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间真太郎并不知道自己的晨训观察时间险些被青峰大辉送了出去,只是觉得今天的青峰大辉非常的积极且“友善”。
白哉礼弥有点好笑地看着殷勤的青峰大辉。
面对着绿间真太郎疑惑地眼神，没有将青峰大辉的异样原因说出来。
“你练着，我帮忙捡球。”青峰大辉站在旁边说着。
绿间真太郎看向他：“不用,我自己去捡就可以。”
“我今天学习学习分球。”青峰大辉摆手，示意绿间真太郎不用这么见外。
看见绿间真太郎无语,白哉礼弥忍着笑意问道：“今天巨蟹的运势怎么样？”
“一般。”绿间真太郎看着青峰大辉，在说话的时候朝白哉礼弥靠近了一些，“会发生一些好事,也会有烦心事。”
“那今天的幸运物是什么？”白哉礼弥看向绿间真太郎。
凑近的绿间真太郎带着一股淡淡的味道。
很清新，似乎来自于洗衣液。
“桃子味香水。”绿间真太郎说完后直起身,侧开了点脸不让白哉礼弥看到自己的表情。
“？”白哉礼弥好奇地又嗅了嗅。
从之前那股味道中闻到了甜味。
只是一开始不敢闻得这么放肆,在绿间真太郎说了之后靠近了一点。
“还挺好闻的,是什么牌子的？”
“不知道，我妹妹买的。”绿间真太郎说着,身体不由绷紧僵硬，却不好意思直白地撤离开,只侧开头自我安慰地拉开一点距离，“我妹妹给的是小样，带在包里，一会可以给你看。”
“只是上面没有标签。”
“那可以麻烦之后告诉我吗？”白哉礼弥确定了味道便退开,“我喜欢这个味道。”
桃子的味道很淡,藏在了其他味道下变成一股并不明显的甜味,并不腻人。
像是远远闻到的清香。
白哉礼弥很喜欢这样清淡的甜味。
“好。”绿间真太郎应下,感受到耳朵在发烫，立即开口，“我们开始练习吧。”
“你们站在那里干嘛？”青峰大辉看着两人有些不对劲，便从一旁走了过来,“怎么还没开始？”
“你今天不去练习了？”白哉礼弥看向青峰大辉。
有些好奇地又深吸了一口气。
进入鼻子里的依旧是桃子香水的味道。
看来青峰大辉身上没有什么香水。
白哉礼弥眨眨眼。
“今天休息一下。”青峰大辉看向绿间真太郎，“而且我也想学一下怎么投分。”
似乎是坚持了自己学习的人设。
尽管白哉礼弥和绿间真太郎对于这家伙的这点都持怀疑态度。
“你也不用这么高兴吧？”脸都高兴红了。
绿间真太郎斜了青峰大辉一眼，抬手示意球权。
“那开始吧。”青峰大辉将篮球抛起给绿间真太郎，走到白哉礼弥的旁边。
绿间真太郎活动活动手腕，连着投出两个分都漂亮地正中进筐。
“那个高抛物线，要不要再试一次？”白哉礼弥视线随着第个球转动，又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分。
绿间真太郎将篮球捡回到分线上，看向白哉礼弥：“现在吗？”
“现在可以吗？”白哉礼弥看向绿间真太郎的手。
手部数据显示还没有完全调整到最佳状态。
“可以试试。”绿间真太郎点头，“只是不一定会中。”
“今天没有太多的感觉。”
“那就先试试吧。”
“好。”
绿间真太郎走上场。
外套脱下放在了旁边的栏杆上，同时挂着包。
上面还搭着绷带。
衬衣的袖口松开挽起。
像是课堂上的好学生突然在篮球场上拿着篮球，身姿挺拔地准备投出分。
增加了一层全能的魅力。
青峰大辉盯着绿间真太郎的投篮动作，颇为好奇。
分球拥有远距离的优势，但也因为距离的问题，需要一个瞄准的时间。
绿间真太郎将篮球在地上又拍了拍后握在手里。
眼睛盯着篮筐的方向抬起手。
同步的，白哉礼弥将自己的观察技能开启。
直接进入剥得数据的深度观察状态。
手上的笔开始在记录板上滑动着。
青峰大辉看着绿间真太郎的动作，歪头凑近看白哉礼弥在记录板上写下的东西。
自己并不是很在意报告这类东西，往往都是教练和白哉让怎么做就做了。
难得有机会看看白哉礼弥写了什么。
青峰大辉又凑近了些。
上面简单几笔就勾画出了绿间真太郎的轮廓，围绕着轮廓，是一圈圈青峰大辉看不懂的数字。
“？”青峰大辉只感慨着白哉礼弥画得挺传神，又觉得她写字写得极快。
偏头看向白哉礼弥的脸。
进入观察的白哉礼弥眼神像是放空着。
如果不是一直在动的手，大概自己也会觉得她是在发呆。
光看着并不能确定是不是那种，将人剥开的视线。
青峰大辉盯了两眼，忍不住凑近些，想要再判定一下白哉礼弥的眼神。
“？”白哉礼弥观看球路的视线被青峰大辉的脑袋挡住。
投篮出手后的绿间真太郎，依旧不打算看是否投中地转头来向白哉礼弥确认状态。
却看见了青峰大辉侧着个脑袋怼在白哉礼弥的面前。
“？”绿间真太郎找了找身上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选择将自己的领带解下来朝着青峰大辉走去。
白哉礼弥回过神和青峰大辉的眼睛对上。
过近的距离让白哉礼弥下意识绷住了呼吸，盯着青峰大辉眼睛里的自己，脑袋朝后缩了些。
青峰大辉在白哉礼弥回过神看着自己时反而顿住。
这么近距离观察白哉礼弥还是头一次。
很难用简单的语言形容，而青峰大辉的文化造诣也让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可以用复杂的言语描述，只是觉得漂亮。
从眉到眼，都很可爱。
鼻子翘起的弧度还来不及细看，便又抬起眼来对上白哉礼弥盯着自己的瞳孔。
是因为被吓到吗？微微缩了点。
咦？被吓到，被谁？
“唔。”脖子上传来的那股绞杀般的力道，让青峰大辉无法抵抗地跟着后仰，晃着手拉开距离。
“等，快松手，松——”
“你在做什么？”绿间真太郎冷静地问道。
不看他用领带将青峰大辉勒着脖子这个举动，神情严肃得像是在黑板上作答。
青峰大辉拍拍绿间真太郎的手，才获得了一丝说话的空隙。
绿间真太郎松些力道，冷眼等待青峰大辉的解释。
“我在观察白哉。”青峰大辉自知理亏不怎么反抗，解释着让白哉礼弥也能听见，“她观察的时候眼神会变，我只是好奇眼神。”
“好奇眼神？”
你都快要贴上去了你告诉我只是好奇眼神？
绿间真太郎手上力气缓了点，让青峰大辉可以不用后仰着挺直腰背，但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你没有感觉吗？”青峰大辉为了争取更多的空间反问道，“被白哉盯着的时候。”
绿间真太郎垂了些眼。
没有得到回答的青峰大辉肯定道：“看吧，你也觉得不一样吧。”
“什么不一样？”白哉礼弥好奇地追问道，“我没事的绿间，他真的只是在看我的眼神。”
青峰大辉听到白哉礼弥替自己说话，又快速拍着绿间真太郎的手臂。
绿间真太郎松开来，将领带整理着系回：“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直接靠在女生的脸前。”
“我没有直接靠——好吧，是有点近了。”青峰大辉朝着白哉礼弥脸上看了一眼，又快速转开了视线，将身体侧开。
做出一副更好和绿间真太郎说话的样子。
“有什么不一样？”白哉礼弥追问了一下。
很是好奇。
大概是之前被认为像是发呆一样，所以有些在意现在有没有像五十岚那样酷一点。
这么想起来，似乎以前自己使用观察技能的时候，赤司征十郎就像注意到一般望过自己。
那时候就被察觉到了吗？
“这次是很有存在感的视线。”绿间真太郎说着，看向站在旁边的青峰大辉。
既然青峰大辉这么说，说明他也感受到了这种眼神。
“存在感？什么样的存在感？”白哉礼弥好奇追问道，“是有个人在盯着你的这种吗？”
“接近吧。”绿间真太郎应着，并不打算细说。
那种感觉具有某种占据般意识，从旁投过来的时候，就会给被注视者一种自己正在被密切关注的感觉。
每一个抬头，每一步前进，甚至于呼吸都在被她看着。
有时候这种视线的感觉会变得非常强烈。
强烈到感觉自己每一寸皮肤都在被她的视线黏着一般。
但很快，那种强烈感觉就如同错觉般消失，只留下自己被注视着的最初的感受。
仿佛自己只是在视线里停留久了，诞生出希望对方如此专注自己的主观幻想。
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有些不太自然地躲闪白哉礼弥此时的视线。
哪怕对方现在只是在说话的时候进行礼貌地对视。
青峰大辉扬了点眉头。
因绿间真太郎的“异样”反应带来点异样。就像是一个房间的地毯被掀起了一个角，翘起来的地方却一直压不下去。
令人有些在意。
“接近？”白哉礼弥看向青峰大辉，“你之前被观察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嗯？嗯。”青峰大辉点头，莫名地和绿间真太郎对视了一眼，“就是被看着的感觉。”
“会影响吗？”
“不会。”青峰大辉否定得极快，“只是被看着罢了。”
“在比赛的时候视线还少吗？”
“特别在全国大赛决赛的时候，乌泱泱地一片。”青峰大辉说着，挥舞着手比划起来，“还有镜头时不时地投在身上，没有影响的。”
绿间真太郎看着在前面说话的青峰大辉。
他的话语也许白哉礼弥听不出，但自己知道是假的。
那种视线给的感觉在没有发现时只是隐约，可是一旦发现并与之对视后，就会铺天盖地地浸没神经，就算移开也会余留下痕迹。
“这样啊。”白哉礼弥点点头，“刚刚那球进了吗？”
“……”绿间真太郎看向青峰大辉，“我没看。”
“我看白哉去了。”青峰大辉看着白哉礼弥。
“我被你挡着了。”白哉礼弥回道。
人看向滚落在一旁的篮球。
“再来一次？”
“嗯。”绿间真太郎应着，“你别干扰我们。”
“我只是和白哉一起在旁边看着，哪里干扰了？”青峰大辉仰着下巴道。
直愣愣的模样看得绿间真太郎太阳穴有点突突。
“你闭嘴在一旁老实地看，不然就自己去练习。”
青峰大辉被绿间真太郎凶一嘴后也不生气，转头就到白哉礼弥旁边去站着。
一副乖巧的模样。
这一套看起来紫里紫气的动作让绿间真太郎更加有些受不了地想要翻个白眼，又意识到自己正被白哉礼弥看着，按捺了下来。
高弧度的投篮对于现在的绿间真太郎来说，负担有些大。
听起来只是随意地将弧度提升，实际难度却远高于此。
特别还要保住稳定度。
“手臂疲劳上升得会很快。”白哉礼弥看着绿间真太郎投篮后将得到的新数据补充在记录板上，暂时退出了观察状态。
这一球绿间真太郎不再投出后就转身，而是等待着篮球的结果。
篮球滑过姐姐，下落的时候速度越来越快。
随后打在了筐上。
很响亮的一声。
随后篮球高高弹起飞出。
视线里，那个被篮球砸了一下的篮筐似乎被撞得矮了一截。
“！”
“！”篮球朝旁边飞出，青峰大辉连忙跑了几步将要继续跳远，将有可能会砸到路人的篮球捞了回来。
“多谢了。”绿间真太郎对青峰大辉道谢，敛低眉峰看向篮筐。
“客气。”青峰大辉将篮球递出去，“不过这种投篮有点要命的。”
“如果是抢篮板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争夺而直接将人砸晕过去。”
绿间真太郎没有回话。
只是青峰大辉带来的这个可能性，也是需要考虑的后果之一。
“不过往好了想。”白哉礼弥开口道，“第一个球应该是进了。”
毕竟不进的动静有这么大。
青峰大辉接话：“也有可能是完全没有沾板沾筐，所以没听见。”
“绿间的投篮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吧？”
“也是。”青峰大辉停顿一下，补充地反问，“可是这种投篮是绿间也不太拿得准的吧？”
“要是没有网的减速，就直接落地上砸谁脑袋了。”
“对哦。”白哉礼弥应着，在记录板上加重标记出这个危险的可能性。
面前两人对话极快，让绿间真太郎没有一个好的机会可以接话。
只有默默听着。
越听越觉得自己不好开口。
绿间真太郎继续保持沉默，直到两人判定出结果后看向自己：“怎么了？”
“看看手吧。”白哉礼弥朝着绿间真太郎伸出手示意。
绿间真太郎将自己的手递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看看青峰大辉的反应。
绿间真太郎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青峰大辉的视线跟着着自己的手。
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青峰大辉的视线又从自己的手，跟着白哉礼弥的手到白哉礼弥的脸上。
“你盯着我干嘛？”青峰大辉奇怪地回头，“不应该看着白哉吗？是她在说话。”
“……”绿间真太郎没有解释，看向白哉礼弥。
“还好，只是有些轻度的疲劳。”白哉礼弥将手指搭在绿间真太郎的手上，单单是这么一个投篮，对你手臂的疲劳影响大概是普通分球的5-8倍。”
“还不包括其他的方面。”
“可以练，但要省着练。”白哉礼弥下了结论后收回手。
“而且不建议在没有别人帮忙捞球时的露天篮球场上练。”青峰大辉打了个补丁。
“也对。”白哉礼弥笑着点头。
绿间真太郎看向青峰大辉。
觉得有点脑袋疼地移开视线。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捏一捏你的手指吗？”白哉礼弥看向平时被绑带保护起来的手指。
“嗯。”绿间真太郎这边才应下，青峰大辉也跟着伸手来要捏绿间真太郎的手指。
懒得再忍的绿间真太郎抬手对着青峰大辉伸出来的手就是一拍。
“啪”的声音非常响亮。
绿间真太郎的动作很快，就像是一记猫猫拳。
白哉礼弥看得下意识捏紧了自己的手，随后盯着青峰大辉的手笑起来。
“呜哇，下手真狠啊。”青峰大辉甩了甩自己的手，随后将自己的手像是控诉般地朝前伸出来。
但由于皮肤的肤色太沉，显示不出绿间真太郎的力道。
倒是绿间真太郎为了给青峰大辉来一下，自己的手心泛起了红色。
此刻也将手摊开在前：“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白皙肤色翻过手心的红色，和青峰大辉深色皮肤看不出来的深色对比得更加明显。
反而像是青峰大辉将绿间真太郎欺负了一样。
白哉礼弥笑得更开怀了点，等稍微缓一下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抓着绿间真太郎的手指没放开：“啊，抱歉。”
“没事。”绿间真太郎将手收回。
无意识地用刚才没被握住的拇指滑过了食指和中指，“我再投两个，就换做普通投篮练习吧。”
“好。”白哉礼弥应着，看向一旁的青峰大辉，“你要不要一起做分练习？”
“也行。”青峰大辉应着，“只是没有多的球，速度会有些慢。”
“这个倒不用担心。”白哉礼弥说着，朝旁边指了指，“我有就近器材库的钥匙，直接在里面拿一个。”
“只是比较旧了。”
“你怎么有器材库的钥匙？”
“五十岚给我的。”白哉礼弥顺嘴回道，“我是说五十岚教练。”
“你和五十岚教练的关系真不错啊。”
“嗯。是很不错。”白哉礼弥点头。
不错到，可以将运动会结束后的打扫任务也忽悠让自己来做的那种不错。
不过没想到五十岚手里还有器材库的钥匙，也没想到可以直接给自己使用。
打扫一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那我去拿吧。”青峰大辉说着，看了眼时间，“还可以再练一会。”
“好。”白哉礼弥将钥匙递给青峰大辉。
后面两个高弧度的投篮中了一个，另一个在篮筐上弹了一下后再次弹出。
因为高弧线球的加速，本就落下的篮球没有顺着篮筐滚入篮的可能性。
一点点角度差异就会让篮球反受力到飞出。
除非能够直直落入篮筐中，其他的情况都无法投入。
精确度上的要求高到了极致。
绿间真太郎对后面一个球的飞出有些不满。
还想要再来一个高弧度投篮被白哉礼弥拦下。
“部活结束后，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再根据你那时的情况练两个吧。”白哉礼弥示意绿间真太郎的手。
高弧度投篮对手臂肌肉的要求高，对手指的要求也很高。
篮球的旋转和起点都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单单是出去的弧线就会受到影响，起点的偏差会使落点差得更远。。
绿间真太郎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听白哉礼弥的建议。
只是后续又进了几个分球，依旧没办法平复下那一球飞出时心里的疙瘩。
就像是梳得整齐顺畅的毛发突然被反向撸了一把的糟心。
绿间真太郎皱了点眉。
“奇怪，你这家伙投中了怎么还生气啊。”青峰大辉一个分打铁，从旁边将篮球捡回来后，看着一脸不高兴的绿间真太郎吐槽道。
绿间真太郎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毕竟连“分球最优”这点思路都不能理解的人，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
想着，绿间真太郎将手上的篮球投出。
好巧不巧地，两个篮球撞在了一起。
由于自己的篮球是对着篮板的方向投出，被撞后在篮板上又一个碰撞小跳回来，滚落进网里。
另一个球却从一侧飞了出去。
“啊，我那球本来肯定可以进的。”
青峰大辉懊恼的声音从旁响起。
绿间真太郎看向青峰大辉。
对方脸上那种纠结而又放不下的表情，很适合自己的心态。
只是自己更隐秘一些。
心里那股因为高弧度分球没有进而存在的疙瘩似乎小了点。
烦恼不会消失，但烦恼可以转移。
绿间真太郎松快一些地继续下一个投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