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等级？”
凤无耸肩，并没有立刻回答于辞的问题，而是说：“玩家等级达到中级会自动开启游戏榜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于辞一脸狐疑的盯着他，总觉得这个妖孽肚子里没憋什么好水儿。
……
二人一路闲逛来到了雷切尔口中的西市区。
这里与于辞他们刚才见到的东市完全不同。周围的环境萧条闭塞，摊贩更是屈指可数。如果说东市繁荣兴盛，那么西市就是百业凋敝。这样的市场条件，于辞打死都不信雷切尔那样的人能选在这里买卖货品。
凤无大概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转头与他对视一眼，二人保持警惕，继续朝前走。
西市区并不大，可以说是一眼就能望到头。可就是这样的弹丸之地，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发现雷切尔的踪迹。
“他应该就在西市区，怎么会找不到人呢？”于辞不断的搜索着四周仅有的几间老旧房屋，他们立在街道的两侧，宛若风烛残年的老人，摇摇欲坠。
于辞二人挨个进去查探，没有发现任何一处与雷切尔相关的踪迹。
这时，凤无突然在一根断了半截的柱子前停了下来。
他摸着柱子上错综复杂的纹路，意味深长的说：“这里虽说是空旷萧条，人迹罕至。可往往有些生意，只能在这种地方才有的做。”
于辞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说，地下黑市？”
“嗯，雷切尔既然明目张胆的告诉我们他的目标区域所在，还堂而皇之的让我们来找他，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他有足够的信心不被找到。要么，就是故意透露消息让我们来找他的。”
“他把我们放到东市和西市的交界处，大概也是为了隐藏西市的秘密，为他争取时间。毕竟一般的游客，一定会选择人多热闹的东市，而不是这看似萧条的西市。”
“照这样来看入口应该就在这附近。”于辞说着动身在周围探查着。
地下场的入口一般来说都不会设置的很醒目，但也不会过于隐蔽。大概就是利用人们“危险既安全，大隐隐于市”这一心理，放在经常能被看到却又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于辞打量着周围的地形，西市只有与东市相对的一个入口，南北皆是过往的商道。
两边除了于辞二人刚刚查探过的房屋之外还立着一些残缺的建筑。那些建筑也都不是封闭式建筑，仿佛是刚浇筑了地梁，然后主体砌筑盖出了房子的基本结构，就被搁置了的烂尾工程。
建筑内的“风光”几乎是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二人的眼下，除了一些商贩放在那的桌椅之外就没有任何物品了。但保险起见于辞二人还是进去查看了一番，并没有什么意外收获。
于辞看了看已经偏西的太阳，有些焦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之前温格太太说过他们每次来镇买卖后，要隔很久才会再次来进行买卖，所以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凤无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别急，会找到的。”
于辞狐疑地看着他，“难不成你知道入口在哪？”
凤无理直气壮：“不知道。”
于辞：“……”那还这么信誓旦旦……
他低下头思考着，即醒目，又隐秘。这种话的意思在于辞这里和五彩斑斓的黑没什么区别。
要说醒目，这里除了那个挂着西市路牌的街口外，没有一样东西是能被人一眼就注意到的。
等等！路牌？
他记得东市门口是没有路牌的，繁华的街道都不设置路牌，为什么西市会有？
于辞觉得自己头顶的灯泡“叮——”的一声亮了。
他一把拉过凤无跑到西市大门口，左右两根硕大的罗马柱相对而立，头顶是刻有浮雕的弧形名牌，赫然写着“西市”二字。而左边的罗马柱前立着一个指示牌，上面有许多的路标指示。
于辞上前，尝试着去转动指示牌，“咔嚓”一声，第一个指示牌被转动了。
二人对视一眼，等待了片刻，无事发生。
他接着去转动第二个，这次却失败了。
“滴滴——”熟悉的提示音响起，于辞面前突然弹出一个透明面板。
【温馨提示：玩家触发机关路牌，一次只能转动一个哦~】
于辞：？？？到底是那个神经病弄的破游戏！为什么要把提示做成夹子音？
他心里虽然在狠狠吐槽，身体却诚实的把第一个指示牌转了回来。
“咔嚓”，第二个指示牌转动了，依旧无事发生。
【警告：玩家仅有三次机会破解西市的秘密，如果失败将丧失本轮资格。】
于辞：……
祖安人，祖安魂。他觉得自己就要压抑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别生气了。”凤无看着他两颊鼓鼓，怒不可遏的模样，赶紧顺毛，“这游戏是有些恶趣味，喜欢给人插刀，还喜欢看着玩家在它的股掌之中挣扎。”
于辞一脸好奇，“你对游戏很了解？”
凤无收敛笑意，淡淡的说：“倒也不是，只是有些渊渊罢了。”
于辞如坠迷雾，直觉凤无不愿意说的那些事情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既然你能想到大门，顺着思路下去说不定就能打开地下场的入口。”凤无轻轻敲了一下于辞的脑袋让他回神。
于辞看着指示牌若有所思。
他之所以能想到大门就是因为它足够显眼，显眼到让人觉得理所当然。所以在经过大门时他们几乎都不会去在意，甚至不会特意去看它。
按照这个思路的话，指示牌分别指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上面写着能够到达的第一目的地，看上去倒也没什么显眼之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于辞看着剩下的东和南两个指路牌有点焦躁，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平复了一下脑海中杂乱的思绪。
突然想到了昨夜那个恐怖又带着悲凄的声音，他红唇轻启，慢悠悠的说：“南边吧。”
凤无的动作干脆利落，在于辞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搭手上去转洞指示牌，没有半分犹豫。
转动的过程仅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但在于辞看来却仿佛被放慢了数十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咔嚓”一声，木牌转动。
一秒，两秒，三秒……
于辞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已经大到振聋发聩的地步。
游戏的提示音没有响起，但醒目的西市大门也没有发出任何改变。
于辞不耐烦了，一脚踹在柱子上，“给点儿反应啊倒是！”
凤无赶紧伸手拉住他，指着前方的某处说：“别伤了自己，你看那儿。”
于辞收起心中的烦躁，顺着凤无指的位置看去。
只见最先他们查看过地烂尾工程，竟然消失了，二人赶紧走过去查看，发现原本是墙体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大概三指宽的裂缝。
二人连忙在裂缝周围东摸西看，果不其然找到一块隐藏在杂草和泥土当中的机关。
凤无上前伸手一拉，就轻而易举的把看上去百十来斤的厚重石块儿拉开了。于辞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
石块被挪开后，一条石头铺成的台阶映入眼帘。上面因常年受地下的湿气和潮气侵染，早已满是苔藓。
凤无先一步下到地下通道，发现里面一片漆黑。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个手掌大的东西，瞬间整个通道亮如白昼。
“夜明珠？”于辞错愕，“这是奖励道具？”
“嗯……算是吧。”凤无递过一只手：“小心点，这里很滑。”
于辞看了半晌，还是把手搭了上去。相处越久，他就发现凤无越神秘……
很快，他们就下到了石梯的最底层。或许是夜明珠过于显眼，凤无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火折子，轻轻吹了吹把它点燃。
“你还有这古董玩意儿？”这种东西于辞从前只在书和电视里见到过，实物还是第一次见，所以满是好奇的拿过来把玩。
凤无见他玩的开心唇角逐渐上扬，“之前副本送的小物件，一直也没能派上用场，差点把它忘了。”
于辞看着火折子没有说话。
看来副本确实会送一些奖励道具给玩家，但……他余光撇了一眼凤无，他的脸隐藏在淡淡的火光下，即使如此，还是美得让人心惊。
“怎么了？”见于辞盯着他，凤无提醒道：“想看以后有的是机会，走路看前面。”
“……谁想看你！”于辞恶狠狠道。
他火速正过脑袋，耳朵上的一抹红却出卖了他。
气氛迷之沉默，片刻后于辞开口：“……你这道具在哪儿刷的？”
“后面的高级副本会有掉落。”凤无说得云淡风轻，仿佛高级副本是件很容易的事。于辞瞬间酸了……
他现在才初级，这个副本过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升到中级，而凤无却连高级副本都进，可能还不止一次。
“你进过很多次高级副本吗？”手里道具一套套的。
凤无托着腮思考，有些不确定的说：“不多，大概……十几次？”
……
于辞彻底自闭了。
人家过一次都怕把命折在里面，他倒好，居然进了十几次？真，刷副本。
他丧气的表情逗笑了凤无，凤无拍拍他的头。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要是想去以后我可带你去。”
于辞瞬间感觉自己又可以了：“真的？”
凤无看着他亮晶晶的桃花眼道：“二哥哥难道连我都不信了？不过下个副本不行，跳级生在那里可是会死的很惨哦~”
于辞翻了个白眼，卖萌可耻。他把火折子塞回凤无手里，拿着这玩意儿总觉得糟心。
凤无一边举着火折子，一边牵着他的手，在昏暗的火光里继续向前走。
地下通道里除了路长倒是没什么危险的机关，二人走的还算顺利。路的尽头是三扇各不相同的门，都是中欧世纪最常见的花纹与图案，深褐色的木门立在狭窄的甬道里，古旧又朴素。
于辞随便打开了一扇门，门后的场景却令人触目惊心。
于辞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身后的凤无立刻上前揽住他。
他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鼓足勇气抬头去看。
宛若仓储室的空荡房间被隔成了一个个的方形小空间，每个空间大概只有一平方左右，高度目测都不高于一米八。而这样的狭小的格子里居然每个都塞着一名少女！
于辞看着眼前被强行塞进这里，宛若宠物笼中的宠物般的少女震惊到说不出话。
现实里他也曾看到过类似的新闻，但从未有过如此之多的人数。始作俑者还像个收藏家一样，打造了这个秘密空间，把她们陈列进去。简直丧心病狂！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附上了于辞的双眸，平日里低沉而魅惑的声音此刻正经又严肃。
“乖，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