蛇,蔺绥可不在乎,要是竞争对手客客气气十分礼貌,他当然也干干净净,对手都不择手段了,他还要以德报怨?
他说过他会让燕秦更快成长的,显然这些年来给他上的每一课,燕秦都有好好听,并且学以致用。
蔺敏也附和着爸爸的说法,完全忘了自己曾经和燕秦有过怎样奇怪的一面之缘。
她根本不记得她口中称赞的人,曾经是被弟弟养在别墅里的狗。
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年,更何况蔺绥从小到大做的一时兴起的事情不计其数,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件,而且他们只见过一面,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听说过别墅里的少年的消息。
至于之前圈里都知道的事,如今还有谁敢拿到台面上来说,都讳莫如深了。
蔺敏谈起最近听到的事儿,说:“燕周最近不是在追董小姐么,结果董小姐和他打听燕秦,燕周直接气的骂她,那骂的可不好听,这燕周也是没脑子,董小姐是他在外面玩的那些女人么,这还没追上呢就这样,董小姐气的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他的打算也黄了。”
蔺表姐喷笑道:“燕周那德性也就这样了,而且他跟燕秦,瞎子都知道怎么选。”
燕周的身高一米七不到,燕秦却是一米九三,不管身材还是脸,燕秦都完胜。
蔺表姐揶揄道:“也不知道燕秦喜欢什么样的人,听说不少人想给他做媒,他都表示事业为重推拒了,小敏,不然你去试试?燕秦可比那什么喻响好多了。”
蔺敏连忙摆手道:“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燕秦这人气势太强,不是一般人能拿得住的,我可没想法,不过我倒是挺想和他们公司合作……”
“停停停,你三句话不离工作,安安呢,最近谈恋爱了吗,都快二十五了,怎么也不谈谈,就我们安安这脸这条件,什么对象找不着,比那燕秦也不差么,好姑娘很多的,我手帕交有个妹妹……”
蔺表姐作为已婚已育的一员,非常操心弟弟妹妹们的人生大事。
“安安也不着急,是吧?”
蔺敏作为家里唯一知道蔺绥性取向的人,连忙堵住了表姐的话,对着蔺绥使眼色。
蔺绥笑道:“时间合适了,就会谈了。”
蔺敏转移了话题,蔺表姐的注意力被转移,说到了最近宋家小姐准备在游轮上准备结婚派对的事,说来说去又说道了燕秦,似乎对他格外感兴趣。
作为最了解燕秦的一个人,蔺绥不打算参与这些话题,上了二楼准备休息。
满月之下,庭院外的树下,人影斜斜。
蔺绥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想着这几天给燕秦的教训。
他断绝了他所有窥伺的机会,他不想的时候,燕秦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
有些狗狗呢,在没能力霸占一块地盘的情况时候,只敢眼巴巴地在边缘望着。
第25章 二世祖x私生子
宋云青表姐订婚的那天,天气格外的好。
四层游轮上布满了鲜花和气球,被布置的格外梦幻。
蔺绥和蔺敏一起上的游轮,和站在游轮口招待客人的主人家打了招呼。
“安安,你先自己逛,我看见谭总了,要去和她说一下正在进行的项目。”
蔺敏拿着手包视线逡巡了一番后,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蔺绥颔首,去往了二楼甲板,看着被风吹起些许波澜的大海。
“阿绥,来了怎么不去找我,还是我姐说你已经来了我才知道你到了。”
宋云青今天穿了正装,头发用发蜡抹上去,配上他佩戴的楠木金丝眼镜,倒有几分商业人士的感觉。
“总会看见的,你不是在忙着招待客人么。”
蔺绥拿了他递过来的香槟,和他碰了碰杯。
“在我心里你当然是优先的。”
宋云青轻笑,陪他一起吹海风。
港口处传来了有些喧闹的声音,蔺绥和宋云青的位置正好将下面的情况映入眼中。
宋云青看着穿着黑色西装走入游轮的男人,脸上的笑意微淡了些。
他不惊诧燕秦为什么会拿到请帖,作为现在京州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无论是宋家还是结亲的张家,会给他递请帖都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对方不是派助理而是亲自来赴约,目的可不见得单纯,宋云青看着身边蔺绥的衣角如是想。
毕竟宋家和张家的生意和燕秦所行的方向没什么重合,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想错了,毕竟没人确定蔺绥会来这种场合,只有他知道蔺绥是亲口答应了他的邀约一定回来。
但宋云青并不知道,他发出邀约的那个夜晚,一门之隔的地方,燕秦正在蔺绥的床上。
燕秦将礼物递给了宴会主人方的人,对今天订婚的新人道喜。
他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眼看见了蔺绥的视线。
蔺绥的神色浅淡,仿若谁都映不进他的眼中。
燕秦和主人家寒暄了几句,进入了游轮里。
他的目的很明确,站在了二楼,离蔺绥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地望着如画般的青年。
燕秦没过去打招呼,毕竟他知道在上次的事情过后,蔺绥也不会给他好脸色,尤其是在有许多人的面前。
蔺家在京州有几十年的根基,他可不想在自己到手之前,蔺绥先离开了他可掌控的范围,要万无一失。
不断有其他人上前来和燕秦打招呼,燕秦游刃有余地处理着人际关系,眼角余光却追随着一个人。
蔺绥自然是注意到了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用酒杯挡住了微扬的唇角,望着宽阔的海面,心情愉悦。
宋云青在燕秦上来时便注意到了燕秦看着蔺绥的目光,他有些不虞,想要遮挡在蔺绥的身侧,可蔺绥是侧身站着的,如果他遮挡住,会显得傻气又古怪,也只好作罢,好在燕秦很快收回了目光。
“敏敏姐真是越来越耀眼了,前些天我爸还说你们家出了个女强人。”
宋云青看见了穿梭在人群中的蔺敏,赞叹地说。
蔺绥点头:“我姐的确很厉害。”
“你呢,不打算进你家公司?”
连燕周那种纨绔都去公司上班了,哪怕是个挂名的没什么本事的人,但说出去总也过得去。
“不去,”蔺绥懒散答,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颇有兴味地说,“他怎么也来了,我还以为被董家小姐扇了一巴掌后,他就没脸出来见人了。”
宋云青看见了站在角落里阴郁盯着燕秦的燕周,眉心微皱道:“谁知道呢。”
今天是他表姐的喜庆日子,燕周这副仿佛谁亏欠了他似的表情实在是不讨喜。
蔺绥的视线从燕周的身上收回,想的却是系统给他提供的剧情。
原书里燕周为了给燕秦使绊子无所不用其极,可惜他脑子不好使,弄不了什么商业陷阱,也只敢用下作的方法来让燕秦出糗。
可惜他的手段太明显,燕秦又时刻注意着,不仅没上当,反倒是燕周自作自受。
看燕周那个模样,心里应该是不怀好意的,蔺绥没打算做什么,看戏便是了,燕秦可没那么傻。
在宾客们来齐之后,游轮明珠号便正式启航了。
根据航行的路线,游轮会行驶一天一夜,直至明早返回港口。
在一片欢声笑语里,燕周独自站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满脸阴云地看着燕秦的背影。
自从燕秦回来之后,他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他爸居然认了这个贱种的身份,那些族叔们竟然也允许他进族谱,一群见钱眼开趋炎附势的东西。
他妈为此和他爸大吵了一架,没想到他爸居然把他妈禁足,还冻结了她的银行卡,显然眼里是一点都没有他和他妈了。
他妈气得狠了还破口大骂他是废物,要是他能耐一点怎么会有燕秦的事,燕周自己也憋屈,他当初就应该把燕秦给弄死,要不是蔺绥把他要走。
想到蔺绥,燕周心里又是一阵暗恨,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要不是当初燕秦和他那个妈一样恬不知耻,蔺绥怎么会保住他,既然如此,让他身败名裂不就好了。
这次的订婚宴燕周根本就没收到请帖,但燕周非来不可,找了关系弄了张请帖进来。
游轮要在海上行驶一夜,到时候燕秦就算是想离开,也根本没办法,在别人的订婚宴上做出那种同性丑事,燕秦还怎么在京州混下去,他爸肯定会被气死,光是想到那个场面,燕周就已经开始激动了。
财帛动人心,燕周看着侍应生拿走的东西,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在会客厅里用晚饭时,燕秦看着侍应生有些颤抖地将酒杯放在他旁边时,几不可见地动了动眉毛。
酒液一入口,燕秦便察觉到了不对,他只试探性地啜饮了一口,将酒杯放了回去。
都不需要多看,他都能感觉到燕周落在他身上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的表情,谁动了手脚一目了然,不过他那大哥应该没本事在这种场合下什么毒,燕秦心里颇多猜测,表面不动声色地用着餐食,时不时和旁人交谈两句。
燕周看着燕秦再没动过的酒有些着急,只可惜大庭广众之下他没办法做什么,也只能干瞪眼。
他的情绪被蔺绥尽收眼底,心里低叹了一句蠢货。
身为反派看见这样低智商的炮灰,实在是有些瞧不上。
不过当他看见燕秦再度端起酒杯的手时,眼里燃起了微末的兴味。
“这道菜很合你胃口吗?”
一旁的宋云青看着蔺绥面上浅淡地笑意,看向他餐盘中的食物。
“的确很不错。”
蔺绥点头,将烹煮的可口的贝类放进口中咀嚼,浅酌了一口酒。
燕秦感受着身体微微泛热的感觉,喉结滑动,将金色的酒液吞咽入肚,低头切割牛排时,掩住眼里的暗色。
夜晚还有个舞会,蔺绥脸长得好,有不少女士来搭讪,都被蔺绥谢绝了。
这样其实没什么绅士风度,不过别人一听他是蔺绥也就觉得正常了。
毕竟蔺家的太子爷就是这么个脾气,而且在圈里出了名的除了不爱美女什么都爱。
曾经有人为了吸引他,当场跳脱衣舞勾引他,结果太子爷一边喝着酒一边冷静看完,说了句还行。
旁人笑道说他太不给面子,太子爷却疑惑地反问他已经十分尊重地看完了表演,已经很给面子了。
大家默然,他分明不是故意给人难堪,可被那双美人眼平淡注时,也让人无地自容,自此之后没有女人再来感招惹他。
不少人觉得他可能是gay,但漂亮和帅气男孩在他这里也没讨到什么好。
于是大家得出了结论,蔺绥可能不喜欢人类。
多不正常的事儿,但放在蔺绥身上就很合理。
蔺绥看着不好推脱只能被拉去跳舞的宋云青投以了爱莫能助的眼神,听着小提琴背景音,望着在夜晚仿若黑色的海洋。
在海中央,若是凝望久了,会让人有种下坠的错觉,仿佛被深渊吞噬。
蔺绥却很喜欢那种感觉,他迷恋于危险的安全,这么说或许很矛盾,但也可以形象的比喻成燕秦带给他的感觉。
身为天道之子,燕秦担得起这个位置。
哪怕并不是在爱意中成长,他也未曾成为扭曲的人,而是坚定地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行。
燕秦也是有疯狂的时候的,有一次蔺绥深陷囹圄,逃出来时已经是奄奄一息。
蔺绥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他受伤是常态,燕秦却因此生了心魔。
他被燕秦关在洞府做了快一个月,直到燕秦心魔消失,可燕秦清醒时却格外无法接受那样对待他的自己。
——阿绥,我伤了你,你罚我吧。
——阿绥,我想你眼里只能瞧见我,可我知道你不屈于生活在庇护里,我只求你要涉险前带上我。
——阿绥,你也关我吧。
蔺绥没有关他,那对燕秦来说怎么是惩罚,分明是赏赐,他恨不得日日贴着他。
蔺绥知道燕秦喜欢他,喜欢到哪怕是处于心魔中在他喊疼时动作也会轻柔下来,喜欢到哪怕是失去神智也会护着他,可偏偏是这样,蔺绥才难以释怀。
他伤害了唯一对他好的人,但他知道,燕秦喜欢的不过是那个表现出来无害又坚韧的他,可他不是那样的好人。
他的心冷酷肮脏,欲壑难填。
蔺绥收回了视线,不疾不徐地去往了游轮的最顶层,打开了自己的房间。
如果他没预料错的话,应该有人在等他。
蔺绥刚进房间就被压在了房门上,身后的温度滚烫,怀抱带着些松木的清香。
“少爷,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和别人跳舞去了吗?”
喷洒在耳边的气息灼热,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质问的委屈的味道。
蔺绥真的很难抗拒大狗狗的撒娇,尤其是对方还顶着他的情况下。
虽然脸上盈满笑意,蔺绥吐出口的话语却格外冷淡:“你脑子已经不好使到连房间都会走错了吗?”
“少爷睡哪儿我就睡哪儿,难道您又想把我赶到门外去睡吗?”
明明用的是敬称,燕秦的动作可一点都不规矩。
蔺绥轻嗤:“野狗也想装家犬?”
“阿绥的恩情自然是要偿还一辈子的。”
燕秦转变了称呼,亲吻落在了蔺绥的耳侧。
蔺绥转头避过,那吻便落在了蔺绥的后颈上,燕秦倒不介意自己叼住的是哪块地方,咬住了便不放。
尽管游轮的贵宾室的面积已经尽量的扩大,但这空间对于一米九的男人来说还是有些狭小,因此他不得不屈着身体贴在蔺绥的身上,将蔺绥遮的严实。
“有人给我下了东西,阿绥再帮帮我吧,像上次教训我那样。”
哪怕再被掐痛一次,燕秦也觉得值了。
“脑子不好使,想的却挺美。”
蔺绥肘击了燕秦的腹部,在燕秦吃疼身体晃动时离开了他的辖制,不过他没有就此开门,反倒是转身进了房内,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再去看燕秦的状态。
燕秦现在的确不怎么好,面庞已经被烧红了,身上湿漉漉的,想来是在他到来之前用冷水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他想再靠近蔺绥,却被蔺绥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就在那儿吧。”
蔺绥指了指燕秦所在的那片区域,端着牛奶好整以暇地看着,仿佛是一个等待着演出的观众。
燕秦迷茫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了蔺绥的意思,呼吸不稳。
蔺绥真是个十足恶劣的人,尽管脑海里如是想着,燕秦却仍然忍不住亢奋。
可他就是不自觉地迷恋着他透出的这种气息,沉溺于他骄矜中透露的特殊引诱。
燕秦一直有注意锻炼,他希望蔺绥看向他时眼里能带上些欣赏,而此刻也正如此。
他紧紧盯着蔺绥的面庞,引导着身体里乱窜的因子寻找着正确的闸口。
这一次不是他单向的隔着屏幕看着蔺绥,蔺绥就在他眼前,蔺绥就在注视他。
蔺绥在看着他。
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燕秦的指尖因为颤栗而泛着麻痒,神经传达的欢悦涌动于血流里,藏匿于阴暗处的情绪倾泻而出,通过空气通过气味尽数沾染上他所痴迷的如妖物般的蛇蝎美人。
燕秦视线的侵略性太强,他们之间分明隔着一段距离,却仿佛完全贴合。
蔺绥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牛奶,经过冰箱储存过的牛奶温冷,牛奶特有的温润醇厚的口感在舌尖漫开,蔺绥喉结滑动,感受着牛奶从口腔滑到胃部的触感。
真是美妙啊,赏心悦目。
蔺绥未曾遮掩面上的笑意,像是被信徒取悦的神明。
这次的时间时间似乎比上次要长些,蔺绥又开始苦恼了。
他对着燕秦勾了勾手指,看着艰难走过来的男人,望着他隐忍的眉眼,笑意越发明媚。
对于喜好顺从的人类而言,乖顺的动物更容易被带回家,而期望有栖息之地的灵魂都懂得这一点。
蔺绥踩着燕秦,轻笑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冰冷坚硬的鞋底与柔软相触,染上一片脏污。
蔺绥又喝了一口牛奶,在和燕秦的对视里,舔去唇瓣上残余的奶渍。
在他准备起身时,却被握住了手腕。
高大俊秀的男人以狼狈的姿态亲吻着他的指尖,为他送上忠诚的献礼,答谢他的恩赐。
“阿绥……”
他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眼眸明亮有光。
蔺绥的心脏轻颤,对着燕秦晃了晃手里的杯子。
“要喝牛奶吗?”
他将杯里的牛奶饮尽,对着燕秦点了点唇。
若世上真有神明,也未必会如此慷慨。
第26章 二世祖x私生子
蔺绥这具身体今年二十四,燕秦二十五。
他们是两个成年人,成年人的亲吻在此时此刻总带着独有的成熟。
那强烈的对撞冲击,是给予恩赐,是互相索取。
燕秦品味到了奶制品的甜香味,如果说之前是视觉感官的刺激,如今却是视觉、触觉、味觉的三重感知。
蔺绥口腔中的牛奶已经尽数被卷走,又或者在动作中被他自己吞咽,随着燕秦的入侵里唇瓣微麻。
他有些站不稳地向后靠,腿部碰到了椅子,跌坐在了上面,脖颈随着燕秦的动作微昂,像是不堪信徒索取。
蔺绥推了推燕秦的胸膛,他的一只手仍然被燕秦握着,推拒都显得微弱。
燕秦像只成功入室的大型犬科动物,疯狂地在主人的身上嗅闻,熟悉着他的味道,打上自己的标记。
更甚至仗着主人对他的宽待和恩赐,得寸进尺地要求主人握住他,用自己的气味弄脏主人的手。
这是他奉若神明的主,亦是他独占的所有物。
蔺绥被迫地触碰着自己刚刚骂过的下贱的东西,眼尾染上淡红。
片刻后蔺绥忍无可忍地推开了燕秦,他用牙齿碰了碰红到不正常的舌尖,眉眼间笼上一层阴云。
燕秦哪儿都好,连精力也好的过分,永远不知餍足,让人烦恼。
“没教养的玩意。”
被骂的男人可一点没有被训斥的自觉,反倒是贴近了蔺绥,颇为欢愉道:“阿绥教我。”
薄情骨相的美人面若冰霜,满脸写着三个字,‘给我滚’。
“药性散了就自己把衣服穿好,伤眼睛。”
蔺绥看着燕秦还大咧咧张扬的地方,拧紧了眉头。
妈的,看得见吃不着,心烦,破系统赶紧爆炸。
系统:?
它还什么都没做呢,这就开始喷它了?
燕秦虽然还想再多来一点,但也知道没法顺杆往上爬了,蔺绥心思一会儿一个变,这会儿还能不怎么发脾气,要是让他不顺心,等会儿他就得被扫出去了。
燕秦整理好自己刚刚因为坐在地上有些皱褶的衣服,将生机勃勃的地方强行套牢,面上倒还是那副成熟俊朗的模样,好似是在做什么优雅的事,可实际却是难登大雅之堂。
燕秦这边还没弄好呢,房门就被敲响了,蔺绥没有应声,打算等门口的人离开,却见把手在轻轻转动,他进来时房门是没反锁的。
蔺绥指了指开着的浴室的门,燕秦会意立刻进去整理仪容,在浴室门刚合上的时候,房门就被推开了。
好在房间的窗户一直是开着的,夜晚的海风早就将空气中的味道席卷出去,屋子里还摆放着栀子花味的熏香,没人晓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蔺绥掂量着自己脚底沾上的白色,瞧了一眼没留下痕迹的地毯,忍住了走动。
早知道让燕秦把他鞋底擦了,他想着痕迹,心里越发烦闷。
“阿绥你在啊,刚刚打你电话没人接,敲门也没应,我还以为你不在。”
宋云青有些抱歉地说,开门也只是下意识想看看的行为,哪儿知道蔺绥就在里面,可既然在怎么不应声呢?
“待在船上有些头晕,没来得及应你就开了,怎么了?”
蔺绥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将自己不太舒服的模样展现出来。
他也确实是不太爽利的,舌尖现在还发麻,好在底下的反应消了,不至于被宋云青看出点什么来。
虽然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但这种情况还是没必要的。
宋云青看着蔺绥微微发红的眼眸以及过度殷红的唇,有些恍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瞧,心绪有些混乱道:“在楼下没看见你,问你去不去打牌呢,在房间里躺着有什么意思。”
底下有人打麻将有人玩德州,很是热闹,宋云青找不到蔺绥的踪迹,难免着急,尤其是全场都不见燕秦的影子,更让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去,这两天手气不好,没什么兴趣。”
蔺绥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心滚烫,都怪燕秦。
他拧眉想去洗手又或者擦一擦手,偏偏浴室里还藏着个人,他脚底沾着东西,万一一走动痕迹留在了地面上,宋云青好奇去看,那场面可真是……不提也罢。
“那就不去了,心情不好要去散散心么,明珠号会途径两个港口,不然去海城,又或者出国滑雪?”
四楼各个房间的隔音不错,但房间里面就比较随意了,浴室薄薄的门遮不住什么声响,站在里面的燕秦听着外边宋云青献殷勤的话,沉下了脸。
他刚刚为什么要听蔺绥的躲进来,分明站在那儿也没什么,他衣服也整理的差不多了,这么一来他仿佛和蔺绥偷情似的,是见不得人的奸夫,还得藏在浴室里。
不过把少爷和偷情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倒也有种别致的情趣。
外边谈话的声音还在继续,燕秦竖着耳朵听着蔺绥的回答。
“倒也可以,那过两天出门玩玩吧,地点你定。”
蔺绥觉得出门转转也好,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散心了。
“好,必须把蔺少服侍的妥帖,还有小半月海城会有一场会展,我们玩到那时候回来看展子吧?”
宋云青笑意越发宛然,他是希望蔺绥能够离燕秦远一些的。
自从蔺绥成年起,他便猜不透他的心思了,不似以往亲密,蔺绥虽然站在他旁边,他却觉得离得很远。
蔺绥这人心高气傲,若是对所有人都如此便也罢了,可燕秦……他看不见他贬低他,可却又触碰他,若是不感兴趣的人,蔺少爷分明是碰也不会碰的。
蔺绥自己明白他对燕秦的这份特殊吗,宋云青希望他毫无所觉。
燕秦听着外边传进来的宋云青聒噪的声音,眉眼之间的沉郁越发深重。
蔺绥要是答应了,他又有好多天看不见他了,而且他和别人单独出去玩,还是个对他有别种心思的人,燕秦眼里泛起冷意,片刻后便从容。
宋云青想出去,也看他能不能走才行。
蔺绥听着宋云青的话,可有可不有的点头了,等着宋云青出去,他好洗手。
此时门外却传来了喧闹声,格外嘈杂。
宋云青打开了门去看是何种情况,却见表姐和准表姐夫一群人走了过来。
“表姐,怎么了?”
“有看见燕秦燕先生么,燕周说找不到他人,可能失踪了,我们都在找。”
宋小姐有些焦急,今日的欢喜都冲淡了。
燕秦现在的地位大家都懂,他可不仅仅是个成功的商人,还是不可多得的技术人才,在上面都留有名的,要是在她这船上失踪或者被人害了,她难以想象宋家与张家会面对什么样的风暴,哪怕她是无辜的,但也难免被迁怒啊。
燕周积极地在每个房间里看着,他安排了人偷偷摸进燕秦的房间里,打算到时候抓个现行让燕秦出大丑,可是等着的人回消息说,一直都没看见燕秦的人。
那燕秦必然是没有回房间,燕周开始是烦闷而后一下就开心了,燕秦不在房间里,说明可能在船里的任何一个地方!
他可是亲眼看着燕秦喝了那杯酒的,他绝对把持不住自己,要是他强迫了别人,哟呵那可就是个更大的新闻了,还是犯法的呢,不管是什么情况,燕秦都别想好过。
所以燕周故意装作找不到燕秦的人,把这事儿弄到了宋家面前,让所有人都一起找人,到时候的场面一定非常精彩。
可谁能想到船上找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燕秦的人,也只能继续来四楼打扰地位比较尊贵的的客人了。
“燕秦?我们……”
宋云青有些讶然,刚准备说他们也没看见时,便听见了浴室里传来的动响。
浴室门被人推开,男人从里走出,让原本并不宽阔的空间显得有些逼仄起来。
宋云青错愕地看着燕秦,又看向了蔺绥,心里一阵生冷。
燕秦居然在蔺绥的浴室里,那么蔺绥刚刚不应门……还有他的唇。
宋云青的眼刀往燕秦身上扎,垂落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我失踪了,我怎么不知道?不过是来找蔺少爷叙叙旧,让大家这么费心,真是不好意思。”
燕秦的西装被扣好,微湿的内衬被藏住,西装颜色是深色的,旁人也看不出什么。
宋小姐看见房里的三人,松了好大一口气。
“燕先生没事就好,这一出弄得还真是不好意思。”
宋小姐的未婚夫张家的大公子笑道,心里却在狠狠给燕周扎小人。
神经病啊,在他订婚的时候闹这么一出,搞得他老婆心情都差了。
燕周从后面挤过来,看见房里一坐两站的三个男人有些傻眼。
“你瞎传什么消息呢,我们来的时候燕先生就在这里和蔺少叙旧,我表弟也在,你下次能不能弄清楚,怪吓人的。”
宋小姐柳眉倒竖,朝着燕周翻白眼。
燕周脑子里还都是让燕秦丢人呢,听见这话不假思索道:“你们居然玩3p?”
围观群众:!!!
宋家人:……?
蔺绥和燕秦都很无语,宋云青则是跟吞了个苍蝇似的。
“燕周你有病是吗,自己满脑子都是脏东西,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你污蔑谁呢?”
宋小姐差点气疯,燕周编排燕秦就算了,带上她表弟干什么啊,更别说还把蔺家太子爷扯进来。
三个人衣着都是完好的,燕周这盆脏水泼的也太没脑子了。
大家纷纷鄙夷地看着燕周,污蔑谁不好,污蔑蔺少。
“圈里谁不知道蔺少洁身自好,你还是快闭嘴吧。”
有人如是说,大家一片附和。
燕秦眉心微挑,藏住眼里的欢愉。
他是特例。
第27章 二世祖x私生子
要不是还顾忌着燕周的身份,宋小姐真想在下一个港口给他扔下船去算了。
燕周这动静闹得可不小,周围站在的几乎都是京州有脸面的人,燕周这污蔑说出口,不消多久就能成为大家的笑料,他自己犯蠢就算了,居然还扯上别人。
“看来你脑子还是不太清醒,这禁足的时间还是少了。”
燕秦看向这场闹剧的中心,对这个这么多年既没长个也没长脑子的同父异母的兄长投以冷淡视线。
这个对手实在是太愚笨了,以至于他甚至都不愿意用对手来称呼他,他不过是一抹微不足道的可以被随时拂去的尘埃。
燕周被燕秦的视线刺痛了,又因为他的话语而恼怒,面皮涨红近乎发紫。
他都二十九了还被家里老头禁足,说出去不知道有多丢人,所以这几天他都是称病推脱了各种饭局,虽然知道大家心知肚明,可被这么直白的捅出还是让他格外难堪。
而且这件事情还是他最鄙夷愤恨的私生子说出来的,燕周直接气血上涌。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们清楚,蔺绥洁身自好?他十八岁就知道玩男人,把燕秦弄到了他床上,谁不知道他们俩有些什么,还在这装纯,真是好笑。”
燕周还没蠢到把自己下药的事情说出来,但他是亲眼看见燕秦喝下去那杯酒的,燕秦肯定有事,说不定已经和蔺绥爽过一发了,这些人还在捧蔺绥的臭脚,真是好笑,都是纨绔,凭什么蔺绥做那些事就没人怀疑?
这话可是个重磅炸弹,比起刚刚的话来说,冲击更上一层,让围观群众们都不敢说话了。
不了解的不敢乱说,知道当初一点内情的,便是更不好说了,毕竟当初燕秦的确是跟在蔺绥身边一段时间,谁不知道燕秦是蔺绥的狗,当初还因为蔺绥护着燕秦,以至于燕周和他闹翻了。
但燕秦已今时不同往日,谁又敢拿这些事来说呢,便是有些人想也不敢多想,生怕自己哪天想法就顺嘴了,多生了事端。
宋小姐瞪着燕周,心里恼恨极了,她这大好的日子,何必一下让燕、蔺两家一并不愉快。
“这话说的,仿佛你趴在我床底下听见了动静似的。”
坐在椅子上的蔺绥站了起来,看着燕周面上似笑非笑。
蔺绥的眼神极快地扫过了地面,见没什么异状才放下心,他这动作隐晦,倒是没让人注意,大家全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去了。
他虽然是带着笑的,可那笑却不达眼底,不是笑面虎的模样,叫人心底开始发凉。
蔺绥走到了燕周的面前,挡在前边的人都纷纷让开位置,蔺绥比燕周高,居高临下地瞧着他。
“私生子的确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天生就是叫人看不起的,可投生在谁的肚子里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做事要有个限度。”
“我早说过了,你要是心里有怨恨,你大可去把你家老头子底下的二两肉给剁了,在这儿说什么废话,自己是废物,还见不得别人厉害?”
蔺绥这前半句其实说的得罪人,虽然大家或多或少心里都带着些这种思想,但权力之争中,大家可不是以道德来划分所得多少的,而且在场也有不少非婚生子的宾客在,但他们听见蔺绥这后面的话,又顺心了许多。
蔺绥可不管被人听得顺不顺心,他话还没说完呢。
“今天我就当回好人,免费帮你洗洗嘴,”蔺绥望了一眼宽阔的海域,从容笑道,“用的还是如此天然广阔之地。”
“把人给我绑了,吊船外面去。”
蔺绥此刻不像是什么金枝玉叶的大少爷,而是举起屠刀习以为常的刽子手。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劝道:“这……算了蔺少,消消气,这大喜的日子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你敢这么对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算是蔺家的人又如何,蔺家人也不能这样为非作歹!”
燕周觉得蔺绥就是吓唬他,他家虽然比不上蔺家,但也是京州有头有脸的人物,蔺绥敢这么做,无异于谋杀。
“安安,别冲动。”
蔺敏心里也有气,但也知道这不能乱来,要是真的弄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我什么时候冲动过?”
蔺绥说出的话,就一定要做到。
不过无需他动手,已经有人效劳了。
燕秦十分干脆地把燕周在众目睽睽下打晕,看向了一旁的侍者,云淡风轻道:“拿绳子。”
侍者被大家的眼神看着,战战兢兢地去拿了粗绳来。
大家还想劝,却被蔺绥的眼神阻止。
“谁要是想劝,就是打定主意和我蔺家过不去咯?”
他的唇瓣殷红,在白惨惨的灯光下好似吐信的毒蛇,漂亮阴毒。
无人敢对上他的目光,哪怕是在商场里沉浮的老狐狸,也忍不住心惊。
那是直白的恶,像是一张大网把所有人禁锢其中,紧紧束缚着难以呼吸。
众人望向蔺敏,蔺敏并未说话,似是默认。
燕周在昏迷中被绑住又被倒吊,燕秦动的手,蔺绥在一旁望着。
这两个人一个敢吩咐一个敢照做,简直两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有些胆子小的人不愿再看,飘荡在游轮上的气球都好似成了奇怪之物,明明是十足喜庆的场地,却透着诡异。
“大家怎么都这副表情,这不是个高兴的日子么,继续玩。”
蔺绥十分善解人意地提出了让众人继续游玩的建议,在格外生硬的氛围里,有人拉琴有人跳舞,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轻快氛围。
这艘船是海上唯一的光亮,因此那从四层倒下来的黑影格外明显,在这隐隐绰绰里,透着几分奇诡。
蔺绥点了几个人来控制绳子,看着黑影一点点下沉,嘴角微扬。
这副模样更叫看客心惊胆战,在心里大骂蔺绥简直是变态,简直不是正常人,燕周不过是污蔑了几句,他就要把人倒吊弄进海里。
连宋云青都觉得蔺绥有些过了,想要上前劝说,却又不知如何说。
他去看燕秦,却见燕秦以一种格外灼热的眼神望着蔺绥,仿佛狂热信徒,又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所有物。
宋云青想到燕秦是从蔺绥的浴室里出来的,心里一片黯然。
燕周的口鼻背咸腥的海水触碰时就醒了,他惊恐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处境,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们都疯了!放我上去!救命!”
咕噜噜的呛水声让他的声音渐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溺水的时候,那将他捆得牢牢的绳子又会把他拉到第一层甲板的高度,让他逃离死亡的阴影,可他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绳子又开始下坠。
燕周很快就没了最开始的气焰,崩溃的呼救求饶。
凄惨的哀嚎声回荡在海面上,以至于琴声都忍不住停顿下来。
这座游轮上都是自持身份的人,哪怕手里的阴私手段不少,但谁又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拿出来折磨人呢?
蔺绥根本就无所顾忌,大家看见那张姝色的面庞都心里生冷。
“继续。”
蔺绥看着乐手们,乐手们立刻心惊胆颤地继续拉琴,只是有人太过紧张,拉错了音符,发出了嘈杂刺耳的声音,一下瘫软在了地上,生怕被蔺绥也吊到船外去。
燕秦可不怕蔺绥这幅模样,恰恰相反,他觉得蔺绥这样迷人极了。
蔺绥必然是知道给他下药试图让他身败名裂的蠢货是燕周,燕周的计谋简直蠢毒粗浅的不行。
这是主人的维护,就像是六年前那般,蔺绥总是护短的。
嘴上说着他是野狗,但依旧愿意把他拴在手心里。
这要让他如何不疯狂如何不喜爱不迷恋?
想拥抱他,想占有他,做他的狗,看着他慵懒无力,哽咽求饶。
那心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好似格外矛盾,却又融为一体。
燕周在经过几个来回之后,便没有声音了,蔺绥让人去一层甲板看,人已经被吓晕了。
蔺绥颇觉得无趣地摆手,让人把燕周拉了上来,让人解开了他的绳子。
他拿起了用来宴客的高级红酒,微微弯腰。
有人还以为他要用酒瓶去砸燕周,发出了尖叫,但蔺绥只是晃了晃酒液,将酒倒在了燕周的脸上。
燕周被弄醒,看见满目的红色还以为是自己的血,吓得疯狂大叫,他的声音已经嘶哑,本就不出挑的面庞因为恐惧而产生的眼泪鼻涕更加狼狈,看着蔺绥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厉鬼。
“还想漱口吗?”
蔺绥好整以暇道,燕周连连后退,几乎要将头摇断。
“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听实话,所以你说的关于我的假话,我就很不高兴,我这一不高兴呢,别人也别想开心。”
“真是可惜这良辰美景了,还有这瓶好酒。”
蔺绥轻叹,看着手里的空瓶,颇有些惋惜。
“蔺少若是喜欢,明日我便让人送一箱去你府上。”
宋小姐神色僵硬道,她真是怕了这个活祖宗了。
之前传言里说的他跋扈骄横她还不如何,毕竟纨绔都这样,这蔺绥还是蔺家人养出来的,脾气大也正常,但今天见识到了,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称蔺绥为太子爷了,不仅仅是蔺家树大根深,他本身也不是什么纸老虎,格外恐怖,被他的眼睛盯着,仿佛被条蟒蛇绞住。
“我扰了大家的好兴致,该是我赔礼才对。”
蔺绥站直了身体,笑得温和。
“说起来倒是因我先叙旧才惹得大家紧张,赔罪也应当是燕家赔罪,明日便会给大家送去赔礼,还望大家不要推辞。”
燕秦淡声说,颀长的身体在灯光下拉出长影。
大家都是生意人,立马笑着附和,仿若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继续同身边人谈笑风生,没人在乎角落里狼狈的燕周。
现在大家也反应过来了,燕周肯定是做了点什么,不然何至于让全船人都来寻燕秦。
船上又恢复了热闹,那漂浮着的气球也带着几分欢快的喜气,游轮航行在海上,透着暖融融的光,仿佛一座移动灯塔。
蔺绥的手被人抬起,燕秦低头用帕子擦拭着蔺绥手指上沾染的红色酒液。
他不在意旁人看过来的古怪目光,他甚至不在意燕周说的那些话语,甚至希望所有人都知晓他和蔺绥的关系,让旁人无法觊觎。
他将那双玉白的手擦拭干净,脑海里想着如何将这双手束缚同他纠缠的场景,看向蔺绥时,并不藏匿野心。
夜里海风大,吹乱了挂着的灯。
影子摇摇晃晃,被风揉为一体。
第28章 二世祖x私生子
蔺敏看着不远处二人奇异又暧昧的氛围,心里欲言又止。
在燕周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蔺敏才惊觉原来她是和这位燕总见过的。
是那个被养在别墅里的少年,当初她还因为蔺绥轻慢的话语而说过这样不妥,但被那样的话语形容的少年却格外平静,她当时心里便觉得古怪,如今一看,当初的感觉不是凭空而来。
如果蔺敏没有看到今天这一幕,大抵是会担心这位燕先生会为当年的屈辱而对蔺绥进行报复,不过她现在倒是不担心。
明明燕秦没有卑躬屈膝,甚至没有表情,可当他低头擦拭着蔺绥的手指时,却让人能感觉到他的郑重与珍惜,还有些许让旁人觉得怪讶又无比自然的臣服与仰望。他们之间的气氛自成一体,旁人无可插足。
不愧是她弟弟。
蔺敏想要去和蔺绥说些什么,但是燕秦寸步不离,还跟着蔺绥进了房间。
蔺敏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明天再说。
反正弟弟是个有主意的,而且都是成年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也不必干涉。
房门闭上,蔺绥坐在了床边,看着自己的鞋,皱紧了眉头。
燕秦不用他多说,把蔺绥的鞋脱了下来,老老实实地拿去浴室冲洗。
那是燕秦自己的东西,当然要燕秦自己解决。
燕秦提着皮鞋出来时,蔺绥正半躺在床上看着手机,海风从窗外吹进,将他的墨发吹乱。
他身上的衣服松垮地穿着,露出一大片瓷白细腻的皮肤。
燕秦看见这副场景,忍不住心里一柔,说来也奇怪,他从未和蔺绥这样相处过,但总模模糊糊觉得,蔺绥好似曾在这样晦暗的夜里执灯等他归来。
他们那时应该是极为亲近的,像一对爱侣。
燕秦在心里轻笑,哪怕是梦里的痴妄,想着也是高兴的。
“少爷,洗澡吗?”
“怎么,待一会儿还不够,还不想走?”
蔺绥眼皮没抬,手里一边和高靖发消息一边如是说。
燕秦眼眸一暗,心里那点欢悦也消失了,知晓现在还没成功,低声道:“那我走了。”
他脸上表情无甚变化,却叫人察觉了几分委屈。
可惜这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床上躺着的主人心冷硬如铁,根本不为所动。
燕秦依依不舍地离开,在离开门后神色便如人前模样,冷淡内敛。
船上发生的事情,无需明日到港口,在半夜便传遍了整个京州。
燕文浩在家里气得摔了花瓶,在家里破口大骂大儿子的愚蠢,骂妻子的不会教。
“净会给我丢脸!”
燕夫人气的发抖,尖声骂道:“燕文浩!你好狠的心!儿子都被蔺家和那个私生子这样欺负和羞辱了,差点都没命了,你竟然还在怪他!”
“要不是你们之前那么欺负燕秦,我们燕家现在的发展何至于如此?你少一口一个私生子,他现在已经上了族谱,是我燕文浩的儿子!还好他还没和我离心,还愿意为燕家鞍前马后,你知道他能给我给燕家带来多大的利润吗!”
“而这一切差点叫那个蠢货给毁了!”
“燕文浩,是不是钱比你儿子的命都重要!你根本是个畜牲!”
哭叫与喧闹声,将整个燕家扰得鸡犬不宁。
燕文浩烦闷不已,拂袖而去,径直去往温柔乡。
燕秦看着手机上传来的消息,对着城市另一方的女人下了命令。
燕文浩不止一个情妇,他最近宠爱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小辣椒。他不是没有再生别的孩子的想法,毕竟燕周蠢的明显,他很想要新的一个继承人,可惜一直没成功。
燕秦想,是时候该添把火了。
次日,明珠号抵达港口。
大家都等着看好戏,毕竟昨天那件事闹得那样厉害,蔺绥直接打了燕家的脸,燕家怎么说都应该会要讨个说法。
所有人左等右等,没有等到两家闹起来,反而等到了以燕家名义送来的赔礼。
这下大家便知道谁才是燕家的主事人,有些无用的人已然成为弃子了。
这在蔺绥的预料之内,燕家那个老东西冷心冷情,哪会顾忌什么血缘亲情,在他眼里利益比什么都重要。
可惜燕周看不清这一点,或者说他就算心里有所觉,也不会直面,蠢货就是蠢货,不会甘心于自己的平庸与失败。
燕周坚持不懈地想要给燕秦的项目找麻烦,堪称无所不用其极。
燕秦并没有做反击的举动,冷眼旁观着他的沾沾自喜。
蔺绥对这胜负已分的情况不感兴趣,依旧过着自己潇洒少爷的生活。
他的恶名比从前更甚,没什么人没眼色的来打扰。
蔺绥已经有段时间没见燕秦了,不过耐不住有人在他面前拐着弯的提起他。
“你对他很感兴趣?”
蔺绥拿着剪刀在花枝上比划着,似乎在考虑裁剪哪一枝更合适。
“不感兴趣,”喻响立刻答,头摇成了拨浪鼓,他面上流露出了几分迟疑,犹豫道,“只是听说……你们走得很近,我对蔺哥的朋友好奇而已。”
喻响的外公前些天生病了,所以他走了一趟沪上,回来便听到了许多风言风语。
那些人居然说蔺绥和那个叫燕秦的人有那种关系,喻响气的追问,每个人都说得含含糊糊,他一气之下就跑来蔺绥这儿了,想知道答案。
“他不是你可以好奇的人。”
蔺绥手微动,咔嚓一声,一截枝叶便掉落在了地上。
“蔺哥你别生气,我不问就是了。”
喻响忙道,来时的勇气,在蔺绥一个眼神下便败退。
蔺绥倒也不是冲着喻响生气,只是他不大喜欢别人和他打听燕秦。
上一世燕秦是天赋卓绝又努力刻苦的剑修,想和他结为道侣的仙子和郎君不少,免不了对蔺绥这个炉鼎身份指指点点,甚至有些茶艺大师想要通过和蔺绥交好的方式来勾引燕秦。
有个和蔺绥模样有几分相似的郎君对蔺绥以礼相待,时不时拿些好东西与蔺绥分享,甚至为蔺绥在公开场合说好话,可惜这种虚情假意在蔺绥这儿不管用,他起初还没看出这人的目的,只是当个笑话看,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可没想到这人不是算计他,而是算计燕秦。
什么问燕秦讨教功法,给他送丹药顺便给燕秦也送几份等等,燕秦这人惯是知恩图报,因此还护了那人几回,给他送了回礼。
蔺绥知道的时候差点气笑,那人一个法修,向剑修讨教什么东西。
他也不同那个人生气,只是让燕秦看见他衣衫微乱地靠在那个人身上,这下燕秦别说回礼了,险些把人一剑杀了。
回忆起往事,蔺绥脸上带上些笑容。
喻响还以为他又开心了,看着他傻笑。
不远处的燕秦隔着栅栏看着这和谐的一幕,眼里凝聚着阴云。
司机看着忽然让他继续开车的老板,愣了一下,将车驶离了。
不久之后,京州便传出燕大少爷被送出国,燕夫人闹着要离婚的事。
许多人只知道表相,但知情一点的都知道,是燕家那个大少爷太蠢了,为了对付燕秦,甚至不惜联合竞争对手对燕家正在进行的项目搞破坏,将机密的数据泄露出去。
燕文浩差点被气吐血,连夜把燕周送出了国。
至于闹着要离婚的老婆,他根本置之不理。
然而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很快,燕夫人上门手撕小三并且把小三打流产的消息飞一般的传遍了圈子里。
燕文浩直接被气病了,他盼一个儿子已经盼太久了,虽然说现在燕秦已经被他认进了族谱里,但燕文浩还是对他不完全放心,毕竟不是在自己身边养大的,他担心自己是为他人做嫁衣。
可他还没来得及知道情人怀孕,情人就流产了。
小姑娘苍白着脸哭着说他们的孩子没了,燕文浩真的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而在这时医院告诉他,他现在的精子存活力微弱,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燕文浩病得更重了,这病来势汹汹,他很快就下不了床。
而燕氏始终需要人掌握大局,燕文浩不得不放权,将希望寄托在燕秦的身上。
燕秦做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出色,出色到他病愈后回公司,股东们希望他自动请辞。
燕氏朝夕之间易主,靠着天启站稳脚跟的燕秦,实力又上一层楼,随着和各个公司开展的合作,他的地位水涨船高,一夕之间无人能挡。
蔺敏庆幸自己和燕秦是合作伙伴而不是对手,或许是有弟弟的那一层关系,对方在考虑合作时,根本没考虑其他同类型的公司,而是果断的选择了他们蔺家。
蔺绥听着姐姐欢喜地说这些内容时,隔着电话,眼里浮现些怜悯。
蔺敏并不知道,蔺家就是燕秦的下一个目标。
燕秦想要得到他,自然会想要让他背靠的那颗大树无法庇佑他,这也就是蔺绥许久之前选择不执掌蔺家的原因。
蔺绥并未提醒蔺敏,一旦让燕秦知道他的计划已经被看穿,燕秦会选择另一种方式进行猛攻,到时候蔺家的情况可能会更糟糕一些,而他会让这种情况不发生。
九月一,燕秦和蔺家深入合作的第二十六天,蔺绥收到的高靖发来的消息。
乌秋已经破解了天启适配他们全息网游研究的青蝶系统的运行框架和逻辑,他们已经可以进行复刻。
蔺绥特地叫乌秋来了别墅里,给予了他夸奖。
“做的很棒。”
蔺绥摸了摸乌秋的脑袋,甚至允许乌秋亲昵地抱住了他的手。
“只要能让少爷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对于乌秋来说,蔺绥是他的大恩人,供他吃穿和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要是蔺绥让他做的,他都愿意去做。
蔺绥含着笑看着眼前的少年,不吝啬时间地陪他打了一下午电动,又一起吃了晚饭,在夜晚来临时让人带乌秋离开了这里。
月上枝头,蔺绥按照习惯照常泡澡,水流温热,玫瑰精油的香味让人昏昏欲睡。
他再度睁开眼时,眼前却不是熟悉的浴室。
窗前站着个男人,黑暗之中看不清脸,唯有指间猩红闪烁,一双眼眸幽深沉冷。
“少爷,我们的游戏该换个玩法了。”
男人的声音粗粝沙哑,他碾灭了烟,失去唯一光源的室内陷入昏暗。
浓重的墨色遮住了他的情绪,那种看见蔺绥纵容宽待他人的情绪。
那是丑陋的冰冷又灼烫的嫉妒,是害怕被抛弃的不安。
蔺绥有些意外,他摸了摸脖间的项链,在夜色遮蔽里,露出了一个极为古怪的笑容。
多情眼浮着淡红,带着病态的美。
上一次这般,他可是器官失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器官=膀胱,啊这,阿晋嘛,你们都明白。
第29章 二世祖x私生子
天边悬着些许灰白色的云,像燃烬后的余烟,了无生机。
不朝阳被建筑物遮挡的房间像是照不进光的盒子,不说是那惨淡苍白的月辉,便是路灯也没有一盏。
蔺绥像是被困在海中央,四面暗色茫茫。
当视觉如同虚设,其他的感官情绪就会被无限放大。
冰冷的链条随着动作在手臂上滑动,蔺绥才发觉原来他受到的禁锢,并不是他起初醒来想象到的那般。
他还以为自己被套上了项圈,但事实上冰冷的触感从他脖颈两侧向下蔓延,竟是链条交叉,形成了X型。
燕秦比他心软,哪怕是做出了这样的行为走到了这一步,竟然也是不愿拘着他脖子的。
“长本事了。”
蔺绥躺着,偏头看向燕秦的方向,语气复杂难辨。
“是少爷教的好。”
燕秦靠近了蔺绥,勾着蔺绥身上的金色链条,不轻不重地碾压。
那在18世纪的欧洲自然神学家们看来,是上帝在男人身上无用设计的存在,给主体反馈了应有的神经感知,也做出了相应的反应。
如同破土而出的植株,又似枝头绽放的花蕊。
燕秦的声音尊敬而谦卑,表达的意味却大胆而狂妄。
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如同用来束缚的死物一般冰冷。
燕秦是料想到蔺绥不会太过慌张和恼怒的,他远比世人想象的狡诈,藏在高傲皮囊下的灵魂,带着某种看穿一切的从容与笃定。
越是这样,越是想让人攀折。
见高傲者落泪,主导者求饶。
“少爷在想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逃跑吗?”
燕秦的声音低沉,如同宽阔海面走过的夜风,亲昵地同床上的青年耳语。
指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钻入青年乌黑柔软的发间,漫不经心地摩挲揉按着。
“看来你有什么把握让蔺家找不到我?”
蔺绥被弄得有些难受,眉间紧紧的皱着。
“我讨厌咬人的狗。”
那层薄薄的皮似乎都要被链条磨破,带来些许刺痛。
蔺绥不喜欢痛感,因此语气里的冰冷和嫌恶都真实了几分。
“野狗自然是无法和乖巧的家犬相提并论的,否则你也就不会有别的心思了。”
“为什么忽然玩腻了,是因为出现了觉得更合心意的人吗?”
燕秦的语速不快,不是歇斯底里的质问,而是压抑的平静,如同静静流淌的危险暗河。
“少爷真是对他极为宽待,竟然将他藏的这么好。”
燕秦眼神阴郁,于极大的怒气中竟然横生出些笑意,越发叫人觉得危险。
“我派去跟着的车竟然被甩开,少爷竟是一点都不愿意让旁人知道他的身份,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燕秦亲昵地按着蔺绥心脏往上的地方,指尖用力,感受着蔺绥的轻颤,一点也不怜惜它的惨状。
这份珍重与隐秘,才是摧垮燕秦的东西。
他以为他是特例。
如今却出现了一个似乎比他还要特别的存在,他要如何能让自己保持平静?
他哪怕到如今,哪怕做到这个地步,他连质询都无法理直气壮。
他不敢开灯,不敢见光,怕看见蔺绥面上的冷嘲,也怕自己的狼狈让蔺绥越发鄙夷。
他这份情意早已七零八落,不想将这破碎的无法拼凑的东西,再眼巴巴地用双手捧到人家面前,教人用足尖碾磨成粉。
他多想掐着蔺绥的脖颈疯狂地哀求他爱他,却又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像是一无所有惨淡收场的输家。
因为爱是无法乞求的,他心知肚明。
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开给冷酷的多疑者瞧瞧,献上他的忠诚与爱意,偏偏又怕被不屑一顾。
他多想告诉蔺绥,六年前我捡了你丢下来的一支烟,想念时便会小心翼翼地抽一口,甚至会难过于它的灼烧速度。
可他不会告诉他这件事,至少现在不会,如果蔺绥会爱他,也许在某一日他会以玩笑的方式云淡风轻的表达当年的爱慕,如果蔺绥不爱他,那这就是个没有价值的秘密。
燕秦的心绪每沉一分,指尖便下坠一寸。
“我当阿绥的心是极窄的,记仇记恩,也只能容下一个人,现在想来是我会错意了。”
燕秦的手抓着满月的白,引得那只翩跹于上的青蝶晃动,飘飘摇摇,好似要坠落。
指印浮于柔白锦缎,如同横斜疏影。
蔺绥心绪几经变化,咬住了燕秦的肩膀,那是他在此刻的状态下唯一能触碰到的地方。
“蠢货!”
牙齿磨咬着肩膀,带着微弱的恼意。
只有笨蛋才会多想,只有愚者才会被蒙蔽。
蔺绥倒希望燕秦恨他,也好比燕秦此刻求而不得的蠢货状态要好。
燕秦只当蔺绥是因为他的话而不屑,藏着失落抚着蔺绥的发丝道:“少爷咬的轻了,我来教你。”
如今游戏换了个玩法,教导的人自然也要更换了。
燕秦摸着蔺绥的牙齿,另一只手的指尖触着柔软滑腻。
燕秦终于捕捉到了那只蝴蝶,撕开了他的羽翼,以卑劣欢愉贪图他的脆弱。
“燕秦。”
蔺绥念着燕秦的名字,以血气以痛意。
他的唇色惨白,眼神阴冷,吐出的话语如同淬了冰的利箭,似乎要将眼前人绞碎。
燕秦怎么舍得他疼,可燕秦又希望他更疼些,好将他牢牢印在心里。
他的爱意并不纯澈光明,像是阴暗湿润的土壤里开出的花,旁人不屑一顾也正常。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希望蔺绥能多看上一眼,哪怕是一眼,哪怕是以不堪的手段。
毁灭欲与珍惜欲明明是不可同行的,可在此刻竟然也不相悖。
金色的细链在晦暗长夜里无光,交缠的冷意囚禁萎靡的蝶。
蔺绥现在是真想拿刀把燕秦杀了,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蔺绥对于有些事情习以为常,以至于印象根深蒂固,却是忘了现在早已改换了新天地。
这可没什么炉鼎体质,更别说什么真气运转在经脉中运转让身体安然。
蔺绥深吸了几口气,忍无可忍地挣扎。
这便是真的抵抗了,大有不死不休的气势。
燕秦有些手足无措,不明白蔺绥怎么在一半的时候进行发作,他怕自己是真的把蔺绥伤重了,将蔺绥搂在了怀里,抱着他去开灯。
骤然的刺目,让蔺绥眯了眯眼。
眼睛酸涩的浮出些水光,与刚刚的痛意糅合。
“当年就该把你送去学那些东西,六七年没一点长进,你要是想报复我,大可不必如此委婉。”
燕秦看着怒意横生的美人面庞,抿了抿唇闷声道:“我学了,注意了。”
他心里有些受伤又有些委屈,分明是没出事的,他注意着了。
“你学了?”蔺绥冷笑,“没见过你这么愚笨的人,成果就这样?”
“学成这样还来威胁我,揣测我的心意?”
“废物。”
蔺绥很烦闷,烦闷到恨不得把系统丢到燕秦的脑子里去,让他自己回忆回忆。
这情况,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倒是要疑惑到底是谁绑谁了。
脾气恶劣的少爷哪怕是沦为阶下囚也依旧颐指气使,一双多情眼浮着冷光,一身柔和白缎如宣纸,被绘了幅落梅画卷。
燕秦看着他,眼神晦暗难辨。
他又要觉得自己是特例了,可一想到蔺绥对其他人更好,心里便酸涩。
“我会做好的。”
燕秦描摹着青蝶的蝶翼,眼神晦暗,如同寻到指引的旅人。
燕秦知道或许不该这样,明明他可以以更强势更无法拒绝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可偏偏面对蔺绥,他便无法坚定了。
他始终害怕被彻底厌弃,哪怕已经如同末路狂徒走到了这番境地。
他依旧希望蔺绥爱他,对他特别,但比起这些,他更害怕蔺绥失去高傲生机的模样,害怕他跌落云端。
这说来可笑,他试图圈养一个主人。
爱竟是如此复杂的情绪,燕秦自己也不分明。
“是么?”
蔺绥面无表情,甚至在盛怒下微微扭曲。
系统发出了猖狂的幸灾乐祸的笑声,蔺绥也不知道它在开心什么,这种情况怎么它还能开心的起来,也是个蠢货。
燕秦握住了蔺绥的手腕,解开了他的束缚,对着蔺绥徐徐地笑:“少爷教我我就能做好。”
蔺绥眼眸流转,看着昂贵的细链在光下闪烁着光泽,对着燕秦勾了勾手。
“我讨厌咬人的狗,独有一种情况除外。”
燕秦说过,蔺绥这人他是捉摸不透的。
从前如此,现在亦然。
这明明是信徒的堕化,让神明困于禁地,但他忘了,致使神明居于云端的,从不是外在的光环。
透着剧毒香气的魂灵,那只斑斓的毒蝶色彩艳丽,招摇不已。
一分为二,拆文解字,曲径通幽。
燕秦为他这番姿态痴狂,为他的恩赐欢欣。
长夜如同吞噬的深渊,依旧不见光亮。
燕秦学会了,他以爱意娇怜他的神明,却也同时撕下他的羽翼,咀嚼他的痛苦。
那是灵魂吞噬后的满足,是亿万个过去的自己传递的狂欢。
在此刻他甚至不在乎蔺绥是否爱他,得到的欢欣足以充盈所有灵魂空隙,满足卑劣贪图,遮盖深处的痛苦。
他会找到蔺绥藏着的那个人,叫他再也不能出现在蔺绥的眼里。
破晓之光薄薄,淹没于宽大房屋的明亮灯光里。
周围的房屋还沉睡着,唯有一室从夜晚清明至此,见证月落日升。
蔺绥懒倦地靠在柔软床垫上,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到墙上,在无风的情况下晃动。
那是颓靡的玫瑰,是败落的美丽,如同黄昏倦蝶,在巢穴里发出轻语。
天彻底亮了。
第30章 二世祖x私生子
蔺绥睁眼时窗外是黄昏,只有一点余光照在不远处,房间里笼着层淡金,晦暗隐绰。
房间里除了他空无一人,只有扫地机器人在尽职尽责的工作。
这是间除了浴室没有任何遮蔽的轻奢风格的平层大房,卧室与客厅相连,中间没有隔断,到处布满了智能家居。
蔺绥抬手,看见了自己手上绑着的淡金色的手链,上面缀了个装饰,和他多年前设计的样式一般无二,只是换了材质,上面的刻字也换了样子。
——‘秦’。
蔺绥的脖子倒是空荡荡,昨天束缚他的细长链条同样是金色的,被当做装饰物缠在了床柱上。
不过燕秦或许是出去的匆忙,又或者是刻意为之,链子上还沾染些干涸的白,蔺绥将链子扯了下来,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垃圾桶乖巧闭合,活像是今早餍足后的某人。
蔺绥身上清爽,但不妨碍他面上笼着阴云。
去盥洗室的路不远,蔺绥却足足走了五分钟,可谓是步履维艰,抵达时额间溢出薄汗。
蔺绥握着杯壁的手青筋凸出,维持着仪态洗漱,他没有用别的东西泄气的习惯,因此忍了又忍,还是没把手里的杯子砸向眼前的内嵌式的镜子。
燕秦显然为关他这件事考虑周道,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锐器,刀具都被锁住,杯子都是轻巧材质,连玻璃都被一层透明材质保护着,窗户被封死,难以以人力撼动。
厨房保温箱里放着饭菜,燕秦留了纸条,蔺绥看了一眼并没动,而是将房子转了一圈,最后才回到了餐厅。
光是走动一圈他的体力损耗的都有些厉害,坐在软垫上,拧着眉开始用餐。
他已经开始怀念修真界了,甚至觉得炉鼎体质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虽然燕秦弄得狠了也会不舒服,但起码不会如这般。
系统看着几乎要将筷子折断的蔺绥,声音里透着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得偿所愿的滋味如何?】
它和蔺绥交锋的那么多次,难得能占在上风,看着蔺绥自作自受,那滋味别提多快乐。
虽然这种愉悦的来源应该是它的痛苦源泉,但是在蔺绥的折磨之下,它已经逐渐扭曲了,哪怕是这种情况,只要蔺绥难受,它也觉得开心。
蔺绥本来是心情不太爽利的,可骤然一听系统这话,他居然就觉得身上的不适好似减轻了许多。
【好极了,谢谢婆婆关心。】
蔺绥这话说得,好似他是封建王朝成亲第二日要去给婆婆奉茶的新妇,可他却睡足了才缓缓前去,面对婆婆的责骂还笑着回应。
系统心头一哽,被恶心到无以复加。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
系统转移了话题,它虽然时常不明白蔺绥行为的深意,但是它能看见一些东西。
如果是魂力弱一点的修士,系统可以轻而易举地读取他们的思想,偏偏遇见的是蔺绥,它虽然在蔺绥的灵台中,但无法窥见他的所思所想,除非是蔺绥松懈的时候。
它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蔺绥对这一切早有准备,它觉得他有些可怕了,但也只能忍着不安继续下去。
蔺绥不答它这话,反而道:【你昨晚看见了多少?】
蔺绥可不觉得系统具有屏蔽功能,虽然他不怎么介意系统看,但还是有点不喜欢。
【你问的这是什么话????】
系统震惊了,它仿佛被羞辱似的说:【你觉得我会看吗?!】
【我根本就不稀罕!】
系统并没有□□的存在,因此它看见战况,根本不存在害羞的可能性,只觉得愤怒,对气运之子又一次走上了歪路的愤怒,它没办法阻止,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哦。】
和系统的激动相比,蔺绥格外冷静,甚至心情颇佳的继续吃饭。
燕秦给他准备的是粥,口感十分软糯。
蔺绥吃完后在吊椅上休息了一会儿,客厅里有着一面书柜,上面摆满了书,像是担心蔺绥无趣,叫他来解闷用的。
蔺绥的手机不在身旁,这房间里虽然都是智能家居,但却看不见电脑的踪迹,大门更是难以撼动。
这里的隔音效果极好,而且似乎位置偏僻。
燕秦那样的人,做出这种事,自然是有万全准备的。
高楼大厦里,燕秦看着屏幕上蔺绥垂眸看书的模样,表情温和。
“那就这样说定了,这次项目的成功燕先生功不可没,改日请你吃顿饭,你和我弟弟是旧友,到时候可以一起聚一聚。”
蔺敏看着坐着的男人,露出了笑容。
她已经可以预见项目完全推进之后带来的巨大效益,看待燕秦的眼神越发欣赏,心里已经把人当半个弟媳……不对,半个弟夫看了。
蔺绥和燕秦之间有事这根本是无需再质疑的事情,蔺敏再联想到蔺绥曾经说过的话,以及蔺绥和燕秦之间别人插不进去的那种氛围,觉得燕秦变成自家人是早晚的事。
“荣幸之至,只要你邀约,我一定赴约。”
燕秦唇角上扬,看见屏幕上的蔺绥的脸,神色越发柔和。
他脸上丝毫没有将对方家人私有的愧疚,看着手腕上昨晚蔺绥咬出来的痕迹,笑意越发深了。
他不担忧蔺绥能联系到别人,虽然家里的网络照常运转,但他在外间按了信号阻隔器,这是一个绝对被隔绝的空间,燕秦希望被他囚禁的主人能在里面过的舒服一些。
最近系统心情很不好,来源于不争气的气运之子。
它原本以为蔺绥这种性格的人,被关起来肯定少不了要闹一番,他是不可能认命也不可能甘心成为玩物的,到时候两个人就彼此折磨虐恋情深,最好劳燕分飞,这简直不要更好。
但现实的情况是……沙发上半躺着的青年正在看电视,燕秦坐在旁边给他剥葡萄,都不需要蔺绥动手,喂到他的嘴里,用纸巾接住他吐出的葡萄籽,堪称任劳任怨。
不仅如此,燕秦还坚持每天给蔺绥变着花样做饭,晚上帮蔺绥按脚,过得比二十四孝老公还二十四孝,这根系统设想的强制爱根本就不一样,蔺绥除了没有自由,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不过没有自由大概就是最大的区别,系统忍无可忍地问:【你真的不打算离开了吗,就这样和他这么过一辈子?】
蔺绥懒散道:【这样有什么不好,有人上赶着伺候我。】
不过说是这么说,蔺绥还是直起了身体,握住了燕秦的手腕,拒绝了他送到唇边的葡萄。
系统还是对他有一定了解的,若这不是燕秦,别说是忍几天,蔺绥连一分钟都忍不了。
“已经快一周了,该玩够了吧,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出去?”
“阿绥想出去逛逛吗?”
燕秦神色自若,将蔺绥的话转化成了另一种意思。
“最近我可能有些抽不出空,过几日带你去海岛散心好吗?”
燕秦将裹着葡萄籽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一只手还捻着那颗葡萄。
他仿佛在哄着情人,微笑地看着蔺绥冷下来的眼眸。
“已经一周了,你真的认为蔺家不会怀疑吗?”
“阿绥和蔺家有什么关系,蔺少爷在外面游玩,在这里的只是阿绥。”
燕秦将葡萄送至蔺绥的唇边,半是强迫地塞入了他的口腔,指尖从软红上拨弄而过,在伸出手时舔去了手指上的湿润。
“这葡萄还蛮甜的,明天再买一些吧。”
“你做了什么?”
葡萄甜腻的汁水弥漫口腔,蔺绥含着葡萄籽,眉心微皱。
按照现有的进度,哪怕是蔺家人集体犯蠢把刀递到燕秦的手上,燕秦都不可能把蔺家产业给吞并了。
至于燕秦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找了一个他的替身?
可蔺绥不认为蔺家人有那么傻,分辨不出来长相和气质以及行为的区别,就算别人不知道,蔺敏也一定会知道。
燕秦抽出了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去了手指上葡萄流下的粘腻汁水,将手递到了蔺绥的面前,示意他吐出口中不能咽下的葡萄籽。
“少爷想知道的话,就想办法得到答案吧。”
系统在蔺绥的灵台里气倒,也就这个时候气运之子有点那味道,但是在这之外就不能硬气起来吗,床上蔺绥说不行他偏行,床下为什么不能也这样?
气死了,根本不愿意看,屏蔽了!
蔺绥并不知道系统的心理活动,他当然知道他可以轻易地从燕秦的口中得到答案,但是燕秦这么说,他偏生就不愿意做了。
蔺绥轻嗤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燕秦的异想天开,他的视线从燕秦身上移到了电视上,无视燕秦伸在他面前的手,寻了垃圾桶自己把嘴里的葡萄籽给吐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燕秦用了什么办法可以让蔺家人在他不见的情况下不起疑心,但并没有关系。
蔺家并不是他的底牌,他的底牌燕秦还一无所知。
“少爷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燕秦挡住了蔺绥看电视的视线,靠在沙发上把玩着蔺绥的双足。
在娱乐节目的欢笑声里,布料摩擦的声音极其模糊。
蔺绥并未理会燕秦,将他视若空气。
燕秦最受不了他这般,他宁可蔺绥轻贱辱骂他,也好过眼里没有他。
“你是想送我去医院?”
蔺绥皱紧了眉,他被折腾的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掂量。
“阿绥别怕,我只是亲亲它,就像你第一次教我的那样。”
燕秦是个极有天赋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