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一个二缺,莫景和心情大好,他美滋滋的带上口罩,对着司机打了个响指:
“师傅,去xx小区,帮我放个音乐。”
司机没理他。
只是冷酷的开车。
莫景和扥直了身子,怎么回事,现在的司机都这么冷漠吗?那这世间还有什么温暖可言?
他注意到车的后视镜被收了起来,一切反射的东西都被换了一层黑纱......似乎是有意防止别人照镜子。
做到这种程度说贴心肯定就是冤枉人了,莫景和直接探头去看这司机的样子。
当注意到那人的侧脸时,他懵住了:
“......徐承?”
座位上,带着黑框眼镜的徐承是一点声音都懒得发出来。
“你偷人家车干嘛?”
徐承终于给了他莫哥一个眼神,其中饱含了一种看睿智的情绪,他平和的说:
“因为我活腻了。”
“别打岔,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莫景和紧张的问他,他怀疑是不是程亦一直在派徐承跟着自己?
徐承开着车,当了莫景和几年的助理,可以说没有比自己更了解这位大影帝性格脾性的人,他并没回答莫景和的话,而是问了句非常私人的问题:
“莫哥,你是想通了吗?”
“什么意思?”
莫景和对徐承这突然提起的话有些警惕。
“说起来,你和程总结婚这几年,一直对人都是很冷清的,为什么最近突然变得......我感觉,和刚认识你的那会儿很像。”
莫景和紧张的回答:“是......是吗?”
“还是说,你彻底疯了?”
车里顿时变得沉默起来。
空气有些压抑。
莫景和眼神闪烁,他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的他不仅怕照镜子,甚至把想离婚这俩字都写脸上了。
自己在熟悉的人眼里,除了疯了这个解释,确实没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证明他性情大变了。
但让他伪装成原主之前的性格活着,也根本不可能。
先不说那样做没法达成目标,单就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样子,他想一下就浑身不适了。
“我在你眼里真的很疯吗?”莫景和无奈的问。
“额......也不是。”徐承找补,“就是感觉莫哥你有点......不像你了。”
此刻已经到了小区停车场,徐承停好车,他感觉自己其实刚刚不应该问那些事,有点管的太宽了,这是老板的家务事,他就是个中介人罢了,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可他有时候看到莫景和脸上,那极力掩饰的歇斯底里,又在顷刻间收回的样子,还是有点心疼他这个老板娘的......
“莫哥,我刚刚说的话你别在意,你别放心里。”
莫景和下车时听到了徐承的解释,他摆摆手,“算了,以后接我提前打个招呼,别开这种出租车,走了。”
徐承也下了车,他看着莫景和走进楼里的背影。
转头看向自己开的这辆带着小棚车顶架的suv,掏出手机开始汇报信息:
【程总,我今天在医院对面烟酒店接到的莫哥。】
【他被人骚扰了,但我来的及时应该没留联系方式。】
【莫哥现在很难分清一些现实的东西,他连出租车和私家车都分辨不出来......】
【已经安全送回家了,还要跟着莫哥上楼吗?】
程亦直接打来了电话,徐承接通:“喂,老板。”
“不用跟着,看来真的有点变严重了......你来医院接我一下,然后把车给我你自己打车回家吧,我得去机场接个人。”
徐承老毛病犯了,他一看手机,6点30了,加班了半小时,“好,到地方可能要十五分钟,老板加班费和车费别忘了,我这就过去。”
“......”
莫景和一回到家就开始头昏,他撑了一路已经快不行了,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一阵一阵的发疼。
他趁着还能看见,赶紧找到眼药水滴进去,躺在沙发上等待眼睛消化。
由于太渴,莫景和闭着眼摸索着茶几上的玻璃杯,手指摸到小暖壶后倒了半杯,直接喝进了嘴里。
里面的水是温水,有股药茶味儿,像是之前程亦喂他喝的药,有点苦但不多。
烦躁焦灼的心里渐渐平静舒缓。
莫景和安静的躺了五分钟后睁开眼,才7点多啊,还能看见,看来离他眼瞎还有一段时间。
手机传来叮咚一声,莫景和拿起来一看,是陈亦给他发来的信息。
【哥,你到家了吗?】
莫景和回他:【嗯,你呢?】
【我...我还在医院等人。】
右眼一阵酸疼,莫景和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他突然说:
【那,能麻烦你个事儿不?我在医院的诊断报告能拍给我吗?】
【好。】
对方什么都没问,过了一会儿,就把诊断报告发了过去。
莫景和点开图片,因为撞的是头,所以里面有检查眼部的报告,他仔细阅览了一遍,除了头部皮外伤,眼睛检查上面显示无任何疾病,瞳孔发灰也是他眼珠的原色就是如此,没有任何问题。
那为什么?
他一到晚上就看不见呢?!
似乎是看莫景和不回复,程亦试探性的问他:
【能问吗哥?你要这些干什么?】
莫景和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皱着隽眉打字:【小陈,你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眼睛明明没什么病,却一到晚上就固定的时间就看不见任何东西吗?】
对面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回复道:【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哥你今天早点睡怎么样?】
【也许吧,那晚安。】
【晚安哥~】
莫景和看着诊断报告,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抛,啪嗒一下声音很大。
压力太大,这个解释真的是万能的,要是他穿越这事也能用这个词解释就好了。
那样的话,他醒来就还是那个声名显赫的影帝了。
而不是现在,连离个婚都这么四面受阻。
a区北机场。
最后一班机卡着时间7点准时到。
一个女生似乎是第一次来这个地区机场,她对着一旁摊位上的小木鱼手镯满眼星星的看着。
“哇哦!这玩意可好了,辟*邪超棒!”
耳边传来欣喜的声音,女生扭头,看到个身穿白色毛衣和白色阔腿裤,长得非常风流的男人,耷拉着黑眼圈,比她还认真的挑着小玩意,嘴里神神叨叨的,“我嘞个去!桃木!这个好啊!老板,我要这个。”
这古怪的男人手里提着拉杆箱,买了一堆木鱼桃木和红绳小佛珠,往兜里一装,在胸口又划了个十字,“阿门。”
“......”
女生瞬间不想买了。
男人似乎看见了女生的眼神,他哎呀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印堂,“美女,你看,我这阴气重的很呐,理解一下哈~”
机场外的停车区,程亦从车里下来,看了眼手机的收件:
余河:【啊啊啊!我到啦!快来接我啊兄弟!~(?e`)】
毕竟是最后一班机,这个点也没多少人,程亦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个拉风的身影。
余河一副看见亲人的样子,他嗷嗷的就想扑过去,被程亦用警告的眼神给硬生生怼了回去。
“哎呀,你好凶啊,兄弟我出国这么久,你就这个表态?接风宴呢?怎么就你自己来?袁涛那二货呢?”
“死了。”
程亦拿过他的箱子给放后备箱。
“啊!怎么死了!”
余河瞬间一脸见鬼的恐惧样,他赶紧掏出兜里的桃木和木鱼佛珠,边鞠躬边划十字,还双手合十,“老天爷上帝啊,涛儿~别来找我,我找人超度你!!绝对!让你在下面当牛做马...额不是!反正不要找我就对了!!”
程亦已经坐进驾驶位了,他摇开车窗,不耐烦的看着余河,“上车,我有正事,别耽误我时间。”
余河撇嘴,他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缓缓吐出一口气:“说吧,千里唤哥有何事?”
安静的空间里,程亦突然打开车窗,没忍住的点了根烟。
“你相信这世上真有因果报应吗?”
余河耸肩,“不信啊,不然我干嘛要出国,还折腾了一堆学了精神学。”
程亦也不信,他和余河袁涛都是一辈的,认识余河稍晚一点,但仨人还是兄弟,可以说余河是他们里最极端的那个,生长在典型高级精英范儿的家族里,然而他骨子里却透着顽劣,特别热爱玄学,但又不信玄学,为了了解玄学天天白天殡葬馆前蹲鬼,然后夜里去蹦迪,然后回去就忏悔痛哭,整个人生就只透出来了俩字:蠢货。
所以程亦才不信的,他比较倾向于余河学了是不是专门治自己的......
“你学精神学怎么样?”
程亦启动车子,颇为不安的问。
余河煞有介事的咳嗽两声,还从兜里掏出他的银边眼镜带上:“这个说法啊,不准确,不是精神学,是脑部皮层神经元的研究,及探索精神分裂行为思想关系!”
名字整这么花哨,说白了就还是研究精神病的......
“你......自己没学神经吧。”
程亦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