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第 41 章
于局长瞬间来了精神, 这个思路前所未有，他仔细想过之后，竟然觉得十分可行。
宣传这种事, 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不是用钱砸就有效果的。以前他们没有这样的热度可以蹭，也没想过这个宣传点, 主要还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星球的法规，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宣传的。
但是秦乐的这部剧中过于戏剧化的剧情放大了人们对法律的需求，即便这只是一部电视剧, 剧情也是编造出来的, 但观众还是会共情会代入，会希望自己将来遇到同样的情况时，也能有法律保护他们。
“如果您仔细看视频下面的留言就会发现, 有很多人得知重婚罪无法覆盖在帝国的婚姻时，都希望联邦能够更改法律条款。
说的现实点, 他们这辈子可能都遇不到这种事,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因为他们觉得不安, 即便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
当联邦的法律给不了民众安全感的时候，双湖星做到了, 哪怕这个法律条款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它代表的意义也是非同寻常的。”
于局长被秦乐的几句话说得热血沸腾, 他已经能够预料到, 在那个情况下, 双湖星会收获多大的关注度与好感度。
“我们需要怎么做？”于局长虚心求教。
“用双湖星法院的官方账号，转发那个律师的视频, 告诉所有人，在双湖星, 重婚罪的判定范围涵盖帝国婚姻，然后把自己送上热门，这应该不难吧？”
于局长深吸了口气：“不难，我现在就去联系上面。”
挂断通讯不到二十分钟，双湖星中央法庭V的账号被送上热门第一的位置。
在这种时候能直接买到第一，可见双湖星上层是多想抓住这个宣传的机会。
双湖星中央法院V：星耀联邦——双湖星刑法第一百二十二条规定，重婚罪判定区域包括天星联邦，星耀帝国以及其他无属权星球。【双湖星刑法链接】
秦乐导演在剧中应用的法律条款源自于双湖星律法，没有任何夸大成分，望周知。@许律V：【视频】
这条热门第一的转发一开始并没有几个人留言，直到几分钟后，留言开始疯长。
【追责范围包括联邦帝国和其他无属权星球，意思是只要你是双湖星人，即便你配偶在宇宙黑洞里和别人结婚，你拿出证据，双湖星就敢判的意思吗？】
【楼上，你是懂阅读理解的人。】
【明明就是重婚罪的法条，突然看得热泪盈眶是怎么回事？】
【双湖星执政官不会是连夜找人编写了法条吧？】
【并不是，点进连接看了，这个法律条款九百年前正式列入双湖星刑法，五百年前修改补充将追责范围扩大。
说真的，学过法的都知道，地方星球就算判了有罪，提交到首都星中央法庭的时候也有很大可能被驳回，但是他们还是把帝国给加进去了。
你或许觉得它没用，但我能从这个法律条款中感受到双湖星对本星球居民的维护。】
【全宇宙都不支持你的时候，你所在的星球还站在你身边呢，安全感拉满。】
【你们是不是有点热血上头，重婚这种事一辈子也遇不到一次吧，至于么？】
【双湖星这个炒作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踩着整个联邦炒？】
【那么多人觉得配偶在帝国重婚的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你们就没想过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该怎么办吗？整个联邦，只有双湖星会管！】
【那些认为双湖星炒作的，有本事你们星球也炒啊，问题是真的出事了你们管吗？】
【说一辈子都遇不到重婚的，祝你永远运气那么好。我遇到了，在法院拉扯了一年多终于离婚，那个人渣还时不时在我眼前晃，报警前两次还有人管一管，过几天又来，就没人管了。今晚收拾东西订票，我要去双湖星，如果住着舒服，打算在那住一辈子了。】
【我之前对双湖星的印象就是野蛮，直到秦导在双湖星拍了千金归来，双湖星的街道，双湖星的警署，双湖星的人，他们和我们没有任何不同，感觉当年的自己无知的可笑。】
【还有人记得千金归来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吗，女主报警，执法者永远都会到场解决问题，全部都是按照治安条款处罚，二次再犯还会重罚，相比我家这里，双湖星的法律真的很严苛了，但是对于从来不犯法的人来说，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突然想要去双湖星看看。】
【那边风景很好，治安好像也挺好，奇怪我当年为什么觉得那里危险？】
【因为偶尔有星盗出没吧，不过双湖星最近已经申请军部驻军了，星盗很快就会成为历史尘埃。】
【看剧的那会我就想去了，爱情湖那里真的美，现在终于可以安心订票了。】
【旅游必去星球+1】
一个小时不到，双湖星中央法院V下的留言就突破三十万，这种数据，夸张到让人难以想象。
在星网上，双湖星的日搜索率直接攀升到第一位。
双湖星做梦都想要的宣传效果，在今天晚上完美达成。
星舰管理局那边发现联邦各地往来双湖星的星舰舱位全部售罄，连五天后的星舰票都被预定出一大半，当时还以为智能系统出了问题。
检查了半个小时才意识到，系统没出问题，就是有那么多人要来双湖星。
话题的热度有些超过秦乐预料，不过对她来说是好事。恐怕除了追剧的观众外，还有很多人单纯是因为这个话题被吸引过来的。
哪怕是星际社会，有人生存的地方，就有数不清的矛盾，这是所有人都需要面对的现实生活。
双湖星未必真的处处比他们的星球好，但是在执法方面，确实给了人足够的安全感。
秦乐低头发了条信息给方令雪，很快方令雪就找了过来。
“秦导，您找我？”
秦乐侧身让她进房间，随后发了一串号码给她，对她说：“这是我朋友的账号，你加一下她，她手上有一个公关团队，今天你正好能用得上。”
方令雪先是愣了一下，意识到秦乐是什么意思后瞪大眼睛：“今天吗？”
秦乐没回答，而是问她：“你今天没上星网？”
“下午的时候看了一会儿。”她说着笑了笑，“观众都很喜欢这个结局。”
秦乐笑了笑：“现在上去看看。”
方令雪听话地点开星网，只看了一会儿，就浑身战栗起来。
她虽然已经处于娱乐圈边缘，但也清楚地知道，现在这个舆论环境对她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和白明的事情一旦曝光，白明无论有多大权势，都压不下来。
方令雪几乎是抖着手输入的乔予薇的星网账号，很快两人加上了好友。
乔予薇提前收到了秦乐的信息，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是她为秦乐组建的公关团队，今天算是第一战，正好顺便看看他们的水平。
她很快和方令雪谈好了条件，也从方令雪手上拿到了一些白明在帝国结婚生子的决定性证据，其中包括白明承认在帝国结过婚的录音，还有他带回来的女儿分别和方令雪还有白明的亲缘鉴定报告。
这种没有通过他人允许私下做的报告并不能在法庭上用作证据，对方甚至可以反告她，但是方令雪这时候已经不在乎了。
乔予薇翻了翻拿到的证据，对方令雪说：“你放心，就算法律不能制裁他，我也能让他在今晚淹死在舆论里。”
凌晨十二点，星网上的热度丝毫不见下降。
这时候#影后方令雪数次申请离婚被拒#，#白吉星#，#方令雪老公重婚#，#迅达快餐老板白明#，#方令雪——现实版本的杨雨桐#等数个词条被顶了上来。
刚刚为双湖星摇旗呐喊的网友们好奇地点进去，然后整个人都被震惊了。
认证了方令雪身份的账号上发了很多很多的证据，她和白明的婚姻证明，突然多出一个孩子的户口，两人和孩子的血缘鉴定，白明承认在帝国结过婚的两人吵架的录音，白明的妹妹和父母承认他结过婚的录音，还有她被白吉星法院退回了三次的离婚起诉书。
下面还有退回原因：经调查，无充足证据证明夫妻感情破裂。
【垃圾白吉星是个什么地方？帝国领土吗？什么年代了连离婚自由都没有吗？】
【我记得白吉星的离婚条件非常苛刻，好像是尊重民生民俗，联邦允许的。】
【垃圾联邦！】
【白吉星还因为离婚率低上过官方新闻对吧，长见识了，原来就是这么拉低离婚率的。】
【提交这么多证据，重婚了都不能证明夫妻感情破裂？我血管要炸了。】
【真的不能证明啊，你难道不知道，全联邦，只有双湖星认为这是重婚。】
【@首都星中央法院，滚出来说句话！】
【看完了，骗婚啊人渣！】
【气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遇到这种事还不让离婚，@白吉星法院V，你们是不是瞎？】
【我刚才还在双湖星那里留言说正常人一辈子都遇不到另一半重婚，现在我想把一个小时前嘴贱的自己拎出来扇两巴掌！人渣是真的多。】
【不知道方令雪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之前竟然认为千金归来的剧情过于离谱，原来是我见识短浅了，这剧分明是在展示社会最真实的一面。】
【至少电视剧里杨雨桐还把渣男送进监狱了，方令雪连离婚都办不到。】
当白明的身份再一次被网友扒得干干净净，连他全家都没有被人放过的时候，他还在四处找人试图将这件事压下来。
只有两家公关公司接了他的单，他们试图给方令雪泼脏水，说她是在知道白明结过婚的情况下嫁给他的，结果因为乔予薇这边一次性把证据放的太全，这种说法根本没掀起水花就被网友追着喷了几千条，然后彻底没了动静。
更离谱的是，白明接到了来自各个星球的迅达快餐分部的通讯，有人半夜去砸餐厅。
还有一些和迅达快餐联名的品牌，半夜发来解约合同，所有人都恨不得立即和他撇清关系。
他试图联系几个有过交情的联邦高官，那边根本不接他的通讯。
现在谁都知道，白明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这么高的热度，别说联邦总统，说不定连隔壁的帝国皇帝都知道他是个骗婚的人渣了。
方令雪放出的证据没有丝毫保留，找不出任何问题，就算法律不能惩罚他，他也会被所有人唾弃。
白明一边压着汹涌的怒火有条不紊地解决各部的麻烦，一边试图联系方令雪。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最好的办法是放她自由，然后让方令雪替他澄清，他就算再不想放人，也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把家族和事业都毁了。
她不就是想要离婚吗？他相信，方令雪会答应这个条件的。
将方令雪留在房间内，秦乐起身去了阳台。
已经凌晨一点半了，她这时候找于局长，对方依旧是秒接。
“您还没睡？”秦乐先客气了一句。
“这时候我怎么睡得着。”于局长依旧没从兴奋之中恢复过来，他已经处于这种极度亢奋的状态几个小时了，好像自己突然年轻二十岁一样。
他在家里客厅转了两圈，对秦乐说：“秦导，您帮了我们双湖星大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秦乐吹着有些冷的晚风，看着远处隐在夜幕下的风景，对于局长说：“您觉得，我为双湖星做的这些，够申请一个荣誉居民证书吗？”
于局长愣了愣，不知道她为什么执着这个东西，但还是点点头：“绝对没问题，如果您想要，我现在就去打申请。”
秦乐摇摇头制止了他：“不，不是我想要，我想用这份功劳换一个双湖星的永久居住证明，能换吗？”
于局长反应极快：“是为了方令雪？”
秦乐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这个……”他有些迟疑。
秦乐为宣传双湖星做出的成果，连执政官都得承认。但是演员……说的现实点，拿了他付的高昂的片酬，如果换成其他演员，表现也不会比他们差。
双湖星的永久居住证明并不难得到，居住三年并交税，买房之后就可以更改户籍，就等于拿到了永久居住证明。
大家都是按流程办事，只有荣誉居民是例外。
方令雪是影后，自带一定流量，为她打破常规的事一旦被报道出去，对双湖星影响不好，毕竟他们才因为按规章制度办事被网友们夸奖过。
说的更直接点，方令雪带来的利益不足以他们为她打破常规。
秦乐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将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于局长，现在星网上都知道了方令雪的遭遇，您应该也看见了。”
“我很同情她的遭遇。”
“相信但凡有同情心的人都和您一样，大家都想帮她，但是谁也没有办法。因为除了双湖星，没有一个地方的法律能帮到她。
您觉得，如果在这个时候，双湖星帮了她，大家会骂你们不按规章制度办事，还是觉得你们干得好？按章办事，又充满了温度。您能想象这件事结束后，双湖星会因此获得多少关注度吗？”
于局长沉默了半天，苦笑道：“秦导，上次您问我荣誉居民证书的时候，是不是就在套路我？”
秦乐心知他已经被自己说服了，笑道：“真不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的事，谁想到能有这么巧。”
“那结局的重婚呢？”
“这个倒真的是为她改的。”秦乐慢悠悠地说，“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总得帮一把，恰好双湖星的的法律也给了我惊喜，不用实在可惜。”
于局长也不是真的怪她，如果秦乐没改，他们哪来的这么高的热度。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吧。
在整个星球的发展面前，其他的都是小事。于局长最后说：“我会向上面申请，但是能不能申请下来，还不能确定。”
“只要您肯帮忙我就感激不尽了。”
挂断通讯后，秦乐回到卧室，见到方令雪正捂着脸痛哭。
等她哭声停了，秦乐才递给她纸巾擦脸，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方令雪吸吸鼻子：“白明说要和我离婚。”
她真的能离婚了，她甚至做好了面对白明一辈子的准备，可谁知道愿望竟然就这么实现了。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秦乐：“秦导，谢谢你帮我，我免费给您拍一辈子的戏。”
秦乐一时哭笑不得：“他说要离婚，有没有提出别的条件？”
方令雪情绪稍微冷静下来，点点头道：“提了，他要我出面为他澄清重婚的事。”
“你答应了？”
“还没有。”方令雪苦笑，“现在这个时候，我出面澄清的话我的形象恐怕也彻底毁了，所以我很犹豫。”
“不用犹豫了。”秦乐道，“别答应他，我刚才请于局长帮忙，让他替你申请一个双湖星的永久居住证。”
“真的？”方令雪猛地站了起来，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脸涨得通红。
“真的，这件事对双方都有好处，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秦乐很早之前就在考虑这件事，她一开始是想把荣誉居民证书换给方令雪的，但是和楚源聊这件事的时候，被他否决了。
楚源让他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永久居住证明，这样的成功率更高。
秦乐想了想，觉得要求双湖星发给方令雪荣誉居民证书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听了他的建议。
方令雪张了张嘴，嘴唇都在颤抖。
秦乐笑着说：“你不需要妥协，很快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结束这段婚姻。”
第042章 第 42 章
秦乐以为, 至少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得到回复。没想到第二天下午，于局长就亲自过来找她们了。
秦乐有些惊喜，于局长亲自来, 显然是事情办妥了。
见到满脸期待的秦乐和方令雪, 于局长笑呵呵地说：“永久居住证明的申请已经批复下来了，走的是执政官第一办公室的特殊审批流程, 方小姐现在就可以带着星脑去户籍局办理双户籍的手续了。”
他说着了下时间，继续道：“如果动作快的话，今天下午三点之前, 你就能拿到第二份户籍。”
方令雪僵立在秦乐身边, 久久说不出话，直到秦乐轻轻推了推她，对她说：“去吧, 让小宁陪你。”
“好。”方令雪听话地点点头，然后朝于局长道谢, “感谢您的帮忙。”
于局长摆摆手：“和我没关系, 是你们对双湖星做出了足够的贡献, 才能破格通过申请。”
方令雪离开之后，于局长却好像还有话说, 秦乐忍不住问：“您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果然瞒不过你。”于局长从包里拿出一个十分精美的巴掌大的盒子, 盒子是银色金属制成, 带着点点星光, 这是双湖星附属矿星产的一种星银矿石, 在珠宝行业中十分受欢迎。
于局长郑重地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放着一块方形的还有些厚度的蓝宝石, 却又比宝石更加的璀璨剔透，里面似乎有流光闪烁。
“您这是……”秦乐嘴角抽了抽, 这什么情况。
于局长将盒子朝她递了递：“你的荣誉居民证书。”
“我？荣誉居民？”秦乐指着自己，以为于局长在和她开玩笑。
于局长：“也是第一办公室审批的，执政官亲自点头同意的，你的名字会永久记录在双湖星的历史上，他很感激你对双湖星做出的贡献。”
秦乐双手接过盒子，依旧觉得不可置信。
她拿出那个蓝色宝石雕刻成的书本，它虽然很小，但真的能够打开。
宝石的正面雕刻着荣誉居民四个字，背面是双湖星的星球标记，打开后，里面刻着她的名字。
秦乐反反复复看了好一会儿，与其说这是证书，不如说它更像是精美的饰品，非常的漂亮，没有任何人能抵挡这种美。
于局长见她爱不释手的样子，满意笑笑，对她解释道：“这是我们双湖星特产的纯度最高的星海能量矿石，这一块可以用来驱动机甲或者战舰，至少能维持机甲持续运转一个月。当然也有一些顶级富豪用它来做首饰，但是外传很少，他们得到的也只是失去了能量的宝石，和你的不同，你可以将它带在身上，对身体无害。”
秦乐突然有点明白这份荣誉居民证书的昂贵之处了，原来不只是荣誉的价值，还有金钱的价值。
能够驱动机甲和战舰的顶级能量矿石，用来做荣誉居民证书，也只有双湖星能有这么大的手笔了。
“谢谢，我很喜欢……这份荣誉。”
她已经在考虑，要将它做成项链随身带着了，不过旋即她又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份证书这么昂贵，真的不会有人来抢吗？”
“在联邦领土内，如果有人敢抢就等于在与整个双湖星为敌，你不必担心。不过出了联邦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让人发现，虽然基本没人知道这是能量矿石，但作为宝石它一样非常昂贵。”
“明白了。”
秦乐了然，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机会离开联邦。
而且确实没必要过分紧张，就算不带昂贵的饰品，她如今的身价，也会让她成为了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眼里的香饽饽。
她已经开始寻找可靠的保全了，防止意外随时发生。
“哦对了，你的双户籍已经办完了，还有这份荣誉证书自带的房产，改天可以让小宁带你去房产局去选新房子了。”于局长临走前，终于没忘记把正经事说了。
“早知道有分房我就不着急买房子了。”秦乐忍不住吐槽。
于局长哈哈笑了两声：“没关系，可以换着住嘛，分的房子虽然不大，但都在特殊监控区范围内，执政官府邸就在那里，我家也在那附近，非常安全。”
这个特别安全的地理位置果然成功打动了秦乐，她决定明天就去选房子，买的小别墅以后可以用来休闲度假，以双湖星现在的热度来看，投资房子肯定不会亏本。
送走了于局长，秦乐就拿着她的荣誉居民证书翻来覆去拍了一堆照片，然后发给了楚源。
楚源此时正在驻军营地的机甲训练场，看他带来的几个年轻的机甲兵做对战训练，训练场内还有一些刚刚从地方军营挑上来的优秀士兵正在接受身体检测。
将来，军部驻军会一直留在双湖星，自然要和双湖星融入到一起，从本地军校征兵也是迟早的事。
现在时间来不及，只要先抢别人训练好的士兵。
训练结束后，教官请楚源讲话，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就随意指点了其中几个人在对战中的失误点，以及一些机甲操作的技巧，有一些是军校和教官都没有教过的。
这些年轻的机甲兵听进去多少楚源也不知道，倒是旁边的教官听得十分认真。
直到楚源宣布解散，那名教官还跟在楚源身边。
“还有事？”
教官摇摇头，忍不住问：“长官，您的机甲操作方式和战术策略好像和我们学的不太一样？”
楚源摸摸下巴：“区别很大吗？”
教官不解，但还是回答道：“挺大的。”
楚源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改天倒是可以出一份新的机甲教材……”
教官瞪大眼睛，心想你说的这是人话吗？现有的操作方式这帮新兵都还半桶水乱晃，你还要出新的？
幸好，星脑的信息提示声打断了楚源“丧心病狂”的计划，他点开秦乐发过来的图片看了一眼，眉头一扬。
教官见状不再打扰他，说了一声：“长官我先走了。”
然后绕道离开。
楚源出了训练场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和秦乐发信息。
楚源：星海能量矿石？
秦乐：你竟然认识！
楚源：机甲兵都认识，你哪里得来的？
他竟然不知道这是双湖星的荣誉居民证书，秦乐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点得意之情，他也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嘛。
秦乐：我的荣誉居民证书。
楚源：……双湖星真有钱。
这一刻，连他都有想要为双湖星做贡献的冲动了。寻常的能量矿石驱动机甲作战是有时间限制的，持续时间可以维持在五天，而且矿石需要经过压缩提取，不适合贴身携带。
这种顶级能量矿石，完全不需要额外提取，一小块就可以维持机甲持续运转一个月，甚至还能驱动大型军舰，放在身上，就等于多了一个保命符。
他猜整个双湖星这种品质的能量矿石也不多，他们也是真舍得发出去。
秦乐：羡慕吗？
楚源诚实回答：羡慕。
秦乐：那我多给你发点图片，你可以慢慢羡慕。
然后她一口气发了二十几张图片过去，在楚源的极度无语中，得意地结束了聊天。
她今天终于感受到了炫耀的快乐，尤其那个炫耀对象还是楚源，双倍的快乐。
小小欺负了一下楚源，秦乐一整天心情都不错。
方令雪和小宁是在下午五点多才回来的，秦乐有些奇怪：“不是说三点就能办好吗，遇到了意外？”
“没有。”方令雪脸颊微微泛红，情绪显得有些亢奋，她对秦乐说，“我拿到户籍后，去了法院，递交了一份离婚起诉书，双湖星法院受理了。”
“恭喜。”
方令雪不停摇头，用手指蹭蹭眼角的泪痕：“秦导，谢谢你，谢谢你。”
除了“谢谢”两个字，其他所有的语言，都不足以表达她对秦乐的感激。
秦乐安慰似的拍拍她肩膀：“别想这些事了，过了今天，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说完之后，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卓南为了庆祝你拿到双户籍，准备亲自下厨，我建议你去看看他，防止我们所有人今晚被他送进急救仓。”
方令雪闻言也不伤感了，脚步匆匆直奔厨房。
卓南也是在舆论彻底爆发的时候，才知道这位曾经有大好前途的这些年受了多少苦。
他一晚上没睡觉，在星网上激情开麦，喷了白明一波，用的还是他自己的账号。
有人浑水摸鱼，认为他维护方令雪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带他和方令雪出轨的节奏，被已经上头的卓南毫不留情地喷了回去。
连续和水军黑子互喷一整晚的卓南今天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起来之后竟然没收到经纪人的催命通讯。
点开星网一看，他拍戏期间掉的粉丝一夜之间又涨了回去，甚至还多了一千万。
心情大好的他为了庆祝学姐即将摆脱人渣，决定亲自下厨。
他还向亲妈学了手艺，对自己的厨艺十分自信。
然后被匆忙赶来的方令雪拿饭勺赶出了厨房，厨艺得不到施展的他只好坐在餐厅里继续刷星网。
此时，#方令雪离婚被拒#的词条依旧挂在星网热门上，关注度居高不下，网友们从白明全家骂到白吉星，再骂到联邦法律。
现在无论哪个官方都不敢随意开口说话，这时候一旦说错一个字，带来的舆论风暴都是毁灭性的。
当然，#卓南骂人#的词条也在，冷静下来后的卓南默默忽略了这条热门。
当天晚上，由方令雪下厨做了一桌子美食庆祝她的新生。第二天，双湖星本地一家比较出名的媒体来找她做采访。
这家媒体是秦乐帮忙选的，从事情爆发之后，双湖星上的所有媒体都想采访方令雪，近水楼台拿到一手新闻，不过碍于秦乐在这挡着，没有媒体愿意得罪她。
虽然秦乐认为自己没做过什么，但是在圈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流传起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的传言。
尤其是这件事之后，大家更是坚信她在操控舆论方面有不可知的力量加持，十分的唯心，奇葩的是还有很多人相信这个论调。
从薛弥口中得知这些传言的时候，秦乐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今天舆论稍微有所平息，按照计划，也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选定的这家媒体在星网上人气不低，口碑也很好，秦乐翻看过他们往期的报导，没见到什么断章取义的新闻出现。
采访结束后，不过一个小时，关于方令雪的最新采访视频就被发到了星网上。
如预料一样，被网友们顶上了热门。
视频中，方令雪状态不错，她面对镜头，开口道：感谢所有在星网上支持我的网友们，你们的每句话都给了我走下去的动力。
我还要感谢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帮助过我的人，秦乐导演，我的学弟卓南，还有千金归来剧组许许多多的人，没有他们，也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站在这里，要告诉大家，我已经正式向双湖星法院提交离婚起诉书了。”
【我听错了吗？方令雪可以离婚了！！！】
【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我最爱的雨桐可以远离渣男了吗，天啊恭喜你！】
【是我这里的法律过时了吗，我记得只能在户籍所在地申请离婚？】
【没过时，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网友还一脸茫然的时候，双湖星中央法院V再次转发了这条视频。
双湖星中央法院V：本院已接到本星球居民@方令雪V递交的离婚起诉书，并已通知@迅达快餐白明V，感谢大家的关注与监督，我们将依法判决。
【@双湖星中央法院V，湖湖，你的意思是方令雪有双湖星的户籍了？】
【我的天，昨天方令雪还因为没能离婚绝望，今天双湖星就给解决问题了，这个办事效率真的强。】
【明显是双湖星给开了特殊通道吧，虽然我一直很讨厌这种特权，但是这一次，我必须夸一句干得漂亮！】
【终于能摆脱渣男了，双湖星真的，我哭死。】
【双湖星是不是蹭热度蹭上瘾了，户籍的事都能这么轻易拿出来讲吗？】
【有什么不能讲的，要不是白吉星不干人事不给退籍，拿个户籍能有多难？】
【呵呵，这么高的热度怎么没见其他星球来蹭，只有双湖星肯帮忙？】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得出来星球之间的差距。】
【因为方令雪是影后才有这种特殊待遇的吧，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方令雪是影后所以白吉星才敢这么迫害她的吧，没什么好说的。】
【我不在乎什么特殊待遇，我就知道双湖星是我见到的最有人性的星球！我要去双湖星，谁把星舰票转让给我！】
【回楼上，大白天的别做梦！】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被人在星网上花式辱骂的白明终于出现了。
迅达快餐白明V：@双湖星执政官办公室V，我的妻子方令雪户籍所在地是白吉星，双湖星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的婚姻做出判决？她所谓的双湖星户籍来源是否合法，请给我一个说法。
网友们也都在等待双湖星的官方回答，毕竟方令雪的户籍也是他们的猜测。
十分钟后，双湖星执政官办公室做出回应。
双湖星执政官办公室V：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执政官第一办公室为演员方令雪特批永久居住证明，昨日下午三时，方令雪小姐已经成功拥有本星球户籍，望周知。
白明彻底慌了手脚，他的一切计划都会毁在这个通知之下。
迅达快餐白明V：我不承认这份户籍，这是不合法的！我要向联邦□□投诉你们！
双湖星执政官办公室V：期待您的投诉，微笑。
【哈哈哈我给你们解释一下双湖星的意思，你想投诉你就投，你的意见关我屁事，以及我的事关你屁事。】
【楼上你是会解释的。】
【这态度真的强硬，笑死我了。】
【这场大戏看到这里，我终于可以心满意足的去睡觉了。我今年的旅游地点就定在双湖星了，这星球从上到下都符合我的心意，必须要亲自去一趟。】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嗯，双湖星会给方令雪特批第二户籍，真的不是看上了她每年交的税费吗？】
【这个思考角度真清奇。】
【如果你查过双湖星每年矿业收益多少，就会觉得自己的问题十分可笑。她的税费可能不如几块矿石值钱，这点小钱应该不至于惊动双湖星执政官办公室。】
【承认双湖星就是单纯的在帮一个走入绝望的女人有那么难吗？】
【律法是不容更改的，但是规定可以通融，支持双湖星。】
第043章 第 43 章
双湖星执政官办公室的强势态度可谓是拉满了网友们的好感, 让这个原本只有几万粉丝的账号瞬间拥有了百万以上的粉丝数。
白明没有再发声，大概是知道在星网上打嘴仗只会让自己吃亏，按照网友的猜测, 他大概是找门路投诉去了, 然而大家对丧家之犬完全不感兴趣。
因为无论如何，他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这场由一部电视剧引起的舆论风暴, 此时勉强算是进入尾声。
而这部影射了影后婚姻的电视剧，被所有关注过舆论的网友们拿出来仔细反复推敲。
网友们认为，虽然剧情很离谱, 但是重婚这么狗血的事情都真实发生了, 方令雪的生活经历肯定和女主角杨雨桐高度相似，由此可知，郁南庭的角色一定就是白明这个人的缩影。
大家现在已经把《替爱之千金归来》当成现实向的剧来看了, 视频网站下面有大量观众留言说这部剧贴近生活。
秦乐一度怀疑起自己写剧本的水平，她甚至用小号评论：这部剧都这么戏剧化了, 到底哪里贴近生活了？
足有两千三百名网友回复她, 说她根本不懂剧本, 也不了解秦导的苦心，因为现实就是这样, 越离谱才越真实。
秦乐在茫然中被说服了, 他们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网友们可能比她更懂自己的剧本……
由于星网上呼声太高, 双湖星官方电视台和明日电视台趁此机会重播《替爱之千金归来》, 每天放四集，收视率竟然也不低。
唯一拥有该剧视频播放版权的网站近期也涌入了大量的观众, 这件事中，除了白明之外, 所有人都成了赢家。
这里又不得不提饰演男主角的卓南，从电视剧播放时候的全网痛骂渣男，男主角无辜掉粉，到大结局网友帮他洗白，飞速涨粉，可谓是一波三折。
当电视剧照进现实后，郁南庭这个虚拟人物终于有了一个对照真人版本，作为扮演者的卓南反而被大批网友心疼起来了。
对于自己的反复，网友们是这么解释的。
【卓南肯接拍这部男主人设差到离谱的剧，一定是为了帮方令雪。】
【卓南演得多真情实感啊，我每次看到郁南庭都咬牙切齿，他一定是用了自己全部的演技，就为了能演出白明那个人渣的精髓。】
【没错，卓南是方令雪的学弟，他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可是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卓南会接这部戏，是因为秦导用了没完成的剧本大纲把他骗去的……】
【这是哪里来的假消息，绝不可能！】
唯一一个透露了真消息的网友被一群心疼卓南的网友们喷得狗血淋头，然后默默消失了。
不管事情偏离真相有多远，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至少对卓南来说是这样的，他的口碑得以完整保存，意味着他又可以继续“浪”了。
几天过去，星网上的热度终于平息下来，不过出酒店的时候，秦乐明显能够感觉到双湖星街道上的外地人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不少人认出了她，要签名要合影。
幸好双湖星的酒店在保护客人隐私方面做得相当到位，并且随意骚扰他人也是违反治安条例的，很多粉丝都表现得十分克制。
卓南对此的评价是：双湖星是非常适合明星生活的地方。然后果断在本地买了一套房。
他就是这么对自己经纪人解释的，并且以买房为理由推迟回去的时间。
事实真相是，卓南在某天看了秦乐新电影的剧本大纲后，将本来收拾好的行李又默默摆了回去，并且买了套房当借口。
这一次，在跳火坑之前，他肯定要把整个剧本看完再做决定。
他已经成长了，不再是几个月前的他了！
……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足够发生许多事。比如帝国内政大臣于昨日访问联邦，联邦所有星球同步播报了这条新闻。
对于两国而言，这确实算是一件大事。
因为星耀帝国的摄政亲王敌视联邦，自他摄政之后，两国这些年来一直摩擦不断，且基本处于断交状态。新国王上位之后，表现出了对联邦的好感，两国正在重新建立往来关系。
内政大臣的来访，正是一个非常友好的信号。
这几天，星网上全都在分析两国局势，直到有网友将方令雪离婚庭审预约直播转发到了星网上，大家才发现双湖星法院竟然走完了所有前期流程，已经在官网上公开庭审直播时间，再过两天就要开庭了。
庭审当天，双湖星法院官网直播间内，挤满了来自联邦各个星球的网民，甚至还有许多帝国网友翻墙来看的。
语言文字相同就是有这点好处，看八卦都没有沟通障碍。
庭审才开始，直播间就已经十分热闹了。
主要原因是有帝国网友趁此机会向联邦网友们输出新的八卦，白明在帝国的妻子身份被人扒了出来。
他在帝国的妻子大家都不认识，也不怎么关心，大多数网友只是好奇对方是否知道白明在联邦再次结婚的事？
帝国的网友们没有回答，而是提到了另一个联邦网友都还没忘记的人，被群嘲的帝国伯爵林安。
知道了白明在帝国的妻子是伯爵林安的女儿，再联想到上次林安莫名其妙在星网上带秦乐的节奏说她抄袭，事情突然就变得微妙了。
此时的庭审现场，已经到了原告举证环节，方令雪手上的证据十分丰富，除了书面证据外，还有许多音频证据。毕竟从她想要离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年，白家人都没想过她能够成功离开白家，平时说话根本不避讳，等于亲手把把柄送到她手上。
方令雪才提交完所有证据，白明带来的律师已经急不可耐地表示方令雪提交的音频证据违规，不应该采用。
在核实过后，法官认为所有音频都没有经过剪辑篡改，也不存在违法偷录情况，合法合规。
然后白明的律师又试图从各个角度说服法官，原被告夫妻感情并未破裂。可惜在双湖星，方令雪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重婚，就已经是夫妻感情破裂最好的证据了。
反倒是白明，从始至终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看起来已经放弃一审了，不过他的淡定只持续到法官宣判之前。
方令雪向法院提交了婚后她向讯达快餐公司投入大量资金的证据，要求分割婚后共同财产以及迅达快餐的股权。
白明和她结婚的时候，为了证明他们的“爱情”，根本没签婚前协议。
按照双湖星法律规定，方令雪有资格与白明平分他们的婚后共同财产，并且因为她投入大量资金后，白明持股明显增加，法院认为这部分属于可分割范围。
白明作为婚姻过错方，在方令雪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次与她结婚，按照双湖星的规定，他将额外付出20%的夫妻共同财产交予方令雪作为补偿。
也就是说，他不但要分割白家主营产业的股份给方令雪，还要将结婚这些年内，名下财产的70%分给对方。
白明的脸彻底黑了。
此时直播间。
【哈哈哈渣男瞬间变脸，笑死我了。】
【往好处想，你也可以分方令雪百分之30%资产呢，不亏。】
【从熟人那里听说，方令雪的钱早就被哄着投入到各种白家的公司里去了，估计离婚之后，她能拥有好多股份。】
【白明虽然渣，但是做生意很厉害，这真是我见过最成功的投资了……】
【话说，如果白明在帝国那边的妻子也提出离婚的话，是不是也能分割他的财产？】
【本帝国人知道，按照规定，可以分割他在帝国的资产，但是他在帝国的妻子可能知道他重婚并接受了，所以没有过错方，只能按照正常规定分割。不过这么严苛的赔偿，我只在双湖星见过。】
【用双湖星的法律对付人渣真的太爽了！】
判决结束后，白明和律师刚走出法庭，就遇到一群堵在门口的记者，面对记者的采访，白明一言不发。
只有律师对记者说：“我的当事人不能接受双湖星法院的离婚判决，会在首都星中央法庭提出上诉。我们认为双湖星法庭已经受到了舆论影响，他们的判决是不公正的。”
从其他星球赶来抢新闻的记者纷纷拍照提问，只有一个本地记者怒怼律师：“我们双湖星居民从一千年前就用这套婚姻法，婚姻过错方就是应该赔偿配偶，请问你认为法院哪里不公正，你能为自己的话负责吗？”
律师黑着脸不再说话，让保镖护着白明，推开记者的围堵匆匆上车。
这场离婚判决的结果很快在星网上发酵起来，从庭审直播到白明离开时的采访视频全都热度超高，一大部分网友担心首都星中央法庭会更改双湖星的离婚判决。
很多律师纷纷露面解释，表示这种大份额的财产分割确实不太公证，首都星中央法庭很大概率不会完全支持。
当网友们还在热议联邦是否会支持双湖星判决的时候，联邦副总统已经在首都星大礼堂会见过帝国内政大臣，接下来是一场两国记者会。
在两国记者纷纷向国家首脑提问两国即将开展的合作关系的时候，突然有一名记者举手站了起来，问帝国内政大臣：“您好，请问您是否关注过最近在联邦星网上引起热议的，影后方令雪的老公先后在帝国与联邦重婚的事件？”
“当然，这条新闻热度很高。”内政大臣回答的十分从容。
“据我所知，帝国现有的法律并不能维护受害者的权利是吗？”
内政大臣缓缓转头看向身旁坐着的联邦副总统，微笑道：“是的，帝国和联邦一样，在此之前，都没有制定过相关法律，这是我们的失误。”
“请问您对此事怎么看？既然您认为是国家的失误，那么帝国会因此做出一些改变吗？”
“我觉得无论在哪里重婚，都是不道德且违法的行为，这种行为需要受到严厉的惩罚。随着帝国与联邦的关系愈发密切，我们的皇帝陛下已经着手推进法律法规的改革，以此应对更多的挑战。”
“重婚罪的法律条款在更新范围内吗？”
“当然。”帝国内政大臣完全没有回避问题的行为让底下记者们很惊讶，要知道话既然说出口了，就完全不可能临时更改，看来帝国确实有心推进新的法律法规。
问完了帝国内政大臣后，记者不忘记问副总统：“我注意到联邦对此次舆论始终没有明确表态，请问，我们会和帝国一样更改重婚罪的法律条款吗？”
副总统此时已经被架了起来，他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这样就显得弱了帝国一头。人家都能知错就改，你凭什么不能？
他点头应道：“我们会着手对此法条进行评估和更正。”
得到满意答复后，记者接着追问：“那么白吉星法院几次拒绝居民的正常离婚请求，甚至连正常的退籍申请都被拒绝，联邦会因此进行调查吗？”
“是的，我们已经派人对白吉星进行调查，调查结果出来后会对外公布。并且我们会在不伤害民意的情况下，推进白吉星婚姻法的改革。”副总统态度认真道，“违反公民意愿的民俗法规，不应该存在于联邦。”
“感谢您的回答，我的问题问完了，谢谢。”记者得到了回答后，心满意足地坐下了。
第044章 第 44 章
这段采访视频在记者会结束之后立即被发到了星网上, 引起的震动可想而知。
【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还会有这种发展……】
【我做梦都没想过，我只是追了一部电视剧, 最后这部剧竟然能推进联邦和帝国的重婚罪改革。】
【看八卦看到两国法律革新这谁敢信？那名记者也太勇了。】
【在两国记者会上问这种问题, 哪家的记者，出门都不带脑子吗？】
【楼上哪来的优越感？这种问题怎么了, 难道受害者少它就不是问题吗，有问题就该提出，就该解决。】
【我的意思是那个记者完全可以换个场合提, 丢人丢到了帝国。】
【只要面子不管民众死活呗？】
【替民众提出问题的记者竟然让你觉得丢人, 现在和你对话我都觉得丢人。】
【呵呵，方令雪的事情舆论热度那么高，持续了那么多天, 联邦□□一直装瞎看不见，要不是这次记者会人家帝国内政大臣先开口了, 你看联邦会不会解决问题。还换个场合提, 建议你说话用一下大脑。】
【插一句无关话题, 我觉得秦导，是有点特殊力量在身上的。】
【秦导让谁凉谁就凉, 至今体验过的人有她的垃圾导师, 帝国的垃圾伯爵, 还有垃圾白明。】
【现在得罪了秦导还没凉的, 好像还有一位……名导？】
【上面, 别引战好吗，免得有人说秦导不敬前辈什么的。】
【算了吧, 某名导还公开嘲讽秦导毒瘤呢，结果怎么样。他都不要脸了, 还敬什么。】
【我们还是来说说立法之后白明会怎么样吧，按照联邦的速度，如果五年之内不能改法条，他可能就无罪了。】
【这次是在帝国内政大臣面前说的，可能速度会加快，但是白明可以在这段时间内搬到帝国去，反正两国往来限制这次要解除了。】
【还是希望这个人渣能受到制裁。】
话题短暂的歪楼后，很快又被人掰了回去。
因为联邦之前的消极应对，网友们普遍觉得不满，但副总统承诺会解决问题后，网上的风向还算正常，但心里总是会觉得不那么舒服。
再对比姿态强硬到底的双湖星，无缘无故，双湖星执政官办公室的账号又涨了一波粉。
之前那些带节奏，认为首都星中央法院不会支持方令雪的财产分割要求的律师们，现在全都不说话了。
正常人也想不到事情还有这种曲折离奇的走向啊。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分割财产了，而是联邦如果能够在近期更改重婚罪的法律条款，在追诉时限内，白明可能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晚上七点多，楚源难得接到了秦乐主动发过来的通讯请求。
他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随手套上放在一旁的黑色背心，走出重力训练场。
因为刚刚经历过高强度运动，他身上的肌肉隆起越发明显，显得格外有冲击力。
突然看到这样的画面，多少有点刺激。
短暂失去语言功能后，秦乐开始肆无忌惮地欣赏起来，甚至有点想让楚源给她转一圈，她还记得，他后背和腰侧肌肉线条也相当好看。
当然她也没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你看过那个记者会的视频吗？”
“我一直在训练。”楚源调整了一下投影模式，一边走路一边和她聊天。
秦乐只能够看到他附近几米的景色，有点像是挂在他身上和他一起散步一样。
“一个记者在记者会上向帝国内政大臣和副总统询问关于方令雪老公重婚的事，帝国的大臣说他们已经在推进律法改革了，这个事件走向是不是太离奇了一点？”
“那不是很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楚源语气淡定。
“这倒是，不过他们会不会改个法律条款也要花几年时间啊？”她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白明因为重婚罪被抓。
“不会。”楚源回答得十分笃定。
“真的？”她其实对两国的办事效率都不是那么信任。
“真的，那位内政大臣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他只要在公开场合答应了，回国后应该会立即着手推进法律改革。帝国的法律改了，联邦不会落后。”
“你怎么知道那位内政大臣是什么样的人？”秦乐好奇问。
“多关注帝国新闻。”
“我关注了呀，但我为什么就不知道。”
“哦，你都关注了什么？”
“帝国最年轻少将饮恨沙场，还不到三十岁，未婚未育，亲王头衔无人继承。”说着她摇摇头，“太惨了。”
楚源语气古怪：“……你的关注点，挺奇特。”
“人家家里毕竟有王位要继承呢，我忍不住替他心疼一下。”
“……如果他还活着，应该会谢谢你替他心疼家里的王位。”
当楚源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两人的话题已经越来越偏，从别人家的王位变成了酒店附近的烤鸡很好吃，但是不如边星卖的味道好。
这时，楚源的通讯器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嘟嘟声，连秦乐都听到了。
“怎么了，是有别人找你吗？”
楚源看了眼星脑，对秦乐道：“我外公找我。”
“那我们改天再聊。”说着，她朝楚源挥挥手，然后挂断通讯。
她挂断的速度太快，楚源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他无奈摇摇头，接通了从加密频道接进来的，来自联邦元帅的通讯。
见到外孙的第一眼，韩天啸就冷声问：“那个记者是怎么回事？”
“什么记者？”
“别跟我装傻，记者会上提问的那个记者，是你安排的？”
楚源走到椅子上坐下：“外公，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韩天啸沉着脸盯着楚源，当联邦元帅这样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即便他不开口，都能让人忐忑不安，但楚源丝毫不为之所动。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你要清楚，这里是联邦，你是联邦的军人，你在帝国的那套无法无天的手段，最好不要乱用。”
“当然，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您不需要提醒我。”楚源轻笑了一声，“如果我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人，就不会回来了。”
听到外孙的话，韩天啸神色微滞，语气稍微缓和：“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人是我安排的。”这一次，楚源没有再否认，“您放心，连那名记者本人都不认为他的行为和别人有任何关系，没人能查出问题。”
只是一些不着痕迹的引导，以及通过公平筛选进入记者会的机会，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你应该知道，联邦的体系和帝国不同，在这里，没有皇帝，也没有人能一句话就改变一条法律，我们需要时间来衡量，并寻找最恰当的解决办法。”即便很清楚外孙足够谨慎，韩天啸也不赞成他的行为。
“所以，更改一条明知道有错漏的法律条款，民众需要等上五年或者十年？”
韩天啸沉默，这就是走程序需要付出的时间。
“我还是喜欢用更简单快捷的办法。”
“这只是一次侥幸的成功。”
“并不是侥幸。”楚源看向韩天啸，对他解释道，“新上任的内政大臣是个有意思的人，他有能力，人狡猾，好面子，又有一点别人不理解的正直。
他以前因为得罪摄政王的亲信被外放到偏远星球，因为一个孩子朝他乞讨，他就在那个星球推广儿童福利法，着手建立公共儿童福利院，除了那个星球的流浪儿，大概没人认可他的功绩。”
想要打动这样的人，不需要做多余的事，只要将真相摆在他面前，他认为是需要改正的，他就会去做。
做之前，楚源就确信，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
在这种情况下，帝国改了，联邦不可能输给对方。
这些话，他不需要说，外公不可能不知道。
韩天啸盯着外孙看了一会儿，才说：“据我所知，这件事，和你喜欢的女孩并没有任何关系。”
楚源笑了下：“您就当我年轻气盛，喜欢做好人好事。您教过我，更改错误的规则，从来就不是一件需要衡量对错的事。”
确实和秦乐没有关系，他只是亲眼见到过秦乐的努力，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了一个她最想要的结果。
无关利益和感情，秦乐也不会知道，这么看来真的只能归结为年轻气盛，毕竟，他还不到三十岁，又未婚未育……啧。
韩元帅瞪了外孙一眼：“我没让你把我的话用在这里。”
“知道了。”
“还有，早点度过你的青春期，我不想每次联邦出事，都要先来查自己的外孙。”
“所以您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楚源虚心求教。
“……小崽子，自己想。”说完挂断通讯。
楚源扯扯唇角，看来短时间内培养出来的下属，还不够忠心。
……
和楚源聊过之后，秦乐心情愉悦程度有所提升。她之前特地查过联邦法律，刑法在更改之后，按照新法会规定，会有五年的追诉期。
因为联邦更改一条法律的时长通常会超过这个年限，只要这段期间没有犯罪，被追诉的罪犯其实十分有限。
但是这一次情况不太一样，如果法条能在一年内改完，白明有很大几率要被抓进去蹲一两年。
不是多重的惩罚，但是对付这种恶心人的人，足够解气。
至此，方令雪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之后的婚内财产分割，以及白明的下场，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意外。
而她在休息了将近两个月后，也该开始新的工作了。
第045章 第 45 章
秦乐的新剧本已经写完了, 短时间内她不打算离开双湖星，所以新电影也要在双湖星拍摄。
这一次，虽然没有旅游局投资, 但于局长已经把她看成了自己人, 听说秦乐要拍新剧，给她找了几块旅游局还没开发的地, 还免费找人帮她建拍摄场地。
秦乐当然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现在来双湖星旅游的人越来越多，反而是景点有点不够用了。
其他景点还在建设中, 秦乐这边却是最简单的。等她拍完电影, 拍摄景点到时候直接就能变成旅游景点。
当然，于局长也没忘记提醒她，电影在本地立项后, 可以去双湖星的□□门申请项目补贴，因为秦乐现在是双湖星的荣誉居民, 可以享受本星球的各种待遇了。
秦乐试着去□□询问了一下, 还真有一笔补贴资金, 她大概能拿到三百万左右，对一部电影来说这钱不多, 可这是白给的啊。
第一部电影成本不高, 依旧是她和乔予薇一人投资一半, 如果没什么意外, 大概只需要四五千万。
拍摄场地于局长给解决了, 演员这边卓南已经把片酬喊到了三折，方令雪一分不要, 但是秦乐没打算让她演这部电影。
一来是因为她和卓南刚刚搭档过一次，即便两人演技够好, 他们的形象观众一时间也很难忘记，不太适合短期内再次合作。
再就是方令雪现在还有离婚的官司要忙，成功离婚后还要接手大笔资产，都需要她本人处理，根本没时间拍电影。
不用方令雪，她就需要另外找一个女主角，不需要多有名气，但要有一定的演技，不然接不住卓南的戏。
影后和视后她是不会请的，毕竟视帝片酬虽然打了三折，但也挺贵，她不想再来一个更贵的。
最后，秦乐干脆在星网的演员工会发布了一则招聘女主角的信息。
这一次，她设置了一些要求，关于演技，本人的作品，还有片酬，算得上苛刻，但有试戏意向的女演员依旧有三十几位。
秦乐看着一连串都不太陌生的名字，终于有一种自己成为名导的感觉了。
她的电影，连内容都还没公布，就已经有这么多新生代女演员宁愿降片酬也要来演了。
秦乐在名单里看到了薛弥的名字，薛弥没有私下联系她，而是直接走了试戏程序，应该也是不想她为难。
她在这份名单里删删减减，除去一些形象不太合适的，还有卓南这个男主角觉得演技不太行的，依旧剩下了十二位。
将试戏通知给这十二名女演员发过去，定好了两天后在虚拟世界试戏。
试戏当天，卓南和她一起登录虚拟世界。
这次他们用的是虚拟世界演员工会的免费试戏房间，距离原定时间还有半小时，试戏的女演员基本到齐。
看时间差不多了，门口的助理开始喊号，按照秦乐的要求，她一次性喊进来四个人，并将只有三段剧情的剧本交给走进来的演员们。
这些女演员也没经历过这种群体试戏，走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懵。
不过里面只有卓南和秦乐两个人，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压力很大。
试戏房间内已经经过了简单布置，这里变成了一间昏暗的，空间有些狭窄的寝室。
寝室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个小圆桌，桌上只有一个蜡烛昭明。四个女演员按照要求坐在不同的位置上，桌子上摆着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些字，还有一支笔。
秦乐给了她们五分钟看剧本，然后要求她们共同完成一次失败的笔仙游戏。
她没有提其他的要求，女演员们就按照她的要求进行了一次游戏。
因为剧本没有背景介绍，她们也完全不知道笔仙游戏代表着什么，所以每个人在完成游戏后都会有不一样的情绪表达。
秦乐发现自己现在要求也有点多，她不止需要演技好的，还要演员在只看到一些片段的时候，就能够提前意识到她要表达的是什么。
说给卓南听的时候，卓南倒是不意外。
名导有资格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在他看来，秦乐已经属于那种非常好应付的导演了。
三轮一次面试后，能通过笔仙游戏表达出恐惧情绪的，一共有五位，让秦乐有些惊讶的是薛弥也在其中。
这五位会留下进行二轮面试，这一次是和卓南对戏。她们每个人拿到的都是不同的情绪爆发戏。
卓南完全没有收敛，以至于场面有点惨不忍睹。
有两位被他带入戏后，完全控制不住情绪收放。
剩下三人中，一位完全不受影响，这是位星辰奖最佳女配，五人中她的演技是最好的，可问题是她和卓南没有cp感。
剩下两人能够明显看出跟不上卓南的节奏，薛弥就是其中之一。
试戏之后，秦乐已经开始挠头了，她对女主角不算挑剔，除了和男主角没有cp感的不得不剔除，剩下四位个人戏都还行，也算符合她的要求，但是双人戏就需要问卓南的建议了。
“你觉得哪一位合适成为女主角？”秦乐问。
“演技都不如学姐。”
“你废话呢，你学姐二十二就是影后了，息影七八年回来依旧吊打你，说点实在的。”秦乐现在和他说话完全不客气了。
卓南也已经习惯，毕竟大家这么熟了。
他看着刚才的试戏回放，最后指着最后的薛弥的镜头说：“就她吧。”
“理由呢？”
“她的演技在四个人里面是倒数的，但是她的年纪和女主角相仿，气质也最贴近。”如果不能用演技来改变气质，最好就是找和女主角年纪相仿的演员，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
“但是她接不住你的戏。”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薛弥在《京都食肆》里吊打林星，然后在这里被卓南吊打，秦乐之前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卓南笑笑：“没关系，可以慢慢适应，她的演技还有进步的空间。而且我也不会在每场戏中把情绪推到极致，这样太累了。”
“那就定她了。”
秦乐让助理通知几位女演员试戏结果，没能成功的几位都平静的接受了，不过离开之前，她们都希望能加上秦乐的星脑号码。
秦乐和每个人加了好友，又说了几句话，才将人都送走，最后只留下了薛弥。
竞争对手都离开了，薛弥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秦乐：“所以，我试戏成功了吗？”
“对，不过你应该能够察觉到自己和卓南的演技差距，他认为你还有进步空间，所以在开拍之前，你需要提升一下自己的演技。”
薛弥表情严肃地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其实薛弥自己也发现了问题，她以前总觉得她爸说她演技差的那些话有些过分，但是和卓南对过戏之后，她觉得她爸以前可能看在自己是他女儿的份上，说的很克制了。
她查看了一下虚拟面板，有些意外地说：“我爸也在虚拟世界，我和他说说，让他给我补补课。”
“这样最好，不过薛导有时间吗？”
“他最近没工作，应该有时间。”薛弥顺便发了条信息过去。
很快收到了回信，点开后抬头对秦乐说：“我爸听说你和我在一起，想要邀请你过去聊一聊，他和几个朋友在一起，都是圈子里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当然有空。”秦乐没有拒绝的理由，她也很想和薛导交流一下经验，一个人拍戏，虽然每次成绩都不错，但很多时候，她也会怀疑自己。
薛弥拿着她爸发过来的邀请卡，带着秦乐一起去了虚拟世界中非常出名的虚拟星球——电影之城。
在现实中，也有一座电影之城，虚拟世界里的电影之城就是现实世界那颗星球的投影。
现实中的电影之城是一颗私人星球，被领域公司以天价购买后，打造成了一颗专门为影视拍摄而存在的星球，后来又变成了一颗十分受欢迎的旅游星球。
人们能够在那里看到更科幻的世界，一边的街道上能看到许多游走的怪兽投影，另外一边可能就是末日后废土世界。
许多联邦导演需要的拍摄场景，都能够在电影之城上找到，他们甚至还提供场景更改服务，搭建一些新的场景。
如果在现实拍摄不方便，还可以来虚拟的电影之城中拍摄，可谓方便快捷物美价廉。
他们几乎垄断了整个市场，联邦每年的影视剧，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剧背景出自电影之城。
像秦乐这种完全没来过电影之城的导演，也算是十分稀有了。
薛导和朋友聚会的地方是在海上的邮轮里，这也是电影之城提供的场景之一，没有邀请卡是上不来的。
除了薛导的几位导演朋友外，游轮上还有领域公司的几位高管，和两对年轻男女，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被带过来的，更像是主人一样，眉宇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秦乐没有太过关注那些陌生人，她主要是为了薛连山来的。
薛连山听说女儿刚试戏成功秦乐的新电影还挺高兴，拉着秦乐和她介绍了一圈自己的朋友，然后拉着女儿和秦乐坐在一旁，聊起了秦乐的新电影。
“我这次尝试的是一种新式的恐怖故事，是一些民俗故事的叠加，带着一些悬疑色彩。”
薛连山并没有因为秦乐所谓的新式恐怖故事而大惊小怪，他点点头：“你的想法总是很新颖，恐怖故事注重的是感觉，并不一定要拘泥于类型。”
他的意思不是特别明显，但秦乐能够听得出来，薛导不太喜欢恐怖故事被限定在虫族片上。
“我也觉得，不过无所谓，一个标签而已，对我影响不大。”秦乐想得很开，观众会评判一切。
薛弥在旁边小声嘟哝：“可不是，你只需要贴爱情标签就够了。”
薛连山瞪了女儿一眼，又问：“薛弥的表现怎么样，听说卓南要拍你的新片，她能接得上卓南的戏吗？”
薛连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关切，他没和卓南合作过，但是知道这个年轻人演技好。
他说薛弥演技不好，这孩子也不听，总觉得他苛刻，那是因为她没有和顶级演员合作过，薛连山还有些担心女儿受到打击。
薛弥没用秦乐回答，自己先说了：“我觉得我需要提升一下演技，您最近要是有空，先给我讲几节课吧。”
“哦，受到打击了。”薛连山忍笑，很满意女儿的话。
薛弥噘噘嘴，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见到又有人拿着邀请卡进来了。
来的还是个大家都认识的人——徐成。
第046章 第 46 章
徐成是被游轮上的两对年轻男女簇拥着走过来的, 他们身后还跟着领域公司的人。
走在徐成身边的那个看起来有些傲慢的年轻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徐成哈哈大笑起来，连连说：“过奖过奖。”
那人丝毫不在意在场的其他几位导演, 依旧大声说着：“你在我心里, 就是最优秀的导演，你的恐怖片实在太精彩了, 我敢说没有人拍的恐怖片能够超越你。”
他们说话声音实在有些吵，秦乐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正好和徐成对视了。
徐成认出了秦乐, 看到她和薛连山坐在一起时, 眼里闪过十分明显的鄙夷于不屑。
大概是觉得，秦乐能有今天，就是巴结到了薛连山。今天亲眼见到两人坐在一起, 他可能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把柄。
两人完全称不上认识，只是徐成单方面的想要踩她, 秦乐基本没出过手, 却把人按在了舆论里摩擦了好几遍。
总体来说, 隔空交手，徐成一直在吃亏, 所以矛盾就越来越深了。
秦乐没把徐成放在眼里,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行业里的前辈不少, 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她高看一眼。
徐成见状也移开目光, 先和在场的其他导演打招呼。看得出来，他们虽然都认识徐成, 脸上也都表现出惊讶和开心，但都是装出来的。
导演的演技, 也就那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
很显然，徐成在薛连山的圈子里吃不开。
这些隐晦的交锋秦乐看明白了，但是站在徐成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似乎没看懂，或者说他不在意。
秦乐通过虚拟界面给薛弥发了条消息。
秦乐：徐成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是谁？
薛弥很快回了信息：我爸说是领域公司现任老板的小儿子。
三个人虽然坐在一起，但是不妨碍他们用虚拟通讯来交流，毕竟在这里说话容易被人听见。
秦乐了然，难怪领域公司的人跟在后面，原来是太子爷。
就是不知道薛导和朋友聚会，这帮人怎么掺和进来的。
秦乐：薛导聚会邀请了领域公司的人？
薛弥：怎么可能，还不是那个人脸皮厚，听说我爸在这里非要来认识一下，不但来了还带了一堆人，现在又自作主张把徐成邀请来了。
秦乐：……
这就有点离谱了。
大概这位少爷并不是家族培养的继承人，否则怎么也不该不会做人到这个地步。
秦乐：薛导脾气可真好。
薛弥：没办法，我爸和电影之城还有合作，总要给老板一点面子。
电影之城当初为了笼络住联邦的知名导演，在购买他们的电影和电视剧场景的版权后，选择了分成盈利模式。
他们将这些场景在电影之城复原，有些拆分组合成其他相似背景供导演们拍摄使用，也有做成主题餐厅，游乐园，甚至是玩具。
薛连山最早卖掉的《星际远航》的背景版权，这些年来始终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分红。
对于这种优质的合作者，薛连山自然愿意给几分面子，就当是年轻人不懂事。
在和其他导演打完招呼后，徐成又和那个年轻人往薛连山这边走来。
虽说徐成的年纪比薛连山大了很多，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有号召力，但导演最终看的还是实力。
无论他的观众认为他在恐怖片上有大的成就，他都没办法和薛连山相提并论，所以，薛连山不动，他就得主动，不然很难下台。
“连山啊，好久不见了。”徐成笑着和薛连山打招呼。
“徐老。”薛连山朝他微微颔首，但没起身。
“这是你女儿？”他问的是薛弥。
“嗯，薛弥。”薛连山言简意赅，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天生就这么冷淡。
但是刚才和秦乐说话的时候，薛连山可完全不像是不愿意说话的人。
薛弥见徐成他们看过来，朝他笑了一下，打了声招呼：“徐导，你好。”
“你也好。”徐成脸上是笑着的，但眼神有些冷，他发现了薛家父女对他的冷淡。
他的目光再一次从秦乐脸上扫过，秦乐没在看他，也没有想要和他认识的意思。
如果是其他场合，徐成不介意说点什么，让这个后辈吃点暗亏。
但是薛连山就坐在身边，如果薛连山开口帮了秦乐，丢面子的就是自己了，所以徐成最后还是打算无视掉秦乐。
他不想认识秦乐，他身边这位领域公司的小公子谢言却有不同的想法。
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总是很容易吸引异性的目光，薛弥虽然也很漂亮，但是谢言知道薛连山的女儿他不能碰，可秦乐就不一样了。
他并不知道秦乐是谁，刚才也根本没注意到秦乐的出现，现在看到了她的正脸，才觉得她长得实在很符合自己的口味。
而且，能够和薛连山坐在一起说话，不是家里有关系，就是本人有些能耐，值得他认识一下。
“你好，我叫谢言，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你也是导演吗？”
秦乐的目光顺着突然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往上，谢言见她看过来，朝她露齿一笑。
秦乐往后靠了靠，没弄明白这人为什么要和自己搭话。
她不伸手也没有回话，场面立即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徐成见状呵呵笑了一声，对谢言道：“这位是秦乐导演，小谢你不认识她也正常。”
谢言确实不认识秦乐，因为他的日常生活太过丰富，闲暇时候没空上星网，也不看电视，但他恰好知道秦乐。
“是《京都食肆》的导演秦乐？”
谢言最近刚进家里的公司，职位是版权部的总监。一个月前，他手下有个员工和他申请购买《京都食肆》中的建筑和服饰版权，并且给出了一个相当离谱的价格。
那个员工是他二姐的人，所以在开会的时候，他当着整个部门的面，把人骂了一顿，那人竟然还说这个价格对方都未必肯卖，公司最好考虑分成。
谢言还是第一次遇到那种蠢货，所以记得特别深。
事后，他让手下的人调查了一下《京都食肆》这部剧，成绩确实很好，倒是值得购买版权。
但下面的人分析，这部剧的背景过于独特，使用率不会高，可以考虑以低价购买版权，再去开发部商议版权使用开发。
至于分成什么的，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这是只有薛连山这种地位的导演才能享受的优待，年轻的导演能够被领域公司看上，已经是他们的荣幸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京都食肆》的导演，谢言对秦乐的兴趣越来越大了。
这么年轻就已经有了被他们公司看上的作品，是个有点才华的女人，而且还漂亮，值得他另眼相待。
见秦乐反应冷淡，谢言也不尴尬，收回手后又忍不住多看了秦乐几眼。
“听说秦乐导演打算拍悬疑电影了？”徐成既然已经点出了秦乐的身份，干脆多说了几句。
秦乐拍新电影的消息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女主角的试镜才刚结束，就已经有人分析她要拍的电影类型了，并且也可以在双湖星查到她新电影的立项信息。
秦乐这次倒是说话了，她掀了掀眼皮：“徐导倒是对我很关注，真让我受宠若惊。”
“好说，我只是格外关注悬疑类的电影而已。以前的悬疑片质量有保证，标签开放后，有些年轻人总喜欢用些哗众取宠的噱头来欺骗观众。”
秦乐笑了：“我和徐导不一样，我看片子就喜欢找热度高的，承认别人的片子火是因为优秀，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可惜就是有人嘴硬，这大概就叫嫉妒吧。”
秦乐当着薛连山的面把他嘲讽了一顿，偏偏薛连山只是微笑着听着，似乎还挺赞同。徐成脸上挂不住，冷哼了一声：“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红了一部戏就很了不得。”
这时候薛弥突然插嘴道：“乐乐，我听说你上部剧千金归来的收视率过了15%，真的假的？”
“嗯，真的。”秦乐十分配合地回答。
“哇，老爸，你再不努力，乐乐过几年可就要取代你在电视剧圈子里的地位了。”
这话别人说了是没分寸，但她可是薛连山的女儿。
薛连山笑了笑：“不用几年，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三个人聊得开心，仿佛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两个人。
徐成嘴角往下压了压，转身走了。
谢言看懂了徐成和秦乐的矛盾，但也不是太在意。
现在时机不对，想要和秦乐搭讪也不方便，他干脆也和徐成一起离开了。
走到外面，站在甲板上，看着几乎能和现实媲美的虚拟大海，海面上波光粼粼，鼻息间还能闻到海风的味道。
徐成呼了口气，勉强压下了心里的不快。
谢言跟着走了出来，好奇地问：“徐导和秦乐有矛盾？”
“算不上什么矛盾，年轻人不知轻重，通过炒作红了就得意忘形，现在又仗着找到了靠山，不把圈子里的前辈放在眼里了。”徐成也不提具体发生了什么，说的模糊，但是态度明确。
谢言当然不会把他的话全部当真，秦乐还这么年轻，就有两部剧的收视率超过15%了，本人肯定是有点实力的。
但是他不相信秦乐全凭自己的本事，他认为肯定是有别的原因在的。
“徐导何必和她一般见识。说起来，我手下的员工还想让我买她那部《京都食肆》的建筑版权呢。”
“哦？已经买了？”徐成问。
“没有，价格还没确定，不知道徐导有什么建议？”
徐成眯了眯眼，思索了一下。
谢言这是在试探他，他要是全凭自己的喜好，说那部剧完全不值得买，恐怕谢言对自己的态度会完全转变。
“那部剧的版权还是值得买的，小谢你应该听说了首都星的京都食肆酒楼，就是蹭的那部剧的热度，现在客人可不是一般的多。”
“哦，这么说的话，版权的价格恐怕不低。”
谢言之前因为在外面闹了点事，被他爸赶去了电影之城，已经将近两年没回首都星，也就不知道酒楼的事。
徐成点点头，用一种很了解秦乐的口吻道：“以秦乐的性格，价钱给低了，她肯定不会卖。但是说实话，她那部剧的背景版权，又不值那么高的价钱。”
“您说的是。”这话和他下属的分析一致，谢言表示赞同，不过随即话锋一转，“可是我还是想要买下版权，您老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徐成摇摇头，“不过年轻人嘛，总是没见过多少世面，这圈子里靠的除了实力，还有关系，领域公司的关系网也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徐成嘴上说着没办法，却又说了一个有些下作的法子。
偏偏谢言觉得还挺有道理，当然，他不只是想要单纯的收购版权，最好能让秦乐了解一下他家公司在娱乐圈的关系有多深厚，到时候他们也好加深一下认识。
秦乐和薛连山这次的见面很愉快，两人聊了聊他们最近的新电影，又讨论了一下市场风向，最后薛连山还向他打听了一下方令雪现在的状态。
看来薛连山依旧很看好方令雪，他准备的新片，似乎想用方令雪当女主角。
秦乐对方令雪的状态那是百分之一百五的满意，她就连状态最差的时候，演技都没出过错，夸得薛连山连连点头，直说等剧本写好就联系方令雪。
薛弥听着俩人越说越高兴，情绪不由有些低落。
秦乐没注意到，聊得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告辞离开。离开前和薛弥约好了见面时间，再过一周，薛弥会直接到双湖星和秦乐见面。
等秦乐走了，薛连山看了眼女儿，见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怎么，听到我们夸方令雪，心情不好？”
“有一点，她演技真的那么好吗？秦导在剧组特别暴躁，我都没见过她那么夸人。”
《替爱之千金归来》薛弥其实也追了全程，不过她没用演员视角去看，用的是观众视角。
当时注意力全在剧情上，每天看完了气的咬牙切齿，却还想着看下一集，哪有心思去关心女主角的演技。
反正，她的情绪被带动的挺成功。
“她的演技确实很好，不过你也不差。”这个时候，薛连山当然不会贬低自己女儿。
“可是她二十二岁就拿到了影后。”薛弥叹了口气，她刚得过一个视后的提名，但是距离视后也很遥远。
“不要和别人比，你不想一想自己二十出头就演了一部收视率超过20%的电视剧的女主角。”
“那是我运气好。”薛弥小声嘟囔。
“运气从来都是实力的一部分，这次十几个人试镜，每个人的演技都不差，你还是拿到了女主角，就证明秦乐还是看好你的。”
薛弥点点头，生出点信心：“我会努力的。”
“光努力没用，来吧，找个虚拟空间，进行一下演技特训。”薛连山向来雷厉风行，女儿都说要让他给上演技课了，那就从现在开始。
他的女儿，总不能演技太差被别的导演退回来，那实在太丢人了。
秦乐都不知道薛弥因为她夸了方令雪，差点信心尽失。
虚拟空间里发生的事，除了和薛连山导演见面聊天很愉快，其他的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谁知道第二天，秦乐突然收到了一条领域公司发给她的信息。
他们希望能够从秦乐手中购买剧中的建筑版权，服装版权，以及完整的背景设定，版权费四千万。
说实话，这个价格对于其他电视剧来说，算是天价，但是对京都食肆来说，虽然不少，但也不多。而且他们一次性要买两种版权以及一个世界观设定，这种东西卖出去之后，别人就能够随意使用，别说秦乐不缺钱，就算缺钱也不会这么卖。
而且《京都食肆》这部剧虽然拍完了，但是带来的效应还在扩散。
她还是有点小看了《京都食肆》的名气，现在很多人去首都星都会去同名酒楼打卡，那里因为美食和特殊的建筑风格，已经变成了首都星旅游的必去地之一。
虽然酒楼用餐价格不低，但口碑一直很好。乔予薇已经在考虑去其他星球开分店了，最近还在选址。
秦乐没有那么天真的以为领域公司高价购买这么多版权只是用来供导演们拍戏用，他们不是慈善家，拿到了版权，就一定会将利益最大化。
而乔予薇恰好也有同样的想法，她甚至还想将来建一座皇宫。
两相对比，一个是想要用一笔钱一次性买断她版权的公司，一个是可以源源不断给自己提供不菲分成的合伙人，秦乐会选哪边不言而喻。
经过短暂的考虑后，她回信拒绝了领域公司的请求。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了，谁知道，下午领域公司的信息又发了过来，这一次口吻不再那么公式化，对方表示他是领域公司版权部的总监，希望能和她聊一聊。
其实没什么好聊的，秦乐也没打算改变主意，但只是一次通讯而已，于是秦乐答应了。
她加上了对方的通讯好，很快对方就提交了通讯申请。
接通后，秦乐意外发现投影出的人竟然是昨天见过的谢言。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但还是按捺住了挂断通信的想法。
“秦小姐，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谢言笑容中有些得意。
“谢总监想和我聊什么？”秦乐不想和他废话，直接了当地问。
“我希望能够购买《京都食肆》的版权，不知道秦小姐愿不愿意出售？”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打算出售版权。”
“如果是价钱不合心的话，我可以看在秦小姐的份上，做主提升到六千万。当然，如果你想要更高的价格，也不是不可能。”他这话说得十分些暧昧，秦乐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这人自我感觉过度良好，她大学毕业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遇到这种人了。
秦乐嗤笑一声，用嘲讽的语气说：“我不缺钱，也不打算卖版权，而且谢先生未免高估了自己，八千万买我的世界观和版权，让我对领域公司的吝啬大开眼界。”
说完，她还打量了谢言一番：“谢先生的行为，让我对该公司有了全新的印象，我觉得，我们也没什么合作的必要。”
说完，秦乐也不等他再说什么，径自挂断通讯，然后把谢言的号码拉黑。
第047章 第 47 章
通讯被挂断, 谢言嗤笑一声，再次重拨号码却显示无法接通。
“脾气还挺大。”
他低声自语，不再和秦乐的号码较劲, 转而拨通了另外的一个号码。他觉得徐成说得对, 对付秦乐这种有名气有才华的导演，得用点其他手段让她屈服。
“是宁导吗？我是谢言, 对，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虽然拉黑了谢言，但秦乐依旧有种被恶心到的感觉, 她顺便把领域公司的号码一起拉黑了, 免得再被骚扰。
本以为没了通讯方式，她也明确表达过自己的态度，对方就算想骚扰她都没办法, 但是秦乐很快就发现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下午的时候，她突然收到了一位曾经加过好友, 但没怎么聊过天的导演的信息。
这位宁导先是和她聊了聊近况, 然后才说到重点。
他是来劝说秦乐, 将版权卖给领域公司的。
这位导演隐晦地告诉她，电影之城在他们圈子里的影响力很大, 她不是第一个拒绝领域公司的人, 但是拒绝了领域的人, 以后就很难在电影圈混出头了。
其他的小公司不会花高价收购她的版权, 也不愿意为此得罪她拒绝过的领域公司。
他还告诉秦乐, 许多登上过电影销售榜的联邦名导，都在电影之城有分成。一旦她被领域公司针对, 即使那些名导看好她，也不会真的帮她说话。
电影之城, 对影视圈的人来说，不止是一家公司的私人星球，还是一个顶级圈子的证明。
并且电影之城，是影视圈五大奖项之中含金量最重的星海奖的举办地。
宁导提到星海奖的时候，只说了这么几句，却意味深长。似乎想让她自己往下联想，最好能够联想到，得罪了领域公司后，将来她可能直接被星海奖拒之门外。
两人的对话中，对她的版权提及不多，她倒是被科普了很多没什么用的东西。
直到结束聊天，这位宁导还在强调他只是听说了这件事，来善意提醒她一下。
但是秦乐觉得，他是在威胁自己。
更晚一点，她又收到了另外一位导演的信息，和前面的宁导意思一样，不过这位还额外给她讲了一下谢言的身份。
领域公司的老板娘是现任总统的三女儿，谢言就是总统的外孙。
可能是怕她不信，这位还给她发了一张总统和谢家人的私照，并提醒她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秦乐简直一言难尽。
最后她按捺住自己暴躁的情绪，将宁导和这位一并拖进黑名单，再晚一点她怕自己忍不住骂人。
由于这件事实在太恶心人了，秦乐忍不住去戳乔予薇。
“你知道谢言这个人吗？”
乔予薇想了想：“谢言……我好像听说过，这人前两年看上一个女生，结果人家有男朋友了，他就让保镖把那女生男朋友揍了，伤的挺严重，谢家赔了一大笔医药费才把事情压下来。你问他干什么？”
“昨天在虚拟世界里见过他一面，今天他就用领域公司版权部总监的身份和我谈《京都食肆》的版权。”
乔予薇倒是没表现出太多意外：“我还在想，电影之城什么时候会找上你买版权呢，他们开价多少？”
“四千万，买完整背景设定加服饰和建筑版权。”
乔予薇皱眉：“只有四千万？领域公司这是什么意思，捡便宜捡到你手里来了？”
“事情还没完呢，我拒绝之后，谢言跟我说只要我提，他还可以做主给我涨价。”秦乐语带嘲讽地继续说，“我把他拉黑之后，他还找了两个导演给他当说客，并且提醒我，谢言背景很大，最好不要得罪电影之城，否则我可能就要倒霉了。”
乔予薇：“……离谱。”
“我现在非常好奇，领域公司到底打算怎么针对我？”秦乐没怎么担心，倒是有点跃跃欲试。
乔予薇认真想了想：“我觉得，这事可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他最近大概是在公司里镀金，背着上面的人联系你，领域公司的上层如果都这样和人谈版权，也发展不到今天的规模。”
以前乔家的内部，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
家族里的小辈得罪了客户，还试图用人脉来解决问题，就和秦乐的遭遇一模一样。
“你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麻烦吗？”
虽然对她没有影响，但是跳来跳去的真的让人倒胃口。
乔予薇一脸无奈：“没有，我和领域公司搭不上线，这种事也不能闹到明面上，最好的办法是遇到领域公司老板的时候，直接提醒对方管好儿子。但是遇到对方机会不太多，一般都是在大型颁奖典礼上。”
秦乐叹了口气：“也行，至少我不用担心随时被人下绊子。”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要是领域公司老板威胁你，你可能需要担心一下，谢言嘛……他也只能仗着谢家的名头指使几个不重要的人了。”
和乔予薇聊完后，秦乐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结果。
现在显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先让谢言这只苍蝇飞一会了。
谢言还等着秦乐知道他的背景后和他服软，主动来找他。结果从那天之后，秦乐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找人打听到秦乐在双湖星拍戏，本来想追过去当面聊聊，但是刚买好星舰票，他就收到了家里的通讯，问他要干什么？
谢言不敢在他爸面前说要去双湖星追女人，支支吾吾半天，只说想要去旅游，然后被骂了一顿，被迫退掉了星舰票。
可惜秦乐并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觉得遗憾，错失了一个教训谢言的好机会。
现在的秦乐正在验收于局长为她搭建的拍摄场地。
电影的主要拍摄场景，一个是学校中，一个是女主角隋沫的家乡，一个偏远的山村。
村子口有一口水井，井边歪歪斜斜的立了个木牌，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贵门村三个字。
村子三面靠山，有一条小河从村中贯穿而过，村子西面有一个鱼塘，山后的林子里立了大片的石头墓碑，墓碑都是空白的，上面没有名字也没有生卒年月日。
村子里的房子都是石头搭建的，靠近村子边缘有几间破旧的黄泥房，已经快要坍塌了。
秦乐看了一圈，整体感觉非常满意，有一些细节需要她来添加。
于局长派来的建筑团队完全按照她的要求来建了一个小村庄，现在只需要道具组根据她的要求将平房内部装修完成，就可以组织开拍了。
薛弥现在还没到，秦乐只带着她的男主角还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在场地中转悠。
这些工作人员大部分是上部电视剧跟过她剧组的，这次的夜戏很多，但秦乐给开的工资不低，而且上次合作很愉快，所以他们接到通知后，很快就都过来了。
卓南跟在秦乐身后，走到后山的时候，看着满山的墓碑，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对秦乐说：“秦导，我虽然很喜欢剧本里的故事，但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认为这个故事能带给人恐怖的感觉，我觉得不怎么吓人啊？”
卓南会想要拍这部电影，一是想要转型，进入电影圈。
他在电视圈的影响力足够大，但这意味着他没有更多的进步空间了。他想要拍电影并不难，剧本也收到了不少，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名导找他，而那些送过来的剧本也不符合他的要求，秦乐的新电影是他现在最好的机会。
二则是他很喜欢这部电影的剧本。电影设定中，这个山村里有许多的小习俗，他不知道秦乐是怎么想出来的，但是都很真实，也很有仪式感，他感觉非常的有意思。
而且，这部电影也算是一种新型的悬疑电影，作为开放悬疑标签的人，秦乐的悬疑片一定会受到很多关注，可谓是直接赢在了起跑线上。
但是前两天，秦乐告诉他，她要拍的算是一部与众不同的恐怖片，希望他能做好心理准备。
作为从小看虫族恐怖片长大的联邦人，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秦导会认为，这些很普通的元素，会让人觉得恐怖？
秦乐看了卓南一眼：“没关系，你以后就能理解了。”
说话的时候，山里吹过来一阵凉风，秦乐哆嗦了一下，搓了搓手臂。
她对身后的道具师说：“我记得给你发过灯笼的图样，你多准备几个红色和白色的灯笼，到时候要挂在每一户的门口。”
道具师连忙点头。
“还有棺材，要破旧的木头做的棺材，埋在前面那个位置，要露出一角，不要全埋住。”
秦乐又跟道具师讲了几个细节，才放大家回去。
之后，她又拉着这次专门请来的化妆团队商量演员妆容。
化妆师按照她的要求试了妆后，忍不住说：“秦导，这个妆容是不是有些不够美观？”
演员脸只需要涂白，眼球纯黑或是纯白，眼角淌血，嘴唇大红，头发直接披散着不需要做额外处理，指甲还要黑色的，这是什么奇怪的审美？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联邦知名导演，化妆师可能会直接告诉她，演员被化成这样，这部剧基本没救了。
“不，非常好，就这样。”秦乐完全没注意到化妆师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对这个基础妆容非常满意。
前期工作准备好之后，薛弥也已经通过了她爸的特训，乘坐星舰来到了双湖星。
短暂休息了两天，剧组就正式开工了。
故事的开始，是在一所大学里。
女主角叫隋沫，她的男朋友叫陆放舟。陆放舟是本地人，他在外面租了房子，是和一个朋友合租。
今天，隋沫去了陆放舟家里吃饭，吃完饭回学校的路上，在一家小吃店门口，她看到电视在播放本地新闻。
电视信号不太好，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新闻中说，最近市内发生了好几起女大学生自杀事件，案件正在调查当中。
新闻中镜头闪过，隋沫发现了自己学校的照片。
热闹的小吃店前，人来人往，远处霓虹灯牌已经三三两两的亮了起来，薛弥扮演的隋沫站在人流中看着新闻，男朋友叫她也没有听到，在将暗未暗的光线下，她的侧脸隐没在昏暗中，就像是这个城市的一抹阴影。
天空中渐渐聚拢起乌云，又像是在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第一场戏拍的很成功，一遍过，就连卓南也没挑出什么毛病来。
下一场拍的就是试镜时候的笔仙游戏剧情，比起试戏时候简单的布置，隋沫真正的宿舍内，细节更加完善。
屋外一片漆黑，外面还在下雨，窗户开了一条缝隙。
隋沫寝室的四个人坐在方桌前，在暗淡的烛光下，四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游戏是宿舍老大王玲组织的，她说楼上学姐的寝室就玩过这个游戏，据说能够预测到明天的考试成绩，所以她想要试一试。
宿舍老三徐仙仙是个娇小的女孩子，眼睛大大的，她学习成绩不好，总是挂科，听到老大的话之后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参加了。
隋沫本来是不想参加的，但是老四夏欣好像也挺感兴趣，还拉着她一起玩。犹豫了一下，隋沫就同意了。
夏欣和隋沫关系最好，两人经常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在隋沫恋爱前，连吃饭她们都要在一起，每次的考试名次也相差无几，都是常年拿一等奖学金的好学生。
老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白纸，在上面用红笔写好了数字，和“是”“否”这类的简单能用作回答的字。
游戏开始，四个人的手放在一支笔上，随着老大念了“咒语”之后，原本被四只手固定的笔突然缓缓的动了起来。
“谁、谁动笔了？”徐仙仙颤抖着声音小声问。
“嘘。”老大赶忙制止她开口，然后清了清嗓子，问，“笔仙笔仙，你到了吗？”
这时候，屋外突然吹进一阵强风，将隋沫放在桌子上的参考书的书页吹得哗哗作响。
但是她完全没有关心自己的书，因为那支笔缓缓移动到了“是”的下面。
笔仙游戏作为灵异恐怖故事中的常驻游戏，秦乐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殊，只是这个游戏足够有代表性。
但是对没有看过剧本的其他工作人员而言，这种游戏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尤其他们还是在晚上拍夜戏，外面黑，片场里灯光也昏暗，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宿舍内，剧情还在继续。
老大王玲问了她会不会和男朋友分手，笔仙回答“是”，老三徐仙仙问明天考试能不能及格，笔仙回答“否”。
到了隋沫，她想了想，问笔仙自己的生日是几号，笔在纸上划拉了几下，先挪到“7”，然后又挪到了“1”“5”。
隋沫有些惊奇，她的生日确实是七月十五。
最后轮到夏欣，她问：“笔仙笔仙，我能保送本校的研究生吗？”
老大和老三忍不住看了看夏欣，又看了眼没什么反应的隋沫。
笔尖停在了“否”字下面，夏欣的脸色有些难看。
第二轮问题的时候，大家放开了许多，徐仙仙问：“笔仙，我的寿命是多少？”
笔尖在“2”“1”下面划了两道杠，意味着徐仙仙只能活到21岁。
今年，她已经21了。
徐仙仙眼泪已经要掉下来了，她看着其他三个人：“你们干嘛和我开这种玩笑。”
就算是假的灵异游戏，也不用故意说这种话来恶心人。
“我们没有啊。”王玲赶忙解释。
但是徐仙仙不听，不但如此，她还在没有送走笔仙之前，松开了手。
这时候，桌上的烛火突然跳动了好几下，将四个人的影子都拉长，摄影机的镜头专门给四个人的影子拍了特写，有两个影子很深，另外两个却显得很淡。
徐仙仙突然生气，四人不欢而散。
隋沫去开灯，结果发现宿舍的灯闪了两下也灭了，没办法只能点着蜡烛去洗漱。
四个人在寝室里排队等着洗漱的时候，一道黑影在窗前闪过，只记录在镜头中，宿舍内的几个人都没有发现。
这段剧情拍完后，四名演员躺在了寝室的床上，秦乐给窗户拍特写镜头。
这时候，画好了妆的演员贴在了窗户外面，在秦乐的镜头里，黑暗之中，惨白的脸映在玻璃窗上，像是在往里面窥探。
拍摄这一幕的时候，大家嘻嘻哈哈，都觉得演员的妆容挺搞笑。
但是跟在秦乐身边，和她一起看监视器的卓南突然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在镜头中看到那张画的有些奇怪的脸的时候，他感觉脊背一凉。
这一幕戏结束，秦乐招呼化妆师给演员补妆，又让道具师重新布置道具。
暂时没有卓南的戏份，他打算去一趟卫生间。
大家都在片场里忙碌，他自己一个人走过空旷的走廊，看到卫生间的时候
，正打算拐进去，突然猛地转过身。
他身后没有人，只有一扇窗户，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窗外什么都没有，可是他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镜头后，总觉得转过身的时候，窗户上有道人影。
这种奇怪的举动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但是在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远离了窗户。
卓南回到片场的时候，下一幕戏已经开始了。
第二天早上，屋外的雨依旧没有停，天空灰蒙蒙的，寝室里的光线也十分暗淡。
不知道谁的闹铃响了起来，将熟睡的几个人都叫醒了。
然后，一声刺耳的尖叫穿透整个寝室。
王玲床铺的对面，徐仙仙僵硬地躺在床上，大大的眼睛圆睁着，她一只手拿着笔，笔尖插在脖子里，身下都是血。
第048章 第 48 章
在剧中人物眼里, 徐仙仙死于原因未知的自杀。
但是剧本里写过徐仙仙的死因，他们需要将这一段拍出来。
凌晨一点，徐仙仙在床上熟睡, 寝室的窗户上, 突然出现了一张脸。
一阵阴风过后，模糊的黑色影子突兀地出现在寝室中, 它缓缓地转过身，长长的头发下，是一张惨白的脸, 在确认了方向后, 它猛地朝床上的人扑去。
下一刻，黑色的影子消失，徐仙仙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眼珠全部变成了黑色，嘴角上扬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像木偶一样爬下床, 找到了那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笔, 然后又回到床上躺好, 最后用那支笔杀了自己。
死后，她脸上依旧挂着那种诡异的笑容。
这段剧情拍完, 徐仙仙的扮演者从床上下来的时候, 等着给她补妆的化妆师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她觉得这部剧有点考验自己身为化妆师的专业性。
事实上, 秦乐觉得这部电影也有点考验她身份导演的专业性。
坐在监控屏幕后面的人和在片场的人看到的东西是截然不同的, 其他人看到的是拆分的, 没有经过处理的片段，演员的周围有打光, 有很多工作人员，即便某一段剧情演得很吓人, 那种感觉也不会太深刻。
但是从监控屏幕中看到的，是只有剧中人的剧情，就像是在看一段真实的监控录像，尤其徐仙仙的扮演者演技还很好，将那种诡异又恐怖的感觉演得入木三分。
没有人规定拍鬼片的导演不能怕鬼，秦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之前被忽略掉的很严重的问题……她可能大概也许有点怕鬼！
之前写剧本的时候，都是在阳光明媚的白天，根本不需要在晚上加班，当时她只觉得自己写的挺吓人，完全没意识到，这些吓人的剧情不但需要她亲手拍出来，还需要她反复观看。
恐怖片这东西，有人是完全不怕，但是有人是看一次怕一次，完全没有“脱敏”成功的可能。
她可能属于后者。
演员可以反悔，导演显然不能。
自己写出来的剧本，吓死也得拍完。
秦乐搓了搓发凉的手指，转头的时候，发现卓南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两人目光相对，卓南低声说：“秦导，鬼这种东西，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秦乐：“……商业机密。”
卓南：“你觉不觉得这个商业机密有点过分吓人了？”
秦乐表情麻木：“这还只是第一天。”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卓南说的，还是对她自己说的。总之，上了船的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跳不下去了。
正因为这还只是第一天，卓南才更加难以接受。
看剧本的时候，他无法想象剧本中的鬼到底属于什么样的存在，只觉得片头就死人能加强悬疑感。
但是这个片段拍出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悬疑感。
连带着，再回想最开始的笔仙游戏，还有游戏的规则，都让人细思极恐。
《惊魂》开拍的第一天，上场的演员感觉还好，场外围观群众当晚的睡眠质量都不算太高。
第二天，秦乐花高价又把上部剧请过的心理医生请了回来，她觉得自己的剧组可能需要常驻心理咨询师。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这个举动确实挺有意义。
随着剧情的推进，心理医生越来越忙，咨询最多的是，晚上睡觉做噩梦怎么办？单独在夜里出门，总觉得背后有东西怎么办？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细微声响就吓得浑身冒冷汗怎么办？
心理医生很茫然，心理疾病是会传染的吗？不然所有找他咨询的人，为什么都有相同的问题？
秦乐的整个剧组最近都有点萎靡不振，新式的恐怖片，虽然还没吓到观众，但已经对他们造成了一定伤害，但是身为导演的她，精神反而还不错。
当然不是因为她不怕了，而是她找到了非常有效的，脱离恐惧的办法。
楚源发现，最近秦乐似乎很喜欢主动找他聊天，每天晚上都主动发来通讯请求，和他聊她的日常。
这有些奇怪。
倒不是说这个话题有什么不对，而是因为，秦乐至今都没有考虑好他们的关系定位，或许是为了防止他误会，他们之前聊天的时候，她很少会主动提及自己的近况。
她并不是个特别喜欢聊天的人，还有点任性，只要人不在她面前，隔着星网，她不想理他的时候，就算看到了信息也不肯回一个字。
现在这样每天准时来找他，不像是想清楚了，倒像是遇到了什么事。
今晚秦乐通讯打过来的时间有点晚，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楚源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他换了一身垂坠感很好的白色居家服，赤脚踩在地板上，看起来没有那么的有攻击性。
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类似于操作台的东西，不大，但是上面的按钮和操作杆很多，看起来非常复杂。
“这是什么？”秦乐好奇地问。
“机甲操作台。”
秦乐微微张大嘴，感觉自己开阔了眼界。
不过随即她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看到这个没问题吗？”
和一个仿佛生活在机密中的人熟识，秦乐是觉得非常麻烦的。他去了哪里不能说，在干什么也不能说，他去见了什么人是军事机密，连他锻炼身体的器械都不能出镜。
有时候，秦乐非常想要跟楚源说，他这样的人，只适合在机密中过一辈子，最好别有女朋友。
但是，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她竟然已经习惯了，虽然她至今都还没打算成为他的女朋友。
楚源修长的手指在操作键盘上按了几下，又看了眼旁边，在秦乐看不到的角度，星脑投射影像中的复杂图形，才回答道：“没关系，这是已经淘汰的款式，你在影视剧中看到的机甲内部镜头，基本都是这种样式的。”
“既然都淘汰了，你还拿着它干嘛？”问完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这段是不是也不能说？”
“这段可以，为了给新招收的机甲兵设计新的机甲训练课程，这种操作台比较容易上手。”
秦乐目光扫过那复杂的键盘，表情一言难尽：“我看电影里说，机甲操作的指令非常复杂，一个动作可能要按好几个按钮，是真的吗？”
“是真的，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还会觉得它容易上手。”秦乐只是吐槽而已，并不需要回答。但是在看到这个操作台后，她突然有了点灵感，“突然感觉会操作机甲的人，智商一定很高。”
“这点并没有科学依据。”楚源一边和她聊天，一边继续通过操作台和星脑连接，编写他的课程。
“你不懂，这根本不需要逻辑，我决定了，我的下部戏男主一定要会操作机甲。”
楚源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给她：“你以前说，在拍摄一部剧的时候，绝对不会考虑下一部剧的内容，这容易让你分心。所以，这部电影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秦乐回答的非常迅速，然后下一刻又反悔，“其实有一点。”
“嗯？”楚源耐心地等着她往下说。
秦乐纠结了半天，才道：“我的这部电影有点吓人，不是一群虫子的那种吓人方式。”
楚源挑了下眉，瞬间想明白了一些事：“你被自己的电影吓到了，所以在工作以外的时间，需要分散一下注意力？而我，就是那个让你分散注意力的……工具人？”
秦乐：……一针见血。
楚源继续说：“每天晚上来找我，是因为见不到我，不敢睡觉？”
秦乐努力为自己辩解：“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
就是会做噩梦。
她不是很想让楚源认为，她完完全全把对方当成工具人在用，但是他真的很好用……
其实随着剧情拍摄，这种状态应该有所好转，但是她这次请的演员，演技偏偏也不差。
她为了拉满惊悚和恐怖的感觉，还设计了很多吓人的剧情，在片场的时候，她还能沉浸在工作状态里，一旦只剩下她一个人，就会有一点小小的后遗症。
这种情况，如果是上辈子就很好解决，家里贴上佛像，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看鬼片。
用魔法打败魔法，就是这么的唯心。
但是这个世界它没有佛像。
“秦乐。”
秦乐抬眼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歉：“对不……”
“需要我去探班吗，让你近距离感受一下安全感？”
“……有点需要。”言语表达出了秦乐言不由衷的渴望。
探班的时间还不能确定，但是在楚源的主动配合下，秦乐今晚的睡眠质量依旧很高。
楚源给她念了一段军团纪律守则，挂断通讯后，他的声音还可以反复播放，而且内容十分催眠且阳气十足。
睡着之前秦乐想，没有佛像也行，楚源的效果也不差。
剧组上午休息，中午开工一直到晚上结束。
今天的剧情接着第一天拍摄的剧情。
徐仙仙死后，寝室里其他三个人陆续搬离了学校。
隋沫受惊不轻，被男友陆放舟接到了外面和他一起住，与陆放舟合租的室友李皓很欢迎她的到来，还说晚上一起吃火锅，让陆放舟他们回来买点菜。
在去超市的路上，经过一片居民区的时候，一个花盆突然从天而降，差点砸在了隋沫的头上。
幸好陆放舟眼疾手快，将她拉开了。
从那天开始，隋沫总是会遇到各种危险，她开始整夜失眠，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
他们想了很多办法都解决不了这个麻烦，最后李皓在一天晚上，带他们去见了一位大师，大师家里是开纸活铺子的，他们去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五六个扎好已经开了眼的纸人，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隋沫被吓坏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大师给她算了命，然后又赠她一道平安符。
在大师家里的时候，隋沫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离开之后，她回头看，发现二楼的窗户里，立着三四个纸人。
其中一个，和她在门口看到的，头顶带着一朵蓝花的纸人一模一样。
拿到平安符之后，隋沫不再失眠，也没有再遇到过意外，甚至都不再恐惧。晚上从学校回来，独自一个人穿过了一条黑暗的巷子她也没觉得害怕了。
第二天她听人说，昨晚她经过的巷子里有人抢劫，抢匪作案的时间，正好和她经过的时间吻合，只是她并没有见过抢匪，她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
徐仙仙过世半个月，隋沫的生活开始恢复正常，其他两人也一样。
经历了共同遭遇的三个人，关系似乎更加亲近了。
但是偶尔，和王玲还有夏欣在一起的时候，隋沫总是能够问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香味和臭味互相混合在一起，就像是谁喷了香水却在腐烂。
第049章 第 49 章
电影的进展很顺利, 除了最近大家都不喜欢用香水外，没有别的问题，演员们也慢慢进入了节奏。
秦乐本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结束城市内的剧情, 结果还没过两天, 她突然收到了一个陌生通讯。
找她的是男配章图的经纪人，章图是李皓的扮演者, 二十出头，长得又高又帅，演技也还行, 就是人有点过分有主见。
章图进组后, 主动找秦乐聊了聊剧情，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明显, 想改戏。
秦乐不太喜欢在剧组太过有想法的演员，除非这个人的演技能让她忽略对方一切小毛病, 比如卓南, 但就是卓南也没改过她的戏, 况且章图也达不到卓南的高度。
章图才被她拒绝，他的经济人就找过来了, 秦乐有点好奇他们想干什么。
“秦导你好, 我是章图的经纪人, 我叫赵煦。”通讯接通后, 对方立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你好。”秦乐的态度不冷不热。
赵煦微笑道：“是这样的秦导, 我想帮章图请四天假，他有一个很重要的广告要拍, 品牌方要求现场实物拍摄，希望你能通融几天。”
“合同上应该有写过, 拍摄期间，不允许长时间离开剧组，四天太久了。”
“秦导，我也知道四天时间很长，但这是章图能够接到最好的资源了，如果错过，恐怕几年都遇不到这么好的机会，我保证只有这一次，他拍完广告立即回来，绝对不会拖延，能不能请你给他一个机会？”
秦乐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你让章图来跟我说。”
“好，我立即联系他，你稍等。”赵煦感觉到秦乐有了松口的迹象，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挂断和秦乐的通讯后，赵煦立即联系了章图。
下午没有戏，章图此刻还在酒店里休息，接到经纪人的通讯还有点惊讶，急忙从床上坐起来：“赵哥，有事吗？”
赵煦道：“我刚才跟秦乐请了四天假，她需要你去亲自确认一下，一会儿你就去找她。”
“请假，为什么？”
“我给你争取了徐念心导演新电影的男主角试镜，就在三天后，你必须要去。”
“徐念心？”章图思索了一下才想起这位导演的来历，有些迟疑道，“这位是不是徐成导演的孙女？她好像没什么特别出名的作品吧？”
经纪人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去试镜，一旦通过了，现在这部电影肯定要违约。
章图虽然对自己这个角色不算十分满意，可秦乐最近名气太大了，连续两部电视剧爆火，就算这部电影没火起来，多少也能蹭点热度，况且男主角还是视帝卓南。
“她不出名，但她爷爷出名，这是徐念心的第一部电影，这部电影公司也有投资，我已经收到了内部消息，她的剧本是徐导专门为她准备的，拍摄期间徐导一定会出面指导，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吧？”赵煦目光锐利地看向章图。
但章图依旧在迟疑：“可消息一旦传出去，我会得罪秦导。”
“放心，试镜消息是保密的，只要你成功了，以后你就不用再演配角了。况且，你不是说，秦乐这次拍的电影主题不太对劲吗？”
章图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感觉，秦导的这部剧可能是冲着恐怖片去的，但是她设定了一个全新的恐怖片世界观，完全没有涉及虫族……”
章图没说完，就见赵煦嗤笑一声：“果然，之前看了徐导的采访，我就猜到秦乐肯定会做点小动作，没想到是想拍恐怖片来反击。”
他边说边摇头：“想法倒是挺好，就是有点不自量力。”
“她的电影设定其实还不错。”章图反驳道。
一个全新的自带惊悚恐怖设定的世界观，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虫族出现，不能够贴上恐怖片的标签。
“你该不会以为，上一次她能够开放一个标签，这次她还能成功吧？”
“说不定……”章图不确定，但他觉得这部电影如果拍出来，应该会有一部分观众喜欢。
赵煦也不和他争论，而是问道：“不提这么多恐怖片导演会不会同意她开放标签，就算她成功了，你也不过是个配角，我记得你说过，那个角色不算出彩，就算这部片火了和你有关系吗？”
赵煦的问题正中要害。
见章图开始犹豫，他再接再厉：“秦乐确实有本事，但她之前也只拍过电视剧，电视剧和电影是不一样的。而且她也太小看徐成导演的能量了，她现在充其量还只是个新人，得了奖就有些目中无人了。
如果徐成的地位那么容易被摧毁，早就有人去做了。这些年，想要拍新式恐怖片的导演数不胜数，你猜他们最后都哪去了？”
赵煦把所有的可能都给章图分析清楚了，秦乐成功了，和他一个人设一般的男配关系不大，她失败了，那他就浪费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自己的经纪人从来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他既然要来了试镜的机会，就不会让自己失败。
一个是前途不明的新式恐怖片，一个是恐怖片的开山祖师量身定做的电影，无需思考他都知道谁能够带来更大的利益，和更小的不确定性，章图最终还是动摇了。
“好吧，我去跟秦导请假。”
章图亲自去找了秦乐，就按照之前赵煦教他的那么说的，本以为秦乐会再问些什么，但她根本没有多问，就给了他四天的假期。
后续的剧情中，李皓的出场率很高，秦乐给了章图假期，这四天的拍摄就需要重新安排。
好在剧情才开始，倒也没有那么麻烦。
剧组的进度并没有因为章图不在而被耽搁，而章图的试镜也十分成功。
徐念心导演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选他成为新片的男主角。
试镜那天，章图还见到了徐成导演，这让他对这部电影更加期待。
试镜第二天，章图接到了徐念心导演的通知，他成功拿到了电影男主角的位置，女主角已经定下了，是一位星海奖影后。
章图心里那一点迟疑也彻底消失，这意味着，他需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离开《惊魂》剧组。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消息一旦传出来，他肯定将秦乐得罪到死，既然这样，干脆毁约的事也由经纪人全权处理，他不再出面。
于是，在男配角离开剧组的第四天，秦乐没能见到演员，反而收到了章图经纪公司发来的解约通知。
这一次，依旧是章图的经纪人联系的秦乐。
这位经纪人脸上带着微笑：“秦导，你的电影对我的演员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影响，他的心理医生警告他不能再继续拍摄下去，所以很抱歉，我们只能中断这次合约了。”
这当然只可能是借口，离开的时候，说是去拍广告，现在又说有心理影响，以为她是三岁的孩子那么好骗？
秦乐并不愿意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对方既然想要毁约，那就按合同来。
“可以。”她回答得很干脆。
“我会让律师联系你，同时我也会让他准备好首都星最优秀的心理医生对你的演员做出确诊，如果他没有受到影响，而你现在所说的话又传了出去，那我们法庭见。”她丝毫没有挽留章图的意思，说完之后，直接掐断通讯。
赵煦的表情僵了一下，他还真有那个想法。
反正人已经得罪了，不如得罪得更彻底一点，还能让章图趁机蹭个热度，可惜秦乐太谨慎了，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
秦乐转头就去联系了乔予薇，乔予薇把秦乐的要求转达给律师，那位律师欣然接受了委托。
这段时间，秦乐的各种委托费就让他赚的盆满钵满，他愿意为这位优质客户解决任何麻烦。
倒是乔予薇提议：“我觉得一个公关团队可能不太够你用，你要不要考虑成立一家公司专门为你服务？”
“只有我一个人的公司？”
“很多独立导演都有自己的公司，以他们为中心，只为一个人服务的公司，不过前提是你的作品足够一家公司经营。”乔予薇解释道。
秦乐当然有这种资格，但是她的作品还是太少了，版权运营方面，《京都食肆》的前景依旧很好，但优质的合作对象很难寻找，还有领域公司在前面挡着，短时间内恐怕都不会有人伸手。《替爱之千金归来》虽然热度高，但是可操作性比较低，实在不太好运营。
秦乐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摇头道：“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这部电影拍完再说吧，我还要再看一看。”
她确实有些想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也行。”
乔予薇不着急，反正秦乐迟早会走这一步，不过是早晚问题，而她肯定是秦乐的最优选择。
“哦对了，你要不要来探班，我这部电影很好看的。”秦乐不怀好意地提议。
乔予薇目光幽幽：“薛弥说，她每天拍完戏都不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由于薛弥的反应太剧烈，以至于乔予薇至今都没敢问秦乐的新片到底是什么内容。
秦乐轻咳一声：“那是她胆子小，其实根本不吓人。”
“那我等你拍完再看。”乔予薇飞快回答。
“你变了。”秦乐眼神哀怨。
“我变聪明了！”乔予薇十分骄傲。
没能把乔予薇骗来，秦乐有点失望。
不仅如此，她还失去了一个重要男配，虽然演员违约还有一笔违约金，但也不能让她开心。
接下来，她还需要物色一个新的男配角，前面拍的涉及到李皓的剧情也需要重新拍摄。
但这个小麻烦并没有困扰秦乐多久，这个消息甚至还没传出剧组，她就已经收到了很多自荐信息，最后还是卓南的经纪人推荐过来的演员胜出。
她和卓南的合作很愉快，即便之前拍千金归来的时候，他的经纪人也没有对这部人设不太好的剧提出任何异议，在不影响电影的前提下，她倒是愿意给卓南这个面子。
同时，卓南的经纪人还给了秦乐一个独家消息。
章图之所以离开剧组，是因为他去了徐成孙女的剧组当男主角，虽然那部电影还没开拍，但是业内普遍看好。
对此秦乐没有太大反应，人往高处走，没什么可指责的，只要他将来不后悔就行。
新演员进组后，秦乐花了两天时间将之前涉及到李皓的剧情全部重拍，接下来李皓的出场次数会更多。
考试月结束，放假前几天，隋沫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和她讲电话的是她爸爸，说着别人听不懂的方言。
她爸爸似乎想让她回家，隋沫一开始不太愿意。她已经和陆放舟约好要在假期旅游，不打算回家了。于是她告诉电话里的人，自己要和男朋友去玩，没时间回家。
但是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她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她对陆放舟说：“过几天是我三奶奶的九十大寿，我得回家一趟。
见陆放舟表情有些失望，隋沫又道：“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再去问问王玲和夏欣，反正她们也不准备立即回家，可以去我家那里玩几天。我老家是个山村，有山有水，风景非常好。”
两人说话的时候，李皓也听到了，他笑着问：“能不能带我一个？”
“当然可以，人越多越好。”隋沫答应的很痛快。
陆放舟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可他分明记得，女朋友说她是单亲家庭，和妈妈一起生活，从来没有提过她爸爸。
夏欣和王玲也接受了隋沫的邀请，答应一起去她老家玩。
隋沫的老家就在本省，虽然地方偏僻了一些，但不算特别远。商量之后，李皓决定开车过去，他和陆放舟都会开车，路上也方便。
中途经过服务区的时候，几个人下车休息了一会儿。
王玲去了卫生间，但是十多分钟都没有出来。
隋沫和夏欣去找人，找遍了所有的隔间，都没有看到她，打电话给她也不接。
最后在服务区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她，她当时和李皓在一起，两人靠得很近，李皓似乎在摸王玲的后颈，动作十分暧昧。
两人被发现后，李皓尴尬地冲她们点点头就先走了。
隋沫目送他离开的时候，余光瞥见夏欣，她表情阴沉地看着王玲，眼神有些可怕。
隋沫心里一惊，但再看过去的时候，夏欣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还在好奇地追问王玲和李皓的关系。王玲说她看上了李皓，想和他发展一下。
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隋沫有些心不在焉地跟在她们身旁，她又闻到了那股腐烂的臭味。
走了几步，她发现自己的鞋带开了俯身去系鞋带，起身的时候，抬头正好看到了走在前面的王玲的后颈，那里有一块瓶盖大小的黑斑。
隋沫隐约记得谁和她说过，如果身上突然长出黑斑，就是被鬼附身了。
不过随即她就笑自己多心，这种说法可能是在某部电视或者小说里看到的，被她记混了而已，这世上怎么会有鬼。
隋沫无由来地哆嗦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阴沉下来的天空，快步追上了夏欣她们。
路上李皓开错了一段路，耽误了两个小时，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他们的车终于开到了隋沫老家的那座小山村。
坐在车子里，看向贵门村的方向，漆黑的村庄，挨家挨户门口都挑高挂着灯笼，有的是红灯笼，有的是白灯笼，在晚风中摇摇晃晃，似乎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至此，城市中的剧情彻底结束。
剧组拍完了这段剧情后开始换场地，所有人都需要搬去新建好的贵门村，由于这片地之前没有开发，附近自然也就没有酒店。
而秦乐他们剧组经常需要晚上开工，每天坐车往返剧组和酒店实在太耗费时间，她干脆将大部分空置的不需要拍摄内部环境的民房添了床和生活用品，专门给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居住。
一开始，大家接受度良好，就当是在体验生活，这种石头房子，除了一些特别偏远的没有发展科技的星球，已经很少能够见到了。
但是当剧组开始拍摄贵门村的剧情时，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隋沫他们到贵门村的第一天晚上，他们被隋沫的爸爸带着去拜访了即将过寿的三奶奶，在昏暗的石头房里，三奶奶坐在破旧的被褥中，干枯又布满老年斑的手颤巍巍地指着他们，说他们中间有一只鬼。
第二天，三奶奶吊死在了门框上。
隋沫去看尸体的时候，在三奶奶的后颈上看到了一块黑斑。
第050章 第 50 章
村里人完全没有调查三奶奶死因的想法, 反而热热闹闹的将原本准备好的寿宴变成了冥宴。
午饭的时候，隋沫的爸爸还端来两条很肥的烧鱼，说是三奶奶的儿子, 隋沫的二伯送过来给客人吃的。
二伯伯的手艺非常好, 鱼刚端上桌，王玲就忍不住先夹了一筷子。
吃完后才意识到隋沫爸爸没有坐下, 有些不好意思地请他一起吃饭，隋沫爸爸却摇头拒绝了，说他不饿, 让他们先吃。
陆放舟不吃鱼, 隋沫又因为有心事，没有胃口，最后两条鱼被其他三人吃得干干净净。
陆放舟吃完饭刚放下筷子, 抬头就看见隋沫爸爸站在窗外往里面看，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晚上, 村子里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有人结婚, 其实这只是冥宴的一部分。
王玲好奇地想要看看冥宴是怎么办的，晚上七点多, 几个人一起去了三奶奶家里。隋沫站在门口看向院子, 村里大半人都聚集在三奶奶家里, 惨白的灯笼下,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古怪的笑容。
隋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问身旁的男友陆放舟有没有感觉不对劲，可是陆放舟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而且村里的人也根本没有在笑。
最后，陆放舟以隋沫这几天累了需要休息为由带她回去休息, 李皓和夏欣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只有王玲留了下来。
第二天，王玲说还想吃鱼，隋沫爸爸就告诉了他们村子里鱼塘的位置，说他们可以自己去抓，用抄网捞到鱼可以拿去二伯那里做。
于是一群人在王玲的撺掇下，拿着两个抄网去了鱼塘。
去鱼塘的一路上都很安静，村民们似乎昨天睡得太晚，八点多都还没起床，也没人烧火做饭。
鱼塘周围的风景很好，池塘中的水泛着绿，但是能够看到里面有很多鱼。
王玲和夏欣一人拿着一个抄网站在岸边捞鱼，抄网是手工做的，一边是很长的竹竿，另一边的网兜也不小，王玲好像捞到了一条大鱼，声音急切地喊隋沫过来帮忙。
隋沫来到王玲身边握住竹竿，却并没有感觉到很强的拉力，正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被推着倒向鱼塘。
旁边的陆放舟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隋沫的手腕，而站在旁边的王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一股巨力拉入了鱼塘中。
整个鱼塘里的鱼瞬间沸腾起来，它们一窝蜂地涌向王玲，似乎在她身体周围吞吃什么。
王玲在鱼塘里挣扎惨叫，可能是因为恐惧或者疼痛，她的惨叫声几乎穿透了整个村庄。
陆放舟想要下池塘救人，却被李皓拦住了。
最后他们改用捞网，试图让王玲抓住捞网带她上岸。但是她却完全不停他们说什么，她漂浮在水中，不停的尖叫。
直至村民赶来，声音戛然而止，鱼群散去。
王玲没有溺水，她自始至终也没有沉入水底，而是一直飘在水面上。
但她死了。
被捞上来后，王玲身上带着一股难以遮掩的腐臭味，就好像一瞬间，她的身体就腐烂了一样。
那股味道，隋沫很熟悉。
她最近总是闻到的臭味，就是从王玲身上传来的。
“她的身体已经腐烂很久了。”陆放舟拉着隋沫往后退了退，沉声说。
“你是什么意思？”夏欣有些难以接受地问陆放舟，声音有些尖利，“你是说这些天和我们在一起的王玲是一具尸体？”
陆放舟沉默不语，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一定是这个鱼塘有问题，是这里的鱼把王玲害死的！”夏欣在鱼塘边来回走，情绪十分激动，她质问隋沫，“你爸是不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想要害死王玲的？”
“夏欣，你什么意思，这和别人有什么关系？”陆放舟听到女友的父亲被污蔑，脸色难看地反驳。
就在几个人即将吵起来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后生可不要乱说，我家的鱼塘很干净，这些鱼也很乖。”
村民们此时刚刚赶了过来，说话的是个瞎了一只眼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长得还有些丑陋。
“二伯。”隋沫见到中年人后，低低叫了一声。
隋二伯走上前，看了看已经平静下来的池塘，又看了眼被捞上来的王玲，对他们说：“她已经死了有一阵了，她就是你们之中的鬼。”
隋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二伯的话，她颤抖着声音问：“二伯，你怎么知道的？”
隋二伯用那只全白的假眼对着她，朝她露出古怪的笑：“村子里养的阴鱼，最喜欢吃脏东西，吃的多了，它们才会变得那么肥。”
“那我们昨天吃的鱼？”夏欣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村子里的鱼，都是我家鱼塘养出来的。”
夏欣和李皓捂着嘴跑去吐了，留下没吃过鱼的陆放舟和隋沫面面相觑。
这段剧情拍完，足足用了半个月时间。
期间下了一场雨，结果放在池塘里的鱼一夜之间翻了肚皮，秦乐不得不让人去买了一池子新鱼。
新买的鱼是本地非常出名的银线鱼，这种鱼在其他星球能卖出一斤一百星币的高价，由于秦乐说拍完之后随便吃，大家已经提前找剧组的厨师预定菜单了。
但是在最后一段阴鱼的剧情拍完之后，谁都不提吃鱼的事了。
最后那一池塘昂贵的银线鱼，被秦乐打包全部送去给了远在首都星的乔予薇，希望她在事后看到这段剧情的时候，不会联想到银线鱼身上。
贵门村的前段剧情里，为了过渡，基本没有鬼出没，但是大家依旧适应不良。
眼看着自己的男女主角都挂上了黑眼圈，秦乐只好给大家放了三天的假。
主要是因为导演本人也需要缓一缓，秦乐急需一个远离贵门村的放松的假期。
原本，秦乐已经计划好和薛弥一起去逛一逛的，但是去和她商量的时候，却发现薛弥已经换好了衣服，并十分为难地说她已经有约了。
秦乐满头问号：“你和谁约好了？“
薛弥脸颊泛红，不好意思地说：“卓南。”
秦乐简直百思不得其解，要是拍个爱情片，这俩人因戏生情也就罢了，她拍的是恐怖片啊，当然了，恐怖片的男女主也是有唯美爱情的，但这不是重点。
前些天卓南还被吓得晚上不敢出门，都这样了，他还能抽空和薛弥谈恋爱？
犹豫了一下，秦乐还是难掩好奇地追问：“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
“因为夜戏太吓人，我每天晚上拍完戏都不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这段话乔予薇原封不动地向秦乐转达过，她早就知道。
不过很快秦乐就反应过来了，薛弥所谓的不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不是在表达自己拍完戏后的恐惧，她是在描述实情。
秦乐眨眨眼：“你一个人害怕，所以就去找卓南了？”
“怎么可能，我是去找了我助理让她陪我玩游戏，然后她说两个人玩没意思，就拉了卓南的助理，卓南的助理又叫了他一起，后来我们就越来越熟……”
薛弥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秦乐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穿了一身正装，仿佛要去参加颁奖典礼的卓南。
卓南，一个在拍摄恐怖片期间被吓到腿软，但依旧没忘记谈恋爱的男人。
不知道应不应该夸他一句神经坚韧。
秦乐把人让进房间，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这俩人的黑眼圈绝对和拍戏无关。
秦乐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乔予薇，乔予薇的回答是，让她也去找个人约会。
她不屑地表示，自己根本不需要约会。
然而还没到下午，楚源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世上根本没有这么巧的巧合，她肯定是被薛弥那个叛徒出卖了！秦乐在心里暗戳戳地给薛弥记了一笔。
“我们要去哪儿？”坐上悬浮车，秦乐看着下面的标志性建筑，这似乎不是去城区的路。
“三号体验馆。”
“那是什么地方？”秦乐不解。
“军方开设在民间的机甲体验馆，你不是对机甲感兴趣，带你去玩机甲。”
不得不说，在拿捏秦乐兴趣的这方面，楚源永远都有独到的见解，她确实非常感兴趣。
三号体验馆的位置比较偏，好像也不是对所有人开放，楚源是拿着现役军官证才带她一起进去的。
体验馆内人不少，各种各样的淘汰机甲被摆设在展览馆内，旁边都有介绍，甚至还有操作说明，不过那些说明对秦乐而言过于学术，完全听不进去。
两人在展览馆内逛了一圈，楚源问她：“喜欢哪种机甲？”
秦乐毫不犹豫地指着五年前才被淘汰的那款银色机甲：“那个。”
“行，带你去试试。”楚源带她去了机甲体验场，足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旷体验场内，已经有十多台机甲正在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仿佛随时要瘫倒在地一样。
楚源要了一架机甲，等了不到十分钟，工作人员将他们引入准备室。他们从准备室不大的小门走进机甲驾驶舱，驾驶舱并不宽敞，两个人坐在一起还有点挤。
秦乐乖乖坐好，楚源替她扣上三道安全带，仿佛要将她五花大绑。
她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身体，感觉自己被钉在了操作椅上。
“我一定要这样吗？”她转头问楚源。
他身上就什么都没绑。
“被安全带固定住，或者被我固定住。”楚源指了指自己的大腿，“你可以选一个。”
秦乐果断选择了前一个。
不再考虑安全带的问题，秦乐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操作台上。
这个操作台很眼熟，和她之前在楚源那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操作台前还有对外的视镜，就像是一只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眼睛，不但可以看到外面，还能够看到自身的每一处。
秦乐好奇地把驾驶舱的每一处都看了一遍，楚源才开始教她怎么让机甲走路。
对人而言，这是相当简单的动作，但是对机甲而言就不那么容易了。
她需要先按迈左腿的指令键，然后要适时甩右手，再迈右腿，再甩左手，如果指令间隔没能掌握好，机甲就会失去平衡。
走路的按键并不复杂，但是熟练应用很难。
在地上瘫了好几次，秦乐才勉强学会维持平衡，但走路的动作依旧一卡一卡的，就算这样也足够让她兴奋了。
再看看其他机甲，现在连走路都难，她觉得自己简直太有天赋了。
“可惜我当年去学了导演，联邦失去了一名优秀的机甲驾驶员。”
楚源手指在操作台的按键上点了一下，秦乐操控的机甲瞬间瘫倒。
他还在旁边说风凉话：“联邦可能不太需要你这么优秀的驾驶员。”
秦乐恼羞成怒：“你闭嘴。”
驾驶机甲比想象的更有成就感，学会了走路之后，秦乐就有点不满足了，抓着楚源让他教自己更难的动作。
楚源教她蹲起的动作，但是她把握不好平衡，总是坐在地上就起不来。
他演示了两遍秦乐也没能学好，最后干脆握着她的手，让她感受敲击操作按键的节奏感。
楚源的手很大，完全覆盖在她手上，手指交叠，带来不一样的触感，这一瞬间秦乐的注意力不禁有些分散。
她无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外视镜，外面有一架和他们一样型号的机甲正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那架机甲的操作者似乎并不是新手，机甲走得很稳，但是继续向前的话，会撞上他们。
秦乐正想提醒楚源，却见那架机甲突然朝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她第一次见识到机甲的速度，只是眨了一下眼，那个庞然大物就已经出现在不远处。
原本正捏着秦乐手指陪她玩的楚源扫了一眼外视镜，眸色微沉，松开秦乐的手，双手在操作台上快速敲击起来。
秦乐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操作舱来回晃悠，如果不是安全带固定，她现在可能已经飞向四面八方了。
那台机甲靠近后，直接朝着他们挥出一拳。他们的机甲则后退一步，身体后倾以极其微小的角度躲过了那一击，随后机甲的机械臂撑在地上，抬腿朝对方机甲扫了过去。
这种动作，让人来做都有点困难，何况是用机甲来做。
短短几秒钟，两台机甲已经交手几个回合，秦乐完全没有见证真实机甲对战的激动，她已经彻底晕了，在机甲驾驶舱内天旋地转，意识模糊。
“楚源……”秦乐小声叫楚源的名字，身体上的难受无法形容，眩晕恶心感觉意识要离开身体一样。
楚源分神看了一眼秦乐，在对方再次袭来的时候没有躲开，而是硬接了一下，然后双肘狠狠击中了对方机甲的颈侧，也就是驾驶舱的正下方，能源仓的位置。
能源仓被击中，对方机甲陷入僵直状态中无法再被操作，这是体验馆专门添加的机甲保护措施。
两架机甲彻底停手，周围赶来的持枪保全才上前，喊话要求里面的人立即下来。
秦乐在驾驶舱里缓了一会儿，楚源才半扶半抱地带她出了驾驶舱，而对面那架机甲的驾驶员也从里面跳了下来。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头发略长，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完全不在意身旁拿枪指着他的场馆保全，而是朝楚源吹了声口哨：“你的机甲玩得不错。”
“你也不错。”楚源打量着这个人，神色不动。
“先生，你们不经允许损坏了训练场的机甲，并且违规操作……”一位主管上前，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年轻男人已经开口了：“多少星币，我一起赔了。”
“两台机甲的维修费以及保养费，共计三十万星币。”
那男人耸耸肩：“没问题。”
和主管去付账的时候，经过楚源身边，那人脚步停了一下，转过身对楚源说：“我叫元向星，很高兴见到你。”
这个名字让楚源眸光一暗，那人则是咧嘴一笑，摆摆手离开了。
楚源发了一条通讯后，才扶着秦乐来到休息室。
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秦乐才终于找回了直立行走的本能，但是迈步的时候，还是感觉脚下轻飘飘的。
“还玩吗？”楚源问。
秦乐摇头，她现在只想回去休息。
“走吧，我送你回去。”
“等等，刚才那个人呢？”秦乐抓住他胳膊，手下的肌肉紧绷，“他还没道歉，他是不是有毛病？”
想起刚才那个神经病，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楚源失笑：“去交罚款了，下次有机会再揍他。”
“好吧。”秦乐泄了气，挂回楚源身上，让他带自己离开。
因为还没怎么缓过来，回去的路上秦乐都没什么精神，也就没注意到，离开第三体验馆的时候，他们的悬浮车周围，始终跟着几辆军用悬浮车。
楚源在回去的路上变得有些沉默，秦乐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直到悬浮车停在剧组门外，楚源替她打开车门。
“我回去了，拜拜。”秦乐不走心地朝他挥挥手。
楚源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背影：“秦乐。”
“啊？”秦乐转过头。
“注意安全。”他没有和她说再见。
直至秦乐的背影消失，楚源转身上了停在外面的军用悬浮车，很快，悬浮车消失在天边。
回到军营后，楚源第一时间连通加密频道，直接进入联邦元帅的通讯频道内。
“出了什么事？”韩天啸的声音传来。
“刚刚有个人来试探我，说他叫元向星。”
元向星是他曾经的叔叔的名字，因为反对亲王独裁，死于一场军事演习中。或许恰好有人叫这个名字，但那个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人呢？”
“我的人跟到半路被甩开了。”
韩天啸沉默了一阵才道：“能猜到是哪方派来的人吗？”
楚源：“皇帝派来的人，或者是亲王的狂热支持者，我倾向于后者。”
皇帝一直就知道他没死，甚至可能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想要试探他，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故意挑衅。
除了皇帝之外，最有可能的就是亲王那些四散逃离的忠心下属，他们知道他还活着，一定很想为亲王复仇。
但他们不该这么快就知道他的身份，并前来试探，除非联邦有人故意泄露了这个消息。
这不奇怪，他外公有敌人，也有很多人，不希望看到联邦元帅还有继承人活着。
“双湖星不安全了，先回来吧。”
“知道了，我会尽快交接。”
此时，在远离双湖星的一艘私人星舰内，自称元向星的年轻男人正在反复观看两台机甲的交手视频。
他身旁，一名技术人员正在用特制星脑对视频进行分析。
另外两名穿着已经被淘汰的旧式帝国军服的高壮男人则在等待结果。
很快，那名技术人员开口道：“殿下，通过对比发现，这个人的机甲操作习惯和元隋少将留在帝国军校的机甲演示视频的操作习惯相似度达到90%以上，基本可以确认是同一个人。”
元向星嗤笑一声：“不愧是父亲生前都看好的帝国元帅接任者，咱们这位少将可真是了不得。”
“殿下，我们现在去除掉他。”站在左边的男人先开口，咬牙切齿，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杀意。
元向星摆摆手：“别做无谓的牺牲，我们需要好好计划一下。他害死我父亲，就一定要赔命，既然要他死，就一击毙命，不让他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是。”
元向星盯着依旧还在播放的视频看了好一会儿，冷笑一声：“他不会每一次，都运气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