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珩的恳求很真切,也相信母亲大人肯定会同意。
谢母:【滚,不帮。】
谢嘉珩:【】
紧接着,就是很长的一段语言:【老娘都帮你创造机会了,你自己不好好把握还想让你五十岁老母亲再出马,你要不要点脸啊?别学外面那些傻不啦叽的妈宝男,自己想办法,追不到栀清就不要回家过年了,我当没你这个儿子!】
谢嘉珩把手机拉远些,听完后回道:【行啊,没我这个儿子,你也没有儿媳了。】
谢母又发来一条,满是得意:【少威胁我,没你我认栀清当干女儿,而且你马上有大嫂咯。】
谢嘉珩不可置信:【谢见淮能有人要?】
谢母:【你都有人要,你哥凭什么没有?】
谢母:【哦,不好意思,你现在没人要。】
谢嘉珩:【行了,睡觉吧母亲大人。】
谢母:【行,跪安吧。】
谢嘉珩收起手机,又晃到书房里,坐在自己创造的专属位置上。
许栀清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思绪却压根不在上面。
她想到谢母在订婚宴结束后讲的话。
当时她更多思绪都放在结婚这件事上,没有仔细去思考谢母说的那句“万一阿珩能走上你的那条路,成为你的同路人呢”。
再看谢嘉珩这两天的行为,来北京分公司任职,了解更多工作方面的事,空闲时不玩手机而是抓紧看资料
他似乎,真的在慢慢往许栀清要走的那条路靠。
许栀清的视线又不自觉地挪到他脸上,眉眼清隽如初,漆黑的眸盯着屏幕,右手握鼠标时不时滚动点击,旁若无人地专心,他工作时的模样和平日完全不同。
谢嘉珩以前上课都是懒懒散散地,坐没坐相,手撑着歪过的脑袋,偶尔才提笔记录两句,动作简直勉强的不行。
后来选修课全跟着许栀清的选,没课的时候会来陪她上课,歪过的脑袋就靠着她的肩膀。
上课期间经常逗她,起初是在桌下偷偷地牵手,到后面会在老师讲到重点时,在耳边小声道:“清清,我想亲你。”
在图书馆看书,会传来一张小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写着:【我女朋友天下第一美】。
在朝夕奶茶店教课,会突然说:“这个位置不好,我亲你的话外面野男人们都能看见。”
她反问:“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看见?”
问出口后意识到这句话好像不太对,谢嘉珩扬唇打趣:“原来你也想让我现在亲你。”
再后来,意乱情迷,他吻着她时,才含糊不清地哑声解释:“因为不想让他们看见,你被亲的样子。”
总之,一直都很不正经。
从来不会像如今这样端坐的笔直,专注地做某件事。
“小许总——”
谢嘉珩的声音打断许栀清的思绪,他的目光依旧在屏幕上,低声问:“需要我每晚先牺牲半个小时,给你欣赏男色吗?”
她没有收回视线,淡淡道:“不用。”
“那就麻烦停止用眼神骚扰你合作方的行为。”
“”
“我只是在想”
许栀清开口,话未讲完被谢嘉珩接过去了,语气里带着调侃:“在想我们的合作项目,具体的合作方式已经定了,该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我在想你。”
轻轻缓缓的嗓音传来,让谢嘉珩倏地看向她,不确定地问:“你想我什么?”
许栀清回答的自然:“在想你是怎么爱上工作的,不是觉得很无聊吗?”
谢嘉珩性格随意,做事也散漫,不喜欢管理别人,在信安总部时常常和同事打成一片,哪怕后来成为部门经理也能勾肩搭背。
他没有上下级观念,不管别人也不受拘束,只是单纯的喜欢绘画。
谢嘉珩最初去实习时,有打电话跟许栀清吐槽:“在公司真的好无聊,你是怎么坚持的啊。”
她的回答是:“习惯了。”
谢嘉珩又问:“那你喜欢现在做的事吗?”
许栀清大概是因为从小知道会进入公司,又和许承维较劲惯了,所以走的每一步都是清晰坚定的。
她只会想怎么做能让利益最大化,从来不会考虑自己到底喜不喜欢。
“我不知道。”许栀清思考很久,最后还是给出同样的三个字:“习惯了。”
谢嘉珩听见她的回答笑了,意味不明地道:“小许总的答案总是让人感到意外。”
好不容易赏赐一句在想他,居然也是关于工作上的事。
他语气懒洋洋地,极其敷衍:“习惯了。”
“”
在书房待到九点半,许栀清关电脑去浴室洗澡,等出来后看见谢嘉珩仍然坐在桌前,她没有打扰,轻轻关上门,回卧室睡觉。
之后的几天,他们生活节奏差不多。
吃过早餐后各自去公司上班,中午的时候谢嘉珩会过来蹭饭,下午接她去小区旁边各个店里吃晚餐,回到家后在书房里工作。
谢嘉珩这段时间很忙,她偶尔凌晨起来去洗手间,看见书房的灯依旧是亮着的,不知道他每天都是几点钟睡的。
星期五晚上回到家里后,谢嘉珩接了通电话,拿着车钥匙道:“我去一趟公司,别锁门。”
许栀清起身说:“我和你一起吧。”
外面天寒地冻,是他们在南方从未经历过的气温,他说:“我去公司处理蠢货,你跟着干嘛?”
“你之前不是提过,让我有空去一趟天成。”许栀清始终记得这件事。
“你觉得我是想让你现在这个点去?”谢嘉珩难以置信。
许栀清上班的时候没空,现在正好有时间,他又要过去,很顺路。
“为什么不行?”她反问。
“在家休息吧,早点睡。”谢嘉珩说完,急急匆匆的出门。
许栀清在家洗完澡,收到常梓彤的视频电话。
接通后第一句是:“哇,美人出浴图!”
第二句变成:“你长胖了!”
“”
许栀清低头看身上,没有感觉哪里肉变多了,不过这段时间跟着谢嘉珩吃饭,一日三餐都特别正常,长胖也是应该的。
“好了别担心,我说的是胸部。”常梓彤又道。
许栀清笑得无奈,她笑盈盈地问:“我听说谢嘉珩跟着你去北京啦?”
“是的。”
“啧啧,分手就结婚,结婚就飞到你身边,他真是一刻都离不开你啊。”常梓彤调侃。
许栀清对闺蜜没什么可隐瞒的,说道:“他不止是飞北京,住进我家了。”
常梓彤的语气更兴奋:“阿清你真潮啊,敢和前男友同居,这不得干柴烈火死灰复燃!”
“什么乱七八糟的。”许栀清说:“他住在侧卧。”
“侧卧?谢嘉珩居然同意住侧卧?他是不是男人啊这么能忍,难怪从前车技就不好!”常梓彤越讲越放肆。
许栀清弄不懂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不然呢,我俩现在同床共枕翻云覆雨,尴不尴尬?”
“不尴尬。”
“”
常梓彤哎一声:“小夫妻同床共枕翻云覆雨,有什么尴尬的,又不是没做过。”
许栀清反问:“难道不就是因为做过,才尴尬吗?”
“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嫌尴尬,所以才没有和他同床共枕翻云覆雨。”
“你的理解能力,非常谢嘉珩。”
常梓彤笑出声来:“你们同居,尴尬的只有你吧。”
许栀清想到这段时间谢嘉珩的表现,确实极其自然,就像从前一样。
“他不总是这样,除非自己闹脾气。”
“你也知道哦,他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脾气算好的。”常梓彤讲完后又自顾自地反驳:“不过你是大小姐,你的脾气也很不错。”
许栀清失笑:“谢谢你啊。”
“怎么没有听见其他动静,不是同居吗,谢嘉珩呢?”
“他去公司了。”
“他去公司?这个点?”常梓彤顿了顿,很真诚地问:“你逼着他去的啊?”
“”
许栀清没好气道:“他公司有事情要处理,自己去的。”
“真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更稀奇,他现在这么热爱工作了吗?”常梓彤再次自问自答:“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想在事业上努力,今后能够多帮帮你。”
她最后一句话,说出许栀清内心不敢承认的真实想法。
许栀清这段时间看见谢嘉珩工作,总会想到一年前的那句“你有什么能给的,不都是你家的资源吗”。
“可能吧。”她淡淡道。
常梓彤听出来情绪不对,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北京下雪了吗?想看看北方的大雪。”
“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十二月底或者一月的时候,通常会下大雪,去年许栀清见过。
“行,我到时候抽空过来看雪。”常梓彤见快到十点钟,没聊两句挂了。
许栀清刷了一会儿手机,十点钟的时候仍然没有听见开门声,准备先睡觉。
躺着翻来覆去半天,还是没有等到动静,忍不住拿出手机,给谢嘉珩发消息:【几点钟回来?】
盯着屏幕几分钟,都收不到回复。
许栀清把手机放在旁边,重新闭上眼睛。
“嗡嗡。”
她睁眼拿起振动的手机,看见常梓彤发来的消息:【分享链接:分手后和前任过上同居生活。】
常梓彤:【这也能三千点赞?你把和谢嘉珩的经历发上去,岂不是能一天变网红。】
许栀清:【】
许栀清又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听见振动声。
这次是谢嘉珩发的消息:【不确定,你先睡觉。】
许栀清:【嗯,门没有锁。】
谢嘉珩:【十二点小许总都没睡,特意等我呢?】
许栀清不肯服输:【睡了,是又醒了。】
谢嘉珩:【行,快睡吧,晚安。】
许栀清这才终于安心,侧过身睡觉。
不知过去多久,她隐隐约约听见关门声,睡得太沉,没能醒来,但潜意识知道是谢嘉珩回来了。
隔天早上,许栀清起床后看见餐桌上放着车钥匙和一张纸条,字迹飞扬,很有特点——
【我今天不去公司,开车注意安全,记得按时吃饭。】
进入深冬后,许栀清没有再去晨跑,她适应不了北方零下十度的天气,换过衣服后开车到公司。
现在公司里空无一人,她坐在办公室里看资讯。
翻了两篇公众号文章,她便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是往常的生活作息,可莫名的不习惯,没有吃早餐的胃,也好像不太舒服。
许栀清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买个早餐,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助理拎着瘦肉粥走过来,说道:“许总,这是谢总让我帮你带的。
“谢总?他给你发的消息吗? 许栀清问:“几点钟的时候?
“我看看。 助理拿出手机,“凌晨四点十分。
许栀清蹙眉,下意识道:“真是不要命了。助理闻言露出诧异的神情。
“怎么了?
“许总您自己也经常加班到这个点的。 助理如实回答,音量越来越小。
“是吗? 许栀清没什么意识,她通常是完成工作下班,时间不定。
助理点头:“是的,您凌晨四点钟下班,给我发消息说记得准备文件,然后早上十点钟的时候又准时过来开会了。
“你辛苦了。
助理放下早餐,先退出办公室,许栀清边喝粥边想着谢嘉珩。
她以前熬夜加班,补觉失联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许栀清下班后没有多留,回到家中,客厅里很安静,纸条依然放在桌上。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侧卧门口,喊了声:“谢嘉珩。
里面没有回应。
许栀清又敲敲房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我进来了。
她怕谢嘉珩有事,打开侧卧的门,看见床上的男人,平躺的睡姿,老老实实地盖着被子,双手放在上面。
昨晚四点钟多发的消息,哪怕是五点钟睡觉的,离现在也有十三个小时。
在许栀清的印象里,谢嘉珩虽然爱睡觉,但是不至于睡这么长时间。
她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他额头,有点发热,她又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差不多的温度。
家里开着暖气,许栀清有些拿不准,又摸他的脸和手,烫烫地,感觉不是很正常。
她想拿温度计来测,转身的时候踩到地上的拖鞋,绊脚的瞬间手臂被扯了扯,往侧边倒下去,落入温暖的怀抱里。
谢嘉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勾唇问:“小许总这是终于把持不住不了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