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骑士桶3
露西从没想过杰森.陶德会不愿意待在哥谭, 但这并不代表会反对他的想法。
正相反，她其实很赞成这个主意。
陶德说话的次数并不多，除去露西认为必要的沟通, 百分之八十在蝙蝠侠和罗宾之间流连。
身为前罗宾、布鲁斯的养女、蝙蝠侠的忠诚追随者, 露西其实很明白陶德对布鲁斯的复杂感情。
但事实就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非但没有找到被小丑关起来的陶德，还在这期间结识了提姆作为新的罗宾。
这个消息对于陶德而言, 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也许他该出去走走。
看看外面的世界。
露西从不觉得如果她的生活里失去了蝙蝠侠, 会变得一团麻乱，因为她还有玛莎妈咪、有利爪迪克、奥古达米安……
一定是因为陶德哥哥的世界不够宽阔。
露西想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陶德会突然选择了离开哥谭, 但这无疑会让他的精神状态好上不少。
露西带着杰森.陶德去中东, 朝刺客联盟的方向进发。
他们两人都是蝙蝠侠的前罗宾，熟知蝙蝠的监控网，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哥谭十分简单。
虽然严格来说，他们两一个在这个世界上是黑户, 另一个在社会关系上是死亡状态。但这是阿美莉卡，只要有钱、有关系、有本事，坐上免费的渡轮是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露西并没有解开陶德身上的夹板。
陶德也没有挣扎。
他顺理成章地坐在轮椅上，扮演渡轮船长前往中东某国探亲的残疾少年。
还带着他那被毁容的哑巴妹妹。
露西戴着口罩。
通常情况下，她会垂着眼，乖乖的待在残疾哥哥身边，帮他拿东西、推轮椅。
只要不说话, 没有人会把可爱的小姑娘和哥谭犯罪王子小丑联系起来。
甚至于, 他们一路上因为组合太过凄凄惨惨，被人盯上过很多回——渡轮船长就是惨遭报复的其中之一。
当然偶尔也有不少便利。
总之他们平平稳稳的抵达中东。
露西领着人, 前往刺客联盟。准确而言，是达米安.奥古曾经带她去过的刺客联盟外围, 那处无比显眼的建筑，用于给雇佣兵交易和落脚。
身为二代罗宾，陶德不是没有听过刺客联盟的名声，但他万万没想到小丑女孩会把自己带来这里。
“你确定？”
陶德把人拉到隐蔽处，无视暗处的窥探，皱着眉头。
雇佣兵确实是个好去处。
可问题是，他一开始说的是“药剂原材料发源地”，和刺客联盟是不是有点不搭？
〖回春之水、刺客联盟〗
〖没错的。陶德哥哥也没说一定要我带他去拉撒路之池，只要过来这边就可以了〗
露西趴在他的腿边，不确定能不能说话，在笑声和肢体表达中犹豫再三，摁着口罩点了点头。
真的没搞错？
陶德开始思考从蝙蝠洞中看到的刺客联盟资料，搜罗一圈，瞳孔微震。
“该不会是…？”
考虑到无处不在的暗线，陶德主动消了音，神色复杂的揉了揉露西的头。
虽然他不知道露西用什么方法去除回春之水的副作用，但那可是恶魔首领的拉撒路之池，平时看的特宝贝。
小丑女孩是真的有胆量，仗着瞬移，什么都敢干。
陶德甚至不敢想，他平时吃的鸡鸭鱼和麦片，又是这家伙偷的哪个可怜人的。
■
此时此刻的大都会。
克拉克aka超人刚下班，飞回堪萨斯州，帮养母玛莎干完农场的活、吃完一顿其乐融融的饭，拎着两只鸡来到布鲁德海文，敲响某扇门。
夜翼迪克为超人打开门，忧愁的借过鸡。
克拉克见缝插针：“那个小女孩还在拿你的麦片和食物？这可不像单纯的贫穷。”
至少夜翼迪克向他购买堪萨斯农场出产的鸡鸭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超人宁愿小姑娘去做点力所能及的兼职……
当然，不是说去当童工。
比如罗宾。
就算小女孩会瞬移，那也太危险了。而且这需要得到蝙蝠侠的认可。
夜翼倒是有点想法，他身边没有少年助手。但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现场抓到那个小女孩，没法面对面交流，留在橱窗里的纸条也被对方无视。
他略带忧愁的和克拉克分享：“事实上，她已经两三天没有过来拿东西了，也许是遭遇了什么？”
迪克不确定。
克拉克只好遗憾的耸肩。
“如果有机会，我建议还是公开布诚的谈谈比较好。可以用点小孩听得懂的方式？比如动画片、录音带什么的？”
夜翼接受了超人的好意。
事实上，夜翼不是没有尝试过这种沟通交流方式。
女孩并没有给予回应，每次都是瞬移过来，然后在厨房或者是橱柜拿了食物就走。偶尔会留下一些钞票或者值钱首饰，通过指纹分析，是来自哥谭混混的账款，至于女孩的相关线索是一点没有的。
夜翼发现露西是因为自己的麦片罐不见了。
他原以为是小偷。
监控只拍到她模糊的身形，是个有超能力的小女孩，目测五六岁，穿的紫色的裙子。
小女孩看着像那种爹不管、妈生病、刚觉醒超能力的可怜小白菜，加上来去都是用的瞬移，根本不会暴露位置，迪克才勉强没有抛弃这个安全屋。
但迪克还是立刻排查和封锁和义警相关的东西。
不过后来的相处证明，小白菜不认识字，只对食物和糖果、甜点感兴趣。
如果当时夜翼换了一家安全屋，断了这个稳定的食物来源，可能第二天就去偷窃其他人家，然后在某一天马失前蹄，被暴躁的市民砍伤什么的。
迪克想起来，就越发觉得忧心忡忡。
告别克拉克，他开始今天的夜巡。
迪克把超人送来的鸡丢尽厨房，祈祷回来的时候可以看见它已经从房间里凭空消失了，才锁好门窗离开。
今天的罪犯有点猖狂。
夜翼稍稍有些焦头烂额，在路过某件备用安全屋时，决定进去补充一下装备。
他率先检查一圈。
很好，完全没有入侵现象，是安全的。
迪克打开大门陷入沉默。
他的安全屋防护级别不差，但是——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里乱的和拆迁装修一样？！
电器乱七八糟摆在地上。
床是稀烂的，衣服是不见的，衣柜是没有的。厨房锅破破烂烂，食物不翼而飞。进入厕所……天呐，怎么连洗漱用品和墙上的镜子都要拿走！
小偷都不会偷的如此毫不讲究，简直和蝗虫过境一样。
夜翼紧张的查看他储存武器装备的位置，不出意外，一把都不剩，里面反倒放着他不愿被人翻到的机密文件。
上面有明晃晃的蓝鸟标志。
但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
就好像在小偷眼里，布鲁德海文最出名的义警夜翼的相关情报，还没有武器和房子里的杂物破烂有价值。
夜翼有些崩溃。
放置在安全屋内的监控不起作用。画面一切正常，闪了两下就彻底停摆。
迪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放弃了补充装备的想法，转而先把正在追捕的罪犯打倒，放到方便警员抓捕的显眼位置。处理完罪犯，他才火速挨个排查他在布鲁德海文制备的安全屋。
事实证明，除去夜翼正在用的、布鲁德海文警官理查德的住所，无一例外，全都遭了贼。
迪克不由想到了大约一个月前出现的麦片失踪事件。
难怪那个女孩如此熟练，感情不是第一次做贼。警察局没有接到相关的报警信息，想来惨遭毒手的受害者除去夜翼就是理查德。
迪克回到屋子，看见咯咯叫的鸡，冷笑一声，火速把它宰了煲汤。
他就不该拒绝克拉克帮忙逮人的好意。
亏他原本还以为这是只凄凄惨惨戚戚的小白菜。
事实证明，不过是冷酷无情的麦片贼。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一个义警发现有座安全屋被偷，背地里，就已经有更多的安全屋偷的连板砖都不见了。
迪克叹气，准备小眯一会，前往警局上班。睡着睡着，他突然坐起身来：
家具丢失没什么，燕麦清空了也没什么，他那些丢失的武器装备该怎么办？那么大一个武器缺口，光靠布鲁德海文警花的微薄工资，根本养不起知名人气义警迪基鸟啊！
迪克辗转反侧。
他忧心忡忡的拨通韦恩庄园的电话：
“布鲁斯，你最近还好吗？我建议去查查那些备用的蝙蝠洞和安全屋。嗯，是的，我的无一例外都遭了贼，地皮被搜刮的很干净。对象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哥谭人，会瞬移，不清楚有没有其他超能力……”
“没有入侵迹象？呼，那可太好了。”
迪克挂断电话，又喜又悲。
这只麦片贼明明人在哥谭，怎么光盯着他一个隔壁城市的义警偷啊！难道——出道几十年的老头已经连哥谭人都吸引不到了吗！
■
刺客联盟外围。
杰森.陶德和露西摸清楚这里的形势。这儿鱼龙混杂，丝毫不逊于哥谭。
如果陶德想要复仇。
尤其是向黑暗骑士复仇。
他不仅仅要养好身体，还得有强健的体格、优秀的体术、足够的金钱。以及最重要的一点——蝙蝠侠不曾教过他的杀人技。
陶德决定成为雇佣兵。
没有什么比在生与死之间摸爬滚打的职业，更加快速学会如何高效做掉一个人的方法了。而且来钱快、在里世界也能快速起家。
私人酒馆。
负责任务接取的酒保笑了笑：“你确定？这个家伙不像任务上的信息一样那么好对付。你已经是我看到的第十三个对这个任务对象有企图的——小家伙了。我这里有些其他消息，你想想要吗？”
在里世界，年龄的划分并没有那么严格。
酒保在这干了不短的时间，对这些他人从不放在明面上的潜规则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今天，他还是忍不住多嘴。
比起普通心狠手辣、想借所谓雇佣单捞一笔的小孩，面前的少年太过青涩瘦小，看着连刀都很难举起。
他甚至坐着轮椅。
腰腹间隐约能看见捆绑的木板。
可能杰森.陶德之前确实是条有潜力的小毒狼，但现在身体半残，实话实说，酒保不看好。
“少废话，我接。”
陶德言简意赅。
照着这里的规矩，接取不受限制的，但只有第一个活着完成任务要求的雇佣兵，才能拿到对应的提成。
酒保耸肩，他接过对方写好代号的接单表，开始处理其他信息。
“好吧，这家伙可是个狠角色，希望你能活着回——”
酒保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的颈脖微凉，一阵刺痛。一把做工优秀的长刀抵在上面。
出手的人不是身前带着。多米诺面具的残疾小孩，而是来源于酒保身后。但问题是，酒保清清楚楚的记得，身后只有一排酒柜，哪来的什么人。
酒保寒毛颤栗。
他一动不动，也不敢说话。
“别冲动，过来。”
陶德眉头微拧，看着瞬移出现、蹲在酒柜上的小丑女孩。
她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把和刺客联盟成员使用的武器风格很像的刀。
但那在这块聚集地并不值得稀罕。这里离刺客联盟总部很近，虽然绝大部分人都找不到刺客联盟的入口，但不妨碍它的名声大，不少雇佣兵也喜欢用里面刺客淘换下来的废旧武器。
身为二代罗宾，杰森.陶德知道的更多。
比如刺客联盟中除去刺客，也有不少雇佣兵。其中有个名声不菲的家伙，代号“丧钟”，算是恶魔首领雷霄.奥古的忠实手下。
这块聚集地，也算是给刺客联盟掩护以及筛选外围成员。
陶德能理解露西搞到一把刺客联盟风格的长刀，但十分介意她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事情。
明明走之前，说好乖乖在出租房等着的！
“下来！”
陶德呵斥道。
酒吧嘈杂的声音有瞬息变小，无数视线暗地里投来，虎视眈眈的盯着酒柜上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衣服，兜帽垂在脑后。绿色长发披在身后。
整张脸用绷带包起，就露一双眼、一张嘴在外面。
看着有点惊悚。
露西没理，拿着刀寸步不让。
酒保呆在这种地方很久了，见多识广，眼见身后要砍自己的家伙和面前的半残小孩是一伙的，明显的上位者居然指使不动人，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哪个词踩了对方的雷区，立马改口。
“其他人接了八成凶多吉少回不来，不过换做你们就不一定了。”
露西很满意，慢吞吞挪开刀，翻身落到陶德身边。
〖算他有眼光〗
长刀归鞘，立在身后，比她还高上一些。
露西眼眸沉沉。
幽绿的眼微微转动，宛若一条伺机而动的蛇。
陶德头疼，不满的瞪了眼不听话的小丑女孩。
她还不算太执拗，至少记得出门在外遮一遮脸上的笑脸。
酒保眼见生命威胁接触，松了口气，把手里的接单表又推回给陶德。
“你们是一起的吧？”
“她的代号你不写吗？”
陶德愣住。
他和对方的羁绊也没有多深，甚至不了解对方。
在女孩中了小丑病毒后，陶德从未听见她说有关笑声之外的有意义话语，而在中小丑病毒走之前，她唯一说出的话是“闭嘴”，对象还是那个死翘翘的小丑。
杰森.陶德低头看眼女孩。
露西抬头，翠绿的眼回盯。
她弯了弯嘴，终究还是没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公共区域笑出声来。
蝙蝠会发现他们的。
绑成这样，丑死了。
陶德忍不住嫌弃。
但他确实不知道女孩叫什么，总不能在雇佣兵的接单表上光明正大的写“小丑女孩”吧？
先不说会不会引起蝙蝠侠的警觉。
外出做任务的时候，保不了要被排挤——受小丑没信用的垃圾名声牵连。
杰森.陶德拿着笔，又回头看了眼露西。
她不高，小小一只。
哪怕陶德坐着轮椅，她垫着脚也没自己高，费力的扒拉着酒柜边缘，也看不到上面的接单表。
啧。
陶德执笔，流畅的写了一行花体字。
酒保接过一看，确认道：
“阿卡姆骑士和、以撒？”
“嗯。”
杰森.陶德定下了这个代号。
他不知道小丑女孩这样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的时间还有多久，也许下一秒就会被病毒彻底吞噬，连这一丁点意识都无法保留。或者说，相较于陶德之前遇到的那些受害者，这么久还没被彻底转化为小丑，已经是一个奇迹。
他们共同行动，确实总不能就那么喊女孩。
陶德知道自己没办法把对方留在出租屋里。和受伤的自己不同，女孩是会瞬移的。她什么时候跑，听不听话，都取决于她自己。
陶德看过不少书，尤其是在被布鲁斯领养后。
但他记忆最深刻的是圣经。
这不意味他很喜欢它。
只不过年少在犯罪巷流浪的那段日子，只有传教士会乐意带着街童接触这些知识。
“以撒。”
陶德重复了这个词。
亚伯拉罕老来得子，取名以撒。上帝要求他证明忠诚，让他将以撒杀死献祭。亚伯拉罕如愿照做。
后来流传的版本有所改动。
在以撒即将死亡时，天使用羊代替以撒，赦免他们的罪。*
和小丑女孩的事不是挺像的？
她本可以轻轻松松脱走，小丑并没有发现，但她朝着那个无数哥谭市民恐惧的精神病犯举起了刀子。
陶德至今也不知道女孩究竟是怎么想的，恐怕以后也不会有机会想明白。
她不过五六岁，怎么就——
那么大胆。
陶德垂眼。
不少人取名都来源于圣经，这是个中心词，用作代号，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陶德听见很轻很轻的笑声。
他转头。
女孩捂着嘴，满眼无辜的看着他。
啧，又在这装傻。
……
雇佣兵是个很好的职业。
至少对于杰森.陶德和露西而言。
如果他们没有因为声名鹊起、以及女孩手里那把刀，被刺客联盟的丧钟关注到，陶德还被迫掉了二代罗宾的马甲，恐怕一切都很美好。
事情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陶德很对丧钟的胃口。
加上他打算向蝙蝠侠复仇，丧钟并不介意教他哥谭的黑暗骑士从不会教给少年跟班的东西，也不介意对方利用自己的身份相关集结、训练民兵。
遗憾的是，这段时间的往来，并没有让丧钟如愿以偿的拐到一个儿子。
当然女儿也没有。
小丑女孩以撒就只会跟在阿卡姆骑士身边，然后冲其他人咯咯笑，冷不丁抽出长刀架人脖子上。
一个两个，显然精神问题都不小。
丧钟对前罗宾与蝙蝠侠的羁绊很理解。
也许，等他向蝙蝠侠复仇完毕，他会得到一个精神状态有所好转的儿子？
丧钟兴奋的看着阿卡姆骑士坐上无人飞机。
虽然准儿子不允许他插手这件事——
但谁说不可以围观哥谭黑暗骑士的陨落呢。
■
雨夜，哥谭。
稻草人在餐馆释放少量毒气，轻轻松松的引起混乱。
他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向全哥谭的市民宣告这只是前戏，明天将进行更加疯狂的游戏——他会在全城散播巨量的恐惧毒气，让整个城市沦为混乱。
没有比哥谭市民更加了解超级罪犯恐怖之处的人了。
尤其是在小丑销声匿迹之后，那些罪犯们为了争夺地盘，尤其是蝙蝠侠心中头号劲敌的地位，打的不可开交。
六百余万居住者在警方的协调下连夜撤离。
昔日的繁华之城几乎只余罪犯，在这里狂欢。
但所有人都知道——
那个男人绝对留在城中。
他不会走。
镇守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
“AKA布鲁斯.韦恩，哥谭蓝玫瑰。情人无数，与多数阿卡姆罪犯、甚至是正义联盟成员都有不正当关系，顺便，掌控者全城经济。真厉害啊。”
阿卡姆骑士笑了声，把娱乐小报甩到飞机驾驶台上。
他离开了数年。
又好像从未离开。
阿卡姆骑士拍了拍旁边的女孩，拿走她手上的多功能望远镜。
“你知道对吧？”
“做什么看那么出神，蝙蝠侠有什么好看的。”
他说着，极其自然的把望远镜搭在盔甲护目上。
远处，蝙蝠侠站在仓外，正在取卢修斯给他空投的改良版蝙蝠战役。冷峻的皮质头盔戴在头上，自动贴合，遮住半张脸。
布鲁斯似有所感，微微侧头望过来。
阿卡姆骑士不偏不闪，甚至连望远镜都不曾取下，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盯着蝙蝠侠看。布鲁斯因为距离太远、无人机隐身涂层太好，什么也没发现，收回目光。阿卡姆骑士才放下望远镜。
“真够敏锐的。”
陶德冷哼一声。
“他的罗宾呢？怎么不在他身边？一把年纪飞来飞去，也不怕手臂脱臼。”
回应他的是副驾驶上的女孩一连串的尖锐笑声。
〖提姆哥哥有其他工作嘛，罪犯都跑出来，可忙了〗
蝙蝠侠就在眼前，陶德关注哥谭小报做什么？
露西不解，把驾驶台上的报纸扒拉开，拽着陶德的手往摇柄上拉。
“你说的对，以撒。”
“我们该干活了。”
杰森.陶德毫不犹豫的拉动武.装直升机的手柄。
这次为了向蝙蝠复仇，他调过来的全是无人驾驶直升机。程序加密，虽然不一定能扛得住蝙蝠电脑的破解。
但最重要的是——
使用机械程序，哪有亲自给蝙蝠一点教训来的妙呢？
作为前二代罗宾，阿卡姆骑士很了解蝙蝠的形事作风和进度，对方找到稻草人制作毒气的ACE化工厂是件很简单的事。
他开着直升机逼近链接化工厂的吊桥，毫不犹豫的将其炸断。
这并不能阻拦蝙蝠侠，钩爪枪、蝙蝠车，哪个都很容易越过这道看上去有点远的距离。
陶德要做的也不是阻拦。
时隔多年，他再次看见那个男人冲着自己走来。
黑沉沉的披风在身后飘荡。
探照灯照出他的身形。
布鲁斯……
“该去见上帝了，老头。”
机械的电子音从头罩下传出。
陶德清晰的看见直升机屏幕上，□□和炮弹的发射准心对准蝙蝠侠的心口。这种特质的子弹可以轻松穿过蝙蝠战甲的防护，带走黑暗骑士的命。
只要轻轻一按。
飞机上搭载的副屏幕闪烁一下，自动接通稻草人的通讯。
作为阿卡姆骑士这次的金主，听从雇主的要求做事，是职业道德。最重要的是，由于下单的人是哥谭罪犯，对付的是蝙蝠侠，哪怕他十分乐意、目的一致，仍旧反手让稻草人加钱。
超出阿卡姆骑士平日收价的三倍。
稻草人安抚道：
“蝙蝠从不畏惧死亡，让他离工厂远一点，你的复仇会——”*
“砰！”
〖闭嘴吧，稻草人〗
通讯被副驾驶上的露西猛然砸烂。
这种温馨的父子相认戏码，被不懂风情的邪恶稻草人雇主破坏，多不好啊。
露西赌，陶德会发射鲜花炮弹一类的东西。
煽情又浪漫。
“咯哈哈哈哈哈……”
她开怀的笑着。
至于被下面子的金主？
那不重要。
事实上，从始至终，陶德就没打算和稻草人联手。
阿卡姆骑士打算的是——
攻占哥谭。
第122章 骑士桶4
稻草人是来劝阻阿卡姆骑士不要对蝙蝠侠开火的, 明明通讯屏幕被露西砸烂，按理而言，这是女孩支持他的讯息, 应该开火。
可陶德却犹豫了。
他握着操纵杆, 让直升机悬停，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蝙蝠侠。
真的很久没有见了。
这几年，陶德从十几岁的瘦弱少年长到了一米八以上, 块头不知道有没有蝙蝠大, 但体重绝对不相上下。
如果现在肉搏，陶德敢肯定蝙蝠侠不占体型优势。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 是小丑女孩以撒。
大概是病毒摧毁了她的身体, 身高长了不少，可仍旧是小小一只。
这个身高，以撒坐在直升飞机里，陶德都不敢肯定斜下方的布鲁斯会看见她。
说不定蝙蝠侠还会奇怪, 为什么阿卡姆骑士只有一个人，却开着双人座的武.装直升机，然后拼命分析另外一个座位上可能放着什么东西。
阿卡姆骑士和以撒站在一起，如果不是服装不对，简直像极了蝙蝠侠与……
陶德闭了闭眼。
耳边，传来以撒欢快的笑声，大概率是催促。
陶德看着显示器中的披风斗士。相比于可塑性强的少年, 蝙蝠侠几乎没什么变化。
他的容貌依旧。
他的气势如常。
他的魅力依旧无人能敌。
听听稻草人都说了什么——他不怕死, 不要杀他。
谁家正常的死对头，不是趁人病要人命？也就是哥谭罪犯, 上一秒喊着弄死蝙蝠侠，下一秒又要给他求情。
阿卡姆骑士不会理稻草人的意见, 但他确确实实考虑了很久以撒的想法。耳边欢快的笑声在催促着他开枪。
陶德冷哼一声，松开按钮，拉动直升机。
以撒懂什么生与死呢。
可怜的女孩被小丑搞坏了脑子！
“今晚就结束这一切。”
无机质的机械音从头罩下传来，阿卡姆骑士摁动按钮，让工厂里的无人坦克开出来，阻拦蝙蝠侠的调查。
向蝙蝠侠复仇的方法有很多，不是非要杀了他。
布鲁斯最看重的是什么？
哥谭。
他要占领这座城市。
陶德要让蝙蝠侠知道，把他抛弃在那间暗室是个多么失败的决定。
露西瘪了瘪嘴，不满的拍了拍操作台。
〖父子想见，没有礼炮与鲜花、没有拥抱，什么都没有吗！哪怕是误会，不也该对骂几句？〗
在那一连串的笑声出来前，陶德熟练的安慰：“再等等、再等等，现在可不算什么捕猎蝙蝠的好时机。”
断裂的吊桥前，蝙蝠侠站在废墟上，看着直升机升空。
ACE工厂大门打开，一群无人坦克冲着对面射击。
蝙蝠侠被迫闪躲，远离吊桥。
ACE工厂的大门再度关闭。蝙蝠侠朝招牌顶端射出钩锁，一跃而上，居高临下，把工厂内工地的景象尽收眼底。
无数武装直升机在工厂内盘旋。停下的飞机里，装备完善的人鱼贯而出，训练有素。看着单纯的雇佣兵，更像军.队中的士兵。
蝙蝠耳麦接入神谕芭芭拉的频道。
“我查到一些东西，南美那边的行动队和徽章类似的军队打过交道…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们的指挥官，名字叫阿卡姆骑士。”
“据相关消息，很可能刺客联盟的丧钟与其有关联。”
蝙蝠侠挪开视线。
“破译通讯频道。”
丧钟和刺客联盟的心不算很齐，接单也随心所欲、亦正亦邪。
相比追查敌对的阿卡姆骑士的身份，还是阻止稻草人散播全城的计划更为重要。
蝙蝠侠潜入ACE工厂，率先拯救被稻草人带走的制药工人。稻草人一个人不可能完成那么多的毒药配置，把其他人救出来，会得到不少有关稻草人今夜计划的讯息。
不过——
蝙蝠侠还在想着刚刚见到的阿卡姆骑士。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很大，蝙蝠侠很确信自己听到了些很熟悉的，但他需要更加确切的证明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芭芭拉：“通讯频道破译完毕，已经接入。”
“我是你的雇主，阿卡姆骑士，你挂我通讯？毕竟第一次来哥谭，该多做点功课。我们还没有击溃蝙蝠侠，他会过来的。”
是稻草人。
“不，我忍的已经够久了。”阿卡姆骑士答复，“就在今晚，蝙蝠侠会死。”
稻草人不解。
“你为什么如此恨他？”
他是个外乡人，哥谭被蝙蝠侠抓来抓去的超级罪犯都没那么深的恨意。
阿卡姆骑士：
“你永远也不会——”
紧接着是一阵尖锐又刺耳的笑声，从频道中传来，几乎破音，戛然而止。
“好孩子，吃你的棒棒糖，别砸来砸去。我是有钱，但你想再去稻草人那放监听器？我听不懂你在笑什么，再笑就回家睡觉。”
阿卡姆骑士冷漠的电子音沉默一瞬，解释道。
“毒气很好用。”
“蝙蝠侠？他在偷听，对吧，听听这个。”
阿卡姆骑士放了一段黑暗骑士和戈登的对话，以示威胁，关闭无线电通讯。
芭芭拉：“B，对于这个阿卡姆骑士，你有头绪吗？你做了什么，他听起来很恨你。还有，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小丑？”
蝙蝠侠正在工厂内找寻被带走的工人，听着通讯频道，眉头紧拧。
“我树敌太多。”
谁知道阿卡姆骑士是哪号人。哥谭多的是人谴责他，追捕他，放狗咬他——
“不是小丑。”
小丑死在了几年前的阿卡姆暗室之中。一场大火，要了他的命。事故现场和尸骨都是蝙蝠侠亲自确认过的。
自此，小丑病毒几乎在哥谭销声匿迹。
通讯频道里的出现的和小丑很相似，但更尖锐、更轻幼，听着像是小女孩。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蝙蝠侠没有在那架直升飞机中看到除去阿卡姆骑士以外的声音，因为小女孩的身高不够。
“神谕，查询小丑死亡前的毒素和笑气受害者名单，重点关注有无失踪的十四岁以下的女孩。”
布鲁斯击倒士兵进入工厂内部，遥控蝙蝠车到附近做内应。
他通过蝙蝠扫描仪找数名被劫持的工人，从中问出了稻草人的计划：用特殊技术把毒气从哥谭市扩散到整个东海岸。
前往阻止稻草人之前，蝙蝠侠把无辜的工人们都送去安全地带，和警员们交接。
他驾驶着蝙蝠车突破无人飞机和无人坦克的封锁，一路来到ACE的中心药剂混合室。
稻草人已经放置好炸弹，狞笑着等着蝙蝠侠的到来。
在被蝙蝠侠暴打后，掐着脖子询问信息时，稻草人不慌不忙的抛出率先准备的先手。
“你有多久没收到搭档的消息？蝙蝠，你确定还要再和我纠缠下去吗？你是打算把我追捕归案，还是选择拯救你的城市、你的助手？”
看着神谕芭芭拉惊恐倒地的视频，蝙蝠侠脸色铁青，把稻草人甩了出去。
布鲁斯取出抓紧时间制作的中合剂，插入装置中，成功中和毒气，将爆炸范围缩小到ACE化工厂。
他明明逃出爆炸范围，蝙蝠车上也有空气循环过滤装置，但仍旧闻到一股浓郁的芳香味。
车灯照射的地方飘着淡淡的的绿雾。
中和剂有问题！
虽然药剂制作很紧急，但确实是根据药剂混合室中的恐惧毒气样品，针对性制作的。
如果调换毒剂是稻草人干的、这件事在他预料之中，无论中和剂释放与否，都不会影响到计划，根本就没有必要搬出芭芭拉来威胁蝙蝠侠放自己离开。
更换药剂原材料是其他人的手笔，对方很了解稻草人的踪迹与计划——
阿卡姆骑士。
他受雇于稻草人，在罪犯那拿到哥谭的通信证，领着军队进驻这里。然后，他毫不犹豫的背叛了雇主。
布鲁斯吸入了毒气，暂时还没有感觉到异常。
他一个漂移，启用防护面罩，采集空气传输到蝙蝠电脑中，打开蝙蝠车上的通讯装置，呼叫哥谭警察局局长戈登。
被稻草人绑架的神谕芭芭拉是警长戈登的女儿。为黑暗骑士工作这件事情，是一直瞒着父亲进行的。甚至为了平息今天的乱象，芭芭拉阴奉阳违，并没有跟着普通群众撤离，而是呆在灯塔帮蝙蝠侠搞定后勤及信息工作。
她被掳走，于情于理都要告知戈登。
哪怕对方会暴怒。
哪怕会中断他们的合作。
布鲁斯迟迟没有听见通讯接通的声音。
戈登等人没有防备，被蔓延全城的未知毒气撂倒。罗宾提姆.德雷克也没有回复。
现在，整座哥谭估计只有他和阿卡姆骑士带来的士兵还是清醒的。
布鲁斯毫不犹豫的开着蝙蝠车折返，前往钟塔方向。
通过钟楼里的蝙蝠电脑入侵市政厅的全城摄像头，查到带走芭芭拉的人正是阿卡姆骑士。
他乘坐车在不远处发生车祸。
布鲁斯抵达现场时，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事发地没有收拾。
打开侦探模式，蝙蝠侠根据蛛丝马迹推理车祸经过，翻到芭芭拉留下的芯片讯号，一路追踪到阿卡姆骑士的基地。
这里的守卫比ACE化工厂严多了。
蝙蝠侠通过通风管道潜入基地内部，踩在室内夹层上。
子弹从身侧插过。
打在地面。
蓝红迷彩盔甲的男人从空中跃下，一拳打在蝙蝠侠脸上，把人掀翻在地。
蝙蝠侠翻身欲起。
阿卡姆骑士走过来，一脚踩在胸口的蝙蝠标志上，把人压回地上。
“你要去哪？蝙蝠侠。”
他移动手上的枪，抵在胸甲外的接缝处，扣动扳机。
“担心芭芭拉？她很好，至少比你好多了。我真的…真的想杀了你。就今晚。”
疼痛在左肋处蔓延，布鲁斯的神智越发清晰，凝视着、分析着。“你调换了小丑笑气？”
阿卡姆骑士冷笑。
“什么东西。神话如你，布鲁斯，居然分不清恐惧毒气和小丑笑气。”
蓝色头盔的光学显象不断闪烁。阿卡姆骑士微顿，挪开脚，背过身去，摁住耳麦。
“我需要一个解释。”
“蝙蝠在这，我没杀他，给你留着，结果你跑去和稻草人玩耍？”
蝙蝠侠拧眉，他趁着阿卡姆骑士转身，掏出放在万能腰带里的肾上腺素和镇痛剂，照着被打穿的地方扎进去。
“你在哪？现在回来！”
阿卡姆骑士不爽极了。
“我要的是哥谭，占领你懂吗、占领！就是把我的变成你的。不是一块大型坟地。”
蝙蝠侠静静的听着，分析着对话者的信息，一边从地上爬起。
阿卡姆骑士久久没有听到熟悉到笑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他回头一看。
半空中闪出一个人影，直直的跨坐在蝙蝠侠肩上，弯着腰和对方眼对眼，随即掏出一个蓝色的短棍，往布鲁斯没被战衣包裹的下巴怼。
高频率的电击让蝙蝠侠都有些招架不住，头脑发昏，倒在地上。
紫色的衣摆从眼前划过。
意识消散前夕，布鲁斯听见阿卡姆骑士似喜似怒的责备。
“以撒，我辛辛苦苦把蝙蝠带回来，就是为了让你跑去布鲁德海文抢迪克的卡里棍回来电他？”
“布鲁斯一把年纪。”
“打晕就算了，电坏脑子还怎么看我们的丰功伟业？”
紧接着，是一串委屈巴巴的笑声。
■
布鲁斯再度醒来。
他在一间牢房里，四周是用铅板制作的涂层，可以隔绝氪星人的探查。
他被困在椅子上。准确来说，是一张轮椅。
蝙蝠侠试着挣动，绳索是种新型材料，没办法挣开。
他不再费力，转而开始查看四周的景象。
比起牢房，这里有柔软的床铺、最新型号的电视机、茶具，甚至还有放在一旁的高高书柜和盆栽。无一不是按照布鲁斯.韦恩的喜好摆放的。
它甚至不逼仄，宽敞的一如韦恩庄园。
阿卡姆骑士……
是什么他很熟悉的人？
布鲁斯不理解，他摸到轮椅上有几个按钮。
左手两个触摸板，第一个可以移动轮椅。
右手有几个字母。
A：轮椅伸出两个机械臂。
现在左手的另一个触摸板可以正常使用了。
机械臂可以帮布鲁斯做到几乎所有动作，除去解开绑带、摔碎茶具、利用树干撬锁等一系列“危险行为”。
摁下B。
“F**K，Batman。”
轮椅发出属于阿卡姆骑士的冷漠电子音。
布鲁斯面无表情。
芭芭拉说的对，骑士很恨他。
第三个摁纽C，让轮椅升降。
D：180度旋转。
E：……
布鲁斯还在研究轮椅，房间门被人猛然打开。
一身紫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门口，碧绿的眼睛转来转去，嘴角有明显的刀痕，还带着夸张的笑容。
她雀跃的跳了几步，凑到布鲁斯跟前。
蝙蝠侠看着那双眼，认出来这是昏迷前袭击自己的那个家伙——以撒。
阿卡姆骑士的助手。
小丑病毒的受害者。
布鲁斯努力试图排除笑容影响，还原对方几年前的容貌，但印象并不深。严格来说…她甚至有那么几分和面罩下的自己类似。
他后知后觉，自己仍旧穿着蝙蝠战衣，但并没有带着头甲。
他的身份暴露了。
露西歪了歪头，不知道蝙蝠侠为什么喊人，自己过来了又不说话。她又不会读心术，哪里知道布鲁斯在想什么呢。
〖完蛋，不会真把父亲电坏了吧？〗
露西难得心虚，踮起脚用手在蝙蝠侠眼前晃来晃去。
〖还好，眼睛会转、会眨，没有瞎。父亲就是什么都不爱说，偏要人来猜〗
露西摇摇头，决定尊重大人才会玩的沉默游戏。
她跑去茶杯处看看水量，又看看桌上的水果、甜点。没有少多少，证明也布鲁斯不是因为肚子饿叫人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噔噔噔的跑回布鲁斯跟前：“哈？”
露西短促发出笑声，试图触发对话。
布鲁斯没法往后闪躲。
从目前的分析看，以撒被小丑病毒弄坏了语言功能，没办法发出除去笑声以外的字句。同时，她很可能也不会，或者没办法书写。
对于这样的半大孩子，语言诱导用处不大。
布鲁斯：
“阿卡姆骑士在哪？”
露西懂了。
〖我就说，父子分别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想念。陶德哥哥还一直嚷嚷着要杀布鲁斯呢，结果我只是摇了摇头，他就顺理成章的改变主意〗
〖如果真的恨极了〗
〖谁愿意仇人多呼吸0.1秒的空气，肯定是一枪了结，更别说把人囚禁起来〗
露西舔了舔唇，对今天的午饭感到期待。
她弯下腰，拨开布鲁斯的手，冲着那个B狂按。
“F**KFFFF……”
露西拍了拍手，满意的听见牢房大门被陶德猛的砸开。
布鲁斯沉默。
他终于明白那个“B”是干什么的了，读作骂人，写作传呼铃。
“以撒！撒开你的手！”
气势汹汹的阿卡姆骑士闯进来，提溜着女孩的衣领，上上下下打量坐在轮椅上的布鲁斯，冷笑一声。
“怎么，醒来以后迫不及待要迎接自己的死亡了？”
露西无辜的仰头。
〖我闻到了甜滋滋的气息，是芝士哎〗
蝙蝠侠：“你大可冲着我来。没必要对哥谭下手。稻草人的计划是毁掉整个东海岸，你占领的不过是一座死城。”
“死城？”
阿卡姆骑士冷笑。
“倘若你能看看新闻，就知道你的想法、你的理念有多么大错特错了。”
“别老念着你的哥谭，顾及顾及你自己的死活吧。”
陶德毫不留情的拽着露西离开，啪的关上牢房大门。
露西遗憾的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用来捆绑布鲁斯的轮椅是陶德之前坐过的改造款，如果他能摆脱魔法绳索的控制站起身来，还能从后面看到被刮掉的韦恩标识。
在捕获一只昏迷的蝙蝠后，陶德希望能既困住布鲁斯，又能一定程度的保障他的生活。
露西便将其丢进炼制栏，研究锻造出了【蝙蝠轮椅V2.0（封印囚禁版）】，基本把性能全部削没了，攻击力更是降到最低。
可以说，只要露西不跳反布鲁斯，抛弃陶德，告诉父亲解除封印的口令，蝙蝠侠就只能乖乖的呆在阿卡姆骑士的庄园里。
她和陶德吃完午饭，端着分出来的食物一间间的给人送餐。
蝙蝠家的战力，没人比陶德更清楚，但论警惕性，跑过许多个世界的露西更强一点。
她甚至不等阿卡姆骑士提出，率先拿出许久前就炼制完毕的大量铅涂层药剂，保证量大管用。
蝙蝠侠和超人是世界最佳搭档。克拉克监听着蝙蝠侠的心跳，倘若陶德等人要成功圈养一只翼手目动物，就必须率先把氪星大狗狗排除在外。
而被阿卡姆骑士和露西抓住的人也不算很多。
神谕芭芭拉、现任罗宾提姆、便士一阿尔弗雷德，以及最重要的蝙蝠侠。
夜翼人在布鲁德海文，一开始不愿放弃在尚未控制的哥谭，分神去抓，现在是错过时机不好抓。
总之……
露西一个个送完餐，最后打开布鲁斯的房门，又严严实实的关上。
她从小推车里拿出餐点，光明正大的把芝士焗龙虾摆在最上面。紧接着是牛奶、蔬菜汁，还有一碟小甜饼。
面前可是诡计多端的蝙蝠侠。
作为阿卡姆骑士最信任的助手，她要亲自盯着对方吃完饭！
露西摸摸索索，掏出第二副刀叉。
〖哎呀，都是一家人，和哥哥吃完再和父亲吃，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露西笑眯眯的扒掉焗龙虾的皮，给布鲁斯切好，用叉子举到对方嘴边。
不知道是因为摸不清阿卡姆骑士和露西打算，亦或者是注意到一盘的小甜饼，或者属于世界第一侦探的其他考究。
布鲁斯张开了嘴。
投喂蝙蝠get。
露西眉眼弯弯。
她注意到对方的眼一直盯着盘子里的小甜饼，用刀子分开，确保里面没有藏什么纸条，才继续投喂。
〖父亲肯定认出来这是阿福的手艺了，吃了那么多年，一眼认出来一点都不奇怪，就像我也能一眼认出陶德哥哥的手艺一样。哎嘿〗
被囚禁的阿尔弗雷德念着父亲，给父亲做小甜饼，管家爷爷好。
虽然占领哥谭，绑架、囚禁父亲，但陶德哥哥给父亲做芝士焗龙虾，嘴硬心软，陶德哥哥也好！
露西美滋滋的想着，突然听见布鲁斯开口：
“杰森.陶德杀了那些罪犯？”
“以撒，你能听懂吗？或者说，阿卡姆骑士。”
露西歪头。
她就说蝙蝠侠是需要被严格防范的！这才多久，陶德的身份就被扒拉的一干二净了。
露西后知后觉注意到，布鲁斯话语中的重心是放在陶德清理罪犯上面。
她望向房间内的电视。
万物解析显示，电器的温度有所升高。
布鲁斯从哥谭媒体报道中，得知了哥谭新晋指挥官为了掌控哥谭做出的那些事——
军队驻扎、清剿罪犯。
第123章 骑士桶5
露西没有隐瞒, 光明正大的点了点头。
哪怕是欺瞒布鲁斯又如何，世界第一侦探自然有他的办法区分究竟是真话还是谎言。
布鲁斯的脸色糟糕极了。
“杰森？怎么会…”
蝙蝠侠的视线落在面前的小丑女孩身上，陷入沉默。
他早有所猜测, 不是吗？
在杰森失踪后的几个月, 小丑给他寄了一盘录像带。里面的少年英雄伤痕累累、神智崩溃，在即将说出保守多年的秘密时，被那个绿发疯子嫌弃的一枪崩了。
鲜血在地面上迫不及待的流淌。
摄像机沉默的记录着。
蝙蝠侠不愿接受这个不幸事实, 但他始终没有找到杰森的踪迹, 也没发现被小丑抛弃的孩子尸体。
现任罗宾提姆劝说：
如果一个人活着，在现代科技在监控下, 怎么可能半点踪迹都没有。除非他停止活动, 或者根本不在哥谭。
看看阿卡姆骑士。
突然出现，受过严格的训练，对黑暗骑士蝙蝠侠有很深的恨意。
小丑曾经放出去一批阿卡姆的囚犯，里面有些人尚未被追回来, 但有从军记录，或者拥有指挥军队的能力的，没有一个人符合。
更别提，骑士十分敏捷，并且对蝙蝠侠极其了解。
这种了解并非站在敌方视角，关注他的弱点，而是对他的方方面面如数家珍。
如果把寻找范围扩大到死亡、失踪人员, 二代罗宾杰森.陶德赫然在列。
一开始, 蝙蝠侠下意识忽略了这个选项，直到他和阿卡姆骑士交手。
隐隐熟悉的攻击套路。
被预判的动作。
对钩锁无比熟练。
答案在看到待在阿卡姆骑士身边的小丑女孩以撒时, 被彻底确定。
以撒是蝙蝠电脑登记外的小丑毒素受害者。
而蝙蝠侠亲自检查过小丑尸骨，死于外伤袭击, 附带多处骨折。大火在暗室中突兀燃烧，但并没有毁去地面上所有的残余血迹。
陈旧的属于杰森.陶德，新鲜的属于小丑。
如果有人杀了joker，但意外感染小丑病毒，理论上而言是说得通的。
更何况蝙蝠侠还找到以撒最初的活动迹象。
夜翼念叨几年的偷家贼。
她的出现时间正好是在小丑死亡之后，身高也能和造成小丑伤痕的人吻合。那么长的时间段，光逮着夜翼一个人偷不说，还十分善意的把可能暴露义警身份的相关东西放好。
态度明显是友非敌。
现在小丑女孩以撒乖乖的跟着阿卡姆骑士杰森.陶德身边，当年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露西歪了歪头。
〖父亲是想和陶德哥哥谈谈吗？〗
她有些为难。
布鲁斯看上去伤心极了。陶德戴着头甲，无机质的电子烟没有起伏，说话绝大部分不客气，听上去就没什么好心情。这两个人凑在一块，露西怀疑下一秒会打起来。
蝙蝠轮椅上有呼叫按钮，直接连接到阿卡姆骑士和以撒的通讯器，比人工传话效率高。
如果不是想见陶德，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露西想了半天，觉得布鲁斯在纠结“我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小孩，三令五申不能杀人，结果因为该死的小丑直接破防，对罪犯大杀特杀”。
好吧，可能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增进了解的呢？〗
露西想了想，借着餐车的遮掩，慢吞吞的掏出手机，给布鲁斯播放那些年拍摄的雇佣兵陶德的出勤照片。
有些露西就在现场。
但更多的，由于任务危险，阿卡姆骑士禁止她跟着，露西就切出氪星人血脉，远远的跟拍。
受小丑病毒限制，她没法说话，不能叙述相关现场，不爽极了。
蝙蝠侠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虽然心情仍旧很糟，但还是静静的看着那些照片，试图触摸杰森.陶德那段离开哥谭、离开自己的人生。
这些照片与其说是露西的拍照技术好，倒不如说是她喜欢拍冲突。
陡峭山壁，与恶兽争锋。
多人围攻，枪林弹雨。
照片里的拍摄对象从少年变成青年，体格越来越大，身手越来越矫健，眉眼越来越凶悍，最终，浓缩在沉重蓝色迷彩铠甲下。
阿卡姆骑士坐在飞升的武装直升机上，气势比冰冷的铁鸟更加凌冽。被甲片包裹的长腿踩着的，是列队整齐、等待出征的凶悍军队。它宛若一只巨兽，只需指挥官一声令下，就能撕开猎物的喉咙。
陶德曾说：许多年不见，蝙蝠侠比记忆中更加出色。
现如今，布鲁斯看着杰森陶德的那些照片也深有所感。
不管陶德做了什么…
他始终是蝙蝠侠的孩子。
布鲁斯在看照片，露西便思绪漂移，不由自主的想到这对父子现在隔阂。
蝙蝠侠有不杀原则，罗宾也有罗宾的“原则”——在一定程度上不听蝙蝠侠的话。
可以说，只要是露西见过的杰森.陶德，无论在哪个世界，他的手上都染过人命。
这也许是由于他的出身和遭遇，但毫无疑问，在出生底层的人看来，对于某些穷凶极恶、借由bug逍遥法外的罪犯，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回望在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露西十分后悔。
她不该捅死小丑。
应该把他的四肢打断、每一寸骨头碾碎，然后用热视线焚烧殆尽，确保世界的某寸土地不会被这个可恶的家伙污染。
至于陶德。
露西相信他的判断。
一如蝙蝠侠坚持他的不杀原则。
这个世界的杰森.陶德在阿卡姆的地下室被关了数月，参与这场谋害的罪犯不知几何。
至少露西知道——
稻草人就在其中。
他试图利用恐惧毒气击垮陶德的心理防线。
阿卡姆骑士亲口说的，在攻占哥谭的那个夜晚。
这场属于陶德的复仇行动，露西并不打算干预。
至于陶德口口声声明面上说要报复的布鲁斯.韦恩，他最大的失误，也不过就是业务不精，被小丑、阿卡姆疯人院的守卫和医生蒙蔽，没有发现数层之隔的杰森.陶德。
阿卡姆骑士怨恨他，再正常不过。
但在那之前，陶德会先处理掉参与过那场阿卡姆团建的罪犯。
攻占哥谭，那是另一件事。
露西支持陶德复仇，同样对占领哥谭满怀期待。
这座城市无比的繁华，又与犯罪共舞。虽然人心不曾尽数熄灭，但明哲保身已经刻进了每一个人的骨髓里。
在变革的那一天夜里，露西用特殊药剂替换了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借由对方的手扩散至整个哥谭市，让所有人陷入昏阙。
现任罗宾提姆和管家阿尔弗雷德都是这么被抓的。
蝙蝠侠或许是因为意志力强悍，又做过对应的训练，才数次短暂醒来。
趁着城市停摆，阿卡姆骑士让军队进驻哥谭。
把守要塞，捉拿罪犯。
大开城门，全城审判。
这一次的审判范围仅限于通过阿卡姆疯人院逃脱制裁的精神性罪犯，痛快的惩处、毫不遮掩的直播，让绝大多数哥谭市民对阿卡姆骑士燃起了新的希望。
看似超级反派的家伙向大众承诺将保护弱者。
有一支强悍的军队。
有铲除罪恶的高效方法。
稻草人的毒气预告让哥谭市民基本上逃离出这座城市，而现在，通过直播，哥谭市民们有了自己的决断。
陶德轻轻松松迎来了大批哥谭市民回归。
现在，明面上哥谭的暴力执法机构是gcpd，长官是吉姆.戈登，但谁都知道阿卡姆骑士才是这座城市的指挥官。
至于政府……
他们在第一次收到数额准确税收时，对哥谭的异样视而不见。
谁都知道这个世界超级罪犯、超级英雄很多，甚至还有外星人。
只要阿卡姆骑士明面上承认哥谭是阿美丽卡的一份子，税收定时交，上面的官员们才不管谁才是这座城市的真正话事者。
难道蝙蝠侠无意识把哥谭变成蝙蝠之城的举动，与阿卡姆骑士光明正大占领，在那群政客的眼中，是两码事吗。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知道正义联盟不会坐视不理。
面对好友失踪、城市异主，曾经并肩作战的蝙蝠家族在失去杰森后又只剩下了小蓝鸟一人，超人无比愤怒。
克拉克当天夜里就单枪匹马的杀到哥谭，试图救出他的挚友。
但是——
为什么阿卡姆骑士不仅很了解他的弱点，手里的人造氪石储备丰富到溢出，还有不少天然氪石？！
绿灯侠哈尔去了太空维护宇宙和平，暂时还没有回来。
超人只能召集其他正联成员制定计划与相关对策。
不过是耽搁了那么一小会儿，第二次进攻，阿卡姆骑士就早有准备。大量的铅剂涂抹上城市建筑，现在的哥谭基本排除在氪星人的监听之外。
他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克拉克和正联之后还组织过数次进攻，但全被有所准备的阿卡姆骑士打退了。
海王很气愤。
“哈，谁能告诉我，我们亲爱的顾问还有几个针对我们的计划？”
克拉克也不知道。
想来不在少数。对此，他只能悻笑。
超人以为自己这边会有所进展，或者布鲁斯找到方法向外传递消息，但万万没想到，最先收到的是绿灯侠哈尔.乔丹神色焦急的通讯。
“克拉克，我发现了大量类魔。我们得告诉蝙蝠侠。”
“空间有波动，但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定位。达克赛德打开了传送通道，他的目标是蓝星！”
克拉克脸色铁青。
“布鲁斯失踪了。”
“哥谭被攻占，在一个叫阿卡姆骑士的军队指挥官手里。”
达克赛德一直对蓝星虎视眈眈，但是碍于超人的存在，迟迟没有发动进攻。他为什么突然转变了决定，在这个关头入侵蓝星？
克拉克试图冷静分析。
但最终也只能得出自己因为找不到那段熟悉到心率，情绪波动过大，让达克赛德认为有机可图。
克拉克苦笑，强打精神。
不得不得说达克赛德猜对了。他现在确实焦头烂额。
阿卡姆骑士拿到了蝙蝠侠针对正联成员的计划，短时间内打败他，把蝙蝠侠偷出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超人挫败。
“我去和阿卡姆骑士交涉。”
“还是我去吧。我是哥谭人。”夜翼道，“阿卡姆骑士不一定会对我开火，但他绝对很防备你。”
克拉克矢口否定。
“不行！”
蝙蝠家族现在可以确定安危的就只有迪克一人，如果他也被阿卡姆骑士掳获，克拉克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好友布鲁斯.韦恩。
但他说出口的理由却是：“我是正义联盟的主席，这件事情关乎全蓝星，还是由我去交涉。”
理由再冠冕堂皇，夜翼迪克也不可能放任超人独自前行，这固然代表着诚意，但万一阿卡姆骑士用氪石对付克拉克，他们应对达克赛德的最强战力就夭折了。
双方正在交战。
正义联盟把有关达克赛德的资料简明扼要发给向哥谭指挥官，并提出会面请求，但邮件石沉大海，通讯无人接听。
类魔大军的踪迹越来越频繁，克拉克心头隐隐不安，带着人来到哥谭城外。
“阿卡姆骑士，我们得谈谈。”
四周没有人，但克拉克敢肯定，身后的红披风绝对在出现于哥谭市周围的第一秒，就通过卫星传送到阿卡姆骑士眼前。
“这关系到全人类、全阿美丽卡，就算你占领哥谭，也无法独善其身。”
克拉克劝道。
“这是生死危机。”
“我们需要蝙蝠侠。”
“或者，把这件事告诉蝙蝠侠，拿到他的计划。”
站在克拉克身边的夜翼给出了另外一个选择。就算阿卡姆骑士不想放人，这种赤裸裸的阳谋也能让他们得到布鲁斯传出来的信息。
哥谭并不禁止里面的人对外流动，只是严格把关进来的人，尤其是媒体一类的存在。回到哥谭的市民也不乏正义联盟的粉丝，但和蝙蝠有关的事物被严格管控，其他人接触不到一点。
哥谭城中久久没有动静。
克拉克等人以为阿卡姆骑士再次拒绝谈话，正准备打道回府研究对策，一发蝙蝠形状的箭矢插入地中，回应了他们。
武装直升机从城市里飞来，一名穿着漂亮长裙的女孩走下车门，紧随其后的是数名端着氪石武器的士兵。
“哈？”
露西笑着，算是和这个世界的正联成员打了声招呼，推了推覆盖着下半张脸的面具，冲着几人做出邀请的动作。
虽然她偷了很多次夜翼的安全屋，攻占哥谭那天也拿走了夜翼的备用装备，但最终没和人正面撞上。
这应该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露西不由多瞅了瞅这个世界的迪克哥哥。
她基本把夜翼家偷了个遍，拖小丑病毒的福，当着本人的面，脸不红心不跳的，就是嘴角的笑容有点压不住——
〖等等〗
〖这个迪克怎么看上去有点怪怪的？〗
露西狐疑的盯着迪克的脸看，又特意冲着著名的吉姆与胡安瞧。和记忆中一样挺翘圆润，角度也丝毫不差。
但就是怪怪的。
夜翼无视了女孩的打量，目不斜视的跟在克拉克等人后面。
过来处理的不是阿卡姆骑士，甚至不是传令官，而是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这种蔑视让正联成员感到有些许挫败和恼火。
克拉克率先进入直升飞机，紧接着是神奇女侠等人。
夜翼刚要上，被露西抬手拦在外面。
“夜翼和我们是一起的。”超人沉声解释。
露西当然知道。
但她就是觉得这个夜翼怪怪的。她忍不住绕着人转了一圈，定定的看着人，总算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个夜翼太过板正。
一点都不俏皮。
被女孩子瞧来瞧去满身的不自在。
这是布鲁德海文的警花吗！这是正义联盟擅长变形的火星猎人！
〖哈，好在我也会拟态，不然就被骗过去，抓错人了。陶德哥哥一定会大声笑话，然后再试图给装傻的可怜女孩多加几项训练〗
露西微笑，给士兵打了个手势。
“是，以撒长官！”
收到讯号的士兵走上前来，把武器切换为火枪，半边身子遮挡住露西。
“火星猎人先生，请你变回原型。根据市政厅与指挥官联合颁发的市容市貌管理条例，任何人不得在和谐哥谭侵犯他人的肖像权，请您变回原本容貌再踏入哥谭。”
火星猎人和克拉克对视一眼，知道这次的伪装失败，变回了原样。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火星猎人本来想用心灵感应，探知士兵和露西的想法，突然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算了，不用说了。”
他知道的，联盟亲爱的顾问蝙蝠侠针对正联成员的手册上都写了。对吧？
超人窃听蝙蝠侠心跳多正常啊。
让他听！
这种级别的武器，落到阿卡姆骑士手里已经够棘手了，万一被达克赛德得到，蓝星保卫战的胜算会超过0.1%吗？
第124章 骑士桶6
正义联盟第一次在阿卡姆骑士占领哥谭后, 光明正大的在这个城市中活动。
直升机飞的很低，窗户没有封，甚至舱门都没有关, 只要克拉克等人往外看, 就能把城中布局尽收眼底。
像傲慢的示威。
阿卡姆骑士一点也不在乎，这些看上去像是机密的东西被正联获取。
比起曾经的哥谭，大马路上经常可以看到巡逻的军队, 整个城市的氛围却并不肃杀, 绝非外人想象中的死气沉沉。
至少，克拉克已经看到有不下五个市民主动向士兵搭话, 而双方没有产生冲突。
看上去更像了。
“占领哥谭, 把市民吸引回来、还能约束军队让军民相处融洽，并且，这一切用时很短。”神奇女侠询问，“阿卡姆骑士真不是哥谭人？他看着就像那种, 很熟悉哥谭独特风气的家伙。”
火星猎人：“夜翼对我培训的时候详细说过，哥谭之前并没有这么一号人。”
根据目前收到的信息，阿卡姆骑士最先出现在南美。对于他的具体身份，还没有任何进展。
戴安娜的话纯属试探。
露西知道，但诱饵太香，忍不住上钩。
她发出嘻嘻的笑声，拿出一把新版的哥谭旅游纪念币, 抛给是正联等人。
背面是蝙蝠标志。
正面是阿卡姆骑士的徽章。
除去正宗的哥谭人, 谁还干得出来这种又爱又恨的事情呢。
戴安娜当场就和克拉克聊起来：“看来你可以不用担心蝙蝠侠了，他铁定好好的。”
阿卡姆骑士这做派, 不是毒唯就是前任粉丝。黑暗骑士的宿敌小丑都死了多少年了，哥谭的蓝玫瑰还活蹦乱跳、继续招蜂引蝶。
当然, 这只是调侃。
人还是要救的。
露西带着他们去了一间军.事基地。这里的建材用料精良，铅层几乎是全哥谭最厚的。
阿卡姆骑士正在等着。
正联没有必要为了救出蝙蝠侠，就编造达克赛的进攻的谎言。在这方面，杰森还是很相信正义联盟的。
“我希望可以与哥谭暂时休战，共同商讨应对方法。”
眼见氛围即将冷场，双方相互打量，正联主席克拉克率先抛出橄榄枝。
阿卡姆骑士：“当然。”
“蝙蝠侠你们就别想了，我不会放他离开的。”
杰森毫不犹豫承认布鲁斯还活着。甚至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不让脆弱的结盟崩溃的太早，他还拿出照片用于佐证自己的说辞。
布鲁斯躺在宽大的床上，睡颜恬静，从外表上看，一点伤都没受。
他没带蝙蝠头甲，甚至没有穿蝙蝠装。
身上是件红色大睡袍。
宛若还是那个随性又精致的哥谭首富，没有被阿卡姆骑士捕获，没有遭遇监禁。
第一次看到敌人指着布鲁斯说蝙蝠侠，克拉克不适极了。
蝙蝠侠屡次坏罪犯好事。按理来说，落在罪犯手中，这些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应该趁他病要他命——蒙面义警最重要的就是真实身份——但不知为何，罪犯们一个两个都选择不揭开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这件事。
就好像他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偷看了蝙蝠洞中的《骑士陨落计划》NO.1、NO.2…
克拉克微顿：
“照片可以合成。”
经过布鲁斯这些年的训练，他虽然仍旧保持着赤子之心，但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小镇男孩。
照片的画质很高，看着像专门的摄影机拍摄的。
超人怀疑这是布鲁斯之前的私房照，但是被阿卡姆骑士用不知名的手段得到，用于蒙骗正义联盟。
“哈，和莱克斯.卢瑟抗争的这些年，已经完全把你变成一个敏感的男孩吗？”
阿卡姆骑士毫不犹豫的回怼。“只有这个，你要是不信，我也可以不合作。针对达克赛德的计划，难道蝙蝠侠只放在他的蝙蝠洞中吗？”
是谁不受布鲁斯信任？
原来是包括蝙蝠侠在内的所有人。
克拉克无法反驳。
他找到了蝙蝠侠留存的planABCD，但今时不同往日，万一出了什么纰漏，难道要用人命来填这个空隙吗。
悲悯的人间之神不愿。
“我们只是想确定蝙蝠侠及他家庭成员的情况。”
克拉克最擅长的是鼓舞人心，但此时此刻，学着蝙蝠侠的往常的话术与阿卡姆骑士交涉。
“他是正联最擅长谋划的。如果不能把达克赛德与类魔军团拦在地球之外，哥谭至少会折损百分之六十的市民。”
阿卡姆骑士冷笑。
给克拉克看照片已经算计划之外了，超人还想得寸进尺。
他把人捆蝙蝠轮椅上，让无所不能的蝙蝠侠也尝尝自己当年吃过的苦头，强迫人一天三顿爱心牛奶……这是可以给超人看的？
布鲁斯不要脸面？
阿卡姆骑士慢悠悠道。
“只有照片。你愿意相信，哥谭军队会负责蝙蝠侠的计划完美实施，你要是不相信，那就请便。哥谭也有自己的——”
“我要的是哥谭…不是一大块坟地！”
声线无二的录音在会议室乍然响起，无机质的声音暴跳如雷，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哥谭的占有欲。
“…自保方式。”
阿卡姆骑士接上断掉的话茬，气急败坏的瞪了眼一旁得意洋洋的以撒。
露西拿着陶德给她做的加密手机，拆穿了阿卡姆骑士的口是心非。
蝙蝠家族的人都擅长录音，她也要学着点。
〖要是有什么方法，可以不放监听器、不开软件，也能想什么时候录音就什么时候录音，再随时随地放给别人听就好了。蝙蝠侠听完，都得夸我〗
露西畅想着，无视陶德不赞同的眼神。
阿卡姆骑士顶着一众正联人员诡异的眼神，提起溜露西的后衣领，把人拽到座位上，抽走她的手机，推过一沓卷子。
露西：……？
她瘪了瘪嘴，阿卡姆骑士立马摸了摸她的头。
“不许笑，我们开会呢。”
这个场景突然冒出小丑笑，正联成员怕不是会应激，以为他不安好心。
虽然——
杰森.陶德确实没什么好心，自从正联琢磨着救布鲁斯，他满脑子什么时候把第一任罗宾抓回来，让他们一家团聚。
换做平时，露西也就乖乖的听了。但她明明听到他们在商量什么，这是可以决定全人类前途命运的会议现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安安稳稳的坐在一边写试卷。
陶德稳坐钓鱼台。
露西满脑子：冲呀！杀死达那个什么德。
他不是蓝星人，不在布鲁斯的不杀原则范围内。这个世界，露西也杀过人，不介意再多杀几个。
此时此刻的达克赛德在小丑女孩的眼里，完全就是经验包。她完善了上个世界研究的小丑笑气，开始研究小丑毒素露西化，最缺试验品。
露西没那个耐心等。
风风火火的她没听到结盟会议讨论出个什么，就趁着陶德不注意，把自己的手机抢回来，立马瞬移，消失在会议室中。
克拉克盯着空空如也的座位分析了几秒，紧随布鲁斯，发现露西就是那个数年前盗窃夜翼的麦片贼——最主要的，她还吃了玛莎妈咪养的动物！
克拉克也想越气，闷声回怼：“阿卡姆骑士很缺钱吗，养不起一个小女孩。你们偷窃的夜翼的赔偿款什么时候还。”
“What？”
阿卡姆骑士还以为他们会问露西去哪了。
赔偿……
时隔多年，他再次想起了不愿回忆的难吃糊糊。
陶德：“会给夜翼。”
用什么方式结算就不好说了。
他话音刚落，被空中摔下来的女孩砸了个正着。
露西举起手上手机，把一只死翘翘的类魔往他怀里塞，那架势，和有一饭之恩的野猫送来鼠尸礼物有的一比。
她的红色面具被抓烂，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唇角，身上灰扑扑的，像在哪个犄角旮旯打了个滚。
阿卡姆骑士把类魔甩开，拉着女孩翻来覆去的查看，没摸到血迹，才肯做罢。
他皱着眉，蓝红色的头盔迷彩变化，生动的反应着主人的不悦。
“以撒你跑哪去了。”
回应他的，是女孩递过来的【JL】。
克拉克坐不住了，瞬间站起身：“是正义大厅？！”
哥谭建筑浑身上下都被铅层包裹着，他的超级听力和超级视力被严重限制，根本没有察觉到外界的异样。
正义联盟是敌对方，至少在明面上，阿卡姆骑士不会公然当着他们的面查看对正义大厅的卫星监控。
“不，是瞭望塔。”
阿卡姆骑士太熟悉露西的作风了。
正义大厅是摆着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使用过的武器，还由绿灯侠与神奇女侠共同设计，但那说到底，是供粉丝参观的地方，用于迷惑他人的视线。
陶德一边盯着露西，一边确认情况。
“只有类魔吗？”
“长的很高的家伙，头顶有一对角——荒原狼。”
“你还看见、打开是音爆通道。”
阿卡姆骑士问完，心头一沉。达克赛德来势汹汹，对蓝星是势在必得。
克拉克忍不住问。
“你之前说如果我们不信，你会单干？你们有什么计划，启动蝙蝠洞内的芬里尔装甲吗？”
“不，以撒说还来了一些其他怪物，身上有绿色纹路，应该是被氪石改造过。”
阿卡姆骑士微顿，也不藏着掖着。“倘若正联不接受联盟，我们会采用一些特殊办法。”
“比如，新版的小丑笑气。”
露西回过头，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越发灿烂。
超人睁大眼。
“……如果我们同意呢？”
“那就——”
“把小丑笑气的解药先给你们。”
神奇女侠咳了一声。
“人家小姑娘都说你不是只要一座死城了，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主意并不好笑。”
阿卡姆骑士耸肩。
“好吧，你说的对。”
老头听了也很不满意，叫嚣着要把陶德关禁闭。他现在是谁囚禁谁还没搞明白呢。
“小丑笑气V1178版，仅对类魔有效，对人类和其他生物无害。当然，也可以用作植物肥料，”
毒藤女很喜欢。
她现在是阿卡姆骑士的坚实盟友。
第125章 骑士桶7
阿卡姆骑士准备的计划方法面面都很完善, 甚至得到了蝙蝠侠的认可。
露西在给布鲁斯送餐的时候，发现他偷偷在写《针对阿卡姆骑士对战达克赛德的备用补充补充计划》，版本已经更迭到6.0, 令人叹为观止。
就算是蝙蝠侠, 也没办法预料到所有事。
比如露西可以变成氪星人，又比如说达克赛德这次打算亲自指挥进攻蓝星。
达克赛德只看一眼军事参谋维曼.万德巴的建议，就果断抛弃。
对方精通策略, 可以根据不同星球的情况制定针对计划。迄今为止已经有无数星球在参谋的建议下被刻上反生命方程式。但达克赛德是天地新神, 数个宇宙中的分身不断向他反馈在正联一行人手中是如何折戟的。
参谋很好用。
可对上正联就胜率秒变0，达克赛德觉得还是算了。
瞭望塔这个最外围的基地失守, 大批类魔一反常态, 舍弃高效抵达地球的音爆通道，从太空突破防线，不要钱的一般，铺天盖地, 在地球外围堆起“人造护罩”，将阳光隔绝在外。
部分类魔攀附在地球周围的卫星上，肆意破坏。
达克赛德最大的目标就是超人，其次是总在超人身边出谋划策、特别好用的蝙蝠侠。
他们一个需要太阳充能，一个除去脑子棒，也就只剩下那些无所不在的监控，倘若通讯瘫痪, 失去信息来源, 蝙蝠侠也不过是个睁眼瞎。
等太阳遮蔽、卫星成为类魔盘中餐，达克赛德大手一挥, 打开传送通道。
点位多近上百个，其中超英驻守的城市重点猛攻, 势必要让正联成员疲于应对，无瑕顾及他地。
达克赛德趁机派出类魔安装能源装置，抽取蓝星的地下资源。
计划很顺利。
但不少城市的战损令达克赛德心惊。
类魔不值钱，至少在天启星君主眼中是如此的。他拿捏不定的，是高额战损后反应出来的超英状态。这些异常地区尤其以大都会、哥谭为甚。
“荒原狼，现在到你为我尽忠的时候了。你带着精英守卫队，去大都会看看。”
达克赛德发出指令。
“是，伟大的黑暗君主。”
荒原狼对着通讯低头，高大的个子，看着竟有几分神似温顺的羔羊。但在通讯挂断的下一瞬，眉眼俱厉，身上密密的鳞片盔甲暴起。
他点兵点将，带着类魔大军进入音爆通道，准备给大都会的人间之神来个措手不及。
超人并不吃惊荒原狼的到来。
类魔大军经过氪石改造，几乎就是专门克制超人，但天启星负责改造的工程师再如何聪明，也想不到加装的氪石会成为杀死类魔大军的帮凶。
以撒制作的小丑笑气V1178专攻类魔，对断胳膊断腿、尤其是经过改造的有奇效。
超人飞到空中，对敌荒原狼，一开始还能勉强对抗氪石影响，到后来实在撑不住，朝着地面坠落。
荒原狼得意极了。
他跳到地面上，落下深深的脚印，抓到三原色的红披风，就往地上撞，砸的水泥地开裂。他深知这伤不能对超人造成什么影响，但抓到超人可以让他重新被天启星君主达克赛德认可。
看看现在的超人，被氪石都克制成什么样了。
这多亏了达克赛德指点。
荒原狼由衷这么认为，随手把软趴趴的超人丢给类魔精英，打开和达克赛德的联络通讯。
这种大功，怎么能不和君主邀功？
而且由类魔抓住，比荒原狼亲自抓住更能体现天启星君主的英明神武。万一达克赛德看到超人吃瘪，心情一好，就允许他重新回到亲信圈呢。
嘴笨的荒原狼早就在脑海里琢磨过无数遍说辞了。通讯一被接通，就恭恭敬敬、话语流利的禀报。
“达克赛德大人，我已经抓住了超人，恭喜大人即将掌控蓝星…”
“砰！”
被类魔控制的超人毫不犹豫捏爆了特制的笑气炸弹，风一刮，快速飘散在空气之中。
无数类魔接触到淡绿色的气体，被改造的身上长出不自然月牙形红纹，横过来看，赫然是笑容。
“哈哈哈哈哈——”
低级类魔本不会说话，被笑气一激，出生起就没用过几次的发声器官被硬生生启动，发出破锣般的哈哈大笑。
这些黑绿色的大家伙笑完，便从空中掉下来，倒在地上不动了。
他们堆积着，突然晃动。
超人推开如山般的类魔尸体，在氪石的影响下，虽然不能使用生物立场飘起来，但仍旧笔直的站着。
红色的披风随风飘扬。
城市内，人类高呼“人间之神”。
达克赛德看到这一幕，脸上压根看不出来的笑容瞬间消失，挂掉荒原狼的通讯。
“超人！”
荒原狼恨恨的叫出败坏自己前途的家伙，拎着战斧，毫不犹豫的朝着超人劈过去。
他原以为受到如此大规模的氪石影响，超人应当难以招架，却没想到超人居然稳稳的挡住。
城内的人们见状向外投笑气弹药，大批大批的类魔从空中坠落。
形势好转，克拉克也抗住了进攻，却并不觉得喜悦。
荒原狼和达克赛德的通讯持续时间很短，超人目力顶尖，仍旧一眼看到里面达克赛德背后的景象——
他不在天启星。
身后是改造后的阿卡姆骑士灯，他进入了蓝星，此时此刻就在哥谭！
超人心急，试图尽快拜托荒原狼的纠缠，前往哥谭进行支援。
时至今日。
阿卡姆骑士虽然同意联盟，也把新版的小丑笑气分享出来，给了不少的制作方法，但始终不让克拉克知道蝙蝠侠的详细情况，也不给他们见面的可能。
克拉克只能从一些细枝末节中看出蝙蝠侠的手笔。
但他并不确定，这是布鲁斯现在根据现状修改的方案，还是阿卡姆骑士利用了蝙蝠计划。
在生死关头面前，克拉克愿意相信前者。
但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达克赛德会盯上哥谭？
克拉克百思不得其解。一直以来，天启星君主都将自己视为眼中钉的。
一旦让达克赛德利用欧米伽射线在哥谭四处乱晃，就算阿卡姆骑士没有对蝙蝠侠做什么，布鲁斯也很难不被波及。
这种射线会直接让人化成灰烬，或者打入多元宇宙的间隙，不断的在其中轮回。
超人只能再努力一点，希望可以在打败荒原狼后尽快赶去哥谭。
那是布鲁斯的城市。
头一回。
克拉克希望小丑笑气的生效范围可以再大一点，不用多，把荒原狼和达克赛德包括进去就行。
另一边，哥谭。
达克赛德挂断荒原狼的通讯，十分的气恼。
他就知道那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除去战力不错，又还算忠心，能指望荒原狼干什么呢。
甚至可以说，达克赛德本来就不指望荒原狼可以把超人抓回来。
这正是他兵分两路，亲自进攻哥谭的原因——
超人和他们这些顺从黑暗的家伙不一样，见不得队友落难。只要把蝙蝠侠擒住，何愁正义联盟主席不来救他的顾问？到时候他们占尽先机，准备好天罗地网，只等超人自己上钩就行。
为了这个伟大计划，天启星君主早有准备。
达克赛德把氪石改造的精英小队排给荒原狼去打超人，但他自己率领的复仇女神队不仅丝毫不输于其，还是机械改造生物，就算中了小丑病毒，也仍旧可以通过指令继续行动。
血肉苦弱，机械强悍。
达克赛德很满意自己从反生命方程式中得到的启发。
就在他准备夷平哥谭、活捉蝙蝠侠的时候，一道熟悉的镭射射线划过，将机械类魔切成两半。
“超人？”
达克赛德微愣，很快反应过来那不是超人。人间之神正在大都会应付荒原狼，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过来。
“谁？出来与我一战！”
达克赛德悬浮在空中，头一晃，从眼中射出的欧米伽射线就拐了个弯，湮灭了一大片建筑。
“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达克赛德转头，只看见银色的蝙蝠镖朝着自己眼睛射来，还有一闪而过的紫色衣摆。
“…”什么东西？
达克赛德愣了一瞬。
这种藏头露尾的风格可不像超人家族出来的氪星人，虽然对方用的蝙蝠镖，但蝙蝠家族的超级英雄似乎也不这样。
天启星君主有感受到自己被戏耍。他试图通过镭射眼找到对方，但终究还是希望落空，于是大手一挥，在哥谭打开了一个音爆通道。
更多的类魔降临，他们试图毁坏建筑，却被外围通上的电电到麻木，然后被牢牢粘在上面，成为一道新的城市景观。
阿卡姆骑士的基地内，陶德气急败坏，对露西私自行动十分不满。
“你太冲动了，那可是达克赛德——”
一旁的布鲁斯也很赞同。
他眯起眼，盯着露西。
“不是你之前弄死的阿猫阿狗。”阿卡姆骑士接上话茬，郑重其事的警告，“更不合适小丑一类的货色，你要做的就是离他远一些。”
小丑女孩被病毒搞坏了脑子，咬着手指头，装没听见。
她绕开陶德要抓自己的手，跑去坐在轮椅上的布鲁斯身边，探过头去，一口咬掉他手上的小甜饼。
作为交换。
露西把攻击过达克赛德的那枚蝙蝠镖交到布鲁斯怀里。
达克赛德是天地新神，刀枪不入。在诸天的形象，基本都是投影，强度各有不同。饶是蝙蝠镖做工优良，也被磕了个口子。
布鲁斯操控轮椅上的机械臂，拿着蝙蝠镖仔细端详，分析达克赛德这个分身的具体情况。
蝙蝠侠心里默默计算着，嘴上却得理不饶人：“杰森，你该好好管管以撒的。”
“这个小甜饼我咬过。”
阿卡姆骑士白了他一眼。
干雇佣兵的，什么没吃过，就布鲁斯，当超英还好说话，一脱下蝙蝠装，就少爷病犯了，瞎讲究。
“听见没有，以撒。”
“以后别吃别人咬过的，不卫生，你得在布鲁斯拿到手之前，就一口给他全咬光。不然就来我这吃新的，知道不？”
这回露西不装傻了。
她点了点头。
阿卡姆骑士叹口气，也不知道小丑女孩究竟是听明白了还是瞎点头。
“…”
“老头，你……”
哥谭正在被攻击，如果是曾经的布鲁斯，肯定就披着蝙蝠装上了。让超级英雄呆在温室里，看着家园被毁，是很无奈的一件事。
但阿卡姆骑士又不能保证放了布鲁斯之后，还能抓到蝙蝠侠第二次。
“……以撒。”
陶德轻声道，不知是吩咐还是期待对方根本没听见。
“把蝙蝠轮椅权限给布鲁斯放开吧。”
话刚出口。
陶德就后悔了。
他该把蝙蝠好好关着的。一把年纪，做什么打打杀杀，颐养天年不好吗。
第126章 骑士桶8
杰森.陶德在考虑把布鲁斯放出来这件事, 蝙蝠侠确实没有预料到。或者说，他知道自己不会被关上一辈子，但放出来的时间绝对不会是现在。
虽然超出了预期, 但布鲁斯没拒绝, 只是默默的观察着。
“放开蝙蝠轮椅权限”应该是个陶德觉得可以控制的行为。给予布鲁斯打击类魔、保护家园的可能，还能随时让他回到基地。
就像曾经的蝙蝠，随时可以将罗宾禁足。
只不过, 为什么权限在以撒手里？
蝙蝠侠探究的看着露西。
他们之间的模式, 素来是杰森说的算。
露西笑着，绿色眼眸滴溜溜的转, 看着和小丑不怀好意想搞点什么笑话时一模一样。
布鲁斯忍住试探, 静静等着。
露西弯下身子，在右手边没有实际功能的摁纽轮流摁上一遍，背着手手站在一旁，算是解锁完毕。看的蝙蝠侠都有些愣怔。
就这么简单？
蝙蝠侠开始思考上面是不是有指纹检测, 或者是瞳孔检测，否则为什么自己摁没有触发呢。
阿卡姆骑士一看就知道老头在想些什么。
他太熟悉布鲁斯了。
“都不是。”
陶德忍不住反驳蝙蝠侠的想法，但很快又闭上嘴。
万一泄露了，布鲁斯不就能轻轻松松跑路？
蝙蝠轮椅是最最普通的触发式解锁。之前是只要力度够，按照杰森的生日停留一定时间，谁都能使用完全版。
但后来给布鲁斯使用时，陶德觉得这个密码太简单了, 肯定能一下被蝙蝠侠破解, 亲自研究了个特别复杂的。转化后的核心词倒是很简单：“joker去死。”
露西看了连连摇头。
表面上，拒绝的理由是小丑女孩看不懂, 其实她是觉得——
这也太直白了。
但凡知道阿卡姆骑士是谁，全哥谭市民都有可能盲猜出密码, 就更别说是世界第一侦探蝙蝠侠。
这个密码与其说是阻碍蝙蝠侠，倒不如说是测试布鲁斯。
看看他心理到底有没有陶德。
事实证明，露西的想法完全正确。
自从知道阿卡姆骑士其实就是杰森.陶德，布鲁斯明面上很安静，还算享受这个名为囚禁实为珍藏的另类关心，但实际上，蝙蝠侠试了不下上百个有关密码。
露西不会说话，最重要的是对蝙蝠侠的态度很模糊不清，布鲁斯根本不避着她。
反倒是露西改后的触发密码，完全拦住了蝙蝠侠——
它不用任何节奏。
只需要力道合适就行。及格线比较高，大概，全蓝星上只有氪星人可以达到的程度。蝙蝠侠被“囚禁”着，就算他认识全蓝星的氪星人，也没办法向他们求助。
这就是为什么阿卡姆骑士至今不敢让布鲁斯去见克拉克。
他害怕：
蝙蝠拍拍翅膀飞走了。
给布鲁斯开放权限是杰森.陶德亲口说的，看到露西解锁完之后，却冷哼一声，警告布鲁斯：“老头，蝙蝠轮椅的最高权限还在以撒那，你要是不听指挥，就等着关禁闭吧。”
二代罗宾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之计，自己还能对布鲁斯说出这种话。
陶德补充道。
“当然，单打独斗也不行。”
布鲁斯郁闷了。
他现在是真的老了，甩不动蝙蝠镖了吗！
■
哥谭城内，达克赛德对自己在哥谭造了那么大的伤害，还没有见到蝙蝠侠十分疑惑。
按理而言，正义联盟出太空任务基本上是氪星人和绿灯侠，蝙蝠侠就算出去，大本营也会留守超级英雄。
但一路上，达克赛德除去反抗的士兵，基本没见到穿紧身衣的家伙。
那些士兵全副武装，身上的徽章像一个A字。
难道驻守哥谭的蝙蝠侠被人打败了？达克赛德不敢相信，如果蝙蝠侠不在这里，那他来哥谭干什么，借由蝙蝠侠抓住超人的计划岂不是直接破产？
达克赛德不允许自己的计划出现重大失误。
他收起欧米伽射线，命令高级类魔抓捕人类到自己面前，方便逼问情报。
“该死的，不是士兵。”
达克赛德头疼。
“要普通市民，看到你们就尖叫、而不是举枪想射击的。”
士兵一个个守口如瓶，能问出什么信息呢。只有那些最普通的市民，才有可能因为害怕，说出蝙蝠侠的下落。
达克赛德心想：等回去以后一定要让天启星的工程师再帮复仇女神队的类魔升升级，开发下脑域，别一天天的指令都听不明白。
在人身安全这方面，哥谭市民很有发言权。
但就算是哥谭，也总有那么几个不要命只要钱的，他们走上街头，对着类魔和达克赛德就是一顿拍。
然后某只市民就被类魔擒拿住了。类魔速来是不留活口的攻击，什么时间抓过那么脆弱的东西，掌握不好力道，折断了市民几根肋骨，就那么把哭着嚎着的人丟在达克赛德面前。
市民战战兢兢的看着比三个人还高的天启星君主，叫声瞬间消失，安安分分。
就是手上的摄影机一直没关。
市民知道，如果这次他没被达克赛德杀掉，凭借冒死拍摄入侵蓝星的外星人近距离录像，足够让他在全球范围内大火。
发财就在眼前。
但那些钱款恐怕只有下辈子的自己才能够收到了。
就在市民以为自己就会被达克赛德用欧米伽射线弄死的时候，面前长的很不符合人类审美的达克赛德开口了。
“蝙蝠侠在哪。”
“What？”
市民觉得自己幻听了。
达克赛德不耐烦的重复了自己的疑问。如果不是他真的很需要知道布鲁斯的下场，现在就能把那个市民弄死。
“蝙蝠侠被阿卡姆骑士抓走了。”市民大着胆子回复，“但他肯定没有死。”
“全哥谭人都知道。”
“蝙蝠侠只是被关起来了。”
虽然大家私下里都那么说，但黑暗骑士现在是什么状况，谁能说的准呢。
蝙蝠侠在，大家总讨厌这个黑漆漆、阴沉沉的家伙。
蝙蝠侠被阿卡姆骑士抓走的第一天——哥谭市民回来哥谭的第一天——很难说究竟有多少人是期待蝙蝠侠好好的，希望阿卡姆骑士可以看在哥谭没有人去楼空的份上，让黑暗骑士好过一点。
一开始是这样。
但后来，又有多少人真心觉得阿卡姆骑士的统治确实很适合哥谭人的呢。
市民和达克赛德说这个，不仅仅只是回忆这一场突然的变故，更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小命。
他不是蝙蝠侠，无法判断达克赛德会不会因为知道蝙蝠侠死亡，就给自己一发欧米伽射线。
达克赛德确实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但至少，比蝙蝠侠已经死翘翘好太多了。
他得到了答案。
于是挥挥手，让类魔把这个市民分食。
类魔兴奋的扇动翅膀，冲着市民飞去。
剧烈的子弹倾泻在类魔身上，紧接着是一发RPG，将类魔的翅膀彻底打断。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市民看着近在咫尺的烟雾，吓的瘫在地上，手上的摄影机也有些握不住。
天呐！
这要是再偏上一点，光是爆炸产生的余波，都能把他当耳朵震聋。
市民很不满。
阿卡姆骑士手下的士兵也太不讲究了，救人也不是这么救的！
市民愤怒的冲着炮弹袭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街道上有辆轮椅。
蝙蝠侠端坐其中。
轮椅左右两边都有转轮般的机关枪，哒哒哒的冲着类魔倾泻子弹，而头顶则是两三个比人头还大的炮管。
负责装填弹药的，是八只机械臂，速度飞快，效率特别高。
市民看到这一幕，眼泪瞬间落下来。
没有人比哥谭市民更懂蝙蝠侠。
他固执又倔强。
像个被抛弃的小孩，不太会接受他人的善意。
从不杀人。
蝙蝠侠还穿着蝙蝠装，看着好端端的。但他被绑缚在轮椅上，操纵着枪械对付类魔。
火力是很猛。
但没有蝙蝠镖，没有蝙蝠钩锁，这一点也不蝙蝠侠。
市民想着，忍不住嚎啕大哭。
蝙蝠侠坐在轮椅上。
是不是被阿卡姆骑士折磨到双腿残疾，又不忍城市毁灭，于是身残志坚，拿起了最不愿动用的枪？
距离有点远，布鲁斯坐在轮椅上，长长的披风遮蔽了身形，和身后的轮椅背、炮管比起来，人小小一只，尖尖耳朵也迷你又可爱。
只有紧紧抿着的唇，和昔日一模一样。
市民平日里自诩硬汉，但此时此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蝙蝠侠！”
达克赛德冷笑。
“残废没关系，没死就好。”
他向类魔下达命令，一定要活捉蝙蝠侠。
“跑！蝙蝠快跑——”
市民忍不住大喊。
类魔的飞行速度很恐怖。
虽然市民不知道为什么蝙蝠侠会好端端的出现在大街上，但现在不跑，难道要指望轮椅的行驶速度比类魔更快吗。
市民心生绝望。
如果蝙蝠侠没出来，他起码是含着希望死去的，现在恐怕要率先看到喜欢的超英倒在自己面前了。
类魔冲着蝙蝠侠飞去。
布鲁斯神情自若，点了一个摁纽。
巨大的蝙蝠翅膀从轮椅两侧升起，紧接着蝙蝠轮椅升空，以十几马赫的速度按照布鲁斯的指令在空中移动。
翅膀锋利的边缘充当刀刃，在速度的加持下，轻轻松松割掉类魔的头颅。
数名类魔见状，放弃攻击人类，从地上朝着蝙蝠侠进攻，势必要把蝙蝠侠身下的轮椅撕烂。
布鲁斯又摁了两下。
数条钩锁从轮椅四周发射，勾在某个天台边缘，将轮椅飞速拉过去。
沉重的重量并不足以直接翻上天台，轮椅下方，两条履带突出，牢牢抓紧九十度垂直的外墙，在上面跑来跑去。
进攻的类魔避之不及，一头撞到大楼上，晃了两下掉落在地。
市民叹为观止 。
“酷！”
话音刚落，市民就感觉自己的腰部被什么东西缠上，还以为是类魔要对自己下手，忍不住大叫起来。
紧接着，风景在剧烈后退。
市民看着一身迷彩装甲的阿卡姆骑士，讪笑着瞬间改了说辞。
“指挥官，你今天真酷。”
“口是心非，阴奉阳违。”
陶德冷笑一声，踢着市民的屁股，把他踹进防空洞里。
“狡辩也没用，我都听见了，你夸老蝙蝠帅。”
谁知道，这是以撒给自己做的蝙蝠轮椅呢。
阿卡姆骑士得意极了。
“哼嗯。”
蝙蝠侠不予置评。
虽然没办法从蝙蝠轮椅上下来，但不得不说，这真的很符合超级英雄的需要。打击罪犯太过激进，用来对付这些不是人类的外星人，正正好。
蝙蝠侠忍不住道。
“我不需要这个，阿卡姆骑士，你应该给神谕。”
布鲁斯身体好好的，反倒是被小丑用枪打断脊椎的芭芭拉，再也不能跳跃在城际之间。
阿卡姆骑士冷哼一声。
“她用不了，蝙蝠家出来的，没法用枪。”
他除外。
当然，谁知道无枪版蝙蝠轮椅，阿卡姆骑士没有哄着露西制作呢。
为此，他可是许诺小丑女孩不少不平等条约。
站在陶德身边的露西笑出声来，手里的淬过笑气的武士刀发出翁鸣。
第127章 骑士桶9
布鲁斯不得不承认, 就算被迫捆绑在轮椅上，也一点都不影响他打击罪犯。除去它的解锁方式还没弄懂外，其他方面看着和科技侧没啥区别。
它真的是以撒设计的？
多疑的蝙蝠侠一边对付类魔, 一边思考小丑女孩装傻的可能性。
达克赛德才不会管蝙蝠侠有没有增强火力, 身为天启星君主的傲慢，让他只看到类魔的节节败退。
“一群废物！”
达克赛德斥骂着。
当然，很大的可能是, 那些脑袋空空的类魔根本就听不懂他的厌恶。
还得是他亲自来。
达克赛德想着, 毫不犹豫的冲着蝙蝠侠射出欧米伽射线。
阿卡姆骑士见状，砍类魔的动作都慢了一会。
露西搞不懂陶德为什么会犯在战场上分神这种大忌。
她记得自己明明和他说过, 有在蝙蝠轮椅上安装了保护罩, 可以确保使用者安全，根本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索性没人在看自己，露西拎着武士刀利索的把袭击陶德的类魔砍掉。
欧米伽射线拐了道弯，朝着布鲁斯飞去, 精准的狙击到半路上的蝙蝠侠，在即将触碰上蝙蝠战衣的那一刻，巨大的保护罩把人裹了起来，完美抵消了射线伤害。
“等等，以撒？！”
陶德瞳孔地震。
露西是有说过相关事情。阿卡姆骑士也有用过那个绿色泡泡，甚至还因为审美太过小丑，一点也不符合陶德, 软磨硬泡逼她改成了和红黑色。
谁能想到, 那个粗制滥造的防护罩居然可以抵挡天启星君主的伤害？！
达克赛德也没想到。
这个是他踏平诸多宇宙无往不利的利器，就这么折在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手中。
天启星君主忍不了。
他环视了一圈, 毫不犹豫把目标对准了阿卡姆骑士——
他身上的标志和士兵身上的徽章一模一样，蝙蝠侠被囚禁的事肯定和他有关。另外, 如果不是阿卡姆骑士，难道还会是他身边的小姑娘吗？
她就堪堪和坐轮椅的蝙蝠一样高。
达克赛德冲着阿卡姆骑士射出了欧米伽射线。
露西的小丑护罩只刷新在轮椅上，以至于尚未给陶德配齐，但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对方被射线抹杀，她做不到。
她瞬间切换氪星人血脉，瞬移到陶德身边，用力拽拉着他离开。
欧米伽射线拐了道弯，精准无误的封住他们的去路。
陶德只看到一道亮眼的光。
紧接着是满手的血迹。
以撒呢？
欧米伽射线下，阿卡姆骑士盔甲上加装的特殊软件甚至扑捉不到空气中飘散的骨灰。
■
主控突然死亡，游戏屏幕面前的几人都有些惊讶。
除去利爪迪克那个世界，死亡触发多周目，布鲁都斯顺顺利利的打出各种新的HE结局，谁能想到会在最后一关失败。
达米安：“没事的父亲，知道后面还有达克赛德，这次可以先准备起来。”
“顺便再杀一遍小丑。”
杰森.陶德十分赞同。
布鲁斯觉得二子和幺子杀气实在太重了，真的没有必要这样。
“大概做十几个计划够用了。露西有自己的想法，可能会有一些偏差，要不然还是增加到几十个？”
突如其来的失败让蝙蝠侠没有准备，以至于“阿茨德”、“露西”和“以撒”的相关联系都没有第一时间分析。
但布鲁斯还是特意关注。
这主要是因为“以撒”比较特殊。
上一次，蝙蝠侠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从西维娅口中——
当时女孩还没有被蝙蝠家族认回。露西来到哥谭并不久，因为冰山餐厅老板进局子，不愿继续再干下去，于是找了阿卡姆疯人院的护工工作。
原本的雇主吸血鬼杰拉德因为特殊原因死亡，西维娅和哈莉搭上了线，顺理成章留在阿卡姆疯人院，也参与了超反策划的一起越狱案。
西维娅拿出魔法种子。
它的硬度和柔韧度都是前所未有的好。屏蔽十分干净，让只被铅层干扰的氪星人都探听不到哥谭的任何声音，甚至还能够空间移动。
对于被关在里面的人而言，他是一个囚牢。
对于使用者来说……
应该没人会把这种杀器当成搬运武器的吧。
布鲁斯现在想起来，都对当初小鸟们被C-6335抓走的场面心有余悸。
这种级别是魔法植物，无论在任何机构手中，都应当是被严格保护起来的。
但西维娅却说：
她是从灵媒师“以撒”手中得到的。甚至是对方强硬塞给西维娅的。
没有收钱。
也没有收取代价。
蝙蝠侠是一个疑心特别重的人，听到这种话第一反应是“灵媒师以撒所图甚大”，以至于对方完全看不上钱一类的报酬，“这个代价西维娅也根本支付不起”。
布鲁斯抿了抿唇。
他应该早些和西维娅聊一聊的，最好是在认回来的当天，就把所有危险都排除在外。
他怎么就遗漏了。
他怎么就什么都没问。
如果不是这场游戏提起“以撒”这个名字，布鲁斯根本记不起来，就好像那场变故不存在一样。
蝙蝠侠懊恼。
他的警惕心瞬间大增。
布鲁斯想放下手柄，第一时间去问问西维娅，问问女儿有关于以撒更加详细的事情。
但游戏还没有结束。
游戏主角露西是个十分活泼、有想法的人，她的设定让她意识到多周目的存在。
也许游戏中会有其他线索。
蝙蝠侠素来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手，他需要掌握更多的消息。
此时此刻，房间里除了忧心忡忡的布鲁斯，其他人都踌躇满志，满心满眼盯着小丑和达克赛德。
他们希望新周目布鲁斯可以打出更好的成绩，把这两个家伙全部狠狠的教训一顿。
现实中布鲁斯严格遵守不杀原则，难道他在游戏里还不能爽一下吗——
退一万步而言，那是蝙蝠侠杀的吗。那是游戏主角杀的。
而且也不算不上现实。
布鲁斯回到蝙蝠洞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把灵媒师以撒的所有信息都透露给小鸟们。以至于迪克等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游戏中的以撒有可能会是现实中给露西魔法种子的那个人。
她们都会“魔法”。
而且很熟悉氪星人的特征。
正是蝙蝠家族之间的信息差，让他们之间有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咦，父亲，你还在想计划，不开始吗？”
达米安询问。
布鲁斯微顿，他这才发现自己停顿太久了。
不对——
他明明按了手柄，是游戏没有自动跳转，屏幕还是黑的。
迪克疑惑。
“我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一款光碟游戏。不过游戏嘛，套路应该大差不差，布鲁斯这是触发了彩蛋吗？再等等吧，也许那并不是真正的死亡。”
德雷克觉得很有道理。
“之前的回档都会直接跳到副本开头，如果不是游戏机的问题，也许这就是关卡设置。”
布鲁斯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他知道的比小鸟们多的多，只是很害怕突然的异变会影响到西维娅、影响到其他小鸟们。
谁知道这是不是以撒索取的报酬。
虽然游戏中阿卡姆骑士说的很对，“以撒”是个非常普遍的名字，但有些东西不能那么算。
尤其是对于凡事都往最坏的想象的蝙蝠侠。
布鲁斯静静的等待着。
四周都是黑暗。
沉寂。
没有一丁点声音。
突然屏幕上蹦出英文，悬浮在黑暗之中，隐隐约约照亮了周围的粘稠的深色物质。
【我知道你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或者说这只是你首次意识到？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对吧】
【通常而言，人类把“它”叫做死亡，但对于你而言并非如此】
【早在很久之前，看到你试图睁开腐烂的眼，我就该意识到的……至于现在，我能教你的也并不多。我的好宝宝，如果看不见，就放空你的耳朵，看看世界在哪里】
一点亮光从远方传来，紧接着扩散成十字星芒。亮光中心看上去似乎与屏幕离得很远，中间还有一些分不清的东西，导致光芒闪烁着，像天上的星星。
它亮了两下，突然变成血红色。
隐隐约约的纹路在其中勾勒，最终凝实成一只没有眼皮的眼睛。
在茫茫黑色中无比显眼。
它转动着，盯着虚空。
【…你有看见吗】
〖有的〗
【很抱歉，我的宝宝，我没办法给予你更多的帮助，我只是一个人类，最多，有点手段。但我触及不到更高的层次】
【如果看见了，就进去吧。闯进那个把你丢出来的世界，告诉祂——我在生死之外，不想死的话，就长点眼睛】
很快，这片黑色领域便接二连三的出现血色星眼。
密密麻麻，充斥其中。
【如果玩够了就回家看看吧，我帮你标记了你的原生世界，你不会迷失在多元宇宙中】
【你永远有锚点】
【去那颗最大最明亮的星星世界，你的父亲居住在上面】
〖星海太过浩大，你看着每颗星星都差不多，根本没找到提示的所谓最大最亮的。但你已经找到，是哪个开始的该死的世界把你踹出来了〗
露西满心满眼都是那只星星眼睛，身随念动，冲着它飞去。
【您在该世界中已死亡，世界拒绝了你的访问】
【驳回拒绝】
【世界法则试图拦截】
【法则已断开权限】
【你成功登陆世界S0076，时间流调整完毕】
第128章 骑士桶10
天空阴沉沉的, 四周都是巡逻的类魔，他们漂在空中，向着四周投出扫描的光芒。房屋只是矗立在上面, 没有任何人气。
突然地面上传出丁点动静。
数只类魔紧张的飞下去, 体内窜出很多热武器，对着陈旧的垃圾堆。
许久，一只老鼠窜出来。
“正在扫描中…目标为普通特小型动物, 不是正义联盟及反抗军成员, 警戒解除。”
类魔发出机械式的声音。
“列队回归正常巡逻。”
类魔飞离街道，老鼠一如既往在垃圾堆里穿行。
几分钟后, 类魔远离这片区域, 老鼠却人性化的站起身来望周张望。
它听见熟悉的哨音。
老鼠顺着声音过去，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一片地下城市，人立在一个小女孩面前。
“吱吱吱——”
它发出叫声, 小小的爪子比比划划。
“它说的什么？”
一旁的红罗宾提姆.德雷克询问。
继承父亲血脉的捕鼠者之女能和老鼠交流，听懂它们的声音，指挥他们做任何可以做到的事情。
老鼠不在类魔的追杀范围。
在这个家园沦陷的世界，传递情报再合适不过。
“它问过了周围的同伴，没有人看见了阿卡姆骑士。”
捕鼠者之女摇摇头。
红罗宾点点头，算是了解。
自从达克赛德进攻蓝星以来，他切断了克拉克的供勤、屏蔽了蝙蝠侠的信息来源, 还抽取蓝星资源让本就劣势的人类方变的越发劣势。
唯一称得上喜悦的是, 迄今为止，正义联盟的成员没有一名落在了达克赛德手上。
他们因为天启星君主的妨碍, 被迫隔离到不同的区域，各自建立了基地, 中间的联系被切断，但仍旧不约而同的组建了人类最后的防线。
反攻尚有希望。
“去南美看看，或者中东。”
布鲁斯说道。
布鲁斯曾经从小丑女孩以撒那里看到过，杰森在失踪的那段时间的相关照片，里面有不少背景都在刺客联盟附近。
想来是他们的落脚地——
自从小丑女孩被达克赛德用欧米伽射线抹杀，阿卡姆骑士的状态就开始不对劲。
他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又突然救下了和达克赛德激战的布鲁斯。
那一回是杰森.陶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进入哥谭地下城。
但阿卡姆骑士在那里停留的时间并不久。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然后对布鲁斯的话一言不发。
良久。
陶德蹲下身，输入了蝙蝠轮椅的紧急制动口令“小丑去死”。
小丑女孩曾经死活不肯用这个口令，装听不懂、说不吉利，总之什么借口都用过。
但最终在阿卡姆骑士的软声哄骗下，咯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
她嘴角被永远固定成微笑，没有口红，也仍旧红润。
脸色苍白犹如死人。
以撒是小丑女孩。
她不喜欢阿卡姆骑士骂她。
杰森.陶德只好和她细细掰扯小丑和小丑女孩是不一样的，说她是自己见过最好的小丑病毒拥有者，说以撒是上天给他的礼物。
他贴贴女孩的脸，生疏的亲在以撒的额头。
——不喜欢就不喜欢。
——我再也不强迫你用了。
阿卡姆骑士曾经教过小丑女孩很多东西，什么防身术、密码学，但以撒素来是看看就算。唯独做事要留后手这一点，由于天天耳提命面，装傻的露西还是耐不住，凡事都有老老实实的准备了备用计划。
小丑女孩究竟是不是被小丑病毒弄坏了脑子。
陶德可太了解了。
阿卡姆骑士每次都想逼以撒多学一点，但没次看到那张扭曲的笑脸、翠绿的眼眸就忍不住心软。
反正他能护住女孩。
不学也没关系的吧。
曾经无数次，杰森.陶德都说服了自己。他也确确实实是这么干的，以撒想学就学，不想学陶德就自己学。那么多年，也护的严严实实的。
但阿卡姆骑士万万没想到，只是一场战争，就让小丑女孩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了。
最后一个小丑死亡。
他一语成谶。
陶德万万没想到——
露西留的紧急制动密码会是这个。
以撒从来没说过。
阿卡姆骑士也没有窥探过。
但此时此刻，站在布鲁斯面前，看着他身下的蝙蝠轮椅，突然福至心灵，输入了他数年前就废弃的口号。
“咔嚓——”
附加的锁链开了。
轮椅所有机制启动，露出了一个密格，里面一沓沓纸都记载着各种各样的小丑毒素配方。都是露西研发的，从V1版到V1178，甚至包括尚未展露过的几款毒素。
陶德看到那些东西，瞬间语塞。
……为什么他恶毒的诅咒反噬到自己身上呢？
阿卡姆骑士带走了那些资料的原件，但给哥谭地下城留下一份备份。自此以后，无人再发现陶德的行踪。
布鲁斯一想起那些往事，心头沉甸甸的。
他还坐着以撒制造的那辆蝙蝠轮椅。
蝙蝠侠是整个哥谭防线的主心骨，一旦倒下，地下城实力必然大打折扣。无论出于整体还是私人情绪，考虑到小丑护罩的好用程度，其他成员都很支持布鲁斯呆在轮椅上。
这一次。
蝙蝠侠被人心囚禁了。
蝙蝠轮椅被尽量解析。
但无论技术部的人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复刻可以抵挡达克赛德使用的欧米伽射线的护罩。
一直以为轮椅是纯科技产品的布鲁斯：……
在批量投产稍稍瑕疵的蝙蝠轮椅后，蝙蝠侠出于大局考虑，为了哥谭和全人类，坐回轮椅。
布鲁斯面前的蝙蝠电脑是旧款，数据库也有很大的损伤，但仍旧是整个哥谭地下城最精密的机械。
“联系绿灯侠哈尔和海王，可以尝试第三次反攻。”
蝙蝠侠部署着。
反生命方程式就像盖章一样，达克赛德印的满蓝星都是。海王掌控的海域牵一发则动全身，受到的影响最大，对反攻也最为迫切，肯定会参与的。
至于绿灯侠。
他的提灯被类魔抢走，戒指耗能完毕，必须要及时把它带回。
正义联盟的其他几人均处于失联状态。尤其是大都会，类魔的巡逻强度是最强的。
但种种迹象都表明克拉克并没有死亡，所以这一次，布鲁斯打算把反攻的主要地点放在大都会。
“他会来吗？”
夜翼并不确定。
由于阿卡姆骑士的身份没有对外公布，就算迪克已经知道那就是二代罗宾杰森.陶德，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
“会的。”
布鲁斯笃定。
阿卡姆骑士恨不得把达克赛德碎尸万段。如果可以的话。
每一次反攻，陶德都不落。迅速敏锐的反应就像是他提前知道蝙蝠侠这边有进攻计划一样。
蝙蝠侠怀疑阿卡姆骑士有在监控哥谭地下城。最先被怀疑的就是被碰过的轮椅，但布鲁斯检查一轮，没有发现窃听器一类的，只好作罢。
另一边。
阿卡姆骑士放下听筒，毫不犹豫的点兵点将。
小丑女孩以撒给他留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比如忽视药水，用来和他躲猫猫的，现在可以迷惑类魔让它靠近后自动离开；又比如说和蝙蝠轮椅配套的蝙蝠回声筒，可以随时听到那边的情况，最初是陶德去接雇佣兵单，露西不想干等着偷咪咪做的。
不仅如此，以撒甚至还留下了瞬间传送装置技术，比蝙蝠洞或者正义联盟使用的更加高效而又快捷。
阿卡姆骑士利用装置赶到战场时，大都会外已经混战有段时间了。
疲惫的超人被持续消耗，整个身体瘦的有些脱相。
他艰难的从城市中飞出，过来帮正联的同事。在看见布鲁斯的那一瞬，精神好了不止一点。
“小丑笑气失效了。”
克拉克率先说出自己这边的消息。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达克赛德升级了类魔，已经换了三个版本了。”蝙蝠侠道。
最无语的是，除去第一次的氪石改装，第二次的小丑毒气免疫，还增加了第三版的蝙蝠轮椅模拟，看的哥谭市民义愤填膺，觉得达克赛德在模仿蝙蝠侠。
克拉克纠结一瞬回道。
“莱克斯.卢瑟只说是进化升级了，让市民们省电药量。”
在生死关头面前，大都会首富永远会站在人类这一边，哪怕那即将会和自己最反感的超人类共事。
但超人的消耗实在太大，就算有蝙蝠侠等人辅助，面对全盛实力的达克赛德实在过于吃力，几乎是全面节节败退。
他回望断壁残垣上隐隐约约探出头来的市民，感觉无助极了。
他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出生地，现如今，也没办法保护家园吗？
克拉克被达克赛德打飞，贯出去老远。
超人挣扎着爬起。
天启星君主乘胜追击，飘去克拉克面前。
蓦然，水泥地晃动。
无数藤条撞破砖瓦，从地下发起，须臾长大，交错在一起，拽住达克赛德的四肢，封住他的去路。
“毒藤女。”
蹲在一边的阿卡姆骑士见状，无机质的电子音冷默道。
“你擅自行动。”
“瞎说，根本不是我！”
艾薇反驳。
“我甚至无法和那些暴躁的小可爱沟通，它们拒绝了和我交流。”
不是毒藤女，哪是谁？
阿卡姆骑士陷入沉思。
藤蔓越来越多，绑缚的速度比达克赛德挣脱的速度更快。但那始终治标不资本。
一抹阳光穿透乌云，落在超人身上。
【您已成功切入时间流】
第129章 骑士桶11
许久没能接触到太阳, 加上剧烈的消耗，克拉克的身形瘦弱不堪。他撑着身体站起来，更多是凭借着一腔意志力。
突如其来的阳光恰到好处, 让体内肌肉重新变得丰盈。
超人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一抹阳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竭尽全力吸收更多的、来之不易的光，调整自己的状态。
他定定的注视着达克赛德。
身体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应对一场恶战。
紧身衣不再松松垮垮，身后的披风也不再空荡。
超人始终记着, 自己的身后是数以万计的大都会幸存者、蓝星的人类。他无惧死亡, 但不能让达克赛德就那么毁了他的家园。
达克赛德眼见近在咫尺的胜利就那么被超人破灭，是很不满意。他明明早就让类魔封锁蓝星的阳光, 断绝超人的供能。为什么在势头一片大好的现在, 封锁层会突然出现问题？
天启星君主很想现在、立刻、马上——去质问那些脑袋空空的类魔。
但在那之前，达克赛德要碾碎超人的希望，告诉他：
正义联盟也不过如此。
之前的那些失败，仅仅只是因为天启星的军师维曼.万德巴不了解超人而已。换成他亲自把关, 这不就轻轻松松拿下蓝星了？
达克赛德眼中欧米伽射线射出，把那些藤蔓烧成了灰烬。
阳光只持续几秒，就重新被黑暗笼罩。
达克赛德有些许说不出的得意。
他就知道虽然那些类魔呆呆傻傻的，但还是有那么些许用处的——
遮住太阳这种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活计，怎么会接而再再而三的出错。
达克赛德自信和超人对上。
虽然氪星人得到太阳光充能，但就那么几秒，可以支持他高强度战斗多久呢？
天启星君主从不怀疑自己会得到胜利。
达克赛德和氪星人重新混战在一起。
天地新神和人间之神之间的战斗有不少已经超出了普通摄像头的捕捉能力, 肉眼也只能看到晃来晃去的光芒, 还有不断被破坏、又被人扶起的建筑。
如此混乱的局势，阿卡姆骑士却一眼就看到某个熟悉的人影。
——蝙蝠侠居然也过来了。
阿卡姆骑士有些许分神, 瞥见蝙蝠轮椅的瞬间，想起来什么。
以撒藏起来的东西很多。
以至于陶德并不能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来类似的存在。
比如小丑笑气V1179。
它是V1178的衍生产品, 小丑女孩觉得它有潜力，于是增增改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最初它的底基并不是笑气，甚至不是毒素，而是植物生长液。
甚至于这款笑气第一次被研发成功，发现整个运行过程，有严重的缺陷——
它被囤积在植物中，会促进植物的生长，成为最隐蔽的袭击容器。
但这些被催发的藤蔓在遇到阳光后，会产生剧烈爆炸。其他人被炸破点皮，都将受到小丑笑气的感染。
整个过程听上去还可以。
但蓝星四季轮转，除去高纬度，怎么可能存在没有太阳光照射的日子。这一版笑气研发完毕后，就再也没有投入过生产。
阿卡姆骑士看着源源不断从地面上冒出来的植物，又瞧了瞧黑暗骑士，很怀疑以撒的配方再次遭到了泄露。
这一版并没有经过严格的检验，对人体也有杀伤力。
蝙蝠侠不太可能为了杀达克赛德，就把其他也许存在在战区附近的人类置于危险之中。
如果不是布鲁斯，还能是谁？
阿卡姆骑士深吸一口气，掏出了新研发的武器。
在清理类魔之余，他询问毒藤女：“计划进展如何？”
“顺利进展。”
艾薇回答。
虽然达克赛德利用反生命方程式清理了蓝星大部分生物，把整个环境破坏的乱糟糟，但植物永远顽强。
它们在地底悄悄交流，反过来安抚无比暴躁的毒藤女。
他们都静静等待着反攻的那一天。
蝙蝠侠有蝙蝠侠的计划。
阿卡姆骑士也有他的想法。
杰森.陶德决定召集手上的所有兵力，利用新型科技兵分两路，去进攻耸立在蓝星上的能源塔。
辅佐小丑女孩以撒留下的瞬移技术，完全可以以风筝、骚扰战的方式慢慢拆掉重要部件，安装好炸弹。
那些经过多次改造的类魔确实是战力很高，但缺点就是脑袋不太灵光，什么也查不出。阿卡姆骑士等人可以偷偷安装好，再统一爆破，掐断能源塔给天启星的供能。
达克赛德满心满眼只有超人。
他做不到及时反应。
阿卡姆骑士几乎算准了所有。
事情也如他所愿发展，但就在他准备拎着热武器和天启星的战舰对轰时——
天空乍然放晴。
大片大片阳光撒下来。
任何人只要抬头，就能望见许久不曾见到的蓝天，还有一朵朵可爱的白云。
紧接着，试图绑缚达克赛德的藤蔓植物接二连三的爆炸。
滚滚烟尘起。
和超人互殴的达克赛德被迫停下动作，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破损的盔甲，大发雷霆。
“超人。你使诈！”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亏你还是正义联盟主席，也不过如此。”达克赛德讥讽。
这让他之前那些分身的失败显得很没有面子。
好吧。
达克赛德不会承认，这是因为完全不同的风格超出了他的判断、掌控，让他不再有稳操胜券的感觉。
天启星君主无法再次容忍再次失败。
这岂不是说明，
他就是比超人差？
被冤枉的克拉克有瞬间委屈。但很快，满目苍夷的大地就让他重新坚定起来。
“如果是为了蓝星…”
“为了那些可爱的人类。”
“对抗你这个践踏他人家园的家伙，区区用些计策又如何。”
克拉克是超人，被人类成为人间之神、希望与阳光，但他始终认为自己是阿美丽卡堪萨斯州的一名农场青年——
他是人。
也会有负面情绪，也会想使伎俩。
克拉克从不是光正伟的完人，不是理想层面上的神明。
“达克赛德，我只遗憾，它不是我做的。”
超人立在空中。
他身后披风猎猎作响。
爆炸引起的灰尘微降。
绿色在空气中蔓延。
阿卡姆骑士开启了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用到的过滤系统，面罩之下脸色无比难看。
居然真的是小丑笑气V1179。
怎么可能！
阿卡姆骑士撇过头，看见老头谨慎的掏出了防毒面罩。
倘若是蝙蝠侠干的。
陶德会失落于布鲁斯为了胜利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同时也会喜悦对方居然认同了自己那显得有些“过激”的看法。
但那不是。
谁偷偷用以撒的东西？！
阿卡姆骑士无比恼火。
不管那个家伙是谁，绝对是冲着天启星君主达克赛德来的。
陶德冲着达克赛德所在的方向架起了大炮。
它在以撒做出的蝙蝠大狙的基础上改进的，由于设计者已经……阿卡姆骑士削弱它不少魔法功能，尽可能的增大火力，增强精准度。
陶德瞄准了达克赛德。
烟雾彻底散开。
地面上一层绿油油的碎屑，这些炸的四分五裂的渣渣落到地上，见风就长，数量还比一开始更多。
它们分作粗细两部分。
粗的捆住达克赛德，细的那部分缠绕在一起，粘合成一个人形。
藤蔓小人的具体形状逐渐变细，勾勒出长长的头发，木质向血肉状靠拢，最后是精巧的眉眼。
她坐在藤蔓上。
晃动的藤蔓逐渐断开，成为纤长的腿。
【正在解析已用模板，新形象生成与加载完毕】
“咯咯……”
藤蔓小人微微歪头，熟悉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体，露出无机质的僵硬笑容。
阿卡姆骑士看着对方那无比熟悉到眉眼，包括嘴角的伤痕都一一复制，心脏抽痛，拧着眉头。
“砰！”
陶德受不了。
他见不得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试图顶着以撒的脸在世上活动。
那是莫大的冒犯。
炮弹在半空中被藤蔓拦截。
这些东西裹住钢铁，表皮上分泌出一种粘液，轻松的腐蚀掉炮弹。自始至终都很谨慎，没有触发特制炮弹的爆炸契机。
阿卡姆骑士彻底恼火。
在他发起下一轮进攻前，藤蔓小人率先动了。
【你已调整当地天气，晴空烈日，万里无云】
露西瞬移来到达克赛德身边。
她反手摁住脊椎，抽出了长长的武士刀。还是奥古达米安那个世界奖励的那把，无比顺手。
【你已引爆阿卡姆骑士发射的微型拼装卫星，外层类魔-20%，阳光普及率+30%】
超人定定的看眼藤蔓小人。
在确定她不是人类的敌人之后，在人类几乎沦陷的情况下，他可以丝毫不追究对方的意图，联手对打达克赛德。
越并肩作战，克拉克心头就越发有种诡异感。
藤蔓小人的一举一动仿佛是照着他的动作来的，不仅熟悉，而且对他本人的思维模式似乎也很熟练。就好像……提前知道他怎么进攻一样。
【小丑笑气V1179（改良版）已全世界投行，您已给予笑气藤蔓50%自主捕猎类魔的权利，预计完全清缴时间为358h】
在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中，露西窥见了达克赛德的破绽。
天启星君主素来仗着规则保护，还有欧米伽射线，对自我的保护不太严谨。
她一剑捅进达克赛德胸中。
天启星君主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你居然妄图弑神？！笑话，我是天地新神，我有宇宙法则保护——”
露西：“哦。”
“但是现在它自顾无暇。”
“你自求多福吧。”
露西抽出了长剑。
星球外围遮蔽阳光多类魔被彻底清除，光线直直的撒下来。
阳光晴朗，天气正好。
第130章 骑士桶12
达克赛德得到欧米伽效应, 晋位新神之后，就被排除在多元宇宙外。
神格对于他而言，更多是一份约束。
类魔和其他部下可以随时进出多元宇宙。
但达克赛德想要实现自己统治多元宇宙的愿望, 只能通过分身进入世界。
严格意义上而言, 现在出现在蓝星的黑暗君主，是神格的投影。只不过是由于对敌正义联盟的进展十分不错，本体有时刻关注。
达克赛德是唯我独尊的暴君, 压迫统治着天启星, 还肆意入侵其他世界，把它们作为天启星的后备能源基地。维护宇宙和平的绿灯军团曾经进攻过天启星, 在其他多元宇宙中, 也有出现过因为各种原因达克赛德死亡的案例。
但分身就是分身。
他的死亡根本不会影响到本体。
作为欧米伽效应的掌控者，在约束达克赛德不能本体进入外，天地法则还断绝了黑暗君主本体被意外杀死的可能性。
至于分身，不在“合同”的保障范围内。
黑暗君主原本并不将露西的进攻放在眼里。
武士刀可以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哪怕是投影, 身体强度也和氪星人的钢铁之躯对标，很容易就把对方的刀口直接崩断。
刀轻轻松松捅进去。
直中后心，没有半点障碍。
所谓的能挡子弹的皮肤硬度、特制的盔甲仿佛都如同不存在一般。
达克赛德睁大眼。
他切切实实体会到痛楚。
这份伤害直接传到本体上，没有哪怕0.1秒的延迟，好像神格的特殊性、天地法则之前的维护都是虚假的。
达克赛德不由失声：
“这不可能！”
他依旧可以感受到欧米伽效应在身体里，但体力顺着鲜血逐渐流失，开始眼前发黑。
露西甩掉剑上的鲜血, 后飘离开达克赛德倒下的区域, 不介意让对方当个明白鬼。
“只是天地规则而已，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这种相对死板的东西, 只要有一点断裂，它的程度就会卡住, 然后不停的检修。”
达克赛德不信。
他强撑着抽取神格中的力量维持生存，却发现那一剑伤到的不仅仅是心脏，还有他的神格。
它碎裂成数瓣，力量在源源不断的逸散。
达克赛德率先看了眼超人，才回过头来盯着露西瞧。
好像……
有那么些许眼熟？
神格中不断流逝的力量促使着达克赛德思考，总算想起来面前的藤蔓小人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眼熟了。
她分明被欧米伽射线抹杀。
现在非但完好无伤的站着，还拿着一柄武士刀斩碎了他的神格。
那把刀再普通不过。
材料是精铁锻造而成，带着隐隐精细的蝙蝠暗纹。
刀平平无奇。
却因使用者非凡，于是有了令人生畏的战绩。
“你是天地新神？藏的不错，都没听说过你。”
达克赛德试图挽尊。
超人和他同位阶，正好和他五五开。
可以用普通武器劈碎神格——不，重要的难道不是寻常人压根就找不到神格在哪，更不要说精准破坏。加上死而复生，又用植物幻化身体，这做派和天地新神几乎是一模一样。
达克赛德不做他想。
露西歪头。
嘴角的笑容越发幽幽。
“应该不是。”
“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毕竟，我没听说过被规则约束的神明可以违背祂的指令。”
要不然，自大如达克赛德，早就抛弃效率贼低的投影，用本体登录多元世界。难道天启星君主做不出这种事吗？只是做不到而已。
达克赛德微顿。
纵观整个多元世界，他确实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
她绝不是天地新神，而是来自更高维度，才能如此轻易的影响这方天地的规则。
达克赛德张了张嘴，感受到体内流失的力量，十分不甘心的闭上了眼。
他迅速的抛弃多元宇宙中的分身，只希望本体可以留存更多力量。但破碎的神格完全挽不回来，恨恨的念叨着露西，神魂散去。
露西漂浮在空中，落在超人面前。
她的脸上还有狰狞的刀疤和不自然的小丑牌笑容，变化到现在，身上似人非人的无机质感已经少了很多。不是亲眼看见露西是如何变为人形的，克拉克很难把面前的女孩和那个藤蔓小人联系在一起。
超人谨慎搭话。
“我叫超人，正义联盟主席，氪星人。你是……？”
鉴于达克赛德说的，藤蔓人是比他更高维度的存在，哪怕露西现在用着之前小丑少女以撒的容貌，克拉克也只是以为祂用了女孩的形象。
而没有往本尊方面想过。
像来自五维的蝙蝠螨、夜翼螨，就喜欢打扮成自己偶像的模样。
对此，超人接受良好。
就是可能有些人会应激？
克拉克瞬间想到了阿卡姆骑士，正思考着如何与这位新神沟通，让祂换个形象。
露西抬手。
蜿蜒的藤蔓开出清新的花朵。
苍白的指尖点在花蕊，触发潜藏着的规则，把因为达克赛德陨落产生的异象和影响通通扼杀在摇篮之中。
“以撒。”
露西回答。
她见到克拉克露出说不清楚、欲言又止的神情，困惑的微微蹙眉，扯出时间流。
露西明明记得，自己登陆的时间流距离达克赛德进攻哥谭那会并没有多久。这种基础错误，她不至于犯浑才是。
“氪星人不是有超级记忆？还是说，你需要更强一点的太阳？”
露西并不认为克拉克认不出这张脸。
甚至可以说，她就是故意的。
为了其他人可以第一时间的认出自己，而不是费尽心思的解释证明“我是我自己”，这种看上去荒谬，但在蝙蝠侠面前却很正常的操作。
“不，并不需要。”
克拉克艰难的回答。
他仍旧难以置信：“以撒，你不是——”
露西眨眼。
是她的登陆方式让见多识广的氪星人都有点受不了吗？可是她的身体确实是被毁掉了，只能无中生有重新创造。
蓝星资源被达克赛德摧毁的差不多，她需要大规模的资源，如果不想用脏兮兮的水源，当然是无所不在的植物更为合适。
而且她还有一点不愿说的小巧思。
她改良了小丑笑气V1179。
她希望能被阿卡姆骑士——杰森.陶德一眼认出。
“欧米伽效应不止能抹杀人，也会将人打入多元宇宙的间隙。事实上，我在各个多元宇宙之间飘荡，是因为有了一些特殊的缘法，才能回到这里。”
露西落在地上，第一眼看向正在审视自己的阿卡姆骑士。
她试探性的朝着陶德走前一步，熟练的露出笑容。
阿卡姆骑士没有拒绝。
他拎着炮筒，目光沉沉。
他在分析。
他在判断。
但无论如何，阿卡姆骑士都只能得到和小丑女孩以撒相似99.99的结论。
在他们看来，可能已经过去了数年，但对于露西来说，时间流速不一样，哪怕她有尽量往时间前跳，可切入的时间段依旧十分有限。
她和记忆里以撒几乎一模一样。因为真的除去躯体不同，就是同一片灵魂。
“不，你在撒谎。”
阿卡姆骑士并没有放下炮筒，反而声音更加冷硬。
正因为没有丝毫变化，这才是露西的最大破绽。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尤其是对于青少年而言。可能因为某一个时间、某一个言论，就走上完全不同的路，有和以前相佐的性情。
就像陶德。
年幼时，暴躁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如此有耐心的带着一个柔柔弱弱、只会发笑的小女孩，还把人精细的养着。
哄着供着，怕人冷怕人化。
以撒被他养的娇气又任性。
如果真的在多元世界闯荡那么久，被迫一个人生存，怎么可能半点改变都没有？
阿卡姆骑士知道自己不应该对着以撒举起炮筒，但他的四肢是僵硬的，挪不动一点，被盔甲包裹着的躯体是冷的发麻。
他很庆幸盔甲隔层里有变声器，不会把不稳定的情绪泄露出去。
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人数十年如一日，不曾有过改变——
陶德知道以撒并不是实话实说的乖小孩，正相反，在某些程度上，这个家伙真的和小丑很像，除去不会用油嘴滑舌掩盖自己的目的，只要有需要，一点都不介意用撒娇、撒谎一类的手段。
阿卡姆骑士猜。
以撒费尽心机要掩盖的，是她这些年确实处于死亡状态。
“我没有说谎。”
露西重复。
单拆开来，每一句都是事实。
不是吗？语言的艺术而已，怎么能叫说谎呢。
露西习惯性微笑。
和之前每一次唬弄一模一样。
阿卡姆骑士看着，如同久违的阳光一样令人感到茫然。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手里的炮管也垂落在身边。
“以撒。”
他定定的看着小丑女孩，冲她伸出了手。
“…以撒。”
陶德的声音轻了很多。
但无论有多低，露西都能第一时间捕捉到，然后在确定话语间没有太多的责备以后，毫不犹豫的瞬移到阿卡姆骑士面前，扑进了他怀里。
陶德很快就认出了她。
无论是通过改良版的小丑笑气，还是…露西根本不敢细想的、自己的行为举止。
她抿着唇，试图利用万物解析窥探面具后陶德的神色。
但在露西分析出个什么之前，头上传来异样的触感，冰冷的、僵硬的——
阿卡姆骑士摸了摸她的头。
生疏又小心翼翼。