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无主之地
试试就试试,嬴政也是个不怕事的人,更何况还是这种可以亲自试验仙法的情况。
上首他旁边的冰盆都已经用了,所以嬴政就将目标放在了朝臣两边的冰盆,大步下向下走去,其他人赶紧给嬴政让开路径。
“如何做?”担心自己会出糗的嬴政觉得应该先问清楚在进行,毕竟他还是个好面子的王,万一失败了岂不是在朝臣面前丢脸。
雍月可不知道嬴政心里在想什么,政哥既然问了,她就老实的说了,“向往里面加满水,再往里面放这东西,不用放太多,大兄你抓一把就差不多了……呃,你最好带上手套去抓,不然会弄得满手都是很难受。”
已经难受的雍月如实道,她第一次就是弄得手心黏糊糊的,大热天的特别不得劲。
嬴政一听还有这么多注意事项,赶紧让人准备。
内侍总管张林速度也快,赶紧命人将手套拿上来,嬴政将手套戴上后,那边冰盆里的水也加满了。就在朝臣们众目睽睽之下,嬴政抓了一把硝石丢了进去,其他宫人在雍月的示意下上前进行搅拌。
之后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眨眼间冰盆上就散发出丝丝凉气,然后……
“是冰,真的是冰,神迹啊这是!”王绾身后的某个官员震惊的叫道,连最基本的矜持都维持不住了。
亲手制冰的嬴政倒是很冷静,但是收紧袋子的手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此物是何物,为何能如此神奇!?”嬴政已经知晓袋中物品有何作用后,自然不想放过,能夏日制冰的这种神奇他大秦必须的重视起来,“寡人一定要收拢起来。”
如果前面那句话还只是嬴政感慨的话,后面那句话估计就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了,如此神奇必须得掌控在手中。见众人眼神热切,雍月也看得出他们眼神中透出的的意思,一时间心情复杂。
怎么说呢,心情大概就如现代网上常用的那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包一样微妙。
“呃,那到不至于如此费劲麻烦,制成的冰化了后,你放在太阳下面把水分晒干就又回来,压根不值钱!”雍月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嬴政手中的袋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平常人都能碰到的硝石,你们要是不想花钱买,去马厮后面的墙底转转就能找到,就是糊在墙面上那种白晶晶的东西。”
刚说下豪言壮语的嬴政:“……”
与嬴政同款想法的众人:“……”
月儿/雍城公主,你这话我们没法接,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吗!?抱头崩溃.jpg
收到众人以及她政哥幽怨的视线,雍月眨眨眼睛面无表情的别过脸,只要自己看不到尴尬的就不是她,谁知道你们的想法都这么一致,就知道将好东西往自己碗里吧啦!而且她也只是会说了实话而已,还预防他们赔个底朝天呢!如果她什么都没说,等你们花大钱将东西买回来后,岂不是更得气死!
“你们知道就行,也不用费劲收集,硝石不但便宜还能循环使用,”雍月说着对着嬴政露出大大的笑脸,直视着嘴角抽搐的嬴政,“月儿知道大兄是因为想要为后宫太后和妹妹多留点冰去暑,所以才忍着炎热办公不用宫内库存中的冰。但是月儿心疼大兄如此辛苦,而且如此制冰也不麻烦费钱,所以就……”
哦,懂了!
众朝臣眼神微妙的瞅了瞅雍城公主,在瞄了瞄耳尖有点红的嬴政,互相递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合着王上不用冰是为了孝顺太后照顾幼妹,而小公主给王上制冰则是关心王上,你们兄妹俩互相关爱,合着我们这群人就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呗!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果下有个我!
算陈柠檬的我也要笑着面对.jpg
嬴政被雍月如此抛心置腹的关爱闹了个大红脸,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头,“月儿有心了,大兄也很高兴。你的拜师礼大兄等一会儿在过目,你现在旁等一下。”
稀奇的看着嬴政脸红的雍月:“……”
哎呦,奇景啊,不确定我再看看!猫猫冒头好奇.jpg
之后嬴政也顾不上之前,他尴尬说要收拢硝石的说辞,而是将手中的袋子匆匆塞到张林手中,又大步回到上首王座,完全不见刚刚的窘迫,一脸正色道,“既然知道这些不是仙法了,那我们就继续议事吧!”
大殿内一众朝臣:“……”
怎么说呢,心情就挺复杂的!王上你这变脸速度有点快啊,而且貌似你们老赢家都是这种画风呢!
昌平君和昌文君作为嬴政近期身边最火的近臣自然要顺着嬴政的意思来,虽然他们也想笑,但是想想自己女儿/侄女肚子里的宝,他们还是忍住了,而是轻咳一声给‘一脸正色’的嬴政递台阶下,“对对对,王上说得对,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该继续议事了!”
其他朝臣:“……”
行吧,知道你们是一伙的!继续议事就继续议事,谁怕谁!?
不过说到继续议事,大家也明白现在也确实不是走神的时候,在知晓制冰是怎么回事后,满足了好奇心的朝臣们也再次投入了刚刚讨论的阶段。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冰盆和风扇安好屋内吹起凉风后,讨论朝事的大家都心平气和了很多,也没有之前剑拔弩张想要撸袖子干架的冲动了!
对此嬴政也很满意,毕竟朝臣一句不合就干架,也显得他这个秦王没魄力压不住人,现在朝上如此气氛刚刚好!连带着以为炎热而烦躁的心也平静了许多,想到这嬴政抽空瞄了一眼继续制冰的雍月,正对上小姑娘含笑的眉眼,嬴政愣了一下后也不禁勾起了嘴角。
果然,他家幼妹是全大秦最可爱的小姑娘,也是最厉害的小仙女!
“王上,您怎么看!”
就在嬴政走神之际,王绾一声高喊将嬴政的注意力拽了回来,嬴政这才赶紧回过神,然后就看到下首朝臣都盯着自己。
开小差的嬴政:“……”
呦吼,被抓包了呢!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不过没关系,只要嬴政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反正他是秦王也没人敢说什么!
“寡人也拿不住,王爱卿可否详细的再说一次,”嬴政慢条斯理的说着,完全没有自己被抓包的窘态,镇定的一批。
这回压力就滚到王绾这边了,他跟与他唱独角戏的昌平君无语的对视一眼,只能暗自摇头的听从嬴政吩咐继续解释。得,谁让嬴政是秦王呢,他一个老秦勋贵的代表能说什么,自然是顺着秦王的意思来啊!
“蒙武将军传信说韩国事态不太乐观,理事的都被赵军杀光,钱粮也被他们拉回赵国,所以将军那边想要我们秦国出人出粮,”王绾说着,眉头就皱了起来,“王上,之前我们跟韩非公子说好,我们出人他们声讨赵国付钱,可是现在韩国贵族王室都已死绝,韩王室也只剩下韩非一人,韩国名存实亡。我们完全没必要再派人派粮,浪费秦国资源去扶持韩国,那韩国黔首如何如我们何干。”
这时候昌平君就站了出来,反驳道,“王大人此言差矣,韩国没人是他们没人,但是跟我们约定的韩非可还在,而且当初非公子说的理和利还在,我们不应该这时候做起甩手掌柜,完全置韩国不顾啊!”
之后就是两方代表就这个论题进行激烈争辩,而终于听完全场的雍月则是瞪着死鱼眼,完全不知道说这群人什么好了!
就这就这就这,就为了这么个问题,大秦这群肱股之臣他们讨论了大半天,一上午都用完了还没争出个结果,还热晕了那么多官吏,还连带着她政哥跟着这群人一起受罪!咋想的,雍月就想问这群人都是咋想的,脑袋有坑是不是!
韩国那么大一片无主的土地放在那里,咱们人都过去了,你们不想着收下,还想着派不派人送不送粮的问题,是不是缺心眼啊!还有昌平君你那是什么反驳的理由,还跟韩非有约定,还什么弃韩国与不顾,正常来说不应该说那是咱们大秦的领土,咱们大秦派人派粮治理乃是正常道理。一看昌平君和昌文君就是政治不正确,根本没往秦国应该收下韩国这个的想法来考虑!
雍月简直要被这群人气炸了,也就是他政哥脾气好,还愿意听他们这群人叽叽歪歪,没将这群人骂一顿,这要是她非得一个大逼斗过去,让你们没事瞎吵吵,建设性意见一个没有,扯脖子嘶吼一个顶俩。
“这有什么好争的,王大人不就是因为那里不是秦国的土地才不想派人派粮吗!别忘了那里已经没有韩王室和韩国贵族了,那就是片无主之地,咱们秦国帮着他们赶跑了入侵者,那就是咱们大秦的领土,既然是咱们大秦的领地,蒙武将军写信让我大兄派人派粮去管理,不是很正常的吗!?”
一句话惊起千成浪,随着雍月小奶音一吼,全场一片寂静,众人全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正愤愤的回看他们这群官员的雍城公主。
“卧槽,是这个理啊!”
冯去疾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咱们光顾着注意派人派粮,完全忘了蒙武将军还提过韩国上层人都死光了,那里已经不算是韩国,完全可以说是秦国领地。既然是秦国领地,王兄咱们根本没必要考虑派不派人的问题,而是该派谁该给多少粮的问题啊!”
王绾也有点蒙,这是他没想到的结果,他也是光顾想着着不派人派粮,省的浪费大秦的资产,却忘了已经无人管理的韩地,完全就可以说是秦国领地,咱们这里派人过去才是正常的。
“哎呦,是老夫我魔障了,完全忘了这一茬,”王绾也是能屈能伸之人,对他们老秦人来说,无人的韩地才是这次秦国出兵最大的收获,他们赶紧收下来才对,跟韩地一比赵国那些才是添头,“多亏雍城公主一番话,让老夫我茅舍顿开想通了此事,避免犯了大错!”
“王大人的意思是……”昌平君没想到风来路转的这么快,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还什么意思,哪有那么多意思!都说了韩地无人管理,蒙将军还在那,那就是大秦的领地,既然是咱们大秦的领地,自然是要派人派粮啊,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王绾的态度简直就是180°大转变,看的昌平君和昌文君简直一愣一愣的!
王绾态度转变,自己的建议不再被反驳,昌平君本该是高兴的,但是……
“可是韩王室并没有全部死绝啊,那不是还有个韩非公子吗!”
昌平君此言一出,雍月就忍不住翻白眼,就说他政治不正确,一点都没错!
“别忘了我们答应韩非出兵理由就是让他留在秦国为官,现在我们大秦派兵履行了我们的诺言,韩非那边要是违约才会被千夫指。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将韩地交给大秦治理才是最好的结果,不然韩非要是继位成为韩王,他能凭什么做好这个位置,尤其是在韩国现在已经没人没钱没粮的情况下!”
这回昌平君也不说话了,试想一下,雍城公主的话也并不道理。是啊,独身一人的韩非凭什么能做好韩王的位置,还不如投靠秦国,反倒还能给韩地剩下的那些人留下活路。
“原来如此,”昌平君想通了后,也跟着笑了,“雍城公主果然非常人,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解,如果也能入朝的话,朝上很多事情将会……”
“不可能,死心吧!”斩钉截铁的打断昌平君的话,雍月一脸的严肃。
“哎,为什么?”昌平君不解,明明公主很有才华啊!?
“因为我……不识字……”
昌平君:“……”
第82章 过目礼品
“噗嗤……”
就在昌平君被雍月的一句‘我不识字’弄懵逼,全场人都跟着沉默的时候,嬴政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月儿你还真是……”
在政事都谈出结果的现在,嬴政也不用再端着态度,而是很有闲情逸致的看雍月跟昌平君互动。尤其是在听到雍月反对的那句话后,嬴政就不由的想起之前自己也是被雍月如此怼的,当时的心情如何他还历历在目,现在看昌平君这幅懵逼样,嬴政一下子就没憋住笑出声,而笑的同时还不忘记为雍月开脱。
“叔父不要见怪,月儿就是如此心直口快,而且……哈哈哈,这话她也不只对你说过,对寡人也是如此……所以寡人一想起这事就忍不住……哈哈哈……”
嬴政这番话效果还是很好的,反正昌平君听完之后懵逼的尴尬也平静许多,可能这就是有人跟自己对比后的结果吧!连王上都被雍城公主这么怼过,这么一比自己被雍城公主这么回复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过……
“雍城公主已经三岁了吧,是不是该找老师了?”这么聪明一女娃张嘴就说自己不识字什么的,当真不太好看,太暴敛天物了!
虽然雍城公主找老师的事并不归昌平君管,但是话赶话都到这了,而且雍城公主刚才还亲口承认自己不识字,就算是刚刚被怼过的昌平君都觉得可惜,很难不让人想是不是该给聪慧的雍城公主找老师启蒙了!
“已经有人选了,”笑过的嬴政心情颇好的替雍月回道,看向雍月的眼神也充满笑意,“中午她送到偏殿的箱子就是给老师准备的拜师礼。说起来,因为刚刚忙于政事,寡人还没抽出空替月儿过目,正好大家都在就一起看看吧!”
嬴政对于雍月会送什么礼心里都有数,毕竟蒙恩和蒙直都在现场,从他们的转述中就能知晓一二。现在之所以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说,主要就是为了显摆而已,毕竟别人家的孩子拜师都是家中长辈为其准备拜师礼和束脩,只有他们家的月儿自己事情自己做,拜师礼完全都是她自己想的,自己准备的!
这其中的含金量一下子就被对比出来,虽然没有女儿,但是从身份上既当爹又当哥的嬴政可不得拿出来显一显。
问就说,这才是当家长后才能明白的骄傲!
雍城公主准备的拜师礼啊,那里面得有多少奇珍异宝啊!想到雍月的神异和她那天马行空的创造力,大殿上的朝臣都不禁好奇起来。
纸是怎么出来的,有点门路的人都能猜测到一二,根本就不像上面(秦王)说的那样是墨家人整出来的,为此还特意给墨家巨子赐官。那段时间雍城公主几乎天天坐马车往咸阳郊外那边走,明眼人都能看到,说是墨家研究出品也就糊弄糊弄其他六国人罢了,他们自己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如今雍城公主为了拜师,竟然亲自着手准备拜师礼,在场凡是有好奇心的活人都忍不住向前凑,想一览究竟。
见众人的表情,嬴政就不由的心中想笑,他的这群朝臣现在这幅模样哪里还有刚才力拔山兮唇枪舌战的架势,一个个眼巴巴的瞅着自己都跟好奇宝宝似的,一时间竟然嬴政突兀的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优越感。
“月儿可以吗?”嬴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偏殿的方向,对雍月意思意思的问道。
如果不是对方是自己的偶像兼男神了,雍月都想翻了个白眼给他看了,刚跟百官说过要一起过目自己的拜师礼,现在才来想起问自己这个当事人同不同意,也不想想都被赶鸭子上架到这份上了,她还能说反对吗!?
“自然可以,想看就看吧!”雍月双手一摊,做无所谓状,“当然看过之后,众位大臣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意见也可以提出!”
“哪里哪里……”
“不敢不敢……”
“客气客气……”
雍月对着众位大臣客气,但是朝中大臣可不敢真的拿乔,谁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仙家之物,自己一个凡人过去指手画脚,丢人的还不是自己!
嬴政见手底下的这群人这么怂,有些好笑的看着下首对着雍月客气众人。
“好了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赶紧将东西抬过来,一起看吧!”无奈的摇了摇头,嬴政对着张林颔首,然后便下令道,“去把公主放在偏殿的箱子抬过来吧!”
“喏。”
不一会儿沉重的箱子便被宫内的侍卫抬了上来,轻轻的放在大殿中央,被众人围在中间。作为被雍月委托过目拜师礼的嬴政此时也不再坐着,而是特意走下来,准备亲眼看看雍月准备的拜师礼。
这样想着,嬴政等到雍月打开箱子锁后,直接一手掀开箱子盖。
其他朝臣连忙凑上前,刚准备一饱眼福,结果就被箱子内那个晶莹剔透的琉璃制品吸引住了眼球。
朝臣们:“???”
朝臣们:“……”
朝臣们:“!!!”
“这是……这是琉璃吧!这么大一个,还这么精致,这估计得很贵吧!”
“没错,确实是琉璃,我听说一颗琉璃珠就价值千金,而这么大一个摆件的价值……啧啧……”
一时间朝臣都有些沉默,在大秦他们都算得上是富甲一方的贵人,但是跟雍城公主的拜师礼如此一比,就有点……
昌平君惊讶的看向箱内,虽然早就知道雍城公主有钱,但他对此却没什么具体印象,如今一看……还是他浅薄了。如此精致的琉璃制品说价值连城都不为过,这雍城公主果然……
“是啊,这是琉璃,不过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雍月不在意的摆摆手,不知就是她如此态度更让人避讳莫深。
就在朝臣们皆以为雍城公主是在客气炫耀的时候,结果下一句雍城公主的话就令大殿内的众人再次失声了。
“就是沙子烧化后的水做成的,我一般都叫它玻璃,如果众位大人不信到时候就让大兄领着去看看制作流程就知道了,”雍月说着扭头看向自家政哥,“可以吧,大兄。”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怕你的玻璃配方泄露吗?”嬴政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其实是在替他家幼妹不悦,哪里有这样做生意的,敞开大门让人看,月儿这是想干什么!?
“不怕啊,有什么好怕的,我巴不得多些人学会制作这东西呢!”雍月特别豪迈的说道,小脑袋骄傲的昂着,“一般人学会之后只会用它制作一些摆件,高价卖给贵人观赏!可是我觉得如此使用玻璃才是真正的浪费,因为如此用它,完全就是浪费了它的才华!”
“此话怎讲!?”嬴政见雍月是真的不在意,甚至还乐见其成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赶紧追问缘由。
“我单靠嘴说也你们可能听不明白,”雍月轻点了下自己的下巴,随即眉眼弯弯道,“这样吧,我现场给你们演示一下玻璃的几样用途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雍月就在众人疑惑狐疑的眼神中,对着总管张林说道,“麻烦张总管将大殿内的帘子打开将日光挡住,然后再给我点一盏蜡烛灯。”
一听要将屋内的光都挡住,总管张林担心会出意外有些迟疑,刚想推脱就听见嬴政在上首下令,“张林,按照雍城公主去办,不得有误。”
“喏。”
王上有令莫敢不从,秦王政亲自下令可有不得张林反对,所以张林只能给蒙恬使眼色让他离王上近一些,自己下去做准备。蒙恬的眼神也很好,当即便对着张林点了一下头,悄悄的抬脚往嬴政那边挪,对此嬴政心知肚明却也没有说什么,全当默认。
不一会儿大殿的光都被挡住,唯一有光亮的就是嬴政面前的烛台灯。
“月儿都准备好了,你演示吧!”
“好咧!”
然后众人就见雍城公主拿起那个琉璃制品往烛台灯上一罩,一瞬间乌漆嘛黑的大殿就有如日照般明亮。虽然这么说确实有点夸张,但是众人确实亲眼见到刚刚还不甚明亮的大殿,现在确实亮了许多,连人脸都能看清了!
“这是什么仙法?”
“是啊,公主殿下难道这也是……”
“不是,都不是,你们不要一遇到没见过的东西就往仙法上靠,请面对现实一些好不好!这就跟刚刚大兄制冰一样,你放你也亮!”一瞬间雍月就想起小时候看春晚,本山大叔的那句经典名言‘你跺你也麻!’。
“此话当真。”
之前制冰的时候,昌平君虽然也很好奇,但也知道在王上已经动手的时候,自己作为臣子不便上手。现在雍月公主又提出谁都可以做,且嬴政稳坐不动后,他终于按耐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开口道,“那不知,公主可否让我来试一试。”
“自然可以。”
说着雍月就将灯罩拿下来递给昌平君,让他上前。
怀着激动的心情,昌平君亲自上手一试,就在玻璃灯罩扣住的那一刹那,大殿内便又亮了起来,“果然如公主所说,确实是谁都可以做到,跟仙法没有关系。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不知公主可否讲解一二……”
“是啊,是啊,老夫也想知道。”
“嗯嗯……”
雍月本来不想说的,但是见所有人都一脸好奇宝宝样,尤其是好几个一脸褶子的大爷也是如此,不由的被戳中了笑点。然后瞬间回过神的雍月赶紧将向上的嘴角下扯,轻咳几声,“嗯……咳……行吧,我就跟你们讲讲……”
雍月对着嬴政笑了笑,一点也没有想要藏私的意思,“其实这就是用了光的反射原理,将烛光的光线通过玻璃光照上的平面进行引导和聚焦,增加了照射面积。”因为此时张林已经重新将殿内的帘子打开,所以雍月就将玻璃灯罩上面多个平面展示给众人看。
这时的嬴政也好奇的接过雍月手中的灯罩,摸了摸上面的各个平面跟着点头,“原来是这样,月儿果然聪慧,这玻璃灯罩果然是好东西,只是……”
“当心吧大兄,为您准备的灯罩我已经让蒙直去办了,毕竟大兄您是秦王,您用的东西怎么可以粗制滥造,自然要精细些,所以还请大兄再等几天。”一听嬴政话中有转折,雍月立马心领神会赶紧抢答,就怕自己说慢一点给政哥留下坏印象。
“哦,月儿有心了!”
嬴政满意了,语气瞬间暖了八个度,如果不是条件不对,雍月都想摸一把汗了。谁能想到自己抽个空讲解一下,差点就踩了雷。偷瞄了一眼政哥,结果发现对方微微翘起的嘴角,和乐子的眼神后,雍月就又知道,刚才大兄是在逗自己玩儿呢!
被逗着玩的雍月:“……”
很好,大兄你熊的,吓唬我有意思吗!
展示完玻璃灯罩,在众人不禁讨论玻璃运用的时候,雍月又拿出现代人常用品,或者说女士常备用品——镜子。
“这个你们可以拿去传看一下,就是注意一下别摔在地上,这东西很脆弱的!”
然后还是嬴政先接手……
“这是……寡人!?”看着镜面里清晰的眉眼,嬴政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镜子,竟然如此清晰!”
“自然,这也是玻璃做的哦!具体做法如何我就不说了,效果就在这里你们可以自己看,”想起以前看电视剧,李世民和魏征之间君臣佳话,雍月就顺嘴说道,“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后面两项只能麻烦身为大人的你们自己去理解,而我只能为你们做到第一项!”
雍月话音刚落,在场的官员再次沉默,不是说雍城公主没启蒙吗,怎么还会说出这么颇有寓意的话来。如果这都算没启蒙,那他们是什么!?
第83章 机不可失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某个文官大夫斟酌着这句话,随后猛的抬头双眸迸发出几乎闪瞎眼的神采,“此话有理,吾等大秦官员当以此为纪啊!”
此时的这群官员也顾不上什么镜子了,全都化身为文艺青年摇头晃脑的品鉴这句话,拿不约而同的动作看得雍月嘴角不由的一抽。
她就是顺嘴胡咧咧一下,谁知道这群人这么……啧……我的错……
“王上,雍城公主如此早慧,不知其欲要拜的老师是……”
王绾对雍月的感官非常好,虽然接连好几次她反驳了他的政见,但是最后他们老秦人却得到了更多的利益,所以更为务实的老秦人代表的他特别喜欢雍月,因此对雍月未来的成长也特别关注。
咱们家公主这么聪明有灵性,这老师的人选您可得挑好了,差一点都不行,不然我们可不干,闹给你看哦!
“是的是的,王大人说得有理,这老师的人选确实得好好斟酌。”
“吾复议。”
“复议……”
就在王绾提出挑老师的时候,就有不少官员的心中起了小九九,想自荐一下趁此机会上位。万一能成,接着雍城公主的宠爱和势力,自家岂不是可以一飞冲天。
这群人想得美啊,看向雍月的眼神也不禁露出垂涎之色。
察觉出这群人的眼神不对,被王绾点名的嬴政剑眉冷竖,他家幼妹出身不凡,岂是这群歪瓜裂枣可以觊觎的。
就连荀子这个老师人选,都是嬴政再三思虑后才给雍月透的信,让她可以上前试试。而荀子之所以能入得了嬴政的眼,这也多亏荀子门下那两位法家弟子,就凭这点嬴政就能看出荀子思想开阔,不同于一般的思想迂腐守旧的大儒。
“此事无需再提,月儿老师的人选寡人心中有数,”嬴政没管其他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别以为他不知道这群人在打什么小算盘,想要自荐为师,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月儿欲拜的老师现在就在咸阳学宫,就不劳烦各位爱卿操心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就开始猜测这个老师是谁,寻思着自己能不能在背地里干点什么,然后某位大儒的身影印在了这群人的脑中……想到最近才住进咸阳学宫的某位后,这群人全都瞬间熄火!
原来是荀子啊,除了这个人,他们好像也确实在咸阳学宫内找不到第二人选了。而且这群心有小九九的官员也有自知之明,跟荀子比学识和声望……对不起,他们还没有不自量力到这个地步!至于在背后搞小动作,也请恕现在的他们没有这个胆量,人家荀子什么含金量会怕这些小伎俩,估么着没等他们开始实施,那边荀子的弟子们就会先把他们撕了,连王上也救不了的这种!
秦王政:寡人又不蠢,为什么要为了一群傻逼去救人。
“难怪雍城公主准备的拜师礼如此与众不同,如果老师是荀子的话,确实情有可原。”昌平君摸着胡须忍不住感叹道,“这样一来吾等也放心了,有荀子教导雍城公主的未来自然无可限量。”
昌平君这话一出,王绾就不爱听了,他们老秦人就烦儒家那套‘知乎者也’,只不过荀子得到过秦昭襄王认可他们才捏着鼻子认了没吭声。但是这不代表他们能忍昌平君的这句话,因为这句话的画外音直接将雍城公主未来的功劳归功于外人,这让本就认可雍月智慧的老秦人怎么能同意,哪有拿自家人的功劳给别人贴金的,他们老秦人什么都吃,就不吃亏!
“昌平君此言差矣,以雍城公主的智慧本来未来就无可限量,能拜入荀子门下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怎会如昌平君所说的那样!”
“是是是,是我说错了!”昌平君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在听到王绾反驳后,就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歧义,所以也不生气,赶紧赔礼道歉,“抱歉,是吾嘴误,还请雍城公主莫要生气。”
“呃,没事,我本来也没生气,而且昌平君说的也不错,拜入荀子门下后,我的未来确实会不可限量!”雍月这么说也算是给昌平君一个台阶下,不至于让对方下不来台,让楚系和老秦人交恶。
雍月:哎,为了政哥朝堂的稳定,我真的是很努力了呢!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jpg
言归正传,现在可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她玻璃的用途还没宣传完呢!趁此机会不一次说完,以后什么样还不一定呢!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宣传玻璃的机会就在眼前,雍月哪有不抓住的道理。
“这个就是玻璃的第二个用途了,然后还有这个……”雍月说完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深墨色的玻璃板,也就是我们现代用的黑板,“这个可以用来授教,只要用专用的笔就可以在上面涂写。”
说着雍月将事先跟墨家人一起制作的粉笔也掏了出来。
大领导嬴政有些好奇的敲了敲玻璃黑板,随即又顺手接过雍月递过去的粉笔,在上面写了一个‘秦’字后,眼前瞬间一亮,“这个不错,可以在咸阳宫准备一个,说不定以后就会派上用场。”
看着颇为满意的嬴政,雍月就忍不住发散思维,在咸阳宫内放黑板,怎么觉得有种在现代公司开会看投影的既视感。想到两个东西的用途,雍月不仅砸吧嘴品了品,好像用途也差不离,都是用来讲解的!
“行,我到时候就跟蒙直说,让他一起准备了!既然是要放在咸阳宫的,那就准备大一点,大家看起来也方便些。”
“彩!”嬴政放下粉笔将黑板还给雍月,满意的点头。
接下来雍月又介绍了玻璃沙漏、玻璃油笔、玻璃杯、玻璃水壶、玻璃温度计等等玻璃制品,以及名称不带玻璃两个字,却依旧用玻璃制作的放大镜和老花镜。
在几次跟荀子接触后,雍月就发现了,荀子跟大多数老学究一样眼睛都有些不好,尤其是在长时间看书后,眼睛还容易花。虽然荀子可以让他的弟子给他念书,但是这自己能看清楚,总归比麻烦别人的好。
所以雍月就特意准备了老花镜和放大镜两大神器,供荀子选择。
而就在雍月将这些玻璃制品一一介绍完,在场的这些大臣们眼神都跟着涣散了!无他,玻璃用处太多,太广泛,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他们也有些接受不过来!
对此嬴政更是心下感动,他可还记得雍月可是亲口说过,玻璃制品的收益将来可是要用来给大秦做军资的!雍月讲的越多越详细,就越说明玻璃未来的可塑性和发展性,这可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长久收益。想到玻璃未来会给大秦带来的利润,嬴政嘴角的笑容就越发明显,看向雍月的眼神也极为欢喜。
难怪月儿说玻璃比青瓷重要,难怪当初吕不韦如此坚持雍月也没给,难怪……难怪……
不得不说在经过雍月的讲解后,朝上官员们的心态都渐渐变了,就冲玻璃如此广泛的用途,哪怕它是熔化后的沙子所做,也无损它的价值。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眼中只留下了两个字——想要。
怎么说呢,雍月从来没想到会在三次元看到二次元的表情,可怜兮兮的小狗眼懂吗,就是那种……猫猫无奈摇头.jpg
“你们其实不需要这么看我,这些东西早晚都会摆在市场售卖,我现在手上的这些只是先行军,是我要送给未来老师的拜师礼,可不能给你们。”不是雍月抠门不给,而是这拜师礼就是显出特殊性,如果是满大街都有的东西,那就没意义了!
见众人的眼神有些幽怨,雍月默默鼻子将装着拜师礼的箱子盖好,随口道,“当然我也知道大家们着急,所以这些玻璃制品最晚也就一个月左右,就会在大秦书社旁边的店面售卖,还请众位大臣稍候几日便可。”
终于得到了确切时间,众人急切的表情才略有缓和。同时雍月也不禁长吁一口气,然后瞄到嬴政饶有兴趣的眼神后,赶紧又对着自家政哥补充道,“大兄的那份我已经命人专门办理了,肯定比我手上的这份好,所以……”
“嗯,咳……呵,寡人不急……”见雍月略有讨好的笑后,嬴政轻咳一声轻笑出声,有点像讨好主人欢心的小动物,好玩儿!
被笑的雍月:“……”
卧槽,我都是为了谁才这样的啊,大兄你还觉得好玩!要是真不急你会盯着我不放,口是心非说的就是你。猫猫暴躁,指指点点.jpg
将东西都收好,雍月得到嬴政首肯便施施然的离开,徒留身后一群大臣依旧在为雍月手中的玻璃制品窃窃私语眼红不已。
“雍城公主这一手厉害啊,就凭这玻璃配方,她就能吃个盆满钵满,”某个老秦官员摸着胡须感慨,随即看向王绾悄声道,“王兄,难道你就不心动吗?”
“心动什么,公主又不藏私,她自己都说有时间还允许我们去参观玻璃制造。如此心胸的女娃怎么会私吞如此巨大的利润,肯定会全部用在大秦发展上。”王绾的声音不算大,单页不算小,至少还没回王座的嬴政是听的一清二楚。
嬴政心知雍月这一手难免会遭人眼红,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群老家伙真是想钱想疯了!现在有王绾起头,他身为秦王也必须跟着表态,不然真等到有人对月儿伸手,他才是哭都来不及。
“王卿说的对,卖出玻璃的利润如何处理月儿已经跟寡人说过了,全部用作军资!”嬴政眉目冷峻的扫向之前暗搓搓瞎搞事的某老秦官员,以及也有一些小九九的其他官员,“将你们心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都给寡人收一收,敢对军资下手,按秦律处置绝不容情。”
嬴政此言一出,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治栗内史了,本来军饷就是财政的一大问题,每次出兵打仗他们管财务的这群人就一身压力。又是调钱又是调粮,成天忙的脚不沾地不说,差一点还要挨上司骂,严重些可能还会被降罪。
现在这方面的问题被雍城公主解决,这怎能不让他们高兴。而且玻璃制品未来发展潜力在那里摆着,其能带来的金钱更是不可估量,想想之后他们可以抛下的名叫军饷的包裹,这群人恨不得旋转跳跃360°大劈叉高抬腿,已显示自己的兴奋和开心。(嬴政&雍月:不不不,请不要这样做,太辣眼睛了!兄妹齐摇头.jpg)
治栗内史如何想嬴政不清楚,但是见朝上众臣都低头不吭声,嬴政的语气便略有不满,眉头紧皱的再次追问。
“你们听明白了吗!”
“臣等明白。”
见王上有动怒的趋势,众臣赶紧回道,生怕晚一步惹怒嬴政。他们的这位秦王政年纪虽轻,但气势极为强势,不亚于其曾祖父秦昭襄王。要知道秦昭襄王可是在他那个年代,被六国之人视为大魔王的存在,现在的秦王政年轻尚轻就有如此气势,这群老而成精的大臣们可不会轻易去触碰他的霉头,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就连下朝后,这群老臣还心有戚戚。
“王大人,你说你在那个时候瞎起什么头,还咱们几个老哥差点被牵连。”某个跟王绾关系比较好的官员语气有些后怕的说道。
“老夫这叫未雨绸缪,谁像你们眼皮子浅,就只知道盯着玻璃生意,老夫可跟你们可不一样,家里还有个等着启蒙的小孙子呢!”说完王绾对着众人轻蔑一笑,转身就走。
其他官员:“???”
其他官员:“……”
其他官员:“!!!”
卧槽,这老小子打得是那个主意,果真奸诈!
第84章 正式拜师
王绾打的什么主意暂且不可说,当然这里也不方便细说,反正就算他真想做什么,还有大秦第一大boss嬴政在后面盯着,定不会让对方的小算盘轻易得逞。
虎视眈眈的嬴政:我家幼妹犹如寡人掌上明珠,谁敢乱来就剁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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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绾:……
一干朝臣:……
当然以上全都是假设,请大家不要当真。
现在将镜头转到雍月这边。
在给嬴政过目完拜师礼后,雍月便打算第二天就上门拜师。毕竟东西都给文武百官看了,她要是不赶紧付出行动,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她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虽然她还是个三岁的宝宝,但也还是要脸的好吗!
然后第二天,咸阳学宫便迎来了除雍城公主外,大秦第二位重要人物——秦王亲母赵姬赵太后。
被赵姬带到咸阳学宫的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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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雍月也没想到是赵姬领自己来拜师,毕竟让赵姬领人来学宫,总觉得这画风好像哪里不对!这两个放在一起,根本就不搭好吗!?
哎,怪只怪她政哥朝上临时有事,不然这么重要的事也轮不到不靠谱的赵姬来做。雍月能怎么办呢,只能闷头同意了!不过还好,她政哥还是心里有她的,因为嬴政将内侍总管张林也派来了,就凭他秦王身边内侍总管的身份,就能代表嬴政本人对此乐见其成的意思。
就这样吧,还要什么自行车,有人来就不错了!
本以为一切高枕无忧的雍月在见到荀子之后,才明白什么叫做事情的进化赶不上变化。这一回雍月可算是见识到赵姬的战斗力了,那张嘴一见到荀子就没闲过,对着荀子就是叭叭叭的一阵输出,直接将旁边的雍月和跟在后面的张林整无语了。
没想到太后会这样做的张林:“……”
尴尬到想用脚扣地面的雍月:“……”
阿母别说了,就冲你如此这般的神来之笔,你闺女之前在荀子面前刷出的高大形象,就在一瞬间全部崩塌了!
聪慧过人、神童在世、出身不凡、前途不可限量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词赵姬都敢往雍月身上按,就差没说雍月未来会羽化登仙重返天庭了!以前倒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些夸奖的话,但都是人家私下嘀咕,雍月自然也没放现在心上,现在被她阿母摆在明面上说,雍月只想找个墙缝钻进去。
太尴尬了,有木有!?
别怪雍月现在这副鸵鸟心态,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会尴尬到脚趾扣地,恨不得马上买一张出国的机票就此远航,永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然以战国时代的条件是做不到以上这些的,所以雍月她只能生无可恋的坐在原地,神情呆滞的眺望远方,全当自己的灵魂远航了!
以灵魂出窍的雍月:“……”
不要理我,不要找我,请无视我吧!因为我已经社死在咸阳学宫,再也不想出来冒头了!猫饼瘫痪.jpg
估计是赵姬这顿输出的太过精彩,被她输出的荀子也听得‘津津有味’,有时还抽空偷瞄两眼恨不得夺门而出生不如死的雍月,那唇角勾起的嘴角在雍月看来就这是小老头在揶揄自己,而且还笑得颇为幸灾乐祸。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荀子:“……”
啧啧,看惯了雍城公主胸有成竹万事无忧的早熟模样,冷不丁见到如此的她,感觉还挺好玩儿!明明才三岁大的孩子天天装什么大人,现在这个样子才是正常孩子该有的状态嘛!而且越是这样,看起来也越让人觉得可爱!
见赵姬输出的太过厉害,被嬴政派来查缺补漏的张林也是一头冷汗,他也没想到赵太后这么有战斗力,从进屋开始这嘴就没停过,完全不给对方反对的机会。到知道对方可是荀子啊,儒家的大儒,那可都是有脾气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就让人这么对脸输出还不吱声,该不会是在憋什么大招吧!
王上这哪是派他来查缺补漏啊,根本就是想让他推倒重来吧!这也就是荀公有涵养,这要是其他的先生老师,如果不是看在赵太后秦王亲母的身份,肯定就直接把人轰出去了,哪里还会听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妇人废话这么多!
就没见过这么拜师的,这都赶上媒婆上门说媒了,连当事人的意见都不听,好像人家没开口就代表同意了似的。
“太后,太后,拜师礼还有拜师礼,雍城公主亲自准备的那个……”张林一看这不行啊,再让赵太后这么整下去,拜师这事估计得吹。张林他可不敢真让这事吹了,不然等他回去肯定得吃挂落,自然赶紧想办法补救!
所以趁着赵姬抿口水的功夫,张林在后面小声叫人,然后将雍城公主准备的拜师礼也推了出来,争取刷上一波好感度。
内侍总管张林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屋内无论是荀子、赵姬还是雍月都听见了,而且还听得一清二楚!
意犹未尽的荀子:“……”
才想起来的赵姬:“……”
双眼一亮的雍月:“……”
Good job!张林,都亏有你在圆场,政哥会派你来果真有先见之明,不然这事当真得黄!
终于打断对话并顺手抹了一把汗的张林:“……”
公主殿下,奴也就能帮你到这,剩下的就全靠你自己来,成败可能就在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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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张林递过来的眼神后,雍月表示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你要是提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就在张林提醒赵姬还有拜师礼的时候,雍月的耳朵就是一动,然后赶紧站起来将拜师礼推到台前,只要能让赵姬住嘴,别说送拜师礼了,你让她干什么都行!
“还请荀公收下,这都是我亲自准备的!”
荀子也是知道小孩子脸皮薄,逗一逗就行了,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得,要把人真的惹火了,过意不去的还是他。所以在雍月开口后,老爷子也很上到的看向对方,“哦,公主竟然亲自还备了礼!?”
“那是自然,毕竟是我自己拜师,拜师礼自然也需要我自己准备!”雍月双手掐腰颇为自信的说道,完全没有刚刚还尴尬的恨不得远航的样子,看得荀子低头不由得想笑。
本来在得知雍月想要拜自己为师的时候,荀子还以为雍城公主在开玩笑,毕竟他可是很清楚这丫头头脑有多聪慧,眼界有多高大,思想有多深远,就连当初自己有疑还要向其请教。谁曾想这才几天功夫,对方就找上门要拜自己为师,如果不是荀子知道雍城公主不会拿这种事儿戏,他估计都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假的雍城公主了。
荀子也不是没想插嘴询问原因,只不过……哎,不提也罢,赵太后的功力深厚,他是真的没招架住,绝对不是想看乐子而不插嘴的哦!
围观荀子全程含笑不语的雍月:“……”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猫猫死鱼眼.jpg
然并卵,甭管雍月现在心里如何吐槽抓狂,她都得面带微笑的将拜师礼交到荀子手中,以显示自己的尊重。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因为已经在大秦朝堂上介绍过一次,所以雍月对于介绍自己的劳动成果,非常的轻车熟路。并且预料之中的看见刚刚还一脸看好戏的老爷子,越来越惊奇,越来越震惊,越来越感动。
如果不是背景不对的话,雍月觉得他都能说出那句经典台词——‘妈妈,快看是上帝!’
当然也上都是在开玩笑的,想也知道这话荀公是不可能说的。
不过话虽如此,荀公的表情大概真的确实如说出经典台词的那个小孩子差不多,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外加震惊不已。
“这……这些都是你做的!?”
“怎么可能,就我这短胳膊短腿的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些都是我画图纸让墨家人帮着做的,四舍五入要算是我做的也行!”
“…………”这回荀子不吭声了,虽然雍城公主说墨家人所做,但是能画出图纸也算是雍城公主的本事,想也知道这些图纸定然是出自天授,换句话就是说其实这些东西都是上面的那些大人所用之物……
如此大的手笔,就算是荀子也难免意动,虽然他在没见到拜师礼前就已经有了收下雍月为徒之心,可是当时的他可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多的重礼!
“雍城公主如此费心,当真是让老夫汗颜。”
荀子抚摸着正罩着烛灯的玻璃灯罩,以及旁边端放好的放大镜和老花镜,心情颇为复杂。如此称心如意的拜师礼,他已经多久没见过了,其他人要么是送珠宝重金,要么是送古籍竹简,唯有雍城公主送的礼,完全是按照自己的亲身情况量身定做的。
先是放大光亮的灯罩和方便记录的笔记本,后是防止累坏双眼的放大镜和老花镜,以及方便他授业的黑板粉笔。这每一件礼物都是雍城公主纯纯的心意,一时间荀子看向雍月的目光充满了慈祥,宛如看见自家活泼可爱的小孙女。
果然女娃就是比男娃贴心,虽然自己以前从没收过女弟子,但是就冲雍月如此贴心的礼物,荀子就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为此破例一回,连理由都是现成的!
问就是老夫乐意,你们谁也管不着!
赵姬也是个很会看颜色的人,虽然她也眼红雍月送出去的礼,但是自己女儿未来的出路可比这些重要多了。见荀子脸色松动,赵姬当即就想继续输出,将事情直接排版落实,然后就被荀子一把接过话头。
“老夫同意了,说实话能收下雍城公主,才是老夫之幸啊!”荀子抹了把胡须,不由的发出感慨。
“荀公客气了,能拜入荀公门下,才是雍月之幸啊!”
“哎,这时候还叫什么荀公,叫老师!”
“老师!”
和蔼的看向笑得极为灿烂的雍月,荀子也不由的跟着笑了起来。
完全没机会插上嘴的赵姬:“……”
行吧,好像确实不需要她了,你们师徒俩高兴就好!
一看事情尘埃落定,赵姬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而是赶紧起身要去准备拜师仪式。虽然拜师礼的事因为雍月坚持她没插手,但是拜师仪式她必须得好好准备,就算她自己不行,她还可以找外援啊!这里是吕不韦的地界,找他办理此事绝对没错!
突然被委托任务的吕不韦:“……”
怎么事情就发展到这了,明明是在我咸阳学宫发生的事,为什么我才知道!?
其实原因只是赵姬通知的比较快而已,如果晚一会儿吕不韦那边就会有人告知了!
得到赵姬通知的吕不韦自然也不敢马虎,当即就放下手上的活计,准备亲自办理此事。这可是小公主的拜师礼,可容不得他马虎出纰漏,万一真出意外,别说嬴政赵姬那边不好交代,就算是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至于嬴政那边就更是要重视起来了,送拜师礼的时候,他因为朝中有事没赶上,这回的拜师仪式自然说什么也要到场,不然被人传出什么对幼妹不好的闲话就不好了!
在咸阳城住了这么多年的嬴政可不会瞎子盲人,他可是很清楚咸阳城里某些碎嘴子会出现何等嘴脸,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能搞的满城风雨,什么秦王不喜雍城公主拜师,所以拜师仪式不出现等等,这可是这群人的拿手好戏,烦都烦死了!
因为作为月儿的大兄,嬴政他自然可不能给外人留下这种把柄!
所以当天嬴政便事先将所有事物都处理好,早早就来到了现场。
也幸好雍月拜师算是家务事,不用接待一些外人观礼,再加上有两个半大佬镇守(嬴政、吕不韦各算一个,赵姬算半个。),雍月的拜师仪式进行的极为顺利。
第85章 秦王七年
时间如流水般划过,转眼间就到了秦王政七年。
这一年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主要就是从这年开始彗星多次出现,以及夏太后去世。
在古代夜间的彗星划过,往往代表着很深刻的意义,一般都归结于不祥之兆,比如君王暴毙之类的。这段时间彗星反复出现,先是东方,后又是北方和西方,而处于西方的秦国,在夏太后去世更让人对此深信不已。
夏太后去世本就有先兆,从嬴异人被送往赵国为质后,她的身体就一直病恹恹的,也就是嬴异人继位后,她荣升为王太后才得到几年调养。
秦王政五年,韩国被赵国所灭,这个消息本应该瞒着夏太后,但是宫中总有那么几个欠嘴之人,韩国被灭的消息到底是让夏太后知晓,然后本就身体不好的老太太一气之下大病一场,哪怕后期被医正救了回来,夏太后也再无法站起,只能躺在床上修养。
就这样拖沓了两年,彗星出现在西方,行动不能的夏太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病逝了。
而就在夏太后病逝前,她曾经把嬴政叫了过去,两个人单独在屋内说了许久,内容如何不得而知,但是朝臣只知道就在夏太后被下葬后不久,嬴政下达了一条对于全大秦都忍不住侧目的命令——灭赵。
赵国和秦国本来就有旧怨,最早都能追溯到春秋时期秦晋之时,秦穆公曾意图操控晋国国政,招到反对后,双方爆发了‘崤之战’,秦军全军覆没。而赵国就是晋国分家后的其中一只,另外两支为韩和魏。
而最近的秦赵大冲突就是几十年前的‘长平之战’,以及后来的‘邯郸保卫战’,虽然每次都算是秦国胜利,但是背后里秦国所承受的损失并不比赵国少,前一个秦军战死三十多万人,后一个则是让大秦兵神武安君白起在此期间陨落。赵国派人游说范雎,范雎为私心又游说秦昭襄王,最后秦昭襄王下令让还在前线的白起自裁,虽然后来秦昭襄王又后悔了,但白起已死后悔也来不及了。虽然是秦昭襄王命令白起自杀,但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赵国那边的游说,不得不说这也算是赵国的锅。
之后就是秦国接连两代国君在赵国为质,被赵人欺辱,别看嬴异人在后来跑了,其实在之前他在赵国的待遇也不怎么样。更别提赶上‘好时候’的嬴政了,他爹跑得快把他丢在原地,赵国被秦军坑杀四十万大军的仇就全都应在他身上,要知道那时候的他还不到十岁,基本出门就是被揍,因为大人都不方便动手,所以打他的人基本都是一群不知道轻重的半大小子,简直惨的一批。
也因此,在秦王政继位后,无论是秦国和赵国对于未来彼此会发生大战心里都有数,这可是新仇旧恨的积怨,早晚都会爆发。
可是一开始就奔着灭赵去,这属实出乎大家的意料。就连朝中许多老臣都忍不住出声去劝解秦王政,打仗没这么来的,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王上,秦赵虽早有积怨,但是也并没有……”
结果想要劝人的话还没说完,嬴政下一句话就打断了对方,慢悠悠的回了一句,“这是夏祖母的遗愿。”
瞬间被掐了脖子的老臣:“……”
好吧,事出有因,这是孝道的问题,王上确实不好拒绝!而且该老臣也怀疑,嬴政在里面还夹杂了私货,别跟他说嬴政没有想报复赵国的私心,这话要说出去路边的狗不信!
嬴政见下首都没了意见,脸上严肃的表情稍稍缓和,“寡人知道众卿为何担忧,赵国不似韩国弱小,想要灭赵其中需要花费的精力和物资绝对不少,所以寡人也没打算一次成功,而是要众卿想办法跟寡人徐徐图之。”
“哦,原来如此……”
“还好还好……”
“王上圣明。”
一听要徐徐图之,这群人就心里有数了,只要不是上来灭国,慢工出细活还是可以的。不过说到慢工出细活……这打仗好像还不能算在内,细活还好说这要是漫工,不知道他们大秦的钱和粮能不能顶得住。
“王上,如果要徐徐图之的话,这钱和粮……”
“关于这两点,众卿不用担心,钱的话月儿已经为寡人解决了,玻璃销量不错,算得上是日进斗金,已经全被月儿充进军资。还有粮食也……”说到这嬴政顿了顿,突然高喊道,“治粟内史何在?”
“臣在。”
“那好,你就给大家讲讲吧,这次我军发兵前的准备如何!”
“喏。”想到前几天被雍城公主送进国库的钱和粮,治粟内史就忍不住一阵颤抖,被当时的场景激动地。
*
几日前,国库外。
在经过两年多的经营,雍月开售的玻璃制品店已经打响了名声,
世上只此大秦一家,绝无分店。
这是雍月故意这么弄得,就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开,她可以说随时查看,如果在外……呵呵,钱帛动人心的道理她懂,她可不敢赌这个时代人的思想觉悟,就连那些视金钱如粪土的读书人有时都会动歪脑筋,更何况那些雍月不知人不知面更不知心的外人!
她可不想给别人做嫁裳,又不是缺心眼。
而且雍月也不是吃独食,想也知道玻璃的利润这么大,大秦内肯定会有不少人眼红。所以雍月为此单独出了声明,她店里的特殊精装玻璃制品只卖给秦国勋贵,普通黔首只可以买普通的玻璃用品,而且还得是每个季度清仓时并带着大秦官府所出具的验传才行。虽然雍月也不想分的这么清,将人化为三六九等,但为了各方面安全着想,雍月还是下了如此命令。
所以其他国家之人想要便只能在特定的时间收买秦人或者找秦国贵族买卖,从某种意义上也给秦国黔首和贵族多弄了条进项。所以单凭玻璃制品中间商赚的差价,就足够他们秦人赚的盆满钵满,无论是黔首还是贵族。
尤其是季度清仓的时候,一些黔首的日子都会好上那么几天,当然也就是几天。毕竟其他贵族大多数也不是很想要普通的玻璃制品,因为他们更想要那群秦国勋贵手中的高档货,所以从黔首手中购买的普通版本的玻璃制品要的也不多,价格更是没法跟高档货比。
因为雍月‘吃肉’的同时还不忘给大家‘喝汤’,所以之前眼红雍月玻璃生意的那群人也跟着消停了,他们有得赚就行,没必要花风险去得罪自家上司,省得惹火上身人财两空。要知道他们的这位秦王也不是个省油的主,那是发起火来真的会夷三族的!
如此软硬皆施,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单凭玻璃的利润雍月就赚了不少钱。再加上她自己私下也让心腹去偷偷倒卖玻璃制品赚差价,所以等雍月想起结算的时候,手中已经攒下了一笔天文数字,就连嬴政知晓后也吓了一跳。
被手中的钱吓到的雍月:“……”
总觉得自己手中的不是钱,而是烫手芋头了呢!突然就不敢再将钱攥在手里了,还是赶紧把钱送出去才行,不然睡觉都不安生。
然后手中钱太多生怕夜长梦多的雍月在跟嬴政报备后,便将这些钱送到了治粟内史那里去了,讲道理再一箱箱的钱送来时,治栗内史那群人都跟着傻眼了,因为就连他们自己也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因为担心钱款数量太大,有人起歪脑筋,所以雍月还随便将蒙直也留下,专门负责安排这笔钱的使用,对此治粟内史这群人简直喜闻乐见,因为这是多个人帮忙干活啊,谁不高兴!
与此同时,雍月还将珠式算盘、现代记账法和阿拉伯数字都教给了治粟内史的这群人,毕竟钱太多不好记账,万一计算出错就不好了,还得从头再来,要知道这可是她的血汗钱,她必须得紧盯着点!
就在雍月拿出财务三大神器的那一瞬间,治粟内史这群人看向雍月的眼神仿佛在看活神仙,眼睛里都有光了!
要知道每年年末的时候,他们这群人为了清算全国资产都得连熬好几天,眼睛都算得通红还不能休息,有时算错了还得从头再来,天天盯着文字说明头都快秃了。
结果雍城公主一出手三大神器,珠式算盘、新式记账法和特殊数字,这些问题全部迎刃而解,这怎么能不让这群人激动且高兴呢!原先要干两天才能将将完成的工作,现在只需要半天就能完成,而且出错率还极低,连续检查几遍都找不出错的那种,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雍城公主要是早点拿出来,这几年咱们也不用天天点灯熬油的了。”
“行了,有得用就不错了,要是公主不主动拿出来,你能怎么办!”
“就是,有抱怨的功夫,还不赶紧干活,今天我们争取正常放班(下班)才是正事。”
“对对对,确实是这个理。”
为了提高这群人的工作效率,蒙直在请示过雍月后,还将九九乘法口诀教授给这群人,直接让大家的工作效率有提升一个档次。
想到这里,治栗内史就忍不住笑成一朵花,在大秦工作了这么多年,这几天应该算是他最舒心的几天了,全托雍城公主之福。
然后镜头再转到朝堂上这边,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治粟内史夸夸其谈,尤其是讲到钱款数量的时候,他的双眼直放光,恨不得立马去找雍城公主给她磕一个。
“当真有这么多!?”王绾跟着咂舌,忍不住再次问道。
“是的,而且不止如此,除了钱款,雍城公主还送来了不少物资,像是毛衣毛裤之类的就不少,还有亩产千斤的粮食……”
“等会儿,你等会儿,你说什么亩产千斤,什么东西亩产千斤!?”冯去疾一听就感觉不对劲,亩产千斤的粮食,这怎么可能!?
“是粮食啊,好像是叫薯蓣的东西,吃法和做法都已经出书发表了,几位同僚是不知道吗?”治粟内史才不会说他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呢!要他说,王上和公主还真是能藏,如果不是他亲自派人跟着雍城公主去挖的薯蓣,他都不知道世界上当真有如此神种,还就在他们大秦。
全场寂静,齐齐摇头。
因为雍城公主带来的神迹太多,因此就算这群官员们再不相信,也不敢一口否决,而是等着治粟内史或者王上给他们见证奇迹。
对于众卿的这个要求,嬴政自然一口答应,能炫耀自家幼妹的机会,他怎么能不放过,然后嬴政就从秦王五年刚见过雍月的那是开始说起。
我们站在王座下听王上讲那过去的故事。
听故事的众朝臣们:“……”
王上我们知道你很喜欢雍城公主,但是也没必要从那么久之前开始讲吧!我们只想知道薯蓣是怎么回事好吗,不需要追溯那么远!
然并卵,嬴政乐意,嬴政高兴,嬴政就像从那时候讲起,所以这群老臣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然后他们的表情就从刚刚的无语到现在的震惊不已。
“竟然是神兽送神粮,原来雍城公主每天领着的白虎就是神兽啊,我还寻思着公主怎么每天就领着老虎乱走,原来是神人领着神兽,是我狭隘了!”
“没想到神种的出现还有如此渊源,”昌平君摸着胡须也跟着感慨,然后又疑惑起来,“王上,既然两年前就有神种,那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因为神种的数量太少,怕有人故意破坏粮种,因为就算是亩产千斤的神种,寡人和幼妹也兢兢业业的培育了两年,才种出如今这些种粮。那是一点都不敢马虎啊!”
这回昌平君以及众大臣都不说话了,因为就算是他们也能猜得出王上的用心良苦。
他们大秦能有这样国君和公主当真是国家大幸啊!
第86章 韩非归来
被称为国之大幸的秦王政为了将神种的名声彻底落实,还特意领着朝臣前往雍月的工业园区,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然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但只有让他们亲眼看见,才能让他们真正相信。
对了,现在不应该叫雍月的工业园区,而是应该叫咸阳工业园区。
因为就在嬴政和雍月打算在工业园区种植薯蓣的时候,雍月就决定把这里上交给大秦,所以这里便不能再用雍月的名字了,谁让她知晓她家政哥喜欢显摆,在薯蓣成熟之后肯定会把人带来参观。
为了不让咸阳工业园区里其他还未出成果的产业暴露出去,所以雍月只能忍痛割爱,将她两年的心血上交政哥……
为此感动不已的嬴政:“……”
哎,我家月儿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来到薯蓣试验田,众人还在疑惑这矮矮的植株怎么就亩产千斤的时候,嬴政就对着左右下令开始挖掘。
薯蓣的挖掘比想象中的要困难,毕竟薯蓣的根茎很长,而且根部直径照比同薯科的红薯土豆较细,稍有不注意就会挖断,所以为了不想破坏薯蓣的根部,隶妾们只能卯足了力气往深处的挖,争取将薯蓣整个根部完整挖出。
而也正是因为薯蓣这样特制,所以那怕地面上长出来的植株很少,挖出来的薯蓣也很可观,只是挖了几株,他们就收获了不少成熟的薯蓣。普通植株的根茎本就不只一两根,而薯蓣的则就更多了。
因此当跟随嬴政和朝臣而来的内侍称其重量之后,他整个人都哆嗦了,差点以为自己称错了。
“王……王上,这块地共收获1300斤……”
没等这个内侍说完,另一边田地的内侍又接着喊道,“这边是1500斤。”
“奴这边是1430斤……”
然后又是其他喊亩产的声音,加加减减算起来平均都在1300斤以上,最少的也1100斤。王绾和冯去疾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连忙跑下地亲自拿了一根已经挖出来薯蓣,掂了掂其中的分量。
“是真的,这是真的,这真的是亩产千斤的神种!”
“天佑大秦啊,天佑大秦!”
在王绾和冯去疾动了之后,不少朝臣也跟着下田,帮着隶妾一起挖余下边边角角的薯蓣,满身泥污都顾不得嫌弃,有些寒门出身的官员甚至忍不住放声大哭。
在这个一遇到天灾人祸普通黔首就会死伤一片的时代,这群人几乎家家都有因为饥饿而亡的亲人。他们不是没有变卖家财,不是没有向人借粮,也不是没有求助老天,但是他们还是挽回不了他们亲人的生命。
本以为这个世间就是这样,只有权贵才能吃饱饭,黔首奴隶只能饿肚子,所以他们只能不停向上爬,只要站在高位就能不再饿肚子。但是直到今天他们才知道,是他们想错了,事实并不是如此,而是他们没有遇见过像秦国国君这样贤明的主君,没有一个会为黔首吃饱饭而兢兢业业的君王。
“王上,他们……”
内侍总管张林微微向嬴政请示,看向那群王前失仪的寒门官员们,不知是否应该向前训斥他们失礼。
“无碍,情有可原,随他们去吧……”
望着田地里这群又哭又笑的官员们,嬴政长长叹了口气,对他们会有如此心情颇为理解。
嬴政虽是秦王孙,出身就是王族勋贵,但是在赵国为质的那段日子里,他也不是没有受过饥挨过饿,有时的日子甚至还比不上这些寒门出身的官员。所以对于他们的心中所想,嬴政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同身受。
一时间嬴政仿佛回想起幼年时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日子,幼年饿到肚子受不了去喝凉水充饥最后病倒的那段日子。
想到这里,嬴政望着下面的那群人,背在身后的手又忍不住紧握了几分。
像是不想让人看出他神情的异样,嬴政抿了抿唇转身离开,并吩咐张林道,“寡人就先回去了,等他们看完薯蓣,你就告诉他们,寡人在咸阳宫等他们回来继续议事。”
“喏。”
而就在嬴政刚要抬步走上大路的时候,田地里的那群不能自己的朝臣似乎心有所感,纷纷抬头看向嬴政庄严而肃穆的背影。那一瞬间他们仿佛看到了他们这一生,为了这位秦王,为了这样的秦国,为了天下的黔首应该奉献一切的一生。
某一寒门出身的官员一瞬间心有所感,突然就跪在地上对着嬴政的背景大喊,“臣愿誓死效忠大秦,效忠王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之后彷如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其他人在被此人的效忠惊醒后,也纷纷跪地对着嬴政的背影喊道,“臣誓死效忠大秦,效忠王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此起彼伏的誓言,虽然听起来没有顺序,但那一瞬间的郑重其事,当真让围观的侍人和侍卫动容,就连嬴政本人也忍不住回过头看向这群不顾田地污垢,跪了一地的官员们,一瞬间的心情突然好了几分,嘴角弧度也微微上翘,“好,那寡人拭目以待,等着看你们如何效忠。”
“喏。”
文武百官心甘情愿齐声回应,这是何等的壮观,这是何等的气魄,如果雍月在场的话,估计恨不得想拿出相机将这堪称为经典一幕记录下来,尤其是她政哥的那回眸一笑。
当真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政哥的这一撇回眸,直接魅惑着整个朝堂的重臣官员都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开疆扩土,为他镇守江山。
*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安排多了,前有雍月向国库送钱送粮,后有文武百官为之出谋划策。
嬴政当了这么久的秦王,就从来没享受过政令如此顺畅的传出去过,甚至连总是思前想后的老秦官员们都不在叽叽歪歪斤斤计较,而是老老实实的帮着干活,甚至还能提出很多宝贵意见。
只是有一点,就是他们这群老秦人总有时偷偷红着眼眶偷瞄坐在上首的嬴政,虽然并没有包含什么恶意,但这依旧让人不理解了!
被偷瞄多次已有察觉的嬴政:“……”
总是这么偷瞄谁发现不了啊,而且重要的是在朝上如此和谐的气氛下,这时候他也不好训斥,但是让他安抚的话……对不起,他做不到!
哎,就挺难评,从某种意义上讲还真是种甜蜜的苦恼呢!
其实嬴政一开始还没打算将薯蓣的消息这么早就放出,但奈何雍月坚持,因为她庄子里的薯蓣真的实在太多了,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完全消化。再加上玻璃买卖得到的利润她要送进国库,所以雍月才起了留下一部分做种粮,剩下的薯蓣跟着玻璃赚的钱也一起全部上交给国库的想法。
如此说来,他家月儿当真是凭着一己之力,养活了整个大秦的军队呢!
狮子王同款骄傲.jpg
因此在有钱有粮朝臣目标一致的支持下,嬴政攻打赵国的底气就更足了,拿着赵国地图研究时,眼底也流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
退朝后,嬴政翻阅着奏折,边看边陷入沉思。
因为大秦纸的广泛运用,在其他国还在使用竹简的时候,大秦就已经全面使用纸制奏折了,这让嬴政每天批阅奏折的时候省了不少力气。当然纸制奏折也只是在秦朝官员间才能如此普遍使用,其他国家也不是不能用,而是使用纸张所花费的金钱太过高昂,其他国家基本都承受不起这种花销罢了。
有这个闲钱,其他国家的王族勋贵宁可多买点琉璃制品放在家中把玩。这就不得不感慨,秦国与其他国家之间思想觉悟的差距了!
“说起来,韩非似乎也应该从颍川郡回来了,”嬴政翻阅着从颍川郡上报来消息,想起两年前收到韩非要留在韩地的消息时的场景,轻声低喃道,“距离韩国被灭已经过去两年了,在知晓朝中有攻赵的消息后,估计他也忍不住了吧!”
两年前,在将张良三兄妹送去咸阳的马车后,并不打算离开的韩非给嬴政写了一封信,表明自己想要入朝为官的迫切,和欲留在韩地积累经验的想法。
当时的嬴政本想拒绝,他让韩非入朝为官可不是想让他当地方官员的,如此大才就应该在朝上给他出谋划策,而不是窝在韩地这个小地方待着。但是在经过雍月劝说过后,他又同意了此事。
因为雍月很明确的跟他阐述了韩地当今现有的情况,以及之后可能会发生的动乱,韩非身为前韩王室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之不理,而且韩非自己要积累经验的说辞也确实在理。虽然韩非确实有大才,但是如果没有一定的功绩,独身入职的话难免会被人病垢,哪怕有秦王作保也不行,因为这会成为他韩非一辈子的污点清洗不去,骄傲如他定然不愿。
一是不愿自己身上有污点,二就是担心被他视为知己的嬴政为难。
但是如果韩非从地方官开始做,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回朝堂,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因为这可是他自己努力出来的结果!从此之后他在朝中就可以凭此立足,不一定需要嬴政的偏心帮扶,让他可以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朝中其他人的凌风暴雨,这样的话无论对嬴政还是韩非来说都是有利无害。
再说嬴政之所以不放人,无非就是担心韩非一直心系韩国故土故人,只想待在韩地不愿意再回咸阳为官。关于这点雍月则说,如果韩非真心想要向赵国报仇,那这件事就绝对不会发生,因为他知道想要近距离插手攻打赵国之事,他就一定必须肯定要回到咸阳,无论是何时,无论当时他处在何地!
几个定海神针给嬴政打进去,嬴政想通之后,瞬间就不再犹豫,无非就是多等几年,再给韩非一点时间做准备,他嬴政又不是等不起。之前韩非还没有入秦之心时,他就敢跟韩非定下五年之约,更何况是韩非已经同意入秦之后的现在呢!
给韩非充足的时间让他下定决心,为了收服这个大才,这一点气量他嬴政还是有的!而两年后的现在,就是他收获果实的时刻!
与此同时,韩非也确实如嬴政所料,正在前往咸阳的路上。
其实在嬴政在朝中宣布欲要攻打赵国之前,他已经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因为秦王政祖母夏太后的缘故。
虽然这个时代的外嫁女已经不能算是本家人,但是从血脉上来讲,哪怕夏太后被记入了赢氏宗籍族谱,但她也是韩非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关于这一点,夏太后其实也是如此想的,因为除了亲孙子嬴政外(成蛟不算,那是楚系的人),韩非也确实是她娘家里唯一的血亲了。
所以在夏太后弥留之际,在确定韩国已经复国无望的她,将自己最后的遗愿告知给了唯二的两个血亲。而且夏太后为了让嬴政答应自己的遗愿,还将自己是手上属于韩国插在秦国的人脉交给了嬴政。并还让他在她死后,好好照顾韩非,因为除了她身边那些明面上出身韩国宫人外,其他的人她是一点也没给韩非留。
知晓夏太后所作所为的韩非:“……”
不愧是他姑奶奶,这操作属实高超,真是什么也没给他留!
夏太后:我都把你交给我大孙子照顾了,你还担心什么,这不比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脉强!
被照顾的韩非:……
照顾人的嬴政:……
有种被托孤的既视感,但是这年龄辈分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哪里有把大的那个往小的那里托孤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狠狠地摇了摇头,将思绪收了回来,韩非望着眼前咸阳城的城门,忍不住长叹一声。
“咸阳,我回来了!”
另一边,拜入荀子门下的张良也收到韩非归秦的消息。
第87章 张良拜师
关于张良会拜荀子为师这件事,其实也挺出乎雍月的意料,确切地说是完全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存在的蝴蝶效应。
历史上其实并没有提及张良是否入过儒家,并拜进荀子门下,但是在雍月以前看过的动画里,却又说过张良入过儒家,还是荀子门下的三弟子,被主角称为三师叔什么的。而那里面的张良之所以拜入儒家则是因为儒家人多势众,可以帮忙隐藏其反秦人士的身份。
至于现在张良会拜入荀子门下的原因,雍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张良如此努力的原因雍月倒是能猜到一二,无非就是想在秦国出人头地,然后找机会向赵国复仇,毕竟放眼放去也就只有秦国能有这个底气和能力灭掉赵国了!
刚开始来咸阳的时候,张良可谓是人生地不熟,虽然有韩治帮忙照顾两个弟弟妹妹,但到底幼年家逢巨变,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张良都很沉默,其中多数时间都是在藏书阁默默看书。
而且因为张良兄妹三人年龄尚小又家里遭灾,所以咸阳学宫的仆从都很照顾他们,像是打水洗衣一类的事,基本都被这群人包圆了。至于其他的事,则是由李斯全权处理,全因他收到了韩非的来信嘱咐。
没办法,谁让整个咸阳学宫,就李斯跟韩非关系好,而且李斯心细如丝,平日里肯定能注意到张良和两个孩子的心理问题,所以将孩子托付给李斯,韩非可以放一百个心。而李斯也确实没有辜负韩非的期待,将张良三人照顾的很好,这一点从平时接触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因为张良只是借住在咸阳学宫,所以看在韩非的面子上,原本属于韩非的生活用品就统统给了他,但是其中并不包含笔墨纸砚什么的,因为那些是给咸阳学宫老师的福利,而张良和另外两个个孩子并不能算在内。
为此李斯就亲自去找了吕不韦,跟他提及了此事。李斯去找吕不韦也不是贸然前去,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之前韩非给他写信的时,就有提到过张良这个孩子不同于普通孩童,聪慧机敏早熟不说,而且心思缜密。能在那种苛刻的条件下,保护幼年的弟妹不被赵军发现,并且还成功躲藏了好几天,可见其心性坚韧有勇有谋。虽然现在年纪还小,但未来绝对可期。
所以韩非才会麻烦李斯多加看顾,不要让这孩子的才华浪费,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张良也算是他们韩国血脉的延续了。
所以在观察了张良几天是否真的如此后,李斯便决定为其走上这么一遭。也是托韩非和荀子的福,李斯在吕不韦面前还有几分薄面,毕竟他确实有才华且有向上竞争之心。不然吕不韦也不会在李斯想面见他时次次允许,对他提出的建议也基本都会采纳。
就在李斯找过吕不韦后,吕不韦又派人在从旁了解到张良来到咸阳学宫的所作所为,只是稍作思考便同意了李斯的请求。谁让吕不韦一向喜欢投资,先是先王嬴异人,后是雍城公主嬴雍月,现在既然又有了好苗子,那就必须好好培养,再加上张良背后还有个韩非,就算将来张良不会出彩,但是为此卖韩非一个人情也无不可。
更何况他吕不韦又不差钱,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就在张良来到咸阳学宫没几天,李斯就给他准备了足够的学习器具,笔墨纸砚应有尽有,甚至张良的两个弟弟妹妹的份额也包含在其中。
对,张良的弟弟先不说,张良的妹妹张小妹那份确实包含在其中了。
在咸阳学宫可没有重男轻女的倾向,不然别说女娃代表的雍月会暴走,自从收下雍月为徒的荀子都会‘亮刀子’。但是这内情张良不清楚啊,他只以为这是咸阳学宫的大家,以及韩叔和李叔对他们张家的照顾,所以为了不辜负这种照顾的张良学习更加刻苦了。
收到大秦纸使用的张良:“……”
有点感动,但是真的不敢动。一张没有书写过的大秦纸几乎一纸千金,用这样贵重的纸张学习写字,就算是以前还是相府公子时,他也不敢去想。
这大秦的咸阳学宫当真从满了人情味,这比他在韩国学习的时候让人舒服多了。人的心情舒畅了,这精神头也就上来了,所以精力满满的张良学习的就更刻苦了。
都是住在咸阳学宫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张良如此努力的学习,自然被咸阳学宫里的人互相传遍了,也因此让张良入了荀子的眼。
站在远处观察张良的荀子,在他低头学习记笔记的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了过去的故人。转念回想后,荀子猛然发现,这不就是少年版的韩非吗!?少年时的韩非那时也如如今的张良这般,一个人学习,一个人刻苦,完全不惧外物的视线,一心只做自己的事。
然后又继续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在确定张良这孩子确实表里如一刻苦好学,并且人品无碍后,荀子再次起了收徒的心思。韩非和李斯虽然学识文采不错,但是就从他俩合伙(韩非&李斯:并没有,我们是自转自的。)转儒为法后,在荀子眼里就已经算是‘废号’了。
韩非和李斯表示,虽然早就知道老师嫌弃他俩,但是……哎……原来他们都是废号了呢……
荀子:“……滚”
韩非&李斯“……”流泪.jpg
言归正传,镜头再回到这边。
因为张良不同于其他孩童的行为习惯,这让荀子在考察张良许久后暗自推算,如果他能收张良为徒,再加上张良与韩非李斯之间的微妙关系,儒家未来也不是没有继续发扬广大的可能性。
然后行动力极强的荀子老爷子,便遣人去询问张良的意愿了。
港真,在荀子派人询问张良是否要拜他为师时,少年张良整个人都懵了,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刻,天上竟然会将这么大一块馅饼砸在他头上。
那可是荀子啊!名满六国的大儒荀子,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在张家熏陶多年的张良岂能不知。而且他还是韩叔的老师,就冲这点张良对荀子的好感度就拉的满满的。而就是这样的名人,如今竟然会遣人来询问他是否要拜其为师,那一瞬间张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因为迫切想出人头地所以产生了幻觉。
如果是以前张良估计还不会为此惴惴不安,因为那时他还是韩相家的公子哥,他们张家五代侍韩的名声名誉天下皆知,无论哪国之人都会给他们张家几分薄面。可是现在的张良呢?家破人亡、无父无母、生活拮据、寄居人下,同时他还带着两个拖油瓶,也就是两个弟弟妹妹,说实话才十岁的张良有一点不自信。
虽然当时没有跟对方回复,但是张良却将此事记在心里,并因此每日茶不思饭不想的考虑此事。不是他不想拜荀子为师,而是他因为现在的出身而不敢。所以当李斯知道此事的时候,他就来劝人了。
“让你去你就去,这可是其他人一辈子都可能得不到的机会,”李斯在知道张良的犹豫后,恨铁不成钢的赶紧跑去劝说,“你年龄小有些事可能还不懂,但是你要知道,未来你想要做什么的话,必须得先打好底子,只有自身硬才会让人听从你,让你有机会达成心愿。而且你要记住,名师门下也是你的底气之一!”
李斯这话完全是他的亲身经历,如果没有一个名师在外,以他的身份估计连吕不韦的门客都做不了,更何况是一展才华力争上游呢!
所以面对张良的犹豫,他才会如此着急,生怕他错过机会。要知道他当初为了拜入荀子门下可是吃了很多苦,做了很多事,才让荀子同意收下自己,如今看到张良如此瞻前顾后,气得李斯恨不得亲自把他拎到荀子面前让他磕头拜师。
从某种意义上讲,看在韩非的面子上,李斯也是把张良当做自己的侄子去带了。
听完了李斯的劝说,张良犹如醍醐灌顶般想通了一切,李叔的话没有错,他身上可还有个血海深仇没报,为了这个血仇他岂能白白浪费机会。因此终于想开的张良在心里感谢李斯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带着他们张家抢回来为数不多的古籍藏书作为束脩前去拜师。因为他手上也只有这些,能算是他们张家的东西了!
再后来雍月就有了一个名叫张良的大师弟,而她也成了张良的小师姐,顺便说一下这里的大小指的是年龄。
*
与张良要跟荀子学习的知识不同,雍月的拜师后的生活可谓是顺畅很多,或者说是毫无压力。其中有雍月本身的原因,也有荀子放任不想改变她的原因。
荀子其他的弟子在拜师前,基本就已经算是读书人,跟着荀子学习则是为了学习他的思想、他的文化、他的主张。但是雍月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跟这群人完全相反,因为雍月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文化、自己的主张,她拜入荀子唯一要学的就是——识字。
需要学认字的雍月:“……”
好的呢,我这就是妥妥的‘反面’教材!
所以在荀子的课堂上就出现了这么神奇的一幕,其他弟子在学习‘之乎者也’‘子曰’的时候,雍月就拿着她制造的油笔2.0在纸上练习写字。
顺便说一下,雍月学习的并不是大篆,而是隶书。之所以会如此,这也是荀子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认为既然秦国已经推广更为方面易学的隶书,将来这种字体一定就会成为官方主流流通文字,而以前大秦常用的大篆估计则会被淘汰。
所以为了不浪费雍月的才华和时间,荀子认为只教导雍月认识会读大篆便可,其他时间还是放在熟悉隶书上。其实不只是大篆,对于其他国家的文字,荀子也是如此打算的,不要求雍月学会写,只要她认识便可。
但就算是这样,这学习量也是不少,当时刚知道的时候雍月很冲了很长时间。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脑内小百科的作用,雍月发现在荀子教她的时候,基本上她都能做到一遍就学会毫无压力。甚至长时间不接触,冷不丁被荀子抽查时,她都能及时说出正确答案。
这个就很吓人了!
讲道理,雍月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自己能成为学霸的感觉,就挺稀奇!
然后荀子在多次确认雍月确实已经将六国的文字认全后,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教授雍月学习隶书上。因为隶书是最近几年才创造出来的,所以荀子大多数时间都是让雍月自行联系写字,而他自己则拿着工具书跟着学习。
那一瞬间雍月真觉得自己拜师,拜了个寂寞!绕了一大圈,真正要学习的还是她自己弄出来的东西,就……嗯……
其实正常来说,雍月作为大儒荀子的学生,荀子应该教授雍月他们儒家的思想。但奈何雍月自己本身的思想和主张太过独特,也很符合当今实际,所以荀子并不想将雍月的思想掰弯,让雍月的想法被他影响。
如此对比之下,就能显现出荀子这个老师的思想觉悟有多高了!
想到历史上将政哥长子扶苏拖累的淳于越等人,雍月简直对荀子爱得不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这样的老师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然后为了表达自己的喜爱,雍月就对荀子的住所进行了大改造,最重要的就是将荀子休息的地方,加上了冲水马桶和淋浴间。让荀子在冬季也能在屋内进行正常生理需求,而不是跑到寒冷的屋外挨冻。
确实感到公主关心的荀子:“……”
不过,这大概是他感受到的最有味道的关心了!
第88章 韩非献策
如今的咸阳学宫已经跟两年前的不一样了,因为这里已经开始正式收学生教学。而且因为雍月的影响,虽然在这里教书的大多数都是荀子的弟子,但是他们所学习的内容却不知是儒家之学,而是应了雍月的要求,各门各科都有学习。
以前战国时代老师授业,是一个老师叫一个学生全科,但是咸阳学宫确是一个老师只教一科,而学生却需要学习全科。说白了就是现代的教学方法,其主要目的就是要将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分开,不让双方互相影响。
让学生只学习知识,自己用大脑思考,而不是偏听偏信其中那个老师的思想,提高学生的自主能力。
虽然刚开始荀子对此有些意见,但是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如此教学的方法确实有他独特的道理。在这时代的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很特殊,用句通俗的话讲大概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学生出事老师会受到牵连,老师出事学生也会如此。可是这种情况在咸阳学宫却不会发生,因为教授方式的改变,所以便让双方的关系拉远不似这个时代正常师生般亲近,从某种意义上讲也避免了一些麻烦。
虽然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但是如此做法,却保护了学宫老师的安全。
没错,就是老师。
因为咸阳学宫开学后,每名老师基本平均都会有近百名学生,所以这就导致学生人品如何老师不能准确判断。在这个时代,正常来说学生出师后触犯律法,教授其的老师也会或大或小受到牵连,但是因为咸阳学宫的这种教学方法,因罪牵连这种情况却不会出现在咸阳学宫的老师身上。
当然咸阳学宫也不制止学生私下拜师,不过如果这样的话,上面的那种情况出现,咸阳学宫就不会帮忙了。只能说咸阳学宫的教学方式,有弊也有利!
因为大秦收下了韩国的土地,所以最近两年在咸阳学宫的韩地出身的学子极多,确切的说是学习为吏的韩地学子极多。不过现在不应该叫韩地,应该颍川郡了。
这些人其实都是韩非介绍回来的,因为韩地上层贵族断层,唯有韩非身负王室血脉,所以在多方考虑之后,嬴政便封韩非为颍川郡郡守,处理原韩地现在的颍川郡一应大小事物。而也正是因为颍川郡郡守是原先韩王室出身的韩非,所以在他治理颍川郡期间此地并未发生过暴乱,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安稳的渡过了秦韩两地的融合期。
而韩非之所以多次往咸阳学宫送人,就是为了早点将自己手上的工作交接出去,好赶紧回到咸阳,为将来攻打赵国做准备。
不得不说,韩非送来的人也极为争气。可能是因为家仇,也可能是因为国破,反正颍川郡出身的这群人都很努力,咸阳学宫里面教什么他们就学什么,一点都不挑,只想着赶紧毕业回到家乡重建韩地。
而且根据雍月的观察,她发现这群人特别喜欢看《秦律》,哪怕里面有不少偏向儒家的学子也是如此,尤其是在听完老师讲解《秦律》后,他们大多数人改被动为主动的研学《秦律》。这让雍月很是不解,虽然她很高兴这群人主动学习《秦律》,因为这代表这群人原因主动融入秦国,但是这并不能解释他们为何会如此积极,还一副很热切的样子,要知道跟他们同期的学生可没有向他们这样的。
为此雍月还特地请教了荀子。
而荀子给雍月的回答也很简单,因为律法的公平性不同。
秦国的律法虽看上去严苛,但是里面却明确保障了贵族、官员、黔首各自的利益,这在其他国家可是没有的。要知道其他国家虽然也有律法,但是里面可没有如此详细的交代过什么人犯什么罪行又该如何处罚,有时候那些律法甚至还比不上王孙贵族的一句话,就连胆大的小吏也敢曲解歪从。
那一瞬间,雍月想起了以前网络里的一句话‘公平、公平、还他妈是公平’!
原来那群韩地学子看的是这一点——公平!
因为韩地本地的上层贵族基本都被杀光,所以韩非想要选拔人才只能从寒门里面选,而这群人就是韩地寒门学子中的中翘楚。因为出身低,所以这群人更能明白公平带给世人的机会。可能是《韩律》的起点太高,让他们这群吃过《韩律》苦头的学子们忍不住将其跟公认严苛的《秦律》作对比,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难怪那群贵族都说秦律严苛,我看是秦律对他们严苛吧!连多少爵位的官员犯法处于什么刑罚都写了。”
“原来如此,都说秦乃虎狼之国,但看这律法所写其实跟我国也差不多,只是惩罚的罪责更加细致而已。”
“兄台慎言,现在已经没有我国了。”
“啊,抱歉,应该叫颍川……哎……”
颍川两个字一出,几名韩地学子都有些萎靡,纷纷转移话题不再提及此事。不过两国律法的区别还是被这群韩地学子记在心里,并在余下的时间里更加努力学习《秦律》。而也正是这群第一批学子,在毕业后便回到韩地,在经过韩非亲自教考后,跟其交接将韩非从管理颍川郡的俗事中释放出来。
也就有了如今,韩非能回到咸阳的机会。
雍月觉得就凭这群学子研读《秦律》后的觉悟,在她政哥攻打其他国家的期间,颍川郡都不会出现大乱子。
*
公元前240年,秦王政七年。
已经进入秦国朝堂的韩非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建议——攻打魏国。
这让朝上许多人都很不理解,因为大家都记得跟灭掉韩国的是赵国,而不是魏国。而且他们在韩非回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如何攻打赵国,如今韩非如此神来之笔,这让他们很不理解。
就差没在脸上写,小子你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韩大夫为何如此提议?”王绾很是不解,他都已经接受王上要攻赵的命令了,为什么本应该非常支持的韩非却提出异议。
“是啊韩卿,寡人也很不理解,可否能给寡人一个解释?”
在场的人不会怀疑韩非想要灭赵之心,但是这攻打魏国是什么理由,这位旧韩公子他总得给个说法吧!?
“因为打魏国就是在给打赵国做准备!”
面对众人的疑问,韩非也不慌乱,而是不急不躁的向前一步做出解释,“王上,众所周知韩、赵、魏乃为三晋之后,自韩国以被赵魏两国联手所灭后,此时正是赵魏两国关系良好的高峰期。如果王上下令攻赵,魏国难免不会出兵帮扶,这就导致本应该攻打赵国的兵力,不得不分开抵御魏国的帮助。”
能让韩非亲口承认韩国被灭,相比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在滴血。但是众人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而在他后面所说的魏国援军。
“韩大夫,依你之见,如果我们改赵为魏,那赵国就不会出兵帮忙吗?”老将军蒙骜捏着下巴忍不住追问。以前他不吱声是因为没必要,这次出兵前王上已经跟他通过气让他领兵,所以就算他不想出声,也必须要问上一问。
“那就要看王上如何做了。”
“此话怎解?”
嬴政疑惑不解,为什么要看寡人,这攻魏的提议不是你提出的吗!?
“赵王有一宠臣,名为郭开,其人深受赵国两代君王宠爱,能说会道且极为贪财,昔年就曾经陷害廉颇离赵,”韩非说到这里,顿了顿冷笑道,“如果王上派人好好跟这位郭大人谈谈,想必这赵国援军……”
懂了,韩非这是想……可是……以前韩非是这种画风吗!?
果然仇恨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尤其是这种国仇家恨,竟然连韩非这样的君子都污染成这样。想到这里,嬴政不禁轻轻得摇了摇头,但是韩非的建议不得不说确实很有可行性。见嬴政摇头,韩非还以为王上不同意,以为秦王政高风亮节不屑用这种手段,眼神有些暗淡的低下头,谁曾想这个念头刚在心头划过,就听见上首嬴政再次出声。
“韩卿所言可行性确有,就是不知在场诸位可有人敢接此任务。”
嬴政话音刚落,就看见韩非双眼亮晶晶的看向自己,满脸写着‘多谢王上’、‘委屈您了王上’、‘我以后定会为王上肝脑涂地’等等话语。直接令嬴政嘴角不由一抽,那一瞬见的福如心至让他好像明白了韩非为何会如此表情。
看懂韩非何意的嬴政:“……”
老实说有些尴尬,我们老赢家其实都是这个画风,不是你误解的那个意思!我们没你想的那么伟大,不过……感觉不坏……
就在嬴政嘴角抽搐的面对韩非之时,在场确实站出了一名勇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有名的外交家——姚贾。
“王上,臣姚贾,愿出使赵国。”
姚贾一声吼,直接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众人只见一男子目光如炬的站在殿中央,自信非常。
说实话,在秦赵两国关系如此交恶的时期,秦国朝堂上还真没几个敢出使赵国的,主要就是怕赵王脑子一抽,把人扣下祭旗。虽然古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一说,但是谁也真不敢赌这个可能性,要知道赵王可是把韩王室都下令杀了的狠人啊!
如此情况下,姚贾竟然敢站出来,确实不禁让人侧目且敬佩。
姚贾此人出身魏国,但家族地位低微,其父为看城门的监门卒,疑问在魏国有些不光彩的经历投奔了赵国。本来凭借着本身的才华和口才,赢得了赵王赏识,成为赵国的外交官出使他国,游说其共同抵御秦国。后来因为秦国的离间计和赵王的不信任,被赵王下令驱逐。最后走投无路的他,只能投奔了秦国。
从他的经历就能看出,除了他现在所处的秦国外,无论是魏国和赵国都跟他有仇。也难怪在韩非提议出使派人赵国行贿的时候他会站出来,毕竟专业对口不说,还能为自己报仇!这样的好差事,好机会,姚贾自然不会放过。
“如此甚好,既然姚爱卿主动请缨,那便麻烦先生了!”
“臣惶恐,定不会辜负王上厚爱,不过……”
一听不过,嬴政就知道姚贾要提条件了,连忙接口,“不过什么?”
“不过这贿赂的金钱得麻烦王上准备。”
“这是自然!需要什么,爱卿不妨现在就提。”
一看秦王政如此配合,姚贾也不客气,张嘴就提出自己的条件,“黄金玉石无所谓,但是最重要的是青瓷、琉璃和纸张。唯有这三样,绝对不能少。”
姚贾会提出这个要求也在众人的预料之中,毕竟当今世上谁不知道青瓷、琉璃和纸张的大名呢!
因为雍城公主和前丞相吕不韦得联手操作,导致青瓷、琉璃和纸张已经成为大秦的代言品,在加上出口管制的厉害,这三样代言品在其他国家基本都是有价无市,甚至档次更高的工艺品在他国市场上买都买不到。想要的他国贵族只能求着秦国的王室勋贵卖人情,高价匀出去几个,让他们也能沾沾光。
“可以……”
嬴政一手捂住轻抽的嘴角,虽然早有预料,但是送出的礼品改成这三样还真是讽刺。青瓷或许说是真正意义上的贵重物品,但是琉璃和纸张,已经知道这两样成本为何的嬴政只能感慨月儿和仲父的高瞻远瞩,早早就将琉璃和纸张的出口管制起来,才能让他在这种时刻占这么大的便宜。
难怪雍月会说琉璃将来可以用作军资,这还当真没错,确实省钱啊!谁能想象得到这两样东西的本质,一个是沙子,一个是杂草呢!?
之后嬴政便下令蒙骜出兵魏国,姚贾出使赵国,让其他朝臣各自做出战准备。
第89章 朝下道歉
下朝之后,韩非便主动找上了姚贾,在对方差异的神情中深深鞠躬。
“韩大夫您这是……?”
“非是来给姚先生道歉,请姚先生原谅。”
“……?”
哎,这是什么情况,姚贾一脸懵逼。
道歉,道什么歉,他什么时候跟韩非有过接触了!?
“过去的非心高气傲不懂事,曾批判姚先生是‘梁之大盗、赵之逐臣’,如今在朝上一睹先生胆识气魄,当乃真英雄是也,是非狭隘把英雄认错。”
在韩非提出‘梁之大盗,赵之逐臣’后,姚嘉的表情就突然一僵,也想起当初自己落魄的那段日子。亦记起自己被赵王驱逐出境时,外面给他的评价,让他一度低迷不振。而也正是这些评价,让他再次激起了斗志,不甘后半生堕落下去遂转投于秦。不过他倒是没想到今天会遇到当初给他如此评价的韩非,还收到了对方诚恳的道歉。
心情有点复杂,还有点小高兴。
看着韩非发自真心的歉意,姚贾不由一乐,赶紧伸手笑脸搀扶,“非公子快请起,那些批语贾早已不放在心上。而且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非公子的批语,可能就见不到如今的姚贾了。所以不应该是非公子向我道歉,而应该是我向非公子道谢。”
被扶起的韩非望向姚贾含笑的嘴角,心头又是一震,再次满怀歉意,“先生英雄人物,心胸宽广,如今非哪里敢厚颜接受先生道谢。只看今日非道歉的仓促,如果可以他日非定要向赵之廉颇学习负荆请罪。”
“您可别!”
一听韩非这话,姚贾脸都绿了,韩非能主动跟他道歉以属实出乎他的意外,让他高兴不已。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接受韩非学习赵将廉颇负荆请罪!
赵国廉颇敢这么负荆请罪是因为他是武将,不在乎那些礼仪,可韩非不是啊!韩非可是周礼熏陶下的韩国公子,虽然韩国已灭但是也不能磨灭他的出身,这样的贵族脱衣负荆跟他道歉,他感动是感动,但是真的不敢动了!姚贾可不想被千夫指说他心胸狭隘不饶人,再说韩非这小身板细皮嫩肉,万一真这么做冻出个好歹可怎么办,到时候不还是他的过失。而且现在正是王上宠爱韩非的关键期,就算看在秦王嬴政的面子上,姚贾也要阻止韩非做这种傻事。
到底是玩脑子和嘴皮子的,只稍稍眼睛一转,姚贾就一把抓住韩非的手,表情诚恳道,“非公子不必如此,公子悔过之心姚贾已经知晓,也为公子的品行感到震撼。既然非公子提到赵之廉颇,不若我们也如廉颇与蔺相般握手言和,也算是一段佳话。”
“如此甚好,能让先生接受非之过,是非之幸啊!”这回韩非是更感动了,也跟着一把回握住姚贾的手激动道,恨不得表演一个‘执手相看泪眼,更无语凝噎’。
因为两人交流的地点就在咸阳宫外附近,不少下朝的官员都看到了这一幕,也都跟着微笑点头。昔有赵国廉颇蔺相如负荆请罪握手言和,仅有秦国韩非姚贾朝下道歉作揖为友,不得不说也是一番美谈。
场面过于拉丝,不还也幸好他们不是在魏国,不然肯定也得传出点啥。
*
韩非和姚贾两人的事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在场不少官员卫兵都围观了全程,所以自有那好信者将此事传扬出去。
所以当雍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惊呆了,她可没想到两个人还会搞出这么一出戏,真让人大跌眼镜。
要知道历史上可有记载,《史记·老子韩非列传》中就有说,韩非之所以会死,其实是因为李斯和姚贾联手陷害。他们向秦王嬴政进言,称韩非身为韩国公子,终将为韩国利益着想,不会真心为秦国效力。秦王听信了他们的谗言,将韩非下狱。随后李斯派人给韩非送毒药,强迫他自杀。
此外《战国策》里面也有提出姚贾与韩非之间的矛盾。其中说,姚贾出使四国并成功拆散四国联盟的事迹,使得韩非因此心生不满,并向秦王指责姚贾的种种不是。然而姚贾凭借出色的口才和机智的应对,成功化解了秦王的疑惑,并反过来指责韩非的不忠与诬陷,最终秦王下令处死韩非。
两本书的说法虽有出入,但是都统一标明了一点,那就是韩非与姚贾之间确有矛盾。
如果说李斯会陷害韩非,是因为他的出身与嫉妒,那么姚贾与韩非之间对立,在雍月看来则是因为他们的立场和政治主张。历史中的韩非当时是韩国公子,其政治立场和利益与秦国存在冲突,而姚贾当时是秦国的外交使节,其主要任务就是帮助秦国争取利益瓦解敌国联盟,所以双方才会产生矛盾和敌意。
但是以上的情况,如今看来却已经不会发生。
因为韩国被灭,所以韩非的政治立场转变,直接跟姚贾的立场同步主要矛盾直接消失。再加上姚贾赞同韩非提议,并主动表示要出使赵国,先刷了一波韩非的好感度,后来又是韩非找上姚贾为之前的偏见道歉,给姚贾刷了好感度。如此一来,双方都对对方抱有善意,且同朝为官,后期两人成为朋友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了。
想通了这些细节的雍月只能无尽感慨,李斯已经被她忽悠瘸了,韩非自己又与姚贾成为好友,外加韩国被灭,三个能导致韩非死亡的因素被掐断,不出意外的话,这回就算是韩非想死也死不了了,因为身后还有李斯和姚贾两个韩非好友拉着。
不得不说,雍月这只小蝴蝶还真是猛呢!
韩非的命终于保住了,雍月也算是放下心,因为她知道只有韩非在,被韩非监管的张良就跑不了,也就是说未来的谋圣会被留在秦国。想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间给给秦国消去了一个隐患,雍月就忍不住美滋滋的蹦跶起来。
哎,也就是这事雍月没法说出口,不然她早跑到政哥那里邀功去了!
*
与此同时,还是少年的张良却带着另外的疑问,面怀不解和愤怒找上韩非,想要他为自己解惑。
而张良疑惑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雍月之前向荀子询问的问题。
为何前来咸阳学宫学习的韩地学子,喜欢研究《秦律》,且不喜《韩律》,难道他们是对韩国不满吗?既然他们对韩国不满,那为何又会来咸阳学宫学习,打算回去做官重建韩国旧地,如今的颍川郡,这岂不是前后矛盾!?
张良不理解,张良不接受,他在心里极爱故国,所以不能接受同为韩国学子的其他人贬低《韩律》,推崇《秦律》,不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当然他也不是不满秦国,而是不满那些为秦国‘贬低’韩国的韩地学子。
面对张良的疑问,韩非只能无声的看向眼前的少年,因为他知道如今世上也只有自己可以为张良推心置腹的解答这个疑惑了。同为韩国高层贵族,同为韩国旧民,张良的心情如何韩非感同身受,唯一不同的则是韩非已经自成大家,对世间的某些人和事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而这确是少年张良所需要且没有的!
本以为张良早慧,韩非以为这些事他未来会自己理解,但是他想错了,年轻气盛的张良并没有,而是找上自己寻求答案,并表达了自己对他送来的那些学子的不满。
想到张良的出身,韩非觉得这些他可以理解,但是作为张良的监护人,他不能放任张良如此钻牛角尖,而忽视了本质问题。所以韩非只能另辟蹊径,为张良答疑解惑。
“子房,你觉得《韩律》如何?”
“……挺好的啊,”不太明白韩非会如此问,张良疑惑的回答完又反问一句,“韩叔,为何会如此问?”
“因为说实话,身为韩国公子的我,认为《韩律》并不如何。”韩非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也跟坐在自己对面的张良倒了一杯,“这是我身为法家之人和韩国公子两个身份,得出的共同结论。”
“!?”
在听到韩非的话后,那一瞬间张良愣住了,而韩非可不管这些,而是继续对着张良询问。
“子房,我问你秦律有一条规定:有贼杀伤人冲术,偕旁人不援,百步中比野,当赀二甲。这句话你怎么看?”
没想到韩非会对自己提问,不过张良也不虚,想了想便中规中矩的低声回答道,“秦法严苛,无事生非。”
换句话就是说,秦律管的有点宽,别人杀人时,连围观者也要获罪,对围观之人来说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张良会如此回答,也在韩非的意料之内,不过他也没生气,而是又问了一句,“如果那个被杀伤的人是你,且你当时并没有抵抗力,你还会这么想吗?”
少年张良:“???”
少年张良:“……”
少年张良:“!!!”
被韩非一句反问回来,张良有些语塞,随即眉头紧皱,“这……怎么可能?”
“其实上,每一个当街被行凶者都是这么想的,”韩非伸手拍了拍张良的肩膀,叹息道,“你还年轻,只看到了秦律如何惩罚的严苛,却没有看到这些律法背后的目的。《秦律》中的每一条都不是白白写在上面的,而是经过了多方查证和改良,或许里面还有些许不足,但是让我看来,《秦律》完全可以算是法家典籍。”
见张良神色迷茫,韩非便只能叹息一声后为他详细解释。
“或许你觉得这条律法对围观者不公平,但是你要是仔细思考就会发现,这条律法其实是在保护被行凶之人,让他们可以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得以保命,而且帮助抓住行凶者的人还会得到官府的嘉奖,这在《韩律》里面可是没有的。”
韩非顿了顿见张良还在沉思,便知晓他还没想通其中关窍,遂又继续说道,“你之所以想不明白是因为你我皆是贵族出身,出门便有随从小厮跟随,不惧怕这些。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上,街上最多的人还是黔首啊,这群人身边可没有随从和小厮,面对那种无处求救的情况,他们只能等死!”
‘死’字一出,张良就是瞳孔一阵收缩,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条律法所表达的并不是表面想惩罚谁的意思,而是在保证黔首的生命,”张良不傻,相反他也很聪明,只要被人点破了迷帐,有些道理他自然而然的就懂了,“这怎么可能,不是都说秦国是虎狼之国,黔首苦不堪言……”
“这就是你心中第二个误解,我问你是谁说秦国是虎狼之国的?”韩非眼神犀利的盯着张良,再次开口引导他思考。
“是其他国家,是……”张良说到突然顿住,猛得抬头看向韩非,“是非秦国外的贵族,他们是在诬陷秦国吗!?”
“也不能这么说,虽然说是诬陷并不准确,因为造比他国律法秦律确实严格,不过其中却有夸大其词的意思。不过我想你也看出来了,《秦律》的内容的倾向性。”
“是,”经过韩非多方提点,张良也渐渐明白,“因为对比起来《秦律》更加的公平,无论贫富贵贱黔首贵族只要有罪就有罚,有功就有赏。而那些韩地学子之所以推崇《秦律》,也因为如此,他们大多为黔首出身,他们想要的也只是这一点点的公平……”
“你能想通这点真是太好了,其实并不是他们不爱韩国,而是旧韩的律法政策有问题,他们之所以更加推崇《秦律》,也正是想要将旧韩之地治理好。”
“多谢韩叔教导,是子房想错了,吾这就去跟他们道歉。”
“不急,此事明日再说也不迟,我现在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
“灭赵!”
“!?”
第90章 魏国灭亡
——灭赵——
韩非话音刚落,张良不禁全身一震,双眼迸发出浓厚的恨意,低声问道,“韩叔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以及打算现在开始进行了吗?”
“嗯……”韩非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喝了杯茶,目露寒光接着道,“前几日秦王政下令准备攻赵,在那时我便决定出手了。”
“韩叔你想如何做?”当韩非说他决定出手后,张良就知道韩非所谋之事绝不简单,将复仇之事也放在心上的他连忙追问。
“想要攻赵必先攻魏。由于攻韩的原因,这两国最近交往密切,所以一旦秦国攻赵,魏国那边肯定会有动作。因此我向秦王提议先拿下魏国,之后再对赵国徐徐图之,哪怕不真正将魏国灭掉,也要让它之后再无分心之力支援赵国。”
张良也不是愚笨之人,在听完韩非的讲述后,就知道韩非在打什么主意,轻声问道,“是因为那件事吗?”
“嗯。”韩非不可无不可的点头,捏着茶杯的手指慢慢收紧。
张良说的那件事,其实就是魏国联合赵国攻打韩国那件事。
是的,就是魏国联合赵国,并不是大家想的赵国主动攻韩,魏国想要分一杯羹,而其根本原因就是魏国想要韩国从秦国那里换来的秦国机密——预防治理蝗虫的办法。
关于秦国机密的内容,一开始赵国其实并不知道,主要还是秦赵两国最近十几年结下死仇的原因。从秦昭襄王时期,秦国上下就对赵国异常防范,抓赵国探子时也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当然赵国也是如此。但是秦国对赵国防范,却不代表它对其他国家防范,毕竟秦国还是需要其他国家输送人才的。所以秦国与韩国交换机密的内容,就被魏国的细作探查到并传回了魏国,也顺便被魏国传到了赵国那边。
秦王政四年,当时正直韩国、赵国、魏国,三国被蝗虫侵扰难以招架的时候,所以面对这样可以预防治理蝗虫的诱惑,无论是赵国还是魏国都很心动。
不过赵国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他们跟秦国有仇,所以也明白如果自己向秦国讨要治蝗办法,秦国定然不给,因此哪怕再不舍也只能心痛放弃。但奈何魏国此刻却派人对赵王怂恿,说既然秦国不给,那我们何不向韩国讨要,韩国与我们都为三晋之后,且国力军事又没有我们两家强,跟秦国比起来这就是个软柿子,只要我们两国稍稍施压,不怕韩国不将治理办法拱手送过来。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韩国惧怕秦国事后报复就没有给,赵王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所以一声令下后……韩国没了……
所以虽然韩国是赵国所灭,但是归根究底也有魏国的一口锅,估计就连魏王也没想到赵王会这么疯,说灭了韩国就灭了韩国,连声招呼也没打。
想到这里,张良的恨意更浓,一时间对魏国的恨意比之赵国更甚,如果不是魏国怂恿,赵国昏庸,韩国何至于此,他的父母亲人朋友又何至于此。
“当初新郑被围,韩国孤立无援,最后只能遗憾被灭。如今秦王政雄心壮志有心征战,趁此机会,我也要魏国和赵国也要尝尝这种滋味,所以我要先拿魏国开刀,这之后的赵国就拜托你了……”
张良:“???”
张良:“……”
张良:“!!!”
等会儿,这怎么就轮到我了,我是不是听错哦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等等,韩叔你说什么,怎么就轮到我了,难道说您……”难道说韩叔突染恶疾,所以才会……一时间张良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是的,子房是你误会了,”见张良的表情,韩非就知道这孩子想岔了,赶紧摇头无奈的解释道,“并不是你想得那样,而是我年岁以高年近半百。我无法保证在自己有生之年中看到赵国破灭,毕竟赵国与韩国不同,能跟秦国分庭抗争这么多年,本身的底蕴自然不少,因此我只能将灭赵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如今秦国已经打算攻打魏国,而我的任务就是在有生之年攻下魏国,为灭赵铺路。”
“……韩叔。”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还是少年的张良却制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全因韩非所托之事。因为他也知道韩叔所说句句为真,如果真要破灭魏赵,单凭韩叔的年纪确实有点困难,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在之后继承韩叔的遗愿,继续完成灭赵目标。
张良心情复杂,没想到这次韩叔召自己要谈的事情竟然敢如此沉重,一时间眼眶微红心酸至极,只能默默地流泪。
场外:
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版嬴政:“……”
他们是不是在瞧不起我,我大秦灭魏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吗,还有生之年!?
同款表情包死鱼眼的雍月:“……”
就是就是,明明我政哥灭六国都用不了他的有生之年,他俩这是想闹哪样啊!?
然并卵,场外是何情景韩非和张良并不知道,因为他们还在依旧煽情。
“韩叔,我明白了,您放心,子房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完成我们的目标。”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痕,张良信誓旦旦的如是道。
“如此甚好。”韩非欣慰点头,彻底放下心来。
*
之后就是秦国攻魏的时间了。
公元前240年,秦国对外扩张,对魏国攻势尤为猛烈。秦将蒙骜在这一年率领大军攻魏,取得了包括酸枣、燕邑、虚邑、桃人、雍丘、山阴、长平等在内的多座城池,进一步削弱了魏国实力。
期间在蒙骜不停攻下魏国城池的同时,随军的韩非也在不停的收拢魏国民心,并将《秦律》中对黔首有利的部分宣扬出去,为秦国对魏地的治理打下基础。
韩非本就是法家出身,对于《秦律》的内容自然比他家学子研究的更加透彻,宣传出去的内容也更加实际符合黔首期待,比如禁止随意侵占农田耕地,保证黔首自己的根本利益,违者无论身份如何定会重罚,也比如凡是肯参军的人,哪怕是原魏国黔首,也可以如秦国黔首一样封田封爵。
如果是以前,韩非可能还想不到用这种方法收敛民心,但是在颍川郡做了两年的郡守后,有了两年治民经验的他已经很能抓住黔首的心里,也想明白了许多在他还是公子的时候没有想通的问题,不然他也不会在之前教育同为贵族之后的张良何为公平。
对于韩非的做法,无论是在前面打仗的蒙骜,还是在后方主控的秦王嬴政都非常满意,蒙骜满意是因为没有这些杂事干扰,他可以安心打仗。而嬴政高兴的则是,韩非终于肯为大秦效力,因为每一个安顿下来的原魏国黔首,未来都会成为他们大秦的子民。
再加上秦军本就军纪严明,以前或许还有骚扰黔首收敛钱财之举,但是在韩非跟蒙骜提出要求后,为了方便治理,蒙骜便勒令禁止此事。如此一来,就加深了旧魏国黔首对秦国统治的肯定,毕竟就算是他们本国的魏军也做不到不会趁着打仗的间隙抢劫黔首钱财。双方如此明显对比下,旧魏黔首又不是真傻子,心中自然有了偏向。
也因此,当在前往打仗的蒙骜突然收到前来参军的旧魏黔首时,他人都傻了。打了这么多年得仗,就没见过这么操作的,韩先生不愧是王上看中的大才,这杀伤力也没谁了!
同样这个消息传到秦国的时候,不只嬴政一脸懵逼,就连朝中其他大臣也跟着傻眼了。而他们的想法也如蒙骜一样,别说蒙骜打了一辈子仗没见过这仗势,就从春秋算起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简直画风清奇!?
本来这边在已经收拢魏国那么多城池后,秦国这边就想见好就收,先把人召回来再做打算,但是现在这情况,就算让他们召回来也不好意思了。毕竟前往打仗的势头那么好,就连敌国的黔首都投奔过来了,这时候收手总觉得太亏了,因为老秦人吃什么都行,就是不吃亏!
然后就是朝中众人继续探讨,最后还是嬴政拍板下了决定。
回什么回,不回了。又不缺粮又不缺人,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让蒙骜继续打,能打多少就打多少,先把便宜占尽了再说。
然后一个月后——魏国亡了。
没想到真把魏国打下来的蒙骜:“……”
没想到秦国能把魏国打下来的韩非:“……”
没想到前往势头如此强势的朝内重臣们:“……”
等会儿,魏国就这么容易打下来了吗!?说好的战国七雄,虽然现在是六雄,但是你这破灭速度也太快了吧,让我们好没有真实感!
说实话,别说秦国这边一脸懵逼,就连那边被灭国的魏国也是如此,他们连正经交战还没开始呢,怎么就输了,而且还是这么迅速,以至于他们连送给他国的求援信都没来得及发,怎是一个荒唐能形容的!
其实这群魏国说错,他们确实是还没有与大秦军队正式交手就输了,而导致会出现这个原因的则是一名魏国看门小吏,而这个小吏不是别人正式韩非收拢的某个旧魏黔首的家人。而这个小吏会如此做,也全是因缘巧合下的冲动,跟秦军、跟蒙骜、跟韩非,没有一点关系(划重点)。
看门小吏本名为高,是家中长子。因为不甘心当一辈子黔首过苦日子,所以只身从燕邑来到大梁想要出人头地一番,但奈何他既没有学识也没有力气,所以只能在熟人的帮忙下成为一名看门小吏,除了总是被前辈欺负外日子也算过得轻松。
但奈何秦魏战争爆发,燕邑等地被秦军占领,高想到还在自己老家的父母家人整日焦虑非常担心不已,毕竟秦军凶残之名举世皆知,高生怕他的家人们会惨死在他们之手。就在高每日提心吊胆的时候,外面却传出有魏人投军入秦,而且不是一两个是近万人,且这些人全是被秦军占领魏地的原住居民。
当时别说高了,就连魏国上层们都为此震惊。魏王甚至愤怒的大骂出声,并下令将城中凡是出自山阴、燕邑等地的魏人全部驱逐出魏,其中就包括高在内的众多小吏。因为是魏王下令,这群人也没有办法,只能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但是事情就发生在收拾行李这一环。
就在这群人准备收拾东西走的时候,他们被同僚的前辈为难了,别说收拾行李了,就连房门都没让他们进,不但辱骂他们还连带他们的家人亲属是卖国贼,同时还不停的对他们拳打脚踢,说他们不配为魏人。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虽然这群人嘴上是这么说,其实主要目的就是想要贪下他们的财物,想找一个大义凛然的借口罢了!
因为这群人算是魏国弃民,就连路过的巡管也视而不见。之后就是双方起了冲突,然后又出了人命,而死的人因为是他们这边的人,官府那边甚至管都没管,直接将人拖到了乱葬岗,他们想帮忙收敛还遭到了官吏威胁和阻止,而死掉的这个人正是介绍高来大梁为小吏的熟人兼好友。
都说别欺负老实人,因为你们永远不知道老实人发起火来有多可怕。
因为自己没有盘缠,又加上生命受到威胁,想到自己在大梁被同僚前辈们欺负的这些年,在加上好友之死的加层,高在心里便偷偷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为自己和好友讨回公道。因此高在打听到秦军位置后,便一不做二不休便纷纷投奔过去。
最后的消息就是大梁的大门被从内打开,蒙骜将军率军在魏王还在床榻睡觉的时候,攻进了魏王宫,而这个时间与魏王下令驱逐高等人的时间不过才一日。
魏王:“WT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