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要你管。”
文/二次方天
搜索完寝室楼的墨千涸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档案馆看看情况。
回去的路上，蒋珉旭走到宋筱言身旁，询问女生：“之前忘了问，这老狗……”
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老诚是墨千涸的父亲，用眼神询问对方是否能接受自己这么称呼他爸。
墨千涸不在意地摇摇头，道：“随便你们怎么叫，我只会比你们更厌恶、痛恨他。”
众人一听，对这对父子的瓜更加好奇。
但此刻不是吃瓜的好时候，蒋珉旭收回好奇心，继续问宋筱言：“那老狗带你过本的条件是什么？多少积分？”
宋筱言垂眸：“我答应他，扣去系统帮我找人需要的积分，剩下的所有积分都给他，以及，这个副本里一次使用道具的权利，也让渡给他。”
秦筝依又心疼又生气：“这老狗真是一点不留手啊，榨干你身上的积分也就算了，反正你找到我，我的积分不算少，保你在休息区有足够时间休息完全没问题。
“但副本里总共才能使用道具两次，他拿去一次，不是等于拿走你一半求生机会吗！”
刘倘听着这话，好奇问：“既然他骗你，那你可以毁约吗？
宋筱言面色凝重，摇头：“我跟他签的系统合约，只要进本，他就已经获得了我的道具使用机会，至于积分……看来他并不是很在意。”
墨千涸听到这儿，冷笑了一声：“呵，这老不死的，打的就是拿你当血包的主意，一次道具使用机会，一次你的命，就能让他躲过两次致命危机。
“就算你没通关，他拿不到积分，也是赚的。”
蒋珉旭摆摆手，道：“他怎么可能不要积分。我们副本的积分保底奖池总量是固定的，如果其他玩家都淘汰了，那么保底奖池里的积分就全归他。
“我看过他以往通关的录像，走的都是这个路数。害死其他玩家，自己独享奖池。”
刘倘点头，喃喃道：“难怪他恶值那么高，原来害了这么多人。”
虽然他只要想看一个人恶值的来源，就能看到这人曾经做了什么导致恶值增加的事。
但开局人实在太多，刘倘又更想吃墨千涸跟这人之间的瓜，就没有细看恶值来源。
墨千涸听到刘倘的话，问了一嘴：“这老不死的恶值到底有多少。”
刘倘看向墨千涸，笑道：“上次那‘烂尾楼大王’周有为你还记得吧？他是当时所有玩家里恶值最高的，也才一千多，但老诚，恶值已经逼近一万了。”
宋筱言对周有为做过什么事最清楚，没想到这老诚的恶值竟然是周有为的十倍，可见这人到底有多可怕。
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相当可怕。
秦筝依原本听到关键词“烂尾楼”和“周有为”，心里紧了紧，但很快被另一个词吸引了注意力：“恶值……真的存在？”
她一脸困惑，这个名词，她在“地狱18层”第一次听说是在前几天，当时大家都当是虚假消息在论坛吹水，没有当真。
刘倘一直认为，玩家有必要了解善恶值的存在，这样才能更好地调整自己的行为，便耐心解释起来。
此时直播间也因为“恶值”热烈讨论着：
“又来了，又来了，所以这项数值真的存在吗？怎么就这一个npc提到这东西。”
“个人偏向于是假的，毕竟这npc喜欢‘杀人诛心’。”
“其实我看了一些大佬在玩家论坛发的贴，说这个数值有可能存在。”
“真的假的，我看完这副本就去刷刷论坛。”
“听这npc说，恶值高的玩家会优先被boss攻击，我以后还是多做好事吧。”
“骗人吧，我看不少杀人如麻的玩家不也活得挺好。”
等刘倘解释完，墨千涸看向宋筱言，道：“既然已经付出了相应的代价，那你就把该得的利益都搜刮回来。”
宋筱言回视对方，脸色渐渐变好：“什么意思？”
墨千涸勾起嘴角：“他说了要带你过本，却自己先完成了任务，你就有资格质问他，顺便了解相关的信息。”
宋筱言懂了，这是让她回去继续假装跟老诚合作，骗回去。
她的发小秦筝依也听懂了，但不赞同：“不行，这老诚太危险了，跟他还是少接触为好。”
宋筱言一直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她道：“没关系，只要我不顺着他的思路行事就行。反正只有放错档案碎片才会出问题，我就压根不放。”
秦筝依知道自己劝不住倔强的发小，索性道：“行，那我跟你一起，毕竟咱们是发小，找一轮碎片突然就分开，不合理。”
宋筱言皱眉思考了一下，选择了同意。
实在不行，她可以舍命保护对方。宋筱言想。
直播间已经准备好看热闹：
“好好好，墨骗子与骗子老诚的骗局斗法即将开始！”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父子局？”
“不得不说，虽然是父子，但俩骗子的为人差得太多了。”
“支持墨骗子搞死骗子老诚！”
“骗子老诚必须死！他害死了我好几个兄弟！”
档案馆里，就在胖男人银广来还在纠结手上的档案碎片能不能放到档案架上时，宋筱言拉着发小一路跑了进来。
走到老诚面前，宋筱言还没开口，秦筝依先责问上了：“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说交换完信息再行动吗？怎么自己就先归还档案了？！这就是你们合作的诚意吗？！”
宋筱言看了一眼发小，表示对方这演技真是自然，维持了她从一开始就塑造的火急火燎的人设。
银广来见这俩女生气势汹汹地来，也不纠结档案碎片的事了，眼珠子一转，就退开一步，转头指着身旁的老诚道：
“你这老诚也太急了，我就说了等等两位姑娘，一起商量了再看下一步怎么操作。你怎么就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碎片，冲两位女生道：“你们看，我就还没放。”
老诚知道这时候辩驳也没用，便欣然背下这口锅，向来人道歉：“抱歉，是我心急了……不过，我们也因此获得了更多信息。”
银广来抢过话头：“对！放回档案碎片后，boss会出现！然后提问！”
接着银广来就挥舞着他的肉手，把刚刚发生的事半真半假地复述了一遍。
“还好我反应快，一把接住被吓倒的老诚，不然他不得摔个大跟头！”银广来得意道。
一旁的老诚很无语，刚刚摔倒的不是他自己吗？
弹幕也听不下去了：
“你是真会编啊银胖子。”
“要不是我刚刚好奇看了这边一眼，真就差点信了这银胖子的鬼话。”
“果然跟骗子老诚走得近的人，能诚实到哪儿去？”
“真?打肿脸充胖子呗。”
更让老诚不喜的是，这死肥猪居然把归还档案后会出现boss的消息这么轻易就告诉另外两人，实在是不过脑子。
宋筱言跟发小对视一眼，提取出其中的重点信息。
看来，仅仅判断出有哪些谎言还不够，还得准确指出谎言背后的真相。
“别以为你们说了点信息，这事就算过了！”发小秦筝依还在装作不依不饶。
宋筱言则安抚发小，对老诚道：“交换信息吧，既然决定合作，我也不想轻易反悔，希望你们之后能守信。”
银广来呵呵一笑，抢答：“那必须的，我帮你看住这老骗子！”
老诚见两位女生手上的确收集到了碎片，也想得到新信息，于是率先将得到档案架上碎片的经过说了一遍，并点击播放。
宋筱言二人这才知道，即便是归还到档案架上的碎片也可以播放，都松了口气。
虽然无法完整呈现捡到碎片时的场景，但至少没让她们完全失去信息，被对方随便编一条内容忽悠过去。
确认语音无误后，二人看向胖男人银广来。
银广来正好想让他们帮忙判断手里的碎片有没有猫腻，于是非常配合地点击播放。
碎片投影出的是“水中雪精灵”的影像。
这女生编着繁复发辫，虽看不清表情，却能从对方被处理过的声音里听出一丝不屑：“爸爸其实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他只不过不在乎，也不想见到你罢了。”
“这是她对谁说的？”秦筝依问。
老诚回答：“对‘悲伤的套娃’说的，在教学楼楼顶。”
银广来尝试分析：“我觉得吧，听她这话的意思，她俩是同一个爸。”
秦筝依听到这儿先是有点吃惊，随即感受到了“白莲花”对“套娃”的恶意。
说一个人的父亲不在乎她，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相当伤人的。
秦筝依记得这“白莲花”是小三。
如果她俩是姐妹的话，那就是她三了自己的亲姐妹？
接着，她们听到老诚的声音：“之后‘悲伤的套娃’就从楼顶上跳了下去。”
秦筝依瞳孔紧缩。
宋筱言注意到，同样轻生的发小，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痛苦，人怎么会选择轻生呢？
这一点，秦筝依是最明白的。
她转头看向发小宋筱言道：“我更加确定，那劈腿男跟这白莲花之前在撒谎了。‘套娃’都被他们逼死了。”
正在这时，故意落后几步的墨千涸四人来到了档案馆。
银广来看到之前的引路npc也在他们其中，有些惊讶：“哎？这npc怎么跟你们在一起？他给你们引路？”
说着这胖男人一脸不服地走上前，冲刘倘道：“你身为引路npc怎么能厚此薄彼？不得也给我们引路吗？”
刘倘愣住，刚想解释自己没有引路，注意到对方头顶好几千的恶值，表情就垮了下来。
他稍稍浏览了一眼，就得知这人生前是搞传销诈骗的，害得不少人倾家荡产，可以说是罪大恶极。
刘倘看着这胖子，故作傲慢道：“你一个玩家有什么资格质疑npc的行为？我爱给谁带路就给谁带路，要你管。”
银广来当场噎住。
其他几名玩家努力憋笑，尽量不让自己当面嘲讽。
弹幕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为我老婆鼓掌！怼得好！”
“笑死，玩家哪里受过npc这样的气，这不得打一架！”
“支持打一架！让我们看看这npc的武力值！”
“哈哈哈哈，你们就是想看这银胖子被打是吧，我看出来了！”
站在银广来身后的老诚，此时表情变得好奇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鲜活的npc。
以往在副本里，npc都是完成任务后就进入到一个行为模式的循环里。
虽然有不少npc的对话和动作都惟妙惟肖，但依然会对超出预期的提问表现出困惑或是僵硬。
但这个npc显然有独立的思考过程和因人而异的应对方法。
这太稀有了。
他有点想多接触接触这npc了。
站在刘倘身旁的墨千涸，注意到那老不死看刘倘的眼神，警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