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计划未能实现,秦父眼尖,一眼认出郁泊舟,大喝道:“郁泊舟纪绥,你们已经被我抓到了!别跑!”
两位家长丢下横幅冲上前,发现纪绥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后,两个人七嘴八舌,连带着纵容他的郁泊舟一同教育了个狗血淋头,塞进车里。
车内里早早打上了暖气,纪绥揉了揉冻僵的耳朵,明明只站了一小会儿,耳朵却冻得通红,现在气温上来又痒又热。
郁泊舟见状脱下自己的围巾,把纪绥的脑袋包起来,像个木乃伊,随口道:“秦叔眼力不减啊。”
他想不明白,他俩一没发出动静,二不过几秒就转身,秦父怎么那么快就给他俩逮到了。
他还想先找个酒店,让纪绥把衣服换了,玩一圈再回去,现在倒好,纪绥掉秦父和陈伯手里,这几天是不会还给他了。
二人世界连人都不剩。
副驾驶座的秦父上调两度暖气,撇了一眼郁泊舟,“去年,前年,你和怀民、秦初年回来的时候都穿的这件大绿衣,我还能认不出来你?”
郁泊舟:“……”
纪绥:“……”
刚才在机场的时候太冷没注意,叫秦父一说,纪绥才看到郁泊舟身上像甲壳虫一样,参杂着点光泽的墨绿色外套,估计除了郁泊舟,没人压得住。
两年了,还是同一套衣服,怪勤俭持家的。
郁泊舟对着纪绥强调,“当时可是流行色,两千多呢。”
纪绥:“我没说话。”
郁泊舟:“你眼睛在骂我。”
包得只剩双眼睛露在外面的纪绥:“……”
陈伯瞧了一眼后视镜,哑然失笑。
秦家的庄园距离机场有三小时的车程,到达时恰好是晚饭点,秦母亲自下厨,做了d国的特色菜肴招待。
吃过晚饭,陪长辈们下了一会儿棋,纪绥上楼洗澡。
热水驱散走严寒,湿哒哒的头发被纪绥用毛巾随意擦了擦,撩至后脑。
整栋庄园有供暖系统,每时每刻基本都处于23度以上的恒温,纪绥套上短袖长裤出去。
郁泊舟背对着他,分配行李箱里接下来两天要穿的衣服。
纪绥走近,“陈伯他们下完棋了?”
郁泊舟头也不抬,“没,俩臭篓棋子,吵起来了。”
一滴微凉的水滴落在郁泊舟后脖,又被纪绥轻轻碾掉。
“抱歉。”
温热的气息一触即离,郁泊舟扭过头,“头发怎么不吹干出来?”
“等会再吹,你去洗澡吧。”纪绥用毛巾拧走发尾的水,拿起床头柜正在充电的手机,埋头回消息。
昨天研发部的员工,把纪绥拉进了他们平时游戏的群里,现在群里正热火朝天的艾特纪绥,问他什么时候再有空来研发部玩。
上回纪绥来过后,他们根据纪绥提出的建议增加了新的游戏插件,降低了游戏难度,分支选项不同可能打出不同的游戏结局,还增加了npc背景设定。
更新完当天的宣传片一发,注册人数再次突破记录,流水甚至差点超过开服。
[张羽]:@纪绥哥!亲哥!能不能吹吹郁总枕头风,走后门来研发部当游戏测试员啊,我们真的很需要你!
[庞卓]:@纪绥哥!下半年能不能换车就看你的了。
底下疯狂加一。
铭旭的奖金设置简单粗暴,根据大类部门划分,年终为公司带来利益流水最高的部门,可以平分千万的年终奖,分摊到每个人头上,少说有个十来万。
[纪绥]:只是一点小意见,主要还是靠你们,我一会儿问问他。
[张羽]:哦~
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底下一水的哦~,瞬间将消息刷到了99+。
其中的调侃意味浓厚。
他们如今同纪绥混得熟,压在心底的好奇顺势问了出来。
[张羽]:话说,纪哥……你和郁总是怎么认识的?
张羽其实是想问纪绥,是否真像网上说的协议结婚,但又不好过于直接。
依照公司八卦大群里的传言,纪绥似乎很喜欢郁泊舟,每天几乎风雨不动的来送饭,据说来研发部的那天,还买了一大束玫瑰,足足有999朵,就是为了博郁泊舟一笑。
纪绥思考该怎么回答,洗完澡的郁泊舟拖着吹风机,吹起了他的头发。
手指穿插发尖带来温度,纪绥一愣,当即想拿过吹风机,“我自己来。”
郁泊舟躲开,“外面理发店十八万八一次的吹发服务,今天给你免费,快说谢谢郁泊舟。”
“黑店,我要报警。”
“不要啊客人~”郁泊舟夹着嗓子,怪腔怪调。
纪绥一个没忍住,噗得一声笑倒床上,郁泊舟跟着爬上床,吹风筒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足够温暖却不会让人感到烫。
纪绥笑够了,后知后觉想起,“我们认识那天咖啡店里不少人,网上的舆论记得压一压,要是有人说出当天的经过,我们现在的关系状态很难让人信服。”
“放心。”郁泊舟关掉吹风机,拨弄纪绥的发丝,确保完全干透,口吻平静,“不会有人说出去。”
纪绥闻言,掀眼瞧了他一眼。
……
郁泊舟预料的没错,陈伯他们一大早天不亮,便拍响了他们的房门,将睡眼朦胧的纪绥和郁泊舟刷洗一番,塞上了车。
被劫持的纪绥没有丝毫危机意识,迷迷糊糊睡到车程过半,车子颠簸了一下才睁开眼。
“醒了?”郁泊舟问。
纪绥往旁边挪了些,原来自己靠在郁泊舟肩上睡了一路,环顾了下窗外的风景,“这是去哪?”
“呦,小绥醒啦,咱们今晚去看极光。”陈伯从副驾驶递来卷饼和果汁。
位于庄园所在隔壁省的一个小镇,正值可以看到极光的季节。
今天轮到秦父开车,他开车异常专心,从不参与聊天。
纪绥咬了口,饼还热着,“你吃了吗?”问的是郁泊舟。
“吃过了。”郁泊舟说:“不过没吃饱,如果你愿意分给我的话。”
少骗人了。纪绥面无表情地吃完。
晚上居住的旅馆,陈伯他们早在来之前就定好了,秦父一间,陈伯一间,纪绥郁泊舟一间。
本来为了演戏,纪绥一直以来都是和郁泊舟睡同一张床,结果进房间一看他愣住了。
d国旅店里的床,说是大床房,实际上容纳两个成年男人只能说是正好,不挤也不松,不能像他们之前那样,各睡一边,肢体接触更是在所难免。
郁泊舟视线落在床上几秒,接着落到纪绥身上,“我让前台再开一间房间。”
“没必要,陈伯他们问起怎么解释。”纪绥说。
郁泊舟不咸不淡地说:“那我睡地上。”
此话一出,不光纪绥看他的眼神奇怪,连他自己都在暗地里扇了自己一巴掌。
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再正常不过了,他高中同张怀民他们露营,三个人睡一张床,当时挤得都想把另外两个踹出去,也没提过睡地上这种话。
“冻傻了吗,地上怎么睡。”纪绥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不过可能会有点挤,我睡觉似乎不怎么老实。”
他睡觉总会无意识的翻滚,纪绥知道。
郁泊舟嗓音一紧,“没事,大不了我……”多揽着你,不让你滚下去。
“不过晚上看极光,我看陈伯他们后备箱有带帐篷,应该不会回来睡了。”纪绥补充。
旅馆应当只是作为现在休息洗漱和明天出发的落脚点。
郁泊舟美梦破裂,木着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