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求仙人救命(重修)
“你还真是一点教训都不吃。”林清瞧着他痴楞楞的傻笑竟也没忍住低笑了一声, 只觉得这条鱼真是蠢,都被自己这么掐着了居然还能笑得这么高兴。
不仅仅笑了,还傻乎乎地说自己好看。
这若是换作任何一个人, 怕是都要将其抓走送去永和坊了。
他虽然不会将其送去永和坊, 但还是得给他点教训, 不然他是一点儿也记不住。
意识到这儿, 他将人从水中提了起来, 另一手抚上了他白皙的肩头。
见那儿有淡淡的微光传来,知晓是这人的鳞片,他笑着攥住了其中一片轻扯了扯,道:“疼吗?”
“唔——”白之如被这么扯了鳞片只觉得心尖有一抹异样涌了上来, 看着林清的目光愈发的痴迷, 薄唇轻启着低喃出声。
他感觉不到什么太过厉害的疼意,反而觉得酥酥麻麻, 甚至还很喜欢他的触碰。
“恩?”林清见他好似并不疼下意识轻皱了皱眉,片刻后才稍稍用了些力道,可仍是没有什么反应。
这让他很是不解,难道鲛人没有痛觉吗?
他这疑惑也才出, 下一刻便知道不是没有痛觉,而是没有扯到能让他痛的那枚。
当他的指尖落在白之如的心口时, 清晰的察觉到这人的颤意, 那儿同样也有鳞片,若不是晨光的照耀怕是根本就瞧不出来他身上的鳞片。
瞧了一会儿,他才扯了扯心口的那片,清晰的感觉到这人猛然蜷缩了起来, 漂亮的眼眸中更是带上了疼意。
“阿清, 疼。”
许是真的疼了, 白之如低低地唤了一声,话音中染上了颤意,漂亮的美眸里边儿更是带上了一抹红晕。
可都如此疼了,他却还是没有离开,只乖乖地倚在他的跟前,任由疼意在他的心口蔓延。
“疼了?”林清听着那一声‘疼’下意识放轻了手上的力道,见这人点了头,这才笑着道:“疼就要好好记着,若再有下回,我就把你的鳞片都拔了,可知道?”
随后他才松了手,同时将飘在水中的红衣又给扯了过来,按在了他的头上,将人往水中按了些。
白之如这么沉入水底后好一会儿才浮了上来,躲在红衣下满是委屈地瞧着。
他喜欢同林清亲昵,喜欢亲他,更喜欢同他生小鱼。
可林清不喜欢。
这般想着,他是愈发的委屈,半句话未有。
林清见他满脸的委屈,俨然一副被欺负的模样,下意识掩唇低笑了笑,道:“你还先委屈上了,若再有,定是会拔了。”
先做错事的人到是先委屈了,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阿清。”白之如听着这话委屈地轻眨了眨眼,瞳孔里边儿的红晕愈发的深。
他探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攥住了林清的衣裳,低低地道:“我很乖,阿清别拔我的鳞片。”话音里边儿染满了颤意,有那么些可怜。
林清见状也知道自己应当是吓着他了,不管怎么说,这条鱼也才成年。
一条才成年的鱼,在他们这些修炼了百年的修士眼里,可不就是小孩儿嘛。
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低身往他的跟前倚了些,指尖也随之抚上了他的下颌。
那儿被他掐的红润一片,本就白皙的脸庞,使得这抹红痕愈发的清晰,惹人怜惜。
指尖下的触碰染着令人心颤的暖意,轻抚之下更带轻柔。
白之如轻眨了眨眼,片刻后才侧眸嘶磨着倚在了他的掌心,后头还启了口轻轻咬着林清落在唇边的指尖。
想来是极其喜欢他的手,嘶磨啃咬之下他还探了舌尖舔允着,就好似是在尝着什么最喜欢吃的食物一般。
舌尖拂过带着一抹酥麻,林清见状低笑了笑,同时还抬起了手。
白之如一见,缠着也跟着起了身,含着他的指尖细细嘶磨着。
如此之下,竟是有低低地水声缓缓而来,很是暧昧。
海棠花落,拂散了莲池内的冷意,染上了一抹暖意。
红衣似血,蓝衣皓雪,俊美无暇。
林清陪着白之如在池边上玩闹了一日,到后头许是玩累了,白之如半趴着窝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清冷的月色落入池面,宛若水中白玉盘,琳琅珍品。
“这么晚了。“他瞧了瞧挂于天际的月色,片刻后才看向了怀中睡得香甜的人。
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漂亮的尾鳍在水中缓缓摆动,竟是半刻也不停。
他倒也没有想到,居然同白之如玩闹了这么久,都入夜了。
又在池边坐了一会儿,他才将怀中人抱着又放回了水中,打算去天知阁。
只是这也才松手,白之如竟是醒了过来,但因着也才醒,美眸里头染着一抹倦意,低低地唤着,“阿清?”
“恩?”林清俨然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醒了,见他迷迷糊糊地瞧着自己,笑着道:“乖乖看家,好吗?”说着抚上了他的唇,嘶磨着将上头残留的清水给抹去了。
白之如本就迷糊的很,以至于他说了什么那也是半句没听明白,只恍恍惚惚听到那句看家。
他乖乖地点了点头,恍惚之下搂上了他的颈项亲吻着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这才蜷缩着又窝在了他的怀中。
林清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给晃了神,低眸时见这人已经睡着了,眼底带上了些许无奈。
他没说什么,将人放入池中后,起身离开轻云山去了天知阁。
至于放入池中的白之如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好似吃了蜜糖般甜的厉害,同时还将边上的红衣给抱在了怀中。
“阿清,好甜。”他低低地念着,嘴角一扬睡得也愈发的深沉。
入夜后的天知阁相较于白日里的喧闹要清冷许多,阁外点了天灯,阁内更是灯火嘹亮。
接取任务的修士并不多,只依稀几个,大多都是散修。
林清推门入内时传来了一番声响,几人纷纷回眸看来。
但也不过一眼,几人又都转回头处理自己的事了。
他四下瞧了瞧,寻了一处还算角落的地方,缓步走了过去。
收录任务的天知阁弟子正在整理卷轴,注意到前头传来动静,抬眸见林清站在前头。
他轻点了点头,道:“可是来接取任务?”
“恩。”林清点头应了,侧眸看向了边上罗列的众多卷轴,道:“适合一人的可还有?”
天知阁弟子听闻先是从记录簿上瞧了瞧,随后才轻应着点了头,道:“有,还剩下几个,不过报酬不高但还算简单。”说着将手中的白玉卷轴递了过去。
林清接过卷轴细瞧了瞧,当真如天知阁弟子所言,报酬确实不高,甚至比先前几回的还差。
这也使得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可目光却仍是在卷轴上寻着。
只可惜,寻了一圈也没有寻到合适的。
“没有吗?”天知阁弟子见他皱眉多少也瞧出了些,低眸张望了一番,又道:“不然再瞧瞧其他的?”说着又翻了个卷轴递了过去。
林清听闻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接过了天知阁弟子递来的。
方才那张寻不到也只能换一张了,不过今日接取任务的修士极多,怕是也寻不出个好的来。
果不其然,卷轴上的任务所剩无几。
但再如何少,到也比上一张卷轴的要好些。
他发现底下还留着个帮忙送东西的任务,报酬不高只有两枚二品罢了。
送东西的任务极其常见,大多都是一些路途较远且比较急的东西,他接过几回,还算简单。
这会儿也没什么别的任务可接,送个东西倒也无事。
他将卷轴递到了天知阁弟子跟前,指了指送取的任务,道:“东西呢?”
天知阁弟子听着他的询问低眸瞧了一眼,随后才抬起了头,道:“这任务是天命城酒楼掌柜呈上来的,送取的东西还得道者自行前往天命城。”话落才取了笔在上头做了个圈,接着又递了张相关任务的羊皮卷。
“多谢。”林清听闻接下了递来的羊皮卷,道了一番谢才离开了天知阁。
羊皮卷上只简单写了天命城掌柜,其他的倒也没有多提及。
他在天知阁外站了片刻,细瞧了一会儿才收了羊皮卷腾云离开。
天命城距离天知阁有数十里地,腾云稍些时候,在夜半时分他才到了城外。
因着天色太晚,城内空无一人,他也只得等到第二日天明才入了城。
酒楼外蹲着几个乞丐,在瞧见他前来时哄闹着四散离去,躲到了角落中。
林清见此并未多作停留,很快就到了酒楼前头,瞧了瞧紧闭的屋门才缓步走了上去,伸手轻敲了敲门。
但也不知是不是天色尚早,敲门下酒楼内是寂静不已,许久都不曾出声。
“还未起吗?”他疑惑地低喃了一声,随后才又去敲门。
也正是这一声敲门,酒楼内终于是有了动静,只听着一道满是不耐的声音从里边儿传来,“谁啊,天都还没亮就敲门,吵死了!”
酒楼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片刻后就见紧闭的屋门被推开,一个身着布衣的伙计出现在眼前。
许是被吵醒很是不悦,他低低地打了个哈切,满是不高兴地看着眼前人,道:“什么事。”话音中的不悦也同样是极深。
林清见此什么都未说,侧眸瞥了一眼酒楼里边儿,这才缓步走了进去。
“诶诶诶!”伙计一见他入内忙唤了几声,可却没能得到什么回应也就不再喊而是将门都打开了,嘴上还嘀嘀咕咕念着大清早之类的。
酒楼内很是安静,想来同这会儿也才晨起有关,除了这个伙计外并无他人。
林清入内后四下瞧了瞧,随后才看向了后头的伙计,道:“掌柜可在?”
“掌柜?”伙计这会儿还有些未睡醒,以至于听着这话时迷糊了半天,好一会儿后才醒转了过来,打着哈欠指了指后头道:“在后头。”边说边将门全给打开了。
也是在这时,里头传来了声音,就见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那人瞧见了林清,到是没有同伙计那般的不耐烦,笑着迎了上去,道:“客官要吃些什么?”
“掌柜,他是寻你的。”伙计听着酒楼掌柜的话回过了头。
酒楼掌柜听闻低应了一声,满是疑惑地看向了林清,道:“有什么事吗?”
林清见此也知晓这人就是天知阁口中的酒楼掌柜了,他将羊皮卷递了出去,道:“可是你呈上去的任务,需要送什么?”
“恩?”酒楼掌柜听着这话低头看去,见羊皮卷上写了递交任务的事宜,当即就知晓是什么了。
他轻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了林清,但也不知是想着什么,眼中没了先前的笑意到是多了几分探究。
林清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探究,微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你”酒楼掌柜瞧了好一会儿,又道:“仙人当真是接了这任务?”话音中还带上了些许质疑。
“何意?”林清听着这话疑惑地出了声,不解为何如此说。
酒楼掌柜见他询问一时间也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
直到片刻后他才出了声,道:“仙人请随我来。”话落才去了后头。
这也惹得林清很是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跟了上去。
后院有些安静,天色尚早,只依稀几个伙计在忙碌着。
他跟着酒楼掌柜到了一处院屋外,屋门半掩,隐约能听到里头传来了细碎的动静。
酒楼掌柜瞧了一眼后才上前推开了门,里头堆满了木柴,边上还有个身着麻布衣的佝偻老者,此时正艰难的将背上的木柴摆在地上。
瞧着屋中的人,林清是愈发的不解,片刻后才看向了酒楼掌柜,道:“何意?”
“仙人。”酒楼掌柜听着他的话回过了头,瞧着他一脸的不解轻叹了一声气,没再藏着掩着,道:“实不相瞒,此次呈上去任务的并不是我,是屋里边儿的人。”
他说着看了一眼还在摆放木柴的老者,随后才再次去看林清,低声道:“前不久山上的青山道观突然下来了几个道士,说什么修缮道观要抓前头村子里的人去山上,他儿子因为身体不大好所以一直躺在家中,那几个道士并未瞧见他儿子所以要将他抓走。”
“正巧他儿子听到动静起来,结果让几个道士给瞧见抓走了。”
“原以为就是修修道观便好,可道观内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他儿子又是个多病的,药不能停,想让仙人帮忙送药。”
“早年就死了媳妇,现在连个相依为命的儿子也被带走了,命苦。”
这番话落他忍不住叹了一声气,当真是命苦。
“哦?”林清听着这话应了一声,又道:“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
既然是修缮道观,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
可下一刻他却是瞧见掌柜摇了摇头,知晓是一点都没有,下意识沉下了眸。
待片刻后他才看向了屋内的人,道:“既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为何不报官?”
依着这番话,他多少猜出了些事,这道观内怕是藏着什么猫腻,修缮是假行其他事是真。
只是就算道观内藏着什么猫腻也该是去寻官府才是,寻上天知阁又有何用,并且还是帮忙送药。
酒楼掌柜瞧出了他的疑惑,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满仙人,现在无人敢去青山道观。”
无人敢去?
林清听着这话眸色愈发的深沉,莫非这道观内藏着什么极其厉害之人。
若当真是藏着个极其厉害之人,那这老者的儿子怕是凶多吉少,抓走几日都没有一丝消息,兴许已经死了。
人都死了,送药也不过就是徒劳。
再者,即使人没死,怕也是难将东西送到他儿子的手上。
看来这个任务是个死胡同,走不通。
意识到这儿,他侧眸看向了酒楼掌柜,打算将这任务给退了。
可他还未出声,摆放木柴的老者确实先一步走了出来。
许是因为身子不大利索,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好似随时都会摔倒,浑浊的瞳孔内带着沧桑。
老者很快就到了两人的跟前,他看着酒楼掌柜,哑着声道:“掌柜,今日的木柴我都送来了。”
“好。”酒楼掌柜见状点了点头,可下一刻又想到站在边上的林清,忙道:“这位是仙人,接了你的任务来帮你的。”说着还笑了笑。
而这番话也才落,林清下意识皱起了眉,不过他却也并未出声。
至于那位老者听着缓缓转移了视线,用着染满浑浊的眼看了过去。
眼前的人一袭红衣,面容姣好,浑身上下染着仙气,当真好似从天上下来的仙人。
他这辈子都被困在那个小小的村子内,别说是仙人了,就是一些达官贵人都极少见到。
以至于此时看到林清时,眼中的浑浊愈发的厉害,好半天后才道:“真的是仙人?”话音沙哑不已。
“当然是。”酒楼掌柜轻应着点了点头。
随着他的一声应,佝偻老者猛地就跪在了地上,传来沉闷的声响。
突如其来的跪地扰的人眉间一跳,下一刻林清快速后退,掩去了他的跪拜。
酒楼掌柜也被他的动作给惊着了,忙上前扶着,道:“你这又是作何。”
“仙人,仙人。”老者并未去听酒楼掌柜的话,他只看着前头的林清,哑着声又道:“求仙人救命,求仙人救命。”说着竟还磕起了头。
磕头声极重,在这后院内显得格外清晰。
扰的酒楼掌柜也是极其无奈,止着又道:“你别这样,仙人既然接了任务定然会帮你,快起来快起来。”边说边要将人扶起来。
可老者却是怎么都不肯起来,不断地磕着头就好似寻到了主心骨般,嘴上还一直念着救命。
如此之下,额头很快就被磕出了血,眼中更是染满了清泪,哭着求他。
酒楼掌柜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他也是清楚这人家中情况,就这么一个孩子,每日只能拿些木柴换药,还要换吃的。
如此之下,很快就将他拖垮了,一辈子都为了这些,苍老的就像是个早已七八十岁的老人。
如今唯一的寄托被抓走,生死未卜,着实令人可怜。
他抬眸看向了站在前头的林清,眼中也带上了些许无奈,“仙人。”
低低地一声轻唤道出了酒楼掌柜的同情。
这也惹得林清眉头皱的愈发厉害,许久不曾出声。
这个任务可以说是死胡同,他就算是去送了药也不过就是白跑一趟罢了。
明知自己会白跑一趟,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接。
再者,青山道观内的情况无从得知,只猜测里头有个厉害的人。
到底有多厉害却也不知,他这贸然上前难保不会遇上,到时还真是自身难保了。
为了个不相干的人,他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给搭上。
天下可怜之人多的是,谁又能比得上谁。
他的沉默老者瞧了出来,当初求人救命时也都是这样看着他,哪里不知这是想置身事外。
可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爬着就到了林清的跟前,攥着他的衣裳,祈求着道:“仙人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求你帮帮我,仙人若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只求仙人救命,求求仙人。”话落又磕了一个头。
“仙人你救救他吧。”酒楼掌柜见此那也是愈发的无奈,帮着祈求出声。
林清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祈求的人仍是未有动作,眉头皱的极紧,许久不曾散去。
老者攥着他的衣裳抬起头,用着满是绝望的目光看着他,一双手布满褶皱,看得出是操劳了一辈子才会如此。
低低地祈求声还在传来,里头还夹杂着阵阵哭声。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许是看着这人如此卑微的求着生出了些许怜悯之心,林清终于是有了动作。
他伸手止下了老者的磕头祈求,低低地道:“只是送药?”
虽然不确定老者的儿子是不是还活着,但若只是把药送上去倒也无所谓,大不了送了药后就离开便是。
老者被这么止下动作有些没回过神,尤其是林清的话,以至于痴楞地跪在那儿半天未有动作。
到是酒楼掌柜先有了动静,他忙推了推老者。
老者这才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忙道:“是是是。”边说边点着头,仿佛是在害怕他会后悔一般。
后头他还一个劲的道谢,高兴不已。
林清对于他的高兴并未多说什么,轻瞥了一眼,道:“东西呢?”
“是是是,东西东西。”老者一听东西慌忙起了身,跛着脚颤微着就跑向了后院,好一会儿后才又回来。
手里边儿拿着个药包,隐隐还有药香味袭来。
林清伸手接了过来,又说了两句才离开了酒楼,转而去了青山道观。
此处道观修建已有些年头,观主仙游数年不曾回来,观内也只有几个弟子在。
但也不知何原因,观内突然以修缮道观为由将青山下村子内的男子全数抓走,只余下了些许妇孺孩童以及老人。
天命城距离村子有些距离,但也是村子交换买卖的唯一地方。
佝偻老者早些年被山中野兽咬伤过腿,幸得有人搭救才保下了一条命,但一条腿因着没钱救治也就成了跛脚。
做不了什么太重的活,最后只能捡些木柴去集市上卖。
酒楼掌柜见他可怜,无论送来的木柴好坏,都以市面上的价格收,这才让他能够有钱买药给他儿子。
两个人相依为命数年,青山道观内的人将他儿子给抓走,走投无路之下才寻上了天知阁。
没什么钱银支付救人的报酬,也只好出送药的报酬。
人活着总比死了强,活着才有盼头。
林清入青山已是许久之后,天色尚早,山内寂静不已。
“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都这么多天了,就听听声音哪里爽了。”
“别说了,去天命城找两个小倌,妈的!”
下山的小道上传来了两道说话声,也不知是遇着什么,话音中还带着些许烦躁。
*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重修。
第 32 章 夜探青山道观
不过是一会儿, 小道上就出现了两道身影,面上染满了不耐。
但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了,想来应该是去了天命城。
躲在暗处的林清听着他们的对话低眸思虑了一会儿, 侧眸又瞥了一眼两人离去的方向, 片刻后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两人应当是从青山道观出来的, 依着酒楼掌柜的话, 自从青山道观抓人修缮道观开始, 就没什么人去。
再者,两人这大摇大摆的模样,应该是不会错。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既然是道观内的人, 为何没有穿道袍。
凡人的道观虽然比不得仙门, 但也算是个修身养、性、的地方,里头的人大多都会谨遵道规, 道袍定然也不会随意脱。
既然如此,为何这两人没有穿。
不是道观的人吗?
他又思虑了一会儿,这才上了山。
原是想腾云上山,但这青山道观如此诡异, 贸然上山恐怕会打草惊蛇,还是小心为上。
不过是片刻, 他就瞧见了屹立于山顶的青山道观, 观内灵气缭绕,到是个可修炼的好地方。
但也不知为何,灵气之内还掺杂着一缕怨气,虽说并不深可却也察觉的出来。
他吃了颗易容丹幻化成了先前那名老人的模样, 压低了些许嗓音, 这才佝偻着身子去了前头。
道观外守着两人, 到是穿了道袍,不过看模样不像是观内的人。
很快,他就到了道观跟前,探着身子往前头张望了一番。
守门的两人自然也瞧见了他,见他往里边儿瞧着也跟着瞧了瞧。
只是他们什么都没能瞧见,疑惑地拍了拍林清的胸口,满是不耐地道:“诶诶诶,老头,看什么呢!”
“额。”林清听闻颤微着收回了目光,随后才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说着还稍稍蜷缩了些身子,俨然一副害怕的模样。
守门的两人一见眼底的不耐也愈发的深,往跟前站了些,道:“没什么你看什么,这儿不是你能来的,快滚快滚!”边说还边推搡着把他往底下赶。
林清被这么一推也是没有站稳,半个身子挨在了那人的手上,好半天后才挣扎着脱离了出来。
他稍稍站稳了些身子,随后才将手上的药包递了出去,用着嘶哑的嗓音道:“两位大人,我是来寻我儿子的。”
“什么儿子,这儿没有,快滚快滚!”那人听着他说来找儿子那也是厌烦不已,哪里去细想,只想赶快将人给赶走了。
也正是如此,林清下意识攥住了他们的手,一阵灵气快速涌来扰乱了他的思绪。
修士?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他有些诧异,好一会儿后才被推着到了台阶边上。
他原以为这两人顶多就是什么暴、徒,只是占了这青山道观罢了。
但现在一看好似并不是,这两人是修士,不过只是自己隐下了气息,让人难以察觉。
意识到这儿,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待片刻后才稍稍醒转。
见这两人又要回去,他快步到了他们的跟前。
两人被他这突然到跟前的一幕给惊着了,拍了拍胸脯稍稍唤回了些思绪,这才满是恼意地道:“老东西找死是不是,吓死老子了!”说着佯装着要打他。
林清一见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浑浊的眼中也都是惊恐,只抱着手中的药包,哆哆嗦嗦的。
另一人见状伸手给拦了下来,使了个眼色后,他才看向了林清,道:“老人家别理他,他这两日脾气不大好,你方才说来寻儿子,你儿子叫什么?”
“大人你让我见见我儿子吧,他身体不好,来这儿这么多天了也没个回信。”林清听他询问忙上前攥住了他的手,满是焦急地说着,又道:“大人你行行好,让我见见他,求求大人了。”说着便要跪地。
只是这动作还未出,那人就先一步给拦了下来,道:“老人家别这样,道观还没有修缮好,观主说再过几日便好了,你看你儿子是谁,想说什么话,我给你带进去,可好?”
“不能见吗?”林清听着他的话低低地应了一声,见他点了头眉间轻皱了片刻,随后才道:“我儿子叫刘有一,他身子不好要吃药,我给他送药来的。”话落眼底染上了一抹悲痛,就好似当真是在可怜他那身子不好的儿子一般。
这也惹得两人很是不耐,但也没有说。
先前想要动手的道者见他还站在原地,本就不悦的心思那是愈发的不悦,厉喝着道:“还不滚!”
林清听着他的话佯装着一副害怕的模样,点着头往后退,可目光却是往里边儿瞧着。
在听到那人的厉喝声再次传来时,他才颤微着下了台阶,只是在两人瞧不见的地方又幻化了原身,躲入了林内。
他并没有去别处,而是又回到了道观前头。
不过这嚢蘴回他并没有上前,只躲在暗处瞧着。
那两人见他离去这才回过了身,拿着药包的人满是厌弃的将手中的东西丢在了地上,随意踩了几脚后才道:“老不死的东西。”
“既然是老不死的,干嘛拦着我。”另一人见状疑惑地出了声,显然是不解方才为什么要拦着他,杀了不就好了。
那人一听侧眸看了过去,只是眼底染着一抹不屑,道:“说你没脑子你还真是没脑子,老大不是说了暂时不要有大动静,你把人杀了,万一他和什么人说了要来山上的事,几天不回去闹上来了呢。”
“就说带进来一起修道观呗。”被堵了话的人俨然也是有些不高兴了,但也没说什么,只寻了个借口。
也正是如此,惹得那人愈发的不屑,片刻后道:“你有没有脑子,抓个老不死修道观,没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守着点,出了动静我们两都得倒霉!”说着才又去了门前。
随着两人的离开,道观前陷入了寂静,只余下了阵阵风声。
躲在暗处的林清将两人的话全数听了进去,心底的疑惑也愈发的深了,抓人都有了还怕闹出动静?
他低眸思虑了一会儿,片刻后才侧身躲了起来,打算等入夜再作打算。
虽说送个药他这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但来都来了,把人带出去也可以。
是活是死就看这个刘有一能不能撑到了。
在道观外待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守门者又换了两人。
他从暗处走了出来,瞧着寂静的道观,寻了一处还算隐蔽之所翻墙入了里头。
道观内同样是寂静不已,竟是连半盏灯都未点,不仅仅如此也同样是没有半分声响,静的出奇。
穿过前殿一侧的长廊就是后殿,后殿到是点了灯,但却仍是没有什么人。
只是这才说没人,他就遇上了。
在前往后殿的半途见前头行来两人,注意到这儿他快速侧身躲入了暗处,同时掩去了自己的气息。
“关在小院里的那个病秧子可真惨,光今天都不知道几个了。”
“你玩他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他惨。”
“哈哈,你还别说,病秧子玩起来还真不赖,不然再去?”
“得了吧,今日怕是轮不得你了,还是赶快去巡逻,别让什么人混进来才好。”
“恩。”
两人说着还低笑了一番,随后才朝着前头行去。
林清见他们离去从暗处走了出来,漂亮的眉宇轻轻一拧,低喃着道:“病秧子?”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人说的会是那个刘有一。
待片刻后他才离开了原地,去了两人口中关着人的小院。
只是在前往小院时他见后殿的主殿灯火嘹亮,还有一两名身着道袍之人从上头走了下来。
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没有去小院转而上了主殿。
才到主殿一侧就听到里头传来了声音,听着是两人的谈话。
“老大,明日带几人去迷途林?”一名身着黑衣的瘦小男子出了声,尖嘴猴腮,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此时就看着前头坐在主位上的人。
那人低低地应了一声,片刻后才看向了他,道:“同平常一样,那只妖兽没这么好对付。”
“老大,不然都带去,我们几个兄弟都折在里边儿了,就是因为妖兽吃人太快,不然全推出去。”瘦小男子说着面上带上一抹恼意,眼中的杀意也在瞬间涌现。
想来迷途林一行,他们有太多的人折损在里边儿,可却仍是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惹到了他。
坐在主位上的人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低眸思虑了一会儿,道:“那就一波把它吃了,明日把人都带上,势必将宝器得来!”
这话一落,黑衣男子很快就退下了,殿内又陷入了寂静。
躲在暗处的林清听着他们的话多少也有些愣着,竟是同迷途林有关系。
听着他们的话,应当是要那只妖兽背后的宝器,至于抓来的人全是被推出去做了诱饵。
他低眸思虑了片刻,好一会儿后才侧身离开了原地,去了先前说的关押人的小院。
很快他就寻到了地方,小院外到是没守什么人,看来是确定了不会有人逃出去。
待真正确定小院内并未有其他什么人,他才入了里头,推门走了进去。
也是在同时,一股腐臭味快速涌了出来,令人作呕。
他下意识掩下了口鼻,微皱着眉看向了里边儿。
屋内昏暗不已,只依稀些许光亮从窗边落入其中,倒也能看清里头的摆设。
就见空旷的屋子里边儿坐着许多人,大多都是男子,只依稀一二个是女子,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一副被关了许久的模样。
想来这些人应该就是前头殿内两人谈话所说的,要将其当作、诱、饵抓来的人。
兴许是被关了太久,还有人身上染了伤,腐臭味混合着血腥味在屋中弥漫着,令人作呕。
林清微皱着眉四下瞧了瞧,试图从里边儿寻出刘有一来。
虽说希望不大,按着那两人的说法应当是已经入过几次迷途林,刘有一又被抓来多日,兴许就是前头折损的其中一批。
但也不保证并不是那一批,兴许还在里头。
他关上了门,美眸轻轻一瞥看向了蜷缩在角落中一个身形瘦小的人,缓步走了过去。
“刘有一?”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极浅。
瘦小的人听着声音抬起了头,面上布满了伤痕,一双眼空洞的厉害。
林清见状也知道应当不是此人,转而又去了另一侧寻着。
连着在屋中寻了片刻,可都没能寻得人,看来已经死了。
他也没再屋中多停留,转而出了门。
可却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侧身躲到了屋后头,他才侧眸瞧着。
见两道身影从前头走过,想来应该是巡逻的的人,还真是戒备森严啊。
意识到这,他抬眸看向了前头。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前头不远处还有座小院,灯火嘹亮,不知何人住在那儿。
低眸思虑了一会儿,他纵身入了黑夜下,一袭红衣宛若盛开海棠,鲜红似血,惊艳无比。
可此时却是同黑夜融为一体,随行快步,消失在了其中。
约莫片刻他就到了小院外,相较于方才那一处小院,此处竟是有人把手,还有低低的声音传来,听着倒像是惨叫声。
“这都多久了,一个下午了吧。”
“恩,够呛。”
两个守卫瞧了瞧身后的屋门,好一会儿后才又摇了摇头,继续看守着。
林清听着两人的话以及屋中传来的惨叫声,多少也知晓,里头的人应该就是先前那两名巡逻者话中的人了。
他快步上前,红衣立于两人之前。
“你”两人自然也瞧见了他,可连话都未完就猛然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随着两人的倒下,屋中的人俨然也注意到了。
他稍稍直起了些身,目光也随之看向了紧闭的屋门。
见门外两道身影候着,他才稍稍放松了些,同时看向了趴在地上已然没有什么动静的人,满身血污,衣裳破碎落了一地。
看着那儿的人,他的眼中染上了一抹不悦,下一刻捡起地上的烧、火、棍,猛然按在了那人的背上。
一阵剧痛涌来,不省人事的人在瞬间清醒了过来,双目大睁瞳孔染满血色,惨叫出声。
“谁让你晕的,给老子继续叫!”那人见底下的人醒了,大笑着才又扶着他的腰不断地折磨,就好似底下的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些牲畜一般,任由他玩闹。
浑身伤痕的人更是被这么如此欺辱之下,清泪染湿了地面,唇上早已被咬的血肉模糊,思绪飘忽。
可只要他一有快要晕厥的模样,就会被无情的折磨,巨大的冲击扰的他双眼泛白,好似快要死了一般。
也在这时,一条红线自门缝穿梭而入。
献天缕祭出,红光诧现,猛然缠上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可却早已来不及,被红线一扯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快速攥住了掐着脖子的红线,瞳孔泛起了血丝,窒息使得他大张着口,好半天后才说出句话来,“谁,是谁!”
可也不过半句,他就被红线勒的仿佛要断了脖子一般,面色通红,挣扎不得。
至于被折磨的人在那人离开后得以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蜷缩着身子卧在地上,身后不断涌出来的东西使得他面色愈发的苍白,无一不是在告诉他自己受过的耻辱。
可他却是连反抗的办法都没有,只能任人犹如牛羊般宰割。
也在此时,耳边传来了脚步声,只以为是下一番折磨,他撑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想要躲起来。
林清瞧着地上的人下意识皱起了眉,实在是这人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皮肉被烧火棍烫出了许多的伤痕。
不仅仅如此,还有许许多多的鞭痕,血水染了他的一个身子,惨不忍睹。
地上残留的清渍,多少也知道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稍稍往前头走了些,待行至身侧时他才止住了步子,低眸瞧了一眼,道:“你是刘有一?”
说来他也不确定这人是不是,但都瞧见了,一问便知。
也正是他的一句询问,浑身发颤的人抬起了头,浑浊的眼眶中带上了一抹诧异,俨然是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是能唤出他的名字。
林清见状也知道这人就是了,倒也没有想到竟然被折磨成了这幅模样。
他捡起了地上的衣裳,但因着撕扯早已破烂不已,勉强还是能用。
丢着到了他的手上,这才道:“你爹递了天知阁任务,我是接了任务来寻你的。”
“为什么?”低低地呢喃声传来,刘有一低垂着头低念着什么。
林清听着了,可却不解他话中何意,道:“什么?”
“为什么现在才来,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刘有一抬头用着染满恨意的目光看着,恨他接了任务为何现在才来,为何要等到他被折磨成如此模样才来。
许是真的恨极了,他捡起地上的烧、火、棍猛然丢了过去,就好似眼前的人是他的仇人一般。
也正是如此,林清微微一皱眉,在烧、火、棍丢来的瞬间侧身躲了过去,可火、棍的灼烧还是将他的一缕发丝给烧断了。
青丝宛若落地海棠般,缓缓飘落,清浅动人。
他瞧着落在地面的青丝眉间皱的愈发厉害,侧眸看向了前头的人,半句话未有。
刘有一俨然也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可心底的恨意却又让他恨不得杀了所有的人,甚至是杀了林清。
明明就可以早些来救自己,明明就接了任务,可偏偏拖到现在才来。
他们这些做仙人的根本就不把他们凡人当人看,就同那些人一样。
一想到这些,他又看向了前头被红线缠着脖子,未死还在挣扎的人。
看着他,他又想到了自己被他折磨,被他逼着承受的模样。
目光落在了火炭中的烧、火、棍,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不顾烧、火、棍被烧的有多滚烫,攥着就扑向了那人。
“我杀了你!”他在一声怒喝之下,烧、火、棍猛然刺入了那人的胸口,一阵皮肉被烧焦的气息涌了上来。
不仅仅如此,更有惨叫声涌来。
刘有一听着他的惨叫声眼底的恨意愈发的深,将烧、火、棍再次刺入了他的胸口,看着他痛苦的喊叫,疯了一般地喊着,“去死!去死!去死!”
屋内的血腥味很快就被阵阵恶臭涌来,皆是皮肉被灼烧后的气息,令人作呕。
至于被红线缠绕的人此时已经没了动静,大睁着眼瞪着一侧,胸口被刺出了数个血窟窿。
可他身上的人却是连一丝要停歇的模样也没有,仍是拿着烧、火、棍不断地在上头刺着,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消去他心中的恨意。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许是累了,他瘫坐在了地上。
双手因着拿了烧、火、棍也同样是被烧的血肉模糊,可他就好似一点儿也不在乎一般,只看着那句尸躯低笑着。
林清看着这一幕并未出声,知晓这人被折磨了如此久,怕是心性都有所变化,让他如此发泄了也好。
“诶,你们怎么睡在地上?”
“怎么回事?”
也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
注意到这儿,他快速侧眸看去,见外头的人推门进来,拂袖一挥有银光剑气猛然袭去。
才入门的人连里头的情景都还未瞧见,就已经命丧于此。
他收回了动作,侧眸看向了坐在地上毫无动静的人,道:“我带你出去。”说着便要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可也不知这人是不是疯了,在他伸手的刹那,竟是拿着烧、火、棍挥了过来。
林清见此侧眸直接躲开,下一刻按住了他的双手,又取了红线缠了上去,将人绑了起来。
这人一看就是疯了,任由他如此,只会扰乱自己。
“放开我,你们都是一类人,你明明可以早来,你明明可以早来的!”刘有一见自己被捆绑,疯了一般挣扎着,看着林清的目光也都是恨意,恨得想要杀了他。
林清并没有理会他,只攥着红线的一头拖着人离开了此处。
方才两人那么一番闹腾,怕是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此处,再不走就成了别人的瓮中之鳖了。
逃离的路上这个刘有一不断地喊着,疯疯癫癫的。
唯恐被人注意了,他抬手给了一掌,吵闹声也随之消失。
青山道观内寂静不已,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离开。
等到发现时已是片刻后,寂静的道观猛然哄闹了起来,一夜未眠。
林清带着人回了天命城酒楼,城内空空荡荡 ,酒楼更是大门紧闭,早已夜半。
他轻拍了拍门板,等了片刻里头就开了门,酒楼掌柜迎了出来。
在看到林清时,他稍稍松了一口气,道:“仙人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仙人在上头遇到了什么不测,可担心死了。”边说还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顺着气。
也在同时,他瞧见了被林清攥在手中的人,只穿了一身破烂衣,浑身染血,疑惑地道:“这是怎么了?”
第 33 章 迷途的神医
林清听着他的话也知道说的是什么, 手一提将红线缠绕的人给拖了出来。
松了手,他看向了酒楼掌柜,道:“他是刘有一。”
“你说什么!”酒楼掌柜俨然是被这番话给惊着了, 低眸再次看了过去。
灯火落在刘有一的面上, 虽然被血迹沾染, 但隐约还是能看出些模样来。
他见过刘有一几回, 因着病痛不常出门生的有些白净, 此时坐在地上没什么动静的人,可不就是刘有一嘛。
只是,只是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
他被惊到了,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抬头, 看向了林清, 道:“他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话音中染满了诧异。
“等他醒了,你问他便知。”林清俨然是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侧眸又瞧了一眼挂于天际的明月,不知是想着什么眉间紧皱了起来。
酒楼掌柜此时还被刘有一这幅模样给扰着,那也是轻颤着手,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
直到片刻后, 他才清醒了过来,扶着人便要入门。
林清见人入了酒楼, 并未多作停留, 腾云离开。
占了青山道观的人,在知晓道观里边儿死了人定然会提前动身。
至于这个刘有一也不过就是、诱、饵之一,他们不会在乎,更不会去寻, 也只会以为有人前来救走了他, 救人者还杀了人。
如此之下, 他们为了迷途林内的东西不会在青山道观多待,兴许此时就已经动身了。
对于迷途林内的东西,他虽然也曾好奇过,但并没有什么心思入里边儿。
不过这会儿到是个好机会。
出了天命城,行了约莫数十里地,迷途林坐落在迷途谷内。
谷内四面环山,云雾缭绕,终年不散。
林清抵达迷途林时已是午后,他并没有立马入林而是守在了林外,静观其变。
他想青山道观内的人应当是还未到,带了如此多的凡人,再快怕也要入夜后才能到。
现在贸然入林,怕是难以寻到这几人,还不如跟随一块儿进去。
林内寂静不已,连一丝雀鸟声都没有,着实有些诡异。
约莫等了几个时辰,终于是看到天际行来的数人,浩浩荡荡。
许是因为出了青山道观,前来的数人没有再穿道袍,到是穿上了他们自己的衣裳,腰上还挂着象征他们身份的令牌。
林清这会儿就躲在迷途林边缘,凝眉瞧着不远处的人,低声道:“飞虎帮?”
这飞虎帮在神州算不得什么大帮会,自然也是无法同各大仙门作比较,不过就是占了个山头自立为帮罢了。
他接的任务较多,也听过这个飞虎帮,烧杀辱掠,杀人夺物,无恶不作。
俨然也是没有想到,占了青山道观的竟是飞虎帮。
看来道观内的那些道士应当也已经遭遇毒手,怕是尸骨不存了。
飞虎帮帮主烧刀傲境界颇高,昨日一行还真是惊险,若是让这个烧刀傲给遇着,定然是要折在青山道观内了。
他看着外头的数人眉间皱的愈发厉害,片刻后才退身入了黑暗中。
这会儿天色已晚,飞虎帮众人并未入林,而是在外头稍作停留,待第二日才入了里边儿。
林清一直同他们间距一里地跟着,虽然他隐去了气息,但跟久了定然会被察觉,也只得用神识探查他们的走向,随同一块儿。
林内错综交杂,云雾渺绕,若是不慎怕是会迷途其中。
走在最前头的是两个身着麻布衣的男子,衣裳破烂,面如土色,大睁着的眼中染满了惊恐。
许是当真是在害怕,两人哆哆嗦嗦地走着,双目更是四下看着,深怕有什么东西冲出来。
“走快点!”
一声厉喝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鞭声,猛然打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
衣裳瞬间被划破一道口子,血水也随之溢了出来。
被打的人本就身子不济,如此之下直接摔在了地上,疼得大叫了起来。
“起来!”拿着鞭子的飞虎帮帮众再次扬手抽了下去,眼中染满了怒火,边、抽、边道:“起来,我叫你起来,继续走!”
抽鞭子的力道极重,再这寂静的迷途林内显得格外清晰。
“饶命,饶命,我走,我走。”被抽的奄奄一息的人颤颤巍巍地说着,面色苍白不已,好半天后才爬起来继续走。
很快,队伍又再次朝着林内移动,就好似方才的一切也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
走在队伍之中的一名身着白衣道袍的人缓步到了烧刀傲的边上,手中折扇轻敲了敲掌心,道:“帮主,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恩。”烧刀傲听闻低应了一声,他一早就知道有什么跟着他们,但是一直都未现身探不出虚实来。
他朝着四周瞧了瞧,看着围绕在周围的浓雾,眉头紧皱了起来。
如此之下,他快速释放元婴期气息,震慑四方。
不过是片刻,林内便陷入了寂静,静的令人骇然。
如此强劲的气息,饶是跟在一里外的林清都被扰的身子一颤,快速扶住树干才稍稍站稳了些。
可却也被这股气息震的面色苍白,知晓飞虎帮应当是有所察觉了,他在恢复知觉的瞬间化为一道青烟消失在了原地。
原以为一里地应当不会被察觉,却没想到这个烧刀傲仍然是察觉了,想来境界应该已经到了元婴中期。
若再这么跟着,怕是会被直接抹杀,此时的气压也不过就是警告罢了。
他离开了原地,可却仍然用灵识跟着。
飞虎帮的目的是妖兽背后的东西,定然会与妖兽正面撞上,他要想趁乱将东西带走,起码这会儿不能同人家正面撞上。
很快,他就到了几里地外,微喘了一口气才稍稍恢复了些,可面色仍然是有些苍白。
果然是一帮之主,实力真是不容小觑。
至于还留在原地的烧刀傲俨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离开,收起了气息,面上更是带上了不屑,道:“杂鱼乱虾!”
对于这种无名鼠辈他是半分也瞧不上,不过就是一些想要趁乱捞些好处的人罢了。
他烧刀傲的东西岂是这些人能觊觎,现在只是警告,再有下次他定是会将人杀了。
“人走了。”白衣道者已然探察不到林清,知晓人应该是已经走了。
烧刀傲低低地冷哼了一声,浓眉一皱,道:“继续走,今日一定要把东西夺到手!”
随着他的一声话落,众人才又继续浩浩荡荡的前进。
他们移动时,林清也瞧见了。
虽然没能继续这么跟着,可他一直用神识探察着,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眼下。
不过他这么干等在这儿也不是问题,此处毕竟是迷途林,会出现什么妖兽都不为之。
别到时他没得到想要的,反而先让那些妖兽给缠上了。
意识到这,他抬眸看向了四周,密林内浓雾缭绕,完全瞧不清前头的路。
只是如此遮掩下,依稀还是能瞧见不远处的崖壁。
想来他这么一番离开是到了迷途林的边缘,既然无法正面跟着,那也就只好绕远路的跟着。
他快速撕了一张随行符,林内一阵穿梭,猛然跃上了崖壁,就这么沿着崖壁跟随着。
夜幕降临,几人在林内走了一日,什么都未遇上,甚至连只寻常妖兽都没有。
太过诡异,让飞虎帮的众人极其警惕。
当然警惕的还有林清,实在是太诡异了,迷途林内即使出了只专吃人的妖兽,镇压了整座迷途林。
但这也不是让林内没有一只妖兽才是,不仅仅飞虎帮没有碰上,就连他都没有碰上。
为何会如此?
满是不解之下,他寻了一处还算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掩去了身形。
白日里的迷途林很危险,但入夜后的迷途林更危险,稍有不慎尸骨无存。
飞虎帮的众人自然也是知道,此时已经停歇稍作歇息。
林清一直用神识瞧着,身子就靠在一处暗石边上,一袭红衣同黑夜融为了一体,惊艳无比。
他除了探察飞虎帮的动向,同时还在自己的周围探察,以防有什么东西袭击。
不过这么一番探察下仍是什么都没有,就如同白日里一样,一只妖兽都没有,就是雀鸟的叫声都没有。
“真奇怪。”他低低地念了一句,眉头也皱的愈发厉害,久久不曾松开。
也在这时,身侧不远处传来了一番动静,一团黑影快速奔来,速度极快。
林清一见猛然靠在了暗石边上,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跃上树干的黑影,下一刻又快速去了前头。
不知是没有瞧见他,还是当真是没有注意到他,黑影并未去看他而是去了不远处。
他知道那是飞虎帮的方向,只是那团黑影是什么?
这让他愈发的疑惑,看黑影的模样俨然是察觉到了飞虎帮的存在,这相聚数十里地都能发现飞虎帮的存在。
可他也不过同这黑影相差几米,竟然未能看到他,奇怪。
如此奇怪之下,他紧皱的眉头愈发的厉害,只看着黑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淅淅索索——
也在这时,后头又传来了一番动静,一双手猛然伸了过来。
林清自然是察觉到了,快速转身攥住了袭来的手,同时掐上了那人的脖子,俨然是要将他的头给摘下来。
目光中染满了冷冽,杀意四起。
只是他的手在即将碰到身后人的颈项时,耳边却传来了一声求饶声,听着有些苍老。
“别杀我。”
低低地求饶声扰的林清皱起了眉,可他没有就此收手而是掐住了那人的颈项。
也是在同时,他瞧清了此人的模样,如同声音一般是个模样苍老背上背着个药篓的老者。
可他仍是没有松开此人,毕竟此处可是迷途林,里头危险重重,他可不认为一个毫无作用的老者能只身入里边儿。
要么就是有人护着,要么就是这老者本身就是世外高人。
意识到这,他手下力道一重,冷然道:“你是何人?”话音里边儿还带着一抹冷意。
白发老者被这么掐着脖子下意识扬起了头,呼吸有些难耐,几回想要挣脱可却几回都不得。
此时又听着他询问,下意识拍了拍他的手,后头还指了指自己,俨然一副想要说话可却无法说话的模样。
林清注意到了,稍稍松了些力道,“是谁,为何再此?”
“咳咳——”
也是在同时,低咳声传来,久久不曾散去。
待好一会儿后,白发老者才稍稍缓了过来,他看向林清的目光也都是不高兴,险些就将他给杀了。
不过他也不敢乱动,毕竟林清的手还在他的脖子上。
只是这么被掐了脖子,他那也是暂时说不上话来,大喘着气。
林清见他一个劲喘着气说不得话下意识低下了头,就见此人腰上挂了枚木制腰牌,伸手给翻过瞧着。
腰牌只是用寻常的檀木所制,上头也只写了医仙长语四字。
他看着上头的字眉头皱的愈发厉害,片刻后才再次去看眼前的人,道:“你是医仙?”
医仙的名号在他们修士之间极少流传,大多也只有凡界才会有如此称号。
眼前此人更是毫无灵气,可见也不过就是个凡人罢了。
再者,虽然医仙的名号在修士间不曾流传,但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知晓凡界称得上医仙的几人。
眼前这个医仙长语,正巧他就知晓。
他收了攥着腰牌的手,瞧着医仙又是一番咳嗽,道:“你当真是医仙?”
“咳咳——”医仙又连着咳了一会儿,随后才抬眸看了过去,用着沙哑的嗓音道:“你个小娃娃,年纪不大怎么杀意这么大,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让你给断了。”说着又是一声咳嗽。
年纪不大?
林清听着医仙的话下意识轻挑了挑眉,不知怎得竟是觉得这话有那么些好笑。
自己这幅模样虽然瞧着也不过一二十岁,但实际早已有了三百来岁。
而医仙虽然瞧着白发苍苍一副老者的模样,但年纪定然也不过才百来岁罢了。
要真喊起小娃娃,他喊医仙还差不多。
不过,在凡界医仙这幅模样已经算是老人了,同修真界自然也是完全不同,该有的尊重还是得给。
他也就没说什么,低行了礼,道:“扰着医仙了。”
医仙到是没有多去想他到底是修士还是凡人,只瞧着他这年少的模样便顺口说了小娃娃。
此时见他道歉,也没多加为难,应着点了点头。
但脖子才被掐过,他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疼的难受。
他从袋中取了些止痛丸来,吃了些才稍稍缓和了些。
林清见状也知晓是自己下手重了,话语未出只低笑了一声。
但片刻后他又收起了笑,疑惑地看着医仙,道:“医仙为何在此?”
此处是迷途林,就是修士入内都得三思一番,可现在医仙一个凡人竟然在里边儿,并且周围也没什么人。
林内妖兽众多,很好奇这个医仙是如何活下来的。
而他的不解,医仙俨然也瞧出来了,面上带着些许无奈,道:“前些时候,张家的小公子突然染了重病,需得迷途林内三生花救治。”
他说着又抬起了头,用着还算清明的目光看向了林清,道:“张家原是想呈了任务前往天知阁寻修士来此处寻三生花,但张小公子病症来势汹汹,张家便召集了家中修士闯迷途林,闯也就算了还非得把老夫带上。”
这话说着他悠悠地叹了一声气,俨然也是极其无奈。
可若是不来,怕是先死在张家了。
林清听着这话多少也知晓其中的曲折,三生花确实是迷途林所有,就是都带了修士为何现在只有医仙一人不见其他人。
这让他有些迷惑,片刻后道:“既然如此,其他人呢?”
“死了。”医仙又叹了一声气,想着先前的事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个入林的修士都死了,只余下他这个老头子。
死了?
林清听闻微楞了片刻,按说会入迷途林多少是会有所准备,不至于全死了才是。
可现在却是全死了,就剩下个毫无作用的医仙。
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半句话未有。
但医仙又哪里不知何意,低低地道:“我们才入林不久就遇上了妖兽,正是方才出现的那只,它用声音引、诱、逼得修士们自相残杀,但不知为何对老夫却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这才趁乱逃离。”
“对你无用?”林清听闻眉间皱的愈发厉害,但也不过片刻却又散去。
妖兽喜欢吃人,凡人和修士都吃,但更喜欢吃修士。
因为修士体内的灵气可助妖兽修炼,音色自然也是为了引、诱、修士。
想来正是如此,对于凡人反而没有太大的控制,正巧就让医仙逃了。
他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了方才那道黑影离去的方向,依着医仙话中之意,方才离开的黑影就是那只妖兽。
那这会儿飞虎帮怕是凶多吉少,兴许这会儿已经交上手了。
神识探察之下,就见一处树干上蹲着那只黑影。
也不知是做了什么,飞虎帮的众人竟是未察觉。
黑影盯着火堆边的众人,通红的瞳孔仿佛即将滴血一般,令人骇然。
许是看到了什么美食,它轻轻咧开了嘴,细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尖锐的牙齿也随之露了出来。
也在同时,喉间传来了一番震动,低低地音色缓缓而来,再这密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声音,什么声音!”
火堆边的众人自然是听到了声音,快速起身,手中剑落在身前,满是警惕地看着四周。
可漆黑的密林下却是什么都看不见,哪怕有火光,哪怕他们是修士可夜视都瞧不清楚,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将此处全数遮掩了一般。
正是如此,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什么都瞧不见使得他们焦虑不安。
音色不断传来,刺耳难听,震的人耳疼。
明明是这般的难听,可众人却好似根本察觉不到一般,思绪都飘忽了起来。
烧刀傲也是第一回遇上这只妖兽,只听手下传来说音色、诱、人,现在一听还真是如此。
他快速起了身,释放元婴期气压,以此散去了周围的音色。
正是如此,周围的帮众才得以有一丝喘息。
“寻到了吗?”烧刀傲见此侧眸看向了边上的白衣修者。
白衣修士收回了神识,摇了摇头,道:“没有,那只妖兽藏起来了。”
烧刀傲听着这话眉头紧皱了起来,一只妖兽而已,竟然能躲过元婴的追寻,背后藏着的东西定然是极其厉害。
这也使得他愈发想要得到藏起来的东西,眼底也都是势在必得。
至于就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的妖兽看向了烧刀傲,嘴角一裂露出尖锐的牙齿来,笑了起来。
音色再次袭来,隐隐有了要冲破气息的模样。
“是谁,是谁!”
正当周围陷入寂静之时,耳边传来了一道道惨叫声,下一刻更是有刀刃声传来。
血水染了一地,原本还思绪清明的众人突然自相残杀,分不清敌我,一时间混乱不已。
“杀了你,杀了你!”
“是敌人,杀啊!”
猛然间,所有人都疯魔了起来,乱作一团。
刀光剑影之下,又见黑影快速袭来,猛然扑向了烧刀傲。
烧刀傲原是想稳住众人,可连半句话都未有,见黑影袭来,细长的尾巴带着凌厉的风声袭上心头。
他没有再出声,而是动手快速挡下。
火堆边不断地传来惨叫声,血流了一地。
至于被当做、诱、饵的凡人看着眼前的杀戮那是吓得连连后退,满是惊恐地看着。
也是在同时,一道身影站在了他们的跟前,手上的剑刃还在不断的滴血,双目染满戾气。
“饶命,饶命,饶命。”
众人见此慌忙求饶,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跪在地上求饶。
可话也才落,银光一闪,人头落地,血溅白衣,触目惊心。
也正是如此,后头的几人被吓得便要逃离,可却无一生还。
林清瞧着那一片杀戮皱起了眉,也终于是知晓医仙那句自相残杀了,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就杀光了所有人,当真是可怕。
不过烧刀傲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将那妖兽打的连连后退。
妖兽自然也不甘落后,两者打得难舍难分。
看着这一幕,他心底涌上了疑惑,一只妖兽是如何做到与元婴期正面对决还只是稍稍占了下风。
对此他很是不解,但也不过片刻他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低喃着道:“难道是那件宝器?
这只妖兽是近些年才出现的,就算是再厉害再凶猛也不可能和元婴期打成平手,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它背后的宝器。
意识到这,他快速起了身,准备离开。
“诶。”医仙见他起身忙也跟着起身,又道:“小娃娃你要去哪儿?”
*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论有存稿的好处,提前摆在存稿箱的(*^▽^*)
伴娘真是不好当,陪着新娘拍照到处跑,最重要的是小作者平时不穿高跟鞋,然后整只脚废了,哭
第 34 章 仙品断剑
林清并未理会医仙的话, 出了暗石便去了妖兽来时的方向。
现在妖兽被烧刀傲缠着,是最好夺取宝器的时候,再有下次可就没有如此好的机会了。
这妖兽与烧刀傲定然会死一人, 宝器不管到谁的手上, 他都得不到。
所以他要在这一人一兽分出胜负之前, 寻到那件宝器。
后头的医仙忙也跟了上去, 他知晓眼前的小娃娃定然不是寻常人, 就冲他一个人在这儿还能如此冷静便能看出。
他一个人是出不去这迷途林,如今也只能跟着林清了。
只是此处是那只妖兽的地盘,就连其他野兽都不敢靠近,贸然出去真的没事吗?
林清自然知晓他心中所想, 只是他并没有什么心思去解释, 更没有太多的念想去护着他。
密林内云雾缭绕,阵阵寒意直逼身躯, 令人不寒而栗。
他在林内寻找着那只妖兽的巢穴,虽说他先前也只看到一抹黑影,但依稀还是瞧见那只妖兽身上长了羽翼。
可因着是黑羽又同黑夜融合,如此看去倒像是个移动的影子。
想来应该是什么禽类, 筑巢应当是在山石壁上亦或者是树上。
寂静的林内,两人快速穿梭着。
只是这医仙毕竟是年纪大了, 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脚步, 好几回被落下许多。
约莫行了片刻,有阵阵血腥味缓缓而来,更有腐臭味一同涌来,令人作呕。
他快速停下了步子, 冷眸看向了四周。
医仙这会儿也已经到了他的边上,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面色也是苍白不已。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稍稍缓了些,见林清站在原地未有动作,用着沙哑的嗓音道:“怎么了,是不是那只妖兽回来了?”话音中也随之带上了一抹慌乱,眼中布满惊恐。
那只妖兽吃人他也是亲眼所见,若当真是遇上了,怕是死路一条。
林清并没有理会身后的询问,只冷眼看着前头,眉间皱的愈发厉害。
就见林间布满骸骨,到处都是残肢尸骨,宛若落了一地的白雪。
地上还有散落的衣裳残片,许许多多,数不胜数,可见折在这儿的人有多少。
这也使得他连呼吸都稍稍放轻了些,待片刻后才缓步走了上去。
原以为方才看到的骸骨已经够多了,可越靠近便越厉害,当真犹如积雪,骨架堆积如山,更甚至连树上都挂了许许多多。
还有一些是才死的,骨架上染着血迹,筋肉连在上头,触目惊心。
“这这这!”
很显然,医仙此时也看到了,借着落入林内的月光看清了周围的一幕,只觉得心尖一颤面色煞白。
他是医者,见惯了人骨血肉,应当是不会怕才是。
可看到这堆积如山的骨头时,他发现竟是连手都在抖了,甚至他还看到其中一具正是送他来迷途林的修士,衣裳还挂在上头,可人已经成了一具骨架。
如此骇然的一幕,饶是他都有些站不稳,胃部一阵抽痛竟是险些吐出来。
林清并没有理会医仙的动静,他径自朝着前头行去,就连脚上踩到了骨头都没有在意。
终于是在骸骨中心瞧见了几棵被银丝缠绕的巢穴,银丝宛若蛛丝将几棵树全数包裹,而上头也同样是黏着许许多多的骸骨,就如同装饰品一般。
不,也不是。
与其说骸骨是装饰品,不如说这巢就是由骸骨堆积而成,令人骇然。
只是,他猜测宝器应该就在妖兽的巢穴,可四下除了满地的骸骨外便是什么都没有瞧见。
但他可以确定,宝器定然是在这儿。
自入了此处他便察觉到一股极强的气息,是只有仙品宝器才有的气息,所以东西定在这儿,就是不知具体在哪儿。
他又四下瞧了瞧,目光随之落在那个由人骨堆积起来的巢穴,眉间一皱道:“难道在里面?”
既然在外头寻不得,那东西应该就在里面了。
意识到这,他一阵踏空纵身跃上了树。
原本还站在后头的医仙一见他动作那是惊的不得了,尤其是还瞧见他上了树。
这若是妖兽回来,可不就是羊入虎口,有进无出。
他下意识便要出声,可才启口却又生生给压了回去,此处毕竟是妖兽的巢穴,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藏着什么。
若是贸然出声,怕是会引来什么别的东西,到时可真是帮了倒忙了。
不敢再多想,他躲到了暗处,可看着林清的目光却是布满担忧。
林清并不知医仙的担忧,他这会儿正瞧着前头深不见底的巢、穴、入口,还有阵阵寒风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缓缓而来。
但同样的,属于仙品的气息也是极重,可见东西就在里头。
“看来,这是非入不可了。”他瞧着入口低喃了一句,撕了张风符倾身遁入其中。
巢、穴、内阴冷不已,湿意阵阵,脚踩在丝线上就好似是踩在棉花上一般,难以落脚。
此处巢、穴、极深,走上片刻竟也没有走到底,就好似自成一体般。
“额——”
也在这时,一声痛苦的低喃声传来,再这巢、穴、内显得格外清晰。
他下意识侧眸看去,就见银丝下竟是缠绕着一具尸身,双手已经被啃得只剩下骨头,半个身子还挂在上头。
鲜红的血水顺着指骨滴落,染红了银丝。
想来妖兽是才吃了一半就将其弃在了这儿,兴许就是发现了飞虎帮等人。
“杀了我,杀了我”
很显然那人也注意到了他,拼尽全力说着最后的话,被如此活吃当真是痛苦,还不如一死了断。
林清自然也是知晓,并未多说什么,侧眸继续往里边儿行去。
可随着他的离开,献天缕自半空中缓缓飘去,待下一刻猛然刺穿了那人的额间。
许是真的解脱了,那人死之前低笑了一声,片刻后才没了气息。
林清这会儿已经入了巢穴、、深处,同样的,地上堆满了尸骨,但因着银丝缠绕到也看不大清楚,就是偶尔会踩到。
细碎的骨骼断裂声缓缓而来,听着便令人毛骨悚然。
也在这时,前头传来一道淡光,阵阵仙气一同而来,竟是驱散了四下的腐臭味。
当真有!
他看着前头的光亮迎了上去,不过是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口剑盒,光亮自剑盒内流淌而出,宛若云烟般落入地面。
也正是如此,周围一片被流淌的光亮照亮,宛若白昼。
看着被银丝缠绕的剑盒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原以为会是个稀世宝器,却没想到竟是个剑盒。
细瞧了瞧,见剑盒上刻着朵朵海棠,红艳似血,清冷动人。
唯恐剑盒有炸,他并未动手触碰而是拂袖一挥,剑盒也在瞬间被打开露出了里头东西。
“断剑?”他看着剑盒内的断剑微愣了片刻,眉头也皱的愈发厉害。
知晓里边儿的应该是剑,但却不知竟是一把断剑,源源不断涌来的仙气正是此剑流淌。
虽然只是一把断剑,但依着上头的剑峰也能看出,此剑未断之前定然极其锋利。
他看着此剑伸手抚了上去,剑柄处是由冷玉所制,指尖触碰之下还有丝丝凉意涌来,冷得他一阵哆嗦。
“怎么这么冷?”
太过冰冷使得他下意识收回了手,原以为是剑柄冷玉导致,可现在一看恐怕是这剑自带寒气,令人无法触碰。
但也不过片刻他却又缓了过来,再次伸手抚上了剑柄。
这回他并没有同方才那般细细抚摸而是猛然攥住了剑柄,将其从剑盒中提了出来,光亮诧然消散,四周顿时陷入了黑暗。
断剑上有寒意猛然袭来,冰霜很快冻住了剑身,更甚至连他的手上都结出了冰霜,寒冷刺骨。
他看着手上的冰霜,眉间一拧,低声道:“在抗拒?”
此剑定然是哪位前辈的命剑,但剑会流落迷途林,想必是哪位前辈被人断了命剑死于非命,命剑流落其中让这妖兽给偷来了。
命剑已然失去了主人,按说也不该会抗拒别人才是,可现在却在抗拒他。
如此之下,他运气心法试图驱散断剑的抗拒。
但这剑毕竟是仙品,竟是难以将其抗拒散去,反而是他的整只手都已经被冰霜所冻结。
知晓再这么下去,怕是整个人都得被冰霜冻住,他快速收了手将这断剑又给丢回到了剑盒内。
也是在同时,手上的冰霜全数化为碎片落在了地上,缓缓流光宛若云雾自剑盒内流淌,照亮四周。
看来这剑盒应该也是那位前辈的,不然怕是这剑盒也早已经被冻成冰了。
意识到这,他伸手便打算将剑盒取走。
至于还在数十里外的妖兽俨然也察觉到了异样,一双瞳孔愈发的红润,眼底染上了焦躁。
下一刻快速遁入黑夜,离开了此处。
缠斗中的烧刀傲也随之退出了几米之外,可见它要逃,运气快速追了上去。
妖兽突然离开,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有人趁乱夺宝!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猛然想到了先前跟踪的人,若当真是如此,宝器怕是已经不见了。
“该死!”他在一番低咒下,不再多作停留,快速跟上。
躲在角落中张望的医仙见林清进去许久都不出来,担忧不已。
“怎么还不出来,这小娃娃不会死在里边儿了吧。”他说着那是心头一惊,当真是以为人死在里边儿。
又在原地蹉跎了一会儿,他才打算出去瞧瞧。
只是也才挪了步子,他竟是瞧见地上有一株开的极好的白色花朵,正是他此次入林所要寻找的三生花。
瞧着那儿,他惊喜地蹲下了身,“三生花!”
也是在同时,他嗅到了一股极重的腐臭味,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身前。
他听着耳边的声音缓缓抬起了头,恍惚之下就见前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通红的双瞳染着寒意正盯着他。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眼前的黑影,竟是只猴头狼身的妖兽,身上还长满了羽翼,裂开的嘴角映射着尖锐的牙齿。
也不知是吃了什么,上头染满了血水,触目惊心。
他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妖兽,一下就认出正是先前那只,惊恐的往后头一退猛然坐在了地上。
许是真的太过害怕,身子轻颤不已,大张着嘴竟是连点声音都出不了。
妖兽瞧着他满脸的害怕,想来是被取悦了,嘴角一裂又笑了起来。
也正是如此,鲜血猛然滴落,染在了医仙的衣衫上。
阵阵恶臭快速袭来,医仙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鲜血以及越来越靠近的妖兽,终究是压不住心底的惊恐,惨叫出声。
“啊!”
一声惨叫下,惊散了林内的寂静。
收了剑盒正准备离开的林清自然是听到了声音,快速回过了头,“糟了!”
知晓那是医仙的声音,如此惨叫,必定是那只妖兽回来了。
看来烧刀傲没有拖住它,在察觉到仙品异样,急忙赶回来了。
意识到这,他没在原地停留而是直接离开了此处,顺着来时的方向去了巢、穴、外。
很快他就出了巢、穴,入眼便见那只妖兽在前头的树边上,大张着满是獠牙的口,而医仙则瘫坐在地上。
眼见妖兽即将咬上医仙的头,他侧眸一瞥看向了边上掉落的头骨,抬脚一踢将其踢向了妖兽。
头骨猛然袭中妖兽的头颅,吃痛之下使得它传来阵阵嘶喊声,刺耳难听。
它快速抬头看向了巢、穴、前的人,知晓头骨正是他所为,瞳孔愈发的红艳染满杀意。
下一刻它抛下了瘫坐在地上的医仙,动身朝着林清袭去。
羽翼下的爪子锋利无比,在月色下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只要被碰上定然会被割掉一块肉。
瞧着那双爪子袭来,林清侧身快速退离。
随着他的退离,妖兽紧追其上,不过是片刻巢、穴、便已经被击毁,碎骨落了一地。
林清在几步退离后看向了还瘫坐在地上的医仙,美眸一沉快速朝着医仙行去。
这妖兽连烧刀傲都没能将其处理掉,他定然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想法子离开。
若不是还有个医仙在,他这会儿早已逃之夭夭,可医仙在他也不能将人弃在这儿。
只是他这也才动身,耳边却是传来了刺耳的声音,刺的他耳疼。
可明明是如此的刺耳,他却又觉得很好听,宛若音曲般动人。
思绪恍惚之下,他见眼前出现了轻云洞府,府外还有一处莲花池,半疏海棠开的极好,随着暖风落于池中。
哗啦——
也在这时,清澈的水声缓缓而来,一尾月白鱼身猛然在水中涌现,随后又有一道身影跃到了池子边上。
白皙纤细的身子映入眼帘,月白鲛绡随意的散落在地面。
明明就有衣裳,可却总是松垮的散落在手肘处,真不知是想做什么。
他瞧着这一幕下意识低笑了一声,这条鱼真是奇怪,一点儿也不像传闻中的鲛人。
许是注意到了他,池中的鲛人回过了身,俊美的面容上还带着一抹娇柔,在瞧见他的时候嘴角微仰笑了起来,令人惊艳。
如此绝美的人林清第一回见,恍惚之下竟是缓步走了过去。
方才还瘫坐在地上,被妖兽给吓着的医仙此时也有些清醒了过来,他侧眸看向了林清。
可却只瞧见林清朝着妖兽走去,竟是连一点防备都没有。
妖兽就好似是瞧见了美味的食物般,纤细的长舌、舔了舔染着血水的牙齿,见林清已经到了跟前才大张着口咬了上去。
“小娃娃!”医仙一见惊的不得了,嘶喊着出了声。
只是林清却是半句都未听见,被仙品浸染修炼下的妖兽对于音色的控制早已炉火纯青,清楚的抓住所有人的、欲、望。
饶是烧刀傲都险些被迷惑,更别提不过金丹期的林清了。
千防万防却也防不住如此迷惑,以至于此时已经站在妖兽跟前,他都未醒。
腥臭的血水从妖兽的口中缓缓落下,宛若枝头上的海棠花般染在了林清的衣裳间,惊艳无比。
正当妖兽即将享用送到眼前的美食时,却见一道暖光涌来,顷刻间化为剑气冲散四方。
“阿清。”
低低地一声轻唤随之而来,拂散了迷惑众生的嗓音只余下了一片清音,宛若音曲般扰人心弦。
也正是这一道清音,林清被迷惑的思绪在瞬间清醒,眼前不再是白之如那副绝美的模样反而成了那只妖兽,黑羽在月光下泛着妖、艳、的寒意。
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他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竟是不小心中了妖兽的、诱、惑。
妖兽自然也是听到了突然出现的声音,可它听到的不是轻唤而是极其刺耳的声音,就好似要将它的神魂全数击碎一般。
如此之下,它只觉得头痛剧烈,抱头嘶喊出声。
就连妖兽都被这道声音震的浑身抽搐,医仙不过一介凡人,更是瞬间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嘶喊声不断地传来,再这迷途林内显得格外清晰,令人骇然。
林清见状快速退离几步,他不知道这妖兽为何突然如此,但也知道此时是击杀妖兽的大好机会。
红衣一拂,三千献天万缕齐发,红丝绕身,不过是顷刻间便全数缠绕在了妖兽的身上。
妖兽因着头痛难耐本就极其暴躁,此时又被献天缕缠身,不断地挣扎着,同时还用那双锋利的爪子撕扯献天缕。
只是这献天缕为仙品宝器,一经捆绑便再无挣脱,无坚不摧,杀人与无形。
很显然,妖兽也察觉到了,知晓要离开这献天缕唯有杀了献天缕的主人。
它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看向了林清,双爪一伸猛然朝着他袭去,劲风阵阵,冰冷刺骨。
林清自然是看出了它的招式,翻身落在了一侧,双手一合快速结印,红光诧现,“收!”
献天缕随之收紧,妖兽顿时犹如笼中困兽,挣扎的越厉害,献天缕便缠的愈发紧。
咔嚓——
只听闻一声脆响,骨头碎裂,一双手宛若断了线的风筝般耸拉着落在了身侧。
阵阵剧痛使得妖兽嘶喊的愈发厉害,鲜血自口中涌出,触目惊心。
林清见状,拂袖再挥便见手中断剑出现,月色下泛起了森森寒意。
也是在刹那,断剑瞬间被冰霜冻结,连带着他的手也同样如此。
只是他就好似根本没有注意一般,凌空一踏,手起剑落,方才还因为剧痛而嘶吼的妖兽突然没了动静。
寂静了然之下便闻一道风声,下一刻更有皮肉脱离声传来,一颗被斩断的头颅从妖兽脖颈处掉了下去。
许是不可置信,妖兽的两颗眼珠子瞪的极大,通红一片。
也在同时,断颈处涌来一阵鲜血,染了一地。
林清屹立的身形也随着头颅的落地轻颤了片刻,手中剑掉了下去,落在了骨头堆中。
他看向了自己的手,俨然是被冻伤了隐隐有些泛紫,指尖轻颤不止。
剑都断了,还能如此抗拒其他人的使用。
方才也已经见识过断剑的抗拒,原以为只是不想别人触碰,可现在才知道,抗拒之下竟是要废了他的手。
待片刻后他才敛了衣袖收回了手,掩去了那被冻到泛紫的手,同时还去取储物袋中的东西。
若不是储物袋内的东西,他可能真是要命丧妖兽之口了。
一顿翻找之下,他寻到了那个藏着泣珠的小布袋,淡淡的微光顺着布袋流淌在储物袋内。
方才只知是储物袋内的东西散去了妖兽的迷惑,却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起了效用。
他将布袋打开倒出了里边儿的东西,两颗泣珠以及两枚鳞片,微光正是这鳞片传来。
鳞片入手,微光很快散去,只有奇香飘散。
“让你给救了一命。”他瞧着手中的鳞片下意识低笑了一声,也知道方才那一声轻唤应当就是这鳞片引起的共鸣了。
窸窸窣窣——
也在这时,耳边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离开。”
他知晓应该是烧刀傲来了,不再停留而是收起了地上的断剑,提着已经昏迷的医仙离开了此处。
不过是一会儿,林内便陷入了寂静,只余下了一具无头尸躯。
烧刀傲也在此时出现在了林内,可却只看到满地狼藉,先前同他缠斗的妖兽早已死于非命,就连妖丹也被挖了。
他看着四周,试图从其中寻出些什么来,可别说是人了就是连只雀鸟都没有。
“该死!”
一阵怒骂之下,他才入了那已经被损坏的巢穴,想要瞧瞧东西是不是还在。
可什么都是徒劳,全数被搬空。
林清匆匆而去,再出现已是数十里之外,天色渐亮,晨光落入林内宛若仙境。
不过他并未就此停留,只要还在迷途林就不安全,烧刀傲随时都能寻到他,唯有离开此处才算安全。
与此同时,不远处出现了三道身影,瞧着还有些熟悉。
*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一章有小问题,小作者这两天因为在外面的原因所以没有办法改。
现在已经回来了,会把三十一章重修一遍,是小作者的错,哭o(╥﹏╥)o
第 35 章 把你做成鱼干
他瞧着前头突然出现的三人脚下一顿转了方向, 并不打算同他们有所牵连。
只是也才转了方向便注意到烧刀傲的气息涌来,当即便知这人是追着自己来了。
意识到这儿,他侧眸瞥了一眼背上还算有点气息的医仙, 随手将其丢在了地上, 最后化为一道青烟离去。
他想, 先前吕利安曾说入迷途林的任务是寻找什么人, 想必是对提供者极其重要的人。
而到现在为止他也就只瞧见了个落单的医仙, 想必医仙应当就是这三人所寻之人了。
若可以,他自然是能将医仙送出去,截胡了他们的任务。
但眼下烧刀傲追来,再带着个拖后腿的, 怕是难逃元婴之手。
如此思量之下, 他也只能弃了医仙独自逃离。
至于连着寻了两日的宋一伦等人也注意到了前头的动静,只见一道青烟消失在原地, 同时还有个人倒在树边上。
倒在哪儿不知是死是活,没个动静。
几人见状互看了一眼,随即上前查看,见是一名身着麻衣的白发老者, 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吕利安伸手探了探他的气息,回眸道:“还活着。”
“是方才那人伤的吗?”严天良听闻想到方才离去的人, 眉间微微一拧。
他这话才落, 就见医仙有了些许动静,但也只低喃了一番却又没了声响,俨然伤的很重。
边上的宋一伦见状,道:“我们的任务还未寻到, 这人怕也是活不成了, 别管他。”话音中还带着一抹不耐烦。
这两日只要一想到林清的事他便恼怒不已, 只想赶快找到任务所说的人离开。
吕利安听出了他的不耐烦,自然也是清楚他是怎么了,眉间一皱瞥了他一眼。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眼下他们还在迷途林内,自然是以任务要紧,其他人的死活都与他们无关。
意识到这,他起了身打算离开。
可余光却是瞥见了医仙腰上的腰牌,但因着翻了面以至于瞧不见上头的字。
他伸手下意识给翻了过来,就见上头写着‘医仙长语’四字。
瞧着这四字他竟是愣了神,猛然抬头再次看向了此人,眼底带上了些许诧异。
严天良注意到了他的动静,疑惑地道:“怎么了?”话落接过了木牌,瞧着。
也正是这一眼,眼底的疑惑猛然散去化为了诧异,他侧眸看向了吕利安,道:“是他!”
“看来是了,任务要寻的人。”吕利安点了点头,俨然是没有想到,寻了两日的人竟然在此处见到了。
就在昨日,他甚至猜想过医仙是不是已经死了,毕竟也只是一个凡人罢了。
迷途林就是连修士都难以活着出去,更何况医仙不过就是个凡人。
可现在却是让他们给遇上了,就是伤的不清,定然是同方才离去的人有关系。
只是那人逃的太快,根本就没有瞧清是何人,甚至连身形都瞧不出来。
不过无论那人是谁都与他们无关,只要医仙还活着就行。
意识到这儿,他取了颗丹药喂到了医仙的口中,随即又稳下了他的心神,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在这时,他注意到一股强劲的气息,此时正朝着他们袭来。
知晓是有什么厉害的人物过来,他快速提起医仙,道:“有人来了,离开。”话落直接离开了原地。
宋一伦与严天良自然也注意到了,随同一块儿离开。
待烧刀傲寻来时,只余下了一片寂静。
“该死!”他看着空荡的密林,眼底的怒意愈发的深。
如此恼怒之下,他一拳落在了一侧的树干上,不过顷刻间整棵树便被击成碎屑,宛若清雨般落了一地。
林清借了土遁早已逃之夭夭,此时已出现在了迷途林外,明亮的日光拂散了他身上的寒意,红衣似血,谪仙俊美。
他侧眸瞥了一眼密林,什么也没说,乘风回了轻云山。
才入境内他就去了莲池边,快速将衣裳全数褪下,一把火将其烧了。
而他也随之入了水中,拂散了身上的气息。
他虽然离开了迷途林,但属于他的气息定然还残留在林内,烧刀傲一旦回过神来必然会寻到轻云山。
若真要寻来,不仅那把断剑会被夺走,就连自己都难保。
清冷的池水带着灵气缓缓而来,使得他不由得闭上了眼,感受着灵气洗涤,很是舒适。
白之如此时就在池底,手里边儿还攥着两颗珠子,温润宛若冷玉,晶莹剔透。
他瞧着手上的珠子微微皱起了眉,思虑着哪一颗好。
可这还未想出个什么来却注意到池边传来了一番动静,属于林清的气息也随之涌来。
他快速回过了头,就见一道身影入了水,青丝缠绕着海棠花在水中缓缓飘动,轻柔不已。
阿清!
瞧着这离去几日突然回来的人,他欢喜地轻唤了一声,同时还丢了手中的珠子,快速游了上去。
哗啦——
清浅的水声缓缓而来,他已经浮出了水面,一眼便瞧见了闭眸浅眠的人,谪仙般的容颜在晨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晕,俊美非常。
许是为了洗涤身上的气息,衣裳半身未穿,白皙如雪的身子在水下若隐若现。
他看着这一幕,漂亮的凤眸里边儿好似带上了光,欢喜的嘴角都仰了起来,片刻后才游了过去。
见染了水渍的颈项上还带了些许红痕,虽然经过了两日有了消散的模样,可却仍是瞧的清楚。
这也使得他愈发的欢喜,伸手便抚了上去。
但又怕会惹林清生气,指尖在即将触碰到的刹那收了起来,抬眸细瞧了瞧。
注意到林清并未有所动静,他又试探着伸出指尖轻抚了抚他漂亮的肩头,好一会儿后又低唤了一声,“阿清?”边唤边靠近了些许,瞧着他俊美的容颜轻眨了眨眼。
睡着了吗?
他又张望了一番,见林清闭着眼一副并未要醒来的模样,知晓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如此之下,他低低地笑了笑,这才挨着倚在了他的身上,漂亮的尾鳍也随之卷上了他的双足,细细嘶磨着。
“阿清,阿清。”他低低地唤着,瞧着他漂亮的颈项下意识低下了头,舌尖轻探着细细舔允。
本就湿润的颈项,随着他的一番舔舐还带上了一抹红晕,暖香飘散,醉人心弦。
如此之下,他稍稍起了些身,目光落在了林清的身前,那儿更是漂亮,红润宛若雪地里盛开的血梅,惊艳无比。
瞧着那儿,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抚了抚,随后才低眸咬了上去。
“想我杀了你?”
只是这还未触碰,耳边就传来了林清略微清冷的话音,里头还带着一抹倦意,想来是真的累了。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得身子一颤,俨然是没有想到睡着的人怎么就醒了,以至于僵硬着身子在那儿也没个动静。
眼前的红晕在水中愈发的漂亮,无一不是在、诱、人心魂。
可他却是半分也不敢,待片刻后才轻眨着眼抬起了头,见林清冷眸瞧着自己,嘴角微微一瞥娇柔的往他的颈窝处挤。
尾鳍也不敢再这么缠着,只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好半天后才低低地唤着,“阿清。”边唤还边嘶磨着他的颈项,很是亲昵。
“方才想做什么?”林清见他娇滴滴的往自己的怀中倚,哪里有方才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样。
若不是知晓这条鱼色,不然他都要被他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给骗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睡,不过就是闭眸歇息罢了。
这人来他也是清楚,因着身子疲惫也就不想去理会,谁曾想自己不理会这人到是得寸进尺了。
他又瞥了一眼白之如,不再出声。
白之如听着询问乖乖地摇了摇头,双手也随之搂上了他的颈项,美眸微微一颤里头染上了些许红晕,清泪也随之溢了出来,满是委屈。
“你还委屈上了?”林清见他满脸的委屈真是哭笑不得,不过说了他两句就委屈了,还哭。
传闻鲛人生性高傲,轻易不会落泪。
自己这条难道是因为常年养在池子里,养歪了吗?
他瞧着这人撇着嘴委屈的落泪,笑着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瞧着,就好似要从他身上瞧出些什么来一般。
“唔——”
白之如被这么捏着下颌也没敢出声,只乖乖地抬起了头,纤细白皙的颈项映入眼帘,在晨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晕。
“恩?”林清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颈项上的光晕,低眸瞧了瞧,见波光粼粼的光晕缓缓流淌着。
他伸手抚了上去,耳边同时传来了一声低喃,指尖下的喉结更是随之上下浮动了片刻,很是暧昧。
“鳞片吗?”他瞧着眼前的光晕低应着出了声,指腹嘶磨感受着鳞片传来的酥麻,扰的人心尖微颤。
他知道白之如的身上有鳞片,但不知道原来脖子上也有,只是完全透明,以至于让人根本瞧不出来。
细细轻抚了片刻他想到了储物袋中的那两枚鳞片,若是没有那两枚自己怕是已经死在迷途林了。
他下意识低笑了一番,收了手也不再去闹他,低眸靠在了他的肩头。
许是真的累了亦或者是白之如身上的淡香太过舒心,他竟是生出了些许倦意,闭眸睡下了。
“阿清?”白之如得了自由后便注意到肩头一沉,侧眸见林清倚在自己的肩颈边上,浅浅的暖意缓缓而来拂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原以为林清会骂他,就如同先前那样。
可是并没有,反而是有些疲惫的靠在他的肩头,疑惑地轻眨了眨眼。
他又唤了几声,见林清并未回他,这才轻笑着搂上了他的背脊,瞧着那漂亮的肩头低眸咬了上去。
“再胡闹,把你做成鱼干。”林清自然是清楚这条鱼的心思,用着染满冷意的话音警告出声。
话音低沉,可却也同样醉人心弦,里边儿倦意极深。
白之如听闻,轻启的薄唇微微一瞥委屈的软了身子,乖乖地应了一声,“哦。”这才耸拉着脑袋靠在了林清的肩头。
他也没敢再动作,就这么坐在池子边上,任由林清将所有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很是乖顺。
莲花池边很快便陷入了寂静,海棠花随风而落,正巧落在了林清的发丝上,随后又落在了他的肩头。
漂亮的花瓣染着水渍,衬得他整个人愈发的俊美。
白之如瞧着落到眼前的花瓣轻眨了眨眼,耳边是林清极浅的呼吸声,知晓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挪着手去捡花瓣,捻着放在了手心,细瞧了瞧才又将其放入了水中。
池中早已被海棠花铺满,卷着清水拂过两人的身子,带着醉人的芳香。
许是对白之如没有什么太大的防备,林清这么睡下后便软了身子,依偎着靠在他的怀中,难得的没了平日里的清冷,轻柔不已。
白之如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依附,可却仍是不敢有所动作,就怕好不容易睡着的人被自己给吵醒了。
可这么坐着又觉得很是无趣,美眸微微一颤盯上了林清血色的发带,上头还嵌着金丝,很是漂亮。
他先是偷偷瞧了瞧怀中的人,见林清睡得极沉,这才轻启了口咬上了发带。
发带上还染着林清的气息,如此嘶磨之下就好似口中的不是发带而是林清一般,让他很是欢喜。
而这番嘶磨啃咬下,血色发带被扯下,漂亮的穗子缠着发带直接落在了池子里边儿,至于另一头还被他咬着。
青丝也随着发带散落,宛若云海瀑布般落于腰间,掩去了他白皙的背脊。
白之如叼着发带楞在原地,俨然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闹怎么还给扯下来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清醒了过来,快速低眸看向了林清,就怕自己这么一闹把林清给闹醒了。
但好在,林清并未醒而是睡得深沉,青丝散落衬得他整个人愈发谪仙。
这一幕,白之如给看痴了,美眸轻轻一颤低身靠近了些,直到唇贴上了林清的耳畔,这才低唤道:“阿清?”
林清睡得极沉,并未听到他的一声轻唤,也就更不知道这人胡闹做的事。
“阿清?”白之如见林清没有醒,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的耳垂。
一开始还只是试探,几回之下才大了胆子,含着他的耳垂便往口中嘶磨,愣是给咬出了许多细碎的牙印。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缠着林清的身子靠在了池子边上,漂亮的尾鳍卷着他的双足不断嘶磨着。
而他的吻也全数落在了林清的身前,在上头留着属于他的气息,尤其是颈项上已然淡下去的痕迹。
如此嘶磨之下,痕迹非但未散反而还愈发的红润,好似随时都会滴血一般。
只是当他吻上林清的指尖时,所有的情意却都在此时散去,漂亮的瞳孔猛然一缩,心尖更是抑制不住地疼了起来。
就见,右手掌心布满许多的伤痕,红润发紫,触目惊心。
他瞧着那儿下意识靠近了些,也正是如此,伤痕瞧的愈发清晰。
本就白皙的手,如此伤痕只觉得狰狞恐怖,令人骇然。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抚了上去,就好似是在害怕会弄疼了他一般,片刻后才又低眸靠近了些,探着舌尖轻轻地舔舐着。
如此舔舐之下,林清这才睡下的思绪也在此时清醒了过来,漂亮的美眸半阖着里边藏着掩不去的倦意。
许是才醒,他的思绪还有些恍惚,直到掌心处传来细碎的舔允才稍稍清醒了过来。
低眸时,见白之如贴着自己的小腹,此时正舔着自己的手,掌心处的伤痕清晰可见。
他下意识动了动指尖,片刻后才出了声,“在做什么?”话音中还带着一抹沙哑,可却极好听。
白之如听到了声音,他收了动作抬起了头,见林清已经醒了,只是眉眼间的倦意还是极深。
尾鳍轻轻一拂他缓缓探出了水面,双手也随之搂上了林清的颈项,低低地道:“阿清,疼吗?”
“恩?”林清对于他的询问俨然是有些没回过神,但忆起这人方才的举动,也就知道这人问的是什么了。
他抬起自己受伤的手,那是断剑抗拒他留下的伤痕,瞧着到是有些狰狞。
不过他早已习惯了这些,到也说不上疼不疼的,笑着道:“小伤而已。”
从他走上散修这条路开始,大大小小的伤数不胜数,甚至几回险些命丧黄泉。
对他来说,只要不是会要了他命的伤,根本就不足挂齿,早已习惯。
“阿清。”白之如听着他一句小伤沉下了眸,随后才再次看向了那染着狰狞伤痕的手,瞧着上头的伤再次吻了上去。
舌尖舔允之下留下了浅浅的水渍,后头更是含着他的手往自己的口中带,很是亲昵。
林清见此倒也没有推拒,由着他胡来,实在是此时太累了,只想睡会儿。
断剑的事他还得去一趟玲珑山,剑也不知是哪位前辈的,兴许巧夺天工知晓。
如此之下他是愈发的困倦,美眸半阖着靠在了边上,瞧着白之如漂亮的容颜低喃着道:“陪我睡会儿。”说着才收了手,抱着人倚在了怀中。
白之如被这么抱着也没再动作,只乖乖地蜷缩在他的颈窝处,陪着一块儿睡下了。
池子边寂静不已,唯有尾鳍拂过水面传来的水流声,清脆动人。
两人相拥而眠,睡得深沉。
林清醒来时早已入夜,耳边是极浅的水流声,还有虫鸣声缓缓而来。
他看着璀璨的星空下意识又闭上了眼,俨然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睡竟是睡到了夜里。
“阿清。”
也在同时,耳边又传来了一声低喃,白之如挪着身子就往他的怀中挤。
林清听着声音睁开眼,低眸见白之如卧在自己的怀中睡得香甜,一袭月白鲛绡随意的挂在手肘处,白皙漂亮的背脊展露无疑。
他下意识伸手轻抚了抚,感受着鳞片拂过指尖带来的酥麻,片刻后才将那挂在腰间的衣裳给扯了上来。
“衣裳也不好好穿。”
明明就有衣裳,可这衣裳在白之如眼里就好似根本不存在一般,每日都这么挂在身上。
他想到迷途林妖兽迷惑自己时看到的,也是这么一副模样。
如此说来,他倒是有些不解,为何妖兽迷惑自己时,自己看到的会是白之如。
真是奇怪。
左右思量了片刻,他也没想出个什么来,也就不再去想。
将怀中的人抱入了水中,他才回了洞府。
已有几日没有修炼,这会儿醒了,自然是要好好修炼,断然不可懈怠。
取了灵石,他才坐在床榻上闭眸入定。
至于被放入水中的白之如下意识又想往林清的怀中挤,可才有动作却发现怎么都摸不到林清,迷糊地睁开了眼。
也正是如此,他才发现池中哪里还有林清,猛然一个翻身看向了不远处的轻云洞府,眼底带上了一抹慌乱。
只以为林清这是又趁着自己睡觉不要自己了,那是爬着就要上岸。
可目光却是瞧见地上染了些许水渍,一路延伸至洞府内。
瞧着这儿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知晓林清只是回了洞府,这才又乖乖地卧在了海棠花下。
只是这么睡又有些睡不着,尾鳍很是无趣的在水中摆动着,好一会儿后他才拖出了林清的那身红衣。
红衣入手还带着林清的气息,他欢喜的在衣裳间嘶磨着。
阿清好香。
他低低地唤着,又嘶磨了一会儿才抱着衣裳蜷缩着睡下了。
海棠花飘落,宛若清雨般落在了他的身上,寂静不已。
轻云洞府内修炼的林清第二日晨起便从入定中醒转,他收了灵石又换了身衣裳,离开洞府去了玲珑山。
此时天色尚早,玲珑山内寂静了然,云雾缥缈,宛若仙境。
他在得了巧夺天工的应答后入了山中,很快就到了内阁,见云童候在外头。
稍行了礼,他才道:“仙子可在里边儿?”
云童听闻轻点了点头,随后才面向了殿门,道:“仙子,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吧。”
随着云童的禀告,殿内又传来了一道女声,轻柔温婉,动人心弦。
林清听着才抬步入了里头,见巧夺天工坐在纱幔下,一袭桃花雪衣精妙绝伦,风华绝世。
他对着纱幔下的人行了礼,随后才坐在了案桌前。
“先生前来,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巧夺天工见他坐下出了声,话音里边儿还带着一抹疑惑。
林清并没有立马出声而是侧眸瞥了一眼边上的云童,一副有人在不方便出声的模样。
巧夺天工自然也看出来了,轻摆了摆手示意云童退下,这才道:“先生现在可以说了。”
“在下一番机缘巧合下得了一物,想请仙子瞧瞧。”林清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先前的剑盒,面向巧夺天工才将其打开,露出了里边儿的断剑来。
巧夺天工原是好奇他话中之物,可在看到剑盒的刹那也就知晓是什么了,眉宇微微一挑,道:“入迷途林的原来是你。”
*
作者有话要说:
鱼
第 36 章 阿清喜欢
“仙子的意思是?”林清听着巧夺天工的话下意识皱起了眉, 但也知道这断剑一事巧夺天工也是清楚。
这也让他愈发好奇,好奇这剑的主人。
巧夺天工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好奇,人已死剑已断, 倒也没有藏着掩着, 左右不过一件事。
她伸手抚了抚面前的暖茶, 目光随之落在了一侧的轻纱上, 片刻后才低声道:“你应该知晓神州剑名排行吧。”
“仙子是说, 此剑主人是剑名排行上的人?”林清虽然只是一介散修,但对于神州之事还是知晓些许。
巧夺天工口中的剑名排行他自然也是知道,只是这排行是百年前的,后头此排行被废, 神州之内再无剑名排行。
此时巧夺天工再次提起, 想来自己这寻来的断剑应该就是剑名排行上的人了,就是不知是谁, 排名多少。
而他的这番疑惑很快就得来了解释,只见巧夺天工点了点头,道:“此剑名为无暇,它的主子是剑名排行第九的无暇霜客, 出剑化水成冰,剑气凌厉, 只可惜突遭暗算, 命剑被断尸身化为白骨。”
白骨?
林清听着这话不由得想到了迷途林妖兽的巢穴,满地的尸骸,难不成那位前辈的尸骸也在里头。
意识到这,他再次看向了巧夺天工, 道:“霜客前辈死在迷途林?”
“恩。”巧夺天工轻应着点了点头, 又道:“他的那把剑虽然断了, 可却无人能碰,只要触碰就会被瞬间冻成冰块,死于非命。”
她说着又叹了一声气,“人都死了,可剑却仍然衷心于主子,就是可惜了这把绝世好剑。”
“想来霜客前辈身前定然对它极好,由此使得这剑生了灵识,哪怕主子已经死了却也仍是他的剑。”林清说着低下了头,看着剑盒中的剑眼底也随之带上了一抹惋惜。
从这凌厉的剑身上能够看出,当年无暇霜客是如何用它一举成为排名第九的剑者,定然极其厉害。
只是他有一事不解,这剑确实也在抗拒自己,可却并未同巧夺天工所言的变成冰块。
这是为何?
满是不解之下,他抬头看向了巧夺天工,道:“仙子,在下有一事不解,还望仙子能解答。”
“先生请讲。”巧夺天工轻拂了拂手,示意他说。
林清见状点了点头,随即道:“那一日在下在迷途林内用它斩下了妖兽的头颅,剑虽然抗拒了在下,但却没有杀在下,仙子可知为何?”
“哦,有这事?”巧夺天工听闻也有些愣着了,美眸一瞥看向了那口剑。
细瞧了片刻后,她才道:“先生可否再试试?”
林清知晓她的意思,伸手直接将剑拿了起来,顷刻间寒意四起,冰霜结满剑身连带着他的手也同样布满冰霜。
晨起随意用布条缠绕的右手被冰霜覆盖,丝丝寒意快速袭来,冻得人浑身一颤。
待片刻,冰霜才慢慢蔓延至手肘,最后是整条手臂。
虽然断剑是在抗拒他,可却没有同巧夺天工所说的那样一瞬毙命,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压制一般。
可他并不知究竟是什么,抬眸看向了巧夺天工,道:“在下觉得好似是有什么东西压制了断剑,仙子以为会是什么?”
“压制?”巧夺天工听着这话下意识皱起了眉,但也不过片刻便又散去,道:“先生所用心决可是寒魄心决?”
林清将剑又放回到了剑盒内,就见冰霜全数褪去,待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原样。
只是他的手却也是愈发的严重,虽然用布条缠着,可隐隐有血迹溢了出来,触目惊心。
不过他就好似根本没有瞧见一般,轻应着点了点头,道:“仙子的意思是同在下的心决有关系?”
突然提到心决,他想定然是心决与这断剑有什么联系。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只见巧夺天工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口断剑上,道:“先生所用心决乃至寒之物,无暇剑是由天心冰晶所制,两者皆是至寒之品,先生拿剑时心决自然压制天心冰晶。”
“不过,天心冰晶乃冰莲之心,寒魄心决只是暂时压制,一旦冲破先生必死无疑。”
她在说完后拂袖一挥,便见剑盒猛然关上,掩去了里头的断剑。
“如此厉害。”林清知晓这剑厉害,却不知如此的厉害,连心决都压不住。
看来想要将这剑变为自己的,怕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先生可是想炼化此剑?”巧夺天工多少也有些知晓他的心思。
想也是,这剑是惊世仙品,谁都想得自然也是想要将其炼化成自己所有。
不然也就不会有如此多的人想要入迷途林寻那不知名的宝器,哪怕最后会搭上一条命。
林清听闻抬起了头,疑惑地道:仙子可是有法子?”
“法子到是有。”巧夺天工轻应着点了点头,只是后头也不知是想着什么,面上带了些许为难,又道:“只是这剑毕竟是无暇霜客所有,想要完全炼化怕是难,先生可将剑放于此处,待炼化吾再告知你,如何?”
此剑已成了断剑,可却仍是如此的衷心为主,能够看出此剑的厉害。
如此厉害自然也是难以炼化,林清当然也知道,若真是无法炼化也只能说自己同此剑无缘罢了。
他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剑盒,眉间微皱着片刻后才轻应着点了头,道:“那就有劳仙子了。”
“无妨。”巧夺天工低应了一声,同时拂袖一扬,便见剑盒快速入了纱幔下。
剑已断,可剑峰依然凌厉。
她瞧着剑盒内的断剑下意识伸手抚了上去,可指尖才刚触碰便见朵朵冰晶快速结出,寒意四起,冰冷刺骨。
但也不知为何,此冰晶却迟迟未触碰到她的手,只是剑身被冰晶所覆盖罢了。
细瞧了片刻,她才低声道:“百年未见,你都断了。”话音中还带着一抹无奈,片刻后才散去。
林清并未瞧见她的无奈,可却听到了她的低喃声,下意识看向了那口剑盒。
不知怎得,他从巧夺天工的话中听出了悲凉,是在悲这把断剑还是那位逝去的前辈。
他想应该是那把断剑吧,传闻巧夺天工能听剑声,兴许是听到了剑的悲鸣。
无暇霜客死时该有如此的悲凉,命剑被断,身躯化为白骨。
如此之下,他竟也感觉到了断剑传来的一丝凄凉,就好似是在同巧夺天工诉说着百年来的思念,念着它已经逝去的主子。
都说人有转世,可转世后的无暇霜客他还是无暇霜客吗?
剑一直在迷途林等着无暇霜客便也能知晓,它等的只有无暇霜客而非其他人。
又在内阁坐了片刻,他才告辞离开。
回轻云山前他去了一趟荆桃坞,带了些灵鱼才入了轻云山境内。
天色渐暗,阵阵热意快速袭来,不过是片刻就下起了雨。
晶莹剔透的水珠染着海棠花缓缓落于池中,些许落在了白之如的肩头,染湿了他的发丝。
不过他好似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到是被这不断滴落的水珠闹得很是不安生,嘴角一瞥不高兴的挪着身子往水中沉。
月白鲛绡也随着他的动作漂浮在水面,掩去了他的身形,只余下了那条在水中飘动的尾鳍,激起了片片涟漪。
林清到时瞧见的便是这人如此谪仙的一幕,面上的倦意极深,薄唇轻启着嘀嘀咕咕也不知是在说着什么。
他下意识靠近了些,撩起他贴在面容上的青丝,细细听着。
“阿清,阿清。”
低低地轻唤声缓缓而来,里头还带着一抹笑意,好似才吃了糖般,甜腻的厉害。
“恩?”林清听着他唤自己疑惑地抬起了头,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人睡着了都在唤自己的名。
低笑了一番,又见这人睡得如此深沉,他没有出声而是低身坐在了池边上。
海棠花飘落,朵朵落入衣裳间,凉意伴随着清雨一同落下,清冷不已。
也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他,原先还在水中摆动的尾鳍突然出了水,扰着竟是抚上了他的脚,将那一袭衣裳闹得湿了一片。
林清见脚边一刻不停的尾鳍下意识低笑了一声,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边上还呼呼大睡的人,有那么一瞬间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根本就是醒着,不然怎么尾鳍动个没完。
好一会儿后他才收回了视线,低眸看向了水中宛若轻纱的尾鳍,感受着尾鳍拂过带来的酥麻凉意。
许是见这尾鳍一个劲闹着,他终于是没忍住一脚给踩了上去,但又怕会伤着他以至于动作极轻,只是按下了他的动作。
也正是如此,睡得迷迷糊糊的白之如察觉到了,半阖着眼一脸恍惚地看了过去。
就见林清不知何时坐在那儿,一袭红衣衬得他整个人宛若仙人般俊美,就如同他梦里第一回瞧见时那样,俊美的让他都忘了方向。
“阿清!”他在一声轻唤下,猛然丢了手中的衣裳挣脱着就扑到了林清的怀中,欢喜地嘶磨着他的颈项,嘴上还一个劲地唤着。
许是真的高兴,话音中的笑意极深,尾鳍更是在水中闹个没完,阵阵涟漪缓缓而来。
林清被他这么一扑身子下意识往后仰了些,险些就给扑到地上。
但好在及时稳住,同时还搂上了这人的身子,这才没有摔倒。
又听着耳边的轻唤声,还有那极尽暧昧的嘶磨,他无奈地低下了头,“你是狗吗?”
这一瞬间,他又想到了先前瞧见的那只黄狗,扑着就到主人的身上。
许是高兴了,尾巴还一个劲摇着,到是同白之如有些像。
想着这儿,他将怀中闹个不停的人给抱了出来,同时还掐上了他的双颊揉捏着。
就好似是捏着面团一般,一张俊颜让他捏的有红晕溢了出来,很是漂亮。
“你不是鱼,你是狗,对不对?”他低笑着出了声,指尖也随之落在了他的唇上,探着就往他的口中扰。
不知是寻着什么,指腹擦过白之如的牙齿,随后才又稍稍掰开,道:“让我瞧瞧,你是不是长了尖牙。”话落又是一声低笑,轻柔不已。
白之如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只乖乖地张着口任由他动作,偶尔舌尖拂过指尖还会小心翼翼地去舔允,很是暧昧。
“再胡闹,小心我把你牙都拔了。”林清又哪里不知道他的动作,低笑着出了声。
也正是这番话,白之如原本还乖乖任由他动作的身子猛然一颤,下一刻蜷缩着退回了水中,只露出了一双眼瞧着。
青丝在水中缓缓飘动,还带着些许海棠花,令人惊艳。
林清只觉得怀中一空,方才还缠着自己的人此时已经躲回了水中,漂亮的凤眸里头还带着一抹红晕,瞧着有那么些可怜。
他瞧着这一幕下意识低笑了笑,随后才撑着下颌低身靠近了些,指尖也落在了水中,轻抚了抚后道:“过来。”话音中的笑意也愈发的深。
白之如看着面前白皙宛若玉石的指尖轻眨了眨眼,随后又去看林清。
见林清面上带着笑,也不知怎得竟也跟着傻乎乎地笑,片刻后才游着上前。
瞧着那在水中打圈儿的手,轻启着口就咬了上去,嘶磨着往自己的口中带。
林清一见也没动作,只撑着下颌瞧着,眼底的笑意也愈发的深。
嘶磨之下还有浅浅地酥麻缓缓而来,心尖更是涌上一抹颤意,许久不曾散去。
直到指尖下的嘶磨消散了,心底那抹颤意也一块儿散去。
他注意到白之如不再动作,反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疑惑地道:“怎么了?”说着也跟着瞧了过去。
就见绑着手掌的纱布上染了血迹,鲜红宛若他那一身红衣一般,隐隐还有血腥味传来,触目惊心。
这伤还是断剑留下的,原先还未出血,可今日再拿才出了血。
知晓应该是自己的手扰着了,他收了回来,道:“没事。”随即又换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
只是白之如并未理会,目光一直瞧着那只受了伤的手,好一会儿才再次抬起了头,漂亮的美眸里头带着一抹疼意,令人心疼。
“想看?”明明就未说半句话,可林清却是瞧了出来,不知怎得竟是有些想笑。
近百年来从未有人担心过他,今日到是让条鱼给担心了。
他低低地笑了笑,伸手到了白之如的跟前,道:“瞧吧。”话音中的笑意随之溢了出来。
白之如瞧着递到自己跟前的手,上头缠了纱布,鲜红的血水就染在纱布上。
他瞧着那儿许久,什么话也没有甚至连动作都没有,直到片刻后才低眸去咬被清水染湿的纱布。
不会解,也就只能用咬的。
也正是如此,林清瞧的有那么些无奈,但也没有动作任由他闹着。
很快,轻纱便被咬开了些,露出了里头狰狞恐怖的伤痕来,血水染湿了掌心。
白之如见状伸手抚了上去,但他不敢太过用力,怕弄疼了林清。
指尖上很快染上了些许血水,他瞧了瞧随后才低下了头,漂亮的舌尖轻探着舔着他的掌心。
“恩?”林清见状愣了神,俨然是不知道这人在做什么。
只是下一刻他却是瞧见白之如的舌尖有一抹血迹,虽然不重但却也瞧得清楚。
是咬着了吗?
他有些疑惑,可这抹疑惑也才出便又被压了回去,就见白之如细细地舔允着自己的手。
随着他的动作,方才还狰狞恐怖的伤痕竟是自己愈合了起来,不过是一会儿手掌上的伤痕全数消失,白皙的就如同从未受过伤一般。
“恩?”林清瞧着这一幕有些愣着,片刻后才将手收了回来,细瞧了瞧,“如何做到的?”说着又去看白之如。
白之如并未出声,只是起身往他的怀中倚了些,贴着他的掌心嘶磨着。
没了伤痕的掌心白皙无暇,轻柔动人,令人欢喜。
林清见状那也是愈发的不解,这伤好的太快,甚至比素生膏的效用还要快。
但下一刻他就瞧见白之如唇上染了血水,不知是想着什么,他伸手就掰开了他的口。
柔软粉嫩的舌尖就在他的指尖下,上头还有血水溢出来,俨然是破了口子。
是鲛人血吗?
他知道鲛人血能解毒疗伤,但也只是在古籍中见过,真正的却是从未见过。
此时一看,当真是神奇。
瞧着那细小的口子,他只觉得心尖的颤意再次溢了出来,眼底也不再如往常那般的清冷到是染上了些许暖意。
指腹细细地嘶磨了片刻,直到耳边传来了低低地呢喃声,他才抬起了头,“疼了?”
白之如听着轻轻地摇了摇头,美眸微颤搂上了他的颈项,低唤着,“阿清。”说着还轻轻地嘶磨着,很是亲昵。
但也不知是又想着什么,他从林清的怀中脱离回身入了水中,漂亮的尾鳍拂过水面留下了一阵涟漪。
而入水的人也随着这阵涟漪很快消失,只余下了一道月白色身影。
林清瞧着这一幕疑惑地低应了一声,但他没有出声,只撑着下颌瞧着水面。
清澈的池水伴随着清雨传来浅浅涟漪,清冷的气息席卷而来,还带着一抹海棠花的淡香。
也在这时,池水中出现了白之如的身影,月白鲛绡缓缓飘动,不过一会儿就浮出了水面。
白皙纤细的身子映入眼帘,上头染着颗颗水珠,晶莹剔透。
他手上还捧着几颗珠子,温润宛若玉石,奇香飘散。
“阿清,珠子。”他将珠子递了过去,绝美的面容上还带着一抹笑,娇柔不已。
林清看着递到跟前的珠子,珠子极好,颗颗圆润,皆是精品。
只是他不解为何要给自己珠子,并且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珠子。
虽说鲛人落泪成珠,他也是见识过,可这也太多了,总不至于日夜都在哭吧。
想着这儿,他看向了白之如漂亮的凤眸,里头还带着一抹笑意,下意识伸手抚了上去。
抚摸的动作很是轻柔,白之如缓缓闭上了眼,很是乖顺。
林清见状低笑了笑,道:“怎么这么多珠子?”
“恩?”白之如听着询问睁开了眼,凤眸里头还带着一抹迷糊,俨然是不解他话中之意。
林清自然也是知晓,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邃,指尖轻抚着落在了他的面庞上。
瞧着这人如此乖顺的在自己的指尖下,好一会儿后,他才再次出了声,“以后别哭了,哭多了眼睛疼。”
“阿清喜欢。”白之如娇笑着出了声,同时还起了身依偎着靠在了他的怀中,面庞倚在他的颈项边嘶磨着,嗅着上头淡淡的暖香很是欢喜。
阿清好香啊,好喜欢阿清。
他低低地念着,双手也顺势搂上了他的颈项,整个人娇柔无比。
至于被如此亲昵搂抱的林清却是愣了神,竟是久久无法从他那句‘喜欢’中缓过神来。
是因为自己喜欢,所以才一直落泪,一直给自己珠子吗?
他想到泣珠的稀有,想到自己从白之如手中得来的珠子。
所以是因为自己取走了珠子,以为自己喜欢珠子,才一直落泪。
这突如其来的想通扰的他愈发的晃神,还以为这人就是娇滴滴的喜欢哭,毕竟这人在自己跟前哭的次数可不少。
却没想到,珠子的背后竟是因为自己喜欢,因为自己喜欢所以为自己落泪。
他轻笑了一声,片刻后才低眸靠在了他的肩头,许久不曾出声。
白之如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听着耳边的笑也跟着笑得欢喜,窝在他的颈窝处嘶磨着。
半疏海棠下,轻笑声缓缓而来,两人亲昵相拥,久久不曾散去。
雨下了一日,入夜时下的愈发厉害,海棠花落了一地。
林清这在池子边坐了一日,陪着白之如玩闹了一日,多少有些累。
他起了身打算回洞府去,可也才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出水声,疑惑地回头看去。
就见白之如竟是从池子里边儿爬了出来,此时就半趴在岸边上,尾鳍还在水中但他半个身子已然在外头。
他瞧着这一幕下意识轻挑了眉,片刻后才无奈地走了过去,将人抱着又放回了水中。
只是这白之如也不知是怎么了,才放回去就又爬出来,那是闹个不停。
也正是如此,林清只觉得头又有些疼了,微皱着眉看着水中只敢露出一双眼瞧着自己的人,道:“白之如,你想做什么?”话音清冷,里头还带着些许不悦。
这条鱼哪里离得了水,上回的教训是一点儿也不吃,现在又闹着出来。
白之如听出了他的不悦,缩着身子又往水中沉了些,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轻云洞府前。
但也不过片刻却又收了回来看向了林清,漂亮的凤眸中染上一抹红晕,瞧着便令人心疼。
*
作者有话要说:
解答了好多小可爱询问的为什么这么多珠子,因为阿清喜欢啊(*^▽^*)
最近有点卡文,难受。
第 37 章 有脏东西
林清瞧见了他的目光, 回眸看了一眼,见那浸染在清雨下的洞府清清冷冷。
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回身又看向了水中的人, 低声道:“你想去洞府?”
白之如并没有出声而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随后才伸着手搂上了他的颈项, 低低地道:“阿清, 我怕。”边说边又瞧着四周, 俨然一副害怕的模样。
大雨滂沱,半疏海棠落了一地,想来一时半刻也停不了。
如此之下,雨幕下的莲池到是有那么些恐怖, 漆黑一片, 只有雨水落入池中传来的淅沥声。
这也使得白之如又蜷缩着往林清的怀中挨,漂亮的凤眸里头也都是害怕, 楚楚可怜。
林清见了有些无奈,但也没说什么只轻叹了一声气,随后才将人从水中抱了出来,月白色尾鳍拂过水面落了下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一袭鲛绡缓缓落于指尖,绝美动人。
许是因为离开了水, 白之如的身子整个儿蜷缩了起来, 就好似要完全藏在他的怀中一般。
两人很快就离开了莲池边,去了轻云洞府。
相较于洞府外的清冷,洞府内到是暖和许多,还有淡淡的熏香缓缓而来。
将人放在了床榻上, 林清才取了夜明珠, 暖光也在刹那间涌现, 驱散了两人之间的寒意。
待做完了一切,他才回了床边上,见这人乖乖地瞧着自己,道:“身子可有不适?”说着撩起了他散落在身侧的衣裳,月白色鱼身映入眼帘。
在暖光之下,月白色光晕愈发的漂亮,就好似高挂于空的清月,冷冷清清。
他又在白之如的身上用了水符,使得这人不会因为离开水而太过难受。
白之如瞧着他的动作,那双白皙如玉般的手就落在他的身上,轻抚之下还带着一抹异样。
尾鳍也随着这番动作轻轻摆了摆,随后才抬起了头,美眸轻颤着看着他。
“怎么了?”林清见他瞧着自己,只以为是离开水难受了,抱着就去了一侧的小潭中。
小潭并不深,里头堆满了许许多多的灵石。
白之如被这么放入其中后,有潭水稍稍溢了出来。
漂亮的尾鳍露在潭水外,但好在身子完全在水中,衣裳漂浮掩去了他的身形。
小潭连接山峰上一处寒潭,比起外头的池水来还要凉上许多。
如此之下,白之如下意识低喃了一声,漂亮的眉宇微微一拧,“冷。”说着又窝在了林清的怀中。
“冷?”林清听着这话微愣了片刻,随后却又低笑出声,俨然是没有想到一条鱼居然也会冷。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搂着人安抚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打算去修炼。
白之如一见他起身也跟着起了身,攥着了他的衣裳低低地唤着,“阿清?”
“我去修炼,你今日就睡在这儿吧。”林清见他慌乱,一副深怕自己会逃了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也随之溢了出来。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才又乖乖地躺了回去,只是却一直盯着他。
林清见了也没再说什么,取了灵石去了床榻上修炼。
洞府内很快便陷入了寂静,只有潭水滴落传来的细碎声,轻轻浅浅惹人心动。
白之如窝在水中好一会儿,直到耳边彻底静了下来他才小心翼翼的从水中起了身,趴在石沿边张望着四周。
此处他来过几回,可每回来都没有林清的踪迹,只有林清的气息罢了。
他又看向了床榻上,见林清坐在那儿入定修炼,一袭红衣因着方才的玩闹松松散散,好似只要轻轻一扯就能被扯开,里头的肤色若隐若现。
青丝绕着银丝碎珠伴随着发带穗子落于衣裳间,衬得他整个人俊美不已。
这也使得他瞧着那儿有些痴了,薄唇微启,轻唤着,“阿清?”
低低地一声轻唤里头还带着一抹笑意,想来是真的高兴,欢喜也随之溢了出来。
林清此时已入了无我之境修炼,自然是没有听到他的轻唤,也就没有去应答。
又过了片刻,洞府内仍是寂静不已,可随后却传来了清水翻涌的声音,下一刻就见一道身影自小潭内爬着坐在了边上。
白之如瞧了瞧自己的尾鳍,又瞧了瞧林清,也不知是想着什么才脱离了水往床边上爬去。
不过是一会儿,他就到了边上。
瞧着散落在地面的红衣,他伸手轻攥了攥,随后才又撑着床榻爬了上去,挤着就窝在了林清的怀中。
“阿清。”他靠在林清的颈窝处低低地唤着,美眸中的笑意也愈发的深邃,很是欢喜。
淡淡的暖香缓缓而来,他嗅着又挪着身子整个儿依偎在了其中,同时还嘶磨着将衣襟给扰乱了一片。
本就松散的衣裳,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滑落,白皙纤细的锁骨映入眼帘,上头还残留着浅浅的牙印。
他瞧着这一幕微愣了片刻,但也不过一会儿就回过了神,抬眸瞧了瞧林清,见林清并未醒他才又低下了头。
牙印并不明显,可若细看也是能看的清楚。
他伸手轻抚了抚,好一会儿后才探着舌尖轻舔了舔,后头还嘶磨啃咬着。
阿清好甜啊。
一番嘶磨之下,他又闹上了林清的身前,在上头留着许许多多属于他的气息,还有薄薄的水渍留在上头,很是暧昧。
林清这修炼本就有些困难,又被如此扰乱只觉得灵气都有些混乱,眉间紧皱许久不曾松开。
喉间下意识轻轻浮动了片刻,很是漂亮。
白之如自然也瞧见了,抬眸就吻了上去,啃咬着又在上头留下了极深的红痕。
深怕别人瞧不见一般,红的都快要滴血了。
亲吻很快就从身上落到了手腕上,就见上头缠绕着几条红线,还有颗颗红色珠子,在暖光下散发着漂亮的光晕。
“恩?”白之如看着眼前的红线轻眨了眨眼,以往也不是没有瞧见过,但如此近距离还是第一回见。
这让他觉得好似看到了林清般,很是欢喜。
也正是如此,他下意识咬了上去,嘶磨着就好似要将红线给扯下来一般。
可也才刚碰到,红线便猛然有了动作,竟是漂浮着自己解了开来。
但也不过片刻,献天缕就已经缠上了白之如的身子,牢牢禁锢,无法动弹。
白之如显然也被献天缕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着了,美眸微颤许久不曾回神。
直到献天缕缠绕的越来越紧他才稍稍回过了神,瞧着身上的红线不由得沉下了眸,被缠绕的手也在此时攥住了献天缕,一番动作下竟是要将这献天缕给扯断。
可这献天缕是仙品,哪里有那么容易能挣脱,反而还愈发的厉害,尾鳍更是被缠的出现了折痕,触目惊心。
只是这一切在他眼里就好似毫无关系一般,哪怕鱼鳍被折断,有血水溢了出来,他却是连一丝疼呼都未传来。
眼底的暗色愈来愈厉害,手下力道一重,撕扯着就要将这献天缕完全毁去。
献天缕自然也是察觉到了他的厉害,可却也是毫不示弱。
如此之下,入定修炼的林清也注意到了异样,缓缓睁开了眼。
入眼便见白之如被献天缕缠绕着,背脊上已经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勒痕,手腕上更是触目惊心。
他显然没有想到,不过就是修炼了片刻,怎么睁眼就是这幅模样。
白之如听到了耳边的动静,美眸微微一颤竟是有红晕溢了出来,好一会儿后才回眸看向了林清,“阿清。”轻唤之下有薄雾涌了上来,不过是片刻就化为珠子落在了两人的衣裳间,委屈的不行。
也是在同时,献天缕直接缠上了他的颈项,迫使他抬起了头。
献天缕缠绕之下,本就白皙的颈项不过是片刻就被勒出了极深的红痕,隐隐还有血渍溢了出来。
“阿清,疼。”他轻轻地唤着,清泪化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全数落在床榻上。
而他也因为缠绕,疼的眉间微皱,委屈地哭着。
林清见状也终于是醒转了过来,哪里还去顾这人怎么就和献天缕闹上了,动手给收了回来。
献天缕没了先前的凌厉,此时到是极其温顺的绕上了他的手腕。
至于被扰着的白之如也随着献天缕的离开,整个儿靠在了林清的怀中,低低地哭声传来,委屈地道:“阿清好疼,疼。”
林清听着他喊疼也知晓献天缕真是伤着了,这东西是仙品,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被缠上都无法解不开,甚至还可能会被切成一段段的肉块。
一想到方才看到的,他便有些心惊。
若是自己没有醒来,第二日这人岂不是成鱼块了。
这让他很是无奈,好一会儿后才轻哄着将人从怀中捞了出来,“我瞧瞧。”捏着他的下颌瞧着。
身上的伤痕倒也不深,只是颜色比较恐怖罢了,最严重的还是脖子上,血渍都溢出来了。
鱼鳍也被折断了些许,瞧着便是惊心。
他看着脖子上的伤痕,伸手轻抚了抚。
但也不知是不是动作扰着了,白之如下意识缩起了身子,美眸中的红晕也愈发的深邃,惹人怜惜。
“疼了?”林清瞧着这一幕指尖下的力道稍稍放轻了些。
“恩。”白之如乖乖地点了点头,薄唇微抿很是委屈。
他伸手搂上了林清的颈项,哭着窝在他的颈窝处,俨然一副被吓着的模样。
这也惹得林清有那么些心疼,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低低安抚着。
待片刻后,他看向了摆在药柜中的素生膏。
虽说白之如的血可以疗伤,但一个小小的勒痕就用鲛人血,多少有些奢侈。
素生膏是个好,虽说比不得鲛人血那般迅速,但如此痕迹要不了一会儿就能痊愈。
他低眸瞧了瞧怀中蜷缩着的人,片刻后才抱着去了药柜边上,取了素生膏就坐在桌边。
素生膏带着阵阵淡香,入手更有一抹凉意袭来。
他在手上抹了些这才再次去看怀中的人,见白之如就窝在自己的怀中,低声道:“抬头,我给你上药,一会儿就不疼了。”
白之如听着这话下意识从颈窝处探出了些,瞧着眼前纯白如雪的素生膏,片刻后才乖乖地抬起了头。
随着他的抬头,白皙纤细的颈项映入眼帘,上头的红痕极深,宛若雪地中盛开的血梅般,惊艳无比。
林清看着这些伤痕只觉得心尖愈发的疼,眼底的不舍也随之溢了出来。
明明自己被断骨被刺伤,命悬一线时都未皱过眉头,可瞧着白之如脖子上这些伤痕时却是不舍了。
这也使得他的动作格外的清浅,小心翼翼的将素生膏一点点抹在伤痕上。
洞府内寂静不已,暖光拂过使得山壁上落下了两道身影,亲昵痴缠着。
约莫过了好一会儿,伤痕处才被完全抹上了素生膏,淡淡的香味儿缠绕着白之如身上的奇香,到是有那么些醉人。
处理了脖子上的伤痕还有身上的,虽然伤的不深,但总归来说还是伤着了,不上药怕是得留疤。
这条鱼的身子白皙的就像是凝玉一般,若是留了疤怕是不好。
如此之下,他回眸去抹素生膏,同时还对着怀中的人道:“把衣裳脱了。”
“哦。”白之如乖乖地应了一声,这才去脱自己本就没怎么穿的衣裳。
月白鲛绡顺着手肘落在了地面,纤细的身形映入眼帘,漂亮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林清自然是瞧见了落地的衣裳,倒也没多说什么,捻了些素生膏就回过了头。
没了衣裳的遮掩,身上的伤痕展露无疑,些许地方也隐隐有血渍渗出来,惹人心疼。
他看着这些伤痕,心底的不舍也愈发的深。
好半天后他才轻叹了一声气,抬眸瞧着怀中满是委屈的人,道:“好好的怎么和献天缕闹起来了?”话音中的无奈愈发的深邃。
按说这献天缕只有扰到了它才会自主攻击,不然平时皆是听从自己的命令,贸然不可能动手。
可现在却是和白之如闹起来了,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白之如听着这话猛地开始摇头,一副深怕自己摇慢了就会被定罪的模样。
漂亮的眼眸随着他的摇头有红晕溢了出来,里头染满了委屈,显得很是不知所措。
这也惹得林清下意识低笑出声,片刻后道:“你不知道?”
白之如乖乖地又摇了摇头,同时还伸手搂上了他的颈项,满是委屈地窝在里边儿,许久不曾动作。
至于被他这么抱着的林清见状却也是半句话未有,看着怀里头纤细娇柔的人,低低地叹了一声气,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说着才抱着他去了小潭中。
只是这人却是如何都不肯到水中去,反而是死死的抱着他,黏人的厉害。
毫无办法之下,他也只好抱着人又去了床榻上。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这才碰到床榻就自己卷着被褥窝了进去,只余下了一条漂亮的尾鳍露在外头,时不时还轻轻摆动着,那是一刻都停不下来。
林清瞧着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气,看来今日是没法修炼了,怕是才入定这人就又要闹起来。
又在原地站了片刻,他才开始脱衣裳。
衣裳摩擦的声音缓缓而来,再这洞府内显得格外清晰。
白之如原本还窝在被褥中等着林清,冷不防听到脱衣裳的声音下意识探出了脑袋,就见林清已经脱了外衫露出了里边儿的雪色里衣。
青丝上的穗子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摆动着,更有颗颗碎珠在暖光下散发着浅浅的光晕,夺人心魄。
他瞧着这一幕下意识轻眨了眨眼,竟是有些看痴了。
这也使得他连林清回过身都没有发现,只痴楞楞地瞧着。
林清回身时瞧见的就是这人痴楞的模样,美眸微微一挑,道:“瞧什么?”说着才掀了被褥准备入里头。
只是这也才动作他就想起来床上这条是鱼,别一晚上睡下去第二日起来又同上回一样因为缺水而掉鳞片。
想到上回掉下来的几枚鳞片,虽然救了他一命,可这也是真真切切从白之如身上掉下来的。
他可是还记得鳞片上染血的一幕,很是心惊。
所以哪怕他已经用了一张水符,可却仍是有些不放心,转而又用了几张。
“唔——”
水符带来的凉意很快就驱散了白之如身上的热意,同时也将他痴楞的思绪都给唤了回来,只觉得很是舒爽。
林清听着他的低喃抬眸瞧了一眼,见他面上带着一抹痴迷也知晓是喜欢水符。
想来也是,此处可没有水,自然是喜欢的了。
待做完了一切,他才掀了被褥躺了进去,同时还拂散了夜明珠上的暖光。
洞府内漆黑一片,寂静不已,只余下了洞府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清脆不已。
白之如此时也缓了过来,黑暗中见林清躺在边上轻眨了眨眼,好一会儿后才挪着身子缠了上去。
这还是他第一回同林清同床共枕,只觉得很是欢喜。
“阿清。”
他低低地轻唤了一声,里头还带着一抹笑意,随后又挤着往他的怀中靠。
林清这么躺下后也有些累了,对于他的轻唤也就没有去理会,只闭眸浅眠着。
“阿清?”白之如见他没有回应自己迷糊的又唤了一声,同时还翻了个身趴在了他的边上,小心翼翼地瞧着。
可他瞧了好一会儿,林清也没有理会他,竟是有那么些失落。
睡着了吗?
他又张望了一番,片刻后才挪着身子爬到了他的身上,尾鳍随之缠上了他的双足,整个人蜷缩着依偎在了他的怀中。
也在这时,有暖香缓缓而来,拂散了他心底的失落。
他轻嗅着又往林清的颈窝处挤,仿佛吃了蜜糖般,只觉得心尖甜的厉害,嘴角的笑意更是极深。
直到整个人完全窝在他的身上,这才稍稍停歇了些。
但也不过片刻他又闹了起来,半撑着身子看着眼前的人,白皙纤细的颈项就在他的面前,淡香拂来无一不是在唤着他。
也正是如此,他下意识探出舌尖轻舔了舔,仿佛眼前的是什么蜜糖一般。
一开始还只是小心翼翼深怕闹醒了林清,可后头见林清没什么动静竟也胆大的舔舐了起来。
寂静的洞府内传来了淅淅零零的声音,清清冷冷。
不过这回他可不敢去碰献天缕,方才若不是献天缕那么一闹林清不会醒,他也不会被困住。
此时一见献天缕,那是连看都不愿再去看,美眸微颤着只瞧着眼前的人。
如此之下,林清自然也是被扰的半刻不得安生,眉间一拧低眸看向了怀中的人,见他攥着自己的衣裳就想要扯开。
原是不想去理会,可这人实在是太闹了,眼见这衣裳马上就要被扯开,他出了声,“是不是想被做成鱼干?”话音里头带着一丝不悦。
这才闹着吻上锁骨的白之如猛然听到这番话,那是被惊得身子一颤,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待片刻后他才抬起了头,美眸轻颤着看向了林清,“阿清的脖子上有脏东西,我帮阿清拿掉。”话落才又低眸靠在了他的颈窝处,很是乖顺。
林清听着他口中的‘脏东西’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也亏得他说的出来。
许是当真被这番话给哄着了,嘴角微仰低笑出声。
清浅的笑声再这洞府内显得格外清晰,宛若音曲般动人。
白之如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瞧着他如此绝美的笑颜竟也跟着傻笑了起来,片刻后才又嘶磨着在他的颈项边闹着,嘴上还低低地唤着他。
“你笑什么。”林清见他傻笑伸手掐住了他的脸颊,揉捏着给闹出了好一番动静。
本就白皙的面庞也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了些许红晕,很是漂亮。
“阿清。”白之如被这么掐着脸颊并没有反抗,只乖乖地唤着。
林清听着他唤自己也没出声,自顾自玩闹着手中的面团,久久不曾散去。
待两人玩闹睡下时已是许久之后,夜半时分,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寒意四起。
雨直到晨起都未有停歇的模样,这也使得天色仍是昏暗不已。
床榻上的两人安然熟睡着,可也不过片刻却传来了一番动静。
就见床榻上的人猛然起了身,一袭白衣松松散散露出了里头白皙纤细的身形,青丝散落于身侧,衬得他整个人俊美不已。
至于先前还窝在他怀中的人也随着这番动作直接滚到了边上,被褥也给一同卷了过去。
如此突然的动作俨然是扰着他了,眉间微皱着满是不高兴的嘀咕了一声,漂亮的尾鳍轻轻一摆那也是愈发的不高兴。
林清侧眸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便起身去了洞府外。
也在这时,一封信件缓缓飘落。
*
作者有话要说:
在小可爱们的加油中,我好像有点卡出来了,努力加油冲(*^▽^*)
第 38 章 赔礼道歉
信件染着清水落了下来, 宛若飘落的轻羽,轻轻浅浅。
林清伸手接了过来,瞧着上头的字迹眉间一拧, 片刻后才将信给撕开了。
信上只寥寥写了几句话, 邀他前往云阁一聚, 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让他疑惑的是信件最后的署名, 赫然写着宋一伦。
“宋一伦?”
他低声念了一句, 看来自己在迷途林丢下的医仙应该就是他们要寻的人,几人完成任务都回来了。
只是这也让他愈发不解,为何送信邀自己,是有什么事吗?
对于这个宋一伦他是极不喜的, 不管是这人的目光还是这人做的事, 都令他不喜。
不过人家送信前来应该是有什么事,难不成那一日迷途林几人认出了自己。
他想应该不会, 若当真是认出来了,也不至于这么晚才来寻自己。
既然如此,会是什么事呢?
满是不解之下,他攥着信件的手轻轻一用力, 信件瞬间化为碎末,最后随着清雨落在了地上消失了。
噗通——
也在这时, 重物落地声传来同时还伴随着一声低喃。
他听着声音回过了头, 就见方才还睡在床榻上的白之如这会儿已经摔在了地上,身上还卷着被褥。
许是这么摔着给扰了,白之如迷糊的有些分不清方向,从被褥中挣扎着起了身, 恍惚地看着四周, 许久不曾回神。
林清看着这一幕下意识低笑出声, 眼底的淡漠在瞬间散去只余下了笑意,俊美不已。
迷迷糊糊的白之如也听到了这抹笑,他回眸看去,见林清站在洞府边上,白衣皓雪,谪仙不已。
他轻眨了眨眼,片刻后才回过了神,挣脱着就从被褥中爬了出去,“阿清。”尾鳍也随着他的一声轻唤缓缓的抚了抚,愣是将被褥给扰的染上了一片尘土。
林清见状轻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化为了无奈,果然这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闹。
睡着了闹醒着更闹,这么一条鱼看着挺瘦,一副没吃饱的模样,可压在他身上一夜却是重的厉害。
尤其是这人总喜欢拿尾鳍卷着自己的脚,让他是连动弹都不得。
他低低地叹了一声气,这才过去将人抱着又放回到了床榻上,同时还取了衣裳给他穿上。
待都做完后他又抱着人去了外头的莲花池,将人放入了池子里头。
月白鲛绡入水泛着漂亮的光晕,片刻后却又缓缓散去,随着水波遮掩在他的身上。
林清看着乖乖待在水中的人,低笑着将他散落在面庞上的发丝捋到了耳后,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这儿。”
“阿清?”白之如听着他说要出去很是不舍,漂亮的美眸中染上了一丝红晕,竟是委屈了起来。
这也惹得林清很是无奈,自己这条鱼怎么会如此的黏人,这都快比那条黄狗还黏人了。
若是可以他自然也是想留在洞府修炼,但那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再者,宋一伦等人相邀,若是不去怕是得怨恨上了。
上回一事已然是有了结,此次再不去,恐怕这人不会罢休。
自己到是无所谓,就怕这人把心思动到白之如的身上,这么一条鱼没了水都得掉一层皮,若是让他们几人发现了到时可真不是如此好处理的了。
届时恐怕连永和坊都会知晓,入了永和坊,白之如定然是生不如死。
一想到永和坊的手段,他轻抚的动作都稍稍迟疑了片刻,看着白之如的目光也都是恍惚。
直到指尖下传来了清浅的舔允他才醒转,入眼便见白之如正小心翼翼地舔允着他的手,在上头留下了些许水渍。
他看着这一幕想到白之如还是鱼的时候,那时也喜欢这么啃咬自己的手,现在变成鲛人了还是喜欢。
有这么喜欢自己的手吗?
这也使得他很是不解,但却也没有收手,只瞧着这人一点点好似吃蜜糖般舔允着,酥酥麻麻惹人心弦。
待缠绵散去时已是片刻后,天色大亮。
大雨滂沱,山内弥漫着浓浓云雾,缥缈缭绕,宛若仙境。
信件所指云阁乃飘雪城一处酒楼,楼内金碧辉煌,奇珍玲琅,是道者们极其喜欢的地方。
许是因为大雨,云阁外寂静了然,清清冷冷。
但相较于外头的清冷,阁内到是热闹非凡,前来用早膳的道者多不胜数。
也在这时,雨幕下行来一道身影,红衣素伞,一袭海棠随风飘散,惟妙惟肖,绝美动人。
林清也曾来过云阁几回,里头的东西确实称得上是佳肴美味。
他抬眸瞧了瞧挂在上头的匾额,云阁两字赫然映入眼帘,龙飞凤舞,彰显着云阁的气派。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收了伞入了云阁内。
浅淡暖香随着他的入门迎面而来,沁人心脾。
有伙计瞧见了他,迎着上了前,询问了两句后才让开了道迎着去了前头。
林清见状下意识又瞧了瞧四周,片刻后才跟随伙计一同去了前头,上了二楼一处雅间。
雅间内很是寂静,桌上摆了各许佳肴,瞧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至于递信相邀的宋一伦就在桌边坐着,其他两位则坐在两侧。
在听到门边传来的动静时几人才看了过去,见林清入门,吕利安率先起了身,“让道友跑一趟,备了菜肴,道友请坐。”说着还添了些酒水在杯中,摆在了边上。
“无事。”林清听着他的话低应了一声,随后才坐在了一侧。
至于摆在手边的酒水他并未去碰,只稍稍挪开了些身子,又道:“不知道友此行邀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吕利安听着这话下意识瞧了瞧身侧的两人,片刻后才再次去看林清,道:“前两日在下与好友做了些事扰着道友了,所以想借此行同道友赔个不是。”
他说着讪笑了片刻,眼底也带上了些许歉意,又道:“好友多喝了几杯以至于那一日说话语无伦次叨扰了道友,但因着迷途林一事较为急迫所以没能立马同道友道歉,这不现在一得空便请道友前来一聚,还望道友莫怪罪。”
林清原以为几人会是有别的什么事,比如迷途林认出了自己。
虽说几率并不大,但也难保那时让他们注意到了。
可现在一看才知并不是,竟是为了入迷途林前发生的事道歉。
意识到这儿,他侧眸看了一眼宋一伦,见他也瞧着自己,那眼神着实令人不喜。
不过他并未出声,瞥了一眼后才看向了吕利安,道:“道友多虑了,不过就是些小事罢了,无碍。”说着还低笑了笑,只是那笑却是并未到达眼底。
宋一伦所做之事确实令他很是不悦,那一日的一脚也是用足了力道。
但不管怎么说此人也是无上门的弟子,当真为了这么一件事而撕破了脸皮确实有些不好。
很显然,吕利安也是瞧出了这些,所以才有此次相邀。
既然人家主动给了台阶下那他也就跟着下了,犯不着为了个莫须有的人给自己寻个麻烦。
吕利安听着这话也知晓这些不过就是客套话,但同样的他也清楚,林清是不打算计较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应着此话道:“道友说的是,不过就是小事罢了。”
随着他的这番话落,坐在对头的严天良也知晓此事是翻篇了,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随后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又去看吕利安,道:“这会儿是早膳时间,好友怎得还谈这些事,道友才来定是还未用膳,饿着可不好。”说着还带上了些许责备。
“对对对,我倒是给忘了。”吕利安听了出来,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副当真给忘了的模样。
他笑着看向了林清,随后对着前头那盘醋鱼出了声,“这是云阁的名菜醋鱼,道友尝尝。”话音中的笑意极深。
两人的恭维林清又哪里不知,不过他并未理会而是顺着看向了那条醋鱼。
这鱼是太湖有名的白鱼,因着模样极好,肉质极佳且灵气更甚,深受道者们的喜爱。
只是白鱼难得,只有云阁有法子,一时间也就成了云阁的名菜。
他虽然来过的云阁,也吃过云阁的佳肴,不过这太湖白鱼所制的醋鱼到还是第一回吃。
随之他的动作,鱼肉白嫩丝滑,入口还带着一抹酸味。
但也不过片刻酸味却又散去,只有鱼肉的鲜美在口中蔓延,不愧是云阁的名菜,极好。
如此,他下意识又夹了一块鱼肉尝着。
吕利安见状知晓这是喜欢,他笑着道:“这鱼是晨起才抓来的,道友若是喜欢我一会儿让云阁再做两条带回去,如何?”说着也动了筷子去夹。
只是这也才碰到鱼身,耳边就传来了林清淡漠的话音,只听着他道:“要活的。”
“额。”吕利安听着这话下意识愣了片刻,一时间竟是没能回过神来,这是要活着的白鱼吗?
待片刻后他才回过了神,虽然不知道林清要活的白鱼做什么,但也没有多说,只讪讪笑了笑。
林清并未在意他的愣神,说完后便又再次低下了头。
他倒也不是喜欢吃白鱼,不过就是想着这鱼吃起来不错,白之如定然是喜欢,便想着带两条回去。
隔间内也很快静了下来,但下一刻却又被一道声音给惊散了。
砰——
只听着重物一声闷响,就见一只雕花瓷杯落在了桌面上,有细小的裂缝顺着杯底涌了上来,酒水更是洒了一桌子。
随着这一声动静,阁内的寂静被瞬间消散。
林清听着声音下意识皱起了眉,可却也并未理会,低眸吃着夹回来的醋鱼。
边上的吕利安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着了,侧眸看去,见宋一伦攥着个酒杯,目光死死地盯着林清。
哪里还不知这动静就是他给闹出来的,虽然有些不悦可却也知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先是瞧了瞧林清,见他并未注意才攥了攥宋一伦的衣裳,道:“等结束再说,别胡来。”
对于宋一伦喜欢林清的事,他们也是清楚。
虽然不懂怎么就看上了林清,那一副清冷的模样,谁来都够呛。
可偏偏这人就给看上了,并且上回还胡言乱语惹恼了林清。
依着现在的模样,他知道若是不拦着些,这人估摸着又要做出什么事来了。
严天良显然也瞧出来了,伸手攥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别闹。
可宋一伦却是连半句话都未听进去,目光一直盯着林清的脖子,一抹红痕映入眼帘。
明明都过去了几日,可这抹红痕非但未散甚至还愈发的红润,宛若雪地中盛开的血梅一般,令人惊艳。
他很想去质问,质问那个人究竟是谁,难道会比自己好吗?
如此之下,他看着林清的目光仿佛燃了火一般,瞳孔赤红一片,怒意涌上心头。
咔嚓——
只听着一声脆响,被攥在手心的酒杯应声碎裂,酒水顺着碎片落在了桌面上,掌心处更是出现了一抹红晕。
鲜红的血水顺着酒水一同染在了他的衣裳上,白衣染血,触目惊心。
可他就好似根本未察觉一般,只盯着林清。
吕利安一见多少也有些恼了,送信前说的明明白白,先缓和下与林清的关系。
等关系缓和了,届时才有机会谈论其他事。
宋一伦也答应了,可现在是什么,一看到林清就将那些话忘得一干二净。
若不是几人合作了数十年,也算是有了些许默契,不然他早已弃了宋一伦离开,也不至于为了他在这儿低声下气的与别人道歉。
这也使得他愈发的恼怒,可面上却还是同方才那般,低声安抚着,“有什么事晚些再说。”
宋一伦听着他的话猛地看了过去,眼中的怒意极重,下一刻竟是瞥开了他的动作,力气极大险些将人掀翻了。
他再次看向了林清,攥着碎片的力道愈发的厉害,就好似在等着林清出声一般。
只是林清却是半句话未有,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如此淡漠,使得宋一伦愈发的恼怒,身子更是下意识颤抖了起来,下一刻猛地起了身。
可也才起身就被吕利安给压了回去,眸色一沉,道:“你现在是连我们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许是真的被这番话给哄到了,满是怒意的宋一伦竟是渐渐平息了下来,只是目光仍是紧紧地盯着林清,就好似要在上头盯出什么来一般。
也正是如此,林清多少也有些被看的不适,顿时没了继续吃下去的念头。
他放下筷子看向了吕利安,道:“今日多谢道友款待,不过在下家中还有事,就不留了。”说着起身准备离去。
“诶!”吕利安见状忙也跟着起了身,他知晓应该是宋一伦此番动作扰着了,想要解释一通。
可这话还未说完,就见才压下怒气的宋一伦也跟着起了身,并且拦在了林清的跟前。
意识到这,他快速上前就要将人攥回去,可这宋一伦也不知发什么疯,站在那儿无论他如何攥都纹丝不动。
这一瞬间他也有些恼了,只是面上却仍是同方才那般带着笑,低声道:“别胡来。”说着还攥了攥他的手,示意他别闹。
可宋一伦却仍是没有一丝动静,只盯着林清瞧。
林清被这么拦下微皱起了眉,心地更是有一抹不悦溢了出来。
他什么都未说,只用着淡漠的目光看向了前头的宋一伦,道:“道友还有事?”
宋一伦听着他同自己说话心底的怒意稍稍散去了些,自林清入门后他就在等他同自己说话。
可等了许久却是半句都未能等到,虽然现在也不过只是一句寻常话,可他却是觉得心颤不已。
但这抹心颤随着林清脖子上那些红痕全数散去,怒意再次涌来,落在身侧的手也随之握成了拳,道:“那个人是谁!”
“恩?”林清听着这话下意识轻挑了挑眉,俨然是不知他说的是谁。
但联想着先前的事,他却又顿时知晓这人在说什么了,尤其是这人还一直盯着他的脖子。
他虽然没有瞧过自己脖子上的模样,但依着白之如昨天晚上的胡闹,定然痕迹又深了些许。
只是,这一切好似都与他无关吧。
想着这儿,他看着宋一伦的目光都带上了些许冷意,道:“这与你无关吧。”
“与我无关?”宋一伦听着这话竟是晃了神,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清会说出这番话来,竟是如此的决绝。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他低着头不断地念着,心仿佛被撕开般疼的厉害,片刻后竟是低笑出声。
低笑声再这隔间内显得很是清晰,里边儿还带着一抹不甘心。
林清没有出声只瞥了一眼,侧身绕过出门打算离开。
可也才跨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宋一伦的声音,道:“吕利安赔了不是,我可还没有,事情是我做的定然也是要我来才是。”
他在说完后往后头行去,随后倒了两杯酒又去了门边,看着眼前那一袭红衣,笑着道:“上回的事是我胡言扰着你了,这杯酒就算是我的赔礼,我先干为敬。”话落将其中一杯喝了下去,至于另一杯则递了过去。
杯中酒清澈见底,酒香也随着他的动作缓缓飘散,醉人心弦。
也正是这般举动,站在一侧的吕利安却是沉下了眸,他快速上前就要将人攥回去,“你喝醉了。”
对于宋一伦他是极其了解的,毕竟他们三人也算是合作了数十年,各自什么脾性自然清楚。
宋一伦狂妄自大,想要的就绝对要得到,在他眼里只会是别人错而非他错。
所以让他认错,想来定是不可能的。
此时听着他如此中肯的道歉,他真是以为这人为了林清有所改变,放下那股子狂妄去向另一人道歉。
可事实证明并没有而且还更甚,那杯酒定然是被做了什么手脚,兴许就是春归阁里边儿那些脏东西。
那一日也不过就是想先哄着宋一伦,希望他以大事为重。
谁曾想竟然真是上了心,并且如此明目张胆的将东西送过去。
林清是散修,他也确实没有背景。
可这也不代表他林清是个傻子,会蠢到去喝别人精心准备的酒。
这让他对宋一伦愈发的失望,失望这个人变得如此蠢笨。
而他的这些心思,宋一伦却是半分也不知,他撇开了吕利安的动作,将酒又递了些轻唤着道:“林清。”
低低地一声轻唤还带着笑意,可却令人很是不适。
林清听着眉间皱的愈发厉害,待片刻后他才回过头看向了宋一伦,见他笑看着自己哪里还有方才那副疯魔的模样。
他又看向了宋一伦手上那杯酒,也不知是瞧着什么眸色一沉,许久不曾作声。
“你怕我下毒?”宋一伦见他迟迟未有动作低低笑了起来,下一刻更是直接将那杯酒给喝了下去。
待酒全数喝完后,他还将杯口往底下倒了倒,就好似是在证明这酒没有毒。
可到底有没有,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清并不想理会他,侧眸看向了吕利安,用着极为清冷的话音,道:“看好他。”说完才转身离去。
“林清!”宋一伦见他离去怒吼着出了声,下一刻更是直接追了上去。
但不过几步就被吕利安给攥住,看着因为怒意而疯魔的人,冷声道:“你真的醉了。”
“醉你娘的。”宋一伦被这么攥住只觉得怒意涌上心头,看向吕利安的瞳孔通红一片,厉喝着又道:“他算什么东西,一个让人、上、的贱人,谁都可以上、我怎么不可以,滚开!”话落直接推开了他。
早有防备的吕利安被他这么一推往后退了一步,可见这人力道有多大。
宋一伦没有再去看他而是快步朝着云阁外追去,只是才到门边却只看到离去的身影。
也正是如此,他被恼得那是浑身颤抖,一双手紧握着有青筋猛然涌了出来,好半天后才喊出声,“林清!”
随着他的一声喊,云阁内的人纷纷看了过去,疑惑不已。
至于离去的林清自然也听到了他的一声喊叫,不仅仅如此,就连先前那句话他也是听着了。
从毒雾林那一日相见他就知晓这个宋一伦会是个麻烦,但只要这个麻烦不惹到自己身上,他倒也不在意。
可现在看来,这个麻烦是缠上自己了。
这也使得他眉头紧皱的愈发厉害,眼底也都是无尽的暗色,久久不曾散去。
雨下的极大,轻云山上浓雾环绕,竟是掩去了山中奇景,缥缈虚无。
他乘风入了山中,片刻后才落于洞府前。
府中有些暖,里头还残留着些许淡香。
许是因为宋一伦这么一闹扰着了,亦或者这淡香太过舒心,他竟也有些疲惫。
看着掉在地上的被褥,片刻后他才将其捡起低身躺入了床榻上,闭眸打算歇会儿,等醒来再修炼。
可这也才睡下片刻,他就注意到身上一凉,有什么在他的腹部绕着,湿润柔软,扰的他眉间紧皱。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吃醋了
“阿清。”
也在这时, 轻唤声缓缓而来,带着醉人的魅意,令人魂牵梦绕。
他听着耳边的轻唤只觉得熟悉, 听着倒像是他养在莲花池中的那条鲛人鱼。
鲛人?
这猛然想到鲛人他醒了过来, 白之如早晨就已经被他放回池子中, 这会儿又怎么可能在这儿。
可耳边传来的轻唤声却又同白之如的一模一样, 并且自己的腹部还有阵阵湿滑涌来。
满是疑惑之下, 他睁开了眼,可并未看到什么人只瞧见顶上的山石壁,洞府内昏暗不已。
也在同时,啃咬的酥麻快速袭来, 更甚至还有一阵疼意。
他被这么一闹疼的眉间紧皱, 片刻后才低头看去。
就见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时被撩着到了腰上,至于身上还卧着个人, 此时正一点点啃咬着他的腹部,后头还有舔允传来,湿润柔软。
这时他才知晓方才察觉到的异样正是此人传来,一头青丝卷着月白鲛绡散落在床榻上, 白皙如玉的指尖抵在他的腰间,整个人就卧在他的身上。
看着这人, 他微愣了一会儿, 应该在池子中的人怎么到这儿来了,并且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下意识动了动身子,这才用着沙哑的嗓音出了声,“你怎么在这儿?”话落又看向了一侧。
就见角落中堆了些许衣裳, 一路延伸至衣柜中。
衣裳上还带着些许湿润, 可见是才躺过不久, 水渍都未散去。
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对白之如的警惕竟是这般的浅,人就躲在角落中都没有注意到,有那么些无奈。
也在这时,卧在他身上的人有了动作,爬着到了他的跟前,青丝宛若瀑布般缠绕着银丝碎珠缓缓落于身侧,那双漂亮的凤眸里头好似染了星光般,醉人心弦。
林清看着突然到跟前的人也有些愣着了,尤其是这人看着自己连半句话都没有,疑惑地道:“怎么了?”
白之如听着询问并未出声,好一会儿后才低身依偎在了他的颈窝处,整个人蜷缩着有那么些委屈。
这也惹得林清很是不解,疑惑地侧眸看去,见这人半阖着眼挨在自己的颈窝处,只以为这是又因为缺水难受了。
他下意识伸手探入了白之如的衣摆里边儿,顺着那白皙纤细的背脊抚了上去,道:“可是又难受了?”
虽说衣裳上的水渍还未干,只能说明在衣裳上待着的时间不久,可却不知这人在洞府内待了多久。
深怕这人会同上回那样,因为缺水而浑身滚烫,更有鳞片脱落。
好在并没有,身子丝滑的宛若银绸,娇柔不已。
而他的这般触碰下,白之如下意识低喃了一声,整个人就好似没了骨头般完全依偎在了他的怀中,显得格外娇气。
林清见状低笑了一声,知晓应该是喜欢倒也没有收手,而是继续这般轻抚着。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伸手搂上了他的颈项,漂亮的尾鳍也随之缠上了他的双足轻轻蹭着,很是暧昧。
他又看向了了林清白皙的颈项,恍惚的抬眸迎了上去,舌尖轻抚舔允着。
“阿清。”
后头他又吻上了林清的喉间,有时还会在他的下颌底下停留,在那儿细细啃咬着。
一双手缓缓抚上了他的腹部,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在那儿揉捏轻抚,许久不曾离开。
林清被他这么一番缠绵扰的是眉间微皱,尤其是这人的手还在自己的腹部,一时间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直到这人的手落在自己的身前,异样传来他才清醒了过来,伸手就要将人推开。
他不清楚白之如现在还是不是在发、情、期,但也知道这么下去,怕是这人又得闹起来了。
可也不知为何,他发现自己竟是又动不了了,除了思绪是清醒外浑身上下好似被麻痹了般无法动弹。
他试图用体内灵气冲散这股麻痹,可同先前两回一样,根本没有作用。
颈项上的亲吻还在传来,他哪里还不知是怎么了,定然是白之如又做了手脚。
注意到这,他紧皱的眉间愈发的厉害,片刻后才侧眸看向了白之如,道:“解开。”
话音里边儿带上了一抹冷意,俨然是有些动怒了。
可白之如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只由着自己吻上了他的下颌,最后一点点吻上他的唇角。
微红的薄唇上还带着一抹水润,漂亮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他看着那儿下意识伸手轻抚了抚,好一会儿后才低眸吻了上去。
林清见状快速侧过了头,躲开了白之如的亲吻。
只是他躲开了,白之如却也顺势吻上了他的耳畔,看着那白皙圆润的耳垂嘶磨着就咬了上去。
直到耳垂上染满了牙印,他才稍稍起了身又吻上了他的耳背,“阿清,我们生小鱼好不好?我也想在阿清的身子里边儿。”话音中还带着一抹酸涩。
“恩?”林清听着这话微愣了片刻,一时间竟是不解其中何意,但却也听出这人是不高兴了。
只是究竟是因为什么不高兴,他却是不知道了。
他回眸看向了身前的人,疑惑地道:“什么?”
“阿清的肚子里边儿有别人,不要他好不好,我很乖,我真的很乖。”白之如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就好似害怕会惹恼林清一般,漂亮的眼眸中更是带上了一抹委屈,晶莹剔透的清泪缓缓落了下来。
颗颗珠子落在两人的衣裳间,清冷宛若玉石,光彩夺目。
只是落在林清眼里却有些哭笑不得,这被麻痹的人是自己,被这么压着的也是自己,怎么做下胡闹事的人反倒先委屈起来了。
再者还有什么肚子里边儿有别人,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
看着眼前人一脸委屈的哭着,他一时没忍住低笑出声,片刻后才道:“谁?”
自己肚子里头有没有别人他是最清楚的,可竟然有些好奇白之如口中的到底是什么。
白之如见他笑了只以为当真是喜欢那人,以为他要别人而不要自己,愈发委屈。
他蜷缩着靠在了林清的颈窝处,轻轻地嘶磨着,“阿清我很乖,它没有我乖,它还长得很丑,阿清喜欢珠子我有很多,它没有珠子,阿清你别喜欢其他鱼,好不好?”
鱼?
林清听着那是愣了好一会儿,竟是完全没听明白他的话,什么鱼。
但很快他就想起了云阁的事,那时好似吃了醋鱼,所以白之如说的鱼该不会就是那条醋鱼吧。
只是鱼又不是人,何来别人一说。
如此他疑惑之下,他出了声,“你说白鱼?”
白之如一听他提到白鱼那是愈发的委屈,整个人又往他的颈窝处依,片刻后才用带着哭腔的嗓音道:“我也想在阿清的身子里边儿,阿清你不要喜欢它,它很丑,它也不乖,一点儿也不乖,好不好?”说着抬起了头,有清泪随着他的动作落了下去。
清泪化为珠子,最后落在了两人缠绕的发丝间,奇香飘散。
林清原也只是想着那条醋鱼,毕竟这一早上他也就吃了几口醋鱼,白之如又说自己肚子里有鱼,说的可不就是那条白鱼嘛。
只是也不过就是一条鱼罢了,为何如此大反应,竟然还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不过这念想才出他却又愣着了,双足上传来的嘶磨告诉他,自己眼前这个也是条鱼,鲛人鱼。
“好不好?”白之如见他没有回应那是愈发的害怕,害怕林清不要他了。
他低头有些迫不及待的吻上了林清的下颌,最后一个个吻又落在了他的颈项上,直到瞧见喉间微微凸起的喉结时他稍稍止下。
那上头也同样有红痕,不过并不明显。
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先是在上头落了几个吻,片刻后才启口咬了上去。
林清被他这么一咬终于是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就要动手推拒,可却发现无法动弹才忆起来白之如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麻痹了他。
如此之下,他竟也只能被迫承受喉间传来的异样,眼眸微颤下意识低喃出声。
“我也要在阿清的身子里边儿。”白之如一想到那条白鱼同林清如此亲昵的相融,他便觉得很是不高兴。
只有自己才可以在阿清的身子里边儿,只有自己才可以。
真的好喜欢阿清啊,好喜欢,好喜欢。
他不断地在心中念着,亲吻的力道也愈发的重,在那本就已经染满痕迹的颈项上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痕迹,好似是要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是自己的,谁也染指不得。
漂亮的尾鳍随着他的亲吻不断地嘶磨着林清的双足,仿佛这样就能散去他心中的念想一般。
可却是毫无办法,心中的念想愈发的厉害,到最后扰的他连思绪都恍惚了起来。
也在这时,鱼身上泛起了漂亮的光晕,尾鳍化为流水散去,一双白皙宛若玉石的双足映入眼帘。
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反而吻得愈发深邃,一双手更是扯着就要将林清的衣裳给脱了,暖意随之落在了林清腹部。
正是这突然落下的暖意,林清恍惚的思绪渐渐清醒了过来,尾鳍的缠绕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玉足的嘶磨。
注意到这儿,他当即就知道这人是怎么了,尤其是落在腹部的暖意,侧眸看向了怀中的人,诧异地道:“你发、情、期又到了!”
“我也想在阿清的身子里边儿,阿清好不好?”白之如并没有回他的话,只径自扶着他的双足倚在了自己的腰间,低眸再次吻上了他的喉间,轻轻地啃咬着。
随着他的亲吻落下,林清的衣裳也很快散落在床面,白皙纤细的身形映入眼帘。
而那一个个娇柔的亲吻也随之落在了他的身前,在那雪地上添着漂亮的红梅,惊艳无比。
也在同时,一抹疼痛快速袭来,仿佛万箭穿心般扰的人浑身一颤,久久无法回神。
“你!”林清太清楚这是什么了,眼前有些发晕,直到片刻后才寻回思绪看向了眼前的人。
见白之如微皱着眉倚在自己的面前,许是被扰着了,面色暗沉不已,漂亮的凤眸里头还带着一抹红晕,惹人怜惜。
可如此怜惜的一幕落在他眼里却只余下了颤意,薄唇一抿低低地呢喃了一声,片刻后才哑着声道:“出去!”话音里头还带着一抹怒意,可见是真的恼了。
白之如一听眸色愈发的红润,委屈的轻撇了撇嘴,低低地道:“可是”
“出去!”林清不想听他说什么,现在只想让这人离开。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眼中的委屈愈发的深邃,看着林清的目光也都是不知所措。
“滚!”林清见他半天未有动作,真是恨不得将人直接丢出去。
可他此时浑身被麻痹连动都无法动弹,更别提将人丢出去了。
白之如仍是没有动,薄唇轻抿着好半天后才低眸瞧了瞧,片刻后又去看林清,道:“可是,阿清我都没有进去”说着话音也愈发清浅,里头还带着委屈。
“那就起来!”林清对于他那句话只觉得晕的厉害,没有都扰成这样,这要是真的还不得死在这儿。
这会儿他倒是有些奇怪,奇怪几月前那回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并且第二天还能前往天工阁。
他下意识低喘了一口气,试图将那一抹疼意散去,美眸微颤着许久不曾睁开。
白之如听着他的话也知晓是恼了,虽然真的很想要,可也知道不能惹林清不高兴。
他低眸又看了一眼,片刻后才轻应着乖乖起了身。
随着他的离去,暖意散去有寒意自洞府外席卷而来,驱散了府内的暧昧。
林清也终于是缓了过来,睁眼看向了跪坐在边上的人,见他满是委屈地瞧着自己。
一袭月白鲛绡在方才的动作下凌乱的挂在肩头,漂亮的锁骨映入眼帘,不过只是一眼便令人魂牵梦绕。
“阿清,我难受。”白之如见他睁眼,嘴角一瞥依偎着又往他的怀中靠,清泪也随之落了下去,娇柔不已。
想来是真的不好受,哭声中还带着些许压抑,身子更是轻颤不止。
本就白皙的身子也因着这抹压抑,有红晕渐渐溢了出来,很是漂亮。
林清见状哪里不知他说的是什么,眉间微皱许久不曾松开。
直到怀里头的哭声愈发的厉害,他才叹了一声气,只是仍是半句话未有。
外头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闹了许久的白之如终于是安静了,哭的连眼睛都有些肿了。
真是外头下大雨,洞府内下小雨。
没能得到任何舒缓的他这会儿就窝在林清的怀中睡着,珠子落了一个床榻,在两人的发丝间缠绕着。
也正是如此,他这是睡得很不安生,一个劲的蹭着林清的身子,就好似这样能让他舒适些。
林清也被他闹得头有些疼,这又是哭又是闹的,一刻也不消停。
他有些无奈,好一会儿后才下意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间,也是这时他发现自己能动了,也不知白之如做了什么。
但起码现在能动了,不必这么被白之如压在床榻上听他哭闹。
他稍稍起了些身,想要将人从身上抱下去。
可才有动作,白之如却是缠着依偎在了他的颈窝处,低低地抽泣声也在此时传来,边哭还边念着。
“阿清我难受。”
带着哭腔的话音在洞府内缓缓回荡,惹得林清不由得叹了一声气。
他没有再动作而是低眸看向了怀中的人,见那青丝遮去了他的面容,伸手轻抚着将其捋到了耳后,露出了白之如那张风华绝世的面容来。
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压抑着情、意,一直没能得到舒缓,以至于俊美的面容上挂着一丝娇柔,瞧着有那么些可怜。
“活该。”他看着这人如此低喃着出了声,指尖也随之落在了他的唇上,轻抚着。
白之如的唇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娇柔的厉害,可却极其漂亮。
许是察觉到了唇上的触碰,白之如乖乖地启了口,轻含着他的指尖嘶磨啃咬着。
林清显然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如此,以至于指尖被含着完全入了口,他才稍稍回过了神。
他收回了手,可却瞧见白之如皱起了眉,低喃着又开始蹭他,哭声也随之一同传来。
这也惹得他很是无奈,知晓情、意还未散去,低叹了一声气。
都这么久了,还以为再怎么没能得到舒缓,一段时间后应该会散去才是。
可没想到,都入夜了还没有。
他看向了挂在白之如身上的衣裳,好一会儿后才顺着衣摆探入了衣裳间,帮着他舒缓。
“阿清。”
也正是如此,哭声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低低地呢喃,整个人蜷缩在了他的怀中,感受着指尖带来的欢喜。
林清以为又会同上次那样许久才结束,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白之如睡着了,只帮着一回就散去了。
双足也随着暖意落下化为了鱼身,漂亮的尾鳍轻轻颤上了他的双足,很是亲昵。
他看着手上那些痕迹只觉得头有些疼,随后又去看白之如,见他得了舒缓睡得很是香甜,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
瞧着这一抹笑他只觉得愈发无奈,片刻后才道:“你倒是开心了。”话落才取了边上的衣裳,将手上的痕迹全数抹了上去,最后一把火将其给烧了。
待做完一切后,他才抱着白之如去了外头的莲花池。
这人都在洞府待了一日,再这么待下去怕是又得喊难受了,娇气的很。
很快他就到了池子边上,将怀中人抱着放入了池子中。
冰冷的池水伴随着清雨有寒意涌了上来,海棠花落了一个池子,阵阵涟漪缓缓而来。
白之如被这么放入水中后也醒了过来,入眼便见大雨滂沱,淅淅零零许久不散。
意识到自己并不在洞府内而是在莲池中,并且他没有瞧见林清,惊慌失措之下猛然起了身。
“怎么了?”林清见他一脸慌张的起身疑惑地出了声,同时还伸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方才他就发现白之如的身上有些烫,即使情、意散去了可却仍是极烫,显然同上回那样有些缺水了。
这会儿放入水中后,热意稍稍散去了些,就是他这么一副惊慌失措好似见鬼的模样,让他很是不解。
白之如也听到了身侧的声音,侧眸看去见林清就在边上,白衣皓雪,俊美不已。
见这人还在,他心中的慌乱才稍稍散了些,好半天后伸手搂上了他的颈项,“阿清。”低声唤着。
“恩?”林清听着他的一声轻唤低眸看去,见他蜷缩着依偎在自己的怀中。
只以为是身子不适,伸手抚上了他的后背,低声道:“可是难受了?”边说还边轻抚着,话音轻柔不已。
白之如并没有出声,轻摇了摇头后才又往他的颈窝处倚了些,亲昵不已。
林清见状还想再问两句,但见他蜷缩在自己的怀中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孩儿模样,也就没再问什么了。
莲花池边很快就没了声音,只有雨水落下的淅沥声,清脆不已。
两人依偎着好一会儿,直到雨水染湿了衣裳,耳边传来低低地呼吸声,林清才有了动作。
低眸见白之如已经睡着了,他稍稍放轻了些动作,将人再次放回了水中,随后回了洞府。
洞府内凌乱不已,床榻上染满了水渍被褥乱成一团,更甚至还有许许多多的珠子,一颗颗宛若玉石般,晶莹剔透。
他看着上头的狼藉只觉得眉间有些疼,伸手轻揉了揉后才上前去收拾。
待收拾了床榻他又去了衣柜,那被拖的乱了一地的衣裳,怎么看都怎么糟心。
他算是清楚了,这结界下回还得在门口做一个。
不然自己每回出去,白之如都得进来闹腾一番,也不知下回来这洞府是不是要被他给拆了。
想着这儿,他低叹了一声气,片刻后才开始收拾。
待散去时已是许久后,外头的雨越下越大,看这趋势应该要下上几日。
他将白之如掉落的珠子摆在了桌上,随后才取了灵石去床榻上入定修炼。
洞府内也随之陷入了寂静,灵气环绕,清冷不已。
大雨滂沱,轻云山内云雾缥缈,宛若仙境。
也在这时,一道身影自林间行来,白衣皓雪,此时早已被大雨浸染,湿漉漉的挂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瞧着有些狼狈。
可他好似半分也未觉得,反而是攥着手中的酒瓶子,踉踉跄跄地走在入山小道上。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我就是想和它玩
山路泥泞, 本就湿漉的白衣很快就被泥污沾染,脏乱不已。
也是在同时,一声闷响传来。
就见那人脚下一滑, 整个人朝着前头摔去, 手中酒瓶子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一下滚到了草堆中。
至于他也一同滚了下去, 一身白衣被染的愈发厉害, 就连他的面容上也同样如此。
发冠落在地上,青丝散落,整个人愈发的狼狈。
下一刻他又猛地撞在了树干上,雨水染着枝叶快速掉落, 疼呼声也随之传来。
寂静的密林之中, 除了清雨的淅沥声更添上了些许低喃声,很是清晰。
宋一伦被这么一摔, 本就恍惚的思绪愈发厉害,眼前模糊一片,甚至一度看不清四周的事物。
他想要起身,可身子就好似被灌了铅一般, 那是连动都动不了。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整个儿趴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清雨连绵, 寒意四起, 许久不散。
许是察觉到了异样,林清从入定中醒转了过来,入眼便是一片清冷。
他下意识看向了四周,也不知是想着什么, 眉间微拧了起来。
直到片刻后他才收起了手中的灵石, 换了一身衣裳出了洞府。
这会儿还只是夜半, 洞府外漆黑一片,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缓缓而来。
他在洞府边站了片刻,随后才去了下山的小道上。
不过他并未下山而是站在洞府外的山石圆盘上,看着前头隐没在黑暗中的密林伸手抚了上去。
随着他的动作,指尖好似是触碰到了什么,有浅浅的冷光随之而来,在清雨下泛着漂亮的光晕。
洞府外除了设立结界还立了聚灵阵,是先前离去的那位前辈所设。
轻云山虽然地处灵脉,是个适合修炼的风水宝地。
可若是没有聚灵阵这溢出来的灵气也会很快消散,全数落入整座轻云山。
如此一来,对于修炼也就起不了太大的效用。
在他前来时聚灵阵灵力还极其充沛,可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灵力已然有了消散的趋势。
他方才察觉到的异样便是这聚灵阵传来的,灵力稀薄,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散去。
也是在这时,指尖下的冷光朝着洞府顶上缓慢攀爬,待片刻后聚灵阵在雨幕下快速闪现,颗颗碎星映入眼帘,宛若星空。
但因着灵力消散,这些碎星的光亮也消散了些许,已然没有他第一眼瞧见时那般的璀璨。
“看来得重塑聚灵阵了。”他看着眼前的星空低喃着出了声,好一会儿后才收了手。
万千星光随着他的收手快速散去,洞府前再次恢复了寂静。
想要重塑聚灵阵需要聚灵石,他手上暂时没有,看来明日得去一趟荆桃坞了。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定聚灵阵暂时不会消散,他才转身准备回洞府。
可也才侧身他却又看向了不远处的莲花池,忆起了白之如先前因为发、情而混沌的模样。
虽然自己离开时已经好些了,但也不保证这人会不会又整出什么事来,于是他又去了莲池边。
如今的天已过小暑,半疏海棠不再如以往那般繁茂只依稀些许还挂在上头。
若细看还能瞧见有雪色的果子探出枝头,在清雨的浸染下显得格外精致。
白之如这会儿就躲在半疏海棠下睡着,手里边儿还抱着先前的红衣,朵朵海棠盛开在上头,栩栩如生。
许是睡得不安生,漂亮的面容上带着一抹忧色,眉宇微皱着许久不曾松开。
林清到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幕,见那条鱼身蜷缩着浸染在水中,尾鳍轻轻飘动着,显得很是无力。
看来是先前的缺水扰的他到现在都还不舒服,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无精打采。
活该。
他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想到这人在洞府内作下的好事,心底那抹心疼也在瞬间散去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笑声极浅,在雨幕下不过是片刻就被完全掩去。
只是白之如却是听着了,美眸微颤着缓缓睁开,随后才循着声音看去。
见林清站在池子边,红衣似血,青丝挽着发带,血色穗子随着他的低身缓缓落于身前,俊美无暇。
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明眸皓齿,风华绝世。
他看着这一幕有些晃了神,以至于抱着衣裳那也是半分未清醒,痴楞的厉害。
“睡傻了?”林清瞧出了他的痴楞,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邃,片刻后才捻袖掩去了些许。
只是那双漂亮的凤眸里边儿却是染满了笑意,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
但也不过片刻这抹笑却又散去化为了疑惑,他看着白之如仍是一脸的痴楞,完全没有要醒转的模样。
恍惚之下,他缓缓低下了身,一袭红衣落在了地面,不过是片刻就被雨水浸染。
他倒也没有在意,伸手抚上了白之如的额间,低声道:“不舒服吗?”话音中还带上了一抹轻柔,惹人心动。
若是换作以往,这人早缠上来了,可现在他都在池子边许久,这人连一丝动作都没有。
兴许是因为先前缺水,身子还没有缓过来吧。
不过指尖轻抚下并没有印象中的那般滚烫,到是有那么些凉,知晓应该是没什么太大的事才收回了手。
“阿清?”白之如瞧着低身而来的人轻眨了眨眼,漂亮的凤眸里边儿带上了些许恍惚。
他松了手中的衣裳,缓缓游了过去,在到了林清跟前后才扬眸笑了起来。
本就俊美的面容,因着这抹笑添上了些许阴柔,愈发的绝美了。
林清见他痴楞楞的笑着,许是被他的模样给闹着了竟也低笑了起来,随后才道:“笑什么?”说着瞥见了落在他发丝间的海棠花。
花瓣如雪,染在青丝上清清冷冷。
他伸手抚了上去,青丝下的水渍染着寒意落在指尖上,更甚至还要淡香缓缓而来,扰的人心尖微颤。
眼前的人就好似深海中的珍珠,漆黑的深海都无法掩去它的光泽。
传闻鲛人的美可令人迷失心智,嗓音更是宛若九天玄音,动人心弦。
有人说,鲛人就是那九天下来的仙人,犯了天规被天界逐出才落入这南海。
若当真是仙人,也不知在天上是个什么职位。
其他鲛人他不知是个什么职位,但他知道白之如若真是仙人,定然是为仙人看门的小狗。
他看着又开始啃咬自己手指的人,粉嫩的舌尖轻轻卷着他的指尖就往口中带,有水渍染在了上头,很是漂亮。
“你是小狗吗?”他瞧着这一幕低笑着出了声,这哪里是鱼,这分明就是先前瞧见的那条黄狗嘛。
白之如显然是不知他说的是什么,轻舔了舔眼前白皙纤细的指尖,片刻后才抬眸看向了林清,迷糊地道:“阿清,小狗是什么?”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林清提到小狗,那是什么,能吃吗?
满是迷糊之下,他下意识往边上倚了些,睁着一双漂亮的凤眸瞧着林清,里边儿还带着些许水润。
“恩?”林清倒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一时间也有些没回过神。
但片刻后他就清醒了过来,这白之如从只是鱼苗时就被自己养在莲花池中,除了鱼外应该也没见过其他的。
只是,这要如何解释。
他低眸思虑了片刻,随后才笑着道:“同你一样,喜欢撒娇,还喜欢缠着人。”说着嘴角的笑意也愈发的深了。
先前在集市上瞧见的那条黄狗,在瞧见主子回去时就缠着扑上去,嘤嘤嘤的叫个没完。
白之如也是这样,总是喜欢贴在自己的怀中一个劲唤,可不就是小狗嘛。
想着这儿,他伸手捏住了白之如的脸颊,丝滑的触感随之而来,当真是宛若银绸般令人惊艳。
如此毫无瑕疵的丝滑扰的他下意识轻揉了揉,直闹得白之如皱起了眉低喃出声才稍稍松了手,笑着又道:“这么久了,牙长了吗?”边说边探着手就往他的口中扰。
“唔——”白之如微颤着眸低喃着,同时还随着动作稍稍起了些身,白皙宛若玉石的肩头伴随着水声探出水面,颗颗碎珠缓缓滑落晶莹剔透。
林清掰开了他的口,仔细瞧着。
只可惜同上回一样并未瞧见什么尖牙,竟是有些失落。
既然没有长尖牙,怎得这般像小狗呢。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松开了手低身坐在了池边上,染着寒意的池水很快涌上了他的脚踝,将他的双足包裹其中。
白之如见状趴在了他的怀中,整个儿窝在了他的衣裳间,浅浅的暖香缓缓而来,沁人心脾。
“阿清好香。”他低笑着出了声,随后才抬起了头看向了身前的人,瞧着那从发丝间落下的血色穗子伸手抚了上去。
穗子上还挂着漂亮的珠子,他将其攥在手中把玩着,欢喜不已。
纤细的尾鳍也随着他的动作在水中轻轻摆动着,轻如银绸,行云流水。
许是先前累着了,这么玩闹了一会儿他就困倦的又往林清的怀中倚了些,凤眸半阖着俨然是快要睡着了。
林清瞧了出来,白日里闹了这么久,现在也才睡下就被自己闹醒了,定然是困的。
他伸手轻抚了抚他背脊,低声道:“睡吧。”
“阿清。”白之如听着耳边的话轻唤着抬起了头,下颌抵在了他的腹部,漂亮的眼眸里边儿染满了倦意。
林清见状下意识低笑出声,都困成这样了还不睡,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伸手又拍了拍他的背,低低地轻应了一声算是回了话。
只是后头他没能得到来任何回应,低眸看去才发现方才还闹个不停的人竟是已经睡着了,漂亮的面庞上还带着一抹暖意,娇柔不已。
瞧着这一幕,他也没再去闹他,抬眸看向了池中。
那一袭红衣还飘在池水中,上头染了些许海棠,惊艳无比。
想到每回自己来时,这人都抱着那袭红衣,他便忍不住低笑出声,“真是条奇怪的鱼。”话音轻柔,里头的笑意极深。
又坐了一会儿,他从储物袋中取了枚灵石来。
先前本就是在修炼,因着聚灵阵异样才不得不停歇。
这会儿还只是夜半,灵气最是充沛且即为纯粹,是修炼的最好时间。
他稍稍往池边上又挪了些,收了脚盘腿而坐,只是这动作显得格外小心,就怕怀里边儿这个才睡着的人又给自己闹醒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闭眸入定。
海棠花下很快就陷入了寂静,两人亲昵相拥着,直至天明。
晨起时,雨下的愈发厉害,天色昏暗不已,瞧着倒像是入了夜。
噗通——
只听着一道落水声,有什么摔入了水中,清水随之溅洒在了池子边上。
落入池中的红衣伴随着袭来的涟漪缓缓飘动着,直到片刻后才散去。
林清也在这一声动静下醒转了过来,睁眸看去见白之如趴在水中,这会儿正一脸迷糊地看着四周,俨然方才摔下去的就是他。
瞧着这一幕,他下意识勾唇低笑了笑,片刻后才收了灵气。
白之如瞧见了坐在边上的林清,恍惚的思绪稍稍清醒了些,乖乖地又游了过去,“阿清。”轻唤着又窝在了他的怀中,嘶磨着欢喜不已。
林清见状并未出声,收起了灵石准备回洞府去。
只是也才动作,耳边传来了一番动静。
一只色泽亮丽的云丝彩雀快速飞来,脚上还绑着个信轴,缓缓落在了他的肩头。
“恩?”他疑惑地轻应了一声,显然是不解这云丝彩雀怎得会来这儿,并且脚上还绑着信轴,瞧着倒像是什么人养着的。
窝在怀中的白之如也瞧见了,那雀鸟极其漂亮,可如此漂亮落在他眼里却很是碍眼。
他伸手一把将其抓在了手中,速度极快,以至于云丝彩雀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瞧着手中这只漂亮的彩雀,他稍稍用了些力道,眼底带上了些许暗色。
至于被这么攥着的云丝彩雀只觉得呼吸一怔,一双眼更是猛地凸了出来,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捏碎。
林清见他一直瞧着雀鸟,疑惑地道:“怎么了?”话落才将雀鸟接了过来。
许是被方才那么一番闹腾,雀鸟此时已然奄奄一息,趴在他的手中也没个动静。
但好在还有些气息,并没有死。
他到是没有想到白之如的力气这么大,不过就是这么轻轻一抓竟是差点将这只雀鸟给弄死了。
白之如看出了他的心思,美眸轻轻一颤里头带上了些许委屈,好一会儿后才低声道:“阿清,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和它玩。”说着还缩了缩脖子,俨然一副做错事怕被责罚的模样。
“恩?”林清听闻低眸看去,见他满是委屈的窝在自己的怀中,目光还紧紧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雀鸟。
当即便知他说的是什么,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才去取挂在雀鸟脚上的信轴。
轴内是一封不过半掌大小的卷纸,是巧夺天工送来的信。
“要泣珠?”他看着信上的话下意识皱起了眉,还以为是来递信告诉自己命剑锻造已经完成,谁曾想竟是想问自己要泣珠。
只是,他先前才给了巧夺天工一二十颗泣珠,时间推算才一二月,难不成已经用完了?
想着这儿,他紧皱的眉头愈发的厉害,许久不曾散去。
但他想巧夺天工突然送信来要泣珠,想必是急着要,就是不知她是作何用处。
低眸思虑了一会儿,他什么都未想出来,看来也只能去一趟玲珑山才知晓了。
将信收了起来,他起身准备回洞府去。
只是也才动作,就注意到身前也传来了动静,就见白之如攥着他的衣裳就往他的怀中靠,俨然是不想他离开。
他才想起来怀中还有个人,到是给忘了。
于是他又坐了回去,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抱着放入了水中,月白鲛绡缓缓飘散在水面,青丝卷着花瓣落于其中,俊美不已。
“乖乖留在这儿,我要出去一趟。”他说着轻抚了抚白之如白皙的面庞,同时还将染在上头的发丝捋到了耳后,轻柔不已。
白之如听着他的话并未出声,只小心翼翼地蹭着他的掌心,感受着他身上的暖意流入心口。
喜欢林清的触碰,喜欢的好似心口染了蜜糖般,甜腻的厉害。
他低低地笑了笑,轻唤着又出了声,“阿清。”
林清见了倒也没有收手,由着他闹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色渐亮才回了洞府。
身上的衣裳因着昨夜一番闹腾已然湿透,他换了身衣裳后乘风离开去了玲珑山。
至于留在池中的白之如只看到他离去的身影,漂亮的美眸里头带上了些许失落,很是不舍。
直到完全瞧不见了他才趴在了池子边上,月白鲛绡也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了一侧,低眸靠在自己的臂弯处。
漂亮的眉宇间没了方才的娇柔,清冷淡漠的好似世间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
先前那只云丝彩雀这会儿就在他的跟前,许是之前那般揉捏伤了它的五脏,以至于这会儿仍是趴在地上没什么动静。
若不是腹部还有些起伏,甚至都要以为这只鸟已经死了。
他看了看才伸手抚了上去,白皙宛若玉石的指尖先是戳了戳彩雀的肚子,随后才又扯了扯它的翅膀。
一番玩闹之下,他看向了云丝彩雀的双脚,漂亮的眼眸有暗色溢了出来,好一会儿后才轻抚了上去。
许是察觉到了危险,云丝彩雀用着全身的力气想要逃走,可五脏六腑都已经被捏碎就是活着都困难更别提逃了。
白之如瞧出了它的害怕,按住它浑身轻颤的身子,指尖一用力便要将它的脚给折断。
但这动作也才出,他猛然听到洞府外传来了动静,快速收回了手抬眸看了过去。
原以为是林清回来了,可却见是一个浑身泥污满身狼狈的人,瞧着还有些熟悉。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些,整个儿沉入了水中,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凤眸,里头还染着些许水润,清澈不已。
洞府外的人并未瞧见他,反而是步履蹒跚朝着洞府走着,一袭白衣脏的完全瞧不出模样。
想来是酒还未醒加上淋了一夜的雨,他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不过是片刻就到了洞府外的平台前。
看着前头近在咫尺的洞府,他抬步走了上去。
可这步子才跨出去就被结界挡着猛然退了回去,本就恍惚的思绪那是愈发的恍惚,看着眼前空荡如也的洞府只当自己是迷糊了。
他笑着又走了上去,可才上去却又再次被挡了回去。
也正是如此,他的思绪终于是醒转了过来,想到了林清推拒自己时的那副模样。
人推拒自己也就算了,今日竟是连洞府都推拒他。
一股怒气猛然涌了上来,下一刻他仿佛疯了一般一拳落在了结界上,看着洞府的瞳孔布满了红血丝,怒喊着出声,“林清!林清!林清!”
一声声怒喊不断地在洞府外传来,就好似要将他心中的怨气全数发泄一般。
只是无论他如何喊叫,洞府内都是寂静不已,静的好似根本没有人。
可他知道,林清一定在里面,一定听到了他的喊叫,只是不想出来见他罢了,就如同以往的每一次都是如此。
不想见他可却愿意见那个人,甚至还与那个人如此亲昵。
一想到林清脖子上的红痕,他便觉得心尖酸的厉害,酸的仿佛要将他完全淹没,吞噬他所有的思绪。
如此之下,他又是一拳落在了结界上,好似要将这结界毁去一般。
“林清你出来!你出来!”
“你躲在里面就以为我不知道了吗?你出来,你他娘的出来!”
“躲在里面是不是在那个野男人的身、下,你就这么缺男人,你就这么想让男人上、你,你出来!”
许是当真被怒火所左右,他不断地说着令人厌恶的话,再这轻云洞府外显得格外清晰。
后头甚至还拔剑要毁了结界,要冲进去将里头的人都杀了。
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谁也别想!
正当他挥剑运作剑气时,整座洞府却是传来了一声空鸣,片刻后才恢复了寂静。
他混沌的思绪猛然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同方才毫无差别的洞府下意识皱起了眉,不知怎得竟是觉得结界消失了。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伸手探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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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努力适应一章六千字,习惯了三千字后六千字总会卡文,加油努力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