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栖拍了拍手,微笑,“别给我来这套。”她伸手到床底下拿照片感受到阴冷的气息时,就知道这个房间里有东西。与其等它从镜子里出来,不如先下手把镜子砸了。给它留个镜框,看它怎么玩。镜子碎片里闪过的红色眼睛,姜栖全当没看见,反手把房门一起给砸了。下一步,它会关门,所以要让它没有门可以关。这栋房子的大门太结实砸不动,房间很轻松。窗户紧闭的房间里突然涌起一阵阴风,夹着凄厉的尖叫和哭声,不断刺激着耳膜。姜栖单手拿着油纸伞大步往外走。好像把鬼惹毛了。但她不这样干,它们也要把她关房间里对付她。这个副本的怪打不了,怎么样都是要跑的,不如先下手。浴室的门在它们的愤怒中不停地哐哐撞击,但房间门整个倒在地上,想关也关不上。姜栖一出来便看见楼梯、下面客厅,对面走廊窗户前各自站着一个皮肤煞白的恶灵。是刚才照片里的妻子和她的两个孩子。它们和旅店里见到的恶灵不一样,身体没有被糖浆烫烂熬煮。有点麻烦。它们这个站位就不想让她出去。楼梯上的恶灵几个眨眼闪到了跟前,姜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向前跑。这玩意是真行,她能瞬移,它也能瞬移。头上的天花板开始渗血,红色的血浆里溢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香甜气味。痛苦、阴森的吼叫声在耳边炸开。她永远不知道,它们会从什么意想不到的角落里跑出来。这种不熟悉的场景,遇上能闪现的怪,姜栖再怎么跑,再怎么随机应变,也还是被它们围住了。【玩家受到‘旧宅恶灵’攻击,生命值-20。】听着系统提示,姜栖迅速判断自己目前的处境。左边包抄过来的恶灵是照片里的儿子,脖子里的骨头像被折断了耷拉在身上,右边是妻子和女儿,它们俩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堵死了所有路。而一楼大门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一声声拖长的嚎叫。翻栏杆跳下去也不能出去,门外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她。姜栖当即决定往上面阁楼跑,阁楼有天窗,她拿着伞柄,顺势换方向,利落地瞬移到看好的位置。她跑的快,后面黑影追上来同样快,即将碰到阁楼木门之际,姜栖被一双冰冷的手掐住脖子向后拖,一张煞白的脸凑上来,怨毒的眼珠望着她。脖子上的手越压越紧,力道大的像要把她脖子拧断。死亡的气息迎面扑来,千钧一发之际,姜栖拿着伞反手竖直打过去,还在伞上附了雷电。三个恶灵的仇恨值在她身上都满了,她也不在乎再多一点。对方尖叫一声松开了她,姜栖也趁着机会一脚踢开阁楼的木门冲进去。阁楼夹层年久失修,天窗一推就开,姜栖爬出去时,瞧见后面怨灵没有瞳孔的眼睛和阴恻恻的笑容,便知道它们能追出这栋楼。墙上没有水管,石砖因为下雨而变得湿滑,往下爬稍有不慎能直接摔断腿。双脚终于踩到地面,姜栖突然听见一阵吵闹,窗户里,黑暗的宅子中出现了暖色的火光,破旧的家具变得整洁,华丽。一群人怒气冲冲地破门而入将矛头指向宅子里的三个人,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压迫感。很快,那些人一拥而上,宅子里的三个人尖叫着后退。吵闹声中,尖叫越来越凄厉、绝望,直到彻底恢复死寂。宅子又变回黑暗、破败,姜栖一抬头,看见窗户玻璃上多出的一张苍白的面孔,这是玻璃反射的画面,它不在里面,而在她身旁。忽的,一道阴冷的风扑进她的身体,冻得她打了个冷战。想抢身体。姜栖反而毫不在意地转过身。她要不是故意给对方机会,对方根本不可能侵入她的精神领域。刚才看到的画面就是真相。要看得清楚一点,最省事的方法,就是恶灵自己把记忆拿给她看。不这样干的话,她觉得赶不上谢朝辞的进度,到时候他都通关了,她还在找线索。眼前画面转变。壁炉里的火光在跳动,银质器皿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外面下着小雨,大门外很多人在说话。“是他们!我们身上的怪病是他们造成的!”“我们真的要这样吗?霍华德先生曾经帮助过我们”“大家都病了,只有他们家没有人生病,他们一家都是信奉邪神的异教徒,灾祸是他们带来的!我曾经见过他们进行邪恶仪式!”门外的人用力敲击着大门,门内的女人紧紧抱着她的两个孩子,惴惴不安地望着门外方向。这些人最后还是撞开了门,他们一看见屋里价值不菲的陈设和屋子中间三个羸弱的主人,眼神逐渐变了。然后就是一场因贪欲而起,惨绝人寰的暴行,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年轻女孩和妻子被按在地上拼命挣扎哭喊,男孩为了救家人被杀害。画面最后定格在他们死不瞑目,满含怨念的眼睛上,放大的瞳孔中浸着血色,跟这样一双眼睛对视,心底的寒意瞬间扩散到全身,四肢犹如冻僵了般无法动弹。脑袋刺痛,姜栖猛地回过神,一道黑色影子从她身后剥离,如同一块破布般摔出去。趁恶灵没反应过来,她赶紧动身离开,一秒钟都不多留。这些‘民风淳朴’的镇民可一点都不淳朴。制糖厂几个月的停工,就是因为当时镇民们都生病了,这种病应该很严重,严重到甜蜜小镇失去原有的秩序。那些人在病痛的折磨中,逐渐泯灭人性,拥有财富和健康的霍华德一家成为目标,什么异教徒,带来灾祸,不过是他们为了自己的暴行找的借口。【剧情完成度——50%。】身后的几个恶灵已经跟了一路,硬是追到姜栖跑进制糖厂才停下。这一路可太刺激,生命值就剩62点。设施运行的声音回荡在阴暗的制糖厂,掺着肉香的甜味在空气里弥漫。姜栖看见储糖罐上的高台站着一个人,不等她看清楚是谁,对方直挺挺地跳进了储糖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