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吃瓜的第五十一天
继共情了风、雨、雪后渡边影再一次和梦共情了, 学会的技能是“分离”。
前几天渡边影祛除的准一级咒灵算是无限逼近一级咒灵，和其他咒灵不同的是这只咒灵本体非常脆弱但能够将进入它范围的人都拉入一个类似平行世界的梦。
梦里它会将人们即将面临性格转折的分叉口调成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也就是说在梦里经历一切的会是另一个性格的自己。
比如说渡边影, 在梦境里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但性格的不同导致了他人对待自己的方式也有所变化。
那只咒灵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让那些经历过痛苦经历的人再一次陷入阴暗的泥沼，每一次向同伴们伸出的手不会像现实中那样获得回应而是进一步地踏入黑暗。
于是，每一个受害者就这样在梦境里在死亡的悬崖上用名为“崩溃”的绳索勒死了原本已经走出阴影的自己。
从始至终杀死他们的都是自己, 而咒灵像是要诞生心智了一样在适时的时间出现再一次掐灭他们希望的种子。
渡边影之所以能够逃脱这种梦境，是因为“守护”这个词不是其他人强加给他的而是他自己束缚上去的。
也许会有很多刚认识渡边影的人会觉得对方是一个贯彻了正直与善良的存在, 但只有渡边影清楚的明白自己绝对不是大众口中那种疑似圣人（？）的存在。
可能他的同期夏油杰更像是这种人, 渡边影觉得自己所想守护的只是自己要守护的人和事, 而筛选的机制靠的就是直觉。
他的直觉能够在与其他人对上视线的第一眼就判断出来这个人以后值不值得他相处、信任以及保护。
这种直觉是从小到大因为倒霉经历过无数事件锻炼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过于敏锐的直觉和锻炼出来的平和心态导致了他不愿意插手旁人所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只有无数次经历绝望和痛苦才会明白不要用自己的思维判断他人的选择。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当时你盲然做出的决定到底是拉了对方一把还是推了对方一把。
渡边影坚持的正义本来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正义，他的温柔也从不会给那些无可救药的人。
比如那种明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但还是会把其他人拉下水不反思自己反而理直气壮认为自己足够惨就必须得到救赎的人。
这种人在渡边影眼底属于会救, 但要是没救成那也没事他的心底甚至不会有一丝涟漪泛起。
与之相反的就是他愿意为他所想守护的人一退再退, 甚至必要的时候舍弃自己也在所不惜。
这种对比听起来有点像俗世意义上的“双标”, 但这就是他内心深藏的理念。
那只咒灵败就败在在了对渡边影的记忆中过于草率的判断和对于他内心信念坚守的轻视。
即使是另一个性格的渡边影也不会伤害他想保护的一切，即使他所守护的人对他不屑一顾, 即使他所守护的事也许并不需要他的守护。
而这一次祛除准一级咒灵让他获得的技能“分离”证明了咒术界高层为了不让他晋升一级咒术师而提出的“这种咒术很有可能会让使用者在不断使用的过程中丧失理智”借口是错误的。
渡边影的信念不会让他被自己捆绑也不会被束缚，这一事件后让咒术界高层哑口无言，只好承认渡边影确实有晋升一级咒术师的潜质。
咒术师评定不仅需要证明你有成为该等级的潜力和实力, 还需要有除班主任以外的两名咒术师推荐。
参加完咒术师等级考核后还要再经历一段时间的祛除咒灵的任务，以此来判断你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成为该等级的咒术师。
而前者对于平日里人缘好的渡边影来说毫无问题，后者从他一年级其实已经祛除了一级咒灵包括后来几个月也祛除了很多类型的咒灵已经证实了他的能力。
咒术界高层无话可说, 更何况渡边影的潜力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他们觉得对方很有可能在高专三四年级就学会领域展开成为特级咒术师, 想要趁早拉拢渡边影的中立派拍板定下了渡边影的考核任务。
考核任务时会有一个该等级的咒术师派过来负责监督和评定，一般这个人会是家系咒术师。
渡边影得知这件事后也没什么额外的反应, 只是向过来宣布消息的夜蛾老师传达了感谢对方把自己教的那么好的意思后很自然地就继续记笔记了。
唯一让渡边影感觉有些开心的是：考核任务的地点离小惠之前提到的重新搬的幼儿园很近，这样他就能有空去见见小朋友了。
咒术师＋学生的身份让渡边影几乎没有太多空闲时间，之前通过电话才知道小惠的父亲入赘了，现在改名伏黑。小惠也有了一个大他几岁正在读小学的继姐叫伏黑津美纪。
小惠是个很坚强未来肯定会成长为很可靠的人，虽然他在电话里没有提到很想见渡边影，很想和他聊聊天，但是对于渡边影来说小朋友话语间暗藏的意思简直像是明摆在他眼前一样，让他难以忽视。
他还挺喜欢小惠这种高质量幼崽的，尤其是对方绷着脸摆出一副小大人但还是难掩的稚嫩感太可爱了。
渡边影在被通知了考核时间后还利用下课时间认真思考了一番：该给小朋友带什么礼物好呢？小朋友看起来一副不怎么挑食的样子，要不干脆问小朋友要不要吃他亲手做的菜？
渡边影有十年做菜的经验再加上他的朋友们都很喜欢他做的菜，手一点都不生非常熟练。诸伏景光有时候还会教他做一些卖相可爱的菜，比如做工精致的三明治什么的。
于是，渡边影想了想就挑了个时间给伏黑惠打电话：“小惠，明天放学要不要哥哥接？”
电话那头的伏黑惠有些愣神，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手机，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是没反应过来。
“………”
渡边影等了一分钟见小惠还没开口，疑惑地看了看手机发现信号没掉，刚想询问几句就听到那头小朋友有些激动但压下去的声音。
“嗯，有空。”
“好哦，那明天小惠等哥哥好吗？”
“好，谢谢哥哥。”
第052章 吃瓜的第五十二天
晋升一级咒术师的考核当天上午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万里无云，天朗气清。
太阳躲在云层里，像是随意地撒了点阳光交差一样, 不至于太热烈也不至于太冷淡, 正是个适合慵懒躺在小窝里补觉的天气。
负责接送的辅助监督和一位家系咒术师等在高专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就看到三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高专里面。
白发的少年懒散地将双手搭在头后，头微偏跟一旁稍矮一些的黑发少年说着什么。边说边表情丰富地手摆弄一下。
黑发少年的还没什么表示, 站在一旁表情温和的扎着丸子头的少年就顺手拍了拍白发少年的肩膀。
家系咒术师山本新：“………”
不是给渡边影担当监督和评估一级咒术师考核的考官吗？为什么五条悟和夏油杰会在这里？靠！没人告诉我啊？
山本新沉默地回头看了眼表情同样很惊恐正在拿着纸巾擦汗的辅助监督，叹了口气, 感觉自己今天算是倒霉透了, 下次得找个阴阳师算算日子。
没错, 山本新隶属于总监部的激进派同时并不属于御三家势力。本来上头给他传达的任务是让他试探渡边影的真正实力, 如有必要可以适当使些绊子，就算结局渡边影是半死不活也可以接受。
但现在山本新开始怀疑如果自己真的敢使绊子, 是不是回头就能同时对上“苍”和咒灵？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 渡边影和这两位小祖宗的关系不错？
想着想着山本新就听到那位五条家的少主的声音：“诶～为什么影不带我去？人家也想去耶？难道是因为之前我偷偷在影的作业本上画画影生气了吗？还是玩影发带的事？还是……”
山本新听到五条悟一一列举出来的损事, 顿了顿，感觉之前觉得渡边影是和这两位的关系很好的自己真是太傻了。
他不信一个年纪轻轻就可以当一级咒术师的渡边影会忍受下来这一连串的骚扰, 没看到连一旁的辅助监督都向渡边影投来同情怜悯的目光了吗？
就这样，山本新再次错过了发现真相的机会，一个劲地在误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等到几人走近了交流了起来后, 令山本新和辅助监督都有些意外的是最强二人组的态度没有特别恶劣。
……所以，果然是一直在微笑的渡边影被这两人看不起了吧？
两人同时想到，对待渡边影的态度也有些微妙起来。
渡边影似有若无地瞥了正在赔笑的辅助监督和好像在打量几人的山本新, 看了几眼就猜出来对方误会了什么, 但他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想法。
反正对他来说这些人不重要，尤其是看向他时内心微含恶意的山本新。
几人上车后, 气氛不算微妙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五条悟一上车就拉着夏油杰打起了游戏，像是懒得理一旁试图搭话的山本新一样。
渡边影态度平和地问山本新要了资料就看起来，眼眸微敛，表情专注而淡然，有种庄重严肃的感觉让人难以去打破他这种状态。
山本新没有在这一点上为难渡边影，任由他看了起来自己则是向上司发送自己对三人关系的理解。
几人就这么各做各的事，换了几趟车后到达任务地点后山本新本来还想试探几句两人对渡边影的想法，结果就发现五条悟笑嘻嘻地揽着夏油杰去了一旁的咖啡馆。
山本新原本还有一些犹豫但是被两人的毫不在意的态度打消了疑虑开始准备使绊子测试下渡边影的真实实力。
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有看清山本新的小心思吗？怎么可能。
一个拥有“六眼”可以看清对方说话时血液和心脏的流速，另一个是天生性格细腻且又对渡边影特别关注，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对方对待渡边影时微妙的态度？
只不过两人都绝对相信渡边影罢了。
来之前渡边影其实就猜到这次评定会有些猫腻但仍然不是很在意对方这些手段，直觉能告诉他哪里有危机，气息能辅佐判断，训练到今天的体术和剑术以及术师能力都足够他对付那些小手段。
这次任务也是，渡边影很自然地就解决了咒灵出来帐后突然对着有些诧异的山本新笑了笑，往日晕着光的翠色双眸此时依旧平静。
“真抱歉呢。”
山本新有一瞬间以为对方看穿了他的目的，吓出了一身冷汗但随后听到对方弯着那双好看的眼睛说：“耽误时间了。”
随即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连忙摆手和渡边影寒暄了几句后看着渡边影挥手离开的身影仍有些后怕。
总感觉对方不像论坛里有人提到的那样软弱和无能啊？
用实践给山本新上了一堂课的渡边影看了眼手机后把剑放到包里，转身就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了。
找到两人后渡边影还有些不确定地歪头询问：“悟，杰。你们真的要和我一起去接小惠吗？”
“当然！”×2
渡边影盯着他们两人看了一会，从两人细微的表情中确定两人不是为了耍小朋友玩后才松口。
“行吧。那你们还要在这里玩抓鬼牌吗？还是先跟我去吃午饭？”
五条悟像报菜单一样积极发言：“我要吃三色丸子，珍珠奶茶，寿司以及烤肉。”
脸上贴了不少纸条的夏油杰边拆纸条边说：“我想吃××家的牛排。”
渡边影点了点手机没有说什么，而是给出可靠的建议：“杰说的店离我们近先预订那家的菜，路上有一家奶茶店和甜品店可以买到悟说的东西。至于寿司，回去我给你做？等我们回去悟还想吃烤肉的话买点回去当夜宵。正好犒劳辛苦的硝子和小学弟们。”
“OK，你们有没有意见？没有的话就这么办？”
“哇，影酱真可靠呢～～爱你。”
“没有意见，走吧，影。”
……
三人心满意足地吃完饭后，出来就发现下雨了。
夏油杰站在门口指着不远处的便利店询问：“要去买塑料伞吗？”
五条悟则咧开嘴角刚要得意地说：“我不愧是最强……你们好弱哦。”时就看到渡边影早有预料地拿出两把折叠伞递给两人。
夏油杰接过伞打开后发现是自己喜欢的花型后微眯着眼笑着向渡边影道谢，五条悟也撑开伞发现伞面的图案还有只白毛小猫。
“唔……影，你的包里还有什么？”
见两人好奇地看过来，尤其是五条悟表现的很明显。他在雨中转了转伞后一脸好奇地想要伸手勾住渡边影的包。
渡边影没拒绝打开给他们看。
“硝子的打火机，悟的墨镜和糖，杰的发圈和润喉糖……嗯，还有之前七海海送的配饰，灰原之前送的笔……以防万一，我还放了喉咙喷雾以及其他你们可能要用的东西。”
夏油杰拿出其中的扑克牌，嘴角抽搐地看向渡边影，渡边影认真解释:“佐藤先生在我祛除咒灵的时候可能会觉得无聊，顺便给他准备的。不过因为佐藤先生很敬业所以到现在还没用到过。”
五条悟眼睛一亮，手接过夏油杰递给他的扑克牌问：“坐电车上的时候我们玩这个吧？谁输了要去吓七海一跳。”
夏油杰想起七海建人有时候看向他们还带着光的眼神后于心不忍道：“……为什么是七海？”
五条悟理所当然：“当然是因为七海总是板着脸看起啦很认真的样子，吓他一跳感觉会很有趣吧？”
渡边影拍了拍白发少年的肩膀让他别闹。
五条悟装作被渡边影拍倒的样子，啪叽摔倒夏油杰的伞旁边。
渡边影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无声地纵容着五条悟的举止。
三把颜色不一的伞就这样又靠拢在一起，慢悠悠地在雨幕中走着，就像他们之前对彼此绝对的信任一样。
……
下午五点
伏黑惠站在幼稚园的门口，深绿色的眼睛盯着逐渐下大的雨幕，有些担忧地往外看了看生怕渡边影出现的时候会是淋湿的样子。
正想着伏黑惠的视线里就出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黑发少年撑着一把伞，身形修长像青竹，眼底是再干净不过的笑意，他注意到了人群中小小一只看起来冷静但仍然可爱的小惠后挥了挥手带着某两人走向伏黑惠。
接到伏黑惠后渡边影又问了对方几句看到他发丝还是湿的就拿出纸巾认真地给他擦干，眉眼弯弯：“小惠要和我一起撑伞吗？”
伏黑惠感受着头顶温和的力度，抿了抿唇感觉有些紧张，那双明亮漂亮的眼睛看着眼前笑意融融在雨中看起来更加温暖的少年，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谢谢哥哥。”
闻言，渡边影笑的更热烈了，比伏黑惠曾经看过的最漂亮的花还让人感觉漂亮。
“走吧，回家。”
还没等伏黑惠用力点头就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抬眼一看是之前笑容嚣张说着不知名但是很奇怪话的白发大哥哥，嘴里还嘟囔着：“这就是影要接的小鬼啊？脸颊还挺软，杰你要不要也摸摸？”
伏黑惠：“……”
伏黑惠没有第一时间避开而是疑惑地看向渡边影，就见渡边影相当干脆地拍掉了对方的手才谨慎地躲到渡边影身后。
那个奇怪的白发大哥哥像是被打击到了一样，不停地摸着自己的手指节，不停向一旁的黑发刘海也有些奇怪的的哥哥和渡边影抱怨：“啊，无敌的五条受伤了。影真是好狠的心。”
“heart痛痛，急需要一杯影之前做的加糖的桂花茶才能好转！”
闻言，一向心软的伏黑惠想着哥哥的朋友应该也是好人，就从渡边影的身后探出头来有些担忧地想说话，结果就被五条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又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软肉。
伏黑惠都被整的愣住了，嘴里询问的话语被捏的支离破碎。而且在白发少年的招呼声下那个黑发的哥哥也上手捏了捏他的脸，还评价了一句：“确实很软呢。”
……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幼稚！连刚上幼稚园的小朋友都要欺负！
还好深受伏黑惠信任的渡边影直接一左一右敲了敲两人的头，然后又把小伏黑从两个幼稚鬼手中解救出来。
之后回家的一段路，渡边影严肃地让两只鬼鬼祟祟的同期离小惠远一点，自己则是护着小惠免得他被路边的积水溅到。
到家后迎接小惠的是前几天留在家里的伏黑津美纪，她看了看几人然后疑惑地询问小惠：“惠，这是你之前提到的特别喜欢的影哥哥吗？”
伏黑惠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有些想知道渡边影的反应，结果收到了一个轻轻的摸头杀。
“我也喜欢可爱的小惠。”
“非常喜欢。”
渡边影说着像是不知道自己抛下一个炸弹样子，顺手将见面礼递给有些惊讶的伏黑津美纪。
“不知道津美纪喜欢什么，给你做了一个发卡。”
伏黑津美纪闻言更加惊讶了，看了一眼身旁脸红的发烫但仍然强装镇定的伏黑惠后也弯了弯眼睛谢过渡边影。
如果能够统计出他人情绪的话，渡边影在此时此刻已经快把伏黑姐弟的信任值刷满了。
伏黑姐弟对视一眼，心底都是：影哥哥也太可靠了！简直是天使！
一旁的五条悟不知道为什么也加入其中，举起手探头询问：“那影也喜欢可爱的悟吗？”
说着还把手放到脸颊两侧，装成花的样子。
夏油杰闻言不着痕迹地咳了咳。
渡边影看也没看同样幼稚的两人，语气平静，自自然然地说：“你们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还要问啊？”
本来只是搞怪没想得到答案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平时不怎么把“喜欢”“爱”挂在嘴上的影一旦说出这种类型的话就很容易让人不好意思。
等两人反应过来后，原地只剩下看着两人像看小朋友的真*四岁小朋友语气冷静地说：“你们怎么这么幼稚啊。”
五条悟和夏油杰：“？”
两位最强闻言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一左一右地把伏黑惠架起来在空中甩来甩去。
“你说什么？抱歉，刚才没听见呢？”
“啧，不幼稚的小惠同学真厉害呀～那想必一定不会和幼稚的哥哥们玩耍吧？”
伏黑惠：“………”
好幼稚啊，这两个人。
正在厨房里准备帮小朋友们做菜的渡边影探头看了一眼见伏黑惠只是用无奈和嫌弃的眼神看两位同样是小朋友的同期后又继续撩起袖子做菜。
在场第二成熟的伏黑津美纪向一旁的渡边影道：“听说小惠一直蒙受哥哥的照顾，我替弟弟谢谢哥哥。”
渡边影闻言放下了刚才去买的蔬菜，蹲下来悄悄往伏黑津美纪的手里塞了颗种子笑着说:“这是哥哥送给津美纪的另一个礼物，不要告诉其他人哦。”
伏黑津美纪有些疑惑地低头盯着手里的种子，语气好奇：“这是什么种子？”
渡边影语气神秘，手指比在嘴巴边上：“听小惠说津美纪喜欢花，自然是和花有关。不过最后的答案要靠津美纪自己得出来。”
“到时候记得和哥哥说哦，加油！”
伏黑津美纪看着手里的种子眼睛一下就亮了，语气兴奋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做到的。
“嗯，到时候大家再一起看漂亮的花绽放吧。”
“嗯嗯，约定好了哦。”
“当然说好了。”
第053章 吃瓜的第五十三天
一级咒术师考核的结果并没有在当天就出来而是过了两三天才出来, 渡边影怀疑是那群脑子进水的高层们想再拖他一会评定但最后可能是考虑到他的综合实力和天赋还是选择让他过考核，成为一级咒术师。
咒术师的薪水是和等级挂钩的，一级咒术师的月薪相当可观, 但同样的祛除咒灵的难度系数飙升。
除此之外, 渡边影原来祛除咒灵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出任务，但现在晋升成一级后不知为何他反而是能够和同期们一起出任务了。
他的两位同期听到这消息之后都表示热烈欢迎，不过他们表达欢迎的方式有些不一样。
五条悟当时叼着根棒棒糖, 闻言语气兴奋地说：“诶～影你到时候可以帮我把任务都给做了吗？”
夏油杰则是摸着下巴，微眯着眼睛温和地笑。“有影在的话, 感觉会很安心。佐藤先生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渡边影闻言就弯着一双含着星光的眼眸, 笑着认真说：“到时候就要麻烦悟和杰多多指教了。”
“没问题。谁让我们是最强呢？”×2
—
渡边影很高兴能和同期们一起出任务, 尤其是和杰一起出任务。可能他的同期们以为渡边影难以掩盖的高兴是出于能够和他们并肩作战, 但实际上渡边影发自内心的喜悦其实有一大部分出自担心。
不是对于他们实力的担心，这点渡边影完全是绝对信任他们的。
是出于对他们心里的担忧。
就像很久之前他还没加入咒术师这一行就思考过的问题：面对源源不断的咒灵, 经验老道且经历过很多人心阴暗面的咒术师暂且不提, 还未成年的咒术师直面这一血淋淋的现实会怎么想呢？
咒术界有天赋的咒术师们心里有问题有一部分肯定是因为这种现实, 当他们真切地认识到：咒术师这个职业底色就是悲凉的，就是带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和晦涩的, 精神不正常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
五条悟和夏油杰还只有十七十六岁，正值青春时期。
悟有时候看起来很幼稚有时候又很嚣张甚至会说出：“保护弱者很累啊”这种话，但他有自己独到的生长轨迹和理念成长的路线。
非要让渡边影形容的话, 五条悟的成长不需要任何人试图指手画脚，任何一笔他自己画上的痕迹都是独一无二的。长歪是有可能但是不用担心日后他会为了某件事而陷入莫名的情绪无法自拔。
五条悟未来大概是能站在咒术界的顶点的，而夏油杰估计是能和并肩的存在。
之所以更担心夏油杰, 主要是杰太温柔了。这种温柔可能是在学校里强调优等生之类的原则是养成的。他内心贯彻的理念是理想主义的, 偏偏杰拥有同样的实力去成就这种理念。
如果只是到这里的话，那么渡边影并不会担忧。但要是再加上信念和现实冲击呢？
渡边影有些担忧, 最后只是决定陪着他的朋友们一起走，等到机会到来后试着和他们交流和他们沟通然后在朋友们需要他的时候坚定地向对方伸出手。
告诉他们：“我在。”
但令渡边影意外的是这个机会很快就到来了。
这天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周五，他和夏油杰一起搭档接了个任务。任务不难，但任务过程中出了点小意外。
在拯救被困者时，渡边影当着被困者的面祛除了咒灵。等到他浅笑着想要拉受重伤的被困者时，那名中年男性惊慌失措地避开了渡边影伸出来的手。
在慌乱之下，他说了一句话正好被巡逻赶来的夏油杰听到了。
那句话是——“怪物，不要碰我。滚开……滚开啊。别碰我。”
说着他还惊恐地拿着一旁能够到的石子向仍然浅笑的渡边影砸过去。
渡边影没什么表情变化，面对异类的恐惧和面对强大的力量下意识的厌恶而已，他又不是没见过这种人。
黑发的少年轻松地躲过去，只是不着痕迹地朝一旁的夏油杰看去。
夏油杰的表情没什么异常，见渡边影小心翼翼地朝他看过来还温和地询问：“怎么了吗？影。我那边已经解决了。”
“嗯，我知道。毕竟是超级无敌厉害的杰嘛。现在有点小忙要杰帮忙可以吗？”
夏油杰有些愣神，原本因为听到之前那句话和看到那人对渡边影无理动作的怒火一滞，但还是用着轻飘飘的语气说:“可以啊。只不过现在应该把……这位先生送出去吧。”
接着，夏油杰就看到渡边影眼眸微弯，好像完全没受刚才那人的影响，笑的清爽。
声音一如往常般清透。
“杰，你现在揍他一拳。”
夏油杰：“？”
夏油杰突然感觉有些无奈，他揉了揉眉心，原本还隐含着愤怒的暗紫色双眸里情绪未滞只留下一片无奈的包容。
“影再怎么说，他是普通人。”
渡边影早就猜到了夏油杰会说什么了，点了点头蹲在中年男人的身旁歪了歪头，语气依旧轻松：“我知道啊，但这不妨碍杰揍他。只要轻轻地揍他一拳就好啦。”
中年男人被身旁这个恶魔的轻松语调吓得不敢动，开始后悔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招惹这个恶魔。
还没等夏油杰再度拒绝，就听蹲在地上仰着头看他语气平静的同期眨了眨眼：“杰不是不高兴吗？揍他一拳很快就会高兴起来了。”
“杰你不高兴，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夏油杰：“………”
这怎么拒绝啊？
富有的人会被绑架，富有道德的人会被道德绑架。同时富有道德和对他人保护欲的人会被道德绑架＋无法拒绝。
夏油杰陷入了人生中第一个碰到的难题：该怎么让突然为他觉得不值的同期重新变回原来可靠温柔的样子？
最后，夏油杰意思意思地在渡边影的盯视下揍了已经快吓死的中年男人一拳，渡边影见状也没在说什么话。
本来他就只是想让夏油杰出口气让他不要一直把这些有的没的埋藏在心底，省的把他一个温柔的同期整的抑郁了。
—
任务结束后，渡边影就带着同期去之前夏油杰提到过想吃的店好好吃了一顿，之后又拉着他去买了零食饮料去看了日落。
在很久之后，夏油杰回想起来这一件事时不是清澈见底的河水里那浅浅晃悠的落日余晖，也不是当天吃的特别好吃的和牛烤肉，而是耳边同期坚定的混杂着风声的声音。
“杰，下次再一起看日落吧。”
“……好。”
“嗯嗯，叫上悟，硝子他们一起。”
第054章 吃瓜的第五十四天（已改）
自从渡边影和夏油杰出任务碰到奇葩后, 渡边影就开始不着痕迹地留意夏油杰的举止，生怕原本细腻温和的同期被整的憔悴抑郁，不过还好同期之后并没什么异常表现, 这让渡边影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倒是有时候夏油杰会在下课后看着左手拿着书右手疯狂记笔记的渡边影, 担忧地指了指他脸上的黑眼圈：“影，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几天？任务我和悟帮你顶了？”
正在玩手机的五条悟闻言刚想要张牙舞爪地反驳，抬头不经意间看到平日里总是晕着光的同期眼底一圈明显的黑眼圈, 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
白发的少年不可置信地凑到渡边影身边，碰了碰他眼底的黑眼圈：“呜哇, 影你是不是被烂橘子们抓苦力了？怎么变得这么憔悴？都快赶得上硝子了。”
说着还单手比耶, 凑到渡边影身边来了个十连拍。
夏油杰眼角抽搐, 面无表情地给了自己的人渣同期一拳, 然后在对方“杰你也太狠心了”的叫声中干脆地无视他而是看向一直没说话只是浅笑着看着他们打闹的渡边影。
渡边影见夏油杰看过来，想了想还是浅浅地弯了弯眼睛, 笑着指了指自己：“放心吧, 杰。只是最近有点事情要做。你还不了解我吗？不至于把自己累垮的。”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 在渡边影连连摆手表示没事的说法下还是决定相信一向温柔的同期。
—
渡边影最近在忙什么呢？
他最近在整理古籍和之前去图书馆借的一些书，试图从这些资料里面找出在咒术界里能够实现夏油杰保护理想的一些依据。
光是整理资料查找线索还不够, 渡边影甚至在下课上课与做任务的空隙去图书馆和网上查找一些能够给同伴们拓宽视野的书以免到时候碰到什么奇葩反而被自己的道德观约束住。
渡边影难以想象如果夏油杰自己出任务碰到这种奇葩后会是什么心情，这次是幸好自己在能够轻巧地避开让同期生气抑郁的点，但是下一次呢？
按照杰心里那套理论和过高的道德感一定只会自己心里痛苦挣扎, 估计不但不会告诉他们这件事还是在他们面前强颜欢笑假装这件事不成立。
渡边影不希望他的朋友们为一些不值得痛苦的人痛苦，但他也不可能直接询问杰每次任务的详情，这样听起来不仅让他像个掌控欲强的变态, 还隐隐体现了渡边影对夏油杰实力的不信任。
虽然他知道杰不会这么想, 但是渡边影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面对他的朋友们，渡边影总是显得过分小心和谨慎, 生怕对方出什么岔子。
为了这些事情，渡边影已经通宵了好几个晚上甚至就连去任务地点的路上和吃饭的间隙都没放过。这样拼命的态度自然导致他眼底总是不可避免的多了几分疲倦。
但面对同伴们的询问时，渡边影并不打算说出这些事情让他的同伴们产生类似自责的情绪。就像第一次碰到伏黑惠和狗卷棘他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全名一样，渡边影对待自己重视的人总是小心翼翼的，像泉水一般无声的温柔和包容着。
自从知道自己身上带上“被世间万物所诅咒”的buff之后，渡边影就自然而然地不会把全名告诉尚且年幼的伏黑惠和狗卷棘。
名字是最短的咒*。渡边影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导致他所在意的小朋友们因此受到伤害。
但是令渡边影没想到的是他最后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
在一次普通祛除咒灵的任务中，他眼前一片昏暗，往日清醒的头脑晕晕沉沉的，走路都走不太稳，最后还是凭借着本能祛除了咒灵。
在祛除完咒灵后，渡边影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向一旁难得手足无措的佐藤先生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佐藤先生……麻烦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高专的其他人。”说完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在意识还存在的最后一秒，渡边影还在想：幸好自己的同伴们应该都在出外勤，只要和一向可靠的硝子对好事情就不至于让其他人在繁忙之余担心。
—
等到渡边影再一次醒来，还是那片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和身边熟悉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直起身，晃了晃发昏的脑袋，因为过度疲倦的脑袋和平时相比慢了半拍也就没看见家入硝子看过来的眼神，而是第一时间冲硝子笑了下。
“硝子，佐藤先生应该没被我吓到吧？”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心里叹了口气，感觉真不愧是影，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也不是问自己身体怎么样而是下意识地关心其他人。
“你是笨蛋吗？”
渡边影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家入硝子用笔敲了敲头，然后听着茶发同期冷静地给他安排接下来的行程：“接下来你回去睡觉，睡满十个小时以上再起来。”
“悟和杰已经去帮你做任务了。”
渡边影的直觉再一次慢半拍地起作用了，他难得有些慌张地动了动手，疑惑地歪头询问：“硝子，你生气了吗？”
家入硝子看着渡边影真的很疑惑的眼神，有些无奈想生气但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生气不起来。
“没有，你先去休息。”
说着就把一头雾水的渡边影丢出去摆手让他赶紧回去。
渡边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硝子生气，但还是下意识地按照同期说的慢慢地走回宿舍。
家入硝子看出来了影一脸不知所措就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
本就心思缜密的家入硝子从以前就能够隐隐察觉到自己这位温柔的同期把他们看的很重，重到了一定地步。但她没想到对方竟然把自己排在了他们之后，发高烧昏倒的最后一句竟然还是让其他人不要担心。
真是个笨蛋啊……
家入硝子叼着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不管是渡边影还是那两个人渣同期都是无可救药的笨蛋吗？一个高烧昏倒还在担心他们，另外两个得知了这个消息，气的恨不得直接瞬移到渡边影狠狠捏他的脸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不是还保证过一点事都不会有的吗？
真是的，明明自己是那么会照顾其他人的人，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啊？
—
渡边影确实好久没睡过好觉了，现在也只不过是闭了闭眼睛，下一秒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揉了揉眼睛，随手把灯打开正准备走到小冰箱前看一看有什么吃的可以凑活一下，然后就愣住了。
深夜的月光是那么的温柔，星光就这样混在着头顶暖黄色的光照亮了渡边影眼前的一切，让他一时间慌乱得像个十年前第一次面对他人好意的孩子。
只见冰箱门上贴了无数个小标签，五彩的色调像是要照亮原本有些寂寞黑暗的内心一样。
蓝色的是五条悟的，上面是和本人一样嚣张跋扈的字迹。
【老子可是最强，影依靠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反正弱者这么多，又不差影你一个人！】
紫色的是夏油杰的，字迹是符合他性格的端正。
【影也多依赖我们一下吧。】
白色的是硝子，字迹有些懒洋洋的。
【悟和杰已经是无可救药的笨蛋了。别向两人靠拢啊，影。】
金色是灰原雄的，上面还画了一个小太阳很可爱。
【前辈好好注意修养身体！等到前辈养好了身体，再一起出任务训练划重点吧！】
绿色是七海建人的，字迹是一板一眼的。
【小冰箱里我们做的粥，学长睡醒了记得吃。】
茶色和浅橙色分别是庵歌姬和冥冥学姐的。
【注意保重身体，要是有需要就来找我们！毕竟我们可是可爱学弟的学姐啊！】
【下次要代任务，可以来找我。第一单八折。】
渡边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怔怔地看着这些纸条甚至都能透过纸条想到他们写纸条时要么嫌弃要么面无表情要么一脸笑意的神态。
怔在原地一会后，渡边影小心地把冰箱上的便利贴收好放到一个小本子里面，又从冰箱里找到一个保温盒，里面正是几人做的白粥。
渡边影把白粥温了温，拿着盒子坐在窗边一边看着月光一边喝着白粥。
好甜啊。
屋檐之上是一轮明月，屋檐之下坐着一个黑发的少年喝着盈满了星光的白粥。他的表情看起来过于专注到甚至有几分傻乎乎的。
如果让渡边影自己来看的话会发现和之前那个与现实相反的梦境里十年前呆呆看雨渴望温暖的小朋友是一个表情。
可能那个心底一直有些自卑的小朋友也没想到数十年后的自己再一次被关注到了。那个一直站在朋友身边的小朋友第一次被他的朋友们拉住了。
不久后，这个已经收获了惊喜的小朋友在一个人烟稀少的拐角口收到了一个身穿玩偶装的人送的两份常备药和他常吃的糖以及事后收到的三条短信。
渡边影知道这是谁送的礼物，也知道送出来的不易，他再一次看着那两份礼物和手机里的短信，开心地想和在天上的父母炫耀：自己也是被朋友关注的人啦！
但最后他只是郑重地收起了礼物，温柔地把数十年间生病时无人照料的委屈放到了过去，再一次笑着拥抱了那个深藏着孤独的自己。
第055章 吃瓜的第五十五天
五月下旬的夜晚是夹杂着一丝凉意的, 和白天稍微显热的温度截然相反，有时候吹过的风都带着些许冰凉。
但是高高悬挂在天上的月亮却像是带着清冷的温柔，静静地看着月光下同样静谧的城市。
黑暗吞噬着城市的每个角落, 月光洒在罪恶的温床。
渡边影每次祛除任务回高专抬头看着月亮时就会想：如果月亮有灵, 看到月光下委屈的异乡人和在黑暗中发生的罪恶会作何感想呢？
而这个答案在一次出任务的凌晨得到了答案。
任务地点距离一栋办公楼很近，出来就是地铁站。所以渡边影出任务前就让一脸疲倦声音都带着沙哑的佐藤先生自己先回去睡觉，他慢慢走回去就行。
渡边影在这种凌晨的时间段出任务一般都是拿出剑找个偏僻的巷口飞回去的, 结果当经过巷口的时候就听到细微的像是在求救的声音。
月光照在渡边影平静的眼眸里，却没照亮那条泥泞的巷口以及巷口即将发生的事情。
渡边影随手把给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的奶茶和咖啡放到包里, 平静地提着剑就往里面走, 及腰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慢慢下滑, 就像他此刻糟糕的心情一样。
往里面走, 能发现几个看起来就流里流气的年轻人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拿着刀威胁最里面的两个人。
而那两个人, 稍微年长的男性挡住了身后一直在颤抖的女性, 神色都有些慌乱和无措, 衣衫也有些破碎。
渡边影抬眼看了几人后突然弯唇笑了一下，对着有些愣神的两人露出温和而平静的微笑。
然后他熟练地用剑柄把突然冲上来的年轻人的刀打掉, 一个箭步跳到了巷子口摆放的几个集装箱上在空中翻身的瞬间把几个顺图捉住他脚的年轻人踢倒在地上，确定几人不能动弹后又把剑指向那两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受害者”。
“你们自己来还是我来？”
男性表面仍然带着一些疑惑但他像是极力压抑住一样，尽量露出感激的笑容同时也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身后一直在颤抖的女性。
“你在说什么？先生。现在应该是要把地上威胁我们的四个小混混送到警察局里吧。”
渡边影歪了歪头, 月光下那双绿眸平静的有些让人心生畏惧，突然凑近冲男人把手里的剑作势递给他的样子。
男人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得意，表面上还是震惊有余不忍心地想要把剑推回去。结果没想到手指即将碰到剑的那一瞬间, 眼前看起来稚嫩无比的黑发少年突然拿出了一把枪。
月光下那把枪露出冰冷而锐利的光, 看起来既让男人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他的枪怎么会在少年手里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刚才还冲两人露出安抚微笑的少年用枪抵住了额头，顿时冷汗直流刚想装成一副无辜但愤怒的表情试图拖延一会时间就见渡边影眼也不眨地直接敲晕了他。
“……你想喝杯奶茶吗？”
做完这一切的渡边影眼神柔和地看着一旁不停颤抖的女性, 突然笑着指了指巷口问道。
女人秀丽端正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可置信，她颤抖地捏了捏衣角咬着牙突然说：“你就不怕我是刚才你打晕人的同伴吗？”
渡边影弯了弯唇：“如果你是的话，为什么会提醒我呢？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说完，黑发少年向后退给她让出一大片空地让她自己站起来。
小林樱子看出了对方似乎是觉得她需要一点整理心神的时间和有些担忧她会产生应激反应而体贴地让出一片空地让她缓了缓神，久违的感受到了他人的善意这让这位一直饱受欺凌的女性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她没有，她只是颤抖地捏了捏衣角拢着衣服罩住自己缓缓扶着墙站了起来，月光下微露出的肌肤上有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渡边影体贴地别过视线，而是和小林樱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对方终于缓和下情绪后指了指巷口问：“要一起看月亮吗？”
小林樱子愣了愣，像是斟酌了好久但看着渡边影纯粹而平静的微笑后还是犹豫地点了下头，自己慢慢地扶着墙走了出去。路过昏倒的男人时眼底闪过几分厌恶和恐惧，小心翼翼地绕过他后来到了巷子口。
渡边影已经提前到了巷子口，正好在女人出来的一瞬间将包里的奶茶递给她，在对方慌乱茫然的视线中笑了下。
“喝吧。暖暖身体。”
“而且今天晚上月色很美，正好喝着奶茶看美景。”
小林樱子慢半拍地感受着手里温暖的奶茶，又抬头看着悬挂在黑色幕布上的月亮，也跟着重复了一句。
“是啊，今天月色真美。”
这么美的月色是什么时候没见过了呢？啊，是嫁给那个王八蛋之后啊。
两人都没说话，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被路人踢到的狗吠声。
小林樱子喝了口奶茶，眯着眼睛感受着从口腔泛到心底的甜意和暖意，想起少女时期自己也喜欢这种甜滋滋的东西也喜欢和朋友一起打打闹闹，突然开口：“刚才你打晕的那人是我的丈夫。他……酗酒赌博还喜欢发泄压力，是个典型的窝里横对吧？真是个垃圾。”
渡边影没去看身后已经带着哭腔的女性的表情，他知道这个时候对方应该不会想要任何人看见她的狼狈，只是沉默地点头继续当一个旁听者。
“他威胁我如果我想逃的话就找到我的父母，朋友和亲戚。我根本逃不掉，有时候我都在想这种垃圾怎么会存在这个世界上。”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彻骨的恨意。
渡边影眨了眨眼睛知道对方依旧保留了一部分事实的真相，比如她丈夫手里的枪比如黑吃黑他们干了几年，再比如她袖口的痕迹。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就像一开始渡边影就看出那个男人是想黑吃黑，甚至是利用面前女性对他的恐惧感诱惑一些路过可能见义勇为的行人从而牟利。
这世上终究没有感同身受，在对方痛苦且断断续续的描述中任何的劝勉都显得苍白而又无力。但起码渡边影能当一会听她生活的听众，能陪她看一会月色。
最后她喝完奶茶后又看了会月色，突然问渡边影：“你报警了对吗？”
渡边影：“嗯。”
小林樱子闻言也不意外，只是叹了口气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丝镇静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
渡边影依旧看着天空中闪烁的星光，没去看她而是指了指巷子里的男人说：“在警察来之前，你可以踢他几脚或者揍他几拳。”
小林樱子就又笑了，那笑在月光中带着几分凄婉。她点点头一个人进入了巷口，身影带着几分镇定和平静。
十几分钟后警察来了，渡边影被问着做完了笔录顺便提醒了他们巷口有把昏倒男人的枪后就准备走了。
临走前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平淡的小林樱子，对方注意到渡边影的视线后朝他挥了挥手。
在回去高专的路上，他晃了晃手里的包，眼眸微垂不再去看天边的已经掩藏进云层里的月亮，而是看着底下黑蒙蒙的城市。
萍水相逢的故事就像一滴水一样混在渡边影平静的眼眸里，他只是有些无奈对方最后做的决定但也知道这是对方所做的最好的决定。毕竟一个陌生人又怎么能了解他人苦楚呢？
渡边影会陪伴坐在天台哭泣的学生，会陪着对方看一会日出。也会和受害者聊一会天安静地给他们递纸巾。
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如果对方想走出黑暗了，那么渡边影会由衷地替他们感到高兴。如果对方执意踏入黑暗，那么渡边影希望最后他的些许陪伴能够给对方一点温暖。
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但他房间的灯还亮着。五条悟和夏油杰趴在渡边影的床边睡的迷迷糊糊，见他拿着包回来半睁着眼睛意思意思地挥了挥手向他打招呼过后又睡过去了。
渡边影有些无奈地把两人踢的乱七八糟的枕头给他们摆正，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绪在看到朋友们时变得柔软而平静，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
真好，回家有人在等的感觉。
洗漱完准备睡觉的时候，渡边影看着从窗帘缝里露出的月色，轻轻说了句晚安后就陷入了梦乡。
第056章 吃瓜的第五十六天
六月是第一学期的最后一个月, 在这一段时期里高专的学生们不仅要准备应付即将来临的文化课考试和体术课训练也要做好迎接“咒灵爆发期”的准备。
而在这样大家都忙的团团转的关头，五条悟和夏油杰买的自行车终于到了。
本来两人买的自行车不至于到现在才到，但五月的时候渡边影太忙了没来得及帮两人挑选自行车才导致自行车六月才买回来。
自行车买回来后, 高专的校园就经常出现两人骑着自行车的画面。
阳光慵懒地洒在树梢, 碎碎的金色透过树叶的缝隙里落在平坦的小路上。枝头时不时传来阵阵的鸟鸣声，仔细听还能听到几声微弱的蝉鸣声。
五条悟一边看着天空一边骑着自行车，宛如天空延展般的双眸也像是被风揉碎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气一样。
夏油杰就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微风拂过他的发梢，树叶的影子落在他温和含笑的嘴角。
两人就这么招摇地骑着自行车, 被风吹气的洁白衣角仿佛宣告着无尽的盛夏即将来临, 美好而又鲜活。
渡边影一般就坐在一旁的座椅上单手撑腮看着他们骑自行车, 时不时给他们拍个照。
两人也很配合, 一个笑容灿烂回头给他比了个wink，一个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里的书—那是渡边影之前去图书馆找的有关人性阴暗面的书。
当然, 两人敢就这么明目张胆又嚣张地在高专校园里骑车主要是因为渡边影就在一旁。两位人渣同期相信：夜蛾正道一定舍不得骂一向听话懂事的影！
等两人骑累了, 就随便把自行车放到一边, 然后笑容灿烂地伸手问渡边影要饮料喝。
渡边影和两人待久了，对他们的口味不说了如指掌也要说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两人的口味, 早就提前给他们准备好了，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袋子让他们自己拿。
两人相当有默契地一边说：“影最可靠啦！”一边伸手去拿袋子里的饮料。
拿到饮料后五条悟虚虚靠在长椅上边晃悠着大长腿边喝可乐，夏油杰则是坐到渡边影旁边单手拉开易拉罐的拉环, 好奇地凑到他身边询问：“影，你这是给七海和灰原准备笔记吗？”
渡边影点了点头，被逐渐温热的阳光照的有些脸颊发红后换了个不会被太阳照的角度指了指笔记的一处：“七海海的咒术不是偏向于近战吗？灰原和他搭档的话最好能找个远战的机会, 但是灰原有时候控制咒力不算稳。”
“我猜可能是因为实战训练的次数不够多, 杰你和悟不是经常和他们搭档吗？应该也知道这一点。到时候得就这一点让他们两个尽量打配合和做到在超出意外情况时保持镇定的心理准备。”
话音刚落，两只最强面对渡边影看过来询问他讲的是否正确的诚恳求教眼神下, 一个目光闪烁一个面带微笑但都不说话。
渡边影：“………”
好的，我明白了。他们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一点啊。
五条悟非常有理有据地拿着可乐瓶晃：“反正有影替他们操心嘛。影这么可靠～”
夏油杰也喝了口冰凉的牛奶：“影太可靠了，总是让人不自觉依赖呢。”
渡边影看着树荫下笑意晏晏的两人，突然想问：如果他不在了两人该怎么办，但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笔敲了敲笔记继续说。
“……反正你们记住就行。对了，你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甜的都可以。”
“荞麦面。”
“你们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好那两样东西啊。中午我做荞麦面，饭后甜点就做咖啡布丁、芒果大福和之前留的奶油小方。饮料喝乌龙茶。OK吗？”
“没问题。”×2
—
渡边影知道夏油杰喜欢笼屉荞麦面，就乘着有空的时候向附近店里的老板、诸伏景光和网上查找做的方法，就打算在夏日的时候给晚上累得要死的夏油杰加个夜宵。
这天是周六，家入硝子说要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渡边影没在做完饭后打扰她，而是告诉对方：如果醒来之后饿的话，随时告诉他，他还能顺手帮硝子做些菜。
家入硝子先是回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发了个抚摸猫猫头的表情包以此来表达她的感动。
六月的正午太阳还是稍微有些烈的，渡边影几人就坐在屋檐下听着风铃声吃面。
吃到一半五条悟突然建议要不要玩词语接龙，渡边影和夏油杰都无所谓，灰原雄倒是很高兴地伸了伸手臂表示要玩，七海建人默默倒了杯冰凉的乌龙茶喝没有提出异议。
然后几人就可有可无地玩起了词语接龙，完了一会面都吃完了，五条悟才结束游戏又兴高采烈地去吃渡边影做的甜点。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拿出作业和笔记摊在已经收拾好的桌子上后想要去厨房帮渡边影洗碗，没帮上忙反而被可靠的学长塞了一盘果盘让他们一起吃。
两人对视一眼就拿着果盘做到座位上开始写作业，五条悟看了一眼两人的作业本后嘴里叼着勺子笑嘻嘻地指着一处说：“这里错了。七海和灰原好笨哦。”说完就灵活地跑到桌子的另一边继续吃甜点。
渡边影和夏油杰在厨房听着屋内几人的谈论声慢悠悠地洗着盘子，时不时说上几句话聊了一会天就洗了洗手出来了。
六月的天气有些闷热但高专身处山区所以不至于太热，开着窗户还能感受到一点清凉，渡边影索性就开着一点落地窗透气。
风悄悄地钻进房间，在几人的作业本上蹦来蹦去的，看起来好不快活。桌子上摆着果盘、饮料和手机都压不住风翻起的书页和此时少年们轻松的心情。
最后风又悄悄从房间里溜走，给有些困倦在桌上午睡的少年们留下一室寂静。
夕阳，熟睡的少年，翻飞的书页和一张照片足以说明了青春此时压过了初夏的暑气，美好静谧也在这平常的一天留给了日常为保护正常人的少年咒术师们。
第057章 吃瓜的第五十七天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 下雨的次数越来越多后渡边影碰到各种奇奇怪怪咒灵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2006年六月八日，正好是星期四。明明是个罕见的晴天，但渡边影总觉得他勉力保持的微笑显得那么苦涩。
渡边影犹豫地看着不远处一家女装店, 回头再三询问一旁始终不肯直视他眼睛的佐藤先生：“佐藤先生……学姐们真的没空吗？”
佐藤先生也觉得这有点太为难渡边君, 但他也没办法只能沉默地点点头。
“……那悟和杰，包括七海海和灰原确定不会出现在这里对吧？”
“五条君现在应该在执行任务。”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其他人会看到我女装, 是这个意思吗？
渡边影没想到成为咒术师，不只要出入各种奇怪的场合, 竟然还有执行任务时必须穿裙子这种更加奇怪的要求。
平日里只和同伴们一起聊天打闹实际上很尊重他人隐私的渡边影根本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女装店竟然是为了给自己买裙子, 眼神都有些飘忽了, 白皙的脸颊上不自觉微红。
那双温和的眼眸眼尾微挑, 因为不好意思而染上了一层像是画笔随意涂抹的粉色，看着让人不自觉想起三月枝头灼灼的桃花。
看着眼神闪烁,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颇为窘迫的黑发少年, 佐藤先生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是把单纯无奈的少年推向悬崖的罪魁祸首, 想了想问道：“要不然还是我帮渡边君买吧。”
“……可是佐藤先生不知道我到底该穿多少码啊？”
佐藤先生：“………”
佐藤先生总觉得他一个成年人和渡边君聊这种话题还挺危险的，顿时感觉周围路过的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多了不明意味的微妙感也顿了顿抹了把脸, 心累地想：到底为什么会有咒灵专挑被渣男骗的女生当对象啊？咒术界是没人了吗？要一个未成年穿女装？！
啧，垃圾咒术界。
渡边影反复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祛除咒灵后还是咬了咬牙准备进店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又重新回到佐藤先生身边，提出一个致命问题。
“佐藤先生, 你会演渣男吗？”
“……会。”
“那就没问题了。到时候如果佐藤先生想扇巴掌和踹我的时候给我使个眼色就行。”
佐藤先生沉默地看着眼前眼神真诚表示自己没问题生怕他会下不去手的黑发少年，越来越感觉这话题再说下去他就更像是什么变态了，不由得担忧地叹了口气：“我没事。”
听到放心答案的渡边影笑了下就一脸纠结地前往女装店。
佐藤先生看着渡边影离开的身影, 再一次深深觉得这个咒术界真的像个垃圾堆, 都把一向温柔的渡边逼得换女装还要当着其他人的面被侮辱。
—
最近渡边影的“气息”练得不错，已经达到了如果他想就可以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程度, 当然这个前提是普通人。
现在正好用在这次任务里，要不是这样他和佐藤先生也不会就近随便找一家女装店换衣服而是在较远的地方提前换好衣服了。
佐藤先生还认真地跟他保证：距离任务地点最近的那家女装店摄像头坏了，只要渡边影掩藏气息没问题就不会有太多人发现他是女装大佬（？）的身份。
在“大家都不会发现前一秒是少年后一秒是少女”的buff下，渡边影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装成少女的声音和看到漂亮小姐姐有些兴奋的店员聊了几句后随便挑了一件裙子换上。
很快，女装店的门口就多出了一个身着浅色长裙的少女，披散的黑发及腰遮住了她微露出的锁骨。
阳光下那双隐含翠色的眼眸被帽子的阴影遮住也掩盖住她因为羞耻而泛红的脸颊，但即使看不清她的眉眼也能从周身温和的气质看出对方的长相肯定是清丽动人的。
本来男生扮女装应该有些违和感，但渡边影的骨架不大眉眼又温和，真正扮起来竟然没有一丝违和感。更不要说他的长发都不是假的，旁人更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路过的行人看到渡边影时眼底都不自觉染上一抹惊艳，但是当事人只想赶紧演戏把这一场过掉。
路过马路的时候，渡边影余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接着就是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谁能告诉我景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渡边影拒绝去思考他的朋友们看到他穿女装会是什么表情，直接伸手压低了帽檐试图当一只普通的少女。
但渡边影的运气一向是不好的，他收敛气息装作打量周围时发现一身休闲装提着贝斯包的黑发猫眼青年正好要过街。
渡边影：“………”
救命，谁来救救孩子。
渡边影的直觉再一次像报警器一样响起来了，熟悉的碰到危机时的感觉漫上心头。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暴露他和诸伏景光认识的事实，现在景光应该是在执行任务吧？或许周围还有组织的人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
渡边影马上拿出手机，看都没看手机的第一位是谁就直接拨通了电话，狠了狠心学着五条悟平日里像jk一样黏黏糊糊的语气撒娇道：“说好今天要陪我逛街的呢？说，你是不是有其他好朋友了？”
清脆充满活力的声音像是夏日里端起的一杯清凉的可乐，美好的气息像泡泡一样冒出来。
……这样应该就看不出来了吧？
第一时间伪装成和自己完全不一样人设的渡边影都不敢去看马路对面佐藤先生的表情，也无视了电话里令人心慌的沉默，只是继续用着压低的伪音随便说了几句话，在马上路过诸伏景光时眼也不抬继续和电话旁沉默的空气说话。
一分钟不到，渡边影终于走过了那条让他窒息的马路，确定没露出什么破绽后松了口气看了一眼电话那头的昵称。
夏油杰。
渡边影：“………”
渡边影已经能够想象到电话那头夏油杰惊讶奇妙的能当成表情包的表情了，感觉自己真的是替他的任务和朋友们操碎了心，但还是继续用稍微有些接近少女的声音继续道：“我到了，等之后在聊哦。拜拜～～”
不能在这种时候露出破绽。
说完立马挂掉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正在祛除咒灵猛地听到自己平日里温和的同期用类似五条悟的语气撒娇的夏油杰心情复杂地看着已经挂掉的电话，随手把已经奄奄一息的咒灵搓成咒灵玉放到具有冷藏功效的另一只咒灵手里。
夏油杰抬头看了一会天空，有些懊悔没来及录音不然到时候就可以拿着条录音笑影一段时间了。
渡边影并不知道他的同期脑回路已经往五条悟的方向奔跑了，他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被什么东西吸引到一样谨慎地环视一周，然后就和一双眼神复杂的灰紫色双眸对上了视线。
……是降谷零。
渡边影默默移开了视线，对方也相当迅速地反应过来和同样心情复杂的猫眼青年打了招呼就走了。
佐藤先生见渡边影表情不大对，试探性地用眼神询问：“现在开始吗？”
渡边影为了不让佐藤先生有不必要的负罪感只是摇头然后再一次压低了帽子示意佐藤先生开始吧。
“就你这么个…姿色还要求我负责？”
“……嗯。”
“啧，想得美。”
渡边影本来不想出声的，但是听到佐藤先生有些僵硬的声音后还是叹了口气，用手掩面尽量用委屈的声音说：“可是我都按照你说的这么办了啊～～你还想怎么样嘛。”
说完渡边影都有些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太做作了，结果他话音刚落周围就陷入了一片沉默。
渡边影稍微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眼佐藤先生，发现佐藤先生也有些愣住了赶紧示意他往自己脸上打，这一出就过去了。
佐藤先生顶着周围人谴责的视线，心里苦涩地想扬起手假装用力地扇下去结果一对上渡边影翠色的像是含着水的双眸就扇不下去。
渡边影见佐藤先生下不去手只能无奈地上前假装想去挽他的手就发现佐藤先生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干脆顺着演下去。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可是一开始是你说你喜欢我的。”
周围围观的人听到面前俏生生的女生像是委屈又像是撒娇一样的抱怨，顿时用看渣男的表情看向佐藤先生。
佐藤看着渡边影示意他把自己甩开的眼神，在心里狂喊：辅助监督就是人下人。他推了推临时买的墨镜，语气尽量不屑地啧了一声，然后轻轻碰了渡边影裸露的胳膊一下。
众人就看到身穿长裙气质清雅的女孩子被那个戴着墨镜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男的推到在地。
女生还一脸无措地想站起来，但好像脚受伤了站不起来，于是只好咬着唇可怜兮兮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众人都有些不忍但是不想惹事时有几个路过的青年看到这一幕出声骂了几句想去扶女生一把。
渡边影：“………”
就算是再怎么倒霉再怎么碰到离奇的事，渡边影的心都波澜不惊的，他麻木地想：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吗？
事实证明，真的有诶。
刚想要拒绝那几个好心人的搀扶的渡边影透过人群看到了惊的墨镜都要掉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杯奶茶的五条悟，一旁沉默不语的七海建人以及茫然眨眼的灰原雄。
………你们是在集邮吗？怎么今天都一个劲地出现了？
第058章 吃瓜的第五十八章
渡边影觉得今天不是一般的倒霉, 按照他那个经常看番的朋友来说，是二般的倒霉，简直是倒霉的妹妹挽着离谱这个男朋友回家看到倒霉本人一样的倒霉又离谱。
………不就是穿女装的时候正好被高专的小伙伴们看到了, 即将要被可爱的小学弟们认为是不正经的学长了吗？
没事, 他撑得住。
渡边影叹了口气脸上努力地保持住可怜的表情，眼神示意三人往一旁戴着眼镜的佐藤先生看过去。
然后就见五条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随后像是恍然大悟一样把奶茶放到一旁震惊的面无表情的七海建人手里，大大咧咧地就走过来了。
渡边影看着五条悟走过来的动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想阻止五条悟过来就看到他弯腰盯着佐藤先生的眼睛，语气奇妙地指责：“你都对影干了些什么啊？！”
渡边影：“………”
佐藤先生：“…………”
不远处有些明白过来但还是不大明白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不要给学长/前辈添乱了好吗？
随后两人都沉默地看着五条悟像是真的很关心渡边影一样, 伸手把他拉起来指了指他的肚子说：“你要抛弃他肚子里的孩子吗？”
……
…………
众人的视线随着五条悟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渡边影的肚子, 但什么也没看出来。
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啊。哪里来的孩子？这剧本也太狗血了吧……
渡边影眨了眨眼, 有些感慨自己的听力太过好了, 他甚至听到了不远处单纯的小学弟灰原雄拉着一脸无语凝噎的七海建人小声询问：“七海海，现在男性都能生孩子了吗？”
七海建人沉默了一会, 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灰原, 从现在开始你只要知道：五条悟的话在危险时刻能听, 其他时间都不能听这句话就可以了。”
就是前辈也太惨，这一看就是出任务硬是被五条悟给搅局了。
而此时的渡边影沉默地侧头正好看到五条悟憋笑的小表情, 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在他瓷白的脸上留下一片阴影，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就接着演下去。
“嗯。你说你怎么办？”
佐藤先生：“………”
莫名变成一个抛弃未成年少女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人渣的佐藤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剧情的走向了, 他眼底全是被五条悟搅局的疲倦和崩溃：“打掉。”
渡边影还没说什么，五条悟就双眼亮晶晶地接话，手指颤抖地指向麻木的佐藤先生问：“你就没有哪怕一瞬间爱上他吗？”
别人都以为五条悟是生气的颤抖, 只有相当熟悉五条悟微表情的渡边影知道那完全是找到乐子时开心的表情。
佐藤先生开始思考能不能向咒术界高层申请精神补贴, 下一秒他就意识到咒术界压根没有补贴这种东西后脆弱的心灵再一次受到暴击。
还好，渡边影是个很敬业的搭档, 他一眼就看出来佐藤先生被折磨的都快想哭了，干脆试着推开五条悟的手，很幸运的推开后用手挡住脸用带着哭腔的语气抽噎：“谢谢你同学，很感谢你为我出头。但是其实我没怀孕……只是只是有些想知道如果我怀孕了，他会有什么想法而已。”
声音依旧是清冽到有些发甜，是那种很难让人对他产生什么恶感的语气，这让周围的几个游客不自觉就对渣男*佐藤先生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渡边影强行编回故事的逻辑：“虽然这位同学是看不过去才说我怀孕了，但是……但是你出轨的事其他人已经告诉我了。这次就是想来质问你的。但没想到你一点都不在意我………”
五条悟见状还想要说什么就被渡边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然后“柔弱无力”地拉着想要继续演狗血剧的猫猫走了。
“谢谢你同学。我请你喝杯茶就当感谢吧。”
佐藤先生见到搅局的五条大少爷终于走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平静地走了，然后就对上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的视线。
“………”
七海建人止住了佐藤先生想要解释的动作：“我和灰原已经猜到了前辈正在执行任务。只是有些抱歉没能制止住五条……学长捣乱。”
佐藤先生摇了摇头，感觉被这位靠谱的咒术师给治愈了一点受伤的心灵，只是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吧。估计渡边君马上就搞定了。”
—
巷子角落
渡边影和还在被捂着嘴挣扎的五条猫猫一起被拉入了一个领域。
简易领域？
这是一级咒灵该有的水准吗？明明是特级吧？是因为最近对术式有更深理解的原因吗？怎么今天倒霉的过于离谱了？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口哨，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突变的尸山血海。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血腥味，正中间一棵断木中爬出一个藻类头发，破烂的衣服外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嘴角带着疯狂笑意的女性。
她手一挥，原本地上不断向五条悟和渡边影伸手的人影都扭曲了一瞬，变成了渡边影女装的样子。
原本温柔的眉眼间全是刻骨的恨意，嘴角平时挂着的温和笑意也扭曲成了带着怨愤气息，身上那条浅色长裙彻底变成了深红色，红的有些发黑，让人下意识就觉得胆寒。
最主要的是虽然脸都是渡边影的脸，但有些上半身没了，有些左臂没了，有些干脆肚子处被挖出来一个打洞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虫子。每一个在地上阴暗爬行的东西都用着渡边影原本让人一听就联想到春日流水的声音道：“你们跑不了了………哈哈哈，一起死吧。”
这种恐怖的场景，如果是让普通人甚至是进来训练没多久的咒术师都觉得恶心，SAN值简直不要命的掉。
渡边影没什么反应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反倒是刚才还在好奇打量时不时戳戳地面上汩汩冒出的残渣的五条悟不笑了。
白发的少年嚣张地松了松骨头，扯下了脸上戴着的圆片墨镜扔到地上用脚碾碎，语气不明：“哦～你很大胆嘛。区区一个特级还敢欺负老子才能欺负的同期？”
区区一个特级………
渡边影诡异地顿了顿，默默为自己霸气的同期点赞，下一秒也用咒力凝结成刀的样子悬在空中准备作战。
特级咒灵看着两人就知道被他们骗了，突然扯着一抹阴森森的笑歪头对两人说：“好戏还没开场呢。”
然后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刚才还尸山血海的场景突然变了。
原本熟悉令人安心的气息顿时消失，只留下渡边影猛地出现在废弃工厂里，周围安静的连鸟叫的声音都听不见。
渡边影沉默地低下头看着不知何时插在他身上的刀，又看着眼前一脸冷漠像是看渣滓一样的五条悟，眨了眨眼有些想笑张了张口嘴里却是止不住的鲜血。
眼底的翠色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幽幽的怒气和不可抑制的厌恶感让渡边影狠狠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那抹红色明晃晃的留在他干净的侧脸上。
“别用我朋友的脸做出这种表情。”
说着，黑发的少年一刻也没犹豫地抬脚踹开了面前的人，眼中杀意顿现。
“你凭什么以为你能骗过我？”
眼前的白发少年表情一点都没变，那双冷漠的苍天之瞳像是看着蝼蚁一样，重新伸手将刀插的更深了：“影，你叛逃了。”
渡边影点头，感受着脑海里隐隐浮现的记忆又笑了，笑容不再是平日里温和浅淡的模样而是灿烂的宛如阳光般的笑。
他眼也不眨地直接靠近，无视胸口处插进来的刀，嘴角因为这动作开始不停地渗血，趁着对方有些愣神的动作直接笑着说：“净化。”
“冻结。”
“扎根。”
“分离。”
一个个大招毫不留情地贴面往白发少年的脸上锤，见对方的体术和他真的同期一样，渡边影不禁咋舌，感觉有些难办。
毕竟他的体术就是悟和杰一起教的，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能战胜过他们俩人任何一人。
……不会连“苍”都会吧？
这是渡边影随手把插在胸口的刀拔出来拿在手里，用“冻结”暂时封住了自己仍然在渗血的胸口，冷静地避开五条悟踢过来的动作时不由自主地想道。
就算对方的技能里有读取记忆这一项，应该也不可能轻松使出“苍”的。
听悟曾经说过“苍”复杂原理的渡边影重重缓了一口气，凭借直觉再次躲过对方不知道哪薅来的钢筋，直直地看着不远处眼神冷的能冻住的“五条悟”有些心累。
他虽然叛逃了，但也不想要被顶着他朋友名号的人杀死。如果就这么死在对方手里，估计不知道在哪里但应该会抽空还找自己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应该会难过吧。
渡边影想到这里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往日五条悟和夏油杰笑着向他挥手的画面，嘴角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到一丝违和感。虽然面前这个“五条悟”可能是悬赏他的诅咒师的术式，但是……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渡边影说不上来什么不对，只是直觉在不停地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他忘掉的事情，那件事情好像很重要，重要的他一旦忘记就有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到底是什么事呢？
第059章 吃瓜的第五十九天
渡边影皱了皱眉, 难得有些焦躁地咬了咬嘴唇，把嘴唇咬的破皮尝到了嘴角的血腥味才微微抬眸看着不远处顶着他朋友脸的冒牌货。
看来得从这家伙身上找线索了。
不远处向他缓步走来的白发青年看着他在废墟里躺着气息沉沉的样子，突然沉默了下来语气像是在叹息一样：“影, 现在逃还来得及。”
渡边影一点都不想和这个气息很像朋友但是直觉完全不是朋友的人讲话, 只是握住肚子上被踹的裂开的伤口，重新抹掉了他脸上被石子划伤的红痕爬了起来，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同时用咒力凝结成无数飞刀的模样朝表情看起来晦暗的白发青年飞过去。
那是渡边影的朋友们从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的张扬冰冷的表情, 是只在面对敌人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白发青年看着他的表情，突然露出一抹嚣张的笑, 周围的飞刀却在接近他的瞬间就被粉碎了。
渡边影：……为什么他也会无下限？
渡边影心里飞过去无数问号, 看着笑容诡异朝他走过来边走还边说：“影你之前说过：就算是死也会死在我们面前的。现在这算不算兑现了诺言？”的顶着他朋友的脸的青年, 第一次觉得他朋友的这张脸发表奇怪发言看起来……相当欠揍。
而且看过来时的笑容像是掺杂了叹息、遗憾、兴奋和莫名的深深的悲伤一样, 总之看起来就很像变态，看的渡边影心底不舒服。
渡边影沉默了几秒, 还是在白发青年弯腰凑过来时狠狠往他脸上揍了几拳, 感觉就算是今天他死在这里了也一定要把这张脸打破相。
白发青年反应就和他的朋友一样迅速, 马上捏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像捏一块豆腐一样把他的手捏骨折了, 随后用轻松的语调调侃：“影，要是把我这种超级无敌帅气的脸打花了怎么办？呜哇～～影真是居心叵测。”
那语气轻松的就好像两人不是一个快被打的半死一个马上要杀了对方一样，有点对方很想要试着回到从前那种感觉。
渡边影再一次感受到了违和感, 第一次正视了面前仍然插科打诨的白发青年，见对方朝他比了个叉的手势依旧带着嚣张的笑，语气含糊道：“就算是影再次意识到无敌的悟大人的魅力, 那也不行。”
“你今天必须死在我的手里。”
渡边影突然咳了一大口血, 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见对方真的停止了向前的动作，让他坐到另一边的钢管上。
白发青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语气突然像是带了点笑意歪头询问：“影想要说遗言吗？”
渡边影无语地瞥了一眼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很悠闲但实际上还保留着基本的警惕心的白发青年，随口问了一句：“咳咳……你觉得我现在能打的过你吗？还在提防什么啊？”
白发青年懒散地靠在废弃的机器上，语气轻快地打了个响指说：“万一影是故意服软或者想要自爆怎么办？”
渡边影没理他这句话，反而盯着他问：“我死后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白发青年顿了顿，歪头懒洋洋地看着他，在天空和碧海交汇之后才轻笑了下。
“影快死了还这么冷静啊。真不愧是影～埋起来？影不是很喜欢种花吗？放到土里面下一年我来拜访你的时候还能和花聊聊天。”
渡边影被他离谱的话噎到了，有些不是很懂这位同期的脑回路，气的有些想笑：“还埋起来？你也不怕我的尸体被诅咒师挖出来，把骨头啊，脑子啊都做成咒具或者预备役咒具。”
说完真的被气的笑了一下。
五条悟没笑，嘴抿成一条直线，那双渡边影第一次看到就被惊艳的双眼此时毫不遮掩地凝视着他，沉默着没说话。
渡边影感受着周围气压莫名低了下来，又咳了一口鲜血，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后无奈地说：“你打的可真狠。”
“最后一刀我自己来就好。”
白发青年当然知道渡边影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再次询问：“真的没有遗言吗？”
渡边影想说没有，但看着在这个时空里的依旧没个正经坐姿的白发青年突然又笑了下，现在的笑是他平日里温柔的不像话的笑了。
“嗯……我想想啊。你和杰好好看着硝子不要让她喝太多酒抽太多烟。七海海和灰原之前不是在高专的时候有跟你们讨论过他们的缺点吗？要让他们改过来。歌姬学姐的话……你和杰别老欺负她。”
“对了。佐藤先生万一被为难了，稍微帮着点……夜蛾老师的咒骸估计会被总监部的人惦记，你们看着点……我死了的消息记得不要告诉hiro和zero。能瞒一会是一会，这是不是太为难你们了？那算了，我之前料到这种情况早就写好了信，隔三差五寄回去就行。”
说到这里白发青年就看着仍然在咳血痛的快缩起来莫名有几分虚弱的黑发青年突然露出一个少年时期送他们礼物时温柔又期待的笑。
“嗯。至于你和杰嘛……都是很可靠的小朋友。有空的话就互相聊聊天嘛，不要把自己整的这么累。”
渡边影从回忆里看了看最近看到的夏油杰的样子，压了压嘴里不断蔓延的血腥味。
“之前拍的照片在柜子里。”
“我不是有那个“被世间万物所诅咒”debuff吗？这么一想，我其实也不算真死了。你们路过看到的世间万物也是我看过的不是吗？”
“最后。”
“对不起，谢谢你们。”
白发青年听着一旁缩着的黑发青年慢悠悠的像是叙旧一样的话，突然拖长声音说了句：“影说慢点，说太快了。”
“……你都忘了吗？好快啊。那算了，只用记住一句话就行了。我很高兴遇到你们，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向前看。”
“晚安。”
白发青年突然想起来若干年前第一次遇到渡边影的那个夜晚面对告别时他也说了句：“晚安”怔了怔，继续拖长声音道：“影好肉麻啊。”
“…………”
“晚安啊，影。”
说完之后两人又沉默了一会，直到白发青年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抽空看了眼后啧了一声就站起身拍拍灰尘准备走了。
渡边影看着白发青年离开的身影，突然在身上找了找然后把一颗糖丢给了距离不远的白发青年。
白发青年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头也没回就接住了糖，低头看着手心里的水果糖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把糖捏了又捏后撕开包装，含在嘴里走了。
渡边影眨了眨眼，淡定地拿起丢在一旁的刀，就像片刻之前一点都没犹豫一样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晚安。
—
下一刻渡边影猛地起身，看着身上仍然有的伤痕但最明显那一处的伤口已经不在了，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是悟又不是悟，那他就既是他又不是他。
开头他直接被刀cha进胸口，那结尾就也只要他自己用刀插进胸口就能破除这个幻境。和他之前看到的资料结合，这个特级咒灵到底是想看到什么才搞出这种幻境？
不是自己杀死出现的敌人，而是自己杀死自己。这是只针对渡边影的幻境，可能是觉得他想要活下来就一定不会让自己死吧。
怎么可能呢？渡边影的选择中永远是他的朋友兼家人第一位。
话说这只特级很适合给杰用啊？也不知道悟那边碰到的是什么幻境。
好累啊………
想睡一觉。
渡边影全身无力地躺在地上，然后下一刻就感觉这一片白的空间抖了一下还没等渡边影挣扎着爬起来就突然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渡边影腹部的伤太疼了，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连动都不想动，抬头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五条悟说：“不愧是悟。”
周围的空间扭曲了好久，然后就被无情的五条悟狠狠用几记“苍”打的出现了恍惚的惨叫声，下一刻就恢复了正常的巷口。
两人面前是正准备破帐的夏油杰。
渡边影：“………”
夏油杰：“………”
只有仍然抱着渡边影的五条悟神色正常地朝夏油杰打招呼：“哟，杰。你来啦！”
夏油杰迟疑地看着身着浅色长裙披散着长发看起来非常虚弱腹部疑似有伤的渡边影和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好像被惹毛了，连平时懒洋洋都懒得动现在好像被刺激到猫猫尾巴都支棱起来的五条悟，陷入了沉思。
随后他看着渡边影，神色逐渐肯定询问：“影，要报警吗？”
渡边影更迷惑了，看着微眯着眼的黑发同期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开玩笑缓解气氛后才无奈地摆手。
“嘶……干脆就让悟请我们吃大餐算了。”
五条悟大叫：“诶！怎么又是我？”
渡边影幽幽叹口气：“是谁几分钟前让我被人误以为……是谁进来搅局？是谁！”
害的我在幻境里担心了好久，即使隐隐猜到了一点真相但还是不敢让另一个未来发展走向的五条悟难过的！！
渡边影猜到真相时都很难说明自己的心情到底有多糟糕，看着面前的白发青年心底像是被刀剜了一块一样，即使知道是幻境。
还好是幻境。
五条悟还想争论几句但一想到幻境里的场景，还是撇了撇嘴没说话而是嘟囔着说：“……也就无敌的最强能包容影啦。下次就不是那么便宜的事了。”
“……十盒甜品？”
“勉勉强强通关。”
“？小心吃坏了牙。”
“杰，你怎么老是帮影！我要生气了！”
“嗯嗯，生气吧。”
—
没几分钟
等到佐藤先生接到电话赶到巷口的时候看着渡边影探出头给他打招呼和已经召唤出蝠蝙的夏油杰，正在指着地上痕迹洋洋得意的五条悟，刻板印象再一次涌上心头。
他不可置信地询问渡边影：“难道是渡边君想讨个公道，反而被夏油君和五条君联手以教导体术的名义打了一顿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闻言缓慢地向他看过来，同时露出一个恶人微笑。
“你再说一遍，我们有点没听清。佐藤/佐藤先生？”
佐藤：“………”
那一天之后，佐藤先生对两位最强的唯一印象只剩下了笑容里带的杀气都能杀死一只一级咒灵了。
—
当晚
渡边影沉默地看着拿着睡衣就过来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询问：“……你们今天也要睡我这里吗？”
五条悟摇了摇头，在渡边影有些放松的视线下他指了指床：“我和杰也要睡床。”
渡边影无视了五条悟理直气壮的表情，又看向一旁笑眯眯拎着枕头的夏油杰问：“我打地铺可以吗？”
“不可以。”
“什么？影！你要知道纯情dk们的日常就是要睡在一张床上！”
渡边影总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离谱的发言，偏偏这两人的表情相当自然：“……睡一张床我会失眠。”
五条悟开始出主意：“那我把你打晕？”
夏油杰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在渡边影隐含希望的视线下缓缓一笑：“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实在睡不着，明天就和硝子一起逃课。”
渡边影：“………”
不要把逃课说的这么熟练啊。
虽然知道是好朋友们知道了或者猜到了幻境里的一些细节，但是这关心让渡边影有些猝不及防。
最后渡边影还是在两人看过来好像很希望一起睡的眼神中退步了。
妥协的那一刻，渡边影再一次觉得同期们长的太好看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第060章 if渡边影死后同期的反应1
2017年六月二十五日
六月中旬明明是梅雨期的开端, 但那天是个罕见的艳阳天，可能是上天也不想这天被雨水冲刷，也想给那个曾经温暖了他人一生的青年留下一点缱绻的温暖。
废弃工厂外是喧嚣的盛夏, 是致死缠绵的蝉鸣声, 是少年们嚣张肆意的青春。
工厂内是那个黑发绿眸的青年留给他的朋友们的最后一个礼物——一场异常盛大的爆炸。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滞了，所有的回忆都像是要在这一场盛大的爆炸中消灭殆尽。爆炸带来的余热混杂着时不时吹来的风声吹开白发青年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像是揉碎了星辰的眸子。
五条悟眼也不眨地直直看着面前的一切, 像是能透过不断蔓延的火舌看到废弃工厂里那一道即使面对死亡也依旧温和浅笑的青年。
那双向来好像什么都倒映不进去的眼眸里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真正烙印下了眼前的这一切。
突然五条悟想起来很久之前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那道无论什么时候去听都温柔的像春日雨水的声音常和他们念叨：“悟和杰有时候不要老是捉弄别人嘛。明明都是很善良的人。”
当时他和杰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 当时他觉得影真是会瞎操心, 反正有可靠的影在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杰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听到他们这么说了, 黑发绿眸的少年像是愣住了, 随后眼眸的温和像是五条悟小的时候在五条家老宅祭祀时看过的灯笼里莹莹火光一样，他像是无奈极了但还是默认了他们的说法。
回忆像潮水般褪去, 留给白发青年的只剩下黑发青年那张死前依旧干净的脸和嘴角那抹刺眼的红色。
五条悟边慢慢悠悠地走回高专, 边下意识地嚼着口中的水果糖。
他想。
一点都不甜。
—
高专门口
穿过赤红色的鸟居, 路过树影婆娑的小路，走到高专那标志性的木牌门口, 五条悟看着面前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身姿挺拔的黑发少年发出含含糊糊的单音节。
“哟，这不是惠惠吗？怎么舍不得你的麻辣教师特地来迎接我吗？真让人感动啊……”
黑发少年对上五条悟那双苍天之瞳，深绿色的眼眸微垂, 长而纤细的睫毛微颤，随后又抬起了眼眸直视着微弯着腰的白发教师，轻轻问了一句。
“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五条悟看着眼前眼神莫名执拗的黑发少年, 突然感觉这眼神就像不久前影看他像是看敌人一般鹰隼般冰冷的眼神, 捂住脸想笑几声结果发现笑不出来后干脆扯了扯嘴角，上前揉了揉黑发少年的脑袋。
【晚安。】
原本还在挣扎的伏黑惠顿了顿, 就又不说话了，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和白发教师打了声招呼说要回去上课就走了。
五条悟见状也没说什么，他看着天上的浮云和飞在树梢上的鸟雀，半晌就继续脚步轻快地往医务室走。
—
医务室
家入硝子披散着茶色长发，嘴里叼着一根女士香烟，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五条悟问：“影呢？”
五条悟看了眼摆着桌子上的任务报告，又扫了眼不远处摆放的小泥塑：“死在我的手里。”
家入硝子闻言抬眼看了一眼靠在医务室门口的低垂着眼眸的五条悟，没有拆穿他这个谎言继续问：“你特意来我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来通知我一声吧。”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语气依旧轻快：“到时候要请硝子报告的时候添加几句话。”
家入硝子沉默了一会，说了句：“真麻烦。”后点头同意了，摆摆手就让他这个闲的没事的人赶紧去上课。
“诶～好麻烦啊，不能让他们自习吗？”
“而且他们不会现在应该没心情上课。”
面前的白发青年微敛着眸，一双剔透的双眼没去看有些愣住的家入硝子而是看着窗外不再训练的几只少年少女们。
“你自己看着办吧。”
最后家入硝子也垂着眼眸，轻轻叹了口气，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视线停留在办公桌上摆着的小泥塑。
—
五条悟感觉有些烦躁。
前所未有的烦躁。
窗外的鸟叫声比以往要喧嚣，吹过耳畔的风声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一样吹得他脸颊生疼，屋檐下被风吹起来的风铃像是会说话一样呼啦呼啦的让人头疼。
恍惚间，五条悟才意识到他从来没想过渡边影会死。他从认识影的第一天就下意识觉得渡边影身上有着那么奇怪的诅咒，眼底有着比谁都要旺盛的对生机的渴望，怎么会死呢？
最后他还是死了，死在说要给他们做刨冰做甜品看夏日祭的夏天。没死在他的手里而是留下一句让人气的想发疯的“晚安”后就自杀了。
不爽。
五条悟说不清自己在不爽什么，是不爽影最后没死在他手里还是最后也没有一句话提到他当年为什么要叛逃。
只是下意识地烦躁。
白发教师无意识地垂了垂眼眸，下意识地捏了捏圆片眼镜的镜腿直到捏碎后随意地把它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为什么不找我呢？为什么不来依赖我？明明只要说一声，我就一定会来帮你的啊。
不是说我是最强吗？
为什么一个人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决定了自己的未来……
最后，白发的教师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渡边影三年级的宿舍，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没人后像回自己家里一样走到小冰箱里看了看里面。
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小冰箱全是他喜欢的甜品和给杰、硝子几人做的菜，下几层是满满当当的冰棒。
落地窗没关，院子外的大树上秋千——那是他缠着影给他们几人做的，被风吹的晃晃悠悠的。
往日半夜三更总会突然冒出来偷偷踏着月色跑到高专看他们的黑发青年再也不会出现了。
五条悟看了一会后又慢悠悠地坐在了摇篮吊椅上，拿着白毛小猫的抱枕，那双充斥着阴翳的双眸微阖，长而纤细的睫毛在干净的仍旧像是少年的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
直到夜幕降临，五条悟才幽幽转醒刚想下意识嘟囔一声就顿住了，沉默地仰头看着不远处屋檐下的星空。
星光很美，窗外的盆栽枝叶舒展，怎么看都是一副令人心情愉悦的美景。
白发青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月光都无法照亮他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双眸，修长的手指捏了捏抱枕后突然放松了下来。
他想起来渡边影交代的话，无声地咧了咧嘴角又哼着小歌走到他的抽屉前伸手准备翻找相册，结果看到了一本笔记本和一罐子千纸鹤。
五条悟修长的手指碰了碰装着千纸鹤的罐子，还是没有把它拿起来而是打开了笔记本，准备看看里面的内容。
第一页就是熟悉的字迹。渡边影的字迹很像他本人一样，像修长挺拔永远不会被困难压倒的竹子。
【千纸鹤送给你的。送给朋友也好，烧掉也好，挂起来也好——给二十八岁的成熟教师的礼物。】
五条悟看到这里时，就像是被人用温和的语气安抚了一样，原来怎么都无法抑制的烦躁感和不爽被压下去了些许，想看这个总是尽量避开他们的同期之后还要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页却是渡边影关于咒术界的思考，一些设定问题的解决方法和一些或模糊或明确的提议。
五条悟看得出来这种想法和提议应该是从刚进入咒术界就开始想的，大多数看起来有些天马行空但不缺乏可行性。
之后又是一段话。
【悟，晚上好啊。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小冰箱里有菜，叫硝子和七海海灰原他们一起吃啊。不要整的跟个孤寡儿童一样，大家一起吃饭才开心嘛～】
五条悟看到这里眼角抽搐，都能想象到渡边影说这些话时无奈又温柔的表情，用一旁放着的笔戳了戳这些字，就像在捏着渡边影的脸颊一样。
借着月色，他又往下看。
【甜品下面有制作的方法，以后自己烦躁的时候做一做。还有，注意身体！！就算是最强，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杰最近没有好好睡觉。柜子里有茶包和制作方法，你们俩分着用。】
【嗯，我本人其实不是很担心悟。虽然有时候不是很懂悟的脑回路，但总觉得悟是个心灵很强大的人。不过偶尔抗不过去了记得回头看你的学生们和朋友们。】
【另外，我不需要墓碑。盆栽的小番茄想吃就吃，要是想要那几盆盆栽就送给你们玩。不想祛除咒灵的话，就丢给总监部的人解决。悟开心最重要！！】
【OKk，该说的都说了。愿麻辣教师武运昌盛，未来可期。拜拜( ω )】
五条悟看完笔记后沉默地仰头发了一会呆，有些想笑又有些无语，他确实不需要别人多余的担心但是影到最后都这么相信他啊。
啧，影都说到这份上了。
那最强肯定要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