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在耀眼的白光消失的刹那, 悠真的意识陷入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在这无法感知到边际的空间内,一切都是混沌的,但悠真的心情却莫名地平静。
悠真模糊地记起, 在很久以前,在还是大正时代的时候,被转化为鬼的他为了获得与鬼舞辻无惨一战的能力, 在最终的决战中,面临着同伴们惨烈的战况, 在别无他法之下, 悠真与不知名的存在签下了契约。
这现状是与那时结下的契约有关吧。
明白规则不会受影响,悠真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去了多久,悠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属于他的魔力涌动。
与此同时, 环绕着悠真的神秘力量向他灌输着不同的画面和与之对应的信息, 那熟悉的波动令悠真想起了他在被石板选中, 成为无色之王之时的感觉。
顷刻间,悠真获取了大量的知识, 他知晓了他现在的身份, 现界之后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御主。
他要为自己的御主而战,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
没有时间再让悠真深思,逐渐地仿佛从远方传来一般,悠真的耳边听到了细碎低沉的声音,最初始悠真并不能听得很真切, 只隐约感知到那是召唤他。
随着那咏唱越来越清晰,悠真倏地感到一股与先前不同的魔力蔓延至四肢百骸, 直至充盈全身。
顺从着那股牵引感, 悠真缓缓地放松了身体, 金色的光芒包裹住悠真, 他应契约相邀而去。
没有任何的痛觉,在降临的刹那,悠真隔着浓浓的白雾,看到了此次的御主。
毫无防备地看到这张脸,悠真惊讶地睁圆了眼睛。
“你……”悠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捏紧了手指,“怎么会是你!?”
随着对方抬起的手,悠真的视线落到了费奥多尔的手上。
居然真的是令咒。
“白泽君似乎没有遵循该有的礼仪。”瞧着悠真吃惊的模样,费奥多尔仿佛被取悦了一般,他好整以待地望着悠真,轻哼道,“嗯?”
感受到自己的魔力与他的微妙缠连,清楚对方真的是这次召唤他前来的御主,悠真没好气地回应道:“召唤我前来……你就是我的御主吗?”
“是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名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费奥多尔优雅地笑着说道,“或许,你可以称我为Maser。”
“……”悠真选择忽略他的话,“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也不在意,他没有移开过视线,一直注视着英灵状态的悠真。
变得和他初见的时候不一样了。
金色的粒子缭绕在他的周身,流光四溢间,衬托得他的容貌明艳鲜明。
他的头发不再是纯粹的黑或白,黑白两色的长发向两边散开。或许是英灵的缘故,发尾随着他的动作柔顺地浮在半空中。
而此刻,他一红一紫的异瞳因极度的讶异而震颤。
作为御主,在召唤英灵成功的同时,费奥多尔也接收到了从者的信息。
包括职阶以及相应的基础能力。
费奥多尔的食指轻搭在唇间,打量着悠真。
“真是麻烦啊,”虽然口中这么说,他的脸上却满是笑意,“作为敌人,白泽君的能力真的非常棘手。”
但是,这样的英灵作为他的从者,他更确立了对这次圣杯战争的信心。
拥有这样的宝具,甚至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来他的Servan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费奥多尔思考自己或许可以在这个世界,找一找有关悠真的资料,应该会有别样的收获。
悠真慢步走到阵外,斜倚在树上,不咸不淡地,毫不掩饰对费奥多尔的敌意:“哦,是吗?不要觉得我现在不是你的敌人。”
“我可是记得非常清楚,”悠真异色的瞳孔紧紧盯着费奥多尔,“试图杀了我的,是你吧?”
“哼哼,白泽君真是记仇,”面对自己从者的杀气,费奥多尔并不慌张,他竖起食指摇了摇,“不过比起向我报仇,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
“我们可以暂时地放下生前的恩怨,合作一回如何?”
“白泽君你应该知道的吧,作为胜利者,将会得到何种奖励。”
“……”悠真没有吭声,但依然非常不信任地看着费奥多尔。
想了想,悠真走向费奥多尔,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缓声说道:“先告诉我吧,你攻击港口黑.手.党以及横滨的其它组织,是为了什么?”
没有避开悠真强势又充满威胁意味的动作,费奥多尔低头回视悠真,他没有隐瞒,他坦然地、甚至是有些兴奋地说道:“为了什么?为了创造一个罪孽的……没有异能者的世界。”
“……没有异能者的世界?”收回手,悠真抽了抽嘴角。
干脆让你和比水流先打一架好了。
“不过,我们首先要做的,还是回到原来的世界,不是吗?”费奥多尔深深地望着悠真,声音轻柔。
虽然有些动摇,悠真还是不能保证费奥多尔获得胜利后,会许下怎样的愿望。
似是察觉到了悠真的顾虑,费奥多尔歪了下脑袋,说道:“白泽君,你的烦恼无需多虑。”
“虽然这个世界很奇妙,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或者说,过于地相似了,”说到这里,费奥多尔别有意味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但毕竟是不属于我的世界,我没有任何的触动。”
“所以,我们拥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回到原来的世界。”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现在身处异世,”费奥多尔凑近了悠真,浅淡的唇贴向悠真,诱.惑地说道,“白泽君,你不想回去吗?”
坐在酒吧内,悠真的指尖摩挲着玻璃杯的边沿,望着杯中摇晃的酒液,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然答应了与费奥多尔的暂时合作,悠真还是无法平静地看待他,对方实在是个太过危险的人物。
与对方的合作充满了不确定性。
可是,取得圣杯战争胜利的诱惑对悠真而言实在是太大了。
费奥多尔说得不错,他们拥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离开异世。
而且身为Caser的他,很不幸的,这次现界后他的单独行动的数值并不高。
如果现在就解决了费奥多尔,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悠真很难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御主,届时他就会在消失在这个世界。
而下一次被召唤的机会,或许就是六十年后了,甚至更糟糕的是六十年后,都不一定会有御主召唤他。
实在是太漫长,所以悠真还是做下了决定。
即便如此,悠真还是不太愿意待在先前对他抱有杀意的男人身边。
费奥多尔对悠真的单独行动表现出了极大地信任,没有将悠真拘束在左右,而是任由悠真离开。
悠真负责出来探查,而收集其他竞争者资料的任务,就交给了擅长这一方面的费奥多尔去关注。
抿了口酒,悠真漫不经心地翻看新买的手机,查看费奥多尔给他发的信息。
以防万一他的这位御主提前退场,悠真给了一块刻有魔法阵的宝石。
悠真告诉费奥多尔,如果遇到危险,只要捏碎这块宝石他就会感应到。
只要费奥多尔没有出冬木市,悠真都能根据宝石精准地捕捉到坐标,并且立即瞬移到他的身边。
而且为了不让他这位御主被其他魔法师袭击偷窥,悠真还将宝石溶解,在费奥多尔临时的基地周围画上了魔法阵。
或许是他们这一组的情况太过特殊,也或许是费奥多尔连魔术师都不是,没有在召唤时选择最佳时间地点的意识,离圣杯战争的开幕还有一段时间,便召唤英灵现界。
尽管他们似乎在时间上占据了上风,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优势,相比较他们,还有御主早就做足了准备。
如御三家的人,为了这场圣杯战争,耗费了数十年都极有可能。
所以他们绝对不能松懈。
悠真在乌鲁克时期,学习的是神代魔法,只要拥有充足的宝石,他并不畏惧现代的魔术师。
可他们要面对的可不止是魔法师,还有魔法师召唤出来的英灵。
大部分的英灵都是在神话传说之中出现的英雄,受无数人的敬仰。
想到这里,悠真就不禁泄气。
但很快悠真就抬起头默默给自己打气,不能这么快就气馁。
这可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回去的机会。
正烦恼着,悠真的身侧就坐下了一个英俊的金发男人。
经验丰富的悠真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目的,可有可无地应着。
刚临于世时,他的魔力并不算充裕,为了节约宝石画魔法阵,悠真和费奥多尔补过一次魔。
然后悠真就不愿再随意尝试了,对方在情.事上和体格完全不同的狠劲蛮力,就连让身为英灵的悠真都有些招架不住。
所以现在,除非魔力连他现界都不能支撑,悠真一般不会主动地去找自己的御主。
瞥了眼这个英俊又开朗的男人,悠真觉得还挺符合自己的审美,但不知为何有点兴意阑珊。
就在悠真要拒绝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走了过来。
“他已经有伴了。”黑发男人携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场,淡淡地说道。
被打扰的金发男人愤怒地正要站起身,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却先注意到了他搭讪的异瞳美人微张着红润的唇,整个人如冻住了一般。
意识到这两人或许真的认识,金发男人不甘地咒骂一声,临走前还不解气地狠狠地瞪着来人一眼。
黑发男人没有理会也没有生气,他轻轻拉开座椅,坐在了悠真的身边。
他支着下巴,手轻搭在脸颊,鸢色的瞳孔注视着悠真,可等待片刻却都没有回应。
似乎被悠真的神态愉悦到了,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怎么了?”
富有磁性的声音令悠真恍然回神。
悠真异色的瞳孔之中倒映着这个男人的身影。
男人的黑发蓬松柔软,凌乱地搭在脸侧,他的眼底是浓重的黑,有着遮掩不住的疲倦,但他的眼中却是极为愉快的。
望着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可悠真却一反常态地,在心里不断地质疑着自己的判断,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
当时他并不在场,常理而言,怎么都不会和费奥多尔一般跟过来。
更何况,悠真仔细地观察着,便发现眼前的男人和自己所认识的不完全一样。
可无论理智怎样告诉他,悠真都不能否认面前男人的身份。
看着这个穿着黑色外套、脸上挂着克制浅笑的清秀青年,悠真不可思议地喃喃道。
“太、太宰?!!!”
第172章
“嗯哼,”太宰治十分满意于悠真的答案,他肘部缓缓向前移,整个人倾身靠向了悠真,语调中带着明显的笑意,“是我。”
再次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可悠真怎样都觉得,太宰治变得不一样了。
凝视着微笑的太宰治,在愣神的片刻,悠真的脑海里闪过无数渺小的念头,
最终汇聚起来的指向令他恍然。
是他大意了。
怎么会错过这么多细节。
他在听费奥多尔与他分享的情报时,曾不经意地问起过,费奥多尔是怎么仅凭一人这么快搜集到这些信息的。
费奥多尔很自然地提起了他的组织“死屋之鼠”,但悠真当时只以为是费奥多尔在这个世界重新建立起来的组织。
没想到居然是直接拿过来用了吗?
这样看来,难道是费奥多尔不同寻常的动向,引起了这个世界太宰治的注意?
可是,以常理而言,即便太宰治发现了费奥多尔的异常,也自然而然地关注到在费奥多尔的身边,同为异常的他。
更深一步的,太宰治凭借着蛛丝马迹从而猜出了,他与费奥多尔同样来自平行世界。
但也无法解释,太宰治是怎么知晓他并非费奥多尔的同伴,不是处于他的对立一方。
而且,太宰治在与身为陌生人的他见面时,表现出的态度太过熟稔了。
一副他们已经认识了多年的神态。
既然太宰治会独自一人找过来,也是出自直觉,悠真首先排除了这个世界同样有他的存在。
那么,太宰治是怎么知晓他的呢?
眼神交汇间,悠真很快被太宰治的衣着吸引住了。
此时太宰治的打扮……难道说这个世界太宰治没有离开黑.手.党吗?
而且貌似过得并不轻松。
悠真望着相比较原世界,显得更加成熟,也更加阴沉疲倦的太宰治。
不受自控地,悠真抚上了太宰治被绷带重新缠绕住的脸庞,然后就停顿住了,他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我知道白泽君有很多的问题,我也很想回答白泽君,”太宰治没有排斥悠真的亲近,反而覆上了悠真的手,歪头主动地贴在了悠真的手心中,显得无比乖巧顺从,他笑着说道,“但是——”
“请让我充一下电,白泽君。”太宰治伸长手臂,紧紧地将悠真抱在了怀中。
“太宰……”鼻间都是太宰治清爽的气息,对这个严格意义上,并未相处过的陌生男人,悠真却没有挣扎。
感受到悠真的顺从,太宰治满足地低低喟叹了一声:“白泽君,我想这样好久了……我好——”
说着他的声音便渐渐地低了下去。
感到肩膀一重,悠真侧过头来,结果就看到太宰治闭着双眸,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副毫无防备的表情。
悠真怔了一下。
就这么睡着了?
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好像真的很久很久都没有睡觉了。
虽然不清楚这个太宰治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应该很辛苦吧。
悠真为太宰治顺了下蓬乱的发丝。
可没一会儿,太宰治放在外套口袋中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随着手机的震动与铃声,太宰治一边皱着眉,一边不满地嘟哝着收紧手臂,更深地埋在了悠真的颈肩。
轻轻地拍了拍太宰治的后背,为了不打扰到太宰治,悠真选择拿过来接听。
悠真刚接起还未来得及说话,那边的愤怒与暴躁就穿透力十足地传了过来。
“喂,是我低估你了,你竟然还敢接电话?”
是中也。
悠真本意不是探听他们的信息,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在中也说出更多前敏.感的信息前,悠真开口道:“抱歉,太宰他睡着了。”
那一边的中也明显愣住了,悠真都能想象他反复看自己手机的屏幕,确定有没有拨错的画面。
忍住笑意,悠真说道:“喂,喂?请问还在吗?”
“咳、哼。”不知为何,在听到那道声音的时候,中原中也奇异地并未升起太多的戒备,他轻咳一声,然后恢复了平时的声线,沉稳地说道,“抱歉,是太宰他打扰你了吧,我这就来接他。”
“没关系的,我没有被打扰。”悠真对中也报了一个地址。
被挂断前,悠真还能听到中也的小声嘀咕。
在等待中原中也的期间,悠真还顺便用手机查了一下。
诧异地发现横滨离冬木市很远,坐飞机也要好几个小时,悠真还在考虑要不要先去酒店开一间房,再等中原中也过来接太宰治。
悠真正要给中原中也发信息,询问他需要多久,但大概中原中也就在附近,很快地赶到了酒吧。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位悠真同样熟悉的人。
是原本被他收养,又让太宰治他们带到武装侦探社的中岛敦。
可这个世界的中岛敦明显不在侦探社,此时的他穿着附有毛绒绒领子的黑色长风衣,冷淡地将外衣的领口拉到最上方。
中岛敦甫一见太宰治的背影,就要上前:“太宰先生。”
可当下一刻看清现状的时候,中岛敦就呆在了原地。
太宰先生怎么会靠在别人的怀中?太宰先生绝对不会有这么松懈的时候。
冷漠又与人疏离的首领怎么会如此亲密地躺在别人的怀中?这在中岛敦的认知中是不可能的事。
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中岛敦迅速地看向了悠真,冷下声戒备地问道:“你究竟把首领怎么了?是下毒?还是异能?这是怎么回事?!”
悠真缓缓地睁大了异色的眼眸。
他才想问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太宰治怎么成为首领了?而且不会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吧?!
悠真有些错乱。
中原中也不满地瞪了中岛敦一眼,低声斥责:“冷静点。”
中岛敦条件反射地深深低下了头,随即便意识到,在场的还有并非黑.手.党的人。
而中原中也的反应更是令悠真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看上去……中也也是太宰的部下???
悠真努力忍住心中的惊愕,勉强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中原中也在把小老虎呵斥地乖乖低头后,才走过来打量了一番似是安睡的太宰治。
“还挺能装模作样,”中原中也瞥了眼赖在悠真怀中的太宰治,随后抬眸看向了,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的悠真。
奇怪,明明他能确定从没见过青年,两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可这种股涌动的情感是怎么回事。
从未有过的感觉,但并不意味着中原中也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会是一见钟情了吧?
中原中也的脸色在不断地变化着,可想到这个青年现在还被太宰治抱着,连他都扯不开。
最终中原中也忍不住了,高高地挑着眉说道:“喂。”
“嗯?”悠真不明所以地应道。
“你这家伙……”中原中也咬牙忍耐下心中更多地的陌生情绪,他双手抱臂,故作随意地问道,“是首领的情人吗?”
闻言,中岛敦都被中原中也的话给吓到了,他瞪圆了一双紫金色的眼眸,完全是肢体本能地,怔怔地朝悠真看来。
悠真:“……”
怎么办,理应来说,这个世界的中也是不认识他的,两人毫无联系。
但面对他的质问,悠真竟然依然说不出口。
不对。
余光扫了眼中原中也和中岛敦两人,悠真很快反应了过来,调整了面部表情。
他这么心虚做什么,他和这个世界的太宰才第一次见面,连亲吻都没有,根本就不是情人!
悠真直直地迎上了中原中也略带紧张的视线。
而隔着未远川的另一边,深山町的一家咖啡厅内。
三个样貌出色的男人坐在一起,可笼罩着他们的气氛却没有那么轻松。
或者说,这都源自于其中表情最为凌厉的黑发少年,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着。
少年的头发并非是纯黑的,他垂落在脸颊的发尾有着一抹白。
他一身简约的黑色衬衫与白色条纹的宽松长裤,穿着下摆破碎的白色风衣搭配着领带,他的脸庞青涩,眼神却极为锐利,仿若能贯穿对方的内心。
黑发少年凝然不动地盯着坐在他对面,那个外表最为年轻的绿发少年,始终一言不发。
“放松一点,芥川,”红发的男人无奈地说道,“这是你的从者,不是你的敌人。”
“织田前辈,你不该跟在下一起来的,”芥川龙之介没有回答男人的话,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在下的战斗。”
“这也是侦探社接下来的委托,”被称作织田的男人不在意地说着,一边翻动着手中的书,“而且他们魔术师似乎极为排斥让普通人知道他们那一侧的事情。
“这样的神奇,如果不是靠芥川你,一般情况下是接触不到的,可以帮助我得到更多的灵感。”
“而且芥川,你不用太担心,如远坂君所说,这次我们只是起到辅助作用,”织田作之助看着芥川龙之介说道,“更何况你也已经成功地召唤出了…嗯,我看看。”
说着,织田作之助向前翻动了几页,毫无紧张感地念道:“英灵,即是因生前流传的事迹传说,经由人类信仰的英雄而演变的存在。”
织田作之助说着,又颇感兴趣地研究了起来,他看向对面的少年:“说到这个,恩奇都,你是真实存在于历史之中的吗?”
被讨论的绿发英灵没有被冒犯的感觉,而是温柔又耐心地回答起了织田作之助的疑问。
待两人的话告一段落,织田作之助也大概明白了千年前发生的故事。
在这尚短的时间内,他早已看过了这位只出现于史诗之中的英灵,所相关的全部记载,但还是第一次听本人亲口叙说。
不仅是恩奇都以及他的挚友、那位传说中的英雄王,织田作之助同时也对那位被反复重提的祭祀长很感兴趣。
织田作之助沉吟半晌,一边思考一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芥川龙之介全程都在认真地倾听。
他已经对从者产生了大概的了解。
只是相比较于从者的实力,他还有更重要的疑惑。
“他、远坂先生他会遵照我们的约定,为在下找到妹妹吗?”
“啊,既然已经许下了承诺,就能做到吧。毕竟看上去对于他们这样正统的魔术师,找人应该很容易吧。”织田作之助摸了摸鼻子,想要安慰这位侦探社的新人。
“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所求的目标近在咫尺,芥川龙之介握了握拳头,沉声说道,“那在下会为他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可紧接着,他就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芥川龙之介喘着气,而在他捂着唇的手背上,赫然镌刻的三道令咒彰显着他御主的身份。
第173章
悠真自信地说他不是太宰治的情.人。
中原中也虽然心存狐疑,但出于内心本能的倾向,他暂且地选择相信他。
高兴之余,中原中也一边把不省心的首领接走,一边开始考虑该怎样追求这位令他心生好感的青年。
结果第二天,中原中也告诉守在门外的中岛敦可以去休息,自己则准备提醒太宰治该进行远程会议。
却没有注意到守了一夜的中岛敦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原中也径直打开门,走进了豪华的套房内。
然后中原中也就看到了,昨晚才言辞凿凿地说他不是首领情.人的漂亮青年,从太宰治的房内走了出来。
松懒地披着单薄的外衣,露出了布满痕迹的肌肤,昨晚发生了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悠真哑然地与中原中也对视了片刻。
“早、早上好啊,中也。”总不能这样一直地站在原地,悠真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凝滞。
差点被悠真亲昵地称呼带歪了注意点,忍耐下被欺骗的怒意,中原中也极力控制视线不去探究衣袍内的光景,于是他便察觉到了悠真与昨晚的不同。
“你的头发……”中原中也拧起了眉,“为什么全部变成了白色?”
看出了中原中也眼中的担忧,悠真顿时更心虚了。
这并非是中也所担心的那样他生病了,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
不知该如何和中也解释这一点,悠真讪讪地摸了下长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是因为他和我上床了。”这时,太宰治悄无声息地从悠真的身后出现,他缠着绷带的手揽住了悠真,声线还带着清晨刚起的沙哑。
太宰治抬眼看向了中原中也:“怎么了,中也,你对首领找情人也想发表一下意见吗?”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但他阴沉下来的表情诠释了一切。
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悠真稍微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撇开了太宰治的手,说道:“抱歉,我还有事。”
“悠真君,”太宰治看着悠真急于摆脱的模样,却没有丝毫生气,相反他笑着说道,“虽然没有变过,但我把手机号存到你的手机中了,记得联络。”他做出了打电话的手势。
拉扯上衣襟,悠真摇了摇手机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迫不及待地走出了令他窒息的大门。
中原中也转身看着悠真的背影,不快地啧了一声。
翻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被太宰治动过的手机,看着里面多出来的情报,悠真忍不住地心想,太宰治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回到他与费奥多尔的临时基地,一进门,悠真就看到了正捧着书脊的费奥多尔。
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费奥多尔并未抬起头,也没有询问,而是肯定地陈述道:“你碰到太宰君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悠真已经放弃追问他是怎么推测出来的了,干脆地坐在一边,翘起了长腿,果断地承认:“嗯,是的。”
清楚这代表着什么,费奥多尔平静的脸上却没有掀起太多的漪澜,他合上书,抬头看向悠真:“白泽君,你确定现在的你,是处在最强大的状态吗?”
悠真静了一秒。
费奥多尔的这个问题涉及到了他自身的能力,但为了圣杯战争,悠真还是选择了坦诚。
“综合来说,异瞳的我是最强的,可以拥有多种能力,”悠真交换了交叠的腿,继续说道,“但是,我是以Caster职阶现界的。所以理论上来说,这时的我才能将这个职阶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也就是说,平衡反而显得中庸吗?”费奥多尔闻言若有所思地说道。
“可以这么说。”悠真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即使如此,我依然不认为你可以去找太宰君。”费奥多尔淡淡地说道,“太宰君的目的很明显。”
“那就是将你留下。”
悠真短暂地愣了一下,但他清楚不能轻易地落入眼前之人的思维之中,那只会被牵着走。
但心里还是漾起了些许的动摇,不过悠真还是不愿多听魔人的所谓的好言。
那都是徒劳的。
以他英灵的身份,除非向圣杯许愿,否则是不会留在这个世界的。
悠真站起身,对上了费奥多尔酒红色的眼睛,俯下腰,对自己的御主轻慢地说道:“虽然我们是合作者,但我做什么,可不需要经过你的允许。”
费奥多尔缓缓地眯起了双眸。
之后的几天,或许是离圣杯战争越发近了,悠真时常被太宰治叫出去。
自然而然地,悠真就和中岛敦也相处了多回,有时说话间,中岛敦无意地透露出了太宰治平时的状态。
这和原世界完全不同的走向,让悠真感到不安。
终于在某一个晚上,悠真侧过身来问太宰治:“你、想让我留下来吗?”
太宰治一怔,或许是没想过悠真会如此的直白,但这些微的愣神并未在他的脸上停留太久,他轻轻地吻了下悠真,低语道:“是啊,很想把悠真君留下来。”
猝不及防地听见太宰治如此亲密地称呼他,悠真有些不自在地搂紧了太宰治,不让他看自己的浮上红晕的脸。
但实际上,这也并非是多么亲密的称呼。
只是感觉,更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两个太宰治的不同。
“我不太甘心,只是作为你心目中的太宰治呢。”太宰治抚摸着悠真的脊背,将他整个人抱在怀中,“我知道你不会为我留下,你还有更遥远的旅途。”
太宰治轻声说道:“但是,可不可以在这仅限的时间里,悠真你仅仅属于我一个人?”
悠真面对着太宰治并不强硬的话语,一时之间软下了心。
半夜时分,接到了费奥多尔的电话,接听之后,悠真没有了睡意,顺便走到了天台。
他在那里,看到了守卫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在看到悠真的一刻,不自觉地熄灭了手中的烟。
悠真笑着说道:“我现在可没有管你。”
“现在?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以前有管过我吗?”中原中也敏锐地抓住了悠真口中的破绽。
悠真的笑容一僵。
“我早就觉得,你的出现很不对劲,”中原中也蹙眉走向悠真,迟疑地说道。
悠真勉强地笑了下:“你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来到这里的吗?”
中原中也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我清楚这里即将发生什么。”
“那你应该不会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才对,”太宰治的出现让悠真不意外黑.手.党知道圣杯战争,“显而易见,我是一名英灵。”
中原中也却皱眉说道:“不、你不仅如此。”
清楚这其中有着他无法探知的秘密,中原中也不甘地咬着下唇。
悠真望着中原中也,他很想在此时上去亲亲他的嘴唇,但清楚留给他们悠闲的时光已经不多。
还是不要打扰这个世界的中也好了。
数日后,圣杯战争终于开幕。
想起这段时间内收集到的情报,悠真不由地感叹,不愧是“死屋之鼠”。
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那里的气息太过明显,是在邀请我们呢。”费奥多尔透过监控,指着一圈向外扩散的红光说道。
悠真凑过去看了眼屏幕,随意地说道:“要去吗?”
“啊,当然,”费奥多尔稳住自己激动到颤抖的声线,“这可是难得的,属于不同时代的英灵之间的决战,真是千载难逢。”
“我很期待。”费奥多尔咬着指节说道。
然后他看向了悠真:“不过,稍微伪装一下吧。”
清楚其中的关节,悠真没有多说,金色的粒子闪过,悠真换了一身装束。
仿佛重回了千年前、那备受尊敬信仰的岁月,悠真身着洁白的祭袍,虔诚又神圣。
然而在他宽大而朴素的外袍内,是截然不同的奢侈华贵。
由于他同为魔法师的身份,悠真由蕴含着魔力的宝石装点着,就连腰间系挂着黄金腰链上,都坠满了珍惜的宝石。
行动间,都会带起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这就是如宝石般璀璨不朽、是神明都为之侧目的光耀之颜吗?”望着悠真在昏暗之中,依然泛着淡淡银辉的容貌,费奥多尔喃喃地念出了书籍中所记载的内容。
悠真听闻连忙羞耻地披上了兜帽,遮住了自己大部分的容貌,只余几缕仿若闪着光芒的柔顺发丝。
“可能是因为那时的诗歌随着不断地传颂而失真,但即便如此,还是渐渐地聚集了信仰,”悠真抿了抿唇,解释道,“所以在这种状态下,我的外表会有特殊的加持,和平时的我不太一样。”
处于这种状态下的悠真,就连声音都越发地干净清透,分明不是出自本愿,但却有种令人不敢触摸的矜贵。
不想再讨论这个,悠真转移了话题:“从现在起,称呼我为Caster吧,费奥多尔。”
凝视着悠真半晌,费奥多尔笑着答应了下来:“好。”
于冬木的港口,属于圣杯战争的第一场战斗正式展开。
Saber和Lancer激烈地交战,Lancer的宝具特殊非常,Saber渐渐地落于下风,可战局瞬息万变。
在战况焦灼之时,Rider和他的御主却在这时现身于两人之间,阻止了Saber和Lancer的战斗。
在众人疑惑之际,Rider毫不避讳地袒露了他的真名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并当场劝诱Saber和Lancer加入他的麾下。
理所当然地得到了拒绝。
悠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出于安全的考虑,悠真没有让费奥多尔出现在现场,但费奥多尔自然有他的办法看到现场的画面。
此时悠真的耳麦里,就清晰地传出了他愉悦的哼笑声。
悠真也觉得有些无奈。
感觉这样下去,今晚应该不会再爆发战斗了。
这么想着,悠真准备撤退。
Rider却高声说道:“还有其他人在吧?在黑暗中窥视的家伙们。”
“受圣杯召唤而来现界的英灵们,”Rider高举双臂,倏地握起了拳头,振呼道,“现在都齐聚于此吧。”
“连脸都不敢露的胆小鬼,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可是瞧不起的!”
Rider如同挑衅的话成功激怒了另一位英灵。
金色的光芒耀眼又刺目,在离地面十米左右的街灯之上,出现了一位身披黄金铠甲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着俊美至极的容颜,金色的短发竖立,蛇瞳般的眼眸冷漠又傲慢地俯视着众人。
他怀抱双臂,寒声道:“不知天高地厚,胆敢自称为王的杂种,一夜之间就窜出来了两个啊。”
那金色的身影令藏在暗处的太宰治缓缓地眯起了双眼。
啊,果然。
在众人被Archer震撼之时,悠真诧然地忘却了呼吸。
意识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前,那高傲又温柔的王者,还有那最后之时,残留在耳畔的低语。
或许是那一刻的压抑泄露了他的气息,悠真很快感到自己被那高高在上的王者锁定。
没有逃避,悠真缓缓走了出来。
“还有一位?”在场的人瞬间朝悠真看来。
既然已经现身,就没有再遮掩容貌的必要了。
修长的手指掀开兜帽,披缀着各色宝石的雪白长发随着悠真的动作倾泻而出,柔顺地披在身后,发尾轻微地摇晃,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
没有了斗篷的遮挡,悠真露出了在史诗加持之下、那令神明都赞叹的绝美容貌。
“这副装扮,是Caster吗?”隐蔽在暗处的御主们纷纷猜测。
而即使早已有所感,但站在高处的金色英灵他那如冷血动物般的血瞳还是一缩,他先是凝视了悠真良久,随即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作为全场焦点的他,很快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笑意过后,金发英灵看着悠真,歪了下头,黄金甲胄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了清澈的响声。
他猛地收起了笑意,虚眸冷然说道:“多年不见,居然被杂种污染了。”
就在所有人看着金色英灵的态度,以为他们是宿敌之时,金发英灵却用几近咏叹的语调,轻声呢喃:“我的王后啊。”
“欸……欸?!”韦伯惊讶地语音都变了调。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那高傲的王,又看看那即使美到极点,却也能够看出是男性的Caster。
在生存的本能下,韦伯强行忍住了用手指向悠真的欲.望,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们……”
Rider摸了摸下巴,又低头看着自己如此激动的御主,他挑眉抚了抚韦伯的脑袋,说道:“冷静一点。”
即使还是震惊不已,可眼见这场景,韦伯还是捂住嘴,声音低了下去。
“Caster和Archer的关系……真是出乎预料。”表面上Saber的御主爱丽丝菲尔紧张地握了握手。
一时之间,在场的无论是御主还是从者,都为这两人的纠缠关系而感到棘手。
可相比较于其他人,远坂时臣则是在惊讶过后,向来重于礼仪的他,嘴角也不由地露出了优雅的笑容。
“这场战争……我们赢定了。”
而在现场,与垂眸的吉尔伽美什对视,悠真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惊人的骇意。
看不到熟悉的神色,这并非是他想象之中的再遇。
悠真掩住淡淡的失落,出于这场战争默认的规则,他并未直呼吉尔伽美什的真名,而是仰头说道:“Archer,我们都变了,不是吗?”
吉尔伽美什眯起了双眸。
“是故意如此称呼本王的吗?身为本王的王后,你也未免太失职了啊,”非常不满于悠真的回答,吉尔伽美什缓缓说道,“悠真。”
而这称呼似乎打开了什么一般,霎时间引起一道强悍的身影入场,在现身的刹那,他片刻不停地向Archer攻去。
被打扰到与自己王后交流的吉尔伽美什愤怒地低喝:“疯狗!”
这突然出现的英灵,显然是丧失了理智、处于狂暴状态的狂战士Berserker。
虽然被黑雾扭曲缠绕着,但依旧能看出他的容貌。
那道黑影睁着如冰裂的猩红竖瞳,神情狰狞又偏执,他仿佛刚会说话一般,暗哑又阴郁地嘶吼道:“是我的、是我的……悠真……是我的!!!”
这一声大吼着的“悠真”顷刻间唤醒了在场之人的意识。
如果没有记错,那是刚刚从Archer口中吐露出的名字。
韦伯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吃惊,困惑又隐含某种深意,纷纷向身为当事人的Caster看去。
悠真的身形近乎停滞,他诧异地快要说不出话来:“月彦……不、鬼舞辻无惨!”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174章
然而berserker,也就是鬼舞辻无惨此次现界之前,在被召唤之时被施加了狂化咒文。
虽然获得了实力上的大幅度提升,但也被以剥夺理性作为了代价。
也因此他是没有太多判断能力的,他直直地以混乱失序的眼神注视着悠真,却无法理解或是回答悠真的话。
可即便两人之间的互动没有太多的暧昧,但悠真的回应就足以令吉尔伽美什的脸色难看至极。
吉尔伽美什俊美瑰丽的脸上卸下了表情,他语气低沉地质问道“悠真,这疯狗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悠真略显局促地抿了抿唇。
他和鬼舞辻无惨的关系复杂,从被欺骗到被迫转化为鬼,最后由他亲手了结了对方。
一时解释不清楚。
如果硬要说现在的认知,那鬼舞辻无惨就是在他心中早已不存在的、死去的前男友。
悠真不愿多说,更关键的一点就是,他感觉现在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而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人,悠真不敢想象在此时此刻,那些尚未现身的御主们,还有肯定在某处监视着这里的太宰治他们,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感想。
总之悠真坐立难安,他已经窘迫到恨不得立即灵体化,好避开这些越发灼热的视线。
“啊,这不是很容易看出来嘛……”看着两人之间的僵持,韦伯忍不住地脱口而出,“是前任吧。”
在吉尔伽美什迁怒之前,伊斯坎达尔先按着自家御主的头,晃了晃。
“悠真……是我的……”鬼舞辻无惨无视旁人,喃喃自语道。
吉尔伽美什高高地挑起眉,盛怒之中也不妨碍他摆出傲慢的姿态,他不屑地哼笑“疯狗,你只会说这一句痴心妄想的胡言乱话吗?!”
感受到了对方居高临下的嘲弄,鬼舞辻无惨收起了对待悠真时扭曲的执着,将猛然暗下的阴郁又嗜杀的目光转向了吉尔伽美什。
似是觉得直视都是种对他的侮辱,即使吉尔伽美什甚至不认为berserker足以对他造成威胁。
但一想到悠真与对方的纠葛,还是令他冷酷的蛇瞳染上了怒火,吉尔伽美什侧目轻蔑地说道“大言不惭的疯狗。”
“说悠真是你的?”吉尔伽美什森冷地说道,“杂种也配有这种资格?”
吉尔伽美什的眼底满是冰冷的杀气“这真是本王听过最异想天开的笑言,妄图觊觎本王的王后。”
“悠真……已经是我的了……”本该失去言语能力的鬼舞辻无惨却在此时,面对着暴怒之中的英雄王,没有任何畏惧地纠正吉尔伽美什的话。
悠真“……”
无惨你不是berserker吗?为什么可以回答地这么流畅?
现场的气息短暂地一滞。
在这真空般的寂静之中,所有人都为这即将爆发的战斗屏住了呼吸,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可怕的宁静。
saber警惕地护在了爱丽丝菲尔的身前,韦伯害怕地揪住了自己servant的胳膊,ncer隐身在暗处的御主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也放下了正疯狂翻动书页的手,极为紧张地注视着这里。
透着瞄准镜,卫宫切嗣紧紧地皱起眉,与此同时心里在不断地更改着原先的计划,暗暗地替换了暗杀的优先级。
独自处在远坂府邸的地下工坊,利用宝石通讯接听现场情报的远坂时臣扶额,些微地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吉尔伽美什和自己的王后caster相遇,作为祭祀长的caster会主动地辅佐自己的君王,两人自然而然地结为同盟。
而他身为远坂家的家主,对于那不知名地连魔术师都称不上的普通人,只需要像与那位侦探社的少年协商一般,双人达成共识,只要他答应为对方解决所需,那么他拥有主导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现在不同了,这状况,是他所未设想过的。
毕竟无论是史诗还是来自于其它传颂的诗歌,都展示了两人超乎于君主与祭祀的关系,甚至在最后,吉尔伽美什曾于众称呼自己的祭祀长为自己的王后。
却没料到这位caster居然在生后,还和berserker有着想象不到的纠缠。
远坂时臣想到另一位盟友所召唤出来的英灵,也是在这时,他才恍然想起,那位似乎与caster也同样有不浅的关系。
想到已复杂到他无法理解的现状,远坂时臣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而指挥着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背靠在墙上,他放松着折磨得麻木的躯体,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交织着疯狂与憎恶。
这也掩盖不了他心中隐隐的兴奋。
完全没有想到,他的从者和远坂时臣的从者有着这样的渊源。
两个英灵争夺caster,真是意外。
但这也让间桐雁夜松了口气,至少以此而引导,berserker非但不是无法沟通,更能完美地胜任摧毁archer背后的御主,也就是远坂时臣的任务。
可是,间桐雁夜也在阴暗破败的角落,想起那个在间桐脏砚的喂养下,补足能量之后,偶尔恢复了思考能力的英灵berserker,那冷血残酷、毫无人性的瞳孔令他感到生寒。
间桐雁夜咬了咬牙。
即使刻印虫和鬼的血液在他的体内沸腾着、互相吞噬的痛苦时常折磨着他,但间桐雁夜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只是,在berserker血液的诅咒之下,老头重获了□□,不仅外貌重回了年轻时的状态,就连实力也恢复到了鼎盛的状态。
也因此,间桐脏砚居然成功地违规召唤出了特殊职阶avenr。
而对于那位特殊的英灵,间桐雁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评判。
他闭了闭眼。
如果,能够将圣杯战争彻底地终结在这一次就好了。
间桐雁夜忍受住体内翻滚的魔力,睁开眼重新看回到战场。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中,平地刮起不详的风,鬼舞辻无惨狂乱地锁定吉尔伽美什。
不顾吉尔伽美什的愤怒。
鬼舞辻无惨的脑海中仿佛只剩了这唯一的执念,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白泽悠真……是我的!”
充斥着暴戾的力量在顷刻间爆发。
苍白色的头发散落,鬼舞辻无惨肌肉结实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之中,此次现界的他没有了正常的人类形态。他的身体被黑色的毛发包裹住,四肢上裂开了数道赤红的巨口,巨口之中甚至长满了利齿。
而他的脚掌也长出了锋利的趾甲,在黑气掠过之时,地面因受到重力而蔓出裂纹。
鬼舞辻无惨展现出了攻击的姿态。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对他的大不敬。
吉尔伽美什为鬼舞辻无惨的言论感到可笑,但在倍感可笑之余,他也绝对无法容忍这样放肆的行为。
难以原谅。
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宝具被牵引着发出了长吟,金色的漩涡之门打开,宝具从中飘浮出来。
仅仅是片刻,所有的枪与剑便朝地面上的鬼舞辻无惨疾驰而去。
溃散的瞳孔之中映出了携带魔力奔流的宝具,黑色的荆棘从无惨的指尖释放而出,无数的荆棘击密不透风地防御住他。
那熟悉的金色光芒此时的鬼舞辻无惨无法理解,但他见状本能地气息更加暴虐,数根管鞭自他身上释放,向站于街灯之上的吉尔伽美什攻去。
这看上去对鬼舞辻无惨很不利,悠真下意识地喊了声“月彦?”
撕裂空气的音爆声不断,伴随着不断炸响的碎裂声,地面掀起了浓浓的烟雾。
在灰尘消散之后,众人终于看清了战局。
丧失理智的berserker竟然放弃了archer,转而冲向了caster。
众目睽睽之下,berserker双手环住了caster,以近乎吻上的距离停留着。
不知为何,在接触到caster的刹那,berserker的眼睛有了一瞬的清明。
破碎混乱的记忆飞速闪过,却又隔着浓雾般地模糊又不清晰。
但望着悠真纯净的紫色眼眸,鬼舞辻无惨彻底地愣住了。
和最初相遇时的一模一样,但两人再也回不到过去。
他搭在悠真腰间的手微微颤抖,苍白的脸颊被泪水浸湿,眼泪滑过他的脸颊,滴在悠真的手背上。
悠真像是被烫到一般,不知所措地后退了一步。
却又被鬼舞辻无惨拦腰揽了回来。
鬼舞辻无惨轻轻地唤道“悠真、悠真……”
他反复地好像只会唤悠真的名字。
纵使没有原谅对方所犯下的罪行,但看到这样神智受到影响、失去了自我的鬼舞辻无惨,悠真的心脏还是被揪紧般地难受。
“月彦……”
在四散的尘硝中,berserker紧紧地搂住了caster,黑与白的身影交汇,两人彼此的粒子都交缠在了一起。
“哦呀~”
saber看了眼双手交叉,紧紧地盯着那两人发出了奇怪声音的的爱丽丝菲尔,有些不解地问道“爱丽丝菲尔?”
“没有什么。”爱丽丝菲尔像是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捂着嘴唇,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
被忽视地彻底的吉尔伽美什彻底地愤怒了,他眉头紧锁,难以置信地低声说道“你竟然用脏手碰我的王后……就这么着急地去死吗?杂种!”
“敢染指我的宝物,”吉尔伽美什怒极反笑,“不愧是疯狗!”
他的周身再次闪耀了金色的光辉。
吉尔伽美什理所当然把他占为己有的话,让悠真甚至有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抬起眼帘,与吉尔伽美什乖戾的眼眸对视,悠真惘然。
这还是那个从前对自己高傲又不失温柔与耐心的王吗?
“染指?”悠真不快地提高了声音,“archer,我并非你的所有物。”
吉尔伽美什似乎已被高涨的怒火燃烧地失去了理智,他竖起眉,反问道“哦,是吗?可不过是一段时间,我的祭司长你竟会自降身份地,和这样的杂种——”
在吉尔伽美什还没有来得及说,他出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那更为糟糕恶劣的话时,数道金色的锁链破空而出。
交错挡在了三人之间。
“冷静,”拥有着雌雄莫辩般美丽容貌的少年缓缓现身,伴随着锁链交错的叮铃声,他微笑着对两边的人温柔地劝阻道,“或许我们的大脑需要冷却一下。”
激烈又紧迫的局势得到了有效的缓解,屏住呼吸很久的在场御主和英灵们都舒了口气。
可随即,似是中立的绿发少年就走向了悠真,他的脸上浮现着明显的笑意,对caster温和地说道“悠真,好久不见。”
先前没有感知到对方的气息,悠真未曾想过居然能在这场战斗中看到恩奇都。
相较于变得令感觉他陌生了许多的吉尔伽美什,悠真对看似没有变化的恩奇都没有太多的戒心。
悠真轻快地笑着回应“好久不见。”
“我很想你。”恩奇都展开双臂,他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先是在悠真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紧接着温柔又不容抗拒地搂住了悠真,他俯首埋在青年的颈肩,深深地吸了口气。
在被暂时困住的berserker那不甘的嘶吼声,众人用别有深意的视线看向了那站在街灯上,背着浅淡月光,头顶金灿一片的archer。
绿发少年的出现,为这本就错综复杂的战场更增添了一丝不确定性。
第175章
尚未明确的职阶只剩下了Assassin,所有人顺理成章地猜测,这位绿发英灵大概便是拥有气息遮断能力的暗杀者,所以他们先前才没有察觉到。
但与Assassin这个携带黑暗气息的职阶所不太相符的是,绿发少年容貌清雅精致,甚至无需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散发着森林般的安定与恬静,他似乎便是自然本身。
可一切却在他唤了Caster的名字后发生了改变,他的行动间却带着一种再显然不过的强势。
在悠真感到这个拥抱时间太长,想要退开一些喘口气时,恩奇都睁开了翠绿的双眸,轻而易举地握住了悠真的手腕。
他紧跟着悠真的身体向前倾去,额头抵着悠真的,他与头发同色的眼睛深深地望向悠真。
瞳孔之中倒映着完好无损的悠真,恩奇都尘封的记忆渐渐苏醒。
透过悠真不变的紫眸,恩奇都想起了那倒在自己身前,承受莫须有的罪名,被降下神罚而慢慢枯萎,最终在怀中没有了气息的少年。
恩奇都纯粹的眼神中泛起隐隐的狂气,但他很快地就垂下眼眸,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悠真,我很高兴能再看见你。”恩奇都又更加地靠近了悠真。
温热又带着林间芳香的吐息吹拂过悠真的嘴唇。
望着恩奇都毫无变化的容貌,一切似乎都回到了那久远到,他快要遗忘的时代,悠真望着一身白袍、赤足站在眼前的恩奇都快失了神。
“悠真,”拨开悠真的宝石链坠,恩奇都细长的手指描摹着悠真的唇瓣,他用温和清润的嗓音说着听似轻浮却又全然发自内心的话,“好想,实际感受你的存在。”
都摸人家嘴唇了,还不算感受到吗?
在怔然中,悠真感觉自己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这样惊奇的话语。
忍耐下回头去探查究竟是谁这么心直口快,悠真知晓恩奇都只是一如既往地直白,有些无奈地牵起唇角。
恩奇都却似乎把这当做了同意的讯号,勾起悠真的下颌,垂下了头去。
就在所有人仿若钉在原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新出现的绿发英灵要与Caster接吻之时,一道道狂猎的轰鸣声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恩奇都迅速回神,他纤细有力的手臂揽在悠真腰间,带着悠真一起躲过了那数道攻击。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恩奇都不惊不慌地温柔地顺了顺悠真披散下来的长发,扬起头看向被忽视的吉尔伽美什。
与其他人所想的剑拔弩张不同,恩奇都如与许久未见的好友打招呼一般,神情别无异样,甚至微笑着说道:“吉尔。”
少倾,在这凝固的空间内,吉尔伽美什发出了一声哼笑:“哼,我的挚友啊。”
Archer和绿发英灵居然也认识吗?
虽然两人都认识Caster,证明同处一个时代,英雄们彼此认识很符合常理。
但这两人竟然不是拼的你死我活的敌人,而是挚友?!
“这也太……”韦伯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他在参加圣杯战争前,截然未曾想过的场面,“这几人难道都是为了Caster吗?”
Lancer迪卢木多·奥迪那下意识地摸了下给他带来麻烦的泪痣,搭着下巴沉吟道:“目前看来,除了Saber、Rider还有我,其余的几人都和Caster有关啊。”
“这到底是怎样的缘分。”
Lancer的说法立即引来了其他人的侧目。
“怎、怎么了吗?我有说错吗?”Lancer被看得一阵紧张。
“Lancer你说得没错,哈哈哈。”豪放地大笑几声,Rider收回了目光,颇有兴趣地念叨着,“Caster吗?还有Assassin……原来如此,Archer的真名我大概知晓了。”
就在韦伯追问伊斯坎达尔之际,吉尔伽美什脸色一变。
金发英灵的身后闪耀起黄金的璀璨光芒。
与之相比的恩奇都也反应极为迅速地抬起了手应对。
原先具现的金色锁链化为了无数的尘埃,而在快要落于地面完全消散之际,这些砂砾仿佛恩奇都的一部分般,随着他的心神而重起浮于空中,与朝下投射而来的黄金宝具相撞。
「民之睿智(Age of Babylon)」
引动星之记忆,恩奇都借由大地的力量,制作亦是召唤出此世的兵器,这便是恩奇都的宝具。
在这废墟般的场地中,属于千年前的英灵们的决斗即将爆发,这隐隐涌动的魔力劲流令在场之人都为之赞叹。
这是不擅长正面战斗的Assassin?
望着在空气中浓度快超越人类承受的魔力,所有人不由地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为这实力强大的对手,也为自己有幸即将参与其中而感到兴奋。
“麻烦了。”
与在场人不同的是,吉尔伽美什的御主远坂时臣踌躇地看着手背上的令咒。
再这样下去……
随即,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从容地站起了身。
冬木港口,就在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的宝具皆出之时,却突然同时停滞在了空中。
恩奇都随着一声“Assassin!”率先停下了攻势。
听见那熟悉的声线,悠真不由地抽了下嘴角。
不会这么巧吧?
即便心里有所预兆,可当悠真朝那个方向看去,真的看到打扮得与黑.手.党时期不同的芥川龙之介时,还是不由地愣住了。
虽然在得知中岛敦加入港口黑.手.党后,他也没有在太宰治的身边看到芥川龙之介时,悠真心中就有了大概的猜想。
可当他真的发现芥川龙之介和织田作之助一起出现时,还是不由地感叹这个世界的神奇。
港口黑.手.党的无心之犬芥川龙之介,居然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悠真的感慨没有收敛,很快引起了本不在意御主的吉尔伽美什的注意。
以英灵的身份现界,无论如何悠真都没有理由对陌生御主露出这样的情绪,除非……
吉尔伽美什似有若无地眯起了眼眸。
仅从外表就能判断,芥川龙之介是再显然不过的,未经过正统魔术学习的少年。
这样的“普通”不仅让在场的其他英灵与御主们都发现了。
就连卫宫切嗣也立即将目标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就是Assassin的御主吗?
躲藏在远处的集装箱堆放场上,卫宫切嗣扶着狙击枪,对准了这位新出现的御主身上。
但他并未扣动扳机。
至今为止,他还没有捋清这以Caster为中心的感情线,卫宫切嗣只觉得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
虽然这是个绝佳的时机,不仅毫无防备地出现了,Assassin的御主身边也只跟了一位男子,但卫宫切嗣不打算这么快就下决定。
卫宫切嗣一刻都不松懈着,他静观其变,等待着Assassin和Archer最后的决断。
如果两人为了争夺Caster而反目,在确定胜利之前,留着Assassin搅乱这场战争对他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Master。”恩奇都鼓动的魔力恢复了平静。
芥川龙之介的目光轻飘飘地从悠真的身上瞄过,又自然地放回了恩奇都的身上:“Assassin,这与我们制定的计划不符。”
“呵。”随着吉尔伽美什基不留情面的冷哼,利刃擦过芥川龙之介。
吉尔伽美什对被终止的战斗而感到不快。
见芥川龙之介差点被伤,吉尔伽美什也没有收势的迹象,悠真略带焦急地喊道:“吉尔!”
“……这还是在相遇后,你第一次这么称呼本王,”吉尔伽美什轻笑着转过头来,但他的眼中却丝毫不见喜悦,“为了这么一个杂种?”
其实就连被维护的芥川龙之介都为之感到诧异。
刚未完全生起的屈辱最先被惊讶所吞没。
这位和恩奇都以及吉尔伽美什有着明显纠缠的英灵,应该是千年前的存在。
常理而言,芥川龙之介是不会认识的。
可在被对方维护的时候,他却产生了一种一样的感觉。
还未等芥川龙之介理清这种情绪,悠真就开口道:“吉尔,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悠真实在是无法想象,他印象中的那位虽然性格高傲又狂妄,但本质上还是那位受民众敬仰、贤明理智的君王。
是如何变得这样的傲慢骄奢。
“悠真在你消失后,吉尔虽然活着,却重生为暴君了呢。”恩奇都在悠真的耳边轻轻说道。
吉尔伽美什却没有兴趣为悠真解惑,对悠真那接踵而至的情人们,他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奇异错乱的心态,那错位感令他微妙地撇了下嘴角。
不知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吉尔伽美什戏谑地说道:“我的挚友啊,你是否想过,你的御主也曾与悠真……”
瞥了眼芥川龙之介脸上因吉尔伽美什的话引起的疑惑,恩奇都露出了清爽平静的笑容。
而悠真虽然与这个世界与芥川龙之介的确没有联系,但实际上与另一个世界的芥川龙之介有过关系。
所以他无法如芥川龙之介一般坦然。
吉尔伽美什将悠真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虽是本王应允,与挚友共享所有也不失为一件乐事,但是其他杂种?”
“悠真,我的祭司长,你毫不犹豫地追求本能的愉悦,果然还是叫人很不爽啊。”
“回到我的身边来。”吉尔伽美什的脸上反常地浮起轻而诱人的笑容,“取悦我,我将满足你所有的贪婪。”
“取悦?”悠真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若是情.趣便也罢,可悠真没有从吉尔伽美什的眼中看出太多的玩笑的成分。
悠真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脸上到底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他盯着吉尔伽美什,似是不解地歪了下头,语气也轻了下来:“先是你的宝物,现在又要取悦高高在上的你吗?一而再再而三的,你到底……把我视为了什么?”
代表着祭祀身份的长袍下摆似是被黑雾腐蚀,悠真的左眼染上了一抹红。
“悠真……”恩奇都察觉到悠真的状态不对劲,他转头看向了吉尔伽美什,暗示地说道,“吉尔!”
吉尔伽美什也为悠真的变化而皱起了眉。
他被黄金盔甲覆盖下的肌肉紧绷着,随着脸部的动作,黄金耳饰也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脚下的街灯在吉尔伽美什的魔力影响下,忽闪忽灭。
“死过一次就忘掉了吗?那让我再提醒你一次吧,”良久,吉尔伽美什高昂起头,微笑着说道,“世间的所有宝物,都存于我的宝库之中,其中当然包括你,悠真。”
这就是他曾真心爱慕过的人吗?
可惜对方不过把他视作玩物。
绮丽的鬼纹从悠真的衣袍内迅速地蔓延上来。
“……”恩奇都没有再管那个脑子坏掉不会好好说话的暴君,手臂弯曲搭在悠真的肩上。
离得更近了,那越发明显的不详气息让天生喜爱自然的恩奇都感到不适。
为了中断悠真几近失控的异变,恩奇都索性扳过悠真的脸颊,直接吻了上去。
蕴含着精萃魔力的交缠,让悠真逐渐恢复了理智。
趴在恩奇都的怀中,情绪退去后,悠真自欺欺人地不愿再次清醒地面对这发展得越发奇怪的事态。
悠真小心翼翼地粗略数了一下,目前为止和他在以前世界有过牵扯的人。
那个数字让悠真眼前一黑。
他伤神地只想快点结束圣杯战争,然后逃离这个世界。
而且这根本就不是正经的圣杯战争吧?你们几个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回应圣杯的?
悠真鼓着脸恹恹地瞥了几人一眼。
第176章
不过七名英灵的名额已满,应该不会再出现意外了吧。
但这也远远算不上幸运,即使如此,现状也让悠真觉得应付起来一定很吃力。
目前仅仅是和他有关系的英灵除去他,六名之中就占了三人。
更何况,这场战争的背后还有太宰治他们的参与。
还有一个不省心的、随时可能背刺他的御主。
悠真有点头痛地蹭了蹭恩奇都,嗅闻他清新的气息,在他的怀中低.吟了声。
这样看来,还是恩奇都的性格最让他放松了。
恩奇都不知道悠真的烦恼,或许就算知道,也会劝诱悠真直接和他们断开联系。
他拍了拍悠真的后背,一边锁定了可疑的目标。
对那气息天然的排斥感让恩奇都还在为悠真的变化而耿耿于怀。
而且,和悠真有着不浅关系的Berserker就是罪魁祸首,怎样都不能让恩奇都放心。
“是因为Berserker吗?”恩奇都搂住悠真,侧过脸来问道。
尽管恩奇都的声音并不高,但在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而然地听到了恩奇都的言语。
“是有一些缘故。”眼见躲不过,悠真只能尽量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和Berserker是……”
悠真的话还未说完,但对吉尔伽美什而言已经足够。
数枚宝具骤然具现,如箭矢般凌厉射出。
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绷紧了神经。
虽然并未从书籍中找寻到Berserker的信息,所谓的鬼王有着怎样的经历也无从得知,但间桐雁夜亲眼见识过名为鬼舞辻无惨的英灵的能力,除了阳光之外,几乎不会受伤死亡。
可即便对自己英灵有着十足的信心,注视着那要闪耀到快刺痛双目的黄金宝具,间桐雁夜也不由地紧张起来。
那些宝具并非普通的兵器,很有可能对Berserker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更为重要的是,间桐雁夜为了不让樱再受间桐脏砚的折磨,回到了间桐家,并且急于求成地选择了刻印虫。
尽管刻印虫扩展了他的魔术回路,Berserker的血液改造也让他不再只有十几天的寿命,但没有魔术基础的间桐雁夜还是支撑不起Berserker庞大的消耗。
不如说,在鬼血和刻印虫的双重折磨下,间桐雁夜能坚持到现在都没有晕倒,全凭着惊人的意志。
视线回到战场上。
这带着英雄王的怒意的一击,几乎携带着压倒一切的威势。
吉尔伽美什的宝具很快就攻到了Berserker的眼前,狠狠地将躲闪不及的Berserker的一只手贯穿。
没有再次得到悠真的呼唤,Berserker略显木讷地收回了始终望着悠真方向的视线,面无表情地忍着被灼烧的疼痛拔出□□。
被破开的伤口在眨眼间便愈合得看不出先前的凄惨。
“Berserker的恢复能力也太迅速了!”韦伯震惊地讷讷说道。
其实就连悠真都惊讶地挑起了眉。
在他的记忆中,由宝具所制造的伤口,即便是鬼舞辻无惨也不能避免地受伤,也很难再愈合。
这大概是有狂化咒文的加持,鬼舞辻无惨居然克服了这样的弱点。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再惧怕阳光。
“哦?”吉尔伽美什见状,高扬起眉,“那这样呢?”
在远坂时臣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吉尔伽美什冷哼了声“杂种”,随即宝具尽出。
“这样密集的强度!就算是以Berserker的恢复能力,恐怕也会粉身脆骨吧!”仰望着那铺展开、快延伸至半个天空的金色漩涡,韦伯惊呼道。
“而且,Berserker的御主似乎要撑不下去了。”爱丽丝菲尔理智地观察着那不稳的魔力供给。
果然,Berserker的恢复速度肉眼可见地缓慢了下来,他捂住腹部没有愈合伤口,在快要消散的黑色气流中沉默着。
魔力被抽得一干二净,间桐雁夜痛苦地半仰着脸,咬紧牙关才让自己没有痛地大叫出声。
就在大家以为Berserker要撤退之时,倏然间,平地向上升卷起一股洪流。
那如阴霾浓重到令所有人都觉得压抑的气扑面而来,在扩散到即将碰触众人之时,强劲到快要凝聚的黑雾最终化作一道人影。
说是人影也不完全准确,在浓雾散去后,身形并不高大的英灵走了出来。
与沉稳又锋利的气质不同,英灵的长相俊秀,留着深绿与青绿夹杂的利落短发。
他的打扮十分简单现代,没有携带任何武器,除了那血红偏紫的瞳孔带着残暴的光,看似与常人无异。
但极为怪异的是,他的身后却竖立着长长的尾巴。
无视众人的匪夷所思,他神情淡定不如说漠然,即使是面对被宝具攻击的境地,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只是轻描淡写地挥动着尾针,就将鬼舞辻无惨护下。
这一次,吉尔伽美什脸色平静并没有先动怒,而是下意识地淡淡觑了悠真一眼。
然后吉尔伽美什就被悠真的失神气得快笑出声来。
果然。
他冷冷地转向那新英灵,蛇瞳中闪过一丝残忍。
而聚在另一边,快忘了今晚目的的几人不敢相信地盯着那新出现的英灵。
“这、这怎么可能?”韦伯诧异地看着新出来的英灵,又低头细细地掰起了手指,“现在有Rider、Caster、Archer、Saber、Lancer、Assassin还有Berserker……七名英灵已经全部出现了,这多出来的英灵又是什么职阶?!”
“啊啊啊,这圣杯战争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着说着,费解不已的韦伯就焦躁地抓起了头发。
Saber则敏锐地察觉到了爱丽丝菲尔的异常。
“爱丽丝菲尔?”Saber轻轻询问自己的代行御主。
“啊,我没事,”从爱丽丝菲尔摇了摇头,她犹豫地看了会儿Saber,对上Saber清澈的眼眸,她最终还是顺从了心意,缓慢地说道,“这……大概是Avenger。”
“Avenger?”爱丽丝菲尔的话吸引到了在场御主以及英灵的注目。
“嗯,是的,”爱丽丝菲尔继续说道,“Avenger是特殊的第八职阶,一般是不会在圣杯战争中出现,但有时也会有意外……”
就在大家听爱丽丝菲尔简略解说之际,这位极为特殊的Avenger行动了。
他在完成了御主的指令后,不再去看同盟的鬼舞辻无惨一眼,而是走向了悠真。
“悠。”
这一声立即唤回了其他人颇有深意的视线。
“……不会吧?”韦伯连手指都抖了抖,扫了圈神色各异的英灵们,一边感叹道,“就连这……?这也太可怕了。”
悠真则才像是缓过了神。
虽然不知梅路艾姆经过了什么,外貌越来越向人类靠近,可悠真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悠真清楚圣杯战争会召唤各个时代的英灵,却没想过梅路艾姆这样不在人类也不在英雄范畴内的生物,也有机会借着圣杯的力量重现于世。
悠真定定地看着这个以为再也不会见面的人,仿佛时间都凝固住了。
梅路艾姆向悠真伸出了手,围绕着他气凌人而厚重,以他为中心,在瞬间照亮了这贫瘠的废墟处。
梅路艾姆似乎为了平息缺失已久的不安,将能够冲破一切的圆都化为了星光,温柔又松散地缠绕着悠真,在悠真的腰间形成了光环。
似是等不到悠真走向他,梅路艾姆在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悠真的面前。
他的目光留恋又不舍地描摹着悠真在莹白的亮光下,显得格外清丽的脸庞。
而悠真的脑海中,也渐渐地浮现出了和梅路艾姆那短暂又难忘的过往。
还有在绚烂的蔷薇盛开过后,两人在宫殿内度过的最后一个极夜。
梅路艾姆倒在他的怀中,握着他的手,竭力在失明前抬头望向他。
那样的眼神悠真永远都不会忘记。
悠真摩挲着指环,轻声地念出了那个名字:“梅路艾姆。”
真的过去了很久,久到梅路艾姆以为自己已经遗忘。
可随着悠真轻柔的嗓音与他眼中清晰可见的留恋,那些不曾注意过的细节又窜入梅路艾姆的大脑中。
黑发时的悠真有着无处安放的性.感与忠于欲.望,而白发紫眸的悠真又好看得令梅路艾姆直直地竖起尾巴,感到些许躁意地甩了甩针尾。
梅路艾姆红了耳尖。
为了掩饰心中扭捏,梅路艾姆矜持地保持着淡然,如常地说道:“悠,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梅路艾姆。”悠真笑了下,宝石跟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梅路艾姆想要去摸悠真发间的宝石,却又在中途停下了动作,转而提起他很在意的一件事:“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位前任鬼王吗?”
梅路艾姆能够感知到悠真与鬼舞辻无惨气息的接近,他用冷漠的眼神望向刚被他救下的鬼舞辻无惨。
悠真点了点头。
前任鬼王?Caster居然除了Archer所说的祭祀长外,还同时是鬼的王。
虽然不知道这个鬼是指什么,但所有的参战者都不愿放弃这样获取信息的机会。
“如果我没记错,你说过你亲手杀了他?”
“是的,”悠真不认为这个需要隐瞒,“所以我代替他,成为了新任的鬼王。”
“可是,怎么看Caster都和Berserker完全不一样啊。”听闻他们的对话,韦伯小声嘀咕道。
“刚才Caster差点失控,大概失控之后,就会变得和Berserker差不多的存在吧。”伊斯坎达尔挠着下巴分析道。
“可如果Caster是鬼王,那Archer口中的祭祀长又是怎么回事?”
“嗯……这的确是需要仔细考虑的事情。”对于韦伯的疑惑,伊斯坎达尔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说Caster可以切换两种状态?”
“不排除这个可能。”
“不过,被杀还对Caster有这样的执着,该说不愧是Berserker吗?”
吉尔伽美什听着低下杂种们的讨论声,额头青筋隐隐突起,似笑非笑地垂下眼脸。
“悠真,这位是?”恩奇都觉得自己需要在挚友彻底爆发前问清楚。
“这是……”悠真被问住了。
糟糕,他和梅路艾姆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有,这位Avenger所说的鬼王是什么意思?”不给悠真太多思考的时间,恩奇都不甘地从悠真身后抱了上来,“悠真,你什么时候成为了鬼王?”
悠真梗住。
这可不是先前,悠真几乎可以肯定,他说了鬼舞辻无惨今晚就会回到圣杯中去。
就在悠真费神之际,观望了全程的梅路艾姆开口说道:“悠在与我认识的时候便是鬼王。”
“那就说明,是之后的事了。”恩奇都眯起了翠绿色的双眸。
恩奇都几乎在明着表达,时间上他比梅路艾姆要早很多。
而梅路艾姆并没有将恩奇都意有所指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对悠真说道:“悠,我的确曾经说过,身为王,就要坦然接受所有的奉献,因为我们就是这样的存在。”
“但可不是指这种。”梅路艾姆情绪外露地说道。
悠真:“……”
太措手不及了,梅路艾姆什么时候学会人类的感情了?
第177章
“所以白泽君,你的选择是——?”
悠真手背搁在额上,颓废地躺倒在床上,烦恼地听着费奥多尔那满是调笑意味的话。
“不要再打趣我了。”悠真捂着眼睛低低地呻.吟,“我一个都不想选。”
他大概是历任以来,所有的参战者中,唯一一个在圣杯战争的第一天,就慌乱地利用宝具逃离现场的英灵了吧。
仅仅是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就够他不知所措的了,现在又多出来他始料未及的鬼舞辻无惨和梅路艾姆。
被那几人如锁定般地追逐注视着,还有全程旁观的隐藏在暗处的御主与他们不知几人的协助者们,悠真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再承受更多。
“不、我没有在开玩笑。”费奥多尔走到悠真的身边,俯下身不假辞色地说道,“仔细判断一下吧,白泽君。”
“你可是被一帮人包围着,他们有些已经找好了各自的盟友。Avenger是在Berserker受到攻击快要战败时出来救场的。有极大的可能性,他们的御主已联合起来。”
“Assassin以及他的御主出场的时机很微妙,芥川君和Archer的御主应该也是达成了某种交易,更糟糕的可能,或许是以Archer的御主为主导。”
“而Saber、Lancer和Rider中,Lancer和Rider的御主矛盾不可调解,彼此很难对付,”费奥多尔支着下巴说道,“同时,Saber的手被Lancer的宝具所伤,无法自行治愈。”
“目前看来最清晰的一点便是,Saber御主的下一个目标,大概率是Lancer的御主。”
“Saber的御主看上去不像是这样的人。”悠真想起了站在骑士王身边的白发红眸的女人,对她第一观感不错的悠真放下手坐起了身,对上费奥多尔的视线反驳道。
“身为Caster的你还没有发现吗?”费奥多尔饶有兴趣地看着悠真,“所以有时候,科技的力量反而比魔法或者异能更值得人去使用呢。”
清楚对方对这类超能力的看法,悠真也不觉得通过几句话就扭转他的想法,也没有兴致与他多争辩,只是说道:“你发现了什么?”
费奥多尔笑得神秘,手竖起放在唇间:“白泽君,你只需静静地看下去就好。”
见费奥多尔不愿多说,悠真觉得无趣地躺了回去。
“你如果有看中结盟的人选就去吧。”悠真眨了眨眼睛,偏头看向费奥多尔,“只希望你到时候遵守约定,不要许下什么恐怖的愿望。”
费奥多尔手挑起悠真的下巴:“白泽君对我很警惕?这是件好事。”
见悠真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缓缓地贴近了悠真,眼中溢出了笑意:“你的确需要对我保持戒备才对。”
已经习惯了费奥多尔时不时的神经质,悠真耸了耸肩,妥协般地说道:“好的,好的。”
次日酒吧内。
悠真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喝这么多?看来悠真对昨晚还念念不忘呢。”太宰治揶揄地说道。
或许是酒意上来,悠真没有太多被太宰治调侃的窘迫。
“啊,实在是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应圣杯了。”
悠真的话令太宰治不快地凑过去,故作满脸委屈地说道:“悠真?”
听到太宰治那颤抖的声线,虽然表现得略为浮夸,但悠真还是察觉到了太宰治隐藏得不是很好的真实情绪。
暗叹口气,转过头去,悠真一手揽着太宰治的脖颈施力让他靠向自己:“太宰,你既然看了全部的过程,那也应该知道我的本性。”
悠真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太宰治是怎么知道他的,也无意去探究更多。
毕竟知道得越多,就越容易纠缠得更深。
可在这场圣杯战争结束后,无论结局如何,悠真都会离开。
他甚至都不敢想,原世界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他们在发现自己不在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所以这个世界悠真就更不愿多深入。
和太宰治发生关系已是越界,不过对方正好目睹了他那糟糕的情.史,悠真觉得现在是再好不过的坦诚时间。
“你看到的还只是我众多情.人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放下酒杯,悠真直视太宰治那黑暗到深不见底的瞳孔,“太宰,即便如此,你也要跟着我走完这个圣杯战争吗?”
长睫微微颤动,太宰治没有言语,而是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的意愿。
“呜啊!”
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打扰到了两人的接吻。
松开搂着太宰治的手,悠真朝那个方向看去,是Rider和他的御主。
Rider穿着与他巨大的身躯有些格格不入的白色T恤衫,上面甚至印着夸张又醒目的LOGO“大战略”。
而半躲在他身后的,就是名为韦伯·维尔维特的妹妹头少年,也是Rider的御主。
一位来自时钟塔的年轻魔术师。
他似是才反应过来,黑色的眼眸中满是对刚才自己出声惊扰而产生的不安。
冰球在玻璃杯里打了个转,太宰治仿佛不受干扰般,空闲的另一只手仍然亲密地搂着悠真。
相较于自己的御主,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对这种级别的场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颇感兴趣地说道:“Caster哟,这便是你的Master吗?”
韦伯跟着伊斯坎达尔的话,视线落向了太宰治被绷带包裹的手背,虽然对方没有魔力波动。
但也有魔术师拥有着其它手段来隐藏自己,所以韦伯十分合理地与自己的从者持着同样的怀疑。
而面对征服王的疑问,分明一点魔术都不会,体内或许连魔术回路都没有,但太宰治却一副被看破般,装作无奈的样子承认道:“是啊,我是Caster的Master。”
悠真瞥了太宰治一眼,不知对方处于何种缘故说出这样的话,但自然也不会在此时戳破,只是不置可否地倚向了太宰治。
不想将话题停留在这上面,悠真对这对主从打了声招呼,顺便问道:“你们来这里是?”
“为了来找酒喝。”伊斯坎达尔哈哈大笑了声,他看了眼悠真手边的酒杯,豪迈地问道,“Caster哟,你是否已经先我一步,品尝过这个世界的美酒了?”
看样子是想要他的推荐。
考虑到伊斯坎达尔的相关历史,悠真觉得这个酒吧可能并没有他习惯喝的酒,但想了想,还是推荐了几款。
然而让悠真没想到的是,伊斯坎达尔并不是买一杯或是一瓶,而是整整一桶。
在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中,伊斯坎达尔将酒樽夹在腋下。
他旁边是被伊斯坎达尔顺手拿过钱包后,心疼又欲哭无泪的韦伯。
“征服王,”悠真好奇地问道,“你买这么多酒是为了什么?”
“显而易见,为了举办宴会。” 伊斯坎达尔举起粗壮的手臂,激动地说道,“Caster,同为王,可否赏脸一聚?”
“征服王先生,”在悠真还未回答前,太宰治望着他的酒樽,出声提议道,“宴会的事不妨往后推迟几日,我可以为你准备更好的红酒。”
伊斯坎达尔看了一眼在他面前,毫不畏惧相反十分坦然自若的太宰治。
尽管他还没有来得及涉足这个世界太多,但他也曾是享尽奢华的征服王。
以他的眼力,轻易地便看出太宰治这一身的奢华高级与常年身居高位的气场。
伊斯坎达尔挠了挠下巴:“既然如此,那就拜托Caster的Master了。”
从伊斯坎达尔开始邀请时,韦伯就震惊于这个根本没和他提前商量的计划,现在又见他轻易地答应了别人的御主的话,忍不住握拳,崩溃地锤这个肌肉大汉。
“真的没问题吗?!!!”韦伯无力地说道。
“没问题的,”悠真对这个咋咋呼呼的少年还挺有好感的,笑着说道,“只不过是酒而已,太、我的Master还是有能力做到的。”
一旁的太宰治在被悠真称呼为Master时,愉快地眯起了双眼。
韦伯觉得Caster的重点完全错误,难道说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很不对劲吗?!
不过,韦伯突然想到先前撞见的一幕,Caster岂不是连自己的御主也——?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般,韦伯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
可是,相比较英灵,人类实在不占优势啊。
韦伯有点怜悯地偷偷瞟了眼太宰治。
不过最厉害的果然还是Caster。
韦伯的目光又忍不住地投向悠真。
但……Caster确实长得很好看。
对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所以性格好像也很不错。
这样一想,似乎也不奇怪,为什么Caster可以在招惹了那么多人后,还全身而退了。
韦伯脸莫名地一红。
感到强烈的视线,悠真循着望去,得来了韦伯紧张的一笑。
总觉得,这个小少年好像在想些什么不该想的事。
等韦伯他们走后,悠真喝完了这杯酒,拒绝了太宰治听上去就很危险的Master与Servant游戏,醉醺醺地回到了他和费奥多尔的临时基地。
一推开门,悠真就看到了自称有事会晚点回来的费奥多尔。
他伫立在桌边,借着月光翻阅文件。
他的神情专注,又带着一丝不明显的沉思。
“费奥多尔?”悠真打开了灯,无奈地说道,“怎么连灯都不开,虽然宝石的消耗量很大,我们还没有穷到这种程度吧。”
费奥多尔身形一顿,他转过身来,似是打量般地望着悠真。
觉得今天的费奥多尔有些奇怪,但悠真转念一想。
或许费奥多尔猜出了他和太宰治见面,所以才故意表现出这样的姿态。
悠真不太在意地上前,勾住了费奥多尔的脖颈,笑着对他说道:“怎么这么冷淡,你又不是第一次发现我和太宰的事。”
紫红色的眼眸微不可见地一缩,费奥多尔的手抚上了悠真的头发,表情如常地静静地等着悠真叙说。
“不过,那也更方便你隐匿在后面不是吗?”悠真的身体靠向了费奥多尔,抬眸继续说道,“今天他被Rider那一组误认是我的Master了。”
费奥多尔的脸上挂起无端的笑意,漫不经心地说道:“哦,是吗?”
“嗯。”悠真仰头望着费奥多尔,舔了舔对方的唇,却发现对方搭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
悠真不解地说道:“想要更多吗?”
费奥多尔十分短暂地愣了一下,突然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瞳孔因兴奋而骤缩,他低哑地说道:“啊,当然。”
“……好吧。”
就知道今天不是一个吻就能安抚住的。
悠真将费奥多尔推倒在身后的床上,跨坐在他的身上。
可没多久,悠真发现了几分异常。
为什么费奥多尔的动作这么生涩……感觉回到了他第一次和费奥多尔补.魔的那回。
“白泽君?”也就是在这时,与身下之人别无二致的嗓音自悠真的背后响起。
悠真的身体停滞住了。
他猛地想起来,这个世界——是有两个费奥多尔存在的!
“原来你的名字是白泽啊,很好听。”【费奥多尔】轻笑了声,不为所动地掐住悠真细窄的腰,不让他脱离自己的掌控。
“你!”悠真不稳地扶住男人的肩膀。
背后的视线越发灼热,费奥多尔却并未出言阻止。
联想到之前的经验,悠真震惊之余又不免害怕起来。
——不会吧?
悠真心底徒然生起不好的预感。
第178章
这座酒店是整个冬木最高的建筑,也是整个冬木最为高级的酒店。
豪华的套房内,悠真和太宰治紧挨着坐在一起。
太宰治错开脸,开口说道:“昨天,悠真见过这个世界的费奥多尔君了吧?”
悠真停下了动作:“……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有办法。”太宰治笑得含蓄。
这个话题有些危险,悠真本想略过,太宰治却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不依不饶地问道:“另一位费奥多尔君是你的协助者吗?”
“嗯,他是这么说的。”
虽然也不知道多一位费奥多尔能做什么,他们两人的做事风格如此接近,即使想法差不多,但都是不会随意信任别人的人。
嘴角的弧度消失,悠真松开搂着太宰治的手。
而且他们两人平日里的相处就不是很和谐。
那时不时的言语刺激和假笑着的针锋相对,想到这悠真就脊背一凉,不解地喃喃道:“他们……难道就不会排斥对方吗?”
“大概是因为,比起排斥,他们更想看到悠真露出更多可爱的表情吧。”太宰治靠过来,撩开悠真的额发,笑着说道。
悠真:“……”
他明明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而且,他好像从太宰治的眼中看到了清晰的不满。
“啊,真是难得。”太宰治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般,长长地叹了口气,感慨道,“也很难对付吧,辛苦悠真了。”
悠真警惕地瞥了太宰治一眼,细细地观察太宰治的面部表情,手却撑在沙发背上,一副准备随时撤离的姿态。
“怎么了,悠真,是担心我会生气吗?”太宰治握着悠真的手腕把他拉了回来,“放心吧,如果因为这点事情就生气,那我人生的每时每刻都要被愤怒填满了。”
太宰治垂眸,似笑非笑地说着。
被太宰治不轻不重刺了一句的悠真:“……”
太宰治懒散地背靠着沙发,把悠真拉到身边来,似是闲聊地说道:“费奥多尔君他知道,我现在是悠真你的Master了吧?”
“嗯。”虽然觉得太宰治的话语微妙,悠真还是点了点头,可随即又反应了过来,修正道,“不对,你是我表面上的Master。”
“没有太多的区别。”太宰治捉住悠真的手,摩挲着悠真纤细的腕骨,“我不是做着和费奥多尔君一样的事吗?站在悠真这一边,为悠真取得胜利,为悠真提供魔力。”
“哦,不对,或许费奥多尔君并不站在悠真这一边,反而有自己的计划呢。”太宰治话锋一转,用劝诱的语气,缓缓说道,“不如,我们让费奥多尔君主动、自愿地让出令咒,我来成为悠真的Master吧。”
虽然是个好主意,但太宰治口中颇有深意的“主动让出”,肯定有着另一种解读,反正绝对不会是真的“主动”、“自愿”。
而且,费奥多尔先前所说的,那个太宰治的愿望,悠真并非真的忽略。
这也让悠真踌躇,不敢真的选择太宰治成为他的御主。
悠真果断地转移了话题:“……太宰,你和龙之介他有联系吗?”
“没有哦,”太宰治看出悠真的委婉拒绝,有些沮丧地垂头埋在悠真的肩颈间,没精打采地说道,“他还在恨我呢。”
“恨?”悠真扶着太宰治让他与自己对视。
太宰治但笑不语。
“好吧,”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太多,悠真耸了耸肩不打算继续追问,而是解释自己的在意,“龙之介大概和Archer的御主联合了,我很想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
“他的愿望注定会实现的,或早或晚而已。”
太宰居然知道?
悠真迎面对上太宰治的眼眸,顿时觉得深不可测。
说实话,他对这个世界的芥川龙之介可谓是一无所知。
既然太宰治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尽管悠真完全不清楚太宰治是用什么办法,知道他的情况。不过太宰治看上去不仅仅对他十分了解,同时也知道发生在原世界的事情。
所以悠真并不担心,在这个世界成为了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太宰治,会对与他有不同立场的芥川龙之介心存恶意。
悠真反而怀疑,造成这样的结果——中岛敦留在黑.手.党,芥川龙之介则去了武装侦探社,这样的对换,是否就是太宰治的故意所为。
“太宰,是不是你——”
“嘘,悠真,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件好事。”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太宰治的眼中流露出悠真看不懂的意味。
太宰治到底经历了什么,悠真反而更加担心起太宰治来:“太宰,你……”
悠真的话却被毫无预兆响起来的消防铃打断。
“首领!”门外的中原中也闯了进来,他凌厉的目光扫过,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与太宰治贴在一起的悠真。
中原中也深蓝色的眼睛闪了闪。
可这样的一幕他看过太多次,他习惯性地在一秒内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全当没看到两人的亲密。
中原中也目不斜视地对着太宰治说道:“刚才接到了前台的电话,楼下发生了火灾,但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已经派游击队队长去查探了。”
没过多久,中岛敦就带来了进一步的消息:“有人在楼层里布置了大量的炸弹。”
太宰治皱眉:“能通过守卫人员的视线,对方是专业的杀手。”
“别废话了,快点离开这栋楼。”中原中也不耐地啧了一声。
“不与他见一面吗?”
“先走吧,他不会留给你太多的时间。”
“哦,对了,顺便一提,”太宰治晃了晃手指,对悠真说道,“我们楼下住的是Lancer那一组。”
“他们似乎对我一开始就包下了这一层,而感到十分不满呢。”
“你的意思是,放任他们留在这里吗?”
“他们已经暗暗改造过了。”太宰治答非所问地说道。
悠真闭了闭眼感受片刻,确认道:“我也感知到了,对方似乎把这里打造成了魔术工坊。”
没有觉得太宰治冷血,悠真其实也赞同太宰治不去多管的做法。
以那天Lancer的御主表现出来的性格,大概即便是好意地提醒,对方反而会认为他们别有所图。
没有去管没有任何动静的Lancer一组,悠真和太宰治他们一起走下楼去。
空旷的地面上已经挤满了慌乱的房客。
悠真护着太宰治穿梭在其中。
充斥在耳边的哭闹声,让悠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
太宰治太容易被集火了。
悠真从中岛敦那里听到过,太宰治在成为黑.手.党首领的几年间,因为牵动了太多人的利益,而被各种暗杀包围着。
圣杯战争也同样残酷,它本身的机制就注定只有一组主从可以留到最后。
所以每一位竞争者,都拥有着绝对的觉悟。
让太宰治成为他表面上的代行御主,这完全是拖对方下水的行为。
而且悠真也十分担心太宰治的精神状态。
他甚至都不清楚,太宰治是不是故意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起原世界,总是囔囔着要自杀的太宰治,悠真不快地抿起了唇。
“放松点,悠真。”察觉到悠真的紧张,太宰治扶上了悠真的手臂,轻松地说道,“这次对方的目标应该不是我,而是Lancer的御主。”
“……你就这么肯定?”
“这是很容易就发现的事实。”太宰治游刃有余地说道,“这次动手的是Saber真正的御主。”
得出了和费奥多尔相同的结论。
悠真看向太宰治。
“怎么,费奥多尔君也这么跟你说过吗?”太宰治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没有必要隐瞒,悠真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么他也应该知道——”太宰治嘴角噙着笑意凑近悠真,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可悠真没有听清,因为身后爆发出了恐怖的轰响声。
地面剧烈地摇晃,高耸的建筑物在刹那间崩塌。
透过人群不安的惊叫和哭声,悠真和一个穿着日式旧衣的黑发男人对上了视线。
在如此的慌乱中,男人反常地镇定。
不仅如此,他的气质与眼神太过与众不同,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仿佛一个旁观者般,兼具截然相反的悲悯与残忍。
“太宰,那个人或许就是Saber的御主。”悠真轻轻地说道。
“啊,我也看到了。”太宰治语气平静。
卫宫切嗣也自然发现了悠真与太宰治。
这一次,是卫宫切嗣针对Lancer的御主展开的袭击,Caster的御主不在目标范围内,甚至他也不希望对方现在就退场。
有Caster的牵制,那几位英灵都有了更好的不死不休的敌手,他们可以借此喘口气,单独击破。
虽然就初战之时的表现,临走时Caster展示出来的宝具十分棘手,但Caster的御主并不是卫宫切嗣的第一目标。
卫宫切嗣只是可惜,那一晚Caster的旧识们没有真正地展开厮杀。
即使如此,他也并非没有收获。
从那格外混乱的交锋之中,卫宫切嗣推测出了最具威胁的Archer的真名,同时锁定了与Caster有关系的其中几位,也再次基础上,制定了全新的计划。
可以说,进展得如此顺利,全拜Caster所赐。
这不是没有经过考量的决策,在初次见面之时,卫宫切嗣便通过御主的能力,得知了Caster的各项数值,是个非常强大的英灵。
但并非毫无破绽,所以他决定把Caster留到最后。
可现在,在卫宫切嗣的眼中,异瞳状态的Caster的数值有了新的变动。
这会不会代表着对方持有不同的宝具?
而且对方的御主也是黑暗世界的人。
真是棘手。
看着这个美貌的异瞳青年和他身后身份并不普通的御主,卫宫切嗣想着。
可或许是基于某种不谋而合的念头,双方只是隔着人群对视了一眼,就当做没有发现般,默契地朝反方向离去。
……
今晚太宰治没有了住处,中岛敦紧急联系了当地的黑.手.党负责人,可惜冬木毕竟不是横滨,港口黑.手.党的势力还没有完全涉及这里。
只能临时安排太宰治住进附近的酒店,只是防卫得不到保证,至少要到第二天才能布置完善。
悠真这一次不敢再离开太宰治。
和Saber那样凛然清高的骑士不同,这一晚的爆炸,足以看出Saber的Master的手段,更偏向于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坚定与残酷。
“太宰,今晚和我住一起吧。”
“这么放不下我?”太宰治轻笑着搂住悠真,“难道悠真想把我带回家吗?”
“我记得【阵地建造】可是Caster这个职阶与生俱来的能力哦。”太宰治在悠真的耳边柔下嗓音说道,“和悠真一起住,应该会很安全吧?”
悠真想了想,虽然没有具体地告诉费奥多尔,但实际上他建造的防御范围比费奥多尔的基地要大很多,几乎覆盖了整个森林。
这片森林很大,他们可以挑选一个离费奥多尔的基地稍远一些的地方。
以前悠真和原世界的太宰治他们一起执行过任务,不是没有遇到过需要露宿的情况。
而且只是一晚而已。
只是以防万一费奥多尔发现后,双方会发生激烈的冲突,悠真索性建议道:“让中也和敦他们一起来吧。”
太宰治听后一愣,不知思考了些什么,良久后才颔首说道:“好。”
第179章
清晨从帐篷中醒来,悠真伸了个懒腰。
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悠真不经意地发现中岛敦正蹲在小溪边,无聊地用手拨动溪水,眼睛无声地注视着水波。
“早啊,敦。”悠真走了过去。
被白泽先生看到自己幼稚的行为,中岛敦慌乱地收回手,又紧张又害羞地说道:“早、早上好,白泽先生。”
中岛敦偷偷地瞄了悠真一眼,没想到正与青年的视线对上,鎏金色的瞳孔一颤,条件反射般深深地低下了头去。
悠真无奈地弯腰揉了揉他细碎的白发。
没有出言逗弄本就手足无措的中岛敦,悠真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拿出手机来查看费奥多尔有没有给他发信息。
没过多久,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悠真被男人从背后扑了上来。
悠真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太宰治。
“悠真还有敦君,早上好呀~”太宰治语气荡漾地说道。
“早。”悠真淡淡地回应。
“早上好,太宰先生。”
“给我叫首领啊,混蛋。”中原中也低沉的声音跟着挤了进来。
“啊、是,首领。”中岛敦连忙改口。
“我也需要吗?”见中岛敦满脸通红,悠真用手指了指自己,打趣地为他解围道。
“不用哦,”不等中原中也说话,太宰治就轻声说道,“悠真叫我Master就好。”
太宰治十分地心满意足道:“反正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呢。”
就在中原中也撇了撇嘴,大步走过来之际,中岛敦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他们派去监视的黑.手.党传来了消息。
只不过是一晚,Lancer御主的魔术回路被毁掉了大半。
“毫无疑问,是Saber的御主所为。”
这声音却不是中岛敦的,悠真感到魔力的异动,心有所感地望去。
果然是费奥多尔。
太宰治先扬起笑容,对费奥多尔打起了招呼:“费奥多尔君。”
“太宰君。”费奥多尔回以相似的笑容。
面对这个曾多次对横滨的地下组织发动袭击的男人,中岛敦的脸上写满了警惕,戒备地护在一边。
而被打扰到,中原中也也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不耐烦地问道:“‘魔人’,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港口黑.手.党的最高战力?如你们所见,我的身体如此羸弱,各位不必以这样的礼节迎接我。”
“而我,只是来找我的Servant。”费奥多尔看了眼太宰治身侧的悠真,在他的白色长发上停留了一段时间。
“还是说,太宰君真的以为自己是白泽君的Master了?”费奥多尔脱下了黑手的手套,有意无意地展示自己的令咒。
“费奥多尔君一点都不客气的说法真是让人伤心,”太宰治轻笑了一声,“我可是一直有努力地为你抵挡危险哦?就在昨晚,惨到连住处都被人炸没了。”
“不要怪责悠真。悠真留在我身边,大概是因为比起有魔术工坊保护的费奥多尔君,悠真只是更关心我而已。”太宰治在最后加重了语气。
“嗯?难道是我的记忆出错了吗?”费奥多尔却不接话,他歪了下头,冷漠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太宰治,“这是太宰君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擅自的选择吧。”
“对于我而言,只需要悠真同意就足够了。”太宰治面不改色地回道。
“咳咳。”眼见两人的对话越来越向幼稚的方向发展,悠真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
“费奥多尔,你带来什么新消息了吗?”悠真向前了几步,尽量不再与太宰治寸步不离地挨着,以防再刺激到他真正的御主费奥多尔。
“不算新消息,”费奥多尔将一封信丢给了悠真,“我的部下在结界外先一步截住了信件,是由使魔递过来的。”
“什么样的使魔?”中岛敦好奇地问了句。
“是翡翠做成的鸟。”
“远坂时臣……吗?”太宰治沉吟着说道,“既然是那位魔术师,那他不会在这种事上做手脚,悠真你打开看看吧。”
悠真接过信打开。
上面写着远坂时臣提出今晚将在冬木教会准备好的会见场所,恭候他们的到来。
“是要结盟吗?”太宰治从悠真的手中接过来,视线快速地扫过。
“大概是的。”费奥多尔没有看信件,但也推算出了大概。
“是因为白泽君的存在吧。”费奥多尔看了悠真一眼,“毕竟他那边的两位英灵,可都是与白泽君有着割不断的关系。”
“啊,是那个悠真早已经死去的王啊,”太宰治拖长了语调,缓慢地瞥了一眼悠真,“还有祭祀长大人的挚·友?”
悠真:“……”
好耳熟,果然这个世界的太宰治什么都知道的吧?!
“也不完全是那样的关系。”悠真弱弱地反驳。
太宰治挑了挑眉,接着目光转向了费奥多尔:“那么费奥多尔君,你的意见呢?”
“既然远坂君那么诚恳地邀请了,那当然是要赴约的。”费奥多尔哼笑着说道,“不过,还请太宰君为我代劳了。”
悠真对费奥多尔突然转变的态度感到疑惑,但已走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其它的选择。
“有点奇怪,”等费奥多尔走后,太宰治忖思半晌说道,“圣堂教会是这场战争的监督着,应该保持着中立才对。”
“你的意思是,远坂他们与圣堂教会的璃正神父私下有联系?”
“嗯,这是一种猜测,但也不否定有另外的可能。”
“总之,今晚去了就会知道了吧。”中原中也不耐烦地说道,“不行,直接把他揍飞就好。”
“……要不中也还是留下来吧。”
“喂,混蛋太宰你说什么呢?!”
“好了好了,不要吵架了。”悠真拉开就要打成一团的两人,看着这都不愿退让的两人。
悠真怔愣了一下,感觉一瞬间回到了以前。
中岛敦走在几人后方,无奈地看着赌气地把脸别向不同的方向,谁也不看谁的太宰治以及中原中也。
习惯性地扫视首领的身边,中岛敦留意到了走神的悠真,不禁担忧地说道:“白泽先生?”
望着中岛敦小心翼翼的眼神,熟悉得悠真心软。
抬起手来圈住了中岛敦的脖颈,悠真修长的手勾住他沉重的项圈,心疼地轻声说道:“我为敦制作一些宝石,让敦能够自由地掌控自己的力量,怎么样?”
原来白泽先生注意到了吗?
中岛敦看着悠真近在咫尺的脸,心跳猛地加速。
脱离了原先身份的束缚,反而会更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吗?
并非没有关注身后的发展,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想道。
深夜,双方在冬木教会见面,主持这一次密会的是此次圣杯战争的监督人璃正神父。
这次会面规定双方参加的人数,这是为了保障各自的安全。
本该除了Servant之外,御主只能再带一名随行人员,但因为远坂时臣这边还有另一名同盟者来参加,所以作为交换,中岛敦和悠真他们一起进入了教会内。
见在悠真一踏入教会之时,气氛就变得格外紧张起来。
无数的视线投向了悠真,让悠真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这次圣杯战争与他有关联的人……似乎有一大半都聚集在这里了。
“怎么了,我的祭司长哟,”吉尔伽美什带着几分玩味地说道,“是这才发现,在场的人出乎你的意料了吗?”
“吉尔!”恩奇都蹙眉,提醒吉尔伽美什不要太过火。
悠真尴尬地装作没有听到。
吉尔伽美什意味不明地轻哼了声。
也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一幕,远坂时臣无声地叹了口气,率先站出来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从容地说道:“首先,非常感谢你们能接受在下的邀请。”
此时教会内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远坂时臣对悠真他们简略地介绍了他阵营的人。
远坂时臣和他的英灵吉尔伽美什,远坂时臣的弟子言峰绮礼,还有芥川龙之介以及他的英灵恩奇都。
虽然从数量上来看,悠真这边处于劣势,但他却是最为安全的那一个,反而是没有任何防护的太宰治让悠真担心。
悠真的余光扫过靠在墙边的吉尔伽美什,他只在最初看到悠真之时开了口,可却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极力地不去在意他太过存在感的目光,悠真偏过了头去,看向对他柔柔一笑的恩奇都。
那是比如浴春风更为温柔清新的气息,悠真紧绷的情绪不禁放松了下来。
“虽然现在的局势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我想大家并非不能达成共识。”那边远坂时臣还在继续说着。
他在摆明了能给出的利益后,期待地看向了Caster的御主,那个年轻却深不可测的男人。
太宰治没有被远坂时臣表面上的诚恳所打动。
“同盟什么的,那是基于我们拥有共同的目标才能达成的。”太宰治在否决的同时,又不失礼节地提议道,“不如,我们排定对敌顺序如何?”
节奏完全被太宰治掌控了。
悠真静静地待在一旁,看着太宰治与远坂时臣交涉,想象之中地得到了不错的结果。
“和这种古板的魔术师交谈真是好累啊,”说着,太宰治就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悠真的身上,喃喃说道,“悠真,今晚可要好好奖赏Master我哦。”
虽然离开了教会,但我们还没有走远好吗?!
悠真额角直跳,恨不得将这个不靠谱的男人就扔在这里算了。
里面果然传出了很响的动静,却也不知怎么地又迅速平息了下去。
根本不敢去查看,悠真坐上停在教堂外的黑.手.党专车。
然而离开这里没多久,悠真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停车。”
悠真走下车,用眼神示意太宰治他们不用担心,走向了正等待着他的人。
穿着现代服饰,将尾巴收起来的梅路艾姆外表与常人无异,他对悠真说道:“悠,你今天与远坂约见过了。”
悠真并不奇怪其他的参与者知道,他感知到了停留在教堂外的使魔们。
“是你御主的指令吗?”
“他还不配使唤我。”梅路艾姆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冷血的光芒,但随即在被悠真轻轻拍了下肩后,他的脸部线条又柔和了下来。
认真地看着悠真,梅路艾姆正色对悠真说道:“虽然我并不在意,但或许你该知道这条消息。”
接下来,悠真就知道了梅路艾姆的御主间桐脏砚对远坂时臣的女儿樱所做的一切。
悠真震惊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梅路艾姆抬起手,顺着悠真脑后的长发,耐心地说道:“悠,这其实与我们都无关。”
“是远坂时臣的选择。”
“所以,我只是想提醒你,警惕你的合作者。”
悠真皱了皱眉,他从太宰治还有费奥多尔那里看过远坂时臣的情报。
说实话,他不觉得以远坂时臣的性格会那样残忍地对待他的女儿。
不过,他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在告诉太宰治这条消息后,太宰治几乎没有思考地就同意了悠真的想法。
没有来得及休息,悠真连夜去见了鬼舞辻无惨的御主间桐雁夜,从这位一提及“远坂时臣”就激动万分的男人那里,悠真得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这是对远坂时臣极为不利的说法。
安抚住情绪进入崩溃状态的间桐雁夜,悠真与他做下约定,会帮他解决这件事。
说他多管闲事也好,但遭受磨难的是年幼的小孩,悠真是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
对于远坂时臣会表现出怎样的反应,悠真还是要亲眼看到才能放下心来。
不想与这种状态下的吉尔伽美什接触,所以悠真通过恩奇都,再次和远坂时臣见了一面。
和他一起的,当然有伪装为他御主的太宰治。
虽然费了一些功夫,但有间桐雁夜的帮忙,太宰治已经将证据得到了手。
远坂时臣在听后,久久不能回神。
他非常不擅长应对意外状况,但两个女儿的出生对他来说就是天赐一般的存在。
自己的两个女儿拥有奇迹般的体质,可魔性会招来魔性。
但远坂家只有一位继承人,加护也同样只能给予一人。
没有能够成为继承者的孩子必会招惹异常,若是被魔术协会发现,下场只会更加凄惨。
远坂时臣本是为了保护两个女儿,才不得不把小女儿樱过继给没落的间桐家。
这个决定折磨了远坂时臣很久,但他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却没想到,间桐脏砚……居然会对他的女儿做出这种残忍的事。
悠真看着远坂时臣不复以往的优雅,神情震惊又疲惫,仿佛一瞬之间苍老了许多。
“远坂先生?”
“啊,我没事,还要多谢白泽先生以及太宰先生的告知。”远坂时臣似是才想起自己的失态,他强撑着说道,“不过,恕在下失陪。”
在回神的片刻,远坂时臣板正地整理了一下衣角,手持镶嵌着宝石的文明杖。
“Archer。”
远坂时臣带着不悦的吉尔伽美什走出了远坂宅。
悠真望着他们的背影,大概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
第二天,悠真便得到了消息,前天晚上在间桐宅发生了这场圣杯战争以来,最为激烈的战斗。
随后,远坂时臣与间桐雁夜一齐宣布退出此次的圣杯战争。
远坂时臣是亲自来与悠真做最后的道别,他对悠真以及太宰治郑重地许下了承诺。
只不过他的女儿樱的状态是不太好,没有和悠真聊几句,他就匆匆忙忙地结束了话题。
离开前,远坂时臣踌躇了几秒,但还是告诉了悠真他们一条情报。
他本人虽然退出了圣杯战争,但Archer并没有。
他将Archer转交给了他的弟子,言峰绮礼。
而间桐雁夜是否将契约转交给其他人悠真则无从得知,只是在这件事结束后,短暂的时间内,他没有再看到梅路艾姆的出现。
悠真有些担忧,但又觉得以梅路艾姆的实力,应该不会被魔术师所控。
“悠真,你这次私情动得太厉害了。”太宰治幽幽地对悠真说道,“明明按照我的计划,可以将他们一起解决掉的。
“不是这种可以有机会转移令咒的方式,而是彻彻底底,毫无后顾之忧地解决。”
“至少三组哦。”太宰治伸出了三根手指,晃了晃。
“啧,”中原中也不爽地瞪了太宰治一眼,“你碎碎念够久了啊喂,给我闭嘴,混蛋首领!”
这一次没有理会他们的争吵,悠真总算喘了口气,默默地远离了争吵。
“我、我倒是觉得白泽先生的决定挺好的。”这时,中岛敦喏喏地对悠真说道。
“还是我的小老虎最好啦。”果然是他的小天使。
悠真笑着揉了揉中岛敦的碎发。
中原中也还有太宰治在同一时刻,眼神不善地盯向了中岛敦。
被上级注视着的中岛敦:“……”
第180章
芥川龙之介猛地从梦中醒来。
似是整个人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快要窒息的氛围令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手抚上因复杂的情绪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他……做了一个长久的梦。
在那破碎的梦中,他好像看到了Assassin于千年之前的过去。
在Assassin悠长的大半人生轨迹中,一路遇到过很多人,也有很多人离去,最终渐渐地消失在记忆的长河中。
但同样也有消散不去的身影。
最为鲜明,也是在Assassin的记忆中最深刻的,还是Assassin的挚友Archer、也就是与Assassin共享王座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以及——那在恩奇都与吉尔伽美什两人漫长的人生中,占据着并不漫长时光的Caster、乌鲁克的祭祀长。
可就是在这相对于恩奇都来说,极为短暂的岁月中,无论经过多么长久的时光,Caster的神情始终清晰可辨,也同时通过契约的连系,在芥川龙之介的脑海中留下不灭的痕迹。
无论是身披宝石神情圣洁地站在神殿前,在众人热切仰望的目光中与吉尔伽美什举行圣婚的Caster,还是平日里柔和对待民众的Caster……
Caster的每一个表情都被Assassin永远地记在心中,即使过去千载也不曾褪色。
还有让芥川龙之介感到窒息的,在神罚的最后之时,Caster面色苍白,脆弱颤抖地倒在宫殿之内,无可制止地凋落在Assassin的眼前的那一幕。
那一刻,Assassin的情绪几乎实质化地传达到芥川龙之介的内心深处。
挥去一丝无法言明的情绪,芥川龙之介望向虚空的某处,那里是已灵子化的恩奇都的所在。
这是……他的从者生前的经历吗?
那么陈旧又清晰,只是浮现出他的身影,便能轻易地挑起残留的波澜。
半梦半醒之间,芥川龙之介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刻,真的触碰到了什么,却又感觉缥缈到他根本捉不住那一缕思绪。
芥川龙之介没有唤出自己的从者,而是陷入了回忆。
他在冬木港口的仓库街那一战时,从那些英灵们的反应与言语中,就知道Caster是怎样一个性格的男人,也清楚了他与Assassin之间的联系。
在将Assassin召唤现世之时,芥川龙之介便翻阅过自己从者的所有书籍,连带着传颂吉尔伽美什王与他的祭祀长的史诗。
他在看到Caster被Archer唤出真名时,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却也因为年代久远,太多的故事与细节被忽视省略。
只当Caster是受人追捧的祭祀长,那时的芥川龙之介没有多想,只是觉得麻烦。
可在看过Assassin的回忆后,虽然依旧陌生,但芥川龙之介总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浮上心头,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Caster,不仅仅是在Assassin的梦中。
少年俯首看着自己的掌心。
此时的芥川龙之介甚至不能确定,他对Caster是不是真的只有厌烦。
极为安静之中,恩奇都缓缓睁开双眼,他也同样沉浸在久违的梦境之中。
他透过窗户看着遥远的天际,并未打扰自己御主的沉思。
他知道自己的御主在做最终的抉择。
他不会去多做干扰,即使御主退出,恩奇都虽然会觉得有些遗憾,但不会去做多余的事,而是尊重对方的选择。
他响应召唤,本就不是为了争夺圣杯。
只是在看到悠真后,有点不放心他独自面对已成为了暴君的挚友。
芥川龙之介还在默默地劝说自己。
远坂时臣在发现女儿樱的遭遇后,不可控地生出了动摇之情,自知不能再坚定地参与这场决斗,便离开了冬木市。
而芥川龙之介虽然没有完成协助的任务,却并不是他导致的毁约,所以远坂时臣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并对他保证在找到他的妹妹后,会及时与他联络。
武装侦探社那里也日常地缺人手,大家都在等他回去。
芥川龙之介本打算今日就前往教堂,告知监督人璃正神父他要退出圣杯战争。
明明没有继续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
可芥川龙之介在梦到自己英灵的记忆后,却罕见地摇摆不定起来。
难道是被Assassin影响了吗?
可是,即使芥川龙之介在梦境中如何和Caster相处,望着他露出令自己心跳加速的微笑,他都明白自己不是Assassin,Caster面对的也不是他。
在这千年的纠缠之中,他始终是一名旁观者。
继续参加圣杯战争,除了冷漠的交战,他几乎不会和Caster有多余的接触,即使对方的Master似乎是港口黑.手.党的高层甚至极有可能是干部级别的人物,但依然阻止不了在圣杯战争结束后,身为英灵的Caster终将返回他再也触碰不到的另一端。
更何况,在远坂时臣将令咒转交后,他的弟子言峰绮礼没有结盟的意向,Archer与Caster阵营之间短暂的同盟也自然而然地作废。
无论以何种立场,他们都是敌对方。
理智来说,他不该有任何犹豫的。
为了那一点点不知是出自Assassin还是他本意的悸动,都是不值得的。
望着手背上三划完整的令咒,芥川龙之介站起身,下定了决心。
而新都某处的森林内,悠真也从梦中醒了过来。
在成为英灵后,悠真便不再做过梦,可昨晚,他却奇异地梦到了港口黑.手.党时期的事情。
虽然大部分都是无意义的事。
但好像都是与中原中也他们相关。
悠真本来是不在意的。
可当他醒来后,望着面色不同的几人,悠真有了不妙的预感。
太宰治的情绪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揶揄中多了几分思索。
中岛敦则是露出了又惊讶又羞愧的表情,低头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
而最严重的就是中原中也,他全程低气压,在悠真睁开眼的一刻,就捏住了他的下巴,质问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悠真心猛地一突。
他差点忘了英灵的特殊。
他是知道在精神层面上,英灵偶尔会无意识地把生前的记忆与御主共享。
可就连与他契约的费奥多尔都没有与他共通过梦境。
但此时看着中原中也的反应,难道说,这三人昨晚都得到他的记忆了吗?
中原中也臭着一张甜美的脸,恶狠狠地凝视着这个可恶的男人。
他最初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当某个人出现向他接近,他也失去原本记忆般地没有意识到不对劲,而是跟随着梦境,慢慢沉溺于他的关注之下。
可望着他身边聚起的人越来越多,悠真的身边还时常围绕着另一个他十分看不顺眼的男人。
只觉得碍眼又苦涩,中原中也狠狠地握紧拳头,却做不了任何事。
所以在得知太宰治那家伙离开港口黑.手.党的消息时,中原中也十分兴奋地开了瓶珍藏的红酒庆祝。
可后来,随着事态的走向越发不同,中原中也发觉了不对劲。
在终于醒来后,中原中也也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会做梦这一点。
他很快地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中原中也紧绷着根弦,看向了中岛敦。
梦中这个小鬼可是被悠真收养了一段时间。
越看越觉得中岛敦的表现很值得深究,中原中也眯着眼恐吓这个醒来后就沉浸于自己世界中的少年,让中岛敦叙述昨天都做了什么梦。
结果相似到可怕。
双手抱臂,中原中也手指烦躁地敲着手肘。
而太宰治虽然早已知道平行世界的事情,却也仍然觉得奇妙。
“没想到魔力连接后,也会有着这样的作用。”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看悠真的反应,应该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吧。”
悠真也知道,不知为何的,这三人通过他的魔力知晓了另一个世界,还极有可能直接来自于平行世界本人的记忆,不禁坐立不安起来。
现在可没有那么长时间给他们消化。
中原中也瞪了悠真一眼。
“大概也与悠真的能力有关?”太宰治一脸认真地分析道,“不过,从刚才的话中可以看出来,敦获得的记忆也是最少的呢。”
“而我,有着几乎完整的、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记忆呢。”太宰治翘着嘴角,扬了扬下巴。
“难道不是因为他和悠真认识的时间最短吗?”中原中也不耐烦地打断了太宰治隐隐的炫耀。
的确,从时间上来说,他与中岛敦认识的时间远不及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他们。
中原中也的猜测让中岛敦不禁沮丧地说道:“白、白泽先生……”
悠真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讨论这种东西是根本没有用处的吧?!
“现在悠真的脑海里一定有着,‘这不是重要的事情吧?’类似于这样的想法。”太宰治倏然靠近悠真,语气轻快地说道。
“……好吧,被你看出来了。”悠真无奈地推开太宰治贴得太近的俊脸,“不过,太宰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对于似乎早已清楚的太宰治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吧。
“嗯哼,当然不了。因为……说不定,会发生悠真意想不到的惊喜哦。”太宰治神秘地笑着说。
……
与此同时,另一个世界
在得知悠真失踪的消息后,中原中也阴沉着脸差点暴走,以近乎开污浊的程度,一天之内就以绝对的力量清肃了敌方,紧急从国外赶回了横滨。
可在没日没夜地调查搜寻中,中原中也却始终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即使是从悠真绝对信任的部下卡尔玛那里,也只得到了模糊的叙述。
连日的疲累下,毫无头绪的中原中也背靠墙壁揉着眉心,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而在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和中岛敦他们,也是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沉入了梦乡。
等再次醒来,回忆起睡梦中那真实到好像就发生在眼前的场景。
那所谓的“圣杯战争”、以Caster职阶降临的悠真、他的御主费奥多尔、以及这场决战中,悠真的旧识们。
接收另一个世界自己与悠真相处时的记忆,中原中也他们不约而同地彻底愣住了。
“真是的,”中原中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为那发生的事情而更加生气,捂着眼睛喃喃道,“无论在哪里都不让人放心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