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在犄角旮旯的角落藏着狗血
即便后来过了很久, 夏油杰也记得这个夏天。
在静谧的夜晚。
和爱丽丝在一起，难得感受到夏季的快乐。
以及再也无法克制与藏匿心动。
不过关于共感，他还是拒绝了。
黑岛奈想了想说, “那你愿不愿意让别人也感受一下。”
夏油杰坐起身，温声问，“是共感新开发出的用法吗？”
黑岛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长串话，在夏油杰惊讶的目光中肯定点头。
“……这个技能，如果油杰不介意的话，我愿意不分敌我, 对任何人用。”
夏油杰陷入短暂的迟疑。
黑岛奈勒住他的脖子, “可恶, 给我黑化啊油杰，别这么大度，就算是普通人惹你难过也得受到惩罚！”
夏油杰笑着作出投降讨饶的姿势：“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喂——”
白毛突然飘到空中, 冷冷淡淡地盯着他们，“你们两个偷腥猫准备在这里飘多久？”
玩闹的两个人动作一僵。
黑岛奈松开夏油杰的脖子：“你到了啊五条。”
她倒也没有说直接带着一个人去和另一个人会合。
约完饭之后，就分别给五条悟和夏油杰讲了对方也会去。
所以, 夏油杰并不算惊讶, 整理了下凌乱的衣领，笑着打招呼，“晚上好啊，悟。”
五条悟提前到了，也做好见到挚友的准备, 但虹龙飘在面馆上空三分钟, 这个忍不了。
故意的吗？
他凑到黑岛奈面前，“我带你下去。”
黑岛奈：“好啊。”
下一秒就被五条悟公主抱抱了起来, 黑岛奈：“？”
黑岛奈震撼。
这家伙什么时候真的温柔？
他之前不都是拎猫的姿势吗？
五条悟笑着说，“杰可以自己下来吧？”
夏油杰也笑：“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虹龙带着大家落在那条没人的街道就好。”
白毛和黑毛的视线短暂交汇，激出暗自较量的火花。
五条悟：“太麻烦啦，我们先去店里等你咯，杰。”
说完直接抱着黑岛奈原地消失。
夏油杰轻轻笑了声，难得见悟这么沉不住气呢。
看来他胜算很大呢。
……
黑岛奈被五条悟和夏油杰夹在中间，坐着等拉面。
“给你特地买了抹茶大福喔。”五条悟拍拍她脑袋，“不用客气呢。”
黑岛奈更吃惊了。
她甚至抬手摸摸白毛的脑袋，“乖乖，你是被无下限烧疯了吗？”
五条悟无语地拍开她的手。
黑岛奈露出“这才对嘛”的表情，忽然觉得他表情好像不大对——
等等。
这隐隐愧疚，想要吐露心声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黑岛奈满脸惊悚地捂住他的嘴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的愧疚我收下了我理解你的误会回溯时间这件事，没有怪过你，千万别正经道歉，我最烦煽情这个部分了。”
被强制闭麦的五条悟：“………”
黑岛奈控制住他脑袋：“我松开手，然后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可以的话就眨眨眼？”
五条悟眨眨眼。
夏油杰慢悠悠补刀：“爱丽丝和28岁的悟相处很好呢。”一个眼神就可以猜到悟要讲的话。
之前在医院用草莓赌回去话语的时候也是这样。
黑岛奈松开五条悟的嘴巴：“毕竟是我的老师嘛。”
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提起五条老师的时候，语气会不自觉冒出点眷恋。
与往常掩藏情绪的轻浮玩笑语气实在差太多。
像是不经意地真情流露。
五条悟不爽道：“做了老师，还是你未来的老公吗，他师德不太好啊。”
夏油杰也淡淡说：“不过如果是悟的话，哪怕是二十八岁，作出任何出格事情都很正常呢。”
“……”
黑岛奈都忘记这个初始任务了。
游戏：「大乱斗才是真正的狗血，来，给成年的夏油杰一个出场机会。」
黑岛奈有被它突然出声吓到。
因为这家伙被她留在茶楼监视秃子了。
她迟疑：「不好吧，我也不大了解成年的夏油杰。」
游戏怂恿：「怕什么，你之前不还说自己欠成年的夏油杰一个真爱之吻吗，给未成年一个机会。」哪儿能让未来的五条悟一家独大，给我混战，呵呵。
夏油杰微微睁大眼睛：“？”
黑岛奈：「……」
游戏开启防火墙，“涉及‘’的话题会被听到，防火墙没有用。”
黑岛奈：“……”
尴尬。
就是很尴尬。
这种明牌式任务真的很考验玩家心理承受能力啊。
一想到这一个月经历的都是这种生活，她都想当场重开。
黑岛奈撑着额头，“其实，关于28岁五条悟……”
她努力拉回正题。
因为知道他们俩能听到游戏和她的心声，黑岛奈尽量讲实话。
“在我和28岁的五条悟认识以后，我才认识的夏油杰，然后……”
等等。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黑岛奈同游戏讲，「突然想到一个巨狗血的事。」
游戏：「什么？比接下来要讲的剧本还要狗血吗？」
黑岛奈痛苦：「是的。」
游戏：「是什么？」
黑岛奈：「你猜。」
黑岛奈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把夏油杰囚禁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五条悟和夏油杰更好奇她心里讲的那个狗血，但这会儿还是很捧场。
白毛甚至把之前的情节也连接上了：“所以是，你和我在一起之后，把杰关了起来，然后趁杰睡着的时候，我和你偷腥……哇，好刺激！”
夏油杰淡淡提醒，“是28岁的悟，不要偷换概念呢，悟。”
五条悟：“没关系，都是我啦！”
黑岛奈根本不在乎后续，她接过山崎梨沙递过来的拉面，吃了一口，感叹道，“哇，还是之前的味道，真好吃~”
山崎梨沙失笑，以为黑岛奈在回应之前“吃人生味道”的话题。
因为这碗拉面是今天刚推出的新品。
她看着三个人垂头一起吃拉面，因为这会儿深夜，店里几乎没有人，山崎梨沙便问，“除妖师的工作很辛苦吗，要一直忙到深夜才吃上饭。”
黑岛奈咽下嘴里的食物，“完全不辛苦，一想到我出去能杀几个人我就感到非常开心。”
五条悟和夏油杰差点呛到。
五条悟忍不住吐槽，“不要说的好像自己是心理变态的杀人狂魔一样啊，虽然偶尔是很爽了。”
黑毛微笑按住他们的脑袋，向山崎梨沙解释，“请不要在意他们的胡言乱语，我们一般不杀人，杀的都是妖怪。”
山崎梨沙倒是没有被吓到，她笑着说，“你们的关系比之前好很多呢，真是让人怀念的青春啊。”
黑岛奈眨眼。
好熟悉的话语啊。
游戏提醒她，「之前你和野蔷薇，伏黑，虎杖一起来这里吃面的时候，她也感叹过真是让人怀念的青春啊。」
黑岛奈决定了：「明天就带惠惠来吃！」
游戏突然骂了句被和谐的脏话：「啊啊！缝合线来了！缝合线！」
黑岛奈：“……？”
不是吧？
这么自投罗网？
黑岛奈鼓励它，「努力拦住，我这里有一个五条，一个夏油，包赢的。」
游戏：「你为什么还在吃面啊人渣！给我站起来！信不信一会儿我就吞宿傩的手指了！」
可恶！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进入随时要走的戒备状态了。
黑岛奈擦擦嘴巴：“……走，要去杀了人。”
五条悟：“好诶！”
夏油杰一边跑一边回头给山崎梨沙解释：“我们真不是去杀人。”
山崎梨沙笑着挥挥手，“祝你们好运。”
……
茶楼。
乘着虹龙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狼藉。
黑岛奈面色惨淡。
晴天霹雳！
我！的！车！
她跪倒在神绿面前，抱着她的残骸，痛不欲生道，“哈哈！是谁，谁害了你，哈哈，我一定要为你报仇，哈哈！呜呜……”
五条悟：“……”
夏油杰：“……”
忽然插入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怎么就给神绿哭丧吗？我呢？你要不要看看破碎的我？”
白毛吓了一跳，他拍着挚友，“哇，它如果不说话我都以为它就是个单纯的螺丝钉呢。”
游戏：“……从今天开始，我要天天讲生奶油坏话。”
它回头看还抱着神绿残骸难过的黑岛奈，怒道，“给我把神金放下！人渣！”
黑岛奈不情不愿地把神绿放下，捡着零件随便给游戏装了个乱七八糟，勉强能动的身体。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玛丽，是个人工智能。”
“这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夏油杰，这个是五条悟。”
夏油杰微笑打招呼，“你好，玛丽。”
五条悟撇嘴，“为什么到我就没有前缀？”
游戏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别抱怨了，我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
五条悟：“嗯？”
游戏回头问黑岛奈：“你猜是哪个缝合线？”
黑岛奈从它平平无奇的语气种窥探出一点点微妙的不同：“……我的挚友？”
游戏举出十分的牌子：“答对了，快把我抱起来，这里脏兮兮的。”
黑岛奈：“……”
黑岛奈懒得理会它，开始捡神绿的零件，捡了俩又忍不住讲，“要不然……”
“？”
游戏呢？
她回头看五条悟正捏着游戏，看样子有点蠢蠢欲动要拆开它，夏油杰还在问具体发生了什么。
游戏：“秃子给对接人汇报，挚友突然出现，打了招呼之后就发现我，然后我拼死阻拦……”
黑岛奈逐渐露出鄙视目光。
五条悟听它自我吹嘘了会儿，忍不住抖抖这个人工智能，“怎么看起来不怎么聪明啊，居然还给人起外号，可以拆开看看吗黑岛？”
黑岛奈大方：“拆吧。”
游戏露出天塌的表情，“你要让别人亵渎我的身体吗！”
这游戏最近真是太野了。
黑岛奈不忍直视：“赶紧拆了它吧，受不了了，这家伙最近跟摩托车一样。”
游戏：“……”
骂我神金？
夏油杰温声说，“别闹了，悟，还有一些细节需要问问玛丽呢。”
游戏感慨：“没想到是我最恨的人的救了我。”
夏油杰：“……”
夏油杰微微一笑，和五条悟一起拆了玛丽。
黑岛奈毫不在意玛丽的身体，她正在努力捡神绿的残骸。
不管是真人还是羂索，剧情压制的作用下，今晚一个也没法追上。
但听到真人的名字，第一反应还是想要回溯时间，然后把他给解决掉。
唉。
早知道就把面吃完再来了。
她把手中乱七八糟地残骸丢在地上，开了一次领域。
五条悟和夏油杰：“？！”
五条悟揪着玛丽的腿，“她领域里面藏什么了？”
游戏：“你猜。”
夏油杰：“怎么突然开领域了？”
游戏：“你猜。”
五条悟狐疑，“你也不知道吧。”
……
游戏确实不大懂。
“没必要吧，就算得把神绿所有的零件都捡起来，那也不至于开一次领域捡零件吧？”
领域的角落里屹立着一栋城堡。
黑岛奈走上去。
推开门。
游戏克制不住：“哔哔哔哔哔哔——”
“我瞎了吗！？那是夏油杰吗？”
“啊！夏！油！杰！”
黑岛奈头疼道，“是呢，回溯时间之后发现教主一直都在领域里，他没有因为回溯时间从领域里消失。”
这就是那个巨狗血的事情。
居然能带着教主一起回溯时间。
第42章 趁乱捡漏也是一门技术活嘛
教祖还在领域里不是重点。
重点是夏油杰手里拿着的咒灵玉。
游戏今天震惊的次数太多：“什么咒灵玉？”
黑岛奈回忆, “涩谷，夏油杰把真人搓成球了。唉，教主好护食啊。”她又又又一次努力把咒灵玉从夏油杰手里拿出来。
很努力的扒开夏油杰的手。
“教主不要这么护食嘛, 让年轻的自己吃掉好不好——”
没扒拉开。
放弃。
“算了，出去。”
反正也就是为了确认一下真人的咒灵玉还在不在。
——真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前出生。
领域解除之后。
游戏很沉默。
黑岛奈确保没有神绿的零件之后，面对五条悟问为什么开领域，她淡定说，“当然是为了把神绿的零件都收进领域里面了。”
白毛向黑岛奈发出撒娇技能：“让我也进去看看嘛。”
黑岛奈眸色认真：“你知道领域其实也能反射出咒术师的内心吧？”
五条悟眨眼，“所以？”
黑岛奈痛心疾首, “我的内心太肮脏了, 里面都是十八禁的场面, 我不能玷污未成年的心灵。”
五条悟：“没关系，老子不介意。”
黑岛奈抬手遮住嘴巴，小声问，“那你看过最大尺度的东西是什么？”
五条悟：“………”
五条悟头脑风暴, 正要回答的时候，被夏油杰按住了肩膀，“不要回答这种问题, 悟。”
五条悟：“为什么啦？玩乙女游戏也没那么见不得人啊杰。”
黑岛奈沉默两秒, 后退一步和肮脏的男高拉开距离。
夏油杰凌乱又冷静地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爱丽丝，是正经乙女游戏。”
游戏幽幽补充：“穿衣服的那种啊。”
夏油杰：“……嗯。”
五条悟左右看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还有不穿衣服的呢。”
“……”
游戏打破沉默, 确信脸：“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他们俩可能个娘炮。”
黑岛奈艰难维护男高：“……不要刻板印象。”
然后就又后退了一步, 拉着玛丽转身离开——
五条悟猛地抱住她的腰，“玩乙游就不喜欢我了吗，你当时还抱着人家叫小宝贝呢~”
夏油杰抱住她上半身，“爱丽丝难道忘记我们之间的山盟海誓了吗？”
黑岛奈被两人抱着，面无表情和对面的路人对视，“……”
终于明白被同期抱着“表白”的伏黑惠讲丢人的心情了。
*
翌日。
难得上学的日子。
黑岛奈卡着点到了教室，和同期打了招呼，“昨晚没睡好吗，油杰？”
感觉颓颓的。
夏油杰弯弯眼眸，“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
黑岛奈来了点兴趣，站在夏油杰桌子旁，“我也略懂一些解梦，不介意的话和我讲讲。”
家入硝子：“听起来真像是渣男语录呢。”
黑岛奈摇摇手指，“不，渣男语录是握住他的手，就像这样——”
她托住夏油杰的手，手指沿着他掌心的纹路，沉吟，“你最近的感情线纹路错综复杂，很不顺利呢，但我有化解的方法。”
夏油杰努力忽略掌心的触感：“嗯？是什么？”
黑岛奈的手指搭在他的掌心缓缓摩挲：“一般按照正常回答，我会说想知道的话要加钱。但这会儿给硝子做示范，那就是——”
她手指挤入夏油杰的指缝，十指相扣。
“因为你不圆满的感情缺了个我，我就是你的化解方法喔。”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忍无可忍：“五条呢，这里需要他来吐一下。”
黑岛奈笑了声，要松开夏油杰手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轻微的握力，她微微一怔，看过去的时候，夏油杰已经松开了她。
“所以油杰做了什么梦？”
她问。
夏油杰指尖微微蜷缩，仿佛还能感受到残留的温度，若无其事道：“没什么新奇的，就是梦到自己在城堡里奔跑。”
黑岛奈：“喔。”
家入硝子调侃：“迪士尼在逃公主吗？”
夏油杰撑着脑袋，无奈道：“确实很像呢，窗外还飘着近乎透明的水母和鲸鱼。”
黑岛奈：“哇~”
游戏呆滞：“哇……”
可恶啊。
突然梦到别人的领域什么的，听起来很诡异啊。简直是乙游打出超绝隐藏支线。
黑岛奈正要讲些什么，教室门又被推开。
夜蛾正道和五条悟一起进来，前者脸色都有些沉重，白毛目光扫过他们，“哇，杰你个偷腥猫，快把黑岛松开。”
夏油杰笑着温声拒绝：“不要~”
黑岛奈矫揉造作地摸着脸，感叹，“这会儿剧情已经到了花样男子的后半段吗，欸~”
家入硝子提议：“还缺一个男三，我去把灰原叫过来。”
黑岛奈：“我要选灰原！”
五条悟大为震惊，发出三连问，“什么？这么快就要移情别恋了吗？忘记我们昨晚定下的誓言了吗？”
夜蛾正道脸色严肃，还有一点微妙头疼：“好了，别闹了。”
夏油杰见状，敛了笑容，“出什么事了？”
夜蛾正道紧紧皱眉：“昨天晚上，窗组织检测到茶楼有黑岛留下的大量咒力残秽，还有就是，黑岛制造出的机器人被控告伤害了斋藤先生……总之，现在高层想要见你。”
黑岛奈眨眨眼。
五条悟，“不用担心，我和你一起去总监会，那群烂橘子什么都不敢说的。”
黑岛奈微微怔住。
不管是五条老师还是五条悟，都在替她挡住来自高层的压力呢。
……所以说，还不如直接杀掉，推自己的人顶上去。
脸忽然被白毛揪住。
黑岛奈拍他的手：“痛痛痛……你做什么啊混蛋白毛……”
五条悟松开她的脸顺势还帮她揉了揉：“我在冲绳说过的吧。”
认清楚他。
是十六岁的五条悟。
黑岛奈：“……”
敏感肌啊五条。
黑岛奈选择躲到夏油杰身后，一本正经道，“我其实也不担心这件事，毕竟是玛丽惹出来的，所以这件事就让玛丽去解决吧！”
游戏在她脑海里讲，“真是人渣的发言啊。”
“好了。”
黑岛奈拍拍手，窗外咻地一下飞进来个小机器人，“和夜蛾老师一起去，不要给老师添麻烦。”
游戏瞥她：“我又不是你。”
“走吧，老师，不用怕，有我在。”
夜蛾正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其他三位同期互相对视一眼，显然认为有好戏看，遂跟了上去。
……
黑岛奈对高层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她相信游戏能带过去一些动乱。
觉得今天应该没办法上课了，黑岛奈正准备回宿舍睡个回笼觉，手机忽然震动——
灰原雄的电话。
“奈奈，我们在琦玉出任务，这里好像出现藤田信了！”
黑岛奈：“？”
嗯？
游戏在她脑海里发声：“不管我了吗？”
黑岛奈谆谆教导：“你到时候自爆吧，死亡要盛大知道吗，不要像我一样死的悄无声息哦。”
游戏欲言又止。最终把话咽了回去，“好。”
它站在总监会会议室中心，扫描了下障子门后喋喋不休想要趁机杀死突然出现的人工智能的高层。
原本的计划是准备要大闹一场，比如霸气说点人工智能叛变统治人类，趁机攻击一下高层，不过这会儿它改变主意了。
游戏在高层发表完无聊的意见之后，它说，“我是人工智能，只听主人的命令。”
高层讥笑：“她让你死你也死吗？”
游戏毫不犹豫：“当然。”
于是秃子高层被指使给黑岛奈打了个电话，“因为总监会判定人工智能充满威胁，很可能影响咒术界，按照会议议程，要对其进行销毁。”
黑岛奈那边风声很大，但她的声音也很清晰地传了过来。
“那就自爆吧。”
刹那间。
储存在机器人身体的金色咒力能源轰然炸开。精准地刺到障子门后面。
游戏冷漠。
都给我死。
……趁机揍一下夏油杰。
*
琦玉。
黑岛奈骑着又一次改造过的神绿赶到，也就花费了十分钟。
灰原雄见到黑岛奈惊了一瞬。
“奈奈来的好快。”
黑岛奈拍拍宝贝车车：“都是神绿的功劳啦。”
灰原雄笑起来，“真是辛苦神绿了。”
小太阳。
连对车车都这么暖。
黑岛奈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暖暖的，“那个藤田信呢？”
灰原雄带着黑岛奈走进医院：“娜娜米在控制它。”
黑岛奈点头：“靠谱的未成年人。”
灰原雄笑着说，“没错呢，娜娜米就是透着一种超靠谱的气质，就和夏油前辈一样。”
黑岛奈想到他很崇拜夏油杰，于是鼓励道，“加油，你可以的。”
灰原雄笑容灿烂，“嗯，我会努力的！”
……
这家医院已经荒废了很久，路人经过这里之后身体逐渐虚弱因而吸引了一些灵异探险者进医院探险，但全部没有踪迹。
这会儿看来。
这些改造人应该就是使用的探险者。
游戏：“你闺蜜的杰作哇。”
黑岛奈：“……”
不要突然用这么黏糊的词。
黑岛奈：“你那边怎么样？”
游戏：“团灭。”
黑岛奈震惊：“杀了？”
“那没有。不过身体基本都少点东西了。”游戏气定神闲地描述战场。
黑岛奈哇了声，夸赞它：“真棒。回去奖励你喝机油。”
游戏：“……”
喝机油的是与幸吉，它不喝。
游戏沉默了两秒说，“夜蛾正道，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联系你，要我把这边的事告诉他们吗？”
黑岛奈：“说呗。毕竟是特级咒灵，提前知道术式也能防备。”
游戏：“好。”
和游戏短暂地聊天结束，黑岛奈见到了正在和改造人战斗的七海建人，大概是认为他们还可以救，所以出手比较仁慈。
……也比较狼狈。
黑岛奈想了想，掏出手机，把他狼狈的身姿拍了下来。
七海建人：“……”
灰原雄：“……？”
七海建人深吸一口气，躲开又一只改造人的攻击，“学姐，这些还可以救吗？”
黑岛奈，“可以啊。”
她走到七海建人身边，抬手按住正要攻击过来的改造人，金色光芒散开，黑岛奈错开身，让七海建人接住了要倒下的普通人。
“不要担心娜娜米，身为前辈保护后辈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七海建人把恢复正常的人类放在地上：“……嗯，谢谢学姐。”
这句话正常的让人不安。
“但总有前辈来不及赶到的时候。”黑岛奈面色严肃，“我教你保命的一招。”
七海建人难得见她如此认真，也不自觉的认真起来。
——她虽然不着调，但特级的实力毋容置疑，而且又这么大方的分享经验。
他也作出认真听讲的好宝宝面容，“学姐请讲。”
黑岛奈义正辞严：“这个时候，就要大声喊出来‘咒力unlock，咒术师全身变’的魔法口号！”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大骂：
咒术师！都是！狗○！
黑岛奈跟在他身边，“娜娜米~”
“人家是认真的嘛，咒术师日常其实都处在封印状态，当你突破心中束缚，感悟到世间万物，就会成长到另一个层面。”
“娜娜米~要相信我哇~”
七海建人面色冷漠，“谢谢学姐的教导。灰原，不要记这种没用的东西。”
灰原雄：“啊？可是我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欸。”
七海建人：“……”
恋爱脑吗你？
黑岛奈走到灰原雄身边，“哇，灰原是第一个相信我的，我决定了！”
灰原雄眨眨眼，棕色眼眸充满期待，“什么？”
黑岛奈抬手结印。
「领域展开——」
被隔绝在领域之外的七海建人：“………”
算了。
他也不是很好奇她的领域。
……
灰原雄第一次进黑岛奈的领域，见到童话一样的世界，不禁发出惊叹，“奈奈，你的领域好漂亮啊。”
黑岛奈邀请他：“要不要摸摸鲸鱼？”
灰原雄：“可以吗？”
黑岛奈嗯嗯点头。
我的天。
谁不喜欢带小太阳玩呢。
游戏忍不住出声：“……啧啧。”
黑岛奈：“怎么了？”
游戏：“你很喜欢带他玩吗？”
之前看电影和告知回溯时间这两个任务也带了灰原，这会儿还让灰原看了自己的领域。
黑岛奈挺起胸膛，“因为这么童话的领域，也是需要夸赞的！”
灰原雄，一款会发现别人优点，并且提供情绪价值的小太阳。
说真的。
黑岛奈感觉和他在一起，自己都能充满好多电。
他太配合啦！
灰原雄摸着鲸鱼，脸上露出又是喜悦又是震惊的表情，随后又跟着黑岛奈摸摸水母，又看会露出“～(￣▽￣～)~”表情的太阳公公，还有夜晚会亮的柿子灯……
游戏：……真是听取哇声一片啊。
他夸赞的词都不重样吗？
可恶。
把灰原也写进黑名单。
黑岛奈：“不过城堡还有那个藤蔓森林就不能进了，里面有些危险的东西。”
灰原雄：“嗯嗯，奈奈让我进领域我已经很开心了。”
黑岛奈都要感动了。
如果是五条悟在这里，一定会狠狠撒娇让她妥协……不，如果真的让五条悟进了领域，那她是不可能拦得住鸡掰猫的。
“好了，灰原。”
她说，“现在要开始……”
不行。
总觉得领域名称太过玛丽苏，根本讲不出口，反正就是意会一下吧，就是涅槃重生的意思。
游戏：“………”
*
高专。
夜蛾正道正在记关于真人的情报，“会交流的特级咒灵啊。”
五条悟语气不明道：“听起来和黑岛的术式相性很合嘛。”
游戏看看若有所思的夏油杰，安慰他，“没关系夏油，你还是她最好的朋友，虽然你和爱丽丝做过的一切事，都能从真人身上看到影子。”
五条悟吃瓜：“哇偶~”
这个游戏果然在针对杰欸。
夏油杰淡定，“既然是咒灵，那一不小心祓除掉也很正常吧。”
五条悟神色正直：“虽然我们是竞争对手，但这次老子站你。”
夏油杰：“……”
不，你想趁乱捡漏的心都飘出来了。
这时。
黑岛奈骑着神绿带着灰原雄回来了——她也邀请七海建人了，但娜娜米超冷酷地坐上了辅助监督的车子，唉。
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着伤痕累累的游戏下楼。
黑岛奈看到游戏震惊，“你居然还有一口气？”
游戏：“闭嘴人渣。”
五条悟抚着下巴，盯着正在摘头盔的灰原雄，“灰原看起来好像不大一样呢，进步很快哦。”
灰原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因为奈奈让我进了她的领域，我有了一些新的感受。”
话音一出。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夏油杰轻轻道，“是这样啊……”
第43章 挚友和最好的朋友有什么区别
五条悟已经开始全面谴责黑岛奈这种行为。
这家伙和夏油杰像是两个反面, 比起夏油杰内耗，白毛直接就发泄出来了。
黑岛奈按着猫猫凑过来的脑袋，“里面有东西啦, 六眼一看就能看到，我这是在保护你单纯的心灵。”
五条悟撇嘴，“老子心灵没那么脆弱。”
黑岛奈沉默看他。
五条悟：“……你那是什么眼神？”
黑岛奈揉揉他脑袋，“乖啦，等你长到十八岁，我就让你看。”
五条悟顶着炸毛的白发：“……”
拿他当小孩子哄吗？
他不爽地拍开黑岛奈的手, 那他也要等黑岛奈十八岁的时候再让她看他的领域。
夏油杰看向乘车回来的七海建人, 微笑打招呼, “七海今天感觉怎么样？”
靠谱的未成年人一瞬间就明白前辈的试探，淡淡说，“挺好的，就是有些可惜没能看到学姐的领域。”
黑岛奈眼神一亮, “你想看吗娜娜米？”
七海建人：“……”
感觉到淡淡的尴尬。
因为显然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非常想看黑岛奈的领域但却迟迟没有看到。
而且在挚友喜欢黑岛奈的前提下，他并不想和她有过多牵扯，更不想要黑岛奈对他莫名其妙的特殊。
七海建人努力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不用了, 黑岛学姐，我并不是很好奇。”
黑岛奈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我还要想办法拒绝你。”
七海建人：“………”
莫名有一点微妙的憋屈。
……
黑岛奈拎着游戏回到宿舍，重新给它组装一下, “感觉怎么样？”
游戏：“神清气爽。”
黑岛奈：“？”
它在开心什么？
游戏摆摆手, “你不懂。”
挚友组死死防着对方和伏黑甚尔，没料到居然是灰原抢先看到了领域吧。
嘻嘻。
“我觉得高层之后可能还会有别的动作。”它说。
黑岛奈不甚在意, “没关系，要么秃子解决，要么我们就叛逃。”
游戏：“OK。”
……
因为高层受伤比较多，家入硝子身为医生被当场征召，黑岛奈组装好游戏就去了趟医务室。
“我好歹也会用反转术式。”黑岛奈温柔道，“虽然不是我的错，但好歹也是你们下的命令，我这么心地善良就帮帮你们吧。”
残了的高层：“………”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黑岛奈握住其中一个高层的身体——
比起反转术式，她更擅长直接改变灵魂状态，尤其是变成猫之后，更是悟到了很多东西。
但是变成什么样子就不好说了。
高层望着自己断了的手臂长出一直类似爪子的手，他发出尖锐爆鸣，“变回来！给我变回来！”
黑岛奈：“这我还没掌握欸。”
她回头对着家入硝子说，“硝子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好啦！”
“不！家入小姐请不要离开！求求你了！”某高层发出极端请求。
家入硝子表情呆滞地望着开始混乱起来的场面。
从来没有想过医务室可以爆改动物园，她冷静躲开因为突然长出像是漫画里画工粗糙的线条脸（爆炸伤到了他的脸）而尖叫高层，然后掏出手机录像。
这场面，她有预感这辈子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黑岛奈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充满满足感，“太好了，我把大家都救活了。”
高层：“……”
高层好像鹦鹉一样只会嚎叫“变回来变回来变回来”。
黑岛奈拉着家入硝子离开医务室。
“记得把视频也传我一份哦。”
家入硝子比了个OK的手势，又有点担心，“这样做他们会报复的。”
黑岛奈：“没关系，他们也应该明白我能帮他们变回来了。”
拿~捏~
家入硝子看着她那骄傲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笑，“下午准备做什么？”
黑岛奈：“去见小林秋。”
拖两天了，那家伙一直讲有什么事情要和她说。
家入硝子：“这样啊……”
还想约她一起出去玩呢。
……
关于小林秋这件事，黑岛奈其实觉得没太多价值，她既知道幕后黑手是羂索，又差不多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如果真人提前出生，又不幸保留了之前周目的事情，那么大家其实都是处在明牌式玩法的阶段。
她推开小林秋的家门。
小林秋笑起来：“黑岛同学，你来了。”
黑岛奈把手提袋递给她，“给你带了两斤作业，希望你喜欢。”
小林秋沉默两秒，勉强扬起微笑：“……谢谢黑岛同学，我很喜欢。”
她抱着手提袋，想了想又鼓起勇气说，“如果我写完这些作业，你会来检查吗？”
黑岛奈：“？”
从来没听过这么变态的自我要求。
啊不，这么上进的自我要求。
她又略有几分推辞，“不过我学习不大好。”
小林秋笑笑，“没关系，我学习也不好，我们可以一起学。”
黑岛奈：“……”
游戏嘲笑。
所以说，没事千万不要做高情商，直接拒绝多好。
黑岛奈跳过这个话题，接过小林同学泡的红茶，“小林同学想和我说什么？”
小林同学又拿出准备好的点心放在桌子上，抿抿唇，“我之前……之前有见到哥哥和一个男人见面……”
黑岛奈：“嗯？”
小林秋深吸一口气，“黑岛同学其实早就知道了吧，我并非对我哥哥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我偷听到他用变声器讲电话，那个声音和操控我的声音一样……”
她垂下脑袋，像是很艰难才说出这些话，“我从小都知道哥哥和我不一样，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能帮到哥哥，那这样也好。”
“我哥哥大概也感受到了我态度的变化，有些事情他没有一开始做的那么隐蔽。”
“摄影展开始前两天，我无意之中见到哥哥和一位额头有缝合线的男人交谈，他言语之间的意思是想要你的身体。”
黑岛奈：“………”
游戏：“……是正经的要你身体吗？”
黑岛奈无力吐槽，在脑海里和游戏讲，“你转职狗血游戏之后，脑子里不健康的东西真的太多了。”
游戏：“……”哼。
黑岛奈捧着红茶，“谢谢你，我知道了。”
喝完了茶就要离开，走到玄关换鞋的时候——
小林秋突然跑到她身边，“黑岛同学不怪我吗？”
黑岛奈拍拍她灵魂：“不啊。”
小林秋垂下眼睫，轻轻说，“可是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差点杀死了黑岛同学……”
黑岛奈看她了会儿，“小林同学，死亡对我来讲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不用因此自责，况且这件事你本身也是受害者。”
小林秋依旧垂着脑袋，揪住衣服说，“我能抱抱你吗？”
黑岛奈倒是无所谓，她伸手轻轻抱了抱小林秋，“好了，不要总看过去，要向前看。”
小林秋把脑袋埋在她胸口，闷声说，“我可以叫黑岛同学的名字吗？”
黑岛奈：“嗯。”
等松开小林秋离开的时候，她才看到胸口的衣服湿了一片。哭了啊。
游戏：“事后心理辅导时间也太长了吧。”
黑岛奈见到冰激凌车，过去买了份抹茶冰淇淋，一边吃一边讲，“既然救了那就救到底好了。”
拯救到一半撒手不管，小林秋的心理状态很难再活下去。
她脚步忽然一顿。
游戏：“怎么了？”
肩膀搭上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还有垂下的蓝色头发。
“好久不见啊，奈奈~”
黑岛奈：“……”
可恶。
他真的记得我。
黑岛奈做了好大的心理准备，扭头看到熟悉的笑容。
特级咒灵的异瞳笑意融融，黏黏糊糊道：“我好想你啊奈奈。”
黑岛奈咽下口中化开的冰激凌，“我也很想你，真人。”
剧情压制下能打的过真人吗？
游戏斩钉截铁，“打不过。”
黑岛奈：“……”
游戏建议：“还是别打了，打起来太消耗灵魂。”
黑岛奈叹气，然后举起冰激凌问他，“抹茶口味的，要吃吗？”
真人垂头就这么任由她举着，咬下她手中的冰激凌，抱怨道：“感觉有点苦欸。”
黑岛奈：“……真的假的？”
她真的很怀疑咒灵能不能吃出味道，这家伙该不会每次都是瞎说一种感觉吧？
真人嗯嗯点头，他手臂搭在黑岛奈肩膀，亲昵地搂住她，“再买一个啦，这次吃香草口味的好不好，奈奈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嘛。”
黑岛奈：“好吧。”
她走到冰激凌车前，给真人重新买了冰激凌。
马路对面的夏油杰望着他们亲昵的姿态。
蓝发咒灵毫不避讳地搂住她的肩膀，手指勾着她的头发玩，随便一个动作都是超越朋友界限的举动。
更别提分食同一个冰激凌，旁若无人地帮她擦拭胸口……
咒灵忽然扭头看向夏油杰，笑容狡黠，嘴巴开开合合冲着他无声地吐出一串话语。
——最好的朋友。
夏油杰捏紧背包带子。
挚友吗？
第44章 想要抓住阳光的人会主动朝着阳光的方向疯狂生长
黑岛奈见真人的动作, 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没成功。
被真人按着脑袋转了回来。
真人：“奈奈那么久没见我，想我了吗？”
黑岛奈敷衍：“想的，日日夜夜都在想呢。”
真人：“……”
真人眨眨眼, 朝她伸出手，掌心缓缓开出了一朵桔梗花。
黑岛奈沉默地接了过来。
“不会凋零的花喔。”咒灵说。
从血肉中生长出来，不会凋零的花。
黑岛奈心情复杂地接过来，回溯周目里想要堕落的时候，真的有想过干脆就跟在他身边做个反派好了。
因为这家伙……
真的很会讨人开心。而且也真的是一个相当合格的闺蜜呢。就是性格有点病态。
她接受不了这种病态性格。
“喜欢吗？”
真人问。
他的眼型与脸型生的都很圆润，如果没有缝合线, 会更加无害与无辜, 甚至透出些青涩与稚嫩。
有了缝合线, 连微笑也带着点疯狂与邪恶的味道。
黑岛奈点点头，“喜欢啊。”
她停顿了下又补充说，“也最喜欢送我花的真人啦。”
真人笑了笑，“和你最好的朋友比呢？”
黑岛奈：“？”
这你都知道了？
回忆起之前只是表露出要和其他人有交朋友的迹象, 这家伙就会突然爆发。
黑岛奈心中戒备，面上还是真诚回答，“当然还是最喜欢真人啦。”
“这样啊。”真人亲昵的说, “我也最喜欢奈奈啦。”
黑岛奈弯弯眼眸, 忽然灵光一现的问，“既然这样，那你有想过和我一起去某个地方隐居吗？”
真人微微怔住，没料到她会讲这种话，明明之前想要杀死他的心藏都藏不住——
尤其是越到后来的周目。
黑岛奈还在想呢, “既然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我们也可以重新开始，对吗？”
真人抬手拂过她被风吹乱的头发, 掌心顺势握住她的脸颊，他的手几乎能覆盖住她半张脸，“是重新开始呢，奈奈这么喜欢我，这次可不可以选择我呢？”
黑岛奈：“……”
绝无可能。
黑岛奈叹气：“看来我们是一对不会为彼此妥协的朋友了。”
真人露出苦恼与纠结的神色，异瞳突地亮起，满脸写着“我想到了个好点子欸”。
“——既然这样，那就把奈奈关在我身边好了，这样对奈奈来说就是隐居，对我来讲就是奈奈和我一直在一起呢。”
黑岛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常点吧真人，别像个变态一样。”
真人难过撇嘴。
“奈奈~”“奈奈不愿意和我一直待在一起吗？”
黑岛奈很难愿意啊。
游戏：「和我猜的一样，真人一出现狗血值就是猛涨，他简直是行走的狗血值制造机。」
黑岛奈：「……」
游戏：「不愧是挚友。」
黑岛奈：「唉。」
今天也是想杀死挚友的一天呢。
余光忽然看到熟悉的灵魂，黑岛奈大喜，她猛地抱住真人，“油——”杰，快来杀死他。
音还没发出口，就被真人捂住嘴巴。
就像她了解五条悟一样，真人也绝对了解她，堵嘴堵的恰到好处。
蓝发咒灵认真观察了会儿，“你和未来有点不一样呢，夏油。”
夏油杰淡淡说，“放开她。”
真人吃惊，“诶？你都不好奇吗，我们未来关系可是很不错呢。”
黑岛奈抬眼看他。
这家伙好像很懂得规避提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彻底摸透了预知未来的某些束缚。
他怎么知道的？
在黑岛奈用刀砍过去的时候，真人直接断臂，膨胀起来的手臂把她怼到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黑岛奈和游戏吐槽：“他重生了，也变强了。”
游戏尖叫：“看看夏油杰！真人要开领域了。”
黑岛奈挣开缠着自己的手臂，就地一滚，到了夏油杰身边，同时展开领域。
“……”
黑岛奈面无表情接受直接被撕裂的领域，在心里和游戏疯狂吐槽。
“你觉得合理吗，真人都比得上两面宿傩了，我和宿傩比领域战也不过如此了。”
“我是美队吗，和谁都五五开？”
“都是重生，为什么只给真人加buff不给我加？”
游戏：“……我早就想说了，你一打架就话唠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黑岛奈：“……”
游戏看着已经顶上去和真人肉搏的夏油杰，又看上同样加入战争的黑岛奈。
除去压制到五五开的战力，真人的实力确实提高了不少。
蓝发咒灵放出改造人围成人墙，沿着下水道逃跑之前，挥挥手说：“下次再见啦，奈奈~”
黑岛奈：“……”可恶。
游戏沉思。
真人虽然很疯，但很少会做莫名其妙的事情，怎么感觉是故意来这里挑衅夏油杰？
挑拨离间吗？
黑岛奈救完改造人，还在狠狠皱眉。
“他那么强，这不合理。”
游戏：“稍等，我在发邮件。”
黑岛奈意味不明：“总部积攒好多邮件了吧？”
游戏叹气：“时间流速不一样了，总部收到邮件处理完再发回来得好几天。”
黑岛奈叹气。
她看着捡起背包重新背好的夏油杰，走到他身边：“还好吗，杰？”
夏油杰如往常一般温声说：“我没事。”
他抬手按在她脸颊，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肤，像是要擦掉什么印记一样。
“那个咒灵，没有看起来那么单纯，爱丽丝要小心呢。”
黑岛奈感觉到脸上的触感，不自觉伸手抵开夏油杰的手，她随意又粗鲁的揉揉脸：“我会的。”
“油杰怎么在这里？”
夏油杰目光掠过被抵开的手，脑海中回想起她和咒灵之间过分亲密的举动，若无其事道：“正好在附近结束任务，想要看望一下小林秋。”
黑岛奈：“那还要去吗？”
“不了。”夏油杰摇摇头，“要去吃饭吗？”
黑岛奈说好。
黑岛奈跟在夏油杰身边并肩走着，忽然熟练地捏了把他灵魂敏感的地方。
夏油杰猝不及防，咬着牙闷哼了声，近乎恼羞成怒地瞪他：“爱丽丝——”
“这样才对嘛。”
黑岛奈叉着腰谴责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吧，我们讲的话也都听到了吧，既然心里不开心为什么不讲出来？事情一直憋在心里，肾会坏掉的油杰！”
夏油杰：“……”
夏油杰原本的情绪随着她最后一句话卡壳一瞬。
不。
这和肾没什么关系，他的肾很健康。
他调整好情绪，淡淡道：“爱丽丝想让我讲什么呢，关于最好的朋友和挚友更喜欢哪个吗？”
黑岛奈歪歪脑袋。
“别吃醋嘛油杰，我和真人只是逢场作戏，和你才是真的。”
游戏眼前一黑。
就算夏油杰和五条悟（28岁）并列位居它黑名单的榜首，它这会儿都有点同情夏油杰了。
什么人渣发言啊。
夏油杰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他倒也早就知道爱丽丝是什么性格，没什么可生气，况且这种小孩子更喜欢谁一样的问题实在没必要计较。
只是很难控制住情绪。
——名为嫉妒的负面情绪。
但暗恋本来就是一个人的盛宴，夏油杰抬手揉揉她脑袋，“我不在意这个，爱丽丝。”
黑岛奈：“？”
“可是油杰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呢。”
晚霞温柔的光辉洒落在他们身上，像是要融化掉刚刚垒起的隔阂。
夏油杰眸色认真，“大概是因为，想和爱丽丝更进一步吧。”
黑岛奈眨眨眼：“做我的挚友？”
夏油杰望着她纯粹又不含其他感情的眼眸，缓缓说，“等以后时机到了，我会告诉爱丽丝。”
黑岛奈嗯嗯点头，“等我把真人杀掉给你吃。”
夏油杰失笑：“好。”
……
入夜。
黑岛奈骑着神绿去和孔时雨见面，下山的途中遇到出任务回来的五条悟。
白毛从车窗探出脑袋：“黑岛~”
黑岛奈：“……”
为什么每次偷偷启用诅咒师的身份都会遇到熟人？
五条悟让辅助监督停车，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神绿后座，搂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膀。
“去哪里玩？”
黑岛奈有气无力：“去做坏事。”
五条悟兴致勃勃：“我也要去！”
黑岛奈劝他：“你刚出完任务回来，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五条悟：“没关系啦，我几乎一直开着反转术式，脑子没有一点问题喔。”
黑岛奈回头看了他眼。
察觉到白毛又要伸手揪她的脸，连忙撇头说：“没有透过你看谁。”
“只是在看五条悟而已。”
她说。
“虽然同一个人总会有相似的地方，但是我能够分的你们。”
“灵魂是不一样的。”
五条悟面色严肃：“喔。”
黑岛奈点头：“嗯。”
五条悟无辜：“但是我刚刚只是想看看你身上哪里来的那么浓的咒力残秽。”
黑岛奈：“……”
黑岛奈不愿多提：“遇到挚友了。”
五条悟搂住她的腰：“然后你和杰，你们仨打了一架，但是因为束缚没有赢？”
黑岛奈吃惊。
五条悟笑了起来，他指尖点了点黑岛奈的太阳穴，“不要小瞧六眼啊黑岛，老子可是什么都瞧的出来。”
黑岛奈也跟着笑。
“哇。超强六眼。”
五条悟坐直身体，感受着晚风的吹拂，“你之前说，你成为咒术师是因为要杀死你的挚友。”
黑岛奈隐约想起来这是他们初见那天聊的话题。
五条悟：“我申请和你一起出任务吧。”
黑岛奈：“嗯？”
五条悟嚣张之中又透着些可爱，“这样老子就有机会帮你杀掉那只咒灵了。”
黑岛奈唔了声。
担心她因为束缚受伤吗，这家伙还真是毫不掩饰的关心啊。
但是婉拒了。
五条悟成为特级之后，任务变多了不少，而且经常一个人单独执行任务，像这种深夜才回来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
黑岛奈小脸冷酷：“我要做孤狼，不要影响我的人设。”
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嘲笑：“这种人设早就不流行了欸。”
黑岛奈：“……”
五条悟话锋一转：“不过我玩过这种剧情啦，高岭之花就由我狠狠温暖叭！”
“……”
沉默两秒，黑岛奈忍无可忍，“五条，温暖的意思应该不是抱紧我用体温温暖我。”
五条悟振振有词：“身体和精神要双线并行，我懂。”
黑岛奈：“……”
你懂个屁。
游戏默默把五条悟（DK版）的黑名单提高到夏油杰的高度。
这家伙完全属于少年人炽烈的爱。
他还自带五条悟滤镜哇。太有危险感了。
黑岛奈和孔时雨约的地方是在盘星教外面。
孔时雨原本正在抽烟，见黑岛奈来了之后就把烟掐掉，再看到白毛之后，唇角弧度不自觉下降几分。
不过成熟的成年人伪装的面具还是非常完美，他笑着打了招呼。
黑岛奈：“呦，小黑。”
五条悟警觉。
之前好像忘记这家伙也是个大叔诶。
他很明显地插入两人中间：“我们要做什么啦？”
盘星教之前作为邪教组织已经被解散，不过也没过几天就换了个皮又重新兴盛起来。
黑岛奈想了想，“五条，快来猜拳，我出剪刀。”
五条悟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她猜拳，并且迅速作出也出石头的判断。
真出剪刀的黑岛奈：“……”
五条悟：“哇，我赢了呢。”
黑岛奈沉默两秒，抬手拍拍他毛绒绒的白毛：“做得好，那今天就由你来做盘星教的教祖了。”
五条悟：“嗯？”
黑岛奈带着他进入盘星教，小声说：“试试改变未来。”
五条悟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这个盘星教在未来可能是很重要的搞事组织。
当场就兴致勃勃地换上黑岛奈给他的袈裟。
……
黑岛奈和孔时雨在门外等他。
孔时雨笑着松松领带：“这样可以吗？”
黑岛奈：“没关系啦，他如果答应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做好的。”就是过程可以会让人意想不到一些。
孔时雨便没再多说，他又提起另一件事，“伏黑最近金盆洗手了呢。”
黑岛奈吃惊，“嗯？”
孔时雨也吃惊：“他没告诉你吗？”
这种为爱金盆洗手的事情，怎么都要大肆宣扬一下吧。
游戏更吃惊。
它没想到当一个堕落成性的人想要抓到阳光的时候，是会自己朝着阳光的方向疯狂生长。
黑岛奈：“那他最近做什么？”
孔时雨哈哈笑了声：“目前正在全职带孩子，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黑岛奈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看看全职奶爸。
爹咪！
游戏：“……”
得想个办法阻止她。
这时。
五条悟穿好袈裟推开门出来我，他没戴墨镜，澄澈的蓝眼眸透着些漠然的冷，仿佛睥睨天下的神子——
“是不是看呆了黑岛？”
他还矫揉造作地摆了好几个pose。
黑岛奈：“……#”
还我圣洁高冷的神子。
她抓着五条悟还在作沉思者模样的手，“走了教主，该去见见教徒们了。”
五条悟：“好诶！”
大概深知自己是邪教组织，所以教徒们对于深夜开会没有任何异议，反而热情高涨。
黑岛奈和孔时雨在台下看着五条悟激情演讲。
孔时雨：“这家伙……”
黑岛奈侧头看他。
孔时雨笑：“真是想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啊，不愧是最强呢。”
黑岛奈拍拍孔时雨：“小黑你也有自己的优点喔，超赞！”
孔时雨微怔，望着黑岛奈与她如暖阳般的眼眸对视，又很快收回视线，告诫自己可千万别像伏黑甚尔一样犯傻。
黑岛奈不知道他的内心，重新将视线移到台上。
虽然是很振奋人心的演讲，但空降教祖这种事不是讲讲话就会让人接受。所以黑岛奈提前请了托儿，也提前教育了那群反抗激烈的刺头。
一切都很完美。
黑岛奈和教徒们一起鼓掌。
游戏幽幽提建议：“这会儿举报是不是可以把五条悟也送进去？”
黑岛奈认真考虑：“五条悟梅开二度进警局吗，算了算了。”
游戏遗憾叹气。
五条悟结束演讲，走下台就结束了高高在上神子的模样，像一只求夸奖的小猫咪：“怎么样？”
黑岛奈：“完美喔。”
五条悟：“有没有奖励？”
黑岛奈：“嗯？想要什么奖励？”
五条悟没有带墨镜的湛蓝眼眸，不加掩饰地凑到她面前。
冷不丁遭受美颜暴击。
黑岛奈试图撇开视线，结果被五条悟捧住脸，他说，“和我去约会吧，黑岛。”
黑岛奈：“……哈？”
五条悟认真重复：“约会，去游乐场，海洋馆，或者电影院，那种情侣之间的约会喔。”
黑岛奈眨眨眼。
等等。
这是什么情况？情侣间的约会？
游戏幽幽道：“五条悟哪儿有那根弦啊，指不定是想要搞事情呢。”
黑岛奈被游戏说服了。
她说：“好啊。”
五条悟笑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另一边孔时雨走出场馆点了根烟，在心里感叹。
现在的小鬼真是越来越不讨喜了。
……
结束了盘星教的活动回到高专，黑岛奈看着游戏记录的“世界线偏离”进度又涨了一些，心情美好。
等到这个进度条满了。
就再也不用受到剧情的压制。
到时候，先杀真人。
黑岛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的期待进入梦乡。
三分钟之后。
猛地坐起身。
游戏都惊了下：“怎么了，撞鬼了吗？”
黑岛奈眼神呆滞：“比撞鬼还可怕。”
游戏：“？”
黑岛奈语气飘忽：“我好像感受到领域里的夏油杰醒了。”
游戏：“？？”
黑岛奈茫然地从床上下来，骑着神绿再次离开高专，到了自己在校外的房子。布下帐，然后开了一次领域。
……
夏油杰又做了同样的梦。
在城堡不停地奔跑，一扇又一扇门从身边掠过，他又一次看到窗外游动的鲸鱼和水母。
有些熟悉。
今天在和真人拼领域的时候，窥见到一点爱丽丝的领域。
这个梦与她的领域很像。难道这是爱丽丝的领域吗？
夏油杰最终不受控制地停留在走廊尽头的房间，他推开门。
瞳孔骤然一缩。
那张童话般的公主床上，躺着的赫然是他。
不……
应该说，是成年的他。
穿着袈裟安静地躺在床上。
夏油杰朝他缓慢走了过去，心中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为什么会是这种梦？
在警示他什么吗？
正在这时，夏油杰感受到一股拉力，把他吸进了床上躺着的身体里。
大概是躺了很久，身体活动很是艰涩，夏油杰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然后彻底掌控了这具身体。
为什么？
是中了什么诅咒吗？
然后。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领域展开——」
夏油杰看到熟悉地身影跑过来，“哇这是我今天冒充教祖的福报吗，睡美人没有真爱之吻也醒过来了！”
黑岛奈抓着他的灵魂反复观看。
没什么头绪。
怎么就突然醒了？
教祖？
夏油杰遮住眼中的情绪，笑容温和之中透着些疏离：“抱歉，我好像失忆了不大记得自己是谁，请问你是？”他停顿了下，又看了看窗外掠过的水母，“这里又是哪里？”
黑岛奈：“？”
第45章 约会的经典地点之一是游乐场
黑岛奈眨眨眼, 她抱着教祖的脑袋来来回回仔细看了几遍，也反反复复摸着他的脑门——
没有缝合线啊。
因为没脑子所以失忆了吗？
她还想再摸一遍，但是被夏油杰阻止了, “你在做什么？”
黑岛奈冷静回答：“……没什么。”
她从床上下来，站起身，非常冷静地头脑风暴。
首先，她没那么多力气长时间开领域。其次，不知道教祖离开领域还能不能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离开领域。
最后。
虽然说玛丽苏领域一切皆有可能, 但这是不是太玛丽苏了？
哪里有已经过了三途川的人回魂的咋！
黑岛奈崩溃地抹了把脸, 重新恢复冷静模样, 公事公办道，“你的名字叫夏威夷，这里是天堂，你已经去世了。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叫滚筒洗衣机，对了，你手中的咒灵玉就是通往天堂的门票, 请把它给我吧。”
夏油杰意味不明地盯着黑岛奈看了两眼, 微微一笑，语气低缓而温柔，“虽然我失忆了，但我还记得一些常识，比如夏威夷是个地名, 我的术式是咒灵操术, 这个咒灵玉不出意外要吃下去的吧？”
——他刚掌控这具身体，如果不是黑岛奈提醒, 他都没意识到手中还有一颗咒灵玉。
黑岛奈：“………”
你这失忆失的不彻底啊。
她摸摸脸，“那你能接受自己的本名叫做夏芝麻糊吗？”
夏油杰沉默。
他开始怀疑黑岛奈是不是真的以为他姓夏。
手上忽然覆盖了柔软温凉的触感，夏油杰垂眼，看着黑岛奈试图拿走咒灵玉的动作。
“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黑岛奈按住他的手，防止他突然吞下去，面色严肃，“这个咒灵，是我的挚友。”
“当时在涩谷，他正邀请我加入他的大业，然后你突然出现把他搓成了咒灵玉，失去挚友的我每一天都处在伤心之中，拜托你把我的挚友还给我吧！”
夏油杰恍然哦了声，迎着黑岛奈期待的目光，淡淡说，“我改变主意了。”
黑岛奈：“！”
不是？教祖你？
夏油杰你长大之后怎么这么坏！
黑岛奈深受欺骗，“你说过我告诉你事情原委，就把咒灵玉给我的！”
夏油杰淡定的理直气壮，“我反悔了。”
黑岛奈深吸一口气，扒拉着他的手开始强拿。
可恶的猴子教祖。
夏油杰看着抱着自己手臂试图抢走咒灵玉的黑岛奈，眼神微暗。
就这么在乎挚友吗？
如果是平常和爱丽丝相处，把咒灵玉给她也无所谓，但这会儿他偏偏不想给了。
毕竟是他“失忆”了嘛。
夏油杰抬手挡开她，“爱……洗衣机，不要乱动……”
黑岛奈凶残咬住他的手，在夏油杰错愕的表情中，成功拿到咒灵玉。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因为被咬而想要缩回手，但这会儿咒灵玉是她的了！
她当着猴子教祖的面，把咒灵玉塞进自己胸口的袋子里，抬抬精致的下巴，“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吧。”
夏油杰瞥了眼，又挪开视线，态度明显冷淡很多，“既然你这么想要就拿走吧。”
黑岛奈：“？”
黑岛奈重新坐到他床边，“不要这么冷淡嘛教主，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因为你是五条悟的挚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夏油杰：“………”
游戏：“……”
汝挚友，吾养之？
夏油杰提取有效信息，“为什么叫我教祖？”停顿了下，为了做戏完整又问，“五条悟是是谁？”
“你一定要知道吗？”
黑岛奈迟疑。
夏油杰：“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黑岛奈叹气，“你是歌舞伎町最优秀的牛郎，是夜场的王，是……”
夏油杰捏住她的嘴巴，“请说实话。”
教祖好粗鲁啊。
还是油杰好。
黑岛奈嘴巴都被捏圆了，含糊不清道：“其实你组建了一个宗教组织，你是教祖。这个组织都是你狂热的教徒，尤其是教主你，狂热到会为了理想如飞蛾扑火般献祭灵魂。”
她脸颊两边的肉捏起来软软的，手感巨好，夏油杰忍不住趁机多捏了两下，“什么理想？”
黑岛奈拯救出自己的脸，爱惜地摸摸，“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你的信徒。”
夏油杰：“你叫什么？”
黑岛奈欲言又止。
夏油杰：“我隐约记得工藤新一是一部动画片的名字。”
黑岛奈大为震惊，她重新扒拉着夏油杰的脑袋，“真的假的，你居然记得这个？”
夏油杰皱眉，“我为什么不能记得这个？”
怎么看这部漫画都非常火，就算是在未来早就完结了也不至于销声匿迹吧？
黑岛奈：“没想到你这么有童心。”
她站起身，“好了，我带你去逛逛我的领域，然后试试看能不能把你带出去。”
夏油杰略有几分忐忑。
如果他出去了，那这时间年轻的他呢？
黑岛奈不知道夏油杰的想法，带着他大致转了一圈。
夏油杰目光落在藤蔓围起来的森林，“那里面，有很浓的诅咒气息。”
黑岛奈理直气壮：“因为领域是用来战斗的领域，怎么可能完全童话。”
夏油杰：“黑暗童话？”
黑岛奈：“……”
黑岛奈和游戏讲悄悄话，“这家伙成了教祖真不讨喜。”
“释放本性了。”
游戏趁机抹黑夏油杰，“由此可见，这家伙本性就是这么不讨喜。”
黑岛奈拉着夏油杰的袈裟，与他解释，“因为时间线不一样，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能不能出去……总之先试试吧。”
夏油杰：“如果我出不去，要一直留在你的领域里呢？”
黑岛奈沉默。
黑岛奈欲言又止，艰难说，“五条悟，他是你的挚友，我答应过他，我不能偷偷进领域看你。”
夏油杰：“……”
夏油杰眸色迷茫，但还是礼貌道，“抱歉，我好像不记得他了。”
黑岛奈大惊失色。
什么？
夏油杰把五条悟忘记了？
夏油杰善解人意道，“没关系，既然做出了承诺，那么就认真遵守承诺吧，洗衣机。”
沉默两秒，黑岛奈坦然接受：“好哒。”
如果出现意外，为了弥补孤独的教祖，她会照顾好年轻的夏油杰的。（握拳）
黑岛奈拉了夏油杰的袈裟一角，准备带他离开领域。
教祖的神色很淡然，浑身透着成熟稳重的气息，而且失忆之后也没有宣扬癫狂想法的浮夸表情，由内而外散发出……人妻感啊。
夏油杰注意到她的视线，“怎么了？”
黑岛奈忙摇头，“没事。”
“要出去了。”
……
离开领域的那一刻，夏油杰就丧失了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高专宿舍。
难得的，在爱丽丝术式帮忙之外，睡了非常舒服的一觉。
但是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吗？
夏油杰垂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右手虎口外侧有一圈齿痕。？
……
高专
黑岛奈骑着神绿回到高专，开始今日份上课。
可恶。
重生一次，她居然乖乖上课了。
都没逃过课。
她脑袋颓废地耷拉在课桌。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起到了教室。
白毛凑过去，戳戳她脸颊，“你昨晚又背着我偷偷做什么了？”
黑岛奈：“你猜。”
五条悟瞪大眼睛，“你居然真的背着我又偷偷做了别的事！”
黑岛奈解释：“回了趟家而已。”
家入硝子疑惑，“回家？”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有些疑惑，黑岛奈从未来过来，显然……没有家的。
而且一开始的资料就显示，她是孤儿。
黑岛奈解释：“我在东京新买的房子。”
五条悟高情商发言：“这应该要暖房吧？”
“嗯？”黑岛奈坐直身体：“那要不要来开个派对？”
五条悟：“好诶！”
黑岛奈从口袋里掏出咒灵玉，“油杰，送你。”
夏油杰微微怔住。
他昨晚的阻拦实在有些多余。
五条悟勾下墨镜，湛蓝色的眼眸盯着咒灵玉：“特级欸，怎么来的？”
黑岛奈撑着下巴道：“充满秘密的女人会格外有魅力。”
五条悟脸色古怪：“………”
他想要探索的有关她的秘密都能写成小册子。
黑岛奈说：“咒灵玉里面是真人，严格来讲是未来的真人。”
“所以是未来的杰帮你降服的？”在看到黑岛奈点头之后，五条悟开始怂恿夏油杰吃掉咒灵玉。
他还没见过真人呢。这会儿充满了好奇。
夏油杰把咒灵玉揣兜里面，“刚吃完早饭，等晚会儿再吃。”
五条悟也没强求挚友，余光注意到黑岛奈望夏油杰的眼神，冷不丁想到共感时候她吐的情况。
他搭在夏油杰肩膀，“没事啦杰，可以喝点水顺下去嘛。”
夏油杰推开挚友的手，“要上课了，悟。”
这种态度反而验证了他的猜测。
除了没能关注到挚友默默承受的情况之外，还微妙的意识到，夏油杰和她，他们俩之间也充满了共同的小秘密。
五条悟：“咒灵玉是什么味道啊，杰？”
夏油杰淡淡笑着：“没有味道，只是有点噎。”
家入硝子也意识到不对，“我这里有水喔。”
夏油杰：“……”
黑岛奈怂恿，“吃。”
迎着夏油杰无奈又有隐隐有些求助（？）的目光，黑岛奈完全忽略，“没关系啦杰，吃吧，我给你准备糖喔。”
家入硝子笑了两声：“好像是哄小孩子吃药啊。”
夏油杰面对三位同期，意识到自己逃不掉，索性怀揣着视死如归咽下咒灵玉——
嗯？
甜的。
黑岛奈握拳，她和游戏激动吐槽，“我就说玛丽苏领域一切皆有可能吧。”
游戏敷衍：“是是是，宿傩进去转一圈都是甜豆。”
黑岛奈：“……”
哼。
他也能是。
抬头见夏油杰表情难掩惊诧望着她，黑岛奈给了他一个wink~
五条悟湛蓝色的眼眸透过墨镜，左右瞄瞄，拖着腔调说，“你们有小秘密喔。”
黑岛奈无辜眨眼。
夏油杰也神色无辜，“有秘密才更吸引人呢。”
五条悟索性挑明：“咒灵玉之前不是这个味道吧？”
家入硝子咬着烟，想点燃但也顾忌黑岛奈不喜欢烟味，索性就叼在嘴里。
“感觉是会难吃到像老太太裹脚布味道的地步呢。”
夏油杰无奈笑着：“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黑岛奈：“要尝尝吗？”
五条悟&家入硝子：“啊？”
夏油杰脱口而出：“等等，爱丽丝——”
「共感·咒灵玉」
这就是新开发出的技能，能够让中术式的人感受到咒灵玉的口感。（放大无数倍的那种）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表情先是呆滞，然后骤变，争前恐后地夺门而出。
黑岛奈和夏油杰待在教室还能听到从长长走廊传来的呕吐声。
黑岛奈看着自己的手，幽幽感叹：“我要对所有讨厌我的人用这个技能。”
夏油杰又好气又好笑，“爱丽丝不是答应过我不会随便用吗？”
黑岛奈瞥了他眼，冷酷道，“啊，我改主意了。”
夏油杰：“？”
感受到回旋镖的夏油杰神色落寞，轻轻说，“这样吗……”
黑岛奈沉默。
好像是有点过分了欸。
他毕竟什么都不知道。
教祖出尔反尔关DK什么事！
游戏：“夏油杰有没有想过改名夏油茶。”
黑岛奈纠正游戏，“不要这样说人家。”
她正要说点安慰夏油杰的话，目光忽然一顿，“油杰手上的牙印哪里来的？”
夏油杰垂头看看，也露出了些疑惑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就有了，真奇怪。”
黑岛奈心虚。
该不会和领域里的教祖有关系吧？
可那家伙根本没法离开领域啊。
他这会儿还在睡觉呢。
夏油杰笑笑，“爱丽丝的表情好像在说‘是我咬的’一样。”
黑岛奈连忙摆手，“怎么会呢，我生性不爱咬人。”
夏油杰还想再逗逗她——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吐完回来，望着夏油杰的眼神充满复杂。
家入硝子扶着门框：“如果哪天，你心理扭曲了我都不觉得意外……”
五条悟吐的有气无力，顽强地走到黑岛奈身边，把重量压在她身上：“这是老子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
白毛先是吐槽了一句，然后又说，“杰你真是辛苦了。”
夏油杰微微怔住。
原本隐秘的独自承受的苦楚突然揭露出来，好像也……不错？
*
暖房的事情定在了这周末，在周末到来之前，黑岛奈履行了和五条悟约会的承诺。
“刚好结束任务欸，去约会吧，五条？”黑岛奈这天是这么邀请的。
五条悟表情就很奇怪。
好像有些不可置信，还有点兴奋，甚至还透着某些要搞点事的蠢蠢欲动。
游戏心生警惕，“白毛不安好心的样子。”都准备开始泡她了。
黑岛奈也心生警惕，“他一定会作妖，把约会地点定在美术馆吧。”安静的场景可以有效避免搞事。
五条悟：“？”
五条悟倒是没有怨言地陪在她身边逛了一圈。
黑岛奈兴致阑珊。
五条悟已经自得其乐地买了纪念品，还给她的手机绑了个手机挂坠。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放在一起，“我们俩的是一对喔，不可以摘掉。”
“知道了。”黑岛奈敷衍道，她见五条悟还准备再探索一圈，连忙拉着他，“我这人真是太附庸风雅了。”
五条悟疑惑：“嗯？”
黑岛奈冷静回答：“我看困了，我们去游乐场吧。”
……
夏油杰最近的睡眠质量很好，不过睡着之后总会到了黑岛奈的领域。
如果那会儿她还没睡，夏油杰隐约能透过领域看到她正在做什么。
如果睡着了。
夏油杰就只能看看城堡外的风景。
关于黑岛奈有没有来看他这件事——
她真的在认真履行和28岁的悟的承诺，除了苏醒那次，再也没有来看过他。
不过28岁的五条悟已经是上周目存在的人，与他们无关。他也就淡然不少。
此时。
夏油杰正坐在窗户口，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像痴汉偷窥她的生活，正准备礼貌收回视线，又在心中小声劝自己“就看一眼，看一眼就不看了”。
然后。
他看到了爱丽丝和五条悟一起坐摩天轮的场景。
第46章 做朋友最开心的事就是见证朋友上分啦
黑岛奈在游乐场从云霄飞车玩到了旋转木马。
有点怪。
但真的很有意思。
因为白毛也很捧场啊！
之前黑岛奈就发现五条老师非常会给情绪价值, 从来都不会让冷场局面出现，老爱给别人捧哏，用词又格外可爱……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小习惯从DK时期就养成了。
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 黑岛奈买了两个超大的棉花糖，和五条悟一起吃。
这么看起来她脸上的笑容都格外轻松惬意啊。五条悟墨镜下的眼眸一直偏向她的方位。
游戏愁云满面。
五条悟啊。
它沉沉的叹了口气。
黑岛奈：“？”
游戏：“没事，你吃你的。”
旁边插入一道路人情侣的谈话。
“我们去做摩天轮吧，这样转一圈就是一辈子，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一辈子了！”
“那我要做两圈。下辈子也带上。”
黑岛奈咬着棉花糖看他们。
哇。
五条悟出声，“我们去做摩天轮吧。”
黑岛奈扭头看他：“嗯？”
五条悟指着牌子：“上面写摩天轮是这个游乐场必然玩经典项目欸。”
游戏鄙视。
演的还挺像。
黑岛奈没多想：“好啊。”
毕竟不玩经典项目好像今天差点感觉。
……
摩天轮缓缓升到顶点。
黑岛奈望着繁华的都市, 透过玻璃看到站在她身后的五条悟, 与他湛蓝色的眼眸对视。
……什么时候把墨镜摘了？
五条悟走到她身侧稍微靠后的位置。
黑岛奈沉思。
她以后还会长个的吧？
最起码可以长得过一米七吧？
我到五条悟的下巴了吗？
黑岛奈朝白毛挪了一步, 试图证明一下自己的身高。
五条悟面色严肃：“黑岛。”
黑岛奈从身高倒影中回神：“嗯？”
五条悟确信脸：“你果然很贪图老子的肉体。”
黑岛奈：“……哈？”
她可是见识过伏黑甚尔的人。
等等。
不能凭白受这种污蔑，黑岛奈冷静道：“哦？那又怎样。”
正要说一句“我吃过更好的”怼白毛，结果五条悟凑近她，用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语气叹了声：“老子今天满足你啦！”
黑岛奈：“……嗯？”
还有这种好事？
虽然她对DK没什么兴趣, 但又难以克制年轻的五条老师……
她沦陷了。
黑岛奈手掌轻轻地放在五条悟胸前。
五条悟造作道：“碰了人家可要负责的呀~”
黑岛奈对他这种语气一向是毫不留情的怼回去：“你想的美。”
五条悟嘁了声。
两人脸色忽然同时一顿，朝旁边出现的诅咒看过去。
摩天轮的玻璃骤然炸开。
五条悟抬手搭在她的脑袋，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无下限之中。
黑岛奈捧场：“唔哇~好厉害五条~”
五条悟猝不及防被夸, 正要撩起头发讲点什么。
不远处的另一个摩天轮的厢里面玻璃也炸开了, 尖叫声结束之后传来谈话。
“真的假的？传说中的诅咒真的让我们撞到了！”
“什么诅咒？”
“诶？你不知道吗，是这个摩天轮特有的传说。据说之前有一对做了摩天轮之后就分手的情侣诅咒了这个摩天轮，从那之后，只要有情侣在摩天轮的顶点接吻，诅咒就会出现。”
“诅咒就是摩天轮停转, 玻璃炸开吗？这明显就是设施出毛病了吧！”
这会儿在顶点的黑岛奈和五条悟。
五条悟, “感觉背了好重的一个锅，明明什么都没做嘛。”
黑岛奈安慰他：“可能说的不是我们。”
五条悟：“？”
顶点还有谁？
是前面的那个？
黑岛奈：“玛丽也在, 它是0和1组成的自攻自受的人工智能。”
游戏：“……”
（——）脏话！
游戏打开防火墙，用中村悠一的声线讲：「啊呀，黑岛同学居然这么讲老师，老师我真是好伤心呢，要一盒喜久福才可以哄好。」
黑岛奈无语：“……”
这游戏能不能别随便用五条悟的声音？
五条悟面色有一瞬的古怪，不过黑岛奈也被游戏突然的发声惊到，所以没太注意到。
白毛问：“玛丽会随时录下当天发生的事情吗？”
黑岛奈：“之前有自动录像储存的功能，后来我就把它关掉了。”
五条悟：“要把我的英姿也录下来喔。”
“……”
“也”体现在哪里？
黑岛奈忽视他，“我去打咒灵了。”
五条悟重新戴上墨镜。
身躯庞大的咒灵已经开始轮流贴脸询问：“要接吻吗？”
游戏：“有点像裂口女的简易领域，问‘我美吗’。”
黑岛奈嗯了声，“要把这个咒灵给油杰外带回去！”
以后遇到咒灵或者诅咒师的时候，就可以放出这只咒灵，把敌人落在需要接吻的简易领域。
游戏：“……”
回溯时间之后，咒灵都癫起来了。
黑岛奈在要抓住咒灵的灵魂时候，突地冒出来了熟悉的咒力，将咒灵搓成了咒灵玉——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的领域开了一个口子，夏油杰把手伸出来降服了这只咒灵。
“……”
不妙。
黑岛奈试图冷静。
但没用，因为这操作很难难过六眼。
五条悟勾下墨镜，湛蓝色的眼眸像是要把她看透，“刚刚那是杰的术式吧？”
黑岛奈望天。
五条悟：“不要装懵懂啊，我都看到了，可恶，快告诉我你们怎么做到的！”
他好像一只抓着她衣服疯狂喵喵叫的小猫啊。
黑岛奈不合时宜地跑了下神。
然后她无辜道，“我也不知道。”
五条悟狐疑，又自我推测，“是之前共感开发出的新技能吗，共享术式？你们私底下又偷偷共感了吗？”
黑岛奈眨眼。
五条悟：“和我再共感试试啦。”
黑岛奈是想拒绝的，但没抵抗住五条悟的撒娇。
五条悟：“其实可以反向共感了吧？”
“也可以，你要试试吗？”黑岛奈说，“不过六眼本身就很有压力了。”
五条悟不在意：“没关系了，让我感受一下。”
黑岛奈妥协，“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说喔。”
五条悟比了OK的手势。
关于反向共感，他共感到黑岛奈的一切，包括眼睛。
她之前讲过大部分的灵魂都是灰色，五条悟倒是想象过这种满眼灰色的景象，但这种蒙了层灰色滤镜的世界还很难让人喜欢，即便偶尔会有一些灵魂短暂的亮一下。
五条悟看向黑岛奈。
后者眼中藏着几分期待：“怎么样，能看到我的灵魂吗？”
“可以啊。”
白毛说。
她的灵魂就像她自己讲的那样，碎成了一片一片，像是会自己发光的星星在满是灰色的世界升起，熠熠生辉。
黑岛奈：“什么样子的？”
五条悟戴上墨镜：“你猜猜看？”
黑岛奈：“少废话了，快点告诉我嘛。”
五条悟嘲笑：“你好像扒着我衣服喵喵叫的猫猫啊。”
黑岛奈：“？”
我刚刚那句话说出声了吗？
五条悟抬手捏住她的一片灵魂，“你看过那个动画片吗？”
黑岛奈被捏住灵魂，有种猫猫被捏住后颈皮的无助，“哪个？”
五条悟作出努力回想的表情：“就是那个，那个主角一出场就会出现闪闪发光的特效。”
黑岛奈：“没看过。”
五条悟似是疲惫叹气：“那没办法了呢，我已经很努力地形容了。”
黑岛奈：“……”
黑岛奈冷漠转身离开。
呵呵。
走到游乐场出口的时候，礼花炮突然在她头顶炸开。
“？”
什么？难道这个游乐场在经历了摩天轮事件后还有第十万人离场的活动吗？
白毛拿着礼花筒从树上跳下来，他打了个响指，那些从细碎的礼花亮片在咒力作用下围绕着黑岛奈一片一片的燃烧起来。
“当当当~那个主角就是这种出场！”
黑岛微微怔神。
游戏情不自禁：“焯（——）”
黑岛奈同游戏讲：“能不能别骂脏话了，我情绪都中断了。”
游戏：“……没忍住。”
但断了也无所谓吧？
五条悟顺手把用光的礼花投进垃圾桶，“不过黑岛的灵魂是金色的呢。”
黑岛奈：“……嗯。”
五条悟凑到她面前：“哇。你不会感动到说不出话了吧？”
黑岛奈：“……不，就是突然有点怀念之前横眉冷对又桀骜不驯的你了。”
五条悟抬手把她头发沾着的碎片摘下来，在手中燃烧成灰，“很抵触吗？”
黑岛奈：“嗯？”
五条悟双手插兜，慢悠悠道，“因为不停地回溯时间，所以面对煽情的部分一律跳过，是在抵触向你散发出善意的人，还是在抵触试图接纳你的世界？”
黑岛奈没回话，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五条悟。
白毛回头冲她笑了下，满满少年感的狂妄肆意，“既然时间是向前的，那么，和我。”
他停顿了下，“和你最好的朋友，还有其他许许多多喜欢你的人，迟早可以一起走到终点，是吧？”
游戏脱口而出：“哇靠（——）”
黑岛奈：“……”
她都想骂人了。
这家伙能不能进小黑屋一会儿。
黑岛奈努力续上刚刚的情绪，没成功，怪不得说脏话这件事不好呢。
“哇，原来大家都喜欢我啊。”
她习惯性地调侃道。
五条悟：“是呢。”
黑岛奈：“……”
忘记这家伙还有坦诚这个属性了。
这次打断她情绪的不是游戏，是因为摩天轮事件而被救助的路人。
“就是他们俩！！超人！白头发的会飞！粉头发的一下子就把怪物搓成球了！！魔法使者！”
黑岛奈和五条悟对视了眼。
糟糕。
忘记放帐了欸。
……
深夜。
黑岛奈又一次骑着神绿回到了自己家。展开领域。
教主双手揣袖，面无表情地站在河边看溪水流动，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眼，淡淡说，“你来了。”
第47章 共感的不妙就是会体验被男人拥抱的感觉
黑岛奈颇有经验地安抚：“不要这么怨夫嘛, 教主。”
上次这么怨夫的还是甚尔。
因为她说她要姓五条。
虽然下一秒甚尔就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教主显然更体面一些，没有突然动手的习惯。
他就是那种怨夫也人妻感十足的怨夫。（会冷脸冷脸煮饭做家务洗○○的那种怨夫）
黑岛奈扯扯他的袈裟。
夏油杰态度冷淡, 微微垂下眼睫瞥她眼，“做什么？”
黑岛奈提醒，“咒灵玉……”
夏油杰的眼神显然有一瞬的狰狞，像是很多情感杂糅到一起完全无处发泄，不过教主的颜艺一直蛮夸张的，黑岛奈表示理解。
教主恢复到冷淡模样, 从袈裟的袖子里拿出咒灵玉, “你想要这个？”
黑岛奈嗯嗯点头。
夏油杰：“我为什么要给你？”
黑岛奈盯着夏油杰看了两秒钟, 幽幽感叹，“果然人的脸皮会随着年龄增长变厚啊。”
捡人头都这么理直气壮啦教主？
夏油杰猛地扭头看她。
眼睛都瞪大不少，像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讲他。
黑岛奈为他出谋划策，“接下来你可以大发雷霆, 把咒灵玉砸我身上，然后怒气冲冲指着我说，你走, 快滚, 语气一定要透出四分委屈三分怒火三分不舍。”
夏油杰面无表情看她。
“然后我说。”黑岛奈叉着腰，“哼，走就走，我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她把头发绑起来，露出一撮刘海, cos夏油杰, 欲言又止，鼓起勇气, “不走行不行？”
黑岛奈换到左边站位，回头说，“不走你养我吗？”
然后又迅速cos夏油杰，结果被教祖按住了，他说，“好啊。”
黑岛奈抬眼看他，浅金色的眼眸弯了弯，“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夏油杰恢复到面无表情。
游戏字正腔圆：“strong。”
黑岛奈忽视游戏，安抚夏油杰：“我在找办法让你出去，但你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而且我的身体也不好每天都开一次领域……我一周看你一次好不好？”
夏油杰：“抱歉，刚刚是我态度不好。”
黑岛奈眨眨眼。
夏油杰微微抬眼，看向似乎游到很远地方的鲸鱼：“本来就是我给你造成了困扰，还要你来承担后果，毕竟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也不需要为我负责。”
黑岛奈：“怎么会呢，我和年轻的你可是最好的朋友。”
夏油杰：“最好的朋友？”
黑岛奈嗯嗯点头。
安慰一下教主吧。
他每天清醒的时间就那么一会儿，又失忆又要承受孤独，是有一点点惨。
“要不要听睡前故事？”
夏油杰：“？”
黑岛奈抓着他的袈裟带着他回到城堡，让他躺在床上，然后开始讲睡前故事，“从前有只猴子，它被注射了药剂试验，成为有思想的猴子，但高智商的他受到来自人类的虐待之后奋起反抗，人猿大战一触即发——”
夏油杰温声问：“是哪部电影吗？”
黑岛奈：“猩球崛起。”
虽然她真的讲出来个电影名字，但夏油杰还是有种微妙的不适，好像这个故事在影射自己一样。
他忽略莫名出现的感受，躺在床上望着华丽的天花板，“我有点睡不着，你可以陪我吗？”
黑岛奈：“嗯？”
夏油杰侧头：“我最好的朋友？”
游戏冷酷：“拒绝他。”
黑岛奈和它同时开口，“也行。”
游戏：“？”
除了要安慰孤独的夏油杰之外，黑岛奈还想趁他睡着测试一件事。
而且，这好像和与真人一起睡觉没什么区别。（？）
黑岛奈躺在夏油杰身边。
五分钟后。
黑岛奈睡过去。
游戏：“……”
游戏眼睁睁看着夏油杰意味不明地盯着黑岛奈一会儿，然后把人揽进了怀里。
可恶。
这个教主就是居心不良！
……
与此同时，高专。
五条悟今天度过了美好的一天，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猛地又坐起身。
白毛面色严肃。
这种被紧紧拥住的感觉……
是共感作用下，谁在拥抱黑岛奈吗？
出于对挚友的信任，五条悟第一反应就是敲响了挚友的房门，在见到挚友略带起床气的面容之后，还探头探脑。
屋子里没有藏小猫咪吧？
腿很短的那种小猫咪喔。
夏油杰语气蕴含浓浓的困意：“什么事，悟？”
五条悟湛蓝色的眼眸凝视挚友：“没什么呢，就是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夏油杰：“什么？”
“也许是我感受错了吧。”五条悟笑笑，“不过杰，你在紧张吗？”
夏油杰困倦道：“紧张什么？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继续睡了。”
五条悟摇头。
那种被拥抱的感觉还没有消失，所以说不是挚友……
那是谁？
伏黑甚尔吗？
这种共感作用下，被男人拥抱的感觉还真是令人又妒忌又恶心啊。
因为找不到罪魁祸首，五条悟轮流骚扰了学弟们排除嫌疑人，最后决定暂时给伏黑甚尔记一笔。
伏黑甚尔：“？”
……
领域内。
黑岛奈在被游戏给叫醒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夏油杰的睡颜。
看着还挺乖。
但是，教主体内的灵魂已经消失了。
她盘腿坐在床上，抚着下巴沉思。
“该不会是什么孤魂野鬼吧？”
游戏大胆假设：“羂索？”
黑岛奈露出嫌恶神色，“不会，我认识羂索的灵魂。”
她其实有个猜测。
但因为过于离谱所以还有些存疑。
她挥挥手，把水母召唤过来，“宝宝，在他身上留下个痕迹。”
“………”
*
翌日。
黑岛奈起床见到了带着伏黑惠来她家里的伏黑甚尔，恍惚了会儿。
伏黑甚尔垂头看伏黑惠。
伏黑惠脸色涨红憋出一句：“我想见姐姐了。”
黑岛奈蹲下身揉揉海胆头：“我等会儿就带你去见津美纪。”
伏黑惠：“……好。”
他说的其实不是津美纪。
黑岛奈又看向伏黑甚尔，这家伙和孔时雨一样，是为数不多知道他家在哪里，并且拥有她家密码的人。
与伏黑甚尔大眼瞪小眼两秒。
“来都来了，给我做个早餐吧？”
伏黑甚尔提提手中的袋子，“给你带了。”
黑岛奈胸口暖暖的：“好体贴！惠惠都被你养胖了不少呢，介不介意多养一个女儿？”
伏黑甚尔似乎有一瞬间无语，嗓音低沉：“没兴趣。”
“不要这么冷漠嘛。”
黑岛奈又说。
“惠惠别捏自己的小肚子了，小孩子有婴儿肥很正常的。”
伏黑惠：“……”
早餐带的都是黑岛奈喜欢的口味，吃到肚子里，感觉暖呼呼的。
伏黑甚尔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微不可查地勾起笑容：“今天有安排吗？”
黑岛奈摇头。
游戏幽幽提醒：“暖房。”
黑岛奈僵住。
伏黑甚尔：“怎么了？”
黑岛奈：“我邀请高专的朋友们来帮我暖房了。”她非常委婉地看着伏黑甚尔，伏黑甚尔稳如老狗，一点要避开的意思都没有。
“那，那等会儿你们不可以打架喔。”她伸出手指，“拉勾。”
“我没兴趣和小鬼打架。”伏黑甚尔兴致恹恹地伸出手，勾在她的小拇指上完成了一次幼稚的拉勾。
……
高专。
夏油杰：“爱丽丝不在吗？”
家入硝子咬着烟：“她在家啊，说让我们直接过去就好。”
庵歌姬和冥冥一起，跟学弟们打了招呼（七海建人是被灰原雄热情绑定过来的，他一开始根本不想参加这一项与黑岛奈有关的项目，随大流也不行）。
庵歌姬疑惑，“五条呢？”
夏油杰温声说，“去接津美纪了。”
“学弟的夜生活很丰富嘛。”冥冥意味深长地点点脖子的地方。
那里有个红色痕迹。
夏油杰笑容不变，“只是被虫子咬了而已。”
庵歌姬和家入硝子仔细瞧瞧。
庵歌姬狐疑，“真的吗，你不会背着学妹偷尝禁果了吧？”
夏油杰：“没有呢。”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天被五条悟吵醒之后就再也没能进入领域。
……便宜那个身体了。
灰原雄为学长解围，“会不会是高专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昨晚五条学长好像在找什么。”
“七海，你也被五条学长敲开房门了吧？”
七海建人不愿回忆的表情，“嗯。”
庵歌姬吃惊：“诶？难道真的有咒灵闯进来吗？不是有天元大人的结界吗？”
这时。
五条悟带着津美纪瞬移过来了，听到庵歌姬的疑惑，笑着说，“这就被吓到了吗？”
庵歌姬：“……！”
可恶。
这家伙怎么看怎么碍眼。
她押七海建人果然没有错。
一行人到了黑岛奈的别墅之后，五条悟毫不客气地按下门铃。
下一秒。
门自动打开。
五条悟和夏油杰等人走进来，先是被门口摆放的抱着刀的机械盔甲吸引到。
夏油杰盯着看了两秒。
嗯。
和她放在寝室里非常宝贝的那个机械盔甲不一样。
庵歌姬好奇：“这个会动吗？”
“应该会吧，上面有些咒力残留。”冥冥沉思，“大概是通过咒力操控吧。”
这种事情五条悟应该会感兴趣吧，他的六眼也能一眼看透，怎么这会儿这么安静？
冥冥看过去。
白毛和黑毛正盯着客厅沙发坐着的男人，氛围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战。
伏黑甚尔听到动静侧头冷淡看过去，“呦，好久不见。”
五条悟磨牙。
果然是他！
第48章 初遇的记忆会深深印在脑子里
伏黑惠迈着小短腿跑过去, “津美纪。”
伏黑津美纪激动：“惠！你都长胖了。”
伏黑惠：“……”
伏黑甚尔站起身招待这群小鬼，“她出去买东西了，你们要喝点什么？”
家入硝子：“有酒吗？”
五条悟看过去, “喂喂喂，硝子不要轻信陌生人啊，这家伙突然出现别人家里还一副主人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坏人吧？”
伏黑甚尔打开冰箱，“有低度数的果酒。”
夏油杰淡定说：“有热可可吗？”
伏黑甚尔：“没有。”
夏油杰：“我要喝热可可。”
五条悟眨眨眼，也坐在夏油杰旁边, 点餐说, “我要喝西瓜汁, 顺便给我拿一份毛豆生奶油口味的喜久福。”
伏黑甚尔微微挑眉，果断忽视他们俩，把果酒和冰箱里储存的其他果汁分给家入硝子等人。
灰原雄接过果汁：“奈奈是到附近买东西了吗？”
这时。
门推开了，黑岛奈拎着两兜吃的进门, “呦~”
白毛瞬间凑到黑岛奈身边，帮她拎着购物袋，告状道, “伏黑甚尔在针对我。”
黑岛奈斩钉截铁：“不会的, 我们俩拉勾约定过啦。”
五条悟：“……”
五条悟撇撇嘴：“老男人的话不可信啊，尤其是专业小白脸。”
黑岛奈自动忽视他这句话，打开袋子给大家分分零食，目光不自觉落在夏油杰脖子，“油杰你脖子怎么了？”
夏油杰正在帮她分零食：“可能是被虫子咬了吧。”
黑岛奈：“让我看看。”
夏油杰配合地垂头, 她脑袋刚凑过去就被伏黑甚尔按住后撤。
“？”
干嘛呢？
夏油杰已经站直身体, 在伏黑甚尔伸手过来的那一刻，他就握住了伏黑甚尔的手腕——
黑岛奈简直是被前后夹击。
出于对伏黑甚尔约定过不打架的信任, 索性放任不理，微微垫脚瞧了瞧夏油杰脖子的痕迹。
“嘶。”
游戏：“一模一样啊。”
黑岛奈表情诡异地望着夏油杰，她拍拍夏油杰的灵魂，“油杰，我会好好对你的。”
夏油杰都没料到她会讲这种话，人都有些凌乱了：“……爱丽丝在想什么？”
家入硝子把黑岛奈从前后夹击的局面拎出来，“你昨晚就没在宿舍吧，不要说的好像你轻薄了他要为他负责一样。”
黑岛奈轻叹：“也差不多了。”
只是让水母轻薄了教主罢了。
家入硝子：“？”
不，这差的还是很多。
黑岛奈没有过多解释。
她在脑海里同游戏讲：“所以说，是年轻的夏油杰灵魂进入教主的身体但失忆了？”
游戏忿忿道：“难怪我那么讨厌他。”
黑岛奈大为震惊，“我还以为你平等讨厌每一个人呢。”
路过的一条狗都逃不了它的黑名单警告。
游戏：“……”
*
午饭是外定的，厨师能上门服务的那种。
等饭的时候，黑岛奈握着喷射奶油喂伏黑姐弟吃。
白毛：“我也要。”
忽然幻视三小只嗷嗷待哺的小鸟。
真是一点违和感也没有啊五条。
黑岛奈给他的薯片上面挤了一坨，没有厚此薄彼，“油杰要吗？”
正在吃西瓜的夏油杰迟疑两秒：“……不。”
黑岛奈：“来嘛，不要害羞。”
黑岛奈给他切成块西瓜涂上奶油。
夏油杰无奈又宠溺地笑着。
七海建人怀疑简单的暖房会变成奶油派对，在黑岛奈轮流给大家挤奶油的途中，非常迅速地吞掉小饼干——
“直接挤嘴里不好吧，娜娜米？”
少女神色无辜。
七海建人遮住嘴巴：“请忽略我。”
黑岛奈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已经没有奶油了，我真害怕你脱离苦咖啡人设想要吃奶油。”
七海建人：“……不，请不要给别人贴标签。”
黑岛奈眨眨眼。
七海建人：“学姐之前有说过让我坦诚一些。”
黑岛奈：“嗯？”
七海建人礼貌道：“请让我独自待一会儿，谢谢学姐。”
黑岛奈：“喔。”
黑岛奈站起身，走到家入硝子身边坐下。
庵歌姬眼巴巴望着她。
黑岛奈又给她重新挤了一次奶油。
庵歌姬：…………
不，我不是要这个。
她暗自捏拳。
学弟为什么不争气啊，她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押给了七海建人！
庵歌姬默默挪到冥冥身边，小声询问冥冥，“你押了谁？”
冥冥微微笑道，“灰原和伏黑甚尔。”
庵歌姬震撼，“真的假的？灰原？”伏黑甚尔她还可以理解。
冥冥遮住嘴巴小声和庵歌姬讲，“独家消息喔。”
庵歌姬：“？”
哪里来的独家消息？
五条悟凑过来，墨镜后的眼眸充满趣味，“什么独家消息？”
冥冥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独家消息可是不能询问来源的呢。”
夏油杰想了想，“冥冥学姐直接问了爱丽丝吗？”
冥冥笑：“你猜。”
庵歌姬瞪圆眼睛，“这不就是作弊了吗？”
冥冥：“不是哦。”
她只是问了理想型而已。
几人看着正在配合黑岛奈试吃诡异美食搭配的灰原雄。
夏油杰心想，他们好像也只接触了七次而已。
庵歌姬：“……”
这就是传说中的爆冷吗？
庵歌姬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
……
厨师做完饭就离开了。
灰原雄：“奈奈好厉害哇！”
黑岛奈：“嗯？”
怎么突然夸她？
灰原雄笑着说：“奈奈把我们每个人的喜好都记住了呢。”
黑岛奈摸摸他的灵魂，感叹道，“高专没了你简直就像鱼失去了水，怎么这么可爱啊。”
灰原雄笑容有些羞涩。
庵歌姬面色惨淡。
居然夸一个男生可爱，完蛋了，七海简直毫无希望啊。
她看了眼沉浸式干饭的七海建人。
悬着的心终于碎了。
七海建人这次没注意到庵歌姬的眼神，只是在单纯震惊黑岛奈居然也准备了她喜欢吃的菜。
他一直对黑岛奈带着某些无法藏匿的抵触，但她好像从来都不在乎，也从来没掩饰过对他的某些照顾。
——魔法少女除外。
正在沉思的七海建人忽然听到前辈们小声讲悄悄话。
“杰，筷子要被捏断了喔。”
“说话的时候最好不要咬紧后槽牙呢，悟。”
七海建人：“……”
他果然还是要远离黑岛奈。
黑岛奈坐在家入硝子身边，旁边做的是伏黑惠，大概是因为见到了津美纪有些激动，所以这顿饭他并没有吃多少。
黑岛奈想了想说，“陪我玩个游戏吧，惠惠。”
伏黑惠抬起小海胆头，疑惑问：“什么？”
黑岛奈和他仔细讲了规则，“猜拳喔，输了就要接受惩罚，先说好，我会出剪刀呢。”
伏黑惠虽然觉得好幼稚，但还是陪她玩了一局，伸出拳头的那一刻，看到她出了布，感觉人生都受到了欺骗。
海胆头有些委屈地谴责，“你说过，做小孩子不可以撒谎。”
黑岛奈理直气壮：“可我不是小孩子哇。”
惠惠还真是每个年龄段都格外的好骗呢。
伏黑惠嘴巴张了又闭上，隐约还听到亲爹的一声嘲笑，海胆头都要自闭了。
黑岛奈拍着他的灵魂：“快说啦，要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伏黑惠绷着小脸认真思考。
黑岛奈凑到他耳边小声讲：“我会问你上次尿床是什么时候喔。”
伏黑惠震惊看她，包子脸鼓起来，奶声奶气道，“我要选大冒险。”
黑岛奈拿出三个小杯子倒满牛奶，“要喝下三杯牛奶喔！”
伏黑惠左右看看，发现饭桌上的大家都看着他，于是很稳重地伸出小肉手，豪爽地端起一杯，咕嘟咕嘟喝下去。
黑岛奈在旁边为他加油喝彩，顺便把他吨吨喝奶的模样录下来。
白毛语气激动，“加油啊咩咕咪，第一杯就剩一点点啦！”
黑毛同款激动，“马上就要见底了，要喝第二杯了哦！”
灰原雄：“咩咕咪加油！胜利在望啊！”
七海建人的沉默格格不入：“……”
他们到底在燃什么？
伏黑惠成功喝完三小杯牛奶，轻轻呼了一口气，在大家哇哇哇的喝彩和掌声中露出一个含着小骄傲的笑容。
黑岛奈按住伏黑惠小小的肩膀，“惠惠接下来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伏黑惠茫然：“什么？”
黑岛奈面色严肃：“等会儿午休不要尿床。”
五条悟轻飘飘补刀：“喝这么多奶一定会在梦里找厕所的吧。”
“悟，不要欺负小孩子呢。”夏油杰温声说，“不用担心，惠，我记得便利店应该有卖纸尿裤喔。”
伏黑惠感觉世界都崩塌了，大人们的嘴脸实在太丑恶，他瞳孔都震动了。
并且作出今天不睡午觉的决定。
但是失败了。
他本来就是小孩子，最近生物钟养的又很固定，吃完饭迷迷糊糊就和津美纪一起睡过去了。
黑岛奈摇摇头：“你把他养的太没有戒心了。”
伏黑甚尔嗤笑：“这小鬼心里的想法多着呢。”
黑岛奈煞有其事地点头。
确实感觉他今天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毛和黑毛走过来，一人抱起一个。
五条悟简单粗暴：“哪个房间？”
不要站在这里cos新手父母慈爱看着睡梦中的孩子，然后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了。
黑岛奈随手指了个房间。
冥冥提议：“我们要不要玩国王游戏？”
庵歌姬：“……”
冥冥是想看热闹吧。
“我要玩。”
她也要看热闹。
黑岛奈：“？”
黑岛奈看家入硝子，硝子耸肩：“我没什么意见。”
黑岛奈：“那好吧。”
七海建人试图逃离现场：“我下午……”
黑岛奈回头一笑：“驳回。”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心中不好的预感，在经历冥冥通过乌鸦共享视觉，五条悟六眼，夏油杰咒灵等一系列作弊行为之后，达到了巅峰。
这场游戏不仅不正规，而且充满了无趣。
……而且其他人虽然也有输，但他输的最多。
在经历了和灰原跳华尔兹，和夏油杰深情对视30s，和五条悟拍合照发给夜蛾说他们在一起了——
受够了。
真的受够了。
“歌姬这次抽到大王了欸。”黑岛奈凑到庵歌姬身边，怂恿道，“让抽到3的人在抽到6的人胸口画画。”
庵歌姬毫无防备：“这个好诶。”
在被禁掉咒灵之后，夏油杰就完全靠脑子里，他和五条悟几乎同时开口：“等等。”
庵歌姬：“？”
不会就是他们俩吧？
庵歌姬当场就决定恶心他们一把：“就这么决定了，3号在6号胸口画画。”
伏黑甚尔翻开手中的牌放在桌子上，“谁是3号？”
黑岛奈举手：“是我是我是我。”
庵歌姬：“！？！？”
黑岛奈拿着水彩笔就坐到了伏黑甚尔身边。
五条悟：“等等。这样不好吧。我们之前都是正经游戏欸，再这样下去，说不准会被警察叔叔抓走呢。”
黑岛奈理直气壮：“我输了啊，当然可以。”
夏油杰温声说：“爱丽丝看到牌了吧，这样就像我们之前作弊的那几局一样不算数才对呢。”
黑岛奈据理力争：“我凭脑子赢的，甚尔都同意了呢，我要画！”
忽然传来一声低沉严肃的声音。
“黑岛。”
黑岛奈一惊，梦回被七海建人管教的日常，条件反射地认怂，“那不玩也可以嘛。”
七海建人瞬间成为焦点，他皱着眉，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就那么自然地脱口而出。
“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玩，我刚刚只是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提前离开，抱歉了。”
他说着站起身，毫不拖泥带水地就离开了。
灰原雄看看离开的七海建人，说了句抱歉就跟了上去。
黑岛奈眨眨眼。
游戏：“娜娜米没写完作业吧，我报告没赶完的时候参加聚会也是这么坐立难安。”
黑岛奈：“……谢谢你安慰我。”
但她真的很难想象一群人工智能坐在一起聚会，讨论怎么统治人类吗？
伏黑甚尔微微挑眉，凑到黑岛奈耳边小声讲悄悄话：“你很怕那个黄毛？”
黑岛奈也小声说：“他长大之后就是那种，大人中的大人，成年人中的成年人。”
伏黑甚尔若有所思。
黑岛奈拿着水彩笔在他手臂隆起的肌肉出画了个海胆头。
“OK~”
*
灰原雄追上了离开的七海建人，有些不解又有些关切，“七海？”
七海建人微微蹙眉：“我没事。”
灰原雄还要讲些什么，脚步停顿了下，七海建人与他望向同一个方向。
天空中降下来了“帐”。
蓝发咒灵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呢，七三分术师。”
七海建人从包里拿出刀，冷静分析局势。
脸上有缝合线，异瞳，蓝发，显然就是前辈们提过的新出生的特级咒灵。
就算提前得知了术式，也不是他和灰原能够应对的。
最好的办法是掩护灰原离开去向前辈们求救。
蓝发咒灵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笑着说，“今天一个都不可以离开喔。”
他的异瞳凝视着七海建人，忽然开心了起来。
这家伙年轻时候长得很不讨奈奈喜欢呢。
“要再杀你一次了。”
真人笑眯眯说。
“再”
已经从前辈们那里得知确实有回溯时间这件事的七海建人握紧手中的刀。
他看向灰原。
这个咒灵显然是冲着他来的，比起自己的死亡，他更不想要同伴因此而死亡。
他抬起刀，挡住骤然发起攻击的咒灵。
空中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七海建人恍惚记起了一段不该存在的回忆。
那大概是未来的他的记忆。
也是一个雨天。
他从面包店出来之后，撑着伞，遇见了正在雨中行走的黑岛奈。
没有撑伞，好像很茫然，也好像只是犯了她那个年纪的中二病悠闲地在雨中漫步。
七海建人见雨势越来越大，心中有所不忍，便将伞递到她头顶，出于绅士礼仪，他并没有共撑而是站在雨中。
“不介意的话，可以用这把伞。”
黑岛奈抬眼看看他。
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像是划开了阴沉天气的光影，亮的惊人。
七海建人也是这才发现，她浑身都沾染了咒灵的残秽，像是被那个咒灵完完全全占有，充满占有欲地留下残秽宣告这是他的人。
他说，“冒昧问一句，你最近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黑岛奈眨眨眼，似乎努力回忆了会儿，“两个月前，我妈妈去世了。”
七海建人：“……抱歉。”
黑岛奈：“那你要怎么补偿？”
就算是成年的七海建人也懵了一瞬，“啊？”
黑岛奈浅金色的眼眸盛满认真，“既然和你没关系，那也没什么值得抱歉的。”
她从伞下走出去，“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的挚友看到我和别人走在一起会不开心的，所以还是算了。”
七海建人微微蹙眉。
这怎么听都不像是正常的交友，联想到她身上的咒力残秽，他萌生出一个推测，“你的朋友，是咒灵吗？”
黑岛奈：“嗯。”
七海建人眉心蹙的更紧了，迂回地问着问题，“介意讲一讲，为什么要和咒灵做朋友吗？”
黑岛奈想了想，给出了个答案：“束缚吧。”
她忽然笑了声。
“起了同情心了吗，说不定我是诅咒师呢，就等着你心软放松戒备然后杀掉你呢，七海。”
在他没有做自我介绍之前，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七海建人重新将伞举过她的头顶，“我相信我的判断。”
黑岛奈看他。
七海建人把西装脱下来，绅士地搭在了她湿漉漉的肩膀，“要吃面包吗？”
黑岛奈拉拉还残留他体温的西装，接过面包，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我不爱吃咸面包。”
七海建人撑开购物袋：“……还有红豆味的。”
黑岛奈：“还是咸面包吧。”
黑岛奈跟在他身边，“你经常捡看起来像失足少女一样人设的女孩回家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七海建人隐约意识到她性格有些令人熟悉的心梗，但一时半会并没有和五条悟联系起来。
因为提起五条悟，最先想到的还是强大，而初见面时，她淋着雨，浑身上下都透着脆弱的破碎感，像是一面完整的镜子被打碎了，与强大实在无法沾边。
七海建人给她撑着伞，声音与他这个人一样稳重，“虽然有些迟，但还是要做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是七海建人，是个咒术师。”
“我叫黑岛奈。”黑岛奈语出惊人，“我以后可以嫁给你吗，七海？”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还能保持沉稳，甚至隐约理解了黑岛奈的心情：“任何一个咒术师看到都会想要帮你的，不要因此对我抱有特殊的滤镜，我只是一名很普通的咒术师。”
黑岛奈哦了声：“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激动。”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转开话题，“你听过五条悟吗？”
黑岛奈简明扼要：“最强咒术师。”
七海建人嗯了声：“他过两天会回东京，关于束缚，他也许会有办法帮你。”
黑岛奈撇撇嘴，显然不以为意。
“我今晚要和你睡一起。”
“什么？”七海建人有些凌乱了，“不，我带你回去只是想帮你摆脱咒灵并没有那种心思……你还在上学吧？”
黑岛奈轻描淡写：“辍学了。”
七海建人再一次皱眉。
黑岛奈解释说，“我之前在学校有关系稍微好一点的同学，那个咒灵就会发疯杀掉他们。”
她舔舔干涩的嘴巴。
“你带走了我，说不定他会找过来，虽然我也打不过他，但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他伤害你。”
……
七海建人被咒灵锤进墙上，墙壁登时裂开巨大的蜘蛛网。
“七海！”
灰原雄扑到他身边，替他挡下来自咒灵的一击。
原本以他的实力绝无可能成功挡住特级咒灵的攻击，但在刹那之间，身体覆盖了一层盔甲，抵挡住了咒灵的攻击。
七海建人扶着墙站直身体，灰原雄身上的机械盔甲明明是第一次见，但却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他握着刀，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呦，战损娜娜米~”
第49章 俗套的送花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灰原雄的盔甲是黑岛奈之前送给他的一个类似吊坠的东西。
还特意嘱咐过, 是她亲自开过光能够保平安的吊坠，一定要一直佩戴。
为的是防止他突然死掉。
——因为世界压制而模糊的剧情，游戏也没法准备说出到底是哪个任务, 什么时间，黑岛奈索性就把机甲送他了一架。
盔甲突然覆盖在他身上的时候，灰原雄都震惊到了。
他耳边响起了机械音。
“下午好，灰原同学。”
灰原雄愣了下，“你好，请问你是？”
机械音：“玛丽……苏。”
游戏停顿了下, 还是念出自己的全名, 它要为自己正名。
“我的主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请放心，这套盔甲的防御值是经过两面宿傩验证的。”
灰原雄隐约听过两面宿傩，一时半会儿并没有把人物介绍想起来。
游戏贴心地给灰原雄贴出了两面宿傩的人物介绍，又把真人的术式与领域介绍标记出来。
灰原雄惊叹, “哇，奈奈好厉害。”
游戏：“……”
黑岛奈链接到灰原雄的机甲，“还好吗, 灰原。”
她通过机械盔甲看向扶着墙撑身体的七海建人。
“呦, 战损娜娜米~”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总觉得七海建人还笑了下。
黑岛奈收回视线，看向真人，同灰原雄讲，“要不要试试自己的咒力能做到什么程度？”
灰原雄：“嗯？要怎么做？”
游戏接过新手指引。
……
“帐”外面。
黑岛奈按在帐上面, 幽幽感叹, “这么弱小的我，居然和最强们一起被禁止入内。”
五条悟&夏油杰：“……”
庵歌姬小声问家入硝子：“她战斗的时候一直都这么恶劣吗？”
家入硝子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滤镜, 淡定说，“日常也是。”
五条悟：“看起来目标很明确嘛。”
夏油杰召唤出咒灵，“咒灵也没法进去。”
黑岛奈突然看向庵歌姬。
庵歌姬：“？”
黑岛奈弯弯眼眸，“歌姬~进去帮帮忙啦~”
庵歌姬吃惊：“啊？我吗？”
黑岛奈把她往里面一推，“别害怕，你可是最强辅助喔。”
她望着进入帐内的庵歌姬，抹着不存在的眼泪，“歌姬长大了呢。”
夏油杰抚着下巴，欣慰道：“都可以独当一面呢。”
家入硝子咬着棒棒糖，“歌姬学姐听到可是会生气的呢。”
五条悟深沉道：“孩子的叛逆期吗，没关系我有经验。”
冥冥：“……他们仨有考虑过一起生活吗？”
家入硝子：“伦理上可以，他们应该就可以。”
游戏：“……？”
胡说什么呢？
伦理可以它也不会同意！
黑岛奈在脑海里问游戏，“怎么样？”
游戏沉默两秒，冷静询问：“你想用脸接能量炮吗？”
黑岛奈：“……不。”
游戏：“那就躲一下。”
这种事情你倒是用紧迫的语气说出口哇。
几乎是它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黑岛奈就听到爆炸声，她护住家入硝子和冥冥后撤。
五条悟和夏油杰沉默看她们一瞬间躲出去十米远，前者用无下限，后者利用咒灵挡住了冲击波。
等到烟雾消散。
黑岛奈又拎着两个人回来，抬手按住了战损七海建人，用反转术式帮他治愈，“真是遍体鳞伤啊，娜娜米。”
七海建人：“……”
庵歌姬弱弱解释，“他原本没有伤那么惨，但是因为那个爆炸误伤了七海。”
黑岛奈哇了声，“很厉害嘛，灰原。”
灰原雄还穿戴着盔甲，任由学长们打量，闻言腼腆笑着说，“也没有啦，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玛丽的指导，还有歌姬学姐的辅助。”
五条悟围着盔甲研究：“是玄关摆着的那架机甲吗，感觉不大像欸，这里掉漆了吗？我记得之前是金色的？”
灰原雄：“是奈奈之前送我的。”
First blood。
白毛和黑毛沉默两秒。
家入硝子：“真稀奇，你之前快死了都不用反转术式呢。”
这会儿为了救七海都主动用了。
Double kill。
冥冥走了过来：“那个咒灵呢？”
灰原雄：“不知道呢，爆炸之后就见不到了。”
家入硝子：“我们还要一直站在这里吗，这么大的动静，等会儿会被围观哦。”
灰原雄身体僵硬地往前走着，“我还不太熟练。”
玛丽（外放版）：“没事，多练几遍就熟悉了。”
灰原雄：“谢谢你，玛丽苏。”
黑岛奈猛地扭头看他，“这么羞耻的名字，你怎么敢说全名的？”
玛丽语气冷漠，“闭嘴吧人渣。”
黑岛奈抬手搭在五条悟肩膀，“孩子真是越来越叛逆了啊，你有什么办法吗，五条妈……”
五条悟湛蓝色的眼眸瞥她。
黑岛奈从善如流，“五条爸爸~”
五条悟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很诡异，但还是很给面子的接梗说，“啊这个，这种情况呢就要……”
玛丽操控机甲抬起手，冲着五条悟他们开了一枪。
在给我爽什么呢五条？
去死。
“……”
*
高专。
夜蛾正道面色严肃地看着跪坐在他面前的七个学生。
心累之中还有点不可置信。
“你们七个人，没一个记得放帐吗？”
黑岛奈趁机把身体往夏油杰身上靠。
完了完了。
腿要麻了，万恶的跪坐。
夏油杰垂头看她。
黑岛奈冲他灿烂一笑。
夏油杰在心中叹气。
感觉永远都拿她没有办法。
她既不知道他的感情，也没有必要回应，与悟的相处，送灰原的机甲，对伏黑甚尔的特殊衍生出的妒火也是他自己需要消化的事情。
“……”
“原来是杰。”
夜蛾正道沉沉道。
黑岛奈迅速坐直。
夏油杰：“？”
水灵灵地就被队友们给卖了。
夜蛾正道脸色严肃，眉心紧蹙，还是没忍住给了夏油杰一拳，“下次记得放帐。”
夏油杰脑袋顶着包，背下这顶黑锅：“是。”
夜蛾正道让他们散开，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叫住七海，关心问，“你还好吗，七海？”
七海建人因为不存在的记忆，早就忘记之前国王游戏时候，给夜蛾正道发的“和五条悟在一次了”以及合照这件事。
他还以为是夜蛾正道的关心：“谢谢老师关心，我很好。”
夜蛾正道欲言又止，最终抬手拍怕七海建人的肩膀。
等七海建人离开后，冥冥忽然说：“最近七海和五条配合的很默契呢。”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已经崩溃好大一会儿了。
不是。
为什么啊。
为什么他们俩会在一起了？
都没一点征兆的。
……
黑岛奈坐在操场台阶看灰原雄按照玛丽的新手指引操纵机甲。
因为得知机甲的防御等级能经得过两面宿傩检测，五条悟这会儿兴致勃勃地甚至想要来一发茈试验。
玛丽简单粗暴：“来。”
五条悟：“好。”
磅礴的咒力在操场炸开。
黑岛奈慢悠悠打了个哈欠。
夏油杰坐在她旁边，低低出声：“是因为未来，灰原出了什么事吗？”
黑岛奈：“！”
黑岛奈冷静回答：“我就是单纯想要送。”
夏油杰见她这种反应大概就明白了，他忽然问：“爱丽丝的理想型是灰原吗？”
黑岛奈困倦的倒在他身上，含含糊糊的回，“应该说比较喜欢小太阳类型？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大叔。”
她久违地记起自己的剧本。
“28岁的五条悟，可是白月光啊，超级喜欢他。”
夏油杰轻轻说：“是吗。”
他近乎残忍的戳破某种现实，“可是，28岁的悟已经是上上周目的事情了。”
黑岛奈坐起身，造作地撩了下头发：“寡妇人设是不是也蛮吃香的？”
夏油杰莫名噎了下，复而又觉得好笑，“是呢，和我在一起吧。”
黑岛奈都震撼了：“哇，养死去的挚友的妻子这个剧情好狗血啊，油杰你快说你最近是不是在看什么不正经的东西，思想都被腐蚀了。”
夏油杰狐狸眼弯了弯，笑眯眯说：“都要抢挚友的老婆了，当然是已经腐蚀坏掉了呢。”
黑岛奈笑着拍拍他：“道德败坏的油杰。”
不过比起猴子教祖，道德败坏也还行。
她抬头看了眼夏油杰，发现他眼含笑意地注视着她，犹如冬季午后的阳光，温暖又柔和的挥洒在身上，不由得愣了下。
真是好温柔的目光啊。
黑岛奈收回视线，玩闹之后的困倦又席卷过来，她又打了个哈欠，见周围没人注意，索性直接变成猫回血，并且抬手爪子按下夏油杰想要抱她的举动。
她要晒太阳睡觉。
猫猫伸懒腰。
仰头的时候，金色的眼眸望到了向来冷淡但这会儿根本藏不住震惊的七海建人：“……”
被看到了吧。
一定被看到了吧，这种震惊表情。
猫猫一惊，贴着斜坡草地就要滚下去。
夏油杰动作更迅速的是五条悟，托着猫就顺势抱进怀里面了。
五条悟熟练地把猫猫从头撸到尾巴，又捏着猫爪看猫爪开花，惊奇道，“杰，脚垫是凉的欸。”
夏油杰捏到猫猫另一只爪爪。
“真的是这样呢。”
黑岛奈：“……”
黑岛奈冷漠地给他们俩一人一爪子，重新跳到草地晒太阳。
呵呵。
五条悟和夏油杰脸上各自顶着猫爪痕迹，笑眯眯地和七海建人打招呼。
七海建人坐在台阶。
夏油杰：“是有什么事吗，七海？”
七海建人抿抿唇，“回溯时间之后，之前周目的我们去了哪里？”
五条悟捏着狗尾巴草逗猫，湛蓝色眼眸瞥向七海建人：“就是重新开始咯。”
七海建人：“那我们之前的经历呢？”
黑岛奈：“我熟悉这种事！”
五条悟认真倾听，然后给七海建人翻译：“她说，那是我们未来要经历的事情。”
黑岛奈：“……”
忘记变成猫讲的话是猫语了。
黑岛奈按住伸到自己鼻子前面的狗尾巴草，趴在草地上继续晒太阳。
夏油杰：“是那个咒灵讲了什么，还是七海想到了什么吗？”
七海建人微微摇头，“没什么。”
黑岛奈躲开白毛不停骚扰猫猫的手，爬到夏油杰肩膀，按着他丸子头和七海建人对视。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沉默两秒，还是礼貌说，“夏油学长，我可以和这只猫讲几句话吗？”
五条悟：“诶？为什么要征求杰的意见？老子也是这只猫的主人啊。”
“不要说这么奇怪的话，悟。”
夏油杰抬手托着猫，拯救因为它用力按丸子头而发紧的头皮。
“……”
黑岛奈借力跳到七海建人肩膀。
七海建人冲两位学长微微颔首。
五条悟面色严肃，“七海，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诉你。”
七海建人站起身，俯视的视角让他能清晰看到学长墨镜下的蓝色眼眸弥漫着认真，便也严肃起来，“请讲。”
五条悟：“这只猫只有我和杰两个铲屎官喔。”
夏油杰：“……”
在七海建人看过来的时候，夏油杰微笑说，“是呢。”
七海建人：“……#”
他用力才憋回去骂人的话，沉默转身离开。
……
七海建人把猫猫放在长椅上。
猫猫看他。
七海建人：“没关系，你不用变回来。”
黑岛奈停止变身。
七海建人：“人类和咒灵生来对立，我从事咒术师这个职业，迟早会遇到咒灵，也会在祓除咒灵的路上遇到危险——”
黑岛奈突然变成了人。
七海建人卡壳一瞬。
黑岛奈无辜眨眼，“不好意思，时间到了，我还没有特别熟练掌握这个技能。”
“不过不知道七海想起来了什么，我并没有因为真人攻击你这件事感到愧疚。”
七海建人微微笑笑，“那就好，谢谢学姐今天救了我。”
黑岛奈给他传授秘籍：“下次遇到危险，娜娜米可以大呼‘魔法少女全身变’！”
七海建人没有像往常一样无语，反而认真询问：“这个，是我在之前的周目讲过的话吗？”
黑岛奈眨眨眼。
“你想起来了吗？”
她浅金色的眼眸都亮了起来，泛着可与日月争辉的光彩，“那你有没有想起来，生死存亡之际，我们约定去马来西亚举办婚礼这件事？”
七海建人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是真有这个约定，还是她故意岔开话题，但还是认真回答，“抱歉，我还没有想起来那么多。”
黑岛奈失落：“喔。”
七海建人想安慰，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黑岛奈：“对了，娜娜米回想起来了一些之前的事情，是什么感觉？”
七海建人疑惑：“感觉？”
黑岛奈点头，“只是单纯多了些记忆吗？”
七海建人回答：“是多了些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记忆。”
黑岛奈：“好哦。”
七海建人见她没有其他问题，便说：“那我先回宿舍了。”
黑岛奈挥挥手。
游戏这才出声，“明明就很因为真人蓄谋已久要杀死七海这件事愧疚嘛。”
黑岛奈在脑海里回答，“也不是因为真人袭击他愧疚，只是感觉是个无妄之灾。”
游戏安慰他：“没事，最起码他们都因为回溯时间拥有了挚友。”
黑岛奈沉默两秒：“我也是。”
游戏：“……”
*
平静的生活持续几天。
因为发现教主的灵魂是完全不记得任何事情的年轻版夏油杰，所以黑岛奈每天察觉到夏油杰清醒就会展开领域，反而是教主先提出“不用天天来陪他，他自己在这里过得也很开心。”
而夏油杰在想通了她“人渣又懵懂”的本质之后，开始放弃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准备采取一些强势手段——
还没想好具体怎么做，就接到了任务，开启连轴转的日子。
这天下午。
夏油杰到了以“桔梗花”而出名的乡镇，准备结束任务之后买一捧回去。
辅助监督说：“……村民说，其中一株桔梗花生出了灵魂，凡是碰到过它的人都离奇地陷入了沉睡，然后在七天后于睡梦中死去。”
夏油杰：“我知道了。”
布下帐之后。
他向那朵传说中布满诅咒的桔梗花走过去，周围的场景骤然变化，进入了咒灵的生的领域。
夏油杰微微蹙眉。
有些熟悉。这个咒灵，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场景又骤变成在一栋居民楼下。
黑岛奈出现了。
她坐在神绿上，从身后扯出一只特级咒灵，“神山村的特级咒灵。”
男人，是叫孔黑的私家侦探。
夏油杰记得他。
但五条悟按照照片调查过的资料显示，他是个专门介绍黑活的中介，名字叫做孔时雨。
孔时雨把咒灵装进瓶子里带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
他又接了个电话，“啊，是有个买家，确定要卖掉那条钻石项链吗甚尔，好歹也是富婆送的礼物，说不定以后会后悔呢。”
电话那边不知道讲了什么。
孔时雨笑了起来，“真是人渣的发言啊，那我就以三百万卖掉了。”
夏油杰眼神微眯。
钻石项链。
是在讲他送给爱丽丝的那条吗？
神山村的咒灵又是怎么回事？
画面渐渐变幻。
孔时雨把咒灵给买主。
买主笑着说，“听说咒灵操使揍了你一顿？”
孔时雨舌尖顶顶腮帮子，“日行一善。”
买主：“嗯？”
孔时雨不愿多提，含糊道，“算是当了一次媒人吧。”
买主正要再讲什么，孔时雨电话响了，“怎么？……三百万就可以，卖给他吧。”
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吗？
夏油杰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
买卖项链这件事大概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卖家还是伏黑甚尔。
联想到黑岛奈曾经说穷困潦倒的时候抵押出去过，这条项链大概就是她送给伏黑甚尔的。
然后兜兜转转他买了下来，又送给了爱丽丝。
尽管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传统意义的骗局，夏油杰心中还是有种微妙的被欺骗感。
这时。
领域从外面被打破。
那只咒灵瞬间出现，乖乖地待在黑岛奈身边，她气喘吁吁，“油杰？”
夏油杰沉默两秒，扶着看起来是飞奔过来的黑岛奈，“你怎么来了？”
黑岛奈有气无力：“我，留在，咒灵，身上，印记。”
夏油杰扶着她，召唤出咒灵让她坐下休息，等她缓了一会儿，他才轻轻问，“这颗钻石，孔时雨倒卖的时候你知道吗？”
黑岛奈调整着呼吸：“嗯？”
夏油杰又说：“算了，不重要。”
他抬手摸摸爱丽丝的脑袋，笑着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黑岛奈：“？”
黑岛奈脑子里这会儿处理的东西还挺多。
先前有讲过，在她领域里祓除的咒灵能够为她所用，神山村的咒灵就是在她领域里祓除的。
送给孔时雨之后就失去了联系，这会儿突然出现，她还在试图从咒灵身上找到些关于幕后boss的线索。
不过可惜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这个咒灵像是凭空被投放到这里。
黑岛奈失望叹气。
眼前忽然出现一捧桔梗花，她抬抬眼，夏油杰笑眯眯道，“我记得这是爱丽丝喜欢的花，所以特意订了一捧。”
第50章 所以还是要多读书啊
“神山村之前我就遇到过滥……杂交咒灵, 不过一般咒灵重组之后意义不大，所以并没有泛滥。”
捧花扎的很大，几乎都要遮住黑岛奈的脸, 她抱着捧花探出脑袋，“后来在神山村的任务正好接了孔时雨要特级咒灵的单子。”
停顿了下。
“这个还牵扯到我的术式，我可以操控在我领域之中被祓除的咒灵，所以我就把这只咒灵交给了孔时雨，想知道幕后黑手藏在哪里。”
黑岛奈回头看耷拉着脑袋的咒灵。
它也算是。
一鸣惊人了。
不如就它叫呜呼吧？
游戏眼前一黑。
那是一鸣惊人吗？那是一命呜呼吧？
她的起名天赋到底是哪儿来的？
黑岛奈拍拍呜呼，“它之前神山村就可以读取我们记忆力的恐怖片在领域里创造出幻象……这么久, 应该有什么线索吧？”
夏油杰回忆, “孔时雨背后的买主, 刚刚有出现在它的领域里面。”
黑岛奈看呜呼。
呜呼放出男人的映像。
黑岛奈沉思，“感觉在哪里见过。”
夏油杰也有些眼熟，但印象不深很深刻。
游戏提醒，“那个被我炸断腿的高层, 他至今还没拿钱修复它的鸟腿。”
黑岛奈：“…可能是因为腿可以套在裤子里面吧。”
游戏艰难嗯了声。
也可能是定价太高，一千万治疗一次，还得长期治疗的那种。
黑岛奈抱着花和夏油杰一起离开桔梗之乡。
夏油杰忽然想起资料, 微微蹙眉：“爱丽丝是今天才感受到这只咒灵, 但村里已经出现了好几起受到诅咒沉睡死亡的事件。”
两人对视了眼。
要么是幕后黑手有特殊办法阻隔了她和咒灵的联系，要么就是……这里还有一只咒灵。
游戏暗骂一声，“这群家伙超坏。”
它一键切换。
「是在挑拨离间吧，孔时雨的项链，还有你明明可以操控这只咒灵但却今天才感知到, 如果夏油杰不信任你, 认为你撒谎，还和诅咒师勾结……这都是在挑拨离间啊！」
黑岛奈心声懒懒散散的, 没什么兴致，「这么阴谋论的话，说不定等会儿还会有村民过来哭丧呢。」
游戏：「友情一旦出现裂缝，就再也没有信任了。」
黑岛奈：「我反而觉得不完全是友情的问题，大概是想要让油杰失望吧，他的压力一直都积攒在心里没有发泄……啊，那家伙真是和我一样在觊觎油杰的身体呢。」
游戏大惊失色：「你觊觎芝麻糊的身体？」
黑岛奈也吃惊：「我表现的很明显吧，我都同意和教主一起睡觉啦！」
游戏：「……」
它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那觊觎的是教主的身体吧？焯！
夏油杰脸色有一瞬间的怪异，又很快恢复到若有所思。
正在这时。
一颗石头突地扔了过来。
黑岛奈撇头躲开。
是一名村民。
他怒气冲冠，头发都气到竖了起来，脸色连带脖子都涨红了。
他身边还跟着不少村民一起，都是怒气冲冲的模样。
辅助监督正在试图阻拦他们，“请问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不是已经协商好了吗，请大家配合一下！”
扔石头的村民怒气冲冲道，“配合？配合让你们接着杀死我们吗？”
辅助监督：“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是来帮你们的！”
石头村民：“胡说八道！一浪，你说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被叫做一浪的男孩被人群推出来，怯生生地望着他们，“我看到……看到那个女孩可以操控那个怪物，他们，他们和怪物是一伙的！”
辅助监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是我们降服的怪物！”
话音未落，就差点被村民推到在地——夏油杰揪住辅助监督，把人挡在了身后。
“大家请听我说，我们与你们口中所说的怪物并不是一起的，我们是过来祓除这些怪物……”
“放屁！”又有村民破口大骂，“刚刚凉子死掉了，这也是你们救的结果吗？！”
夏油杰微怔，“什么？”
“砰”猎枪响起的声音。
夏油杰瞳孔骤缩，看向黑岛奈的方向。
先前摄影展她满身是血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仿佛与眼前的画面重合——
他胸口抽痛一下，眼眶几乎要裂开般瞪大，“爱丽丝！”
“我没事。”
黑岛奈捂住腹部，缓缓抬手，露出掌心接下的子弹。
早就觉得徒手接子弹帅爆了！
这可遇不可求的机遇！
黑岛奈激动问游戏，“录下来了吗？”
游戏无语：“录了录了。”
黑岛奈反手将子弹扔回去，擦着猎户的脸颊镶嵌在他背后的墙壁，墙壁轰然倒塌。
猎户顾及不上脸颊的血液，只能满眼恐惧的望着她。
在惊惧到一定程度，是发不出恐惧的尖叫声。
但其他人没能感同身受他的恐惧，忍不住发出惊呼。
“怪物！”
“妖怪！他们才是妖怪！”
“是来杀我们的！”
黑岛奈瞥了眼慢慢捏紧拳头的夏油杰，他的怒火并非对着这群村民，而是因为为自己所守护的，要反过来杀死他们。
——如果是他自己受伤害倒无所谓，但刚刚差点伤到了爱丽丝。
再一次。
爱丽丝差点再一次被他想要守护的普通人伤到。
“啪啪”
黑岛奈拍拍手，小脸冷漠，“在我说可以讲话之前，都保持安静，不然下场就和那堵墙一样，听懂了吗，垃圾们？”
夏油杰看向她。
黑岛奈抱着花，也看向夏油杰，“油杰，你看他们，是不是和那群稍微掌握一点把柄就趾高气昂想要拿捏我们的高层一样？”
夏油杰：“……是有点，但本质还是不太一样……”
黑岛奈摆摆手，“有什么不一样呢，都是垃圾嘛。”
夏油杰看向这群村民。
他们或者因为恐惧，或者因为愚昧，或者因为懦弱，而这些负面情绪又统统转化成怒火，他们聚集在这里是在鼓起勇气……保护他们自己。
从不同的立场，他甚至分不出绝对的是非。
但从私心来讲。
他厌恶这群愚昧又愚蠢的家伙。
而这幅愚昧又愚蠢的模样，确实与那群高层没什么分别。
夏油杰说服了自己：“是啊，都是垃圾。”
游戏都要尖叫。
你们要毁灭世界吗？都是垃圾？！
黑岛奈没理会游戏。
“我对杀一群毫无作用的垃圾没兴趣。”她抬脚提了提和她差不多高的小男孩，“一浪是吧，带我去看看那个死掉的凉子。”
一浪瑟缩了下，他看了看周围的村民，与他撞上视线的全部都有些躲闪。
黑岛奈啧了声，“看那群垃圾做什么，指望他们救你吗？”
一浪垂下头，“我带你们去。”
黑岛奈：“你多大？”
一浪小声说：“十五。”
黑岛奈：“能看到怪物？”
一浪更小声了：“嗯。”
夏油杰看向一浪，他生的很瘦小，几乎可以称得上皮包骨头，看起来也过得不太好。
他想了想问，“你父母呢？”
一浪垂头，“我没有父母。”
黑岛奈：“真巧，我也没有。”
一浪：“………他们说我是灾星。”
黑岛奈：“巫师入学之前都会受到刁难，上一个被刁难的是救世主，上上个是黑魔王，你想做什么？”
一浪：“我想做什么……？”
他问完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看他们，“我也可以入学吗？”
黑岛奈：“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一浪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我知道了！”
他带路的不打都轻快了不少。
领着他们到了死去的村民家里，黑岛奈和夏油杰推开门进去。
一浪：“我帮您拿着花吧？”
黑岛奈躲开他的手，“不要，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送我的，我才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碰。”
夏油杰没料到这种情况还会听到这种话，复杂的情绪中涌出了些暖流。
他抬手，“那我帮爱丽丝拿着吧？”
黑岛奈：“？”
夏油杰笑：“我也不可以碰吗？”
他微微俯身把花从她怀中抱走。
黑岛奈这才发现，里面还掺着几朵白玫瑰。
怀中空荡下来，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她看了眼抱着花微笑的夏油杰，没有说什么，推门进了卧室。
凉子先是沉睡了七天。
然后在第七天，也就是今天，死掉了。
一浪说，“田中沉睡之前碰过受诅咒的桔梗花，她回来之后还好好的，还和田中夫妇一起吃了晚饭，睡着之后就再也没醒过来了。”
黑岛奈掏掏口袋，掏出一朵仍然在绽放的桔梗花，甚至连花瓣都没掉落，“你是说这朵被诅咒的桔梗花？”
一浪大为震惊，“你摘了它？！”
夏油杰也有些惊讶。
她什么时候动手摘的？
黑岛奈晃晃桔梗花：“不可以吗？”
一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大家知道诅咒之后也想过铲除这朵桔梗花，但都没有成功。”
夏油杰询问细节，“他们是怎么知道这朵花有诅咒？”
一浪咬咬唇：“是我说的，我能看到有脏东西围着这朵花，不过现在没有了，之前这朵花很脏。”
黑岛奈：“哇。”
黑岛奈激动拍夏油杰，“低配六眼！”
夏油杰：“不要这样形容，爱丽丝。”
黑岛奈乖乖道，“好吧。”
夏油杰又问，“那你能看到凉子身上有什么不一样吗？”
一浪努力看，又摇摇头。
“我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吗？
明明满身都是诅咒了。
黑岛奈和夏油杰对视了眼，没有说话。
黑岛奈：“走了。”
一浪瞪圆眼睛，“不管了吗？她她还没有救活啊……”
黑岛奈拍拍他肩膀，“节哀。”
……
辅助监督正在车边向上级汇报情况。见到黑岛奈走过来，第一反应是挂断电话。
黑岛奈：“没事，我有后台。”
辅助监督：“……”
辅助监督沉默两秒，“不，这个问题有些大，因为我们不可以向普通人出手……”
黑岛奈：“谁看到了？”
辅助监督：“有些事，我可以装瞎……”
在黑岛奈不含一丝感情的目光看过来之后，他镇定回答，“而有些事，是我用眼睛也无法看到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只看到了今天任务一切顺利，我们祓除了咒灵。”
黑岛奈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没错呢，我刚刚拿着桔梗花走了一圈，告诉村民们我已经把诅咒祓除了。”
虽然语气没有那么好。
“大家果然是知错能改的好人呢，还对我说谢谢啦。”
辅助监督流着冷汗：“……是吗。”
她叫人垃圾的时候，他都有种自己被她踩在脚底的恐惧感，要不自觉臣服，要是她回头对自己笑眯眯讲话，他也会惊悚的用上敬语道谢（虽然已经在用了）。
辅助监督转移话题，“夏油同学呢？”
黑岛奈：“我最好的朋友在和我挚友配合。”
辅助监督：“？”
床上昏睡的人虽然没了呼吸，但并没有死亡，只是中了诅咒。
夏油杰得到的咒灵玉真人，他的无为转变刚好派上用场，能够唤醒沉睡中的人。
不知道真人听到这件事的结果，会是什么反应？
这世界上还有一个真人。
还是已经变成咒灵玉的那种。
绝对会破防吧。嘻嘻。
“对了，还有一件事。”黑岛奈拉过一直没有讲话的一浪，“这家伙要和我们一起回高专。”
辅助监督大为震撼，“这，这……我们不接拐卖儿童的活啊！”
黑岛奈：“不要搞得自己是干黑活的一样，他就是要和我们一起回高专上学而已。”
“先补补基础课吧，然后再跟着明年一年级的学生上课，这家伙文化课真是太烂了。”
一浪为自己正名：“我识字。”
黑岛奈：“哦。”
一浪抿唇，又鼓起勇气问，“为什么能救，但是你刚刚要说节哀？”
黑岛奈沉思：“那应该说恭喜吗？”
一浪：“不是，应该有个正经回答吧，比如说可以救活，不要担心之类的……”
黑岛奈从善如流，“可以救活。节哀。”
一浪：“……”
辅助监督：“……”
初出茅庐的小孩，还不知道黑岛奈这家伙性格的恶劣程度吧。
那简直是重新教你做人系列。
一浪忍不住又多问了些，“巫师，都会什么魔法？”
黑岛奈：“每个人会的不一样。”
“比如我，我的术式是言灵，我说的话都会成真。”
她作出结印手势。
“你今晚会尿床。”
一浪脸色涨红，大声反驳：“……我不会！我已经十五岁了！”
黑岛奈耸肩，“可我是言灵啊，言出法随。”
一浪开始陷入深深的紧张。
“可以解除吗？”
黑岛奈安慰他，“没关系，新到一个地方，紧张到在床上画地图是很正常的呀。”
一浪呆若木鸡：“不……我不要……”
辅助监督同情地看着一浪，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多读书吧。”
这样被骗的时候还可以安慰自己是读书读傻了。
这时候。
夏油杰回来了，他怀里抱了一堆东西。
黑岛奈：“怎么样？”
夏油杰点头，“已经全部苏醒了。”
黑岛奈凑过去看：“你还买了鲜花饼呢，这是这里的特产吧。”
夏油杰抿唇，“是他们送的，还道了歉，说刚刚误会了我们。”
黑岛奈嗯了声。
“那他们比高层好多了，高层可不会道歉，还会压榨我们打工。”
这么一比较。
夏油杰觉得还挺有道理。
“爱丽丝要吃鲜花饼吗？”
黑岛奈摇头，“我吃过这个，太甜了。”
夏油杰：“悟应该会喜欢。”
……
高专。
黑岛奈把捧花递给夏油杰，“让我拍几张照，油杰今天美貌动人呢。”
夏油杰无奈笑笑，像是被她请求烦了才妥协答应，实际上早就抱着花摆出自以为漂亮的姿势。
一浪踩着台阶向前走几步停一停，看他们拍照。
他倒也不急。
只是觉得东京和他们乡下也没什么不同吗，都是这么的简约。
等黑岛奈看手机照片的时候。
忽然听到夏油杰问，“爱丽丝觉得咒术师尽头是什么？”
黑岛奈：“我不考虑这种事，我只看眼前。”
夏油杰笑笑，“这样也挺好。”
黑岛奈抬手从兜里拿出那朵受到诅咒的桔梗花，插入花束，“不过油杰可以收获鲜花。”
夏油杰微微怔神，他抱着花和黑岛奈拾阶而上，“比起鲜花，我更想要这条路上有爱丽丝一起。”
黑岛奈：“嗯？”
夏油杰说，“爱丽丝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子弹可以躲开就一定要躲开。”
本来还想让他看徒手接子弹的名场面。但他显然吓得不轻。
黑岛奈乖乖说，“我知道了。”
“以为你中枪的那一瞬间。”他停顿了下，夏油杰的面容像雪白的桔梗花一般，透出说不出的圣洁感与破碎。
“——我想杀死他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