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林清和故作茫然,视线稍稍避开了木竹秋投过来的眼神,“我没有问过琅月这些问题,我们之间好像没有谈论过。”
林清和忽略自己心底的不自在,却不由自主地想到,小师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清纯可爱或是温柔娴静,抑或是活泼俏丽?
之前去光都的时候,林清和有尝试着避开其他学子,独自一人乔装打扮,去到传说中的南风馆,发现原来这些人居然是思想保守,行为开放,有些家中还有妻子小妾,仍然来了南风馆。
林清和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心理,没过多久就离开了南风馆,从此再也没有去过了。
当然,他从来也没有在白琅月面前表现过自己喜欢男性的一面,甚至为了伪装自己有时会故意聊起有关于未来妻子的话题。
“这样啊……”木竹秋强笑着,放下了举了许久的茶杯,转而提起了一个新话题,“有空你替我问问他,你年纪也不小了,想好什么时候成亲了吗?”
林清和突然头疼,这个话题,老生常谈了,“娘,我不想成亲,发扬书院广大就是我的事业,我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我深爱的妻子。”
闻言,木竹秋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小子,那你未来怎么办嘛?”
“我有那么多的学子,精挑细选几个当徒弟还是可以的,你放心,你儿子我是不会孤独终老的。”林清和插科打诨,笑呵呵地说道,“娘,你在家这么久了,有没有想法来书院啊,青山里面现在女学子可多了,女先生却只有三位,不够用啊。”
“我能有什么想法,家里的事情还不够我忙吗,你们四个各有各的忙,家里不就我一个了。”木竹秋伸出手,拍拍漆黑的案桌,不满地说道。
“之前还有小四月来帮我的忙,现在人都不见了影。”木竹秋怨气很大,林家和她的嫁妆打理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清和看着散发出幽怨死气的木竹秋,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没错,干笑道,“好吧,辛苦娘亲了,书院你有空过来讲几节课也不错,就像李大夫一样,偶尔去书院讲讲课,说不定,能发现几个好苗子。”
木竹秋撇下嘴角,“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你爹已经被你骗去县报处了,成天审稿和各个书院私塾打交道,得了空还要去核实一下民生报的准确性,成天不着家。”
“哈哈,爹这不是找到了自己事业的第二春吗,您看他,生龙活虎,哪里有当初吐血的虚弱感。娘,不着急,您慢慢考虑,青山书院随时欢迎您。”林清和笑眯眯地说道,没了婚恋话题的问候,他显得轻松极了。
木竹秋这一考虑,时间就过去了许久。
春去秋来,青山书院又经过了几次招生,书院学子和学院弟子都招收了不少,如今的青山书院已经是定江县及其他相邻县百姓,送孩子来书院进学的第一选择了。
各个学院也有了长足的进展,可喜可贺的是农学院终于有了学子选择,深挖农业种植。
棉花辣椒玉米红薯也已收获了好几茬,在林清和不经意的提示之下,学子们各显神通,纷纷为自己的想法做出了行动。
首先是在食物的运用上,胡莲莲的厨学院分外出彩,提出了不少新奇的吃法,张小花的娘亲,胡百花,在青山职业技术学院的第二次招生,决心进入厨学院学习厨艺。至于,张小花和张小宝则被她想进办法塞进了青山的蒙学院中,以便有更好的未来。
虽然胡百花刚入学没多久,她还是凭借着多年做饭的手感,对陌生的玉米红薯开发出了最为适用的用法,碾磨成粉,做成面食,能做的花样就有很多了。
林清和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在器学院中教着学子们改进农具,创新百姓能用的工具,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红薯玉米的新奇吃法就普及到了青山书院的小食堂内。
当他吃到类似于拔丝红薯的食物时候,还没能回神,随后和胡莲莲说了,开发创新新菜式的学子设立一份创新奖,将银子给胡百花,鼓励弟子们多多创新菜式,碰撞交流,做出更多更好吃的美食。
这无疑激起了青山书院和厨学院的好胜心,那段时日,胡莲莲尝新菜尝到想吐。
也是这段时间,青山美食的名头,传到了临川府中,几乎是每个到来定江县的商人或是访客百姓,都对定江县街头巷尾的青山美食赞不绝口,有些大菜则是在定江县某些酒楼客栈的招牌,据说是和青山书院做了交易,只能由他们独家贩卖。
关于棉花,林清和第一时间就想着在器学院中制作棉花成布的机器——纺纱机,然后他就发现了棉花成布的过程有些麻烦,轧棉、纺纱、染色,织布。
林清和想直接一步到位,但是也想从中教导工学院和器学院的弟子们以及青山书院的学子们,自我创新,自己思考创作一个新的机器,怎么样将棉花中的棉籽剔除干净,怎么样使棉花成纱,变成一块块布料。
林清和知道以前没有进入电器时代时,木器是作为主流,纺纱织布又是古代女子生产力绕不开的一个重要环节。
同时间,林清和也发现了青山中有好几个制造有天赋的弟子,有些甚至不是接受了好几年书院教育的学子,只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
黎惊雪家中有织布机,不过织布效率很慢,但他到底还是拿来了书院中,给大家做分享,让没有头绪的学子们有了思绪。
经过大家的努力,最终做出了合格又有效率的手摇纺纱机,不过,林清和精益求精,要求学子们继续改进,最后,让手摇纺纱机变成了脚踏纺纱机,一锭变三锭,三锭变五锭。还在染色后的棉纱上做功夫,令女工在纺纱织布时,双手交错,原本只能织出一种颜色的布料,有了更多的花样。
很快,轻柔绵软,花样繁多,价格适中的棉布一经流入市场内,便获得了百姓们的追捧,只需要花上比平时多上一成的银钱,便能获得大量合适的棉布,令家中人人都有衣可穿。
棉布的大量需求,使得青山院不得不专门建立一个棉花坊,专门用以棉布的生产,定江县的百姓,尤其是女子又多了一份可以选择的差事。
工学院和器学院还改进了不少农具,使得学子们在农学院种植时,更加轻松简便,这些工具也在林清和的有心宣传之下,流传到了定江县的每一个角落。
特别是水车的出世,简直戳中了百姓们的心窝,只需要把水车放在河道或是宽大的水渠中,一人进入其中踩踏,水流便可源源不断涌入渴水的田地之中,有些水势较大的河流不用人手,水力冲击下,水车自身转动,水流同样从水渠中进入到田地内。
林清和在器学院中还和米先生一同做了关于武器的改进,有关于弓箭变弩箭,令学子们惊喜激动许久,新鲜了好一阵子,连林槐夏也未能避免。
也有向关先生取经的丹药炼制,悄摸着做出了简易的炸药,炸药是避着学子们做的,试验的时候选在了青山书院的深处,少量试验,炸出来的漆黑空地,被火药的威力烧燎得厉害。
米先生和关先生当即如获至宝,一脸兴奋谈起了炸药的运用,步履匆匆就想回去,林清和当即阻拦,说明炸药还没有完成,还需要在多做几次试验,才能稳定下来。
米先生关先生这才歇了心思,按捺住激动,要知道,此时的边境摩擦已经渐渐扩大,波及到了一个府的大小。
医学院中仍然以中药为主,小当归作为主要的先生,教导想要学医的弟子们悉心了解草药,不像是书院中的学子只需要简单地了解救急草药和急救方法。
林清和不时和小当归讨论一番现代急救的方法,还倾情打造了一整套的玻璃器皿,让小当归自个提取高浓度的酒精,学习解剖。
当然,这其中也有困难不变,止步不前的地方,那就是林清和的情感进度,白琅月简直要吐血了,林清和为了躲他,居然一直选择住在书院内的院子里,极少回家。
白琅月没能趁胜追击,但也在林清和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不小的努力。
没能追到人,白琅月反倒是把林府三口人全部说服了,全部知道了他对林清和的情谊,一直追在林清和的身后跟着跑。
林启春夫妻俩原本是痛心疾首他们两个真的混在了一起,听完白琅月的解释恳求之后,又不忍心,白琅月也是在他们跟前长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两个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当作没看见,不知道。
林府除林清和与白琅月的三口人,很有默契地一起无视掉了这件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林清和始终不为所动,他们又开始心疼白琅月,怒斥林清和的不靠谱。
反正都是不想成亲的人,不如就让白琅月照顾林清和的后半生,那也挺好的,一家人一起生活在林府。
林槐夏把林清和的逃避看在眼里,一边为他们的进度感到着急,一边又不想他们两个一直找她传话,真的很烦,有什么不能当面说吗,还要她一个最小的,听两个人的心里话。
要林槐夏说,她的哥哥就是想得太多,时间一久,白琅月那家伙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只能祝她哥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