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教室里的风扇今天没开，气温好像要比之前热一些，云夏一低头，冬迟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耳朵上，她皮肤很白，出现一点颜色的变化都会十分明显。
“我去开一下风扇。”冬迟说完就起身从位子上离开，去了前门口的位置。
稍微有了冷静的时间，云夏默念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摸了下自己的脸，不用照镜子都可以想象到她现在脸有多么红。
不过冬迟应该只会以为她热吧……
冬迟开风扇开了半天，才慢悠悠回到自己座位上。
等他一坐下，云夏就开口开始讲题，怕被发现自己的异样，她讲题的速度都加快了些。
讲完一道题，冬迟就提笔开始写，等到三道题讲完，云夏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
她从来不知道，给一个人讲题可以紧张成这样，不过看到冬迟原本空着的三道题都写上了，又有点满足。
“谢谢，”冬迟看她讲题讲得挺高兴，嘴角噙着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给我讲数学题，你讲得不错。”
云夏听到这话愣了下，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你以前遇到不会的不问同学老师吗？”
冬迟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加深了，“没问过。”
好看的人笑起来往往更好看，尤其是冬迟，每次一笑的时候，云夏就会晃一下神，她移开视线，不敢对着他那张脸。
有题不会不问老师，要么是懒得问，要么是不敢问。
冬迟的话，肯定是前者。
“要是你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云夏又说了一遍这句话。
冬迟还看着她笑，应了声：“好。”
接着，像是怕他真的这样“烂”下去，云夏又看着他开口说：“虽然人生不是只有高考一条路，但在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做什么的情况下，目前这个阶段，努力学习才不会给自己留下遗憾的可能性。”
“而且，你很聪明，努力的话，成绩一定会非常优秀。”
冬迟对上云夏认真的视线，脸上混不吝的笑意收了些，“你怎么这么确定？”
以为是他不相信自己，云夏就开口说：“你听一遍就能记住思路写下来，这就说明你很有学习的天赋。”
“你说得对。”
冬迟笑了声。
人是傻的，看人的眼光还挺行。
头顶电风扇呼呼呼地吹，噪音不小，但总会被正在做其他事的人忽视，变得毫不引人注意，叶片旋转搅动空气，气流从正面向外流动，下面的热气被吹散，稍微凉快了些。
云夏前额的碎发被吹得在眼前乱拂，有点影响做题，她伸手挡了好几下，都没起到作用。
冬迟看了他一眼，转头就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了个东西，递到云夏跟前，“给。”
云夏听到声音转头低眼一看，就看到冬迟的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塑料鸭嘴夹。
发夹这种东西男生基本不会用，她也没见冬迟什么时候戴过发夹，这个发夹只可能是女生的。
女生。
云夏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倪念，一时间，她并没有接过这个发夹，脸上表情凝固一刻，肉眼可见的古怪，冬迟以为她什么意思，开口解释道：“这是我用来夹头发的，怎么，便宜的东西你不用，还是我的东西你不用？”
听语气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云夏迟疑地接过发夹，看了眼他的头发。
冬迟的头发确实有点长，尤其是前面的头发，长到几乎可以当做刘海，有点微分碎盖的样子，过长的一处还遮在了他左眼眉之间眉部的痣上，时隐时现。
确实是用得着发夹的样子，云夏说了声谢谢，用发夹将头发别住，继续写题才没了头发的影响。
程文文没有夸张，这联考卷子确实难得变态，整张卷子几乎没有完全容易的题，有的题甚至完全找不到方向。
都到下午的时间，云夏题没做多少，做了的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没错。
如果这次考试是这种难度，云夏已经可以想象自己的成绩有多糟糕了。
她脸上一片愁容，看着卷子，周围气压都沉。
“这卷子没什么意义，有的题是从竞赛里抽的改编，不用在这上面花时间。”
云夏听到冬迟这样说，心里没感觉到什么安慰，“但是要考试，要考试，就不能不在意。”
冬迟：“又不是高考，甚至关联性都没有，你在意什么？而且她对所有人来说都很难，这个联考就是用来施压，用刺眼的分数刺激大家学习的。”
云夏“嗯”了声，她就算知道这个道理，也不能不在意。
她不在意，但她的父母会在意，如果来南川的第一次考试都没有考好，云夏能想象到他们会怎么说。
*
四所高中的联考时间定在了31号和1号两天时间，刚好在周四和周五，2、3号就放月假。
周日早上，周司瑶给她发了消息，把这次拍摄的地点改在了中央公园，让他们下课吃完饭直接到中央公园。
云夏正要回复，突然想到月考的事，删掉了已经在输入框里打好的回复内容，重新编辑。
云夏：【不好意思qaq，我要准备这次考试，今天下午就不去了。】
周司瑶：【ok】
【诶，那冬迟要去吗？】
云夏转头看向冬迟，开口问了他，冬迟连犹豫都不带一下，直接道：“去。”
说完还不忘补了一句。
“你看我像是为了考试放弃金钱的人吗？”
云夏：“……”
确实不是。
下午冬迟一个人去了中央公园，云夏吃完饭，去了校门口的书店，本来是打算找点好的作文素材书，逛了下，竟然在一众作文素材书里看到了几本成长励志书。
侧面书脊上用醒目的字写着书的名字——
《你若不勇敢，谁替你坚强》
《没有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
《别在吃苦的年纪选择安逸》
《将来的你一定感谢现在拼命的自己》
《别在改动脑子的时候动感情》
……
直白的标题，云夏在看到这些书的一瞬间，就想到了冬迟，特意在留意着这几本书，选好作文素材书后，她挑了两本，一起付了款。
回到教室的刚好没人，云夏将这两本书塞到了冬迟桌子里，一切悄无声息，没人察觉。
在教室里学习了一个下午，云夏学得头脑发涨，到了将近晚自习的时间，班上的人陆陆续续来齐，她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的。
又是周日晚自习，云夏看着空空的位置，估计冬迟又要缺席。
果然，不出她所料，三节晚自习旁边的位置都是空的。
晚上坐车回家的时候，云夏拿着手机，没点开学习笔记，而是直接打开了□□空间。
往下划了好几条动态，云夏才看到倪念发的一条。
一张她穿着性感的照片，头发已经不再是黑色，变了了张扬的红色，十分衬她整个人的气质，照片背景应该是在她家的客厅。
云夏注意到她坐着的沙发，和她家里是同一个品牌款式。
照片里虽然没有第二个人在，但云夏还是忍不住多想。
一路上慌神乱心，笔记也没背进去，结果第二天早上已经上早自习，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的。
冬迟虽然很少早到教室，但最迟也是卡点进，从来没有迟到过。
云夏脑海里出现昨天看到的倪念发的那张照片，心里一片混乱。
直到早自习结束，开始上课，冬迟还没来教室，班上的人也注意到，有人去问了班主任，才知道冬迟请了假。
这还是云夏来班上后冬迟第一次请假，旁边的位置空了一整天，云夏也一整天没专注，总是控制不住想到冬迟的事。
中午的时候点开空间看了一次，下午看了一次，下了晚自习看了一次，睡觉之前看了最后一次。
一共看了四次，倪念发动态的频率很高，一天有时候发好几条，只是她今天发的三条动态都没提到冬迟。
难吃的午餐、新做的美甲、染发后不能立即洗头发的痛苦，没有一条可以和冬迟联系起来。
什么信息都没有，以至于云夏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有关冬迟的联想，乱七八糟，怎么也清楚不掉。
到了半夜好不容易睡着，第二天早上去到教室，整个人精神都不太好。
今天的早自习是英语，丁言老师今天又提前来了教室，云夏看了眼旁边的座位，冬迟的位置是空的。
他今天不会还不来上课吧？
早自习开始前三分钟，班上所有学生都坐在了自己位子上，都开始背英语笔记，只有后排靠窗的第二个位置是空着的。
丁言老师站在讲台上，抬头看见冬迟的座位还是没人，“今天冬迟不会又掐点进教室吧？”
老师的话音刚落下，一道声音就从后门传来。
“丁老师你今天预料错了。”
云夏听到声音一下转头，就看见冬迟从后门进来。
一双长腿迈着步子进来，几步就走到了自己位子跟前，身上穿着四中白色的夏季校服，干干净净，不同的是，他全额原本的“刘海”头发没了踪影，头发剪短了不少。
看到冬迟的样子，丁言老师“哟”了一声，笑着说：“换了个发型，挺帅的。”
底下有男生附和说：“老师，冬迟可是我们班班草，帅的哪是发型，明明是脸。”
“班草？”听到这个称呼，丁言老师笑，又问，“那班花是谁？”
下面的人一瞬间没人回答，然后程文文就在沉默中举起了手，吆喝了一句。
“班花是云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